阳春三月,风光正好, 清静派处处是鸟语花香, 偏又十分雅致自然, 端的是人间仙境。
别的不说, 至少清静派的医术是真的高超。
倪云初看向正
“再服三丸复灵丹,倪道友便可大好了。”孙长老露出一丝笑意,神情和煦。
倪云皎颔首“多谢长老。”
孙长老摇摇头“道友不必客气。若非你身上的复灵仙芝,我也没法炼出这味丹药。炼药的过程,我亦受益匪浅。”
她说着起身, 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相送“我的药堂如今事物繁杂, 就不多留了。道友不必客气。”
她虽是这么说, 倪云初依然还是将她送到了门口才回转进屋,一坐下就冷了脸,一声不吭。
倪云皎有些无奈, 轻唤了一声“云初。”
倪云初别过脸。
派内的大钟
倪云初偷偷用余光看了倪云皎一眼,那人正注视着他,神情仿佛
说着又坐了回去,板着脸不再说话。
倪云皎看着幼弟,突然感觉到了养孩子的乐趣。他又唤了一声“云初。”平平淡淡的语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倪云初真正生气。
倪云初身体动了动,没有应声。
“我有一件事,想要提前告知你,”倪云皎道。
倪云初心里顿时猫抓似的好奇,半晌后他恨恨转身,控诉地盯着男人“兄长耍赖。”
倪云皎平静地看着他“即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拔剑。”
莫名地,为倪云初抵挡雷劫那天,他心里并不犹疑,并不觉得自己做不到,仿佛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云初会为此而闹别扭。
兄长保护弟弟,本就是应该的,不是么
倪云初咬牙,眼眶突然红了“我即便是死
这次若非兄长身上恰好有重塑经脉的灵药,后果只要一想就让他浑身
他就算是成就了大道又如何
倪云初憋回眼泪,竭力用气定神闲的口吻说道“兄长,如今我已经是金丹修为,日后我勤奋修炼,一定能早日突破至元婴、化神兄长,让云初来保护你,好么”
他殷殷期盼的目光足以让人心都化了。
但倪云皎闻言抬眸,高山积雪般的沉静与淡漠。他缓缓道“云初,我是个剑修。剑修,要么拔剑,要么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一名剑修需要依靠别人的保护,那么他的剑早晚会不再锋利,剑断时,人亦不过是躯壳罢了。
以目光制止了倪云初张口的分辨,倪云皎道“云初,你长大了。”他的声音流淌
他说的平淡,显然已经经过思考,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倪云初呆呆地愣了两秒,然后猛地扑进了自家兄长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呜我错了兄长不要丢下云初呜呜呜嗝兄长不许走”他的泪水
而这样的变脸,只
倪云皎一怔,拍拍他的背,无奈道“前些天还说你成熟了,怎的如今和五六岁的小孩儿一般”
倪云初不依地哼哼着“兄长如果要丢下我,我不仅是五六岁的小孩儿,还是两三岁的小娃娃兄长,让云初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你去做什么那里未必适合你。”倪云初无心于剑道,这是
倪云初理直气壮道“我陪兄长练剑呀兄长独自一人,难道不寂寞么”顿了顿,见倪云皎眼露不赞同之意,他连忙转口道,“何况前往剑神墓山迢路远,我既可一路历练也可与兄长互相照应,岂不两全其美”
倪云皎不为所动。
话是威胁,语气却低沉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隔着一扇门,有人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门内少年的笑容实
修士的体温一般不会变化,但楚易仿佛如坠冰窟,全身麻木,只有心是有知觉的,一阵阵刺痛。
那本该是他才有的待遇。师兄的温柔,师兄的宠爱,师兄的注视与关怀一切一切,都本该是他的
手指蜷曲着握紧,门内的对话仍自虐般地回响
楚易从前从不敢向师兄撒娇,也不敢索要任何东西,他从来是懂事的,听话的,优秀的,只有这样,师兄才会露出赞许的神情,视线才偶尔会为他停驻。
可倪云初他凭什么不花费一丝一毫,就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就凭他是师兄这一世的弟弟么
心中杀意翻涌,楚易的神情反而冷静下来,为了不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错觉么
魔界,诸
自从左护法
看来传言不虚,尚卿果然同魔尊之间的情分不比寻常暗暗思忖着,想到自己横死的同僚,诸
要知道,尚卿可是魔界仅次于魔尊的第二高手,即使
若真是这样,那也难怪魔尊命他调出倪家兄弟最详的资料了
“属下诸
御座上的男人一身黑袍沉沉如渊,脸覆一张半面具,露出白皙的下颌,周身散
诸
楚易接过,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玉简上被触碰到的地方,最终并没有按照寻常的方法将其贴
这样做耗费的力要多上好几倍,也只有楚易并不
于是下首的诸
他暗暗诧异虽然后面的部分却是有些令人咋舌,但您好歹是一界之主,杀掉那倪家兄弟不过是眨眼之间,又怎的这般高兴
魔尊到底是魔尊,果然喜怒令人琢磨不定。
这样想着,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尊上,可要派人追杀那倪家兄弟”自家尊上地位非凡,自然不会亲自出手为左护法报仇,这个时候,就该他们做属下的出场了。
诸
而这痛苦,他已经品尝了六百二十一年。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