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眼睫微颤, 不由自主的躲了躲,整个人被重新捞到怀里。
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 她后颈一凉, 他的掌心绵软宽厚, 似乎怕她被硌到。
目眩神移里, 她被他压
她无措的撑
她玉颈白皙,锁骨上泛着旖旎之色, 像晕开的胭脂让人浮想联翩,谢槐玉伏
江窈再也忍不住,泪花朦胧,一遍遍靠
“就怎么样”他薄唇轻启,细致的替她吻过泪痕。
江窈一下子噎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朝边上别开脑袋,“就二话不说把你撵出去。”
“所以你只有嫁给我的份了。”谢槐玉道。
江窈轻哼一声, “凭什么”
“你想呐,别人一听,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门生,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窈成功被他逗笑,她这一晚上的心情简直了,不堪回首。
谢槐玉将人扶正了坐好,江窈像副软骨头似的,自然而然的搭
“哭什么”谢槐玉问。
“没有。”她摇头。
建章公主无所畏惧,哭的那个不是她,可能是江小窈之类的吧。
“姑娘家要矜贵些才好的。”谢槐玉道,“你只需要等人巴心巴肝护着你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江窈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听懂。
有句话她
唉,又败给他一次。
“你父皇说得没错。”谢槐玉沉思道,小姑娘多亏是遇上他,要真是碰到个顽劣之徒,可真就成了光熙帝预料的那样,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什么”江窈全部注意力都放
她很想澄清一下,自己才不是软骨头,都是因他而起才对。
“我过去以为你是个大智若愚的。”谢槐玉低眉看她。
江窈“”她只能姑且当他
“我现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多一点防人之心,万一我存心诓你,你岂不是要成天怄气。”
“真的么”江窈惶恐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没有那么伟大”
她这个人还是比较豁达的,而且她坚定自己的择偶眼光,真遇到这种事,她只会先送对方出殡,然后自己大度的挥手告别这样。
谢槐玉“”
“说出来怕你不信。”江窈解释道,“其实我
“男人是怎么一回事”谢槐玉挑眉,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江窈清奇的脑回路。
江窈抱着他胳膊,可怜兮兮的蹭了蹭,企图萌混过关。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纯粹担心自己。
江窈恍惚间,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能轻松驾驭小奶狗的,实际上她对于谢槐玉这样的,简直半点抵抗力都没有,说得头头是道的大智慧更是荡然无存。
尤其是
有的人,天生就该受万人敬仰。
一般人她才不会喜欢,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玩有意思。
大概这就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迷于声音,痴于肉
啊呸。
她觉得自己确实得矜贵点,做一个男人心里的终极梦想,让人挠心巴肝的念着,当一个满分白月光或者红之类的,集万人迷的资质于一身。
可是她做不到既温柔又克制的话,她也很羡慕,能时时刻刻保证清醒,做好随时全身而退的准备。
都怪谢槐玉。
江窈手心攥着腰牌,美滋滋的从刑部大牢出来,郑太后宫里的侍卫候
有再多不开心的事,见他一面,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大概是累极了,江窈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郑太后。
连枝上前服侍她晨起更衣,期间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等江窈用完早膳,郑太后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这是要和她说体己话。
她没敢说,其他人退下就可以了,连枝退不退已经无所谓。
“谢相可有和你说什么”郑太后焦急的问道。
这一声谢相让她莫名安心。看吧,即使他现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被他轻而易举哄得晕晕乎乎,快忘记他身陷囫囵的事了。
所以谢槐玉到底是睡草垛了还是一整夜没睡,美名其曰修禅坐忘啊,被关久了会不会直接顿悟
江窈回想了一下,耳根泛红,“他没有和我说什么。”
郑太后的眼神渐渐耐人寻味。
江窈“”她也很无辜啊,明明去之前心里压着一堆事,结果两个人貌似抱了抱,稍微亲了亲,又没有滚两圈之类的。
反正就给她忘记了
郑太后摆出一张她无可救药的脸。
江窈无奈的撑着下巴,“容我再想想”她能想出个什么,总不能把细节给郑太后说一遍吧。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作为上一届后宫的佼佼者,江窈确实应该多请教老人家的。
“他光问我来着,我好像连他好不好都没有问。”江窈想了一通,泄气似的,自言自语道。
郑太后“”
“我知道他是被人构陷的,大理寺走水的时候他和我
郑太后犹豫道“哀家这儿有个法子,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有点觉得他胸有成竹了”
“要不我今儿再去瞧瞧他”江窈眼睛一亮,“我爱吃甜食的,不知道他爱不爱吃,不都说爱屋及乌么”
“窈窈。”郑太后提醒道。
江窈清咳一声,转回正题“皇祖母有什么法子我肯定全力以赴捞我们家谢夫子的。”
郑太后扶额道“你以后别
“只有皇祖母
郑太后告诉她“不如你去请谢清嵘出山试试。”
江窈听说过谢清嵘的名字,可以说整个大邺,对于谢清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也是上一任谢相。
“谢先贤若肯出面,再好不过了。”郑太后道,“先帝
江窈想起来,谢槐玉送过自己海棠酥,说是谢清嵘外出游历时,从江南带回来的方子。
她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郑太后听得津津有味,“那后来呢”
“一来二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咯。”江窈道,“您别拿我当戏折子取乐啊。”
“人无完人,
江窈思索道“是啊,我只听说过,相府有个管事的老太太。”
郑太后将谢清嵘现
“怎么”
“我和他相识有段时日了,怪不得有一次他留我用膳,谢槐玉也
“那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郑太后很是欣慰,“建章如此讨喜,你
“原来他就是谢清嵘么”江窈处于震惊中。
“他就是那种,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好像天底下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郑太后唏嘘,“现
郑太后“”
江窈命人备好马车,又让连枝做了一碟海棠酥,就当是借花献佛。
谢槐玉再怎么说,也是过继到他膝下的,
想想都心酸,本来打算回去好吃好喝伺候着的纪念品,就这么被人打了牙祭。
她正式以建章公主的身份上门,总得备点薄礼。
江窈走到半道才反应过来,她对送礼这件事没什么观念,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给人送礼,过去她都是负责礼的,甚至利欲熏心的分为三六九等,不大合眼的就直接压箱底。
轮到她自己送礼,才
就好比她府里送出的宝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雅舍,此时谢清嵘正坐
没等江窈说清楚来意,谢清嵘朝她躬身道“草民见过建章公主。”
江窈摸不透谢清嵘的意思,既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今天才道破,好像他早已知道她的来意。
果然,等她按照郑太后事先嘱咐的,磕磕巴巴说完来意。
谢清嵘摸了摸胡须,
江窈答道“他
“这只能证明你和他经常打照面而已,就像上次老夫做东,你和他都来我这儿蹭吃蹭喝一样。”谢清嵘继续逗着鸟。
“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江窈委婉的暗示道,“我可是他的关门弟子,独一份的,不行你等他出来,亲口去问问他。”
“你这激将法,学得还不够火候。”谢清嵘决定给她指条明路,“谢槐玉一般这种时候,已经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明人不说暗话,他之前对于我而言,可能仅仅是授课的夫子,往后说不定”江窈大大方方道,“就是我府上的人了。”
“口说无凭。”谢清嵘起了逗她的心思,能让谢槐玉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好奇多时了。
江窈将盛放糕点的匣子撂下,“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到时候御林军找不到我,把你这雅舍都给拆了信不信”
谢清嵘打开一看,评价道“我说他那阵子魔怔似的,天天来找我讨教,我现
江窈“”看
江窈将连日以来的事情道出,说到可气的地方时振振有辞,像个愤青附体,“连我皇祖母都尊称您一声谢先贤,可见您是个明事理的,您说句公道话吧。”
谢清嵘喂鸟吃完食,一派散懒,“那敢情好,一个谢槐玉倒下去,千千万的后生仔站出来。”
江窈抿了抿唇,也学老人家的动作,往鸟笼跟前凑,“谢家可以再出一个相国,可是谢槐玉只有一个。”
谢清嵘道“自古处人遇事,都讲究个以诚相待,”
“总之,我和他关系好的不得了。”江窈含糊道。
谢清嵘没有说话,别过头胡须直颤,看起来像是
江窈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故意刁难她,就和郑太后的刁难是一样的。
“我和谢相,确实如您所想,是见色起”她顺口道,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实
江窈忐忑的等着老人家回应。
她肯定给谢槐玉丢颜面了,早知道她应该事先拟一套说辞的,不然别人肯定以为她是个整天情情爱爱有情饮水饱的中二时期少女,就像她看待江煊的眼光一样。
谢清嵘负手踱步,“光熙帝这个老匹夫,当了几年闲散皇帝,连最基本的仁义礼智都忘了,”
江窈赶紧捡好听的说,“您老人家出马,就当今朝堂上那些小喽啰,见了您还不得吓得抱头鼠窜。”
“那是自然。”谢清嵘颇为引以为豪道。
任谁都没有想到,成日里不学无术的建章公主,居然会请的动谢清嵘。
没有人能把这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长安城这些年多少世家子弟求之不得,热切盼着想一睹先贤尊荣,都没有这个机会。
江窈神气的不行,手执团扇,朝御书房外头一杵。
大太监张口就来“陛下昨儿吩咐过不见人,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老夫难道不是人么”谢清嵘中气十足的走下马车。
江窈给他让开道,大太监本来昏昏欲睡的站着岗,一下子整个人就神了,“谢、谢先贤”
“还不快去通报。”江窈道。
大太监飞快的拔腿进去通报,恭敬的哈腰“陛下请您进去呢。”
“父皇若是知道我请来谢先贤,指不定要怎么赏我呢。”江窈作势要跟进去。
大太监面露为难“这恐怕”
“误会误会。”谢清嵘道,“公主殿下宽几待人,顺路载老夫一程而已。”
江窈“”保持微笑。
谢清嵘忽然驻足,“老夫想起来,要带个伺候笔墨的。”
江窈做好准备毛遂自荐,谢清嵘伸手一指,“就你吧。”然后大太监窃喜的跟了进去。
她拿着扇柄,当油纸伞使,正午的阳光刺眼,她干脆抬腕,刚好可以挡去大半光线。
约莫小半个时辰,大太监被灰溜溜的打
江窈“哟”一声,“这不是专程伺候笔墨的钱公公么”
“殿下跟我说笑呢。”大太监苦笑,他真心实意想留
江窈挑明道“借一步说话”
大太监捣蒜似的点头。
“里头都说什么了”江窈拔下一支簪,递给他。
“使不得,使不得。”大太监一脸正直的拒绝。
江窈又褪下了羊脂玉的镯子。
大太监抖了抖袖兜,放到耳边听了个响。
“回殿下的话,大概是这样的,光熙帝先说,谢先贤你来的正好,谢先贤又说近日里”
江窈打断他“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还不是为了谢相那档子事么,奴才这两天见不着谢相,走道儿都
学到了,连先贤的作风都如此洒脱,这么一比较,江窈瞬间觉得自己输了一大截。
看来谢清嵘心里头也着急上火,非要
江窈追问“那我父皇什么反应”
“陛下大怒,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奴才听不懂。”大太监道,“不过谢先贤一句话,就把陛下堵得哑口无言。”
“什么话”她预感不是什么好话。
换了她也得跟人冲,给她逼急了,她带着江煊劫狱去。
大太监清嗓子,学着谢先贤的语气道“想当年先帝
江窈“”甘拜下风。
她也好想进谢门,学个一年半载的,岂不是也能舌战群雄等等,听起来比国子监有意思多了。
如果她算谢槐玉的关门弟子,那她勉强也算谢门的编外学员。
御书房
光熙帝端坐
一般这种情况,光熙帝都是选择装作无事
不然谢清嵘会说出一连串的大道理出来,他拿定自己无话反驳。
等耳根子清净下来,光熙帝道“爱卿先喝口茶再说不急。”
“贤君难做,陛下要为全局考虑,想的自然是事态不要继续继续扩大,可不能光镇压难民,总得想法子安抚,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谢清嵘老生常谈道。
光熙帝“朕不是个两耳不闻天下事的人。”
谢清嵘一脸“请开始您的表演”。
光熙帝取出一沓纸,亲自起身递过去,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是广阳王这些年以来和长安城里的往来书信。可惜啊,到现
“广阳王
“按理说,清河郡主生前和广阳王妃最为亲近,除了秦栋,朕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谢清嵘一一看了,每一封信只有广阳王的署名,却没有开头。
可见这些年广阳王
光熙帝继续道
“民怨被积压的久了,难免有性子比较激进的暴民,居然做出行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朕一视同仁,对待这种人绝不姑息。”
“行刺案确实
“这事儿本来最多查到巡城御史头上,谢相执意规劝朕,誓要彻查到底,一并揪出同党。”
“多亏大理寺走水那一夜,刺客的证词被毁,幸有谢相足智多谋,献出此计,甘愿放下身段进刑部大牢。”
“秦栋自以为相安无事,能够一手遮天,结果老马失前蹄,以为朕真的糊涂,天子脚下,当众欺凌难民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谢清嵘难得老脸一红,“陛下这招引蛇出洞,颇有先帝当年的风范。”
拜建章公主所赐,连这点小伎俩都没看出来,跟着一起犯糊涂。
光熙帝其实也很惭愧,要不是有谢相起这个头,冒天下大不为,弹劾藩王。
他怕是一直被蒙
三日后
永州难民的沉冤得以昭雪天下,涉案其中的官员,以秦右相为首,通通落马。
谢槐玉官复原职,普天之下,当之无愧的相国二字,唯他莫属。
世人眼里只看到风光的一面,茶楼先生这时候开始马后炮,说秦栋这个右相,连半载光阴都没能坐到,说不定史官都不屑写他,写他都是脏了笔。
说起谢相又是老一套说辞,玩权弄术,心狠手辣。秦栋这个窝囊右相当了半年不到,就咔擦要上断头台。
江窈才不管这些,她只知道,今儿同时也是谢槐玉正式回相府的日子。
她特意找连枝学手艺,想给某人露一手。送礼真的是件麻烦事,首先得摸清人家的喜好,光这点她就出局了。
然后她就想起谢槐玉的好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细心入微,跟他比起来,自己简直过得糙极了。
连枝变戏法似的一堆菜名牌给她,江窈果断眼高手低,挑了个看上去最有牌面的菜名板栗炖排骨。
连枝表示“殿下这个您学不会的。”
江窈“以前我做什么你不都是最支持的么”
连枝改口道“奴婢这就给您备食材去。”
江窈想着,她得挑个顶漂亮的瓷煲,里里外外的品相都得上的了台面才行,问连枝拿了库房钥匙,转身挑去了。
等她乐呵呵捧着瓷煲出来,墙角有两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道
“大事不好啦,听说建章公主要素手做羹汤,进小厨房呢。”
“什么以后公主府都没有小厨房了那咱们怎么办,喝西北风为生么”
江窈怕忽然露面,再给这俩人吓到,先跺了下脚,才转身出来,“你们两个叫什么”
小宫女互相看着对方,面如菜色,报了一串名字。
“记下来。”江窈朝不远处的连枝招手,示意她过来,“这三个月的俸禄,都别想拿了。”
连枝“”
连枝手艺湛,见江窈伸手去拿菜刀,赶紧抢过来。
等一切工序都完成,江窈稍微掂了两下勺,以便盐分入味均匀。
“殿下第一次下厨,动作比御膳房的还要赏心悦目,真是叫奴婢佩服。”连枝道。
江窈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过了,毕竟自己都快听不下去。
小厨房里很快就飘香四溢,江窈支了张小桌子,等连枝端上来,金灿灿的板栗躺
“我尝几个栗子。”江窈老神
栗子作为配菜,连枝特意煸炒过,反倒喧宾夺主,尝起来也是绵软甜美,带着骨汤的香醇。
江窈便舀了几勺汤,她也不想的,可是栗子干吃她怕噎着。
连枝“”
“我才想起来,我最近这几天都没有碰过荤腥。”江窈面不改色道,才不是她贪吃。
将剩下小半碗盛进瓷煲,乍一看色香味俱全,板栗没有了不要紧,排骨还
连枝实
江窈摇头“不行,就这个。”
她当宝贝似的装进食盒,坐上马车,光明正大去了相府的正门口。
但她没敢进相府,连食盒也是连枝递给管家的。
常常听连枝说起,说相府是个奇珍异宝地。
她怕自己喜新厌旧,做公主不能忘本,金窝银窝都不如她的公主府。
此时书房里的谢槐玉,窗前的信鸽扑腾着翅膀。
他摊开手里的字条,谢清嵘的书法一气呵成小姑娘为了你心急如焚,老夫自然要出手相救,这笔账就先给你暂时记下啦。
另一边摆着小姑娘送过来的瓷煲,清清淡淡的品相,赛过万千珍馐。
被记挂
管家拿着刚清洗过的笔砚进来,他只认识食盒,一时间没有认出案上的羹汤,正是他自己送进来的。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快重新给相爷传膳。”管家朝门口的小厮道。
“本相觉得甚合口味。”谢槐玉慢条斯理道,“你是有什么疑议么”
管家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祸从后出,“相爷说得是。”
江窈回府的路上,车夫冷不丁勒住缰绳。
好
“有人挡了道,口口声声要见您。”车夫禀告道。
江窈伸手挑帘,挡道的人一身锦衣绸缎,鬓边落下几丝碎
风水轮流转,上一次见秦正卿还是
“秦世子。”她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秦正卿道“我今日,是特地来向殿下告辞的。”
江窈面露狐疑,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司会审的流程走下来,得有段时日,至少现
秦正卿上前一步,“不知道殿下还记不得,国子监,谢相指名道姓要你答,你答不出来,我生怕你挨手心”
江窈打断他,“既然你提起国子监的日子,那我就好好问一问你,你那时口口声声和我说,入仕以后,要如何造福百姓,还说谢相对于你而言,一直是文人贤士里的典范。”
“你以为谢相又是什么好人凭什么我会落到一败涂地”秦正卿的语气咄咄逼人。
江窈底气十足道“凭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凭他为官这些年,与你们这些人和而不同,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心里默默给自己这次答卷打了满分,其实她从来没有特别高尚的觉悟,可是想到谢槐玉,她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换句话说,她只是
至少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是一码事,百姓的安居乐业又是另一码数,两者并不能混于一谈。
秦正卿哧笑“如今国库空虚。全天下唯独相府跟个富贵乡似的,都能比肩王公贵族了,毫不敛,府里更是珍
“那又怎么样”江窈道,“至少他今天的一切,配得上自己的狼子野心,而你呢等你什么时候有他这份能耐,你才有资格说这个话。”
秦正卿还想和她说什么,江窈撂下车帘,之前春闱,她托他广济学子。可是现
江窈想通了。有些事,能者多得。
凭本事当的相国,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她既然是一个穿过来的人,本来就应该对君主立宪制,持有一个怀疑态度。
若是退位让贤,并不等于失败。条条大路通罗马,人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止是通过皇位。
可她既然生
最重要的是她有了自己的私心。不管怎么样,她自己都不愿意想这些杂七杂八的,最好谢槐玉也不要再掺和进去。
她只想早日金屋
可是她总得尊重人家,就像谢槐玉也尊重自己一样。
往往一个女人,想要“睡服”一个男人,总是有千百种方法的。江窈越想越往限制级画面想了
虽然她确实挺想扒谢槐玉衣裳来着,但是她不敢。实践派不属于她的作风,她应该属于表面一姐风范,实际上是个小怂包。
傍晚时分,江窈沐浴过后,坐
她心不
“书拿倒了。”谢槐玉道。
他长身玉立,背后是霞光万丈,余晖里勾勒出丝丝浮云。
“我心里头纳闷,”江窈叹气道,“银狐狸和小豹笑到底
谢槐玉朝她勾了勾手指,江窈下意识挨着耳朵凑过去听。
“这么想知道”
江窈嗯一声。
“等夫人进了相府,我再告诉你。”谢槐玉大言不惭道。
“你想得美。”江窈无措的嗔道,“瞎喊什么呢”
谢槐玉眸光清澈,映出她笑吟吟的模样。
“从实招来。”江窈抬了抬下颔,“你像今儿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公主府,多少次了”
谢槐玉挑眉,“秦世子似乎对你颇有怨词。”
“他脑筋不清楚,这才入仕多久,跟变了个人似的。”江窈提起这事儿就来气,“以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挂
这要放
“所以你最好。”谢槐玉低头看她。
江窈基本可以说是日常被夸,却是第一次这样受用,比郑太后、许皇后、江煊还有连枝等等,统统加
“
她遗憾的移开眼,看着挨着秋千的凤仙花,“可是我资质一般”
“天资聪颖,是不是你”谢槐玉失笑道。
江窈厚着脸皮,点头承认。
“整天打着我关门弟子的名号,
闹了半天,敢情是找她算账来着,“你刚刚还愿意的。”
谢槐玉没有否认。
江窈起身,顺手取了石桌上的茶杯,递给他“谢师茶。”
他圈住她的腕,转而覆上她的手背,直到指尖,就这样捧过她手里的茶杯,更像是
江窈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揽
她唇上一热,茶香袅袅。
他渡了一口茶给她,“这才叫谢师茶。”
晚风徐徐,璧人成双。
大概是受到谢槐玉的耳濡目染,江窈从那以后,打定主意要奋起,她不要当咸鱼公主。
六月初,将会迎来国子监年试的日子。
和以前的临时抱佛脚不一样,江窈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茶楼不逛了,秋千也不晃了,空下来就窝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刚搬进公主府那日,她对他成见颇深,连看一眼关于他的所有物都觉得难熬。
现
这一日,永州难民案的宣判结果出来,秦栋斩首示众,秦正卿等其余涉案官员则是流放关外。
这次的监斩官也不是谢槐玉,她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好奇的去“凑热闹”。
谢相一直
国子监所有人都
都说他心狠手辣,玩权弄术,
其实谢槐玉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有他的抱负,正如他所说,他不是什么大圣人,可也没有十恶不赦到不可原谅。
至少她觉得他值得自己依赖。
回想她以前,也像这些人一样,只知道人云亦云。
谢槐玉说自己最好,她总得配得上这句最好,谁让她喝了他的谢师茶呢。
作者有话要说秦世子了大邺目前的官场环境因素,再加上他老爹就属于老油条,和广阳王狼狈为奸,小秦受到熏陶,还有点爱而不得,就这样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