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自由无后顾之忧的探险还在继续。
两人再次回到了昏暗的甬道,开始再次前行。
这一次方向感依靠刚定位的位置,变的清晰一些,但仍旧不知道行进到这迷宫的什么地方。这座地下迷宫的规模远超两人想象。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和地上建筑十分相似,都是甬道链接的不规律,又设有众多障眼法,有些地方通道对面是一面墙,没有继续的空间,但其实后部还有空间,或难以察觉的暗门。这也是幽灵带队搜索最后一无所获的原因之一。
黑影人的地图并不全,但好在提供一部分信息,让两人在行走时有着大致的方向。
“很难想象,这么大的工程量,当时并没有发现吗?”日影对于流光阁的建立并不清楚,流光阁在他来帝都之前就已经建立竣工几年了。他有些疑惑的问向彭休。
“流光阁前前后后建了很长时间。工人都换了好几拨人,其中还有众多教士参与。当时都还以为是修一座供光明教使用的建筑,所以也没有人太多关注监视,直到修葺完毕揭牌才知道是供玩乐之所,当时还引起了很大的争端,但毕竟是一位王爵的私产,他想用来做什么都不需要进过别人同意的。再加上更多的人被其特定的设定的制度而吸引,在加上众说纷纭的良好口碑,让这件事很快也就平息下去了。”彭休介绍道。
“你为什么没进来过?你不好奇吗?”上一次不成功夜探流光阁,日影曾经问过彭休有没有进来过。但彼时没有深究,此时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那上一次你为什么没有好奇我没有进来过?”彭休笑咪咪的反问道。
彼时日影其实也好奇为什么,但那时更好奇的是关于流光阁未知的一切,而选择性的忽视了,如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而此时彭休的反问,仿佛是回应那个时候的选择,即像问题又像答案。
像答案,因为彭休一直有着更值得关注的东西,对这里娱乐一类的没要兴趣。
像问题,是在问日影对他的事情是不是有好奇之心。
“我上次也好奇过。”日影老实的回答了。
“那你怎么没问。”
“可能是当时我心里有答案了吧。”日影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
“噢,是什么。”彭休对于日影突如其来的回答,颇为感兴趣,继续笑着问道。
“我当时觉得是一般的正人君子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所以我以为我心里有了答案,于是便没有再问下去。但是我今天觉得我这样武断的判断是不正确的。所以只能确认的问一下。”日影说的很认真的样子,直视彭休,灵动的眼睛仿佛在说真诚。
彭休一瞬间被日影认真的直视的样子惹得发了一下呆,随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昏暗的甬道里,这个人以着这样的神情在和自己开玩笑。每一次这样的触点,仿佛都让两个人的心更近了一点。
“小影。你是想说判断我是正人君子是武断的认知,还是想说其实正人君子其实也会来这种不正经的游玩之所?”彭休知道日影更有可能是在暗示前者,但他还是继续问了,是想将这个话题延续的乐趣。
“那肯定是后面一个。”日影再次以着极为认真的态度说道。
“噢,是吗。”彭休止不住笑意。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还有一词,乐极生悲。
彭休觉得自己的脚踩到不该踩的东西了。机关的启动声,细微的卡拉卡拉的声响,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昏暗的密闭的甬道里忽然泛起了腐臭的味道,是不同的区域空气流动到内的预警。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背对背开始警戒,正在两人选择漫步移动之时,静谧的远处却传来不似人的吼叫之声,是野兽喉咙深处的怒吼,在狭窄的通道里似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音波,振的两人再次相视一眼,那只黑影人说的野兽,似乎离他们不远了?这声怒吼是在警告他们的靠近?
就在彭休日影两人关注前方之时,两人脚下在同一时分也发生了变化,脚下的石板忽然前后收缩,一瞬间失去重力支撑,两人向下掉去。日影和彭休同时背后借力,将两人皆推向陷阱的边缘,以图能抓住支撑点,重新攀回甬道之内。
就在日影已经双手成功用手抓边缘,双脚压向洞内墙边,身体呈弓形,稍一借力就能飞身上行时分,边缘的石板却开始向内开始关合,此时石板突然的动荡让日影的手有些措手不及,身体也微微摇摆,就在同时,内墙洞上的青苔,也在重力的碾压下脱落,脚上踩得地方打滑。在双重失误的情况下,日影身边彻底失去平衡,一瞬间就失去了先机。眼见也即将迅速的关上机关板,日影只能放弃向上,选择向下。
日影祭出双袖剑,一手朝墙上猛刺过去,另一手向下,试图去破坏下方的直朝天空的铁荆棘,双管其下。眼看黑色的尖刺就在到近前。
这边彭休十分成功的借力,只是单手拉住边缘,在石板开始动荡之前,就仅凭强大的手腕的力量就轻松的将自己身体跳到甬道之内,脱手石板,飞升落在机关石板之上。他想当然的看向身后,这等小机关,定然是也不会困住平日里身轻如燕的日影的。但是他回头,却没有看到应该在的人,顿时看向机关石板,脸上大变。在上来之前,他可看清楚了,那石洞的下方满是黑色的尖直朝上的铁荆棘!那荆棘的颜色黑色诡异,那可不是它原本的颜色,那是掉下来的血肉染红积累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彭休想要打开石板,重新去踩了机关,但是机关没要再启动。于是只能取下佩剑,对石板入口进行猛砍。
在彭休手起刀落之间,本来应该一砍足以皲裂的石块,却是火星四溅。这石板的材质竟也不是石头所造,而是金属混合而成,一刀下去一时之间只添了一道划痕。
但他的随身佩剑是舅舅兰斯,在他成人礼上所赠送之物,以兰斯的眼界以及对彭休的疼爱,又怎么会是凡品。其锐利程度不用谈,更重要的是质地非常特殊,并不是多么刚硬,而是十分有韧度。适才一击下去,剑对比石块之类,刚硬的物体呈自然的弯曲状态,虽然没有击穿,但已经是一道深深的划痕了。
但彭休有些恼,他深吸一口气,利用剑尖与剑气,直刺而下。只听到碎裂之声乍起,一道更深的裂痕,顺着剑尖的一点,向之前的一道划痕绵延而且,两道痕迹汇合后变成更大的裂痕,继续蔓延,蔓延到甬道的地面,甚至蔓延到墙壁,直到皲裂到天花板边缘才停止了下来。
彭休见仍旧没打出缺口,再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来上一剑,就在准备下刺之际,机关板卡啦一声,顺着裂痕断成两块,其中一片向下坠去,另一片还有一丝卡在机关槽中,斜斜的悬着。
彭休顾不得许多,不再攻击,而是立刻向下观望。他一刻悬着的心,在看到的一瞬间简直揪了起来。他看到他最害怕的看到的画面。他看到日影在机关洞的边缘,背面朝上,身体半扑在那些铁荆棘之上,似乎是正面落下,而那些朝上的铁荆棘直插了他的身体。这种规模的伤口,即使是没有洞穿也不可能活下来。彭休顿时觉脑中一片空白,这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那片机关板叮当一声落在这些铁荆棘之上,还砸弯了几根。
就在此时,那具彭休眼中的死了的人,突然动了动身体。
“休!”仿佛是天籁之音,一瞬间唤醒了脑袋空白的彭休,他再定了定神,向他看以为是尸体的地方望去。
原来那只是因为在上向下看的错觉,彭休向下看之时,日影踩在袖剑之上,在铁荆棘之上保持的微妙的平衡之外,还俯身正在查看脚下以及一旁的空间,思考怎么能在铁荆棘中觅得一份不受伤的活动之地,再徐徐图之。谁知道,还没等找到,上面就已经掉下一大片机关板,日影才抬头看到彭休的脸,忙叫他。
几分钟前,日影下落时,借着最后一点推力,他成功将一只手的袖剑插入墙中,但不能够停止他的下落,只能延缓,日影就顺着墙一路挂滑下来,而另一只手的袖剑微妙的卡到铁荆棘之中,让他微妙的保持平衡战立着。
“小影。”彭休既惊喜又担忧的叫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但是我上不去。”日影无奈的回答道。这里的条件,让他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攀爬上去的几率太小了。
“那就好,你在下面小心点,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刚才那个仓库,那里有绳索。”彭休嘱咐道。
日影见彭休匆匆走了,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脚下这片铁荆棘。
再次想要感叹,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在帝都城内的机关。在帝都这样情报混杂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还修建一座地下迷宫,修建出这样一个可怕的陷阱。日影蹲了下来,那指尖轻轻挨了一下铁荆棘的尖锐的头,一丝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么锋利,但他其实也是做好准备的,因为他想知道这里的铁荆棘和关押他的牢房里面的铁顿钉是不是一个材料功效的。
证明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那指尖立刻涌出一滴血,且依照着不自然的方式的迅速的飞落了下去,顺着荆棘的杆,顺着荆棘的枝,如同被吸食一般快速的落到了铁荆棘的根部消失不见。日影细细的看着,此时才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直指天空的铁荆棘的根部堆积的一推一推的白色物体,竟然是层层叠叠的人骨!
看来这里似乎不仅仅是一个陷阱,到更像是尸体处理之所。将尸体从上扔下,落在铁荆棘之上,将每一滴还没有流干的血液被铁荆棘榨干,然后由着尸体腐烂,化外层层白骨。如同层层土壤,掩埋包裹着这些铁荆棘的根部,让人看不清楚血到底最后流向了哪里。
这里的处理方式明明更好,更不容易被发现,为什么还把那些少女的尸体带去了香波了呢。日影一瞬间有几分疑惑。
还是说这里扔下的尸体,和少女的情况不一样。少女们是被妥善的榨干,而这里的血液虽然也在收集,但基本就是大锅饭一样。根本不在意多少,也不在意质量,而只是随便收集而已。日影觉得是这种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日影细细观察之时,他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不像是人的脚步声,由迷宫更深处而来。正在徐徐靠近他们。
日影停下观察向上望去,一张怪物的脸出现在洞口,那长长獠牙十分显眼的露在黑色的毛发的之上,还闪着口水。
那怪物丝往下看着,毫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而是粗粗的耸动着鼻子,发出呼呼声,看样子似乎是被日影的血香吸引过来的。
但片刻时分之后,彭休即将回来,日影担忧着怪物的厉害,不应该与其贸然正面冲突。但是他的担忧,显示有些晚了。因为彭休已经回来了。
日影听见上方突然就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却看不到!
“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米加大嗓门的在门口就急切的就喊。
“进去再说行不行。白痴。”梅尔森鄙视说道。
“你才是白痴!你……”
“行了。列位,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想在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啊!”罗伯特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对眼前他最信任的这几人说道。
“什么事?”大家都意思到问题的严重,立刻都看向了罗伯特问道。他们都知道,日影、老大,罗伯特这几个是都不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主,但若是写了,特别是这样的表情,那必定是真的有事啊!
罗伯特沉声说道。“那个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在场除了米加,其他几人脸色皆是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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