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流程,颁奖宣布胜利者之后都该会有发表获奖感言的环节,只不过岑言在这个世界的这种时刻通常都会维持着神秘莫测的高冷人设,因此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表示了一下感谢,在发表完感想下台后,他捧着奖杯高兴地直奔后台休息室而去。
这场活动不仅仅只有比赛一个环节,虽然是以比赛为主,但在这之后还有不少余兴节目,只不过费奥多尔对于这些都不感兴趣。
在台上的青年说完话离场的那一刻,他也随之起身走向通往后台的通道。
岑言给他的入场券比普通观众的入场券要特殊一些,比如说拥有更多的权限,普通入场券没有权限进入后台,而他的却可以,不过只限于通往主办方给岑言所准备的那处休息室的通道。
由于后续余兴活动的存在,加上主办方考虑到受邀参赛者之间可能存在私人矛盾的情况,所以给各个参赛者都准备了一个独立休息室,就连通往各个休息室的通道都是不相交的,直接杜绝了会发生有人偷偷进行线下真人快打的情况。
岑言捧着沉重的奖杯在通道里迷路了足足十几分钟,虽然之前彩排的时候熟悉过场地,但这通道设计的有点复杂,这么长时间他也仅仅只记住了通往自己休息室的通道走哪个口,不过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找到了路。
一道裹挟着病弱气息的修长身影静静地站在休息室门口,看起来像是等候已久。
看见熟悉的身影,岑言直接使用了一个帅气的划铲滑到了对方面前,紧接着一手提着奖杯,一手撑在了对方身侧,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开口时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师父,我厉害吧?”
“嗯,很厉害。”
纵使脑海里有关于“游戏”的诸多问题以及想要跟对方秋后算账的想法,费奥多尔在此刻也仍旧只是浅笑着伸手帮对方把滑落到脸侧阻碍了视野的碎发挽回耳后。
可即使费奥多尔此刻是笑着的模样,岑言还是从戒指的感应里察觉到了对方似乎心情不太好。
这让他一瞬间回想起了由于系统的恶意导致自己现在已经暴露了自己之前说了谎言的事实。
岑言表情凝重起来了,他视线认真地盯着对方,试图打探事情的严重程度,然而对方情绪一向掩藏的很好,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就连戒指感应到的情绪都有些时有时无的模糊。
最终岑言只能迟疑地直白询问,“师父……费佳,你生气了吗?”
费奥多尔听见这句话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影响对方的心情,虽然他已经尽力去掩藏了,但以他们现在对彼此的了解程度,岑言完全能够从戒指感应到他所有情绪变动,更别提自己恋人的直觉一向十分敏锐。
既然对方已经察觉,那这件事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毕竟以对方的性格肯定会去参加后续活动,如果拖着只会影响彼此的心情。
“嗯,所以您能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时要骗我吗?”
费奥多尔一边轻声询问,一边俯身从对方口袋里拿出权限卡,打开了身后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陈设十分简单,仅有些能够供人休息的设施,以及能够补充状态的食物,同时跟走廊密布着摄像头的情况不同,这里为了保护参赛者的隐私,并没有设任何监控设备。
岑言随手把沉重的奖杯放在了门边的桌上,又扭头把门合拢,再次看向自己恋人时,已经整理好了措辞,“如果我说是为了稳定你当时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书」,但是却在实现愿望时被玩了文字游戏时的坏情绪,你信吗?”
“被玩了文字游戏……?”
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他设想过对方很多种回答,但显然对方这次的回答一如既往也是他没能想到的方面。
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游戏”概念存在的关系,岑言才对自己有所迟疑与保留,毕竟“游戏世界”和“异世界”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使从平时的相处里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爱意与依恋,但在“游戏世界”的虚幻感以及对方对自己进行了隐瞒的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深入探究对方当时会对自己说谎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最终得到的真实原因会是因为对方察觉到他当时心情不太好,误以为是被玩了文字游戏所以才没告诉自己实话。
现在事实证明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对方当时所承诺的认真确实注入了真实的情感,这份情感跨越了真实与虚假的界限。
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岑言,我并没有被玩文字游戏,我只是在测试‘真相’。”
哦,原来是这样。
岑言缓缓陷入了沉思,就算这是场误会,可这毕竟是他单方面的理解错误,他也同样骗了对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理亏的也确实是他。
费奥多尔拉着对方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后者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说话,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
他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岑言,只见对方宛如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忽然抬起头,一脸庄重地对他说。
“费佳,我会补偿你的。”
这句话让费奥多尔更改了原本的想法。
他最为在意又感到不悦的地方其实只在于岑言对自己隐瞒游戏世界真相,得知了具体原因是误会,他也没有了再继续不高兴的理由。
毕竟他很清楚对方会把那个世界的一切当做游戏享受的事情并不怪对方,毕竟从对方平时日常生活的举动与当初所见到的那些表现来看,对方也确实不知道那是一个真实世界,这或许只能怪那个把世界伪装成游戏展现给对方,并让对方去完成拯救世界任务的东西。
他推测那个东西或许是两边都隐瞒了真相,就像是岑言无法察觉到这是真实世界一样,那个东西应该也故意干扰了他们的判断,让他们的推测方向全部都偏向了「书」——毕竟岑言当时所表现出来的特征确实像极了「书」,否则以后者毫不遮掩的作风,不该没有任何一个人往这方面猜测。
只不过……就算理智上很清楚这一点,他也仍旧难以平复郁闷的情绪,毕竟岑言当初确确实实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既然现在对方主动提了补偿,那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费奥多尔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微笑着问道:“您想怎么补偿我呢?”
岑言对于补偿他人这方面不太了解,如果是普通朋友他现在大概会说请对方吃饭,但现在的补偿对象是自己恋人,对于恋人来说,请对方吃饭显然不算是补偿。
他苦思冥想了一会,最终试探性地回答,“比如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费奥多尔指尖拨弄着对方垂落在脸颊边的鬓发,语气听不出情绪,“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这似乎有点不太算是补偿?毕竟我是您的恋人,也是您‘游戏’时攻略的对象,所以我应该知道这些的,不是吗?”
坏了,怎么感觉对方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多?
岑言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他快速思考着又提出了新的补偿,“那……我无条件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吧?”
“您确定吗?”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问道。
每次对方露出这种表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让岑言瞬间想起了至今还在实行一三五没异能,二四六七有异能的那个世界。
他还没玩腻异能,如果对方提出要他把异能全部抹消的话怎么办?
可如果说不准对方提这方面要求,那似乎又有点过于没诚意了。
这样的话……把数量更换成时间吧!这样就算是对方要他抹消异能也只能抹消一天的。
按照时间今天刚好是星期六,今天和明天都是有异能的日子,比起明天显然是今天设成时间点更为合适,毕竟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半。
岑言想好了之后自信满满地重新开口,“今天之内你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同意的,这样可以吗?费佳?”
费奥多尔欣然点头,“如果您已经决定好了的话,当然可以,那么……接下来,您是要去参加签售吗?”
“嗯,毕竟我成为了胜利者,当然要去。”
岑言提起这一点时像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是时候奖励一下自己了,不然都对不起那么卖力用砂纸擦骷髅头的自己。
他当即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了自己恋人怀里,伸出手环住了对方脖颈,索取意味十分明显。
费奥多尔会意地低下头触碰上对方的唇,浅尝辄止的试探后继续加深了这个吻,他不会吝啬给予对方的情感,也同样不会再因为不稳定因素而克制什么。
岑言虽然已经学会接吻了,对方的节奏也不算快,但很多时候仍旧会因为头脑产生的片刻迷糊而出现呼吸不过来的情况,近乎要沉溺进本该会让人头脑清醒的清冷气息中。
费奥多尔一只手环在对方腰间以防后者会失去平衡摔倒,一只手抵在对方脑后,在察觉到自己恋人呼吸不过来时,他及时抽离,轻轻碰了碰对方微张的唇,再次落下一吻。
岑言思维能力被模糊的有些缓慢,不过他依旧能够感知到对方微凉的唇似乎逐渐滑落到了敏感的颈侧。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让岑言本能想要躲开,只不过没能成功。
他听见对方像是在询问他意见那样,轻声问道:“可以吗?”
岑言大脑还没弄清楚对方在指什么,但身体却快思维一步,先点了头。
于是那个吻在颈侧加深,对方的动作展现出了几分占有欲,甚至不惜开始轻咬。
这跟当初在“游戏”里屏蔽了痛觉时不同,哪怕现在对方比当时咬的要轻上许多,但丝丝缕缕的轻微刺痛感仍旧蔓延上了神经末梢,让岑言没能忍住轻吸了一口气。
细微的声音让费奥多尔察觉到了对方的不适,他收敛了自己在看见对方跟平行世界的那个自己相处时的表现,以及那些弹幕时抑制不住产生的阴暗情绪。
似补偿般,他再次轻吻了一下对方颈侧那块已经红成一片的地方。
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会给您制造麻烦吗?”
“麻烦……?”岑言下巴搭对方肩头,半晌才明白对方是在指什么,“不会。”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绝妙之处。
不仅不会有麻烦,他现在把有对象的事情跟其他人一说,那些人不得羡慕死自己?
要知道就算是那个身经百战的恋爱游戏攻略主播,也至今为止没找到对象。
哈!纸上谈兵有什么用?!虽然他恋爱游戏屡战屡败,但他现在有对象了啊!这不已经赢了那些人太多?!
岑言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你要不要多亲几次?”
费奥多尔不太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兴奋起来,不过既然对方都热情邀请了,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在两人即将再一次触碰在一起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工作人员提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岑言先生,签售活动现场已经布置好了,请问您打算参与吗?”
岑言应了一声,“请稍等一下。”
费奥多尔给对方整理好衣物,嗓音低沉优雅,“看起来只能先这样了,回去以后我们可以再继续。”
岑言站起身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形象是不是仍旧十分潇洒帅气。
“等活动结束我回来找你,师父。”
丢下这句话后,他推门跟门外等候的工作人员一同前往签售活动现场。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目效果,主办方把他的位置安排在那个机甲狂热爱好者主播和那个被他最先淘汰的恋爱游戏攻略主播之间,他来的比较晚,近乎是最后一个到的,这一下真的呈两面包夹之势了。
但岑言会怕这个吗?!
那显然不会啊!
他相当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还没等他摸到笔,一旁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忽然凑过来小声跟他道歉。
“抱歉啊,岑言,我当时太震惊,忘了在直播,不该直接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你xp的,我真不是在说垃圾话,不过水仙的我确实是有,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分享给你……”
岑言轻哼一声,冷酷拒绝,“不用。”
伴随活动参与者的到齐,签售活动也彻底开启,人流逐渐涌进。
“真不用?”恋爱游戏攻略主播一边签名一边不死心地抽空跟对方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分享攻略,那个类型很好攻略的,只需要了解自己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在日常约会,一样能感受到爱情的甜。”
岑言正埋头签名试图把自己写出的字也附加上帅气潇洒的感觉,听见这句话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不喜欢水仙,而且我现在有对象了。”
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不仅把恋爱游戏攻略主播震惊到了,就连一旁的那个机甲狂热爱好者主播和附近排队等待签名的粉丝全都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回过神,没能忍住笑出声,“骗哥们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就行,哥们被骗了真无所谓,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你说的这些话,哥们信一下也是没什么的,还能让你有个心里安慰,但这种话说出来骗骗兄弟就差不多得了。”
这是什么话?!
岑言不乐意了,他手一伸展示出戒指,“是真的,我们戒指都有了!”
“你上次也戴了戒指,还带的无名指呢。”一旁的机甲狂热爱好者主播凉嗖嗖出声。
显然恋爱游戏攻略主播也回想起了什么,赞同地点头,“确实,你第一次来参加这个比赛活动的时候甚至还带了十个手指头的戒指。”
“这不一样,之前是装饰,现在是真的。”岑言一边继续签名,一边辩解。
然而左右坐着的两个人都不信,不仅他们不信,原本险些以为岑言恋爱了的粉丝也都不信,问就是相信岑言这么多年来的be能力,一整个恋爱绝缘体。
“哈哈,说真的,其实我也挺喜欢‘那个’的,毕竟攻略起来很方便,整体节奏也都很轻松,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哥们什么没见过?区区‘那个’算得了什么?”
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开导道:“你确实有那个的资本,长得很好看,漂亮的人会爱上自己也很正常。”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岑言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狐疑地瞥了一眼身侧的恋爱游戏攻略主播,“你该不会接了什么水仙类型恋爱游戏的宣传合作吧?”
“我是那种需要接水仙类型恋爱游戏才能吃上饭的人吗?”恋爱游戏攻略主播语重心长地说道:“哥们是真的在真心实意的补偿你。”
当然他同时也是想洗刷自己身为资深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却在找了另外两个同行协助的情况下,都没能帮助岑言打通恋爱游戏中任何一条线的耻辱过往。
“不用。”岑言有些纳闷对方的执着到底从何而来,“我跟我对象感情很好,现实已经得到了爱情的甜,不用去玩什么恋爱游戏感受。”
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只觉得岑言不愧是能够被冠以那么多稀奇古怪称号的人,果然足够不忘初心,或者说——果然够嘴硬。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时机找的不好,毕竟无论是比赛里还是现在签售活动都有很多人。
于是他打算等签售活动结束散场之后再找对方私下聊聊,希望对方能够同意让他能够协助对方打通一次恋爱游戏,好让他一雪前耻。
然而好不容易等活动结束,岑言却像是在赶时间那样,火急火燎地起身打算离开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对方,那句等他一下的话还没说出口,视线率先被对方颈侧的痕迹吸引。
之前岑言一直坐在位置上,从他这个视角对方颈侧那处完全被搭在肩头的发梢和衣领遮盖,现在对方起身时的动作幅度刚好露出了那一处的皮肤,身为玩过无数恋爱攻略游戏的资深玩家,他当然清楚这种痕迹是什么。
一时之间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呆愣在原地,虽然在这个敏感的地方所出现的痕迹通常都是带有某种占有欲的暧昧痕迹,但……这可是岑言啊……
一个愣神的功夫岑言的身影已经从活动场地内消失,恋爱游戏攻略主播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迟迟缓不过神,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给他的震撼不亚于看见了一个不会走但是已经会跑会跳甚至还会连续后空翻大跟斗的婴儿,属于是过不了新手难度但却过了地狱难度的邪门发展。
一旁因为在比赛里被岑言糊弄过去而身败名裂的机甲狂热爱好者主播看对方一脸恍惚,看在对方也是身败名裂受害者的份上,他询问道:“怎么了?”
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如梦初醒般,“我好像在岑言身上看见那种痕迹了,你说他是不是……”
虽然对方说的很隐晦,但机甲狂热爱好者主播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蚊子吧?毕竟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吗?挺正常的。”
一句话让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头脑清醒,他点了点头,“也是,毕竟他可是岑言,把我钉在恋爱游戏界耻辱柱上好几年的人。”
既然是误会,那该做的还是要做。
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当即拿出终端给岑言发了信息,先分享了几个水仙类型的游戏,随后热情地询问对方要不要联动一次再玩一次恋爱类型的游戏。
……
另一边已经一手捧着奖杯跟自己恋人汇合准备回家的岑言收到了信息,他从口袋里拿出终端,半透明的电子屏幕于半空中展开,走在对方身旁的费奥多尔自然而然地也看见了屏幕中的信息。
发信息的人备注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恋爱”,前面连续几条消息都是几款关于恋爱游戏的截图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才表明了来意。
费奥多尔一目十行扫过,明白了发信息的人是谁——大概是那个首个被岑言淘汰的恋爱游戏攻略主播,对方似乎跟岑言有些渊源,以至于似乎十分热切希望岑言能够再玩一次恋爱游戏,甚至不惜打包票说这一次一定能够带岑言攻略成功,享受到爱情的美好。
费奥多尔视线从屏幕上划过落在身侧青年身上,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攻略成功,享受到爱情的美好?”
岑言难得感受到了某种压迫力,他当机立断地给对方发了一句话,「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怕我恋人误会,有缘漂流瓶自会再见。」随后直接删好友一条龙。
岑言牵住自己恋人微凉的手,又捧了起来,原本他是想双手捧,这样比较有感觉,但是他另一只手拿了奖杯,所以只能凑合用单手捧。
“是这样的,师父,我对你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也是我自己去学的,根本没有刻意去攻略,也没有任何人帮我攻略。”
费奥多尔沉默了片刻,回想起了对方以往令人难以理解的种种举动,“……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深刻体会过了。”
毕竟如果真的有人教对方怎么攻略自己,那无论如何对方也做不出那些事来。
岑言安心了,不愧是他,又成功解决了一次情感危机。
此刻天际已经泛起了火烧云,如梦似幻的橘红薄纱覆盖了充满科技质感的金属城市,两人依照着大众推荐找了适合恋人约会的地方吃了晚饭,随后踏着夜色回到了住所。
在岑言洗完澡上床准备玩几局俄罗斯方块再睡觉的时候,以往靠在床头一直安静浏览终端的费奥多尔忽然出声询问。
“岑言,您还记得在休息室里向我承诺的补偿吗?”
“记得。”岑言从俄罗斯方块里抽出注意力,“师父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吗?我都会答应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补充道:“但是仅限今天,所以我今天答应的,到了明天可能会变的哦。”
“唔……原来是这样。”费奥多尔像是才明白对方话里的陷阱似的,“那现在能去那个世界吗?”
“当然。”
岑言爽快地拉着对方的手把对方带回了那个世界,落地点是对方在俄罗斯的某一处据点,刚好是卧室,也是他们穿越世界的地方。
岑言已经打开了权柄页面,大方地继续问道:“师父你有什么愿望吗?”
费奥多尔并未再提出要求,而是询问起了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我记得您在这个世界所有感官都是可以控制的对吗?”
“没错。”岑言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仍旧回答了这个问题。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像是在思考难题似的咬着指尖,他目光落在眼前青年身上,分析着对方目前能够承受的极限,虽然没有痛觉能够让对方得到比较好的体验,但在这方面适当的痛觉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在衡量了对方身体情况后,他缓缓开口,“那么……您能把您的触觉在原有基础上调高百分之十,痛觉打开调低到百分之五吗?”
这种奇怪的要求让岑言有些怀疑起对方是不是因为意识到被自己玩了文字游戏,所以想要变成吸血鬼再报复性咬他一口。
怀疑归怀疑,既然答应了对方,那还是要完成承诺的。
岑言依照着对方的要求调了数值,“已经调好了,师父,接下来呢?”
“接下来您只需要配合我就可以了。”
费奥多尔伸手覆住了那双漂亮纯粹的浅金色眼眸,低下头轻轻咬上对方微张的唇,另一只手解开对方斗篷前用于固定的十字架项链,伴随着银质饰品落地的清脆声响,漆黑的斗篷也顺应重力落地,费奥多尔的指尖一点点拨开对方领口处繁琐的饰品,无论是胸针还是领巾都被耐心地取下,最后就连由红线组合成的蝴蝶结也被抽离。
岑言被剥夺的视野直到对方指尖已经开始解扣子时才被重新还回,微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激起一阵轻颤。
这种有些陌生的奇异感让岑言不太习惯,他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后者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解扣子。
岑言隐约明白了对方想要做的事,没能忍住自己一口气把扣子全解开了,干脆利落地把衣服往地上一丢。
费奥多尔动作顿了片刻,在岑言想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他伸手握住了对方手腕,似提醒般,“不是说好要配合我吗?岑言?”
岑言愣住,“我没有配合吗?”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这可是您自己提出来要补偿我的哦?所以您需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岑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这样啊……那好吧,接下来我做什么?”
费奥多尔微笑着将对方轻轻摁倒在床上,握着对方手腕压在头顶。
岑言有些疑惑对方要做什么,没等他开口询问,手腕处突然传来冰凉类似于金属质感的触感,耳边也响起手铐落锁般的清脆声响。
他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一看究竟,但却没能成功,仅感受到一股明显的束缚感。
这种熟悉的视角让岑言想起了当初用观测未来的能力所看见的那一幕,他虽然并不排斥这种新鲜感,甚至还有些对未知事物期待,但果然,对方玩的是真的花啊。
然而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什么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岑言的预料,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他不太舒服,不由得提出了抗议,“师父……手好酸。”
本来岑言以为按照费奥多尔以往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好说话程度,肯定会解开手铐,但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时候会反问他。
“您在喊哪个师父?”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声,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根铁丝塞进对方手里,语气温柔轻缓,“我记得您似乎跟其他人学过开锁,这样的话,您完全可以自己打开这个手铐的,不是吗?”
岑言慢半拍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恋人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以及有多么的会记仇。
对方近乎要把他以前做过的所有事都翻出来逐一清算。
曾经玩的有多开心,岑言现在就有多后悔,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但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还是要说——
四个方块真的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