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 我真是无限流boss的男妈妈 > 第 32 章
    密集的雨滴如窥探的眼珠一般打在车窗上,箱箱歪了头,茫然地脱口而出:“母老斧?”

    母老斧和雄性的boss有什么关系?

    文秘书从“原来boss把自己变成一只母老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抬头,便对上了车内后视镜中池柳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有点心虚,又全然不知池柳已经可以听到胚胎的声音,连忙替箱箱遮掩道:“啊小箱最近在看动物世界!”

    箱箱反应过来:“嗯的!”

    池柳轻笑了声,贴心地没有戳破:“好吧。今晚我们可以继续看动物世界。”

    文秘书直觉这个话题不该再继续,便连忙道:“咱们今晚吃什么?”

    池柳想了下:“水煮鱼片?你们喜欢么?”好久没吃鱼了!

    自觉成功转移话题的文秘书松了口气,他立刻打着方向盘往生鲜超市驶去:“当然喜欢!”

    虽然他们对人类的味觉没啥概念,但水煮鱼片至少很好看啊!

    此时下得更大的雨噼里啪啦打在前车玻璃,文秘书看着那些被雨刷打下去的水痕,面上微笑便一滞:他真的不喜欢雨天,也不喜欢很多水。

    即使,他的本体就是无底的绿色深潭。

    他从后视镜看过去,池柳此时正温柔地将一颗奶糖塞进箱箱口中,即使尝不出任何甜味,箱箱眼睛也亮晶晶的,眼神中满是眷恋。

    文秘书深吸一口气,重新微笑起来:今天和往常一样,也是个很好的日子!他不应该想不开心的事!

    现在要去买条最新鲜的黑鱼!

    ……

    和上次火锅一样,池柳做水煮鱼依旧用了鸳鸯锅。

    两边锅子的鱼和配菜几乎一模一样,肥嫩的鱼肉上撒着鲜亮的辣椒香菜,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让人食指大动的麻香。

    文秘书震惊地看着自己和箱箱面前的锅子,口水自动分泌,喉头不由一动:这个锅子里……

    箱箱已经夹了块鱼肉放进口中,幸福得眯起眼睛,吃下鱼肉,他看向文秘书,兴奋地道:“刚刚你在外面做家务,我在厨房打下手嘛,小池就问我还有没有上次那些眼睛罐头……”

    文秘书瞳孔一缩:难道……

    池柳盘腿放松地坐在他们对面,夹了自己跟前锅子的鱼肉,就着米饭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弯了眼眸,像是随口道:“之前看箱箱很喜欢吃那种零食,我就要来一些,磨成粉加到你们那边汤底里啦。”

    那种干冻眼球手感还真是逼真,如果不是血管呈蓝色,他都要以为那是人类的眼珠了!

    文秘书嘴巴张成“o”型,手里筷子差点掉下去:“!”

    池柳边欣赏着好友的惊慌失措,边若无其事喝着草莓汁,唇角带了点狡黠的笑:果然,他们的味觉和他的不一样!

    想到这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如果初祈和文秘书箱箱是同一种存在的话,也不知只有一半是人类的小朋友更喜欢吃什么

    。

    可惜小朋友现在睡着了,没办法问一下。

    文秘书头皮发麻,语言系统再次失灵:“我、你——”

    他很想问好友,你是不是知道啥了!但真的问不出口啊!

    池柳笑得意味深长:“爱吃零食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很正常啊。”他着重强调了正常。

    文秘书闻言却只松了半口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开始战战兢兢埋头干饭——唔!真好吃!他觉得他的味蕾活过来了!

    ……

    饭后,三人照常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头依旧大雨倾盆,溅到阳台上的雨珠在地板上滚动着,仿佛一只只正在向室内窥探的鱼眼。

    大门外的走廊平静,猫眼里的眼珠便咕噜噜转了360°看向室内,先是确认了阳台上确实是正常的雨水,随即它深情又变态地直直盯着沙发的方向。

    而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海洋篇》。

    裹着小毯子的文秘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啊怎么到处都是水!还有老板盯梢!这日子没法过了!

    公司外头也有江但好歹是高楼啊!

    池柳有点担心:“没事吧?”文秘书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文秘书勉强笑了下:“问题不大。就是,有点讨厌下雨。”

    箱箱闻言一怔,低头咬了下唇。

    池柳起身利落关好落地窗,彻底合上窗帘,重新坐下,挑了眉道:“方便说说看么?”

    潮湿和雨声被隔绝在外,文秘书身体总算放松下来,他仰面靠向沙发,捏了捏眉心,苦笑着道:“算是有点心理阴影吧。有一个我讨厌的恶心家伙,很擅长用水。”准确说,是控水。

    他其实没资格说齐藤,因为他也是个赖在休假世界逃避夜班的家伙。

    他的本体本质是水,无底的绿色深水。

    由他架构的副本简单又实用,里面完全没有天空地面方向空间重力之类的概念,玩家踏进后便陷入静到极致的绿水里,看着由绿水构成的天空绝望地下沉,“水底”的概念也消失了,下方是无穷尽。所有的能力都失去了意义。

    而那些玩家不知道,绿水的心脏处,安置着一只胆小的小水母。

    这个副本完整的状态应该是由绿水和小水母共同完成的,本该长出毒腺的水母应当充当另一个陷阱,剧毒透明的触手须在整片水域中彻底铺展开,以便更高效更万无一失地杀死玩家。

    那只小水母却迟迟没有长出毒腺,绿水也不在意,只是将它护在了心脏的最深处。

    文秘书那时候觉得,他这样光秃秃又无趣的水,有了箱箱点缀,也不比那些花木繁茂小岛扎根的水域差。有这只可爱的小水母在他的心海游荡,他工作的时候一点都不寂寞了。

    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就挺好。

    直到有一天,一个会控水的高阶玩家闯进了副本。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水系玩家力量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他直接

    撕碎了他(),从他分崩离析的身体里找到了他的心脏。

    碎成无数滴的绿水充斥满无边无际的空间?[,绝望地飘离着,连愤怒的怒吼都无法发出。

    玩家剖开那颗唯一完整的绿色心脏挖走了箱箱。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浸入骨髓撕心裂肺却极致静默的痛苦。

    电视机里依旧播放着海洋深处的镜头,池柳观察着文秘书怔怔看向那里时苍白的脸,他直接关掉了电视,道:“实质上,你讨厌的是水?”

    箱箱的小脑袋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

    文秘书轻笑一声——好友还是那么敏锐。但这次,也没有完全说中。

    “实质上,”文秘书无奈地看向好友,平静地叙述:“或许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讨厌无能又软弱的自己,再加上boss救了箱箱,他才在休假世界超级拼命无怨无悔地为boss工作。

    他愿意为boss、为英望付出一切,这是真的。

    池柳瞳孔一缩。

    一瞬沉默过后,他揽住箱箱往对方口中塞了颗牛奶糖——撒过眼珠粉末版。

    接着他看向文秘书,温柔地弯了眼眸,道:“你这样说我们就很为难了。你这么讨厌我们这么喜欢的你,我们该怎么自处呢?”

    他戳了戳怀里少年白皙q弹的脸,道:“你真的很喜欢文秘书,对吧?”

    箱箱含着那颗好吃的糖,低着头伸出手,轻轻勾了下文秘书的小指,他讷讷小声道:“一直最、最喜欢你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其实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也最开心,幸好,他们带走的只有一直被你保护、一点用都没有的我……

    池柳把手覆在文秘书冰凉的手背,坦然道:“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也真的很喜欢你。”

    文秘书静静看着那两个温暖的存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在好友面前流下绿色的眼泪——但这是不行的!会吓坏好友!

    但眼尾酸涩得根本没法控制!

    突然,“哗啦啦”一声响,桌上一盘被剥开洒了眼珠干粉的糖果飘到了文秘书头顶,下雨一般整个倒在文秘书身上。

    “咳咳咳!”

    文秘书被那些干粉呛得撕心裂肺咳嗽起来,泪意一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呜呜呜qaq,”小朋友只针对文秘书的悄悄话在文秘书脑海中炸起,就像初祈以往直接灌进去的命令:“糖全都给你吃呜呜呜,打跑、打跑那些坏人!”

    文秘书:“……”有种感动又哭笑不得的心情怎么回事。

    不愧是boss的孩子啊,问也不问别人同意就直接读取别人的记忆这一点和boss也太像了吧!

    他看向池柳,指着自己头上的牛奶糖和干粉:“额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

    糖果盘可是当着小池的面飞起来的!

    池柳挑了眉,眼梢带着笑:“我

    ()

    知道!刚刚我不小心碰翻的!”

    文秘书眉角一跳:“.…..好吧?”直接碰翻到他头顶?

    他看向大门处轻轻叹了口气——或许,boss出差回来该和小池好好聊聊了。他直觉,boss最好开诚布公。

    池柳顺着文秘书的视线若有所思看向猫眼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

    入睡前,大雨依旧下着。

    池柳伸了个懒腰倒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他侧着身躺着,手掌习惯性温柔地覆在腹部,半张脸埋进了被子。

    或许是因为文秘书,也或许因为别的,明明困意袭来,他却难得睡不着。

    半晌,池柳起身,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只此一次,边从床下的地毯上拿出一截诡异恐怖的肋骨。

    池柳看着手里的东西抽抽嘴角:呵,那个男人蠢得根本不知道他早就发现这玩意儿自己跑他床底下了。

    池柳看了半晌,轻笑一声重新上了床,抱着那根肋骨闭上了眼睛。

    雨珠依旧噼里啪啦打在窗上,有种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的错觉。

    彻底进入梦眠前,池柳迷迷糊糊想,这雨确实讨厌,停下来就好了。

    被文秘书的故事感动得依旧伤心不已的小朋友:雨雨好讨厌qaq

    可他不能出声,会吵醒妈咪!

    池柳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情绪大幅度波动的小朋友也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青年怀抱里的肋骨静静散发着猩红的光芒,窗子发出一声清响自动打开,无数深蓝触手自青年的怀抱喷涌而出,爬出窗缝迎着大雨、疯狂地向天空席卷,铺天盖地生长蔓延,撕碎吞噬着天际无数被人为控制浓灰雨云。

    直至凌晨,天际的浓云消失殆尽,降入人间的雨声渐悄,直至彻底被静谧吞噬。

    触手们像归家的鸟儿一般迅速缩回窗缝、关上窗子,涌入青年怀中温暖的肋骨里,最后一根触手消失前,小心翼翼地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