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081

    ◎“不知节制!”◎

    宁菲猜到女儿是与谢执砚在一起。

    确认女儿是准备在新买的公寓里休息一晚, 并且有谢执砚陪在身边后,宁菲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宁芋萱双颊滚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着了。

    这次和上回在公寓里她一时冲动, 头脑发热地主动去亲他的感觉还不大一样。

    那一次的开始完全是由她主导, 可这次——

    亲自和母亲打电话说自己不回家了, 有种是她自己把自己打包好,亲手送到男人面前的错觉。

    尤其是她还清晰地知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是她从未真正体会过的。

    “谢执砚……”宁芋萱很少有这么羞涩的时刻,声音小得几乎像是蚊子叫。

    她太紧张, 以至于都没意识到电话挂断后,手机还被她紧紧地捏在手里。

    直到谢执砚的大掌握住她的, 将她的手指一根根轻柔地掰开,将被她捏紧的手机拿出来。

    手机被扔在了一边,紧接着是她身上的衣物。

    先是腰带被男人三两下就解开, 扔到卧室里靠墙的贵妃椅上。

    接着她的裙子也没能幸免。

    宁芋萱今天穿的是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裙, 没有拉链, 锁骨处的两颗扣子原本就是解开的。

    谢执砚的指尖灼热,触碰上她的锁骨。

    宁芋萱像是被烫到似的整个身子轻颤了一下, 抬眸看着男人。

    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锁骨, 接着缓缓向下, 在她胸口的皮肤带起一连串的战栗。

    接着终于停下, 指尖停留在衬衫裙没解开的第三颗扣子上。

    缓慢的动作反而带来加倍的紧张感,宁芋萱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个男人……解扣子就解扣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慢吞吞的, 给她一个痛快?

    等了好几秒钟也没能等到谢执砚的下一步动作, 宁芋萱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我自己来。”

    原本该是强硬的祈使句, 唇瓣间溢出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发软,像是在与他调情。

    软糯的音色传到宁芋萱自己耳中,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谢执砚闷闷地笑了一声。

    “我来。”谢执砚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抓住她的手挪开。

    宁芋萱现在的状态完全没力气与他抗衡。

    只好软声催促:“那你快点……”

    谢执砚沉沉地“嗯”了一声,终于开始动手解她的扣子。

    宁芋萱都不知道男人的手指竟然这么灵活。

    衬衫裙的扣子又小又薄,她自己早上穿的时候都扣了半天,如今却被谢执砚一颗接一颗地迅速解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子尽数敞开,裙子半挂在她的肩膀上,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文胸。

    胸口发凉,宁芋萱下意识地想去捂,两只手腕却一瞬间都被谢执砚禁锢住。

    宁芋萱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害羞得不敢与男人对视,只能嘴上呜咽着控诉他:“谢执砚!”

    双手被男人带到他的身前。

    谢执砚:“不是想自己来吗?”

    宁芋萱的脑子乱作一团,一时间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刚才不是说想自己来?”谢执砚的嗓音低哑,带着些许引诱的意味,“我衣服上的扣子都交给你了。”

    宁芋萱:“……”

    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魂不守舍地伸手,去解谢执砚的衬衫扣子。

    比起刚才男人的灵活,她的动作可以用笨拙来形容。

    偏偏谢执砚的手还不老实,趁她忙碌,大掌从她裙子和后背之间的空隙伸入,抚摸着她薄薄的蝴蝶骨和光滑的背部肌肤。

    腹背受敌,宁芋萱受不了想放弃。

    她轻哼着拒绝他,语句破碎:“我、我不行,解不开,你来。”

    谢执砚却不允,捏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语气像是诱哄:“乖,很快就好了,只剩下最后几颗了。”

    宁芋萱拗不过他,只好颤抖着手继续。

    花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宁芋萱才把他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终于完成了任务,她如释重负地想收回手,却又被男人握住。

    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宁芋萱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快要爆炸:“谢执砚!扣子都已经全部解开了,你还要做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恶劣,这么喜欢为难她。

    还是在这种时候……

    谢执砚深深地看着她,嗓音沙哑:“还不是全部。”

    男人的手带着她的,缓缓下移,触碰到他皮带上的金属按扣。

    “这个。”谢执砚注视着她的眼睛,“还有……”

    她的手在男人的带领下,继续向下。

    ……

    宁芋萱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只记得她终于将他身上的每一颗扣子都解开,接着,衣服被一件件扔到了一边。

    无论是他身上的,还是她的。

    最终她身上仅剩的最后一件衣物,也被抛到了贵妃椅上。

    紧接着,颤抖的唇被谢执砚含住,他将她破碎的呻吟声尽数吞入腹中。

    再后来,是耳垂,脖颈,锁骨,胸口……

    身上的每一处都逃不过被他吻过的命运,酥麻感由脊椎处传至全身。

    宁芋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受,全凭本能回应他。

    一开始只是双手用力攀住他,等到后来,双腿也缠了上去。

    如果不是已经完全沉溺于男人带给她的浪潮,那她或许能察觉到——

    谢执砚的动作其实也带着几分生涩,并不是有着十足经验的样子。

    他的吻是那么的强势,但动作实际上却仍保有克制,甚至带着那么一些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弄痛。

    以至于,偶尔会显得有些笨拙。

    只是宁芋萱的感官已经全然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淹没,实在无暇他顾,也就发现不了这些。

    只有偶尔她睁开眼,对上谢执砚的眼神,看到他因为极度的快慰而近乎失神的双眸。

    又或是闭上眼时,听到耳畔传来男人压抑的,隐忍的喘息。

    才能从中窥得一丝他的失控。

    极致欢愉之时,宁芋萱用力咬住下唇,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从唇瓣间溢出的娇吟。

    她忍受不了自己发出这样陌生又羞人的声音,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

    一切终于结束之时,宁芋萱只觉得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皮肤黏腻,肌肉酸痛,骨头也像散了架一般。

    她有些难受地哼了一声,在男人的怀抱中动了一下身子。

    无意间抬眸,恰好看到墙边的贵妃椅。

    天鹅绒质地的欧式贵妃椅,花纹繁复,华丽典雅。

    此刻上面却挂满了她和他的衣物,他的白衬衫被压在最下面,上面是黑色的西裤和她的浅蓝色衬衫裙。

    椅背上挂着最初被男人扔过去的那条天蓝色腰带,还有她的胸衣。

    简直就像是赤裸裸地在诉说,两人刚才有多荒唐。

    宁芋萱的脸一瞬间再次红透,撇过头不再去看。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笑。

    “怎么了?”谢执砚的嗓音微哑,“看到什么了?”

    新房还没有添置太多家具,宁芋萱看的方向也就只有那么一把椅子。

    他这是明知故问。

    宁芋萱咬了咬下唇,语气里带着不满:“你还问!”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手臂更加有力地从背后抱紧她。

    宁芋萱没力气挣扎,只能随他去。

    她又平复了好一会儿,问他:“几点了?”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房间里也有挂钟。

    可无论是伸手去够手机,还是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宁芋萱都没有力气。

    或者说即使有,她也不想再花费力气去看。

    刚才被男人折腾了那么久,此刻连动一下都会牵扯到酸痛的身体。

    谢执砚的声音低沉:“零点过一刻。”

    宁芋萱:“……”

    想到时间会很晚,没想到居然已经过了零点。

    宁芋萱忍不住开口:“谢执砚,我好累……”

    紧绷的那根弦断开,她开始止不住地抱怨:“谢执砚,都怪你,一直不肯停……后来我说不要了,你也不听,非要再来一次……”

    她一连说了一长串男人的恶行,不仅是对男人的控诉,更是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狠下心来拒绝他。

    宁芋萱很后悔。

    上一次她去看时间,时针还指向的是数字十一。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斩钉截铁地说“不”,然后立刻去睡觉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谢执砚哄了几句,她竟然就鬼迷心窍地松了口。

    后果就是,等彻底结束之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宁芋萱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此刻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忍不住一股脑地诉苦:“我现在全身都痛,好累好困好想睡觉,可是还没有洗澡……”

    谢执砚的手搭上她的腰,安抚般轻揉了两下:“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先抱你去浴室洗澡,好不好?”

    宁芋萱不假思索:“不要你抱!”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清楚,这是唯一的选择。

    她现在腿软得走路都困难,还怎么自己去洗澡?

    宁芋萱虽说没有洁癖,可也受不了就这样浑身黏腻着睡觉。

    谢执砚也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安抚几句,还是起身将她抱去浴室。

    宁芋萱早就没力气反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幸好,谢执砚大约是看出她已经接近虚脱,全程动作一直很规矩。

    等她冲洗干净,又被他抱回到床上。

    浴室里再次传来水声,是谢执砚在冲澡。

    宁芋萱半靠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着一块浴巾。

    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简单的女式睡裙,应该是谢执砚提前让人准备的,和宁芋萱自己的衣服风格相去甚远。

    不过好在尺码合适,料子也很舒服。

    昨天来时家里的东西还没这么齐全,刚才洗澡时宁芋萱看了一眼,发现浴室里居然连牙杯和牙刷都准备好了。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宁芋萱的身体终于从接近极限的状态中恢复了少许。

    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起码不是那种立刻要晕过去的状况了。

    宁芋萱捻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刚才没有专门洗头,但是清理的时候还是难免打湿了头发,估计得吹一下才能睡。

    她偏头再次看了一眼贵妃椅上两人叠在一起的衣服,抿了抿唇。

    又痛又累,不过……

    也很舒服。

    这个念头把宁芋萱自己都吓了一跳。

    人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动物。

    刚才还难受得想骂人,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做那档子事了。

    现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居然就开始不自觉地回味刚才的滋味。

    可内心再唾弃自己,宁芋萱还是忍不住地去回想。

    尤其是第二次的时候,和最初那次相比,那时候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去配合他。

    但身体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感官也全部被调动起来。

    ……

    宁芋萱咽了咽口水,克制住自己不能再去想了。

    浴室门被推开,谢执砚穿着浴袍走出来。

    男人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水汽之中,头发上,身上都有没擦干净的水珠。

    打湿的头发柔顺地垂在他的脸侧,将他平日里锋利的目光遮住,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柔。

    宁芋萱怔怔地看了几秒,目光微微下移,落在男人紧实的胸膛上。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她才迅速别过眼。

    谢执砚轻笑了一声:“在看什么?”

    宁芋萱迅速答:“没什么。”

    顿了顿,她又开口:“谢执砚……”

    谢执砚温声回应:“嗯?”

    宁芋萱:“我……我好像有点饿了,家里有没有吃的?”

    有气氛尴尬,想要转移话题的缘故,但她确实也有点饿了。

    今天加班,晚上八点多吃的晚饭,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觉得饿,没吃太多。

    现在折腾了这么久,时针都已经快指向一点了。

    宁芋萱就感觉腹中有些空虚起来。

    谢执砚的眼里划过一丝笑痕:“我去看看。”

    宁芋萱点点头。

    一分钟后,谢执砚回到卧室:“有面包和沙拉,可以吗?”

    宁芋萱:“有没有热的?”

    谢执砚沉吟片刻:“没有立刻能吃的,不过有面条。如果你想吃,我可以煮碗面给你吃。”

    宁芋萱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克制不住对热食的渴望。

    夜宵就该吃热腾腾的东西,啃面包也太可怜了。

    想了想,宁芋萱还是点头:“嗯。”

    谢执砚看了一眼她还湿着的头发。

    宁芋萱会意:“你去煮面吧,头发我自己吹就可以。”

    谢执砚的眉心微动:“真的可以?”

    宁芋萱瞪他一眼:“可以。”

    谢执砚轻笑。

    “我只是有些担心。”男人慢条斯理道,“看有的人刚才的样子,像是累到快要哭出来了。”

    宁芋萱气极:“那还不是因为你!”

    谢执砚从善如流地向她道歉,去拿了吹风机,在床头插好电源。

    “我去煮面。”他说,“有事叫我。”

    宁芋萱心想,吹个头发能有什么事。

    “我知道了。”她说。

    目送谢执砚去厨房,宁芋萱按下吹风机的按钮吹头发。

    等头发吹干,刚好谢执砚告诉她面煮好了。

    宁芋萱伸手去把吹风机的电源拔了,准备去吃面。

    下床走了两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光是站着还好,一迈步,双腿就酸痛不已。

    见状,谢执砚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

    今晚之前,宁芋萱还从来没被谢执砚公主抱过。

    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被他抱了不知道多少回。

    谢执砚已经熟能生巧,而她也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动作,搂住男人的肩膀。

    意识到自己现在搂着他有多顺手之后,宁芋萱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能走……”她轻声说。

    谢执砚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嗯,我知道,可是我想抱你。”

    宁芋萱:“……”

    在餐桌前坐下,宁芋萱接过谢执砚递来的筷子。

    桌上摆着一小碗面。

    之前在节目里她就尝过谢执砚的手艺,意外地符合她的口味。

    这次的面也是香气扑鼻,上面放了一枚煎蛋。

    谢执砚:“晚上吃太饱对身体不好,所以我没煮太多,你看这些可以吗?”

    男人的语气温柔,与一两个小时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宁芋萱点头:“这些够了。”

    虽然洗澡之后恢复了些精神,但身体的疲惫还没消除,她准备吃完这一小碗面就去睡觉。

    宁芋萱咬了一口鸡蛋,顺口问:“你知道我喜欢吃煎蛋?”

    谢执砚“嗯”了一声:“听宁阿姨提起过。”

    宁芋萱自己都不记得母亲什么时候说过。

    她看他一眼:“你是记忆力一直这么好,还是就对我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谢执砚笑:“是和你有关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吃过面,谢执砚去厨房洗碗,宁芋萱刷牙后上了床。

    沾了枕头后困倦立刻袭来,宁芋萱几乎是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谢执砚也在她的身侧躺下,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宁芋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再醒来时,谢执砚已经不在家里了。

    宁芋萱依稀想起,昨晚睡前谢执砚似乎是和她说,明天公司里有事,他会先走,让她自己睡到自然醒。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在睡着的边缘,没过脑子。

    床头柜上有一张便条。

    宁芋萱拿过来看,上面是两行遒劲有力的字迹:

    粉蒸小排在冰箱里,微波炉热一分钟即可,我午饭前回来。

    上次在江城的早餐店吃过这道菜,她很喜欢。

    没想到谢执砚还记得。

    宁芋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半。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手机。

    没什么重要信息和电话。

    宁芋萱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给宁菲打个电话过去。

    几年来少有的夜不归宿,母亲虽然没打电话来问,但估计还是会担心她。

    仿佛母女间心有灵犀,手机铃声刚好在此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

    宁芋萱赶紧接起来:“喂,妈?”

    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嗓子还没开。

    宁菲听出女儿的声音不对:“萱萱,妈妈打扰你睡觉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问话,宁芋萱却觉得有些脸热。

    好像母亲能猜到她昨晚为什么睡得那么晚,所以今天才一觉睡到中午。

    宁芋萱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答:“没有,我起来有好一会儿了。”

    宁菲“嗯”了一声,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拆穿她。

    宁芋萱心虚的时候,话就会比平常更多:“妈,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你在家还好吧,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一连串的问话过后,宁芋萱都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太不自然。

    手机那头,宁菲听出女儿的窘迫,笑起来:“家里能有什么事?妈妈很好。你呢,吃午饭了吗?”

    宁芋萱:“还没,一会儿就吃。”

    宁菲:“执砚和你一起?”

    宁芋萱:“……嗯。”

    看纸条上的意思,谢执砚应该是会回家和她一起吃东西。

    宁菲笑笑,知道女儿不好意思,没再多问。

    “节目组今早给我打了电话。”宁菲换了个话题,“最后一期节目的行程已经确定了,我们周五乘飞机去鹿城。”

    宁芋萱:“嗯。”

    宁菲:“毕竟是出远门,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我想提前收拾一下行李。如果有什么需要买的,也能来得及去买。萱萱,你今天回来吗?”

    不等女儿回答,宁菲又道:“没关系,不回来也行。就和上次一样,妈妈先帮你也一起收拾着。周五出发,你周四晚上之前回家就行。”

    母亲这么“善解人意”,反倒弄得宁芋萱不好意思。

    宁芋萱:“回!不用等周四,我今天就回去和你一起收拾!”

    宁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真的今天就回来?”

    宁芋萱嗔道:“妈!”

    宁菲笑起来,不再逗女儿。

    “对了。”宁菲问,“节目组让我们都带上驾照。不过我的很久都没用过了,萱萱你记得妈妈的驾照放在哪里了吗?”

    宁芋萱:“咱家的车里都没有?”

    宁菲:“嗯,手套箱都找过了,没有。放证件的那个铁盒子也找过了,不在里面,妈妈实在想不起来放在哪了。”

    宁芋萱思索片刻:“都不在的话,那可能是在书房里,不然等我回去再找?”

    宁菲:“好。”

    又和母亲聊了几句,宁芋萱挂断电话。

    起来刷牙洗漱,正要去把冰箱里的粉蒸小排拿出来热一下,玄关处已经响起有人开门的声音。

    宁芋萱扭头去看,和刚进门的谢执砚对上视线。

    谢执砚的视线扫过她手里的饭盒,唇角微勾:“刚起床?”

    宁芋萱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昨晚不知节制!”

    82☪ 082

    ◎“别哭了,萱萱。”◎

    宁芋萱一直想再尝一次谢执砚的手艺。

    不是昨晚那种简单的鸡蛋面, 是节目里他做过的那种硬菜,红烧基围虾之类的。

    不过中午谢执砚从公司回来没买菜,宁芋萱睡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已经等不及他再从头买菜处理食材了。

    于是这次就只好作罢。

    “今天就算了。”宁芋萱一副大发慈悲的语气, “下次有机会再吃你做的大餐, 知道吗?”

    谢执砚笑了一声:“你都发话了, 我哪敢不听?”

    宁芋萱撇了撇嘴,心想:不听的时候多了。

    昨天她让他慢点, 也没见他听她的。

    谢执砚松了松领带,走到宁芋萱身边:“那现在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

    宁芋萱:“不要, 外面好热,我懒得动, 点个外卖吧。”

    顺便把刚拿出来的粉蒸小排又放回冰箱:“等外卖到了,再把这个一起热了吃。”

    说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拿手机点单。

    谢执砚神色自若地在她的旁边坐下。

    宁芋萱暼他一眼:“我准备点附近的一家川菜, 你吃吗?”

    之前她点过这家, 味道不错, 刚好有阵子没吃了。

    谢执砚的眉心微动:“我有得选吗?”

    宁芋萱故作大方地回他:“你也可以点一家和我不一样的,我们各吃各的。”

    谢执砚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尝试你喜欢的口味吗?”

    宁芋萱:“……”

    她还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宁芋萱盯着谢执砚, 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蓄谋已久, 那个时候就已经准备要和我一起生活了吧?”

    谢执砚笑而不语。

    宁芋萱琢磨了一下时间线:“不对啊, 你什么时候开始尝试吃辣的?那个时候我还喜欢顾……我还喜欢别人呢。”

    一个不注意, 差点又顺嘴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她已经和自己曾经的经历和解,所以也不会刻意对那个人讳莫如深,纯粹是觉得说出来有些晦气。

    谢执砚的目光微凝, 淡声道:“不论你喜欢过谁, 最后和你结婚的是我。”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觉得, 谢执砚语气里的冷淡,有几分吃醋的意味呢?

    之前她也捕捉到过他类似吃醋的情绪,只不过那次是被他糊弄过去了。

    宁芋萱忍不住想试探这个男人的底线。

    她故意道:“你怎么知道?如果那天我没给你打那个电话,又或者在电话里,我拒绝了你的条件呢?”

    谢执砚的眸光微微收拢,语气沉稳:“就算不是那天,也会是之后的某个时间点。”

    宁芋萱这次是真的好奇他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如果我就是不愿意和你结婚呢?”

    谢执砚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唇边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那就把你抢回来,当压寨夫人。”

    宁芋萱的心跳忽然漏了拍。

    男人的语气看似是在开玩笑,她却莫名觉得他是认真的。

    宁芋萱几乎想问:那你准备怎么抢?

    谢执砚忽然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说饿了吗?怎么还愣着不点?”

    宁芋萱的思绪被他拽了回来。

    “点。”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我看看,一份水煮肉片,一份手撕包菜,再加上冰箱里的粉蒸小排……两个人吃,这么多应该够了吧?哦对,还有米饭……”

    宁芋萱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午餐吃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

    谢执砚无声地看着身边的女人。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得偿所愿。

    谢执砚几乎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她,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一向自诩理智和克制,尽量不让情绪主导自己的行为。

    可在她身上,他已经体会过太多次失控的感觉。

    刚才的话只是玩笑,但谢执砚想,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或许他真的会做出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决定。

    “喂,谢执砚?”

    谢执砚难得怔了怔:“什么?”

    面前的女人蹙眉,不满地看着他:“我问你,咱们家的楼号是多少来着?”

    第一次在这边点外卖,外卖软件自动定位到了小区。

    宁芋萱记得门口的门牌号,但忘记这里是几号楼了。

    谢执砚回过神:“七号楼。”

    宁芋萱“嗯”了一声,一边输入地址一边抱怨:“都到家了还在想工作的事,问话也不回。”

    话音未落,一只手握住她的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谢执砚的手在她腰间轻揉:“没在想工作,在想你。”

    宁芋萱愣了一秒,没好气地看他:“我还没点好呢,你别弄我。”

    原本是控诉,只是腰侧的软肉被他抚弄着,声线不自觉糯了几分。

    谢执砚的眸色深了些许:“嗯。”

    嘴上答应了她,手指仍旧停留在她的腰间。

    没什么过分的动作,却让她痒得不行。

    宁芋萱忍住没说他,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敏感,被他摸一下腰都受不了。

    她删掉输错的一个字,重新打上正确的数字。

    谢执砚手指微微施力,不轻不重地在她腰间捏了一下。

    数字再次打错,宁芋萱彻底忍受不了。

    “谢执砚!”她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在点外卖呢,你不许动了,再动我生气了!”

    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终于消停。

    谢执砚的嗓音低沉:“好,我不动了。”

    宁芋萱对上他漆黑的眸子,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的场景。

    最开始她整个人都紧张得要死,身体也僵硬生涩。

    难受到不行的时候,类似的对话似乎也发生过。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宁芋萱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别过脸不看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输入门牌号。

    结果因为动作太急太用力,又不小心按错数字。

    耳畔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

    宁芋萱几乎气急败坏,点个外卖,被这个男人搞得输错地址三次。

    她一气之下把手机扔给谢执砚:“菜我已经选好了,你来填地址,别忘了用红包!”

    ……

    一番折腾下来,好不容易把外卖点好。

    餐厅距这里不到两公里,二十几分钟就能送到。

    宁芋萱捂着腰和男人抱怨:“你再这样,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了,就知道折腾我。”

    谢执砚温声哄她:“是我不好。”

    宁芋萱不依不饶:“还有你给我准备的这个睡裙,这么薄就算了,还不好看。”

    这条睡裙的料子轻薄透气,穿着睡觉倒是很舒服。

    但太轻薄也是问题,比如方才男人握住她的腰时,灼热的温度几乎没有阻隔地传至她的肌肤。

    谢执砚:“抱歉,买的时候没什么能做参考的。”

    宁芋萱皱眉看他一眼。

    这话表面上是道歉,怎么感觉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谢执砚面不改色地回看她:“不然等有空的时候,把你平常在家里穿的睡裙,还有其他衣服都带几件过来?这样以后住在这里,也方便换洗。”

    宁芋萱:“……”

    别有用心的感觉更重了。

    宁芋萱:“行,下次再说吧。”

    谢执砚又道:“昨天你身上的那条裙子我检查过了,没弄脏,你可以直接穿着回家。”

    宁芋萱一瞬间想到昨晚,他们两个人的衣物乱糟糟叠在一起的画面,脸颊又开始燥热。

    还有他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没弄脏”?

    偏偏谢执砚还一脸云淡风轻,正儿八经模样。

    宁芋萱咬唇,盯着眼前的这个“衣冠禽兽”。

    本来她还没注意,此刻才发现他虽然和昨天一样也穿着白衬衫,但身上这件平整没有褶皱,应该是换了一件熨烫过的新衬衫。

    还有领带,昨晚好像也不是现在这个颜色。

    再观察谢执砚的那张脸,除了一如既往俊朗的五官,似乎还看起来尤其的神清气爽。

    联想到刚才她洗漱时,在自己身上找到的那几道红痕。

    宁芋萱越看越气。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影响,他还是一副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模样?

    她的目光太直白,谢执砚轻抬了下眉梢:“在看什么?”

    宁芋萱狠狠地瞪他一眼:“看某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家伙!”

    ……

    外卖终于送到,谢执砚把冰箱里的粉蒸小排拿出来,放进微波炉。

    宁芋萱已经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两分钟后,谢执砚坐在了她的身旁。

    紧接着一枚粉蒸小排放入她的碗里。

    宁芋萱夹起来排骨送入口中,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对了。”宁芋萱开口,“刚才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我和她说我一会儿就回家。”

    谢执砚:“好,那待会我送你。”

    宁芋萱:“你下午不用早点回公司?”

    谢执砚:“不远。而且上午的会议开完之后,下午我可以不用去公司处理工作。”

    宁芋萱“哦”了一声,随口奚落他:“不愧是老板,想不去公司就不去。”

    两道外卖的菜加一道排骨,刚好被两个人消灭干净。

    宁芋萱看了眼时间,快下午一点了。

    她对谢执砚说:“我去卧室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就回家。”

    走到卧室门口,她又转身道:“你不许进来。”

    谢执砚看着她。

    宁芋萱:“怎么了?”

    谢执砚的语气无可奈何:“这才第二天,就不让我进房间了?”

    宁芋萱:“……不是有副卧吗?”

    谢执砚:“我们搬进来的时间紧,清洁人员只把主卧的床品都换洗换了新的。”

    宁芋萱:“……”

    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就是个借口。

    房子里其他东西都能来得及整理干净,就只有主卧之外的卧室没收拾?

    宁芋萱怀疑地看了一眼谢执砚,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

    昨晚乱七八糟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已经被整理干净,她的那件浅蓝色衬衫裙如今整齐地叠放在椅子上。

    今天除了他们两人还没有其他人来过公寓,只能是谢执砚收拾的。

    床头的那张便条也还没拿走。

    谢执砚今天一早就去公司开会,却还记得帮她买粉蒸小排当作早餐。

    宁芋萱承认,自己有些心软了。

    “那好吧……”她抿了抿唇角,“你可以和我一起休息,但是……不能做别的。”

    然而很快,宁芋萱就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她侧身躺在床上,故意冲着床外侧,不与谢执砚面对面。

    然而刚刚放松想要打个小盹,男人的手指就从睡裙的下摆探入。

    宁芋萱整个人一颤:“谢……谢执砚!”

    身后那人的手指早已畅通无阻地从后腰而上,抚上她的脊椎。

    酥麻感阵阵袭来。

    宁芋萱头脑发晕,试图阻止他:“不行,我一会儿还要回家……”

    谢执砚的嗓音沙哑:“趁现在还没换衣服,刚刚好。”

    感受到身后异样的触感,宁芋萱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行,我后天还要录节目……要录好几天。”

    昨晚带给她的酸痛感还没完全恢复,再来一次,万一她星期五走不动路怎么办?

    谢执砚的声音很沉:“那我们也有好几天都见不到了。”

    宁芋萱:“……”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宁芋萱:“真的不行,这次录节目是去外地,说不定每天都要走很多路……呜!”

    耳后的肌肤猝不及防地被温热的唇贴上,尾音变成一道呜咽,身体下意识拱起。

    滚烫的鼻息洒在她的后脖颈:“没关系,你就保持现在这样,不用动。”

    宁芋萱的大脑早已变得迟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男人让她“保持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腰身早已被禁锢,圆润莹白的肩头也陷入男人的掌心。

    房间内,最终只剩下了沉沉的喘息和她的呜咽声。

    ……

    从浴室里整理好衣服出来,宁芋萱瞪着谢执砚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她只是稍稍心软了一下,怎么就又变成了这样!

    不仅没休息成,还加倍地累了。

    完事后宁芋萱连澡都没立刻洗,稀里糊涂地就睡过去,半个小时后才醒来。

    原本想两点不到就出发,到现在收拾完毕,都快要四点钟。

    更可气的是,谢执砚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样子,和她的虚弱形成鲜明对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她一直念叨着要回家,要录节目。

    于是所有痕迹都落在了锁骨以下的位置,只要不穿太低领的衣服就不会被看到。

    餍足之后的男人格外地温柔和有耐心。

    仔细帮她整理了衣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异样——

    一晚上不回家,他们做了什么母亲肯定心知肚明,但无论怎样总归是不能衣衫不整地回去。

    出门前,谢执砚俯下身帮她穿好鞋。

    宁芋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一切:经历了昨晚和刚才那一遭,这是她应得的。

    给母亲发了信息,说自己一会儿就到家。

    宁芋萱坐上副驾驶,谢执砚开车送她回家。

    车子转过几个弯之后,停在了别墅门口。

    谢执砚和宁芋萱一起下车。

    对上她疑问的眼神,谢执砚道:“带你夜不归宿了一天,总要和宁阿姨问个好再走。”

    宁芋萱于是没阻止他,上前示意性地敲了几下门,接着用指纹解锁。

    推开门,第一眼没看到母亲。

    过了几秒钟,楼梯处才传来脚步声,宁菲从楼上下来。

    宁芋萱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一下肩膀,开口:“妈,我回来了……”

    宁菲“嗯”了一声,静静看着两人。

    宁芋萱察觉出母亲的异样,视线缓慢下移。

    宁菲的手里拿着两本暗红色的小本,烫金字迹。

    宁芋萱的心跳瞬间停滞。

    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长得像的证件也不是没有。

    宁芋萱轻声问:“妈,怎么了?”

    宁菲沉默不语地走到两人面前。

    近距离之下,宁芋萱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红本本上“结婚证”三个大字。

    ……

    宁芋萱设想过无数种和母亲坦白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被发现。

    不知道如何应对,她下意识地发问:“妈,你在哪找到的?”

    宁菲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稳:“二楼的书房。原本是在找驾驶证,有一个抽屉锁上了,我就去找了备用钥匙打开那个抽屉。”

    剩余的话,不用她再解释。

    宁芋萱不知道该说什么:“妈……”

    宁菲先是垂眸不语,接着看了一眼女儿和她身边的男人。

    她叹了口气:“萱萱,执砚,去客厅坐着说吧。”

    三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原本宁芋萱还在犹豫要不要完全坦白结婚的原因,或许可以找个借口,说是一时冲动,才和谢执砚偷偷去领了证。

    但宁菲看起来温婉,似乎永远与世无争的模样,实际上却并不是能被轻易糊弄的人。

    “萱萱。”宁菲看着女儿,“妈妈看了这上面的登记日期,是你和我说跟执砚在一起之前。”

    说着宁菲看向谢执砚,礼貌地微笑:“抱歉啊,执砚。阿姨知道你可能也有话想说,但我想听先我女儿自己和我解释。”

    谢执砚沉默地点头,表示理解。

    事到如今,宁芋萱知道自己只能坦白所有的事情。

    如果再和母亲说谎,只会是更伤她的心。

    怀着歉疚又忐忑的心情,宁芋萱把事情的发展从头至尾和母亲都讲了一遍。

    她和谢执砚是如何第一次联系上,如何决定交换条件结婚,后来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戏真做。

    除了太过细节的内容,宁芋萱都和宁菲讲了。

    当然,关于“原书剧情”,“觉醒”这一部分的内容,宁芋萱还是选择烂在自己心底,不会告诉任何人。

    讲完之后,宁芋萱垂眸,静静等待“宣判”。

    良久的沉默之后,宁菲终于开口。

    “萱萱。”宁菲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妈妈商量呢?”

    宁芋萱抿了抿唇,如实道:“因为我觉得,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同意我买下那几家门店。”

    宁菲沉默。

    女儿说得没错,以当时的情况,她肯定是不会同意冒那么大的风险,用掉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买下那几家门店。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谢执砚开口:“阿姨——”

    宁菲抬手制止他:“执砚。”

    谢执砚:“……”

    宁芋萱的心情沉重,不知第几次地道歉:“对不起,妈,我不该骗你。”

    宁菲没答话,只是垂下双眸,看着茶几上那两本结婚证。

    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宁菲终于再次抬眸与女儿对视。

    “萱萱。”宁菲问,“你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想和执砚在一起,两个人以夫妻的身份继续之后的生活?”

    宁芋萱怔然,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

    谢执砚无声地握住了她的手。

    宁芋萱沉默片刻,点头:“嗯。”

    两人的动作被宁菲看在眼里,眼神和肢体语言不会骗人。

    宁菲轻叹了一声:“那除了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骗妈妈了?”

    宁芋萱听出母亲的言外之意,睁大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见女儿的神色,宁菲的眼里流露出无奈:“别急着笑,先回答妈妈。”

    宁芋萱用力点头:“我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宁菲弯起唇角:“真的?”

    见母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哪怕只是一点点,宁芋萱已经再也忍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想也不想地扑进宁菲的怀里。

    “妈!”宁芋萱不想哭,可是话出口时不知道怎么就自动带上了哭腔,“你真好,我骗了你这么久,你还愿意这么快就原谅我!”

    听到女儿哽咽的声音,宁菲的鼻头也有些发酸。

    “傻丫头。”宁菲的声音温柔极了,“无论你做什么,妈妈都不会生你气的。”

    听了这句话,宁芋萱哭得更厉害了。

    不只是眼眶湿润,而是埋在母亲的怀里,泪水真正止不住地往下掉,

    宁芋萱都忘记自己上次像这样大哭是什么时候了,仿佛要把长久以来积攒的泪水全部用光。

    分明做坏事的是她自己,她却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宁菲无可奈何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抚:“乖,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呢?”

    宁芋萱还是哭得完全停不下来。

    宁菲只好搬出女儿的男朋友:“别哭了,萱萱,执砚还在呢。”

    这回宁芋萱停顿了一下,吸着鼻子:“不用管他,妈你也当他不存在就好。”

    说完又再次把脑袋埋进母亲的颈窝。

    宁菲失笑:这叫什么话。

    无法,只好继续哄着女儿,抽空递给谢执砚一个抱歉的眼神。

    ……

    哭了好一会儿,宁芋萱才终于从母亲的肩膀里抬起脑袋。

    宁菲无奈地看着女儿,站起身:“瞧你哭的,妈妈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大片,还得去换一身。”

    接着又对谢执砚道:“执砚,晚上在家里一起吃吧?我让徐姨多做一人份的晚饭。”

    谢执砚点头答应。

    玄关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这个时间点,有谁会来家里?

    又是几声响之后,宁时越出现在门口。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剧组给宁时越放了几天假,让他一同参与《亲爱的妈妈》最后一期的录制。

    到时候《妈妈》那边也会联动帮电视剧宣传,两边都得到了热度,算是双赢。

    宁时越这次是悄悄买了机票回来,没提前通知任何人,想给宁菲和宁芋萱一个惊喜来着。

    没想到一到家,就看到家里客厅齐刷刷站着三个人。

    宁时越挠了挠头,向前走了几步:“你们怎么都在这傻站着?那个,执砚哥,你也在啊……”

    他稍微有些窘迫,于是眼神无意识地乱飘。

    下一秒,宁时越愣住。

    茶几上那两个红本本,是什么东西?

    83☪ 083

    ◎“因为他是我老公。”◎

    在宁时越看来, 他从出生第一天开始就认识宁芋萱了。

    两个人从小到大共同成长了二十几年,都有哪些男的追过宁芋萱,宁芋萱喜欢过谁, 他全部一清二楚。

    那么宁芋萱谈恋爱, 又或者是结婚, 他自然也得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

    看着茶几上的红色证件, 宁时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暗红色烫金字迹, 手掌大小的证件,还是两本。

    于是也顾不上窘迫和尴尬了, 没和任何人好好打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茶几前。

    定睛一看, 上面还真是“结婚证”三个字。

    宁时越:“……”

    他是不是最近这一个月拍戏太累,出现幻觉了?

    见状,宁芋萱和母亲对视一眼, 又看了看身边的谢执砚。

    想了想, 还是没阻止宁时越接下来的动作。

    反正迟早都要坦白, 不如趁着现在一起,起码这样宁时越是和宁菲同一天得知的这件事。

    否则要是全家一起瞒着他, 等宁时越自己发现的那一天, 不知道会发疯到什么程度。

    宁时越根本没心思注意旁边人的反应, 想都没想就拿起了那两个红本本。

    翻开其中的一本, 鲜红的两个公章昭示着证件的合法性。

    再翻到下一页,猪肝色的照片背景映衬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笑脸。

    宁芋萱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好看,而谢执砚看起来比往常温柔许多, 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 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好一对璧人。

    不过此刻宁时越可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瞪着眼睛, 几乎要把这张照片盯出个洞来。

    视线微微移到旁边,持证人一栏赫然是“宁芋萱”三个字,再往下看,是宁芋萱和谢执砚两个人的基本信息。

    至于手里的另一本,不用再看也知道是什么样子。

    宁时越愣了五秒钟,接着又往后翻了一页,看了几秒后,又再往前翻。

    薄薄的几页纸,来回翻了好几遍,仿佛能看出什么花来。

    但实际上他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除了两人的名字,其他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

    宁芋萱忍不住开口:“你来回翻什么呢?小心别给翻坏了。”

    宁时越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是什么?”

    宁芋萱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如你所见,结婚证。”

    宁时越:“……”

    他还是难以置信。

    “是真的……去民政局领的那种结婚证?”宁时越再三确认道,“不是道具?不是恶作剧?不是你们找人伪造的?”

    宁芋萱被宁时越的脑洞震惊,想笑又不敢笑:“宁时越,伪造证件是违法的。”

    宁时越:“……哦。”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看着宁时越。

    这是冲击太大,吓傻了?

    宁时越又看了眼手里的证件,沉默了片刻后接着问:“那……是执砚哥家有房子拆迁,你也想分房?”

    宁芋萱:“……”

    连这种理由都替她想出来了,可想而知宁时越有多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宁芋萱:“不是。”

    她清了清嗓子,和宁时越解释:“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原因,我和谢执砚是真的结婚了。”

    这回宁时越垂眸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宁芋萱没说话,给他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终于,宁时越再度抬眸,一字一句:“所以说,你趁我不在北城的时候偷偷领了证,不仅没提前和我商量,事后甚至都打算和所有人一起瞒着我?”

    宁菲:“小越……”

    宁时越打断母亲:“妈,你别护着她,我要听她说。”

    宁菲默默闭了嘴,看了一眼女儿身边的谢执砚。

    简直像是情景再现。

    刚才谢执砚想要开口,她也是这么阻止对方的。

    宁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先上楼换件衣服。”

    母亲上了楼,宁芋萱看了一眼谢执砚:“你去帮我们倒杯水吧。”

    很显然,宁时越现在就想从她一个人口中得到答案,谢执砚在旁边不仅没什么帮助,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等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宁芋萱开口:“宁时越,你别急,先听我解释。”

    “谁说我急了?”宁时越瞪着她,“我有什么好急的?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在意什么,着急什么?”

    宁芋萱:“……那你还打算听我的解释吗?”

    宁时越一口气差点噎住。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没听出他是在说气话吗,他说自己不在意,她就真不解释了?

    宁时越更气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

    “我说,我说!”眼见着姐弟情在破裂边缘,宁芋萱赶忙抢救,“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首先,我不是趁你不在北城的时候偷偷领了证。”

    宁时越:“……什么意思?”

    宁芋萱:“结婚证不是在你的手里吗,你自己看,领证时间是六月份,那个时候你还没进组拍戏呢。”

    宁时越怔了一下,低头翻结婚证,登记日期还真是六月。

    他的大脑转了几秒钟,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眼神中更加充满了不可思议。

    “所以说……”宁时越瞪着宁芋萱,“你们已经领证一个多月了,都没打算告诉我?”

    由于太过不可置信,他说话的音调都变了,最后一个字差点破音。

    宁芋萱清了下嗓子:“这就涉及我要澄清的第二点,我是没第一时间告诉你,但不是瞒着你一个人。我也瞒着妈了,她也是今天在书房找东西的时候才偶然发现的结婚证,最多比你早知道这件事几个小时。”

    宁时越:“……”

    虽然连自己都觉得离谱,但宁时越不得不承认。

    听说到宁芋萱这么说之后,他的内心竟然真的诡异地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也就是一点点,他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她。

    “所以呢?”宁时越恶声恶气地问,“那又怎么样?”

    宁芋萱从宁时越恶狠狠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软化的迹象。

    于是她继续好声好气道:“所以事情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们所有人结婚,不过这事是有点前因后果的,你要听吗?”

    宁时越:“……你先说。”

    宁芋萱:“是这样的……”

    把和宁菲解释过一遍的事情,又重新和宁时越说了一遍。

    说来好笑,由于才刚和母亲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这次宁芋萱讲得比之前那次还顺畅不少,很快就把整件事说清楚了。

    听完,宁时越直愣着眼看宁芋萱:“所以说,你就为了开一家新门店,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宁芋萱纠正他:“不是一家门店,是四家。而且不是我把自己嫁出去了,是我以结婚作为条件,和谢执砚合作。”

    虽说现在他们假戏真做,成了真正的夫妻,但在宁芋萱心里也从来不是把自己嫁到了谢家。

    宁时越嘟囔着:“我看区别也不大,再说了……”

    他还是无法理解:“新开那几家店就这么重要吗?你要是真的觉得钱不够花,可以和我说啊,有必要因为这个去结婚吗?”

    宁芋萱的眉心微动:“和你说?”

    宁时越用力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说我愿意养你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家又不缺钱,我的工作每年也能赚不少,你有必要为了给咱们家增加收入,这么急功近利吗?”

    看宁时越这个表情和语气,宁芋萱知道,他这是差不多消气了。

    她很少这么好脾气地耐心和宁时越说话,不过瞒着他领证确实是她的错。

    宁芋萱温声道:“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到。不过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哪里好了……”宁时越喃喃道,“你就这么结婚了,我都还没以你弟弟的身份,好好和执砚哥谈一谈。”

    这段时间,宁时越一直在剧组拍戏。

    闲下来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等回北城之后,他要好好地以“宁芋萱弟弟”的身份和谢执砚进行一场谈话。

    宁时越甚至都想好了其中的一句台词:执砚哥,虽然我一直支持你们在一起,也希望你们修成成果,但如果你对我姐姐不好,我肯定会坚定地站在她的那一边。

    结果连说的机会都没有,这两个人都已经木已成舟了。

    想到这,宁时越本来差不多消了的气,又开始卷土重来。

    宁时越瞥了一眼宁芋萱:“别以为我这么好打发,我还没完全接受呢。”

    宁芋萱弯了弯唇角:“那你还想怎么样,我听听?”

    宁时越:“我要和你男朋……和你老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宁芋萱差点笑出声。

    不过她还是给了宁时越面子,正色道:“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这场谈话?”

    宁时越:“就这两天!”

    宁芋萱点头:“那要不就现在?”

    宁时越:“什——”

    一个字还没说完,脚步声停在他的旁边。

    “时越。”谢执砚站定在宁时越身边,语气沉稳,“喝点水吗?”

    宁时越下意识接过来杯子:“谢谢。”

    宁芋萱挑了挑眉毛,揶揄地看着宁时越。

    宁时越:“……”

    太有礼貌也是个问题,一下子感觉气势就弱了。

    “咳咳。”宁时越端着水杯没喝,“执砚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谢执砚的眸光微动:“好。”

    宁芋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那我先回避?”

    她忍笑道:“毕竟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谢执砚不知道两人刚才说了什么,闻言轻抬了下眉梢。

    宁时越瞪了宁芋萱一眼。

    他可是认真的,她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

    宁时越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那你回避吧。”

    宁芋萱一本正经地点头:“行,那你们两个聊。”

    毕竟她结婚的时候完全没和宁时越商量,给他一个机会好好和谢执砚谈一谈也不错。

    反正她对谢执砚一点不担心,要是连宁时越都应付不了,这么多年他在商界岂不都是徒有虚名?

    留宁时越和谢执砚在客厅,宁芋萱在餐厅找到母亲。

    宁菲看到女儿过来,关切道:“你和小越解释过了?”

    宁芋萱点点头。

    宁菲:“小越没生气了?”

    宁芋萱“嗯”了一声:“我和他解释过了。他虽然……最开始是挺不爽的,不过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在应该已经消气了。”

    宁菲放下心:“那就好。”

    她想着如果宁时越还在生气,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也得一起想办法劝劝,不能让儿子和女儿之间产生隔阂。

    宁菲:“那小越他现在?”

    宁芋萱笑:“他非说要和谢执砚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我就让他们在客厅聊了。”

    宁菲也笑起来。

    宁芋萱:“妈,你说宁时越是不是很幼稚?自己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还要装作过来人的样子去和人谈话。”

    宁菲莞尔:“小越也是好心。”

    “对了。”宁菲道,“我让徐姨多做几个菜,一会儿晚饭咱们四个人一起吃?”

    宁芋萱:“好。”

    顿了顿,她又说:“多做两个宁时越喜欢吃的菜吧,补偿一下他,对,还有妈你爱吃的。”

    宁菲笑笑:“行,我和徐姨说。”

    眼看着母亲转身要去厨房,宁芋萱叫住母亲:“妈!”

    宁菲回头:“怎么了,萱萱?”

    宁芋萱:“……”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她问。

    刚才和宁时越解释了许久,让宁芋萱再一次意识到,母亲原谅她到底有多快。

    因为她哭了,还反过来安慰她。

    宁菲的目光柔软:“妈妈都说了,不生气。”

    女儿过得幸福快乐,就是她最希望的。

    虽说女儿和谢执砚一开始是出于其他目的结婚,但最近这段时间,女儿和谢执砚恋爱之后有多开心,宁菲都看在眼里。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些都做不得假。

    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和女儿生气。

    母亲的语气如此温柔,宁芋萱的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妈……”

    宁菲失笑,上前抱了抱女儿。

    “傻丫头。”宁菲柔声道,“别哭了啊,妈妈可不想再去换一件衣服了。”

    宁芋萱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嗯。”

    ……

    晚上五点半,晚饭还没好。

    宁芋萱喝了点水,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回了几条工作信息。

    回到一层看了一眼客厅,宁时越和谢执砚居然还坐在沙发上。

    宁芋萱实在忍不住好奇,走到两人面前。

    见她过来,两人都看过来。

    宁芋萱开口:“你们两个,还没聊完呢?”

    宁时越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快了。”

    宁芋萱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谢执砚。

    谢执砚的神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看起来悠然自得,一点不像是被为难了的样子。

    宁芋萱:“……”

    她就知道,宁时越这家伙是个纸老虎。

    亏她刚才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想着宁时越说不定真的会给谢执砚制造点麻烦。

    “你们都聊了什么?”宁芋萱问,“有什么我能听得没有?”

    宁时越立刻道:“没有。”

    宁芋萱翻了个白眼,心想大不了她一会儿问谢执砚。

    宁时越:“你过来做什么?”

    宁芋萱没好气道:“妈让我和你说,晚饭还有一会儿才好,让你和谢执砚再休息会儿。”

    “对了。”她又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在剧组拍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着,宁芋萱也坐在了沙发上。

    因为是在问宁时越话,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离宁时越更近的位置上。

    宁时越瞥见宁芋萱的动作,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几分,又迅速压下去。

    果然,就算她结婚了,他还是和宁芋萱认识更久的那个人。

    “剧组给我放了四天半的假。”宁时越回答,“从今天中午开始,到周日结束,我周一再赶回去继续拍戏。”

    宁芋萱回忆了一下综艺录制的安排:“你要和我们一起录《妈妈》?”

    宁时越点头:“对,剧组给我安排了宣传的任务。这几天他们先拍其他人的戏份,我来参加直播。”

    宁芋萱:“哦。”

    宁时越拧眉:“这么久没见面,我好不容易能和你们一起待几天,你怎么一点都不欢迎我?”

    宁芋萱面不改色:“欢迎不欢迎,你不是也来了?”

    宁时越:“……”

    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今天他发现她瞒着他结婚,才站在道德制高点一会儿,享受了半个小时的“温柔版宁芋萱”体验卡。

    体验卡这就过期了?

    宁时越气不过:“宁芋萱,你过河拆桥就算了,这拆得也太快了吧?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可还没完全消气呢!你要是不好好——”

    说到一半,宁时越意识到谢执砚还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刚才,他还在正儿八经地和谢执砚谈话,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

    就这么在谢执砚面前和宁芋萱吵嘴,岂不是立刻就破功?

    想到这,宁时越把后面的半句话吞了回去。

    憋了几秒,憋出来一句:“宁芋萱,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

    话说出口,竟然显得有几分委屈。

    宁芋萱眨了眨睫毛。

    算了,瞒着他是她不对,给他个面子好了。

    宁芋萱露出一脸真挚的表情:“拍戏辛苦了,我和妈妈都很想你,欢迎你来和我们一起录节目。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再给你倒点水喝?”

    宁时越:“……”

    怎么听怎么别扭。

    “算了算了。”宁时越自暴自弃道,“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吧。”

    说着小声喃喃自语:“真是欠你的。”

    宁芋萱问完宁时越,又看向谢执砚:“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

    宁时越:“?”

    他人还在这坐着呢,宁芋萱就这么无视他去问谢执砚了?

    谢执砚淡笑道:“时越让我好好照顾你,顺便和我讲了讲你的喜好。”

    宁时越:“……”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夫妻都是一伙的了。

    他前脚和谢执砚谈完话,后脚就被卖了。

    幸好,至少谢执砚遵守了承诺,没把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那些“深沉”的话都透露给宁芋萱。

    宁芋萱“哦”了一声:“我的喜好?宁时越,你真的了解我吗?”

    宁时越瞪宁芋萱:“我是你弟,都认识你二十几年了,你说我了不了解你?”

    宁芋萱:“那我都喜欢吃什么?”

    宁时越:“你是认真的吗?这么多年每次咱们一起吃饭,妈都会让阿姨做那些只有你爱吃的菜,你说我记不记得你爱吃什么?”

    “也是。”宁芋萱点点头,“那我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视剧和电影?”

    宁时越:“……你忘了小时候你拉着我陪你看你爱看的电影,我不愿意你还扬言要揍我的事情了?”

    宁芋萱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哦,对,我拉着你看末日丧尸片,结果你看到一半被吓哭,还说要找妈妈告状。”

    宁时越:“胡说,我根本就没哭!”

    宁芋萱不为所动:“哭了。”

    宁时越:“执砚哥你相信我,宁芋萱她在瞎扯,我绝对没哭!”

    宁芋萱:“执砚哥不会相信你的,因为他是我老公。”

    宁时越:“……那又怎么样?小时候我和执砚哥的关系可比你们俩好,他肯定了解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被那种东西吓哭!”

    ……

    六点差十分,宁菲过来打断了姐弟二人的“争吵”。

    “小越。”宁菲道,“晚饭差不多好了,你和我一起去拿碗筷,盛米饭吧。”

    这么多年,生活由俭入奢,但宁菲还是不习惯把所有家务都交给阿姨,会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时越起身:“行。”

    宁菲:“萱萱,执砚,你们两个也洗个手,准备来餐厅吃晚饭吧。”

    两人应下。

    宁芋萱站起身去洗手。

    刚进洗手间,就被男人从背后圈住。

    做过最亲密的事情过后,最简单的肌肤相触仿佛也和之前有不同的感受。

    宁芋萱的呼吸微滞,转头看谢执砚一眼:“洗手呢。”

    谢执砚:“嗯。”

    男人微微俯下身,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耳畔。

    “再叫声老公,嗯?”

    【📢作者有话说】

    正文结束倒计时,预计还剩下5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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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084

    ◎“小夫妻真让人受不了。”◎

    餐厅处传来动静, 饭菜已经在陆续上桌。

    宁芋萱被男人环住腰挣脱不开,气极瞪他:“谢执砚,你不要不分场合地得寸进尺!”

    谢执砚低笑:“想听你叫一声老公, 有多得寸进尺?”

    宁芋萱咬唇:“就不。”

    他今天已经够过分了, 她的腿现在还有些酸呢, 才不要事事顺着他。

    宁芋萱努力无视身后传来的炙热气息, 目不斜视地洗手。

    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用毛巾擦干。

    她正准备出去, 一个不注意又撞进谢执砚的怀里。

    男人身材高大,在略显狭小的空间里随意就能挡住她的去路。

    宁芋萱:“谢——”

    肩膀被温柔却有力地扳住, 谢执砚俯身吻上来。

    控诉声变成了呜咽。

    宁芋萱不愿就这么妥协,没第一时间闭眼, 身体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她自己都唾弃自己:这个一被他亲上就忍不住腿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不知道再多亲几次会不会有好转?

    或许是因为很快就要吃晚饭,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宁芋萱终于放弃抵抗, 闭上眼睛的时候, 男人的双手也缓缓松开她的肩膀。

    两人的唇瓣刚刚分开几秒钟, 宁时越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宁芋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洗手间的门只关了一半,刚才他们接吻的时候, 随便谁来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吃饭了吃饭了!”宁时越的语气有些嫌弃, “洗个手还要一起洗, 你们小夫妻真让人受不了。”

    宁芋萱:“……”

    看样子宁时越肯定是没看到。

    宁芋萱狠狠地瞪了谢执砚一眼, 绕过男人走出洗手间。

    她刚在餐厅坐下,谢执砚也洗好了手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没办法, 宁菲和宁时越都自觉地把宁芋萱身边的那个位置空了出来。

    宁芋萱本来想邀请宁时越坐她旁边的椅子, 结果宁时越立刻拧着眉毛拒绝:“我可不要, 不想被你们恋爱的酸臭味影响吃饭。”

    桌上是六菜一汤,一大半都偏清淡,其中两样是宁时越最爱吃的三色虾仁和清炒莴笋丝。

    宁时越夹了一筷子莴笋丝,送进嘴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不容易。”宁时越感叹道,“也就今天,咱们家的餐桌上能同时出现这些菜。”

    宁芋萱瞥他一眼:“你好像对咱们家平常的菜单积怨已久。”

    宁时越哼了一声:“是啊,我就是很有意见。平常咱们家起码一半的菜都是辣的,还都是你喜欢的菜,就是因为要照顾你的口味。”

    宁芋萱:“那我教你一个方法。”

    宁时越:“什么?”

    宁芋萱:“这个月你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咱们家桌上所有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所以只要你不回家,就没有这个矛盾。”

    宁时越正在啃一块排骨,闻言咬着骨头翻了个白眼。

    像只闹脾气的小狗。

    解决完嘴里的排骨,宁时越开口:“我偏不,等我这部戏杀青了,我要天天都回家吃晚饭,阻止你在家里作威作福。”

    宁芋萱回以一声嗤笑:“幼稚。”

    宁菲浅笑着插话:“小越,你还是多让着点萱萱。”

    宁时越:“凭什么?”

    宁菲:“萱萱结婚了,以后回家吃饭的次数说不定比你还少。”

    说这话时宁菲是带着笑的,眼里却略微有些伤感。

    儿子由于娱乐圈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不能按时按点吃饭,就算是人在北城,一周能回家吃三次晚饭已经算多的了。

    好在女儿这两年一般都在家里,虽说那时母女之间有些隔阂,但好歹每天都能够一起吃顿饭。

    如今女儿结了婚,可能今后她就得经常一个人吃饭了。

    宁时越愣住。

    结婚、成家,对他来说都是太遥远的事情,宁时越对这些词语没什么概念。

    因此就算是意外得知宁芋萱结婚了,他的重点也都放在了宁芋萱居然没有提前和他商量,完全没有想到“结婚”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宁时越才突然意识到:难道,以后宁芋萱都要和谢执砚住在一起了吗?

    宁时越张了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宁芋萱。

    宁芋萱先一步开口:“妈,你说什么呢。且不说我现在还没搬家呢,就算以后真的搬了……那边的公寓离这里又不远,一脚油门就到了,以后我肯定是要天天过来你这边蹭饭的。”

    谢执砚也淡笑道:“嗯。如果我工作不忙,就也和萱萱一起来,希望不会打扰到妈。”

    宁芋萱瞥谢执砚一眼,心想他改口改得还挺顺嘴。

    宁菲愣了一下,紧接着眉眼间都染上笑意:“好,那当然好了。我肯定不嫌你们打扰,就怕你们不愿意来呢。”

    “听见了没?”宁芋萱把目光转向宁时越,“所以你别妄想了,虽然我结婚了,但以后这个餐桌上起码也要有一半的菜是我爱吃的。”

    宁时越:“……”

    他还没来得及伤感呢,气氛已经被拉了回来。

    心情大起大落,宁时越清了清嗓子,故意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

    ……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宁菲端了果盘来客厅。

    电视开着当背景音,众人一边吃水果,一边随意地聊着。

    宁时越和宁菲讲了自己要参加最后一期《妈妈》录制的事情,顺便说了说最近在剧组的近况。

    宁芋萱和谢执砚坐在沙发另一边。

    谢执砚在剥荔枝,剥好的果肉都进了宁芋萱的嘴里。

    宁时越正说到剧组的一场武打戏,讲到精彩处,手势都用上了。

    不经意间地一转头,就看到宁芋萱在张嘴从谢执砚手里咬荔枝肉。

    宁时越的手顿住:“……”

    和宁芋萱对上眼神,宁时越果断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真受不了,结个婚又不是不能自理了,怎么连吃个水果还要让人喂?

    宁芋萱扬了扬眉梢,不甘示弱地看回去:怎么了?你没人喂,羡慕?

    宁菲在一旁注意到姐弟俩的眉眼官司,忍不住笑起来。

    宁时越被宁芋萱无语到了,撇过头不去看那边腻歪的小夫妻。

    “妈。”宁时越说,“我看你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我去买。”

    宁菲思索道:“旅行常备的东西家里都有,不过确实有需要再买的。这次是去海边,家里的防晒霜只有一瓶没开封的了,可能不够用。”

    去海边防晒霜的用量大,家里只有一瓶剩下一半的,和一瓶新的六十毫升防晒霜,三个人估计不够用。

    宁时越:“行,那我明天上午就去买!”

    宁芋萱看过来:“你去买?你之前的防晒霜应该都是助理给你的吧,自己去买过吗?”

    宁时越瞪眼:“没买过怎么了?你少瞧不起人,我又不是不识字,防晒霜还能买错?”

    宁芋萱拉长语调“哦”了一声:“你打算去哪买?”

    宁时越磕巴了一下:“就……就商场呗?”

    还能去哪,总不能是菜市场吧?

    宁芋萱:“我再问你,涂改液质地和乳液质地的防晒霜有什么区别?SPF值和PA值都代表什么?防晒喷雾和防晒霜有什么不同,能不能代替防晒霜?”

    宁时越:“……”

    他明显是听傻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涂改液还能当防晒用呢?”

    宁芋萱递给他一个白眼:“明天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省得你买回来一堆不好用的,到时候我也要跟着被晒伤。”

    宁时越:“……那,也行?”

    不得不说,他被宁芋萱刚才那一连串的问话给镇住了。

    作为艺人他平常当然也会用防晒,但都是助理和化妆师给他什么就用什么,从来没关注过不同的产品有什么区别。

    宁芋萱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宁时越:“你别误会,我不是怕你被晒黑,我是怕妈被晒到!”

    ……

    聊到旅行要带的东西,宁菲写了个备忘录,把要买的东西都记在了上面。

    除了防晒霜,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例如驱蚊水,人字拖什么的。

    明天宁芋萱和宁时越一起出门去采购。

    晚上九点多,宁菲让女儿送谢执砚出门。

    宁时越在客厅里看着两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在家里都已经够腻歪的了,出个门还要送来送去的。”

    宁芋萱和谢执砚走到车库。

    “明天收拾行李,用不用我和你一起?”谢执砚温声道。

    宁芋萱摇头:“我妈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上午去买东西,下午再稍微整理一下就行。”

    谢执砚:“真的不用我帮忙?”

    宁芋萱眨了眨眼,看着男人:“不要,谁知道你来是想帮忙,还是想趁机对我动手动脚?”

    谢执砚轻笑了一声。

    宁芋萱撇嘴:“你都没否认,果然是想动手动脚。”

    话音刚落,手被男人握住。

    谢执砚的声音低沉,“好几天都见不到了,就不会舍不得我?”

    宁芋萱哼了一声:“没有,我巴不得赶紧走,省得你总折腾我。”

    谢执砚的眉心微动:“腿还酸不酸?”

    宁芋萱:“……有点。”

    谢执砚温声道:“抱歉,今天我已经尽量收着力了。”

    宁芋萱抿了抿唇角,脸颊有些燥热。

    心里知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讨论这些也没什么。

    可她毕竟从前没有过经验,还不能完全习惯地坦然说起这些。

    谢执砚摩挲着她的手背:“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尝试再温柔一点,嗯?”

    宁芋萱:“……嗯。”

    谢执砚:“昨晚和今天中午,你更喜欢哪一次?”

    ……

    送走了谢执砚,宁芋萱冷静了好几分钟才回家。

    唇上仿佛还留有男人的温度。

    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之后,告别时的吻也更加缠绵。

    不只是唇齿相接时用力的程度,而是互相都对彼此的身体更加了解。

    宁芋萱知道用手去触碰哪里,又或是轻咬哪个部位,就能让男人克制不住地重重喘息出声。

    反之亦然。

    吻到后来,两人都是气喘不已,几乎要擦枪走火。

    宁芋萱强烈怀疑,但凡她稍微松口,谢执砚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把她抱上车带回公寓。

    不过她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后天就要出远门旅行,绝对不能再任由他胡来。

    不然到时候腿酸得走不动路,痛苦的是她自己。

    于是到最后,还是坚决地推开了男人。

    回到别墅,宁芋萱洗了个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起了床,宁芋萱活动了一下身体,不适感几乎没有了。

    洗漱下楼,宁时越扔给她一只金枪鱼饭团:“你爱吃的。”

    宁芋萱惊讶:“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宁时越:“我是怕一会儿咱们去商场以后你再喊饿,耽误我们采购。”

    吃过早餐,宁时越开车,去附近的一家综合商超。

    宁芋萱坐在副驾驶上,随口道:“好像挺久都没坐你的车了。”

    宁时越轻哼:“是,都坐你老公的车了吧?”

    宁芋萱无语了一瞬。

    “宁时越。”她说,“我看你这副皮囊也不差,要不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交通灯刚好变红,宁时越踩下刹车,转头瞪宁芋萱:“我当然知道我长得不差,但我一个人挺好的,为什么要找女朋友?”

    宁芋萱轻飘飘道:“因为我发现,听说我结婚之后,某人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宁时越:“……谁酸了?”

    宁芋萱:“谁酸谁知道。”

    宁时越:“……”

    “好吧,我承认。”在宁芋萱诧异的目光中,宁时越开口,“我是觉得有点别扭。”

    宁芋萱:“别扭什么?”

    宁时越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就是……就是结婚这事呗。”

    宁芋萱觉得奇怪:“之前你不是挺支持我和谢执砚在一起的吗?我没记错的话,那次谢执砚给我制造惊喜,你出谋划策可积极了。”

    宁时越抿了抿嘴:“那不一样……”

    他和谢执砚从小就认识,对谢执砚有敬佩和尊重的感情在,也相信对方的人品。

    加上从小就看过一堆在他看来歪瓜裂枣的男的追宁芋萱,又亲眼见证了宁芋萱和顾云皓那一段失败的恋爱。

    因此听说谢执砚成了宁芋萱的男朋友,最开始的惊讶过后,宁时越接受起来还挺顺畅的。

    那个人是执砚哥,总比其他人好。

    但是结婚就不一样了……

    结婚就代表,从此宁芋萱和谢执砚会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今后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可能要比和他这个弟弟要频繁得多。

    昨天晚上,宁时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

    他咳嗽了一声:“我听妈说,你们已经把那间公寓买下来了。”

    宁芋萱:“对,前两天刚定下来的。”

    宁时越:“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搬家了?”

    宁芋萱:“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搬。”

    宁时越:“……哦。”

    宁芋萱看他一眼:“我想等你杀青之后再搬,到时候定下时间第一个通知你,怎么样?”

    宁时越的眼神波动,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为什么?”

    是因为他很重要,所以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吗?

    宁芋萱面带微笑:“因为等搬家的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

    宁时越:“……”

    “宁、芋、萱!”气急败坏的声音。

    车后传来几声刺耳的喇叭,红绿灯在一秒钟以前已经变绿了。

    宁时越赶紧踩下油门,在宁芋萱不住的笑声中忿忿不平地继续开车。

    到了商场,两人首先去了药妆店。

    店里各式各样的护肤品看得人眼花缭乱,来到防晒产品区,各种颜色和形状的包装更是看得宁时越眼晕。

    宁时越在心里庆幸,要不是宁芋萱也一起来了,他估计就只能在这里面闭眼抓上几瓶买回家了。

    他果断把选择权交给宁芋萱:“你来选,我负责拎购物筐和付钱。”

    宁芋萱挑眉:“挺有自知之明。”

    海边的紫外线强烈,宁芋萱挑了几瓶防晒系数最高的产品放进购物篮。

    另外拿了几罐防晒喷雾,在外面的时候方便补喷。

    挑选的时候宁芋萱特地筛选了包装上的标识和容量,保证到时候在机场可以托运带上飞机。

    “你的护肤品够用吗?”买完防晒宁芋萱问宁时越,“来都来了,要不要顺便买点?”

    宁时越:“不用!我天生丽质,有个洗面奶就够了,用不着护肤品。”

    宁芋萱扯了扯嘴角:“行吧,到时候你别后悔。”

    从药妆店出来,两人又去了趟二层的大型超市。

    备忘录上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在超市里买到,还可以顺道买点吃的,当作路上的零食。

    为了尽快找齐需要的东西,宁芋萱和宁时越分头行动,约在收银台附近的熟食区碰面。

    宁芋萱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转了几个弯,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宁小姐?”

    宁芋萱转过身,看到一张陌生的年轻男性面孔。

    她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于是在心里琢磨:难道是被节目的观众认出来了?

    对方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身材挺拔,五官俊秀。

    宁芋萱承认自己有点以貌取人,不过对方长得不错,让她本能地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她客气道:“你好,你是?”

    男人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宁小姐,我叫梁逸晖,是梁济怀老师的儿子。”

    宁芋萱的眉心动了动,将手握上对方的:“你好,我是宁芋萱。”

    梁逸晖笑起来:“我知道,宁小姐你很有名。抱歉啊,就这么过来和你打招呼,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宁芋萱:“没关系。”

    梁逸晖:“那就好。”

    宁芋萱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思考:梁济怀的儿子主动过来和她攀谈,那肯定是也知道了母亲和梁济怀的事情了吧?

    不然没道理特意来找他说话。

    梁逸晖面上带笑:“宁小姐,是这样的,今天正巧遇到你,再加上我父亲和你的母亲……我想着大家今后可能还会再见面,于是就过来了。你在买东西的话,我们边走边聊?”

    宁芋萱:“可以。”

    梁逸晖只是来买瓶水,没推购物车,于是主动道:“我来帮忙推车吧。”

    说着他接过宁芋萱手里的购物车,边走边道:“宁小姐,我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我父亲他只有过一段婚姻,就是和我的母亲。我今年二十七岁,可能比你略微年长些。”

    宁芋萱点点头。

    梁逸晖:“我母亲已经再婚几年了,我父亲和我母亲是常年分居加上性格不合导致的离婚,算是和平分手。近几年除了因为我的事情,他们几乎没有互相联系过。离婚后我父亲他一直是独身一个人,没再找过女朋友。”

    宁芋萱听出男人的弦外之音,停下脚步看他:“梁先生,你来找我聊天,是想在我这里帮你的父亲说项?”

    梁逸晖微怔了一下,随即坦然地笑了:“宁小姐是聪明人,那我就承认了。不过也不算是说情,只是父亲独身了许多年,我很希望他和你的母亲之间能有个好结果。所以这次偶然碰到你,就忍不住想和你聊聊。”

    宁芋萱也笑:“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不会干涉我母亲的感情。只要我母亲愿意,我肯定会支持他们。”

    梁逸晖沉默了两秒:“我明白了,多谢你,宁小姐。”

    两人之间并不熟悉,既然话已经说开,也没什么可再多聊的。

    梁逸晖再次道了谢,将购物车交还给宁芋萱。

    宁芋萱目送男人离开,默默在心中作出评价:

    这位梁先生看起来温文尔雅,而且比较通情达理,是好事。

    这样如果母亲真的和梁济怀长期发展,也不容易遇上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说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宁芋萱明白,以母亲的个性,肯定还是更希望能有个伴一起生活。

    宁芋萱也从心底里希望,这个世界上可以再多一个人对母亲好。

    她这么想着,一个声音从耳后传来。

    “人都走半天了,还看呢?”

    宁芋萱转过身,讶异道:“东西这么快都买好了?”

    答案是没买好,宁时越刚和宁芋萱分开,就看到一个男的来跟她搭话,于是他忍不住远远地观察。

    结果看到那个人不仅和宁芋萱有说有笑,竟然还帮她推购物车。

    宁时越:“那人谁啊?”

    宁芋萱有些好笑,故意逗他:“怎么了?就是一个认识的人。”

    宁时越:“……”

    他的眼神纠结了一下,随后开口:“追求者?你放心,你和我说他是谁,我保证不告诉执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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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 085

    ◎“你别太过分了!”◎

    宁芋萱被宁时越鬼鬼祟祟的语气逗笑。

    她故意装作踌躇不定的样子, 慢悠悠地开口:“真的?你保证……不和谢执砚说?”

    宁时越听得有点懵。

    他一开始想的是,刚才那估计就是追求宁芋萱失败后,还贼心不死过来搭话的一个男的。

    这种人宁时越过去见多了:他们总是那么自信, 觉得宁芋萱拒绝他们只是出于矜持或是一时没想通, 再坚持坚持就能打动她。

    实际上拒绝就是拒绝, 没有第二种可能。

    但看宁芋萱这个反应……

    难道那个男的不是一厢情愿?

    宁时越的眼珠子转了好几个来回, 纠结之意溢于言表。

    终于,他捏了捏拳头, 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我保证!不说!”

    谁让宁芋萱是他姐呢!

    别说只是一起推个购物车了,就算看到她和其他男的抱上了, 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不会是宁芋萱的错!

    就冲他们二十多年的交情, 他也不能出卖她。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片刻,她笑起来:“哈哈哈哈宁时越,谢谢, 我很感动。”

    宁时越意识到, 自己可能被耍了。

    他瞪着宁芋萱:“喂, 你还说不说,那人到底谁啊?不说我走了!”

    宁芋萱:“说说说, 那个人叫梁逸晖, 是梁济怀的儿子。”

    宁时越怔住:“梁……梁老师的儿子?”

    宁芋萱点头:“嗯, 他知道他的父亲和咱们妈妈在恋爱, 所以就和我聊了几句。”

    宁时越立刻追问:“有什么可聊的?那家伙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宁芋萱扬眉:“我记得你上回说,你不反对妈谈恋爱?”

    宁时越:“我是不反对,但我总得知道我以后的……呃, 继兄, 是人是鬼吧?”

    宁芋萱扑哧笑出声:“你认亲戚还认得挺快。”

    宁时越:“你别打岔, 他到底说了什么?”

    宁芋萱大概把梁逸晖的话和宁时越复述了一遍。

    宁时越拧着眉毛听完,作出评价:“还行,这梁老师的儿子听起来勉强像是个正常人。”

    宁芋萱抬了抬眉梢:“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当作你的认可?”

    宁时越果断否认:“不能,我只是不反对他爸和妈交往而已。”

    宁芋萱知道这话从宁时越嘴里说出来,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行啦。”她挥挥手,“让你买的东西呢?就知道跟踪我。”

    宁时越:“我现在就去!而且谁跟踪你了?我这是关心你,谁知道那个男的是不是心怀不轨……”

    ……

    在超市买完需要的东西,两人在商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继续整理行李。

    昨天白天,宁菲已经把生活用品和她自己的衣物都整理好。

    宁芋萱拒绝了宁菲的继续帮忙:“妈,昨天你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就别插手了,我和宁时越来就行。”

    宁时越也附和:“我们俩可以搞定,你回楼上歇着吧。”

    宁菲欣慰地笑笑:“好,那就都交给你们了。”

    女儿和儿子都长大了,知道心疼她。

    宁芋萱从卧室和衣帽间各抱了一把衣服和帽子,放在沙发上。

    宁时越盯着她抱来的那一堆衣服,愣道:“就几天时间,你不会要把这些全带上吧?”

    宁芋萱暼他一眼:“不是。”

    宁时越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不止我房间的衣柜已经沦陷,现在连行李都要沦陷了。”

    他没什么好带的,护肤品就拿了个洗面奶,外衣除了明天身上穿着的那套,就只带了三件短袖和三条短裤。

    另外还有一套睡衣和换洗的内裤袜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夏天的衣服都薄,一个行李箱就足够装了,还剩下挺多空位。

    闻言,宁芋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宁时越的行李箱。

    宁时越立即警觉道:“你想干嘛?”

    宁芋萱扯了扯嘴角:“你提醒我了。”

    宁时越:“……?”

    他迅速展开双臂,捂住自己的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

    宁时越:“绝对不行!”

    宁芋萱:“什么不行?”

    宁时越:“你的那些裙子绝对不能放进我的箱子里!”

    平常她把裙子放到他房间的衣柜,把他的衣服都染上香水味就算了,反正那些衣服他也不经常穿,大不了穿之前洗一下。

    这回可是去录节目,一群人都要一起行动。

    到时候他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都是女士香水味,他的面子往哪搁?

    宁时越再次强调:“反正就是不行,我是不会同意的!”

    宁芋萱嗤笑了一声:“谁说我要把衣服放你箱子里了?你愿意,我还嫌弃我的裙子和你那堆丑衣服放一起掉价呢。”

    宁时越炸毛:“你说谁的衣服丑?那些不是公司的衣服,是我自己买的!”

    宁芋萱面不改色:“就是你自己买的才丑。”

    宁时越:“……”

    “不和你扯这些。”宁时越说,“你刚才说不放你的衣服?那你要干嘛?”

    宁芋萱指了指旁边新买的那堆防晒霜:“这些都放你那里。”

    海边的紫外线强烈,到时候录制节目的时候估计会长时间待在户外。

    她买了好几瓶防晒霜,还有用来补喷的防晒喷雾,芦荟胶也买了一大罐以防万一,全都加起来还挺占空间的。

    宁时越:“……我又不用这个什么喷雾,干嘛也放我这。”

    话是这么说着,但听说宁芋萱没打算把她的裙子放自己箱子里,宁时越松了口气,任由她把那一堆防晒用品都扔进了他的行李箱。

    宁芋萱把防晒霜码放好,发现箱子侧面还有一点点空位。

    “你的东西已经全部放进来了?”她问。

    宁时越警惕地盯着宁芋萱:“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宁芋萱说着,把新买的两双人字拖也塞到了宁时越的行李箱侧面。

    宁时越:“……”

    “我没看错的话,”宁时越指出事实,“那双粉红色的人字拖应该是你的吧,为什么也放我这?”

    宁芋萱头也不抬地回:“帮你充分利用一下空间,不用谢。”

    ……

    很快,宁时越本来空荡荡的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拉上拉链,宁时越用一只手试着拎了一下,差点没提起来。

    倒不是箱子有多重,而是和他的预期相差太远。

    从前他每次一个人出远门,箱子都轻得很,一只手轻轻松松拎起来,还能旋转跳跃。

    现在装满了防晒用品和宁芋萱塞进来的一堆杂物,分量至少多了一倍。

    而宁芋萱也终于从沙发上那一堆衣服里,选出了接下来几天的搭配,再加上江凝安送她的那套兔子睡衣和两条她自己的睡裙。

    宁时越对此表示匪夷所思:“裙子多带几条就算了,帽子多带几顶我也能勉强理解吧,为什么睡觉穿的衣服都要带这么多?”

    宁芋萱振振有词:“万一不小心弄脏了怎么办?再说睡裙这么薄,又不占地方。”

    宁时越无语了两秒,精准吐槽:“是不占地方,占地方的东西都在我箱子里。”

    说着他看了一眼宁芋萱那边的东西:行李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茶几上还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证件,墨镜,耳机,充电宝,还有……

    宁时越指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那个丑东西是什么?”

    宁芋萱笑出声:“我要告诉你的执砚哥,你说他送的U型枕是丑东西。”

    在她昨晚拒绝了谢执砚一起收拾的建议之后,谢执砚今天一天似乎都在公司工作。

    不过刚才中午的时候,谢执砚的助理送来了这个小东西。

    一开始宁芋萱也和宁时越一样嫌弃它丑,但是试用了一下之后,发现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用。

    比家里那些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颈枕都要舒服多了。

    于是宁芋萱决定克服一下对它外观的嫌弃,把它也带上。

    听说是谢执砚送来的,宁时越哼了一声:“你还嫌弃我的审美不行,说我的衣服难看,这玩意儿又好到哪去?果然是重色轻……重色轻我。”

    宁芋萱忍笑道:“我承认这玩意儿是挺丑的,但是它好用,你要不也试试?”

    “不就是个枕脖子的,我又不是没用过,能好用到哪去?”宁时越嘴上说着,手上还是诚实地把茶几上的U型枕拿起来套在脖子上。

    戴好之后,宁时越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不说话了。

    宁芋萱:“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宁时越看她一眼:“不错有什么用?反正执砚哥只给了你一个,我又没有用的机会。”

    宁芋萱漫不经心地回:“是两个,还有一个我给妈妈了。”

    宁时越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啊?那我的呢?”

    宁芋萱弯了弯唇角:“可能因为你是临时回来的,谢执砚不知道,所以没提前准备你那份吧。”

    宁时越:“……”

    好歹他小时候和谢执砚的关系还不错,上次执砚哥和宁芋萱表白,他还帮忙出谋划策了半天。

    这夫妻俩,果然是一个重色轻弟弟,一个重色轻友!

    ……

    收拾好行李之后,宁芋萱小小地加了会儿班。

    接下来的几天她和母亲都不在北城,虽然节目组应该不会全程收走她们的手机,但直播的时候联系外界肯定没有那么方便。

    于是宁芋萱把华愿的相关事宜都再确认了一遍,确保她和母亲不在的这几天不会出乱子。

    晚上睡觉之前,宁芋萱和谢执砚打了个语音。

    是宁芋萱决定只打语音,不去见他的。

    反正星期一就回来了,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久不见面过。

    昨天宁芋萱很明显地感受到,自从她和谢执砚有了第一次,男人对她的渴望就愈发强烈和不加掩饰。

    似乎最简单的身体触碰,都能勾起他的欲望。

    大约“食髓知味”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更可怕的是,宁芋萱发现身体的吸引是相互的,她自己也没办法那么坚定地拒绝谢执砚。

    她怕自己和谢执砚见面,最后会经不住诱惑。

    昨天睡了一觉,好不容易身上不痛也不酸了,她不想功亏一篑,让自己的海边放松之旅变成负重前行。

    和谢执砚互道了晚安,宁芋萱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宁芋萱就打着呵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他们是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但节目直播和正常赶飞机相比,还要预留出更多的时间。

    早上八点,直播间开启。

    【呜呜呜这就是最后一期了!好舍不得啊!】

    【本来暑假打算睡个懒觉的,想起来今天是《妈妈》最后一期的直播,定闹钟也要把自己叫起来!】

    【听说今天宁时越也会来!好几期没在节目里看到宁时越了,期待期待!】

    【我的姐弟斗嘴日常,又要开始了吗!】

    随着导演的画外音结束,镜头里出现了宁家一家人的画面。

    宁菲身着一条白色长裙,搭配一件浅灰色风衣站在中间,知性优雅。

    旁边是穿着姜黄色连衣裙和小开衫的宁芋萱,以及穿着一件米色条纹短袖的宁时越。

    这个画面一出现,立刻惊艳了直播间的众人。

    【啊啊啊啊妈妈姐姐和弟弟终于又合体了,果然这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棒的!】

    【这个画面太养眼了吧,什么叫稳定遗传的美貌基因!】

    【一家人的衣着风格也很搭哎!姐姐和弟弟的衣服都是黄色系的,宁菲老师也是浅色的穿搭】

    【宁芋萱的裙子和宁时越的短袖有没有同款?我想给我和男朋友也买一套,当情侣装穿!】

    工作人员介绍了今天的大概行程:几个人从家里出发去机场,和另外一组嘉宾汇合。

    接着通过安检后,嘉宾们会在贵宾休息室进行一个小小的环节。

    然后就是四个小时的飞机,其间直播间会暂时关闭。

    等飞机降落,嘉宾们从机场出来到达目的地,直播才会再次开始。

    讲解完之后,大家就准备出发了。

    地上一共三个行李箱,分别是他们三个人的,沙发上还有一个双肩包。

    虽然加上来回总共要四天,但实际上他们在鹿城真正待满的时间也就周末两天。

    宁芋萱本来觉得自己一个箱子可能不够放,不过把能放进宁时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塞过去之后,她自己的一个行李箱刚好够用。

    随身需要带的东西,例如小风扇、充电宝、雨伞什么的,就都扔进了双肩包里。

    双肩包由谁负责背这个问题,自然不必多说。

    听说准备出发了,宁时越默默地拎起沙发上的那个黑色双肩包,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接着左右手各握住一个行李箱的拉杆,问工作人员:“车就停在门口的路边吧?”

    得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宁时越就要出发。

    宁菲欲言又止,想和儿子说不用一口气推那么多箱子,可以分着来。

    宁芋萱已经轻飘飘开口:“不错啊宁时越,挺有力气,值得鼓励。”

    宁时越回头瞪宁芋萱一眼:“你少说风凉话!”

    由于随身的东西大多都在双肩包里,宁芋萱只背了一个小号托特包,宁菲背的则是一个链条包。

    和背着双肩包还推着两个行李箱的宁时越相比,两个人简直是优雅轻松又精致。

    当然,对比一脸惬意的宁芋萱,宁菲脸上稍微有些担心。

    见状宁芋萱安慰宁菲:“妈,你就别瞎担心了。这家伙一米八几的个子,要是背个包外加拉两个行李箱都能压垮他,那饭不是白吃了?再说又不是一路都让他这样,拉上车而已。”

    宁菲迟疑了一秒,被女儿说服:“……好。”

    宁芋萱再添一把火,对着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宁时越喊道:“宁时越,你解决完那两个箱子,再回来把剩下的这个也拉过去啊!”

    宁时越的背影一僵。

    “宁芋萱,你别太过分了!”

    受苦的是宁时越,弹幕一片欢乐。

    【哈哈哈哈我要被笑死了,几期不见,宁时越一出现: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果然只要妈妈和姐姐在,宁时越就只有被欺压的份】

    【关键是宁菲老师也被说服了哈哈哈,也没说心疼他帮忙拿一个箱子】

    【家庭地位很明显了,宁老师和宁芋萱是来旅游的,宁时越是做苦力的】

    就连宁时越的粉丝也乐在其中,知道就这一会儿累不着宁时越,还能对外宣传自己的偶像不怕吃苦,爱护家人。

    【我们宁时越身体好着呢!拉几个箱子不在话下!】

    【可不,宁时越又不是那种公主抱八十几斤的女演员都抱不起来的弱渣!】

    宁时越虽然嘴上拒绝了宁芋萱,但把那两个箱子搬进车后座之后,又真的乖乖回来把最后的一个箱子也拉上了。

    带上所有的行李之后,三人上了车前往机场。

    车上宁芋萱和宁菲坐在一排,宁时越坐在后一排。

    不过宁时越一点都不孤单。

    刚上车,宁芋萱就回头给宁时越安排任务:“一会儿去了机场,你继续负责那两个箱子哈。”

    宁时越递给她一个白眼:“用你说?你看我刚才拉那两个箱子,有任何问题吗?”

    宁芋萱:“是是,你最厉害。那要不……第三个箱子也归你?”

    宁时越:“……什么意思,我就两只手,你想让我嘴上再叼一个?”

    弹幕再次飘过一阵“哈哈哈哈”。

    当然,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宁时越还是一手推了一个箱子。

    宁芋萱负责拉着第三个箱子。

    宁菲也想帮忙拉一只行李箱,不过被宁芋萱和宁时越同时拒绝了。

    在机场找到行李推车之后,三个箱子都被放在了推车上,推车的人选不用多说。

    于是画面再次变成了宁时越在前面推着三个箱子,宁芋萱和宁菲穿着裙子轻松地走在后面。

    办完值机手续,到达贵宾休息室。

    秦曼和江凝安已经在休息室里等着了。

    宁菲和秦曼已经比之前熟悉多了,两人很快聊了起来。

    另一边宁芋萱也在和江凝安聊天:“凝安,我这次带了你送我的兔子睡衣!”

    江凝安眼睛一亮:“真的?我也带了同款。”

    宁芋萱弯了弯眼睛:“那到时候咱们一起穿,还可以合个影。”

    两人又聊了几句来机场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聊着聊着,宁芋萱回头瞅了一眼宁时越。

    其他人都在聊天,宁时越本来有些无聊。

    接收到宁芋萱的眼神,他立刻自觉地走了过来。

    不过嘴上的语气不怎么好:“你又想干嘛?”

    【哈哈哈哈宁时越太搞笑了,被宁芋萱一个眼神就叫过来了,还假装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我愿称宁时越为:语言的矮子,行动的巨人】

    宁芋萱:“凝安她们带了个登机箱,到时候咱们上飞机和下飞机的时候,你记得帮她们搬一下。”

    江凝安和宁时越不熟,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芋萱,没事——”

    话没说完,宁时越已经冲宁芋萱翻了个白眼:“你专门把我叫来,就为了提醒我这个?这种小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江凝安:“……”

    宁芋萱冲宁时越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知道就行,去玩吧。”

    ……

    节目组为了以防万一,在机场预留了很长的时间。

    因此大家寒暄完毕,离飞机起飞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工作人员让大家可以先自由活动一会儿,然后等起飞前一个小时的时候,再进行下一个环节。

    宁芋萱今天起得太早,刚才来机场的路上就差点睡着。

    她果断把宁时越叫来,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U型枕戴在脖子上,在贵宾休息室的椅子上小憩。

    宁芋萱今天穿了一条姜黄色长裙,戴着一对大圈耳环,整个人都是明丽亮眼的休闲度假风。

    灰色没有任何装饰的U型枕,在她身上略微显得有些不搭。

    【奇怪,以宁芋萱这身搭配,怎么没挑个颜色好看点的枕头?】

    【是啊,不过看起来还挺舒服的,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

    CP粉再次重出江湖。

    【既然这个U型枕和宁芋萱的风格那么不搭,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我们谢总的!】

    【绝对是!谢总心疼女朋友,所以专门给带上了这个】

    【什么女朋友,是未婚妻!戒指都被拍到了,肯定是已经订婚了!】

    原本听说这次谢执砚没来参加最后一期节目的录制,CP粉们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通了,两个人既然是真情侣,就算这次没有一起旅行,那糖还能少吗!

    这不,这么快就让他们找到一个。

    直播间的其他观众对此一笑而过,只觉得佩服CP粉的想象力,看到个丑丑的U型枕居然都能嗑到。

    起飞前一个小时,节目组将五位嘉宾聚集起来。

    “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期节目的录制,也是大家第一次共同旅行。相信大家都对这次旅途十分期待,所以我们也带来了来自各位朋友们的祝福。”

    随着工作人员说完,现场和直播间同时播放起了一个短片。

    是一段祝福的视频,都是嘉宾的朋友们对这次旅途的美好祝愿。

    先是秦曼的几个老朋友,还有和江凝安关系不错的几个演员,包括之前来过节目的潘文彦。

    然后,第四期节目的段梓曜和他的母亲苏芸也出现了。

    段梓曜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而苏芸也和从前一样话多。

    在段梓曜送出祝愿的时候,导播特意给了宁时越一个镜头。

    宁时越抱着胳膊,撇了撇嘴。

    【哈哈哈可惜这两个人没有同时在这个节目里出现,不然我很怀疑他们会打起来】

    【不不不,我觉得以宁芋萱对宁时越的姐弟血脉压制,宁时越可能只敢默默地给段梓曜递白眼】

    再往后,是《潮汐令》剧组的几个演员。

    这次宁时越是带了宣传任务来的,剧组的演员们在短片里简单介绍了他们正在拍的这部剧,并且表示和宁时越的合作很愉快。

    短片的最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直播间的CP粉顿时疯狂起来。

    【啊啊啊啊我早就猜到了!谢总他肯定会出现祝福我们萱萱的!】

    【这是继微博官宣之后,要在节目里也再公开一次吗!】

    【终于!我就知道我的CP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导播很懂地把画面切到了宁芋萱的大特写。

    宁芋萱的眉梢微微挑起。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录的这个?

    画面中,谢执砚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似乎只有面对宁芋萱时,男人锋利的眉眼才会看起来比平日里温柔许多。

    “玩得开心。”谢执砚的祝福很简洁,“不过也记得量力而行,不要累到自己,我们两天后见。”

    【📢作者有话说】

    可能是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总说作文要首尾呼应,所以最后也是和最初一样,妈妈姐姐弟弟一起录节目~不过谢总会自己想办法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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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 086

    ◎“这辈子最精湛的演技。”◎

    随着谢执砚的话音落下, 短片已经切换到了下一个人。

    观众的反应很统一:

    【啊?这就没了?!这么短,这么官方?】

    【谢总你不和你的未婚妻多说两句啊?】

    【太惜字如金了吧,人家《潮汐令》剧组的主演都说得比你多!】

    不过CP粉已经满足了。

    【你们不懂!人家情侣之间, 甜言蜜语当然要留到私下里再讲!】

    【别看人家表面上就说了一句, 实际上昨晚肯定已经亲亲抱抱各种姿势do了!】

    【说不定现在萱萱的手机里, 就有谢总的一百字不舍小作文!】

    仿佛为了印证CP粉们的猜想, 宁芋萱的手机屏幕恰好在这时候亮了一下。

    宁芋萱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摄影师的角度拍不到她的聊天内容之后, 点开信息。

    谢执砚:【到了鹿城,记得想我。】

    宁芋萱忍不住扬起嘴角, 怕被看出端倪,又迅速压下去。

    她收起手机, 没回他。

    这一幕落在粉丝眼里,又成了恩爱的铁证。

    【啊啊啊萱萱绝对是收到了谢总的信息!】

    【她笑了!这是幸福的笑,满足的笑!】

    谢执砚过后是陶悠的片段, 紧着这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这不是……梁济怀老师吗?】

    梁济怀在演艺圈的地位不用多说, 他在国内影史的所有男演员中, 成就都是前几名的。

    只不过最近几年梁济怀除了偶尔在老友的电影中客串,已经许久没有出山, 更别提出现在综艺节目中。

    对于梁济怀的出现, 大家都非常惊讶。

    【我去, 咱们节目这么有牌面的吗?只不过这么一个小环节, 居然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帝也被请来录短片了?】

    【不得不说,梁老师今年都五十好几了吧,但是不仅帅气不减, 还更有味道了!】

    随着导播给了宁菲一个镜头, 观众们的回忆也被勾起。

    宁菲的第一部大荧幕作品, 也是让她一出道就封后的电影,其中的男一号就是梁济怀。

    当年的网络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也没有现在“CP粉”的这种叫法。

    不过宁菲和梁济怀的这对荧幕情侣,当初在电影上映时也算是引起了轰动,是大街小巷皆知的金童玉女。

    【哇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宁老师和梁老师的海报呢,可有氛围感可浪漫了!】

    【你别说,我记得当年我妈和我说过,她觉得电影里的男女主角特别般配,说不定真的在谈对象】

    【是的是的我爸也是!我爸和我妈打赌说这俩人肯定会结婚!可惜最后两人好像都各自成家了,我爸的私房钱也因此输光了】

    【哈哈哈你们爸妈都是当年初代的CP粉啊!所以说嗑CP是人类的本能,不分年代】

    短片中,梁济怀先是用比较官方的措辞,祝福节目录制顺利。

    紧接着他温声道:“阿菲,旅途愉快。”

    梁济怀的声音沉稳有力,台词功底一如既往。

    这句话仿佛电影中的台词,一下子将人带到文艺片的氛围中去。

    镜头切到宁菲,女人的面上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微微点头。

    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又仿佛有千言万语在两人的互动之中。

    以宁菲和梁济怀两人的资历和成绩,称之为“表演艺术家”也不为过,大家对两位老师很敬重,不敢太过分地嗑糖。

    但一句“阿菲”,加上宁菲的微笑回应,还是让直播间的网友们忍不住浮想联翩。

    【呜呜呜,他还多年前的采访一样,叫她阿菲!】

    【话说宁老师肯定是离婚了,梁老师应该也是单身吧,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

    【我觉得很可以!】

    ……

    祝福短片的最后,出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孩。

    之前出现的人都是来参加过节目的飞行嘉宾,或是娱乐圈的艺人。

    这个女孩虽然五官清秀漂亮,但明显没有被艺人公司包装过的痕迹,应当是个素人。

    有观众觉得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就在弹幕在猜测这个人的身份时,女孩开口了。

    “大家好。”女孩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镜头,“我是程婷婷。”

    【程婷婷?听起来有点耳熟?】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劣迹艺人程希阳的姐姐吗?】

    【对对,是她,当时她亲自发微博锤程希阳来着,我记得!】

    当初的那个视频里,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神色坚定却难掩疲惫。

    而如今,女孩换上了新衣服,脸上也比之前有精神了许多,容光焕发。

    最关键的是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因此网友们看到她的一瞬间,大多都没能和之前那个举着身份证举报程希阳的“姐姐”对上号。

    在少数弹幕的提醒下,大多数人才恍然大悟。

    程婷婷微笑道:“感谢节目组邀请我来录制这个短片。最近有很多网友给我发私信询问我的近况,还有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的,我非常感谢大家。趁此机会,我和大家简单说一下我的现状。”

    女孩简洁又条理清晰地讲述了自从上次露面以来,她都经历了哪些治疗,身体有什么变化。

    如今她已经在国外做了手术,手术效果很好,如今在休养中。

    术后她的后遗症大部分都已经缓解了,偶尔的酸痛和活动不便,也不再会影响她的正常工作和生活。

    最后,程婷婷说:“原本以我的经济条件,是不可能接受到这么好的治疗的。所以我要特别感谢两个人:宁芋萱和宁时越。因为有宁时越为我发声,我的事情才能得到大家的关注。感谢宁芋萱为我提供的医疗帮助,我才有机会恢复到现在的状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由于林远峰的嘱托,程婷婷并没有提到林远峰本人的名字。

    短片的最后,程婷婷郑重道:“希望你们在最后一期节目里玩得开心,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帮助,谢谢。”

    随着她的发言完毕,整个祝福短片也随之结束。

    直播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弹幕如雨后春笋般再次冒了出来。

    【真好啊!坏人得到了惩治,好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好报!】

    【是啊呜呜呜,这样圆满的结局太不容易了,我都有点想哭了】

    【这么说来节目组真的做了很多好事啊!不仅让两个劣迹艺人倒台,还切切实实帮助到了需要的人!】

    【没人夸夸宁芋萱和宁时越吗,姐弟俩简直太棒了,又有正义感又会做实事,不愧是被宁老师教育长大的!】

    ……

    短片播放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接着直播暂时告一段落,众人准备登机。

    宁家三人的行李都已经托运了,身上只剩下随身带的包。

    宁时越不用别人多话,自觉地来到了江凝安的旁边:“我帮你拉箱子吧。”

    不等江凝安回话,宁芋萱在一旁道:“凝安你别和宁时越客气,把他当跟班就行。”

    宁时越没好气地瞪宁芋萱一眼:“我可不是你的跟班!我这是出于绅士风度帮忙,和你没半点关系。”

    看着姐弟俩又开始拌嘴,江凝安忍不住笑起来。

    “谢谢你,时越。”江凝安不再推辞。

    宁时越:“小事!”

    上了飞机,一切安置好之后大家就开始了四个小时的飞行。

    机上提供了飞机餐,宁芋萱吃饱喝足,听着音乐翻了一会儿杂志。

    接着她在飞机上睡着了,直到快降落才醒来。

    飞机落地,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节目组租了一个海边的别墅用于接下来几天的录制,可以容纳所有嘉宾住下。

    等嘉宾们和工作人员取了行李,乘坐专车来到别墅时,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不过出于职业精神,他们还要最后再直播一会儿,才能开始吃晚饭。

    观众们看着明显没有上午精神,背着个大包,拖着两个行李箱的宁时越,都有些心疼了。

    【白天的时候只觉得搞笑,现在看宁时越还挺辛苦的!】

    【是啊,坐飞机肯定很累,他还要搬这么多行李上楼】

    宁时越把行李箱先拖到了别墅前。

    别墅的入口处有几节楼梯,要一个个把行李抬上去,然后再搬到楼上每个人的房间里。

    宁芋萱跟在宁时越后面走到门口:“你搬你的就行,我的那个箱子我自己来。”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如今精神算是几个人里比较好的。

    宁时越看了宁芋萱一眼,目光略显诧异和……受宠若惊。

    【哈哈哈宁时越这个眼神笑死我了,有种终于享受到姐姐关怀的感觉】

    【宁时越be like: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快从我姐姐身上下来!】

    “不用。”震惊过后,宁时越果断拒绝,“搬一个也是搬,三个也是搬。再说你那个箱子又不重,重的东西都在我这呢!”

    宁芋萱也不和他再客气:“行,那我就只负责给你加油了。”

    宁时越一脸嫌弃地挥挥手:“知道了,你让开点,别挡着我搬箱子的路线!”

    考虑到嘉宾们都比较辛苦,这次节目组没设计什么分房间的小游戏,提前帮嘉宾们规划好了房间。

    秦曼和江凝安住在一层,宁芋萱一家三个人住在二层。

    行李都被搬到各自的房间里后,节目组让嘉宾们可以自行决定怎么解决晚饭,顺便公布了明天的安排。

    明早八点半开始直播,然后在海边进行一整天的户外活动,行程满满。

    得知了行程之后,大家一致同意:出去吃大餐的机会留给明后两天,今天先随便吃一顿,早些休息给明天留出充沛的体力。

    于是众人叫了外卖来别墅,快速解决掉了晚餐。

    和观众们道别后,今天的直播告一段落。

    这次总共就五个嘉宾,人少,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不过代价就是卧室里没有单独的洗手间,整个二层所有人都共用一间浴室。

    于是宁芋萱先回到房间,等宁菲洗好之后才去卸妆。

    洗漱一番回到房间,卧室响起敲门声。

    不等她问话,门外的人已经自报家门:“我,宁时越。”

    宁芋萱:“进来吧。”

    她刚吹好头发,换上了江凝安送她的睡衣。

    宁时越推门进来,先是对宁芋萱身上的兔耳朵睡衣表示鄙夷:“都多大人了,还穿这么幼稚的睡衣呢?”

    宁芋萱不搭话,冲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宁时越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二楼就咱们一家人,不用关门吧?”

    这么说着,他还是顺手把门带上了。

    “不是。”宁芋萱面无表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正经事找我,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了。”

    宁时越:“……”

    “宁、芋、萱!”房间里充斥着宁时越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次找过来,宁时越是想问宁芋萱要不要把放他行李箱里的东西拿走。

    里面除了各种杂物,还有防晒霜。

    宁芋萱思索了几秒:“那我去把防晒霜拿几瓶出来吧。”

    她跟着宁时越一起去他的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几瓶防晒霜和两罐防晒喷雾。

    防晒喷雾塞到了宁时越的双肩包里,让他明天出门的时候带上。

    防晒霜送了两瓶到宁菲房间里,一瓶是面部用的,一瓶用来涂身体。

    另外两瓶宁芋萱自己带回了房间,明早起来之后用。

    “对了,你明天出门前也抹点防晒。”宁芋萱对宁时越说,“用不用我教你怎么用?”

    宁时越不假思索地拒绝:“不用!我又不傻,防晒霜还能不会用?”

    宁芋萱瞥他一眼,忍住了本来想再多叮嘱几句的话。

    “那你明早记得用啊。”她说,“不然到时候晒成煮熟的虾,可没人管你。”

    宁时越轻哼道:“我知道。”

    宁芋萱的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

    宁时越看了一眼,随口道:“谁啊,这么晚还找你?”

    宁芋萱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冲宁时越微笑:“你猜?”

    宁时越:“……”

    忘了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宁时越皱了皱鼻子:“行吧,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

    事实证明,宁芋萱的预感是没错的。

    周六一整天的行程都在外面,节目组安排大家体验了沙滩越野车,冲浪,还在下午进行了一场沙滩排球赛。

    晚上再回到别墅的时候,宁时越的皮肤就已经明显比早上要红了一个度。

    碰一下,还稍微有点痛。

    宁时越终于意识到,可能他真的不太会用防晒。

    晚上,宁芋萱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宁芋萱打开房门,就看到可怜巴巴站在门外的宁时越。

    “……你怎么了?”宁芋萱扬起眉毛。

    宁时越穿着短裤,默默地把脖子上披着的毛巾掀开了一个角,露出被晒得通红的胸口皮肤。

    宁芋萱:“……”

    “昨天不是让你涂防晒,你没涂?”

    “涂了。”宁时越的表情有些委屈,“还是晒成了这样。”

    宁芋萱:“你挤了多少?”

    宁时越回想了片刻,用手比划:“大概这么多吧。”

    “这么一点点,抹全身?”

    “……嗯,所有穿衣服会露出来的地方。”

    宁芋萱拧了拧眉毛:“走,去你房间。”

    去宁时越房间拿了芦荟胶,宁芋萱让宁时越靠在床上,把他晒伤的所有地方都厚涂了一遍。

    完事之后,宁芋萱去洗了个手。

    “明天晚上的时候,你像我刚才那样,再给自己晒伤的地方厚敷一遍芦荟胶。”宁芋萱说,“哦对,还有明天早上,记得多用点防晒。”

    宁时越这次不敢敷衍了,眼巴巴看着宁芋萱:“多少算多?”

    宁芋萱拿起桌上那一小瓶防晒,晃了晃:“反正明天也是最后一天户外活动了,你把这些全用完吧。”

    宁时越睁大眼睛:“这么多?一整瓶?”

    宁芋萱无声地看他。

    宁时越:“……行,知道了。”

    周日的行程安排更加紧密。

    节目组安排嘉宾们到了附近的一座海岛,体验各种水上项目:浮潜,拖拽伞,摩托艇。

    一整个白天下来,宁芋萱给自己和宁菲补喷了无数次防晒喷雾。

    今天宁时越也不矜持了,每次看到宁芋萱拿出喷雾罐子,就立刻主动凑上去。

    昨天同样的场景,宁时越还挥手拒绝,声称自己用不着。

    【哈哈哈宁时越这是被晒怕了吧?我看他脖子那挺红的,难道是晒伤了?】

    【好像还真是,怪不得今天宁时越每次一看到宁芋萱拿出防晒,就巴巴地凑过去】

    晚上,嘉宾们在沙滩上举行篝火晚会。

    宁时越作为选秀出道的艺人,用简陋的音响设备唱了好几首歌。

    虽然星期一还有最后半天的直播,但这是节目里大家最后一次相聚的夜晚,明天众人就要乘飞机飞回北城,结束为期两个月的综艺之旅了。

    无论是现场嘉宾还是直播间的观众,甚至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十分不舍。

    每个人都喝了些小酒,宁时越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从前的演员都流行出唱片,宁菲正当红时也出过几首个人单曲。

    气氛正好,于是宁菲也被众人推了上去,演唱其中一首电影主题曲。

    火光中,宁芋萱好笑地看着似乎眼带泪光的宁时越:“你有什么好哭的?除了先导片和第一期综艺,你都没在吧?要哭也该是我哭。”

    宁时越瞪宁芋萱:“我没哭,你看错了,那是火光!”

    ……

    篝火晚会结束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宁芋萱回到房间,等待宁菲洗漱完之后去卸了妆。

    她提前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裙,舒展了一下四肢。

    这两天很充实,但也确实很累。

    宁芋萱准备一会儿好好地泡个澡,缓解这两天高强度游玩的疲惫。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宁时越。

    宁芋萱蹙眉。

    宁时越找他,直接来敲门不就好了,打电话做什么?

    带着疑惑,她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宁时越的声音传来:“那个,我有点事找你,你能不能过来别墅大门口一趟?”

    宁芋萱斩钉截铁:“不能。”

    宁时越:“……”

    宁芋萱:“大晚上的,我都卸了妆准备泡个澡上床睡觉了,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我这个时候陪你出门?”

    宁时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就是……那个,芦荟胶用完了,我想再买一罐。便利店马上关门,你能陪我去看看有没有卖吗?我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合适。”

    宁芋萱不可思议地反问:“用完了?那么一大罐?你拿芦荟胶炖汤喝?”

    大约是宁时越自己都觉得离谱。

    电话里,青年咳嗽了几声,换了个说辞:“不是,是那个……是我一个不小心把包装撞翻了,剩下的大半罐全掉地上没法用了。”

    宁芋萱无语凝噎。

    “那就别用了。”她回,“反正少敷一天也死不了。”

    电话安静了几秒。

    “那个,我知道是我的错。”宁时越的语气小心翼翼,“可是……真的很疼。”

    宁芋萱:“……”

    这么多年,宁时越和她拌过多少次嘴数都数不清,但向她撒娇的次数——几乎没有。

    宁芋萱承认,她是有点心软了。

    “行吧……”宁芋萱答,“你等着,我穿个衣服,两分钟就下来。”

    白天的那条裙子设计比较复杂,有绑带什么的,她懒得再换回来。

    挂了电话,宁芋萱在睡裙外面披了件风衣外套出门。

    ……

    此刻的别墅楼下。

    宁时越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些得意:“执砚哥,为了你能补上求婚,我可是贡献了我这辈子最精湛的演技。到时候你成功之后,一定要记得,我为你们的婚姻做出过重大贡献!”

    顿了顿,宁时越又补充:“还有,别忘了跟宁芋萱说,让她别骂我骗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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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087

    ◎“萱萱,你愿意吗?”◎

    宁芋萱来到别墅门口, 对上宁时越有些心虚的眼神。

    大晚上被叫出门,宁芋萱的语气不太好:“走吧?”

    宁时越看着她,欲言又止。

    宁芋萱拢了拢外套, 漫不经心地瞅他:“你又有什么话想说?”

    宁时越:“你……穿的睡裙?”

    出发之前, 他和宁芋萱一起收拾的行李。

    虽然此时宁芋萱外面还披了件风衣, 但领口处露出来的料子, 还是能认出是她带的那两条睡裙之一。

    “是啊。”宁芋萱理所当然地回,“我都准备睡觉了, 当然穿睡裙。”

    宁时越抿了抿唇角:“那个……去便利店,你要不要换一件?”

    宁芋萱轻飘飘地瞥他:“怎么?嫌我打扮得不够时尚, 给你这个大明星丢脸?”

    宁时越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没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他的眼神从上到下, 在她裸露的小腿上停留了两秒,找到个理由:“我是怕你冷。”

    宁芋萱“哦”了一声:“没事,我不冷。”

    宁时越:“……”

    他迟疑片刻, 深呼吸了一口, 视死如归地开口:“行, 那走吧。”

    宁芋萱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去哪家便利店?带路。”

    宁时越点头:“跟我走。”

    宁芋萱跟在宁时越后面走了两分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你确定是这么走?”宁芋萱问, “这不是去沙滩的方向吗?”

    节目组安排的这间别墅离海边不远, 出门步行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私人海滩。

    宁时越清了清嗓子:“我确定, 没错, 马上就到了。”

    宁芋萱:“……好吧。”

    两个人之间,宁芋萱通常是更记不住路的那个,所以她暂且选择相信宁时越。

    又走了两分多钟, 沙滩已经几乎近在眼前了。

    宁芋萱远远地都能看到海滩上有灯光闪烁, 不知道是谁在那里举办夜间派对。

    宁时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走在她的前面带路, 变成了走在她的旁边。

    宁芋萱扭头去找宁时越:“喂,你确定——”

    她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宁时越一米八几的个子,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没等宁芋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

    “萱萱。”

    宁芋萱整个人愣住。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笑:“是我。”

    宁芋萱怔了几秒:“谢……”

    还没来得及完整叫出他的名字,眼前一暗,嘴角已经被轻吻了一下。

    宁芋萱的心尖微微一颤。

    “先闭上眼睛?”男人语气沉静,“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宁芋萱眨了眨睫毛,两秒钟后,依言闭上了双眼。

    “什么惊喜?”她问,“大晚上让宁时越把我骗出来,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可是会生气的。”

    宁芋萱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谢执砚对她的好,因此她没有问他是怎么赶过来的,累不累,有没有耽搁工作。

    她只想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刻。

    谢执砚答非所问:“很快就到了。”

    宁芋萱扬了扬唇角:“好吧。”

    看来还是个需要卖关子的惊喜。

    谢执砚牵着宁芋萱的手,带领她继续向前。

    为了最大程度感受到这个惊喜,宁芋萱也一直配合地闭着眼睛没睁开。

    闭眼走路原本是件很没安全感的事,宁芋萱记得上学时老师组织他们玩过类似的游戏,扶着同伴的手走到终点。

    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她还是很难完全放松地迈开步子向前,总是提心吊胆。

    然而此刻与男人十指相扣,宁芋萱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又走了大约一分多钟,耳边男人终于沉声道:“好了。”

    宁芋萱:“我可以睁开眼睛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外面的缘故,谢执砚吻得不像之前几次那样强势。

    他仿佛一个极其具有耐心的捕食者,缓慢而温柔品尝着她唇瓣的每一处。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很快宁芋萱就被亲得有些迷糊了,热度一路从被他亲吻的地方蔓延至耳尖。

    一个莫名的想法钻入她的脑海:幸好她出门前刚卸掉了唇妆,不然像他这样一寸寸地啃噬,岂不是把她的唇釉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

    刚好在宁芋萱就快要站不住,双手不自觉环上男人的脖颈时,男人离开她的唇。

    宁芋萱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是谢执砚放大的俊朗五官。

    她的脑袋还有些晕,不自觉开口:“这个吻……也是惊喜之一吗?”

    谢执砚低声笑了。

    “不是。”他的嗓音温和却又有些莫名的魅惑,“是我情难自禁。”

    宁芋萱的呼吸微滞。

    原地待了好几秒,她才想起来观察周边的环境。

    这一片都是私人海滩,一般是附近酒店或是民宿的住客才能进入。

    此刻接近晚上十点,周围很大一片地方都没人。

    现在宁芋萱才看清,她刚才看到的灯光到底是什么。

    不是有人在办派对,而是不远处的木架上挂着星星形状的香槟色彩灯,灯带一条条垂下来。

    原来刚才她从远处,就已经提前看到了“惊喜”的模糊轮廓。

    低头看过去,地上也有星星造型的灯,从她的脚下一直向前延伸,仿佛一条由星星铺成的路。

    “路”的两边同样散落着暖黄色的小彩灯,像是满天星河散落在沙滩。

    看到这一切,宁芋萱先是眼睛微微睁大,接着不由自主地顺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

    来到木架的正下方,更多的星星将她包围。

    星星不仅落在沙滩上,同样落在她的眼中,亮晶晶的。

    半晌,宁芋萱掩下眼中的惊喜,看向身边的男人:“有进步。”

    谢执砚轻轻抬起眉梢。

    宁芋萱一本正经:“没有上次后备箱的鲜花那么俗气。”

    谢执砚的唇角微勾,慢悠悠开口:“上回俗气的那次,你好像也很喜欢。”

    宁芋萱故意瞪他一眼,随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承认。”她扬着嘴角,“我就是个俗气的人,喜欢收到花,也喜欢这种惊喜。怎么啦,你嫌弃?”

    谢执砚的眉眼温柔:“那我陪你一起,一直俗下去,好不好?”

    宁芋萱还没领会到男人话里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你有别的选择吗?”

    谢执砚深深地注视着她。

    灯光映照在他眼中,有什么在男人深邃的双眸中流动。

    接着在宁芋萱没反应过来之前,手被男人握住。

    指尖微凉,宁芋萱下意识低头去看。

    一枚钻戒被他套上她的无名指,接着缓缓推至指根。

    宁芋萱怔然看着自己多了一枚戒指的无名指,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其中代表的含义。

    “谢执砚,你……”

    男人抢先她一步开口:“萱萱,你愿意吗?”

    宁芋萱:“……”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谢执砚求婚的一天。

    宁芋萱以为,两个人早就已经领了证,这个步骤自然也就省了。

    以至于听到谢执砚的这个问题,她的第一反应是有点懵,接下来就是自我怀疑:她不会理解错了吧?

    宁芋萱吐出一口气,抬眸看着谢执砚确认:“愿意什么?”

    谢执砚的眉梢微扬,接着有些无奈地笑了。

    片刻,男人敛了笑,语气郑重:“萱萱,你愿意和我结婚,和我一起生活吗?”

    停顿一秒,他又补充:“没有期限。”

    宁芋萱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后知后觉地心跳加快。

    到了现在,她当然不会不愿意。

    可是又不想这么轻易地答应他。

    宁芋萱抿了抿唇角,故作矜持地举起手,欣赏了一下无名指的戒指:“我要考虑一下。”

    谢执砚:“考虑多久?三十秒,还是一分钟?”

    宁芋萱笑出声:“哪有你这么问的?”

    谢执砚的嗓音低沉:“因为我已经等不及答案了。”

    说着,他俯身靠近。

    宁芋萱刚好偏过头,于是男人的唇落在了他的面颊上。

    她笑着推他的胸膛:“我还没答应呢。”

    说话间,眼前忽然闪过几道白光。

    宁芋萱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紧接着寻找闪光的来源。

    黑暗处冒出来一个人影——

    宁时越冲着两人举起手中的相机,咧嘴露出一个傻笑。

    “那个……”宁时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我出现的时机是不是早了点?”

    ……

    飞回北城的航班安排在下午,节目直播上午开始。

    第二天一早,宁芋萱伸展着身体从洗手间洗漱出来,就撞上在门口徘徊的宁时越。

    宁芋萱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绕了过去。

    宁时越愣了一下,赶紧又跟上来。

    “那个,宁芋萱……”宁时越讪讪道,“你别走啊!”

    宁芋萱无声地看了看宁时越,继续绕开他回卧室。

    宁时越心一横,快走两步挡在门口,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昨天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是我没估计好时间,出现得太早了。”

    宁芋萱:“……”

    宁时越:“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功劳,对吧……你看,我给你们拍了好多照片呢。这么重要的时刻,要是没有被记录下来多可惜啊!”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相纸。

    宁芋萱瞥了他手里的照片一眼。

    宁时越见她的态度略有松动,立刻见缝插针:“我大清早去店里找人印出来的,不然你先看看拍得怎么样?实在不行,你看完照片再和我生气,行不?”

    说实话,宁时越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狗腿过。

    但没办法,谁让他这次的失误是在他亲姐姐的求婚上呢。

    虽然说,他真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宁时越本来一直躲在沙滩的一把遮阳伞后面,因为怕打扰两人,所以距离有些远。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两人的动作。

    只能依稀看到两个人走到了布置好的灯光下,接着又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谢执砚似乎是把戒指戴到了宁芋萱的手上。

    宁时越估摸着差不多就是这一刻了,赶紧迅速小跑着靠近,按下快门。

    他看电视剧和短视频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被求婚后,女生惊喜地捂着嘴流泪,然后被戴上戒指。

    接着两个人拥抱,周围的朋友们一起欢呼祝贺,求婚圆满成功。

    怎么到宁芋萱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宁时越自知理亏,就连呼吸都透着小心谨慎,把手里的照片又往前推了推:“看看?”

    宁芋萱终于伸手接过照片。

    宁时越如蒙大赦,悄悄松了口气。

    宁芋萱拿着照片回到卧室的床上坐下,宁时越愣了一下,也迅速跟了进来。

    进来后先观察宁芋萱的神色,见宁芋萱没有赶自己出去的意思,宁时越才默默地坐在了宁芋萱身边。

    接着在宁芋萱无声的目光中,宁时越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下。

    宁芋萱翻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确实拍得还可以。

    构图这些先放一边,主要是很有故事感。

    宁芋萱读书的时候很喜欢拍照,光是艺术照家里就有许多套,分别摆在她自己和宁菲的卧室。

    出去玩时的他拍,以及和朋友的合照,更是多到数不清。

    因此摆拍的美照,她有很多。

    而这次宁时越拍的照片有很多都是抓拍,第一张是谢执砚亲她的脸,她笑着去推男人的情景。

    第二张是她被闪光灯晃了眼,下意识伸手去挡,男人搂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再往后是她和谢执砚同时看向镜头,寻找罪魁祸首。

    每一张拿出来,都能立刻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有纪念意义。

    剩下的,还有一些两人看着镜头被拍下的合照。

    当时宁芋萱被突然出现的宁时越吓了一跳,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再加上场景又这么美,还是让宁时越又给她和谢执砚拍了一些照片。

    宁芋萱检视着这几张合影。

    星星灯的背景非常出片,两人牵着手,气氛也很好,问题是……

    宁芋萱看着照片里自己的穿着,眉头蹙起。

    宁时越还在一旁浑然不觉:“怎么样,是不是拍得还行?冲洗店的老板都夸呢,说是——”

    后半句话消失在宁芋萱的眼刀中。

    宁时越:“……怎、怎么了?”

    宁芋萱冲宁时越翻了个白眼。

    “我问你。”宁芋萱开口,“你既然知道我下去之后是被求婚,为什么还让我穿着睡裙去?”

    宁时越觉得自己很冤枉,又怕惹得宁芋萱更生气,只能语气小心地为自己辩驳:“那个……我不是提醒你换一件?但是你不愿意。”

    宁芋萱:“那是因为你的借口太烂,大晚上临时去便利店,谁会盛装打扮?”

    “是这个道理,可是……”宁时越摸了摸脑袋,“我这不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了吗?”

    宁芋萱:“就说节目组临时增加了环节,让我们下去拍照,或者有粉丝来要找我合影,不都行吗?”

    宁时越:“……”

    好像,确实哪一个都比他现在这个好。

    他讪讪道:“我没想到嘛,那个,下次我一定……”

    说到一半,宁时越察觉到不对。

    求婚这种事情,哪还有下次?

    宁时越认命:“我错了,要打要罚,你说了算。”

    宁芋萱看着宁时越。

    宁时越小心翼翼地回看她。

    半晌,宁芋萱开口:“今天回去的路上,所有的行李都由你负责搬。”

    宁时越的眼睛一亮。

    宁芋萱瞥他:“我还没说完呢。”

    “下个月我搬家的时候,你得心甘情愿地当我的苦力,任劳任怨。”

    “三个月之内,家里的晚饭必须都是我爱吃的菜,你不能有任何怨言。”

    ……

    宁芋萱边想边说,宁时越一条条地听着。

    最后,宁芋萱说:“还有等我婚礼的时候,好好想你的婚礼致辞。要是再搞砸了,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最后一天的节目直播,在上午十点开始。

    赶走了宁时越,宁芋萱换掉睡衣,准备给自己化个淡妆。

    她对着化妆镜正准备先打个底,拿着粉饼的手忽然顿住。

    她的锁骨下方胸口处,赫然一枚粉色的吻痕。

    这次的节目行程算是旅行,宁芋萱带的都是度假风的裙子和衣服。

    而且又是夏天,每一件的领口都不高。

    宁芋萱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仅剩下的两套干净衣服,又对比了一下胸口这道红痕的位置,得出一个悲伤的结论——

    无论穿哪件,肯定都是遮不住的。

    至于丝巾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别说她没带,就算真的有,大热天戴丝巾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宁芋萱无意识地用手指反复摩挲那道红痕,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它擦淡一些。

    脑子里开始不自觉地复盘,这道痕迹究竟是怎么留下的——

    宁时越出现之后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大约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灰溜溜地先回别墅了。

    沙滩上只剩下宁芋萱和谢执砚两个人。

    一开始,宁芋萱还在和男人抱怨,怎么选了宁时越这么个不靠谱的助攻。

    然后又欣赏了一阵子无名指上的钻戒。

    谢执砚用来求婚的戒指并不是之前她自己挑的那一枚。

    但很显然,谢执砚是参考了当时她的审美,这枚新的钻戒和之前那枚的设计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尺寸也完全贴合她的无名指。

    后来不知怎么,无人的海滩上,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到最后,宁芋萱的耳边只剩下海浪声,和两人彼此纠缠的呼吸声。

    干柴烈火之下,能做的都做了。

    不能做的,在宁芋萱绵软无力的反抗之下,男人依靠自己的全部自制力,才终于停下动作。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宁芋萱的耳垂还有些隐隐地发烫。

    虽然那个时间点,多半也不会再有人去那片私人海滩了。

    但他的动作也未免太过火了些……

    胸口的那道痕迹,肯定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她从化妆包里翻出遮瑕膏。

    宁芋萱的皮肤很好,最近又没长痘痘,本来这几天她化妆的时候都没能用上遮瑕。

    这回总算是派上用场。

    宁芋萱用指腹沾了遮瑕膏,在那道红痕上抹了几圈。

    又拿粉饼在附近拍了拍,均匀肤色。

    一番操作下来,总算是遮住了八成。

    但在节目组的高清特写镜头下,还是不排除被看出来的可能。

    宁芋萱蹙着眉,眼睛扫过桌上的所有东西,最终停留在角落的戒指盒上。

    ……

    上午十点,直播间终于开启。

    这也是《亲爱的妈妈》最后一次节目直播,在嘉宾们前往机场返回北城前进行。

    无数的观众第一时间蹲守在直播间,万众期待之中,所有嘉宾们再次出现在了直播画面里。

    在导演的一番煽情过后,直播间里播放起最终的告别短片。

    剪辑师将先导片和全部六期节目的精彩片段,全部都剪辑到了一起。

    看到这些片段观众们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大家都变了这么多。

    从一开始两组母女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连打招呼都透着尴尬。

    到后面宁菲和秦曼见面后自然而然地互相拥抱,宁芋萱和江凝安穿着同款睡衣拍照。

    每对母女之间的关系,也明显比节目一开始更亲密了。

    宁芋萱会自然地靠在宁菲的怀里撒娇,秦曼也不再吝啬对女儿的认可和夸奖。

    宁时越的变化同样很大,从刚开始别别扭扭地和家人相处,到最后一期乖乖地被宁芋萱指挥搬行李。

    短片播放结束之后,摄影师依次给每个嘉宾反应镜头。

    摄影机摇到宁芋萱的时候,观众来不及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宁芋萱的手搭在胸口,无名指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闪闪发亮。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明天正文最后一章啦,后面同居日常之类的就都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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