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反派魔头心尖宠20
何雪樱拽着何文与何小姜的后颈衣领,进入洞天中。
哪怕迈入洞天后,她的心口还在上下起伏,显露着心头的不平静。
刚才魔宗弟子出现的一幕,仍印在她的脑海里。
看书时讲魔宗是一回事,亲眼所见魔宗子弟又是另一回事。
出场后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怪异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让她心生恐惧。
她一直站在洞天的篱笆门口没有走,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洞天与外界两个空间虽有禁制隔层,但实际上就像一堵墙一样,隔绝的不彻底,声音大的话,是能隐约听到的。
可此时外面极其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她进来后,驿站的情况她是不知晓的,程简泊到底有没有逃出去?或者已经落入了魔宗人的手里……她不由地伸手抓着身上的披风,将披风一角掖在了手心里。
那将是最糟糕的结果。
也可以说,现在是她穿进书里后遇到的最大危机,南下两千里路遇到的一切凶险,与现在都没法相比。
她站在门旁一动不动,直到何小姜倚着她,用小手拽她披风,小声喊:“……姐,饿!”说完将手指放在嘴里。
何雪樱这才缓过神,低头看向她,终于想起她不是一个人进来,刚才将两个小的也带进来了。
而此时何文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院子里撒了欢地四处跑动。
一边跑一边喊:“二姐, 这是哪里啊?这里怎么有我们家的东西?”
十一岁的男孩正是猫咬狗嫌,好动的时候,何文一会儿跑到破烂篱笆边上看着何家的柜子,何家的碗架,何家的篮子和水桶。
一会又跑到水缸处,那是何家的水缸。
何家对何文来说,意义非凡,因为那里是他能继承的祖业,他平时会像小狗一样看守何家院子,尤其家里父亲和大哥不在了之后,何文小小年纪替何雪樱省了不少麻烦,邻里邻居间有什么事,都是何文跑来跑去传达的,是个很会看家护院的小男孩,就是点贱贱的。
此时的洞,早已大变样。
篱笆周围摆了许多东西,大多是何家的,方便她进来拿了。
中间留了一块地,一条由院门直通三间茅草房的小石头路,两边种了些菜,院子面积较小,要种菜的时候发现空间土地没什么肥力,土是干巴巴的姜黄色。
粪水施肥又太臭了。
她有些嫌弃,不想让程简泊弄粪水,一度要放弃洞天这块地,做个储物工具就行了。
是程简泊练完功,极有耐心地去山上挑些树下肥沃的沤得漆黑的松枝腐土,全都收集起来堆在何家院子里,然后晚上再一点点送进洞天中,他用这些土种了三分菜地,别说,他种的各种新鲜的小菜长得挺好,水灵灵的翠绿色。
跟玉雕的一样。
洞天的气候较安逸,何雪樱也是突发奇想,将种完仙玉血菇后,没用了的变灰了的仙松腐土撒在地里作肥,还特意在茅草屋门口种了两株月季花。
放了仙松腐土后, 这月季几个月的工夫,大变样,不但长得高大,还像棵小树一样,在古时月季名唤月月红,便是因为它长开不败,一直开花。
月红殊绝委春风,四时常放浅深红。
被仙松腐土滋润后,月月红不但花开得艳绝,朵也生得极大,每朵都有小碗大小,娇艳欲滴,极是漂亮,每次进洞天,就能闻到浓郁花香味儿。
移植花的时候她不小心带进来两只蜜蜂,是两只头黄尾黑的小小野生蜜蜂,当时三个月过去了,它们竟然靠着这两株越开越多,越长越大的月季花活了下来,还在粗木篱笆上筑起巢来了,空气中不但弥漫着花香,还有香甜的蜂蜜香气。
于是何文就在花香、蜂巢与菜地里到处跑。
花与菜地,一片清翠艳红,祥和美好景象。
可是!
若程简泊一旦被魔宗的人捉住,洞天必然会被魔宗弟子拿到,到时眼前这块精心整治的世外桃源之地,就荡然无存了,魔宗的弟子可不知道这块山水牌的来历,更没有什么崔家人的血脉,对方只会强行打开洞天禁制。
洞天里的禁制一旦被人强行打开,她们就会和洞天一起葬送在这里。
她的命也是顷刻间没有的事。
而更可怕的是,这些魔宗的人手段百出,一旦魔宗弟子有手段打开洞天呢?他们一旦进来了,她要怎么办?
那种忐忑不安与恐惧,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只能寄希望一起程简泊能带着山水牌逃出生天,
老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她只稳住心神,喝止住何文,不让他在菜地里到处乱跑。
“不准用棍子捅蜂巢!谁让你掐花了!快些过来,快来!晚上你们没吃东西,我做点吃给你们,过去把柴火拿过来……”
她心中焦急,但也得将两个小的先安抚住。
何小姜倒听话,在陌生地方她一向紧紧跟着二姐,有时也会被花吸引,跑到那边抬头望着比她高许多的花,但看了一会儿她又扭头跑回何雪樱身边。
何文就不同了,哪怕被何雪樱呵止住,但问题特别多。
“二姐,这是哪儿?这里怎么有我们老何家的东西?柜子,锅,水桶,桌子,都是我们家的!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这儿,刚才我是怎么进来的?二姐!房子里其它人呢?还有,肉汤呢……”
何雪樱听着心烦,耐着性子待他全问完了,才一句话把他嘴堵上了:“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你只需要知道,这里暂时是我们的地方,但如果你大嘴巴说出去,就会有许多人眼红的人来抢,抢完了还要杀我们何家全家灭口,懂不懂?”
何文在江县时天天跟他的小伙伴们玩寻宝游戏,他当然清知道了,一旦找到“宝物”就要第一时间藏起来,一旦被其它小伙伴知道了,就会有一群人过来抢他一个!
他立刻点头,小大人似的道:“那既然是我们何家的宝贝,我肯定不会与别人说的,我肯定把它守住!”但他立马又好奇道:“二姐,这里是我们何家的宝库吗?”
何雪樱哪有空应付他的好奇心, 敷衍道:“是,是我们何家的破烂,好了,去那边破烂架子上把米袋子拿过来,我给你们蒸点米饭吃,还有腊肉,一起拿过来。”
蒸腊肉米饭,炒个青菜,先应付了两小不点的嘴。
幸好洞天里什么都有,何家能用的东西她都搬过来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大多放着何家的东西,两个小不点感觉亲切,倒也适应良好。
三间茅草屋没有厨房,是程简泊在东边篱笆平地处用青砖垒了一处灶台,平时可以在洞天里做点吃的。
厨房旁边整齐摆了许多木柴,方便生火做饭时取用。
看书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个少年魔头其实是个很细心,很会过日子的人呢?
有了这处洞天后,他就仿佛有了家一样,何雪樱时常将洞天交给他,让他进去种地收拾,她很多东西不会。
其实他也不会,但在那段时间他都在四处请教人,等到他将洞天再交给何雪樱的时候,里面地也种上了,灶台也垒好了。
当时他白天练武打铁,晚上修血阳功,还要一点点往洞天里添置这些东西,每一处都有他的心血,连茅草屋里的几张床都是他砍的木头亲手做的,很有原木风格,原来茅草屋里堆了些东西,没有床。
何雪樱再次望着他亲手布置的这些东西,心里真是担心极了。
灶台不远放着一口缸,这里时常备着清水,两三天一换,也都是他换的。
她心事重重地将锅里腊肉米饭蒸上。
见何文在茅草房里四处乱窜。
她将左边那间存放秘籍的房间锁上了, 其它两间没放什么东西,都是些绸缎箱子,不怕何文进去捣乱。
好在洞天较小,只有这么大点地方,何文跑了一会就累了,也就不看了。
两个小不点,到底年纪小些,问了许多问题,何雪樱只是随意应付几句再转移话题,他就忘记问了。
他们只要有二姐在,有二姐做的饭吃,两个小的就很安逸,很快就适应了这里。
腊肉饭做得又香又糯,腊肉蒸得半透明,还汩汩冒着油,她从架子上拿了几个蛋,西北角程简泊爱护的那个鸡窝还在,里面五只鸡整整齐齐,何雪樱简单弄了个自动喂食器,就没有管,随着这些鸡在院子里跑,吃米啄菜。
她偶尔进来拣些蛋。
大概吃了地里的生菜,蛋炒起来非常香,她懒得做别的,现从地里摘了把青草用水一冲,炒了蔬菜鸡蛋炒饭装进盘子里,放到茅草屋门口的矮木桌上,两个小的本来就饿了,闻到香味立马跑过来,搬着小板凳在何家的小桌子处坐下来。
抱着碗吃得津津有味。
何雪樱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她吃了两口坐不住,又走到篱笆破烂门处,站在那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与程简泊曾商量过,洞天一人进去,一人持有,若有危险,或有事,就弄出大一点的声音让洞天里面的人听见。
程简泊会用剑劈石头,如果她听到劈砍的声音,就可以出去。可她站那么久,外面仍一点声音也没有。
程简泊到底有没有逃脱生天呢?
转念又一想,以魔宗弟子手段,怎么可能让一介凡人逃出他的手掌心!
必会追过去,只要追过去,以程简泊凡人武功对上魔宗弟子,必死无疑!就算不死,也会像书中一样,被魔宗弟子捉住,各种折磨虐待……
若是如此,山水牌肯定落在魔宗弟子手里。
但让她奇怪的是,这么久过去,洞天禁制一直未被触动。
没有劈砍声,没有禁制被触动的声音。
一切都安静的让人发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口有个计时沙漏。
进来时她就立即翻过来,用来计算她在洞天所待的时间。
何文与何小姜两个小孩吃完饭便开始在院里菜地与茅草屋里跑来跑去探险,何雪樱心事重重根本无心管他们,任他们在这新地方好奇玩耍。
只玩了一会两个人就困了,此时在外面已入夜,何小姜甚至跑了过来,揉着眼睛,困得直往何雪樱怀里钻。
她只得短暂离开篱笆院口,先将两个小不点睡觉问题解决,门口的柜子里有被褥,将东屋隔间大床小床铺好铺盖让何小姜先睡。
何文则好奇地站在篱笆门口处,学着何雪樱的样子,手轻轻的戳篱笆门,一戳一道水波纹,看得他惊呆了!
之后不知过去多少年,他都仍记得那个泛着波纹的门。
只是再问起二姐,二姐却总说那是他梦里出现幻觉,根本没有这样的事,说得多了,何文也开始怀疑起自己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十一岁的时候,真的做了场漫长的梦……
直到何雪樱呼唤他,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跑回到屋子里。
待两个小哄睡了,何雪樱眉心皱在一起。
洞天里水源可不多了,虽然衣食足够,但也支撑不了几天。
她穿着绸缎薄袄不放心地再次走出门,走到篱笆门口,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次听了很久,外面仍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块洞天风水牌是否正在魔宗的人手里把玩。
不知多久,她再次返回茅草屋里,疲累地和衣躺下。
但根本睡不着,只觉闭了下眼,再睁开眼睛,柜子上的沙漏竟然马上就要流完了,从她进入洞天到现,竟过去六个辰,十二小时!
也就是说,外面天已经亮了。
何文与何小姜还在熟睡,她又一次起身来到院子里,走到大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
还是没有声音,至于禁制被触动,她敢肯定没有被触动过,因一旦禁制被触动,洞天里的人会听到阵阵打雷的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到。
何雪樱反复地在篱笆门前操手徘徊犹豫着,几次冲动的想出去看看情况,都被理智按捺下来。
直到她等了又一个沙漏的时间,也就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还是静悄悄的,没有等来禁制被触动的雷声,也没有约定好的暗号,没有剑劈石头的声响。那一刻, 何雪樱直觉出事了!
而且很可能是程简泊出事了!
这种情况,会不会是他在被魔宗人追上之前,扔出了玉牌,玉牌没事,他被魔宗的人带走了?
又或者他将玉牌藏了起来,他实在上已经……
已经凶多吉少!
何雪樱想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回身进了茅草屋取了暗青披风,系好带子,将帽子也遮在头上,甚至还从抽屉里取了一个白色瓷瓶!
她用手紧紧地握着瓷瓶,这是她用仙松腐木培育出来的一种毒菇,她培育出来的毒菇有两种,一种致幻,一种致命,这是她留着做后手的,毕竟她一介女子,总要有些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尤其在乱世中。
本来想用它来对付恶徒,倒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她用来对付自己,若她猜想错误,出去后遇到魔宗的人。
那她唯一的解脱,就是这瓶药了。
她手紧紧地攥住瓶子,最后将小瓶谨慎地放在方便拿取的腰带里,然后匆忙取了进出洞天的印章,让何文照顾好妹妹……
她心里估算的是,山水洞天牌没有落在魔宗弟子手里,因此禁制没有被触动,牌是安全的,程简泊很可能生死不明。
她不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可就算下定决定出去,她拿着印章还是在篱笆门口站了会,几次退缩。
她询问自己,真的要出去吗?程简泊的生死有那么重要吗?真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因为她知道,只要在这里苟的时间足够长,现在出去, 和半月后再出去,危险不可同日而语,肯定拖得时间越长越安全。
现在才过去一天,一旦出去后,她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危险!
极度怕死的她,反复不知拖了多久,拖到了沙漏再次都快流完,已经过去快一天一夜了。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何雪樱最终一咬牙,打算只出去看一眼,如果不对,她立即进入洞天中。
她手握紧印章,在最后一刻,她翻转沙漏,一脚跨出篱笆大门。
在一片白茫后,何雪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林间坡下,周围有树,脚下全是枯叶和雪,松软得她一踩地面,差点没站稳摔倒。
怎么会在一片枯叶树林中?
但这个结果要比她一开始想的悬崖,虎豹狼窝要好多了。
外面天寒地冻,寒气扑面而来。
她忙转身四处查看,然后第一时间在脚下位置拣到了掉在雪中的山水洞天牌,见它完好无恙,她急忙将牌子重新戴在了胸口,放进衣内,这才四处寻找着,洞天落在这里,那程简泊极有可能在附近。
昨夜下了场大雪,地面的雪有半尺来深。
寒风吹动间,雪沙扑面。
林间枯草地不好走,她一边扯着披风,一边艰难地手抓着周围的小树,一步步往坡上走去。
因为她看到那里似乎有条路。
一边走,一边在附近寻找,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很明显她猜对了,程简泊最终将洞天扔出来,扔进林子里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遇到了魔宗弟子!知道难逃一死,才将山水牌扔进无人之地,怕被魔宗的人寻到,那他现在?是魔宗弟子带走了?还是被魔宗的人杀死了,还是被魔宗的人处理过,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她极有可能找到的是程简泊的尸体,或者永远也找不到这个人了,那一刻,何雪樱呼吸微微急促,她更加快脚步,一步深一步浅地往林外赶。
直到走出几十米,上了坡后发现,坡上,坡上那个路面的雪地里正躺着个人。
就躺在雪中!
找到了!
看到那件深蓝披风,何雪樱立即焦急地提起裙摆,加快速度向那个人影跑去,她不敢出声喊,怕魔头没有走远,也怕被什么东西发现,一切小心翼翼。
就在她小心又快速地向道边的人影行去后。
她走到一棵树后面,只要多走几步她就能从林子里出来了。
躺着的人身形她也看清了,不是别人,正是程简泊。
她心中一忧一喜,立即加快了脚步,就在她要冲出路林,赶到人影身边。
马上要走出林子时……
何雪樱心中突然一凛!
像想起什么一样!她迈步的脚立即停下来,身影顿在那里。
云瑶山大雪之后,一片寂静,大概雪天动物都在冬眠,傍晚又都归了巢,整个雪山仿佛没有生命气息一样。
地上的人也是,他孤零零躺在那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对!
她停下来是她突然记起一件事!在我的乱世修仙路这本书里,奸诈的魔宗弟子大多数恶心人的手段,就是引诱,将诱惑的东西扔到地上,或将死人的储物袋,值钱的东西扔在死人周围,造成一种人死了,储物袋没有被捡的假象。
引诱着其它人自投罗网!
就像用笸箩支起根棍子,笸箩下面撒了些金色的小米,待那些肥雀儿进去吃小米时,再将笸箩猛地放下来,将雀儿扣住。
程简泊就像是地上撒的小米,她就是那雀儿,那谁将是指挥棍子的手呢!
是魔宗的人!
书中魔宗弟子利用这些设下陷阱,下到小死小伤,上到古修士洞府,福地洞天,都能造假,不知坑杀了多少人,夺了多少宝。
若眼前的程简泊也是那魔宗弟子设下的局呢,要诱她入笸箩……
心头警觉的何雪樱,立即停住了脚,目光隐隐地闪动,看着不远处的人,她脚步突然向后移,慢慢地试探地一步步向后移。
路边凄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周围似乎还有血……
何雪樱盯着那人影,一步步往退后。
最后退进了树林中,很快扭头离开不见踪。
可她不知道的是,躺在地上的人,并没有死,他甚至还有意识,幸亏他练了血阳功,此功血热阳气盛,否则普通人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早就硬了。
尸体冻硬了!
但他现在和死透也差不多了,他中了毒!他不知逃了多远,还是慢了一步,在中毒的那一刻,只觉得一个东西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接着毒素开始蔓延, 他说不出话,手脚也僵直起来,身上经脉剧痛,那一刻他知道完了,他可能要死了,也是在他能活动的最后一刻,他将那块山水牌扔了出去,远远地扔向了树林中。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死了,山水牌定会落入魔人手中,只有将它扔出去,扔得远远的,才有可能保住她的命……
他确实这样做了,而他最后一个动作是用力地掐住了脖子上的东西,用血阳功的内力,将其炸烂,他听到一声死亡的悲鸣。
那是一个多腿长形生物。
那块悲鸣也不知道是那只多脚毒东西的,还是他自己的。
总之他慢慢地最后失去了所有感知,直挺挺的倒在了雪里。
望着夜晚漫天大雪,他以为很快他就要死了,感觉肝肠寸断,五脏六腑都在溃烂,痛得他辗转呻.吟,可他就是没有死,肉身痛苦,精神清醒生生熬了一夜。
所以在何雪樱突然出现,向他飞奔过来时,他侧身躺在那里,看到了。
也同样看到她接自己后,突然退却的脚步,她见到自己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神情是错愕,是惧怕,是苍白。
到最后,她竟然后退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回过身,放弃了他,跑离开了树林。
那一刻,身体痛不欲生的程简泊,心头亦心如死灰,心万念俱寂,万念俱寂后又生出一种愤恨。
那种与梦中矿洞里的人一样,对这种背叛,放弃,丢弃的痛苦产生的恨意,恨意扭曲着他,袭卷着他。
他缓缓地伸出手,却只让手指微微动了下,用力伸向何雪樱离开的方向。
看着她逃离的身影。
他像梦中的自己一样,念出了那三个字,何雪樱!
他的眼睛深处,承受着巨大痛苦折磨,同时也渐渐浮现出一层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