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成丹六颗,且有一颗极品,很不错啊。”
左丘真人扫一眼后,就直接开口夸他。
一旁的徐志清这时也拱手道:“左丘丹师好丹术。”
然而秦枫闻言,却全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只同左丘真人招呼过,便转身要离开。
但临出门前,徐志清却伸手将他拦下:
“左丘兄,还请等等。”
“关于那把剑,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您能解惑。”
然而秦枫闻言,却什么都没说,只把手中的丹药朝他扔去一颗,并留下句:
“你想看的剑。”
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徐志清将那颗丹药接下拿在手中,看着秦枫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一旁的左丘真人捋着胡须开口:
“他这人执拗,徐小道友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就问我好了。”
徐志清闻言,略微一沉吟,而后便直接拱手行礼道:
“那就劳烦真人。”
左丘真人一摆手,随意道:“何来劳烦一说,徐小道友开口便是。”
而见他这样说,徐志清也没有再绕弯子,直接就开口道:
“敢问真人,左丘丹师为何会选在今日炼丹。”
很明显,徐志清觉得太过巧合。
他甚至怀疑,这师徒二人,就是在联合起来做戏给自己看。
左丘真人自然也听懂了他隐含在背后的意思,但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直接指了指一旁的丹炉,解释道:
“徐小道友误会了,并非是覃明选在今日,而是他不得不在今日。”
徐志清不解,“真人此话何意?”
左丘真人略微一扬眉,问他:“你可知,我们医仙谷,有多少丹炉?”
徐志清眉心蹙起,“自是不知。”
左丘真人伸出根手指,比了个一,并且回答道:“只有一间丹室,一座丹炉。”
徐志清震惊了。
他是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的。
毕竟医仙谷专出丹师,怎么可能才会只有一座丹炉。
他很想问原因,然而左丘真人却扬手将他制止:“诶,徐小道友,为何只设一间丹室,乃是我门秘辛,不可为外人道也。”
“既与此事无关,便就不要深究啦!”
他还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徐志清虽然好奇,但却知分寸,既然左丘真人说了是门内秘辛,他也不会再问,只再次将话题拉回到一开始:
“那这一座丹炉,又与左丘兄在今日炼丹,有何关系?”
他是真的没想明白。
但左丘真人却笑了,他轻捋一把胡须道:“徐小道友不妨想想,你们剑宗的人此次来医仙谷是所为何事。”
先前,徐志清的注意力全都在秦枫从永宁城带出的那把剑上。
此刻经左丘真人一提醒,才想起,他们剑宗的人最初来医仙谷,是为了替掌门之女任晚盈求药。
若只有一间丹室……
看出徐志清明白他的意思了,左丘真人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直言道:
“其实他本打算从永宁城回来便开始的,只不过恰好赶上你们剑宗的人来求回元丹,我占用了丹室,他自然就只能将计划推后了。”
“所以,他并不是故意在与你们置气,或做戏给你们看。”
并且说着,左丘真人又拿出一本账簿,那上面详细记载了近些年,秦枫在珍药库的存取记录。
“覃明为炼这一味丹药,其实准备了很久,唔,最早应该是从三年前便开始了?”
说着,左丘真人就翻到了他想找的那一页,然后指给一旁的徐志清看:
“三年前,存放一株鬼藤花,并特地淬取了毒汁,也就是方才,你看到的那一瓶。”
“两年前,入库白岐草百余株。”
“一年半前,千年果木。”
“……”
一条条记录,全都透着岁月的痕迹。
徐志清这时已经彻底沉默了。
但左丘真人却还没停,他直接翻出最近的一条记录:
“五毒草,七天前入库,药效最多可存放七日。”
“今天,是最后一日。”
话落,左丘真人再没开口。
只留徐志清自己看着那本账簿。
良久,他将账簿递还给左丘真人,并郑重道歉道:
“这一次,是志清冒犯,还请真人原谅。”
“待晚辈回到剑宗,将天机镜交予掌门,定然还左丘兄一个清白。”
之后,徐志清就主动向左丘真人拜别,准备启程回剑宗。
他们离开时,秦枫并没有去送。
方志迁还疑惑地问了句他为什么没有来。
徐志清明白是为什么,但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只转移了话题,又讲起了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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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在送别了剑宗的人后,左丘真人就直接跑去了秦枫独居的小院。
推开院门,他双手叉腰,径直朝着屋内的人骂道:
“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屋内,秦枫听的清清楚楚。
但却没什么反应,而是先将掌心中抓着的那一小团浓白色的雾气给收进一个白玉瓶中,才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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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从丹室离开时,秦枫其实并不是特地想表现自己有多不耐烦,而实在是这团不听话的雾气在他袖中折腾的太过厉害,眼看着就要惹出大麻烦,才不得已为之。
将之收进袖口后,对方就没有一刻是安分的。
起初横冲直撞着到处找出口不说,后面发现从他的袖口里出不去时,更是直接顺着他手臂要往上钻。
而秦枫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再不阻止,对方就快要从他的肩膀跑到领口去了。
因此,在察觉那团雾气的意图后,秦枫再没停留,径直转身就出了丹室。
并且将那团雾气给从领口揪了出来。
只不过,与秦枫此刻黑着脸的情况截然不同,
在被揪出来时,那团雾气的小尾巴甚至都还欢腾得摇了摇。
看着眼前那截短不溜秋的尾巴尖,秦枫毫不犹豫就收紧了手,将那团雾气给直接掐灭在了掌心。
而变成这团雾气的睚眦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压扁了。
如果现在能找到自己的嘴在哪里,那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定然就是在秦枫掌心狠狠咬上一口。
毕竟睚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被那所谓的业火炼化之后,他虽然终于摆脱了那把破剑,但却也没能变回去,而是成了一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只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似乎是比先前要短了许多。
都还不到秦枫的指节那样长。
而且被困在秦枫掌心中时,睚眦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怎么逃走。
但奈何根本挣扎不得。
甚至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指缝处钻出去一截,就又被一巴掌拍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瓶口当中。
“啪嗒”一声,
瓶口被严丝合缝的塞上。
之后再有动静,就是开门声,以及秦枫他们的对话声。
“待里面这么久,磨蹭什么呢?”这是左丘真人。
秦枫没有回答,而是只问了对方一句:“人都送走了?”
左丘真人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嗯,都走了。”
接着,不等秦枫再有反应,他就又开口道:
“你那把剑呢?不会真的给炼了吧?”
秦枫没有说话,只把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瓶递去给对方。
左丘真人将信将疑地伸手接过,又拔出瓶塞,朝里看去。
然而除了黑漆漆的瓶口,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意思?空瓶子?!”
秦枫一边眼疾手快地将那团挤出瓶口的雾气给重新揪住,一边又问眼前的左丘真人:
“你没看见?”
左丘真人神情疑惑:“看见什么。”
秦枫:“……”
他神情复杂,扔下一句:“没看见就算了。”
然后就将那个小瓶给拿了回来。
他将雾气收进去,又重新将瓶口塞住。
一旁,左丘真人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恼道:“你耍我这个老家伙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