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求婚
航旅星舰降落在南星的主发射站，一批从主星来的旅客落地了。
此时刚过正午，洛柒正从VIP通道走出，左手拉着旅行箱，右手挽着安杦。
那旅行箱有三层，最上面是正方形的玻璃小箱，里面躺着三条小黑蛇，正齐刷刷地支着脑袋。
洛柒一低头，就对上那三对瞳色各异的小眼睛。
“你说小金它们想去庄园？”
“只是先去一步，它们现在是你的专属仆从。”
三只小脑袋配合地上下弹了弹。
“仆从？”洛柒笑了，“它们能帮我做什么，搬箱子？”
“那个它们搬不动，但是，它们可以做点简单的事。比如，在庄园为你领路。”
不远处的停车场，郁浩正往这边来。他收到命令，来接将军回驻扎地，只是没想到，这还多了个人。
“箱子我帮你拿，”安杦说，“我先陪你回去，然后再去庄园。”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么。”
“我得先去做准备，”安杦捏捏他的脸蛋，“我就离开一两个小时，行吗？”
“那你把定位器带上，”洛柒拿出个小拇指大的小仓鼠钥匙扣，“不许乱丢。”
“好，不会乱丢。”安杦把它收进包里。
他们站在小车道旁，等着拉大行李箱的小机器人过来。
两人穿着差不多款式的休闲T恤，一黑一蓝，洛柒的衣服是丝绸感的浅蓝，而安杦的黑短袖上印了条金黄色的小蛇，只不过由于过于卡通且胖了，远看像没带壳的蜗牛。
郁浩就停在十米外的位置踌躇。
他不知该不该过去。将军正靠在那个叫安杦的“朋友”的肩上，而安先生正低头对将军说着什么，笑得格外宠溺。
郁浩怕自己显得多余，便在小车道的尽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
将军谈恋爱了。
即便再迟钝，也能感知到两人的甜蜜。他们站一起时，就像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小圈，路人走过时都自觉绕道，没人敢打扰。
加上之前收集到的八卦，郁浩早就有所猜测，这个安先生是将军的男友。
他只是没想到，这男友竟然会跟到南星来。这里没人不认识洛星舰的舰长，将军带着男友当众出镜，等于是“官宣”。
看来，洛星军团要变天了。
郁浩靠在孤零零的路牌上，陷入沉思。
今日的南星天气很好，阳光清澈，地表温度有些热。
但蛇人的体温却很凉快，抱起来尤其舒服。
洛柒依偎着他的“人形抱枕”，想到待会儿要分开一会儿，又觉得不舍。
“你不会准备太久的，对吧。”
“嗯，最多两个小时，很快的，我保证。”安杦第n次承诺。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去，”小果肉喃喃着，“什么事要单独准备。”
“因为，我怕能量漩涡伤到你，”祂耐心解释，“所以我在庄园等你。”
“你准备好了，不能先来接我么。”
“因为，我想给你惊喜。出了庄园，就没有惊喜了。”
“好吧。那你不许玩消失。”
“不会消失，”安杦刮刮他的小鼻尖，“你到底哪儿来的想法。”
“你前几天不就是么。”
“那是碎片还没合好。”
一路上，祂都在解释之前的“碎片”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待会儿的“惊喜”。
祂要小果肉先回去一趟，自己则去庄园准备一番。
但小果肉对这个安排计划非常不满。大概是因为标记，这两天小果肉一直挂在祂身上，连吃饭的时候都要贴着吃。
安杦感叹于祂的幸运。
如果不是这个星系有分化性别，恐怕很难看到小果肉这么黏人的一面。
小车道的另一头，机器人运着一排排行李出来了，郁浩这才走上前去，对抱着的两人行了个军礼。
“长官，我到了。”
洛柒终于舍得跟安杦分开。
他手指整着弄乱的衣领，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好，你待会儿先跟我回去一趟，然后把文件箱带去驻地，放我办公室的三号架子上。”
“是。”郁浩微微鞠躬。
几人沿着通道往停车场去，郁浩领着小机器人走在前面，时不时瞟向将军提着的小蛇箱。
好可爱的小蛇，竟然有三条。
可为什么没有小黑？
车门打开，安杦帮忙把箱子搬上去，上车前，郁浩忍不住问了句：“长官，小黑它去哪儿了？”
洛柒微怔道：“小黑，在我弟弟那儿养着。”
他又指了指箱子里的金眼小蛇：“这条叫小金，是不是跟小黑很像？这些是我们养的新蛇。”
“新蛇？”郁浩惊诧道，“长官你”
将军那么喜欢小黑，怎么去一趟主星回来，就把小黑抛弃了？
明明前几天他还在雪莱酒店的那个房间里看见过小黑。
“怎么了？”
“长官你，不要小黑了么？”郁浩面露悲伤，“是不是和小黑吵架了？”
小黑是条通人性的蛇，之前和将军相处得那么好。
而现在郁浩瞥了眼那个姓安的先生，对方正意味深长地打量自己。
安先生又高又帅，而他却又矮又小，因而这视线变成了俯视。
郁浩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他不自觉地垂下头，又忍不住抬起眼皮瞧了回去。
安先生的眼睛好漂亮。那狭长的眼里，瞳孔是浅金色的，如水晶一样透亮，阳光都融了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郁浩以为自己见到了小黑，不过这感觉转瞬便消失了。
“吵架？”洛柒挑眉，“想什么呢，小黑只是一条蛇，怎么吵架。”
“您说的是。”
郁浩先上了车，洛柒牵住安杦的手道别。
“真的不让我跟着么。”
“两小时就好，”安杦把他拉进怀里，“不放心的话，你可以随时问小金它们。它们三个会陪着你。”
“不要它们，我要你。”
“乖，”安杦哄着，“很快的。”
祂低头吻他，小果肉勾上祂的肩，两人若无旁人地亲密了一会儿，才舍得分开。
车子启动，洛柒坐在最后排，旁边是放小蛇的玻璃箱，他透过后视摄像头，看见安杦对他招手。
那影子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拐弯处。
洛柒坐回身子。箱子里的三条小蛇变换了个阵型，小金凑到前排来，对着他摇头晃脑。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
洛柒摸上自己的后颈，腺体现在很稳定，既没有发热，也没有跳动。
只是很想抱祂。
不过几分钟时间，他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
想把祂捆在身边，一刻也不许离开。
念着念着，他又乏了起来。前两天实在做得有些过火，消耗太多体力。
他靠上椅背，望着窗外的景色，眯眼小憩。
几十分钟后，车子到达驻扎府，他和郁浩把箱子提进屋，门口的守卫也帮了把手。
待整理好一切，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郁浩又逗了会儿新小蛇，才提着文件盒离开。
房子里只剩他一个人，还有三条小蛇。
洛柒从箱子里找出个小盒子端详。
盒子里躺着一枚八角形的男士银戒，外面镶了一圈紫晶石，一共八颗，刚好对应小黑的八角鳞甲。
这枚戒指也是和手铐的箱子一起运来的。他准备了很多“玩具”，打算使用在小黑身上，现在这个箱子就堆在楼下的杂物间里。
当然，这枚戒指里的内侧，也嵌了颗极小的AN子弹。
他拿出终端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十四分钟。
安杦给他发来了消息。
[安杦：（位置）]
[安杦：我已经准备好了。]
[安杦：十分钟后出发吧，戴上那三个仆从。]
[安杦：——来自爱你的老公。]
洛柒盯着那最后一排字，指尖动了动。
[洛柒：肉麻。]
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点开定位器查了查，和安杦发的地点一致，就在几公里外的海崖旁。
“走吧，小家伙们。”洛柒提着小蛇箱出发。
车子沿着大路行驶，接着进入一条小路，来到一片低矮的树林。
两旁是开阔的草坪和高低错落的树木，林间点缀着杂草和未知的花。这块地以前属于某个公爵，地皮拍卖后又荒废了许久，不知安杦是怎么盘下来的。
土地交易得走流程，这一周他们天天待在一起，应该也没有时间。兴许是之前就买下了。
安杦早就准备在这儿安家。
洛柒搭上那小蛇箱，指尖敲了两下。
“你们的主人，是不是一开始就算好了？”他对着那三对小眼睛问，“把你们送来，也是计划之一？”
小绿和小蓝愣着没动，而小金则晃了晃脑袋。
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洛柒打开箱子，把那条金瞳小蛇抱在手里抚摸。
它似乎很紧张。黢黑的蛇身盘成一团，脑袋耷拉着，洛柒每摸一下，它就抖一下。
还挺害羞的。
洛柒觉得它挺可爱，又戳了戳它的小鼻尖，而就在此时，他腕带响了两声，光屏上蹦出一条消息。
[安杦：小金其实很蠢。]
洛柒撸蛇的手一顿。
[安杦：它甚至连工具蛇都算不上。你想摸蛇皮，晚上我给你随便摸。]
瑟缩的小金一改往常慢悠悠的性子，如颗炮弹似地蹿回箱子里，吓得另外两条也缩进箱角。
洛柒：
他上下左右望了一圈，最后又拿起终端回复。
[洛柒：你在哪里偷看我？]
[安杦：我在你身边。每一寸空气，贴在你的皮肤。]
洛柒只觉背上麻麻的，不自觉地蜷起脚趾。
像是真的有无形的磁场抱着他。
[洛柒：不许乱看。]
车子驶到一处大门前。这栋庄园是环绕的U型布局，像古老的前中世纪城堡，但外立面不是普通砖，而是星舰外壳一样的合金块。
大门也不是铁做的，即便已爬满野花藤，也没有生出锈迹，反而闪着光。
洛柒提着小蛇走进大门，前庭的花园杂草丛生，左边有一处塌了顶的亭廊。
这庄园看上去急需翻修。
他思索着要叫哪个设计师来做这事，手腕上的终端又亮起字。
[安杦：可以把它们放出来了。]
洛柒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门后，三溜小蛇井然有序地滑了出来，小绿在前面领头，小金跟在最后，小蓝在中间。
它们向前蜿蜒，在钻出杂草的地砖上闪动，远远望去，像三只扭动的泥鳅。
洛柒就跟在小金的尾巴后面，一直走到庄园的正门，三条小蛇攀上门缝，消失在密集的爬山虎花中。
[安杦：门是开着的，进来吧。]
他推开门，一阵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灰尘飞扬在空气中，他捂住鼻子前进，穿过宽阔的门廊，来到一处拱顶的大厅。
这栋庄园很大，也很空。里面什么也没有，应是前主人把东西搬光了。但那拱顶是透光的，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虽有绿植遮掩，但依然照得里面明亮宽敞。
洛柒有点喜欢这里。
这庄园是个极好的坯子，只要稍加设计，就可以弄得很漂亮。
正对门廊的左右两边，各有两道旋转楼梯，而在这楼梯的交接处，是一扇大拱门，里面有往下的阶梯，通往未知的地方。
小金就站在那拱门的中间，如一根立着的小豆芽，正对他晃悠脑袋。
洛柒跟了上去。
他踩着阶梯向下，几条小花蛇挂在两边的墙面上，见他下来了，都以极快地速度溜走。
这些蛇就跟小黑一样，速度惊人，完全不似普通的蛇类。
阶梯以下，是一道走廊，右侧是海景，用石柱拦着，左侧有几个小门，走廊尽头着一扇更大的双开大理石门，上面依稀纹着蛇的图腾。
[安杦：我在前面等你。]
三条小蛇已经不见了。洛柒独自沿着门廊往前，头顶传来响动，他一抬头，发现条巨大的花蟒正挂在横梁上。
洛柒脚下一停，手腕上又跳出信息。
[安杦：别怕，它是你的奴仆之一。]
洛柒：
[洛柒：所以这些小奴仆，能为我做什么呢？]
[安杦：只要是蛇能做的事，它们都能胜任。]
[平时还可以逗你解闷。]
[洛柒：那你还不让我摸小金？]
[安杦：只能看，不能摸。]
[洛柒：那多没趣。]
洛柒摇摇头，继续向前。他来到大理石门前，门把轻轻一碰，就弹开了。
石门后是个崭新的空间，这里四周透亮，呈宽敞的八边形，还铺着地毯，打扫得很明亮。
透过三扇落地大窗，能看到外面的海湾，正对面就是洛军团的驻地，几艘战舰正在巡海，在远处划出弧波。
他拉开窗，咸咸的海风吹入，混着春夏交际时，那种独有的煦暖气味。
他闭眼嗅着，一股香甜的葡萄味又混了进去，那葡萄浅甜着，又逐渐变得浓郁，酿出了极淡的酒味。
是小黑的味道。
他睁眼开，看见八角形的屋顶。那屋顶雕着复古的花纹，里面夹杂着蛇类的形状，而在进门的那边，贴着一扇一米多宽的小门，刚好连在这花纹的边缘，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小黑？”
小黑从门里探出头来，不过不是一小只脑袋，而是一颗半米多宽的，巨大的蛇头。
那蛇脑袋正贴着墙往下滑上。黑色的皮鳞，眼珠是狭长的金色竖瞳，头顶的鳞片像龙的脊刺一样往后支起，形成两个小角。
是他梦里见过的巨蛇，也是小黑的本体。
洛柒屏住呼吸，看见那粗黑的身子从洞里钻出，他仿佛回到展馆时的那一次，被洞顶可怕的巨蛇给吓得心跳骤停。
不过这次他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惊颤。
在明亮的光线下，他得以看清祂浑身的鳞甲，黑亮闪光，泛着暗彩，如穿着一身铠甲，那白色的菱形花纹如战甲上的勋章，漂亮又帅气。
他的alpha原来这么威武。
他濡湿了眼眶，蓝色的眸子微微颤动。而这动容的神情却让祂紧张起来，祂小心地伏低脑袋，朝着小果肉的方向挪动。
[安杦：你怕我么？]
祂停在两米外，大半个身子还挂在墙上，尾巴还堆在洞里。
祂等着小果肉回复。
洛柒看见腕带上跳出的字，弯着眉眼笑。
“你是挺可怕的。”他对着面前的大蛇怪说。
蛇怪的脑袋伏得更低了，那双金色大眼显得水盈盈的，竖瞳在日光的照射下收紧。
洛柒竟从祂的模样中看出了“受伤”。
“不过，我很喜欢。”
他轻轻抬脚接近，蹲在祂的侧边。
蛇的眼珠本是无机质的，可洛柒却能从中读出情绪。
他伸手摸在祂的脑袋上，捏捏祂的小角。
犀利的蛇瞳里透出柔和的光。
“你离开两小时，就是为了变身么？”
[安杦：我想向你坦诚，这是我的本体。]
[安杦：我怕你不能接受。]
“傻子。”
他吻在祂的鳞甲上。
“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洛柒侧耳贴在祂粗粗的脖子上，一颗怪物的心脏正疯狂地跳动。
蛇尾巴从墙上落下，环着他的身子盘绕，围成一个小漩涡。
祂托住他的背，从尾巴上卷来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盒子。
[安杦：打开它。]
洛柒将盒子掰开，里面躺着一枚骨戒，形状别致，如盘区的小白蛇一样环成两圈。
[安杦：这也是我的骨头做的。戴上它，成为我的伴侣。]
[你愿意吗？]
洛柒把戒指套在指尖上，做出犹豫的模样。
大蛇盘过脑袋，紧张地望着他。
[不好看么。]
洛柒抿着嘴笑。
“没有，只是”
祂的粗粗的舌头啪嗒往外甩了甩，舔在自己的脑门上。
像是紧张得出汗了似的。
“交换戒指的话，你没有手指，怎么做？”
他从宽松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大蛇头呆呆地随着他的动作挪动。
“这是送给你的。”他摊开盒子，递到祂鼻子下面，“你看，这么小一颗，我们怎么交换？”
[安杦：我马上变回去，你等我一下。]
“我可以看吗？”洛柒目露期待。
[安杦：不行，能量会伤到你。我先送你回去。]
“你又要走。”
[安杦：这次只需要一小时，很快。]
洛柒不悦地撇下嘴角：“整整一个小时。”
他忽地扑到蛇尾巴上，两个戒指盒都滚了下去。
“我现在不想走，”他手臂扒住祂尾巴，“昨晚都还说的，会一直陪着我”
小黑的大心脏暖暖的。
刚标记完的Omega，真的很粘人。
祂无比欣慰这一点，只是现在有点苦恼。
[安杦：我当然会陪着你，只是稍微离开一下。]
[你不想和我交换戒指了么？]
然而小果肉压根不看祂说的话。
“不要走，让我看着你变身，我——”
洛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昏睡了过去。
像断电似的，大脑直接拉闸。
醒来时，他正躺在一个圆形的大床上，屋里很干净，是复古的前欧风格，是城堡的某个房间。
“抱歉，我让你睡了一会儿。”
安杦就坐在旁边的布沙发上，还是那件印了胖蛇的黑短袖，配着深灰色的冲锋裤。
小果肉气愤地瞪向祂。
“咳，我们可以交换戒指了。”祂说。
小果肉又躺了回去。
“你不是想让我睡么，”他无神地对着天花板，“那我就再睡会儿好了。反正你都是条随心所欲的蛇，根本不顾我的感受——你干嘛！”
安杦突然把他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带你去求婚，”祂说，“你想在洞里，还是海边？”
“你这个”他对着祂胸口锤了一下，又好奇道，“这里有洞穴？”
“嗯，洞穴。我把一小部分蛇苗从伊芙星运了过来。想去那里么？”
“那还是算了吧，”洛柒想了想，在洞里交换戒指，实在有些阴森了，“还是去海边吧。”
“好。”
“你先放我下来。”
“我抱你过去。”
“不要，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
他软绵地挣动两下，最后还是勾住了祂的肩。
安杦轻松地把人抱到后花园里。这里处于海崖之上，不远处有一座花团锦簇的小亭子。
洛柒被放到亭子里的小石凳上。
他环顾四周，左边是热闹的海湾，他的军团就驻在对岸。
而在这亭子之内，悬挂着数不清的小花蛇，它们在密集的野花和杂叶中隐隐流动，探出无数双小眼睛。
“它们也是你的奴仆，”安杦介绍着，“也是这次仪式的见证蛇。”
洛柒忍不住笑出声。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他歪头问，“仪式的下一步是什么？”
“你只需坐着。”
安杦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一条白色的小长蛇爬上石桌，跟变魔术似的，用尾巴卷上来两个盒子，端端正正地推到两人跟前。
那小蛇长得特别秀气，脑袋光溜溜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洛柒不禁伸手戳了戳。
白蛇淡定地杵着脖子，而另一条人形黑蛇就不大乐意了。
“仆从是用来使唤的，不是用来摸的。”
“好，好。”洛柒收回手去，“开始吧，蛇怪先生。”
群蛇的簇拥下，安杦拿出骨戒，优雅地屈下单膝，牵过他的左手。
“洛柒，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洛柒脸颊爬上红晕，略显羞涩地说：“就这么简单么？”
“我对你，其实一直都很简单。”祂吻上他的指背。
“我爱你。”祂说，“只有这个三个字。”
的确很简单。但洛柒却红了眼眶。
明明是个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说起情话却那么真。
“嗯我愿意。”
安杦将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戴上的那一刻，那骨环竟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
“这是什么？”洛柒惊诧道，“它会发光。”
“这是一条契约。”祂咧着嘴笑，眼底泛起隐忍的狂热。
“从今往后，你的灵魂和肉体，都是我的。”
祂用大爪子紧握他的手心，那笑容其实有些吓人。但在洛柒眼里，只是条得意洋洋的alpha小蛇。
“傻子。”他抽回手去，安杦呆滞了一瞬。
“手。”他摊开掌心。
安杦乖乖放上左手。
洛柒把戒指推上祂的无名指。
“这也是一条契约，”他说，“戴上他，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许去。如果胆敢离开”
他纯纯地笑：“我就发动全世界的军队，把你炸成碎片，再关起来熔掉，连灵魂也不剩。”
安杦：！
“明白，”祂乖顺地半垂着头，“我是你的专属小蛇。”
洛柒对祂的表现很满意，他起身道：“好了小黑，我饿了。”
这两天消耗太大，他特别容易饿，而现在又到了晚饭时间。
“你想吃什么？”安杦揽过他的腰，“去餐厅，还是吃我做的。”
“你会做菜？”
“对。不过这里没有食材，还得等仆从们买回来。”
“你是说这些小蛇？你要它们出门买东西？”
“嗯，不可以么？”
“当然不行”
蛇仆们聚在屋檐的角落里，目送两位主人远去。
而洛星军团的驻扎地处，几名巡逻的士兵正望向海湾对面的庄园。
只见那城堡的上空，亮起一道奇异的红光，如飞蛾一样蒲扇着翅膀，但身体却是长条状，呈S型上升，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云端。
“那是什么，发射弹？”
“不可能，说不定是怪物。最近各地都有A级以上怪物出现，你们没看新闻吗？”
“那要不要报给洛上将？”
“肯定的，走。去情报室。”
洛柒正挽着安杦上车，他们准备去商业街找家餐厅。
车子平稳行驶，洛柒黏在祂肩上浅眠。
祂数着他的睫毛，路过一处小坡时，车身忽地颠簸几下，他迷糊地攥住祂的衣摆：“小黑不许走。”
“我在，”祂将他揉入怀中，“不会走。”
“我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