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沈秋雁感觉不太对劲, 祁鸿棠现在正抱着自己，双臂揽着自己的腰，头搭在自己肩膀上。哭湿了肩膀还能理解, 怎么自己胸口和腰侧也都湿乎乎的。
刚刚顺便拍了拍祁鸿棠的背，手上似乎也沾上了什么东西。就这这个别扭的姿势艰难地把手举起到眼前, 沈秋雁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祁鸿棠！你受伤了？”
沈秋雁僵住一动不敢动，生怕碰到伤口。
“不碍事, 不痛。”
“你身上都是血！”
听到着, 祁鸿棠这才直起身子。之前身上穿的都是黑色，远远地没看出来，半个身子上都是血迹。似乎是肩膀处受了伤, 血液从肩部涌出, 已经蔓延到了腰侧。渗出的血迹在拥抱时沾到了沈秋雁的身上
“先回去处理伤口。”
五五悄悄地捡回了祁鸿棠扔掉的东西，然后打开了回农场的通道，一起回了农场。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回来后小树只看见沈秋雁满身的血迹，吓得扔了锄头便跑去拿医疗箱。
沈秋雁将祁鸿棠待回了房间, 小心翼翼的拿剪刀剪开了沾满了血迹的上衣, 露出了层层叠叠的伤口。伤口不深, 但是面积很大，流了不少血, 看着十分吓人。
“怎么弄得？”看着这伤口，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小心。
“掉下去的时候被怪物咬了一口。”说完祁鸿棠居然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
“看你和五五消失了，我还以为你们掉进怪物胃袋里去了。”
沈秋雁立马心虚的别开双眼，“对不起, 没料到会发生这这种事。”
“不，该道歉的是我。要不是陪我来也不会发生这些。”
祁鸿棠后怕地拉住了沈秋雁的手, “如果你没能逃开……”
“哥，哥，医疗箱，哎呀！”小树冲了进来就看见裸着上身的祁鸿棠正双手捧着沈秋雁的双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顿时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医疗箱我放这里了啊。”说完便扔下东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小树，你听我狡辩，啊不，解释……
沈秋雁无奈地拿过了医疗箱准备给祁鸿棠上药，“先来处理伤口吧。”
伤口实在太多，半瓶碘酒用光还未处理完。祁鸿棠的背部肌肉肌不断抽动，似是很痛的样子。等沈秋雁将雪白的绷带裹上，祁鸿棠的上身几乎被包成了木乃伊。
“不好受吧。”
“还好。”祁鸿棠甚至还活动了两下。
“对了。”沈秋雁取出了那个保护的很好的小箱子。
祁鸿棠一时沉默了下来，静了几分钟，“谢谢你，没想到还能找回这些东西。”
沈秋雁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很庆幸走了这一遭，“不算什么。”
“我今晚，可以睡在楼下吗？沙发就好。”
沈秋雁很诧异，不过能理解，这时候确实需要陪伴，不过怎着也不能让病号睡沙发。于是两人一番相让的最终结果就是，一齐睡在了沈秋雁的床上。
今天过的也是相当刺激，两人躺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尴尬就进入了梦乡。
五五见人都睡着了，偷偷摸摸吐出来了从刚刚开始就藏在嘴巴里的宝石。开始做起了激烈的心理斗争，这是祁鸿棠扔掉后自己捡来的，按理说应该是祁鸿棠的。但是，他扔掉了啊，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终于，心里斗争过后，五五叼着晶石去了两人的房间。跳到床上将晶石放在了床的中间，自己也在床上躺了下来。想不出来，还是大家一起用吧。
第二日天明，沈秋雁觉得自己一米八的大床竟有些拥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左右都被挤得紧紧的，左边是暖呼呼的，右边是毛绒绒的。
睁开双眼，自己竟一手摸着祁鸿棠一手摸着五五……
“你醒啦。”
更尬尴的事发生了，被摸的当事人还醒着。沈秋雁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嗯，我醒了，伤口怎样了。”
“好像，快好了。”
“啊？”
祁鸿棠从床上爬起，被子从肩膀滑到腰上，露出了好看的肌肉线条。雪白的绷带被解开，昨日血肉模糊的肩膀上都已结痂，看着快愈合了。
令人震惊，沈秋雁脸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这是人类的恢复速度吗？
五五瞧见了两人诧异的观察伤口，神气的仰了仰头，叼走了变得灰扑扑的晶石，哼哼，这个家没我不行。
既然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就该把剩下的事处理一下了。比如在海市领的那任务，也该交了。原本打算让祁鸿棠在家休息，自己去交那照片领报酬，但祁鸿棠坚持要跟沈秋雁一起去。
无奈，只好给祁鸿棠重新裹好受伤的肩膀，然后回到被重重钢筋围墙包围的内城去交任务。出内城门的时候，惊掉了一众守城人的下巴，领头那士官还给几人用大拇指比了赞。
正纳闷呢，那士官忍不住称赞了两句，“你们居然在里面呆了一整晚，简直太牛了哥们。”
沈秋雁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遭用了一天一夜，虽然晚上自己是回了农场，但在这些人眼里自己估计是在夜里跟怪物周旋了一晚。但是这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只好心虚地迎着众人敬佩的目光走过。
等到了任务厅交接任务，管理员大为震撼。当初接引的人都要把这两人划入罹难者名单了，结果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不得了不得了，海市又要出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管理员面容严肃的接下了沈秋雁的相机，粗粗查看后大惊失色。沈秋雁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觉得十分有趣。
“您好，请问这些照片的拍摄地点是？”
沈秋雁回想了一下，那是日落前在祁鸿棠的家附近拍到的，应该是……
“湾流区南边。”
管理员砰的一下拍桌而起，“您的消息真是太有价值了，之前从未有人如此深入过！”
“您请稍等，上报估值后您的报酬立马到账！”说完管理员就急匆匆的跑向后台，灵动的身影写满了冲到KPI的快乐。
“唉，等等，我们要等多久啊？”沈秋雁无奈挠头。
没一会，管理员领着一个年纪略大些的人疾步向两人走来，年纪大些的人穿着非常正式，还维持着病毒来袭前的一贯体面。不过这时却神色慌张，脚步凌乱。
看见两人还在，这人这才送了口气，放缓了步子，“您好，两位先生，你们带来的消息实在太重要了。我们商讨决定，除了原定的积分报酬之外，再加一项额外的报酬。”
深吸了一口气，“下6号的拍卖会，您可以任挑一件拍卖品带走，无需付钱。”
沈秋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拍卖会，不过不要白不要，带祁鸿棠来散散心倒是不错，于是便开心地接下了邀请。待答应后，这人又双手奉上了积分卡。
当知道那几张照片换了3000积分时，沈秋雁整个人都懵掉了。虽然听着不多，但交易所的外堂工作人员一个月的收入也仅有20个积分，堪堪够一个人一月的吃喝罢了。
给这么多，大概也是示好，怕不是图谋自己的人哦。
不过沈秋雁住在农场，平日行踪难定，完全没有心里压力收下了这些积分。嘿嘿，到时候可以在拍卖会上给农场添置点东西了。
等处理完这些，又去带着五五去表弟那里记了记地点，方便设一个专供表弟回家的单项通道。便一起回了农场，左右诸事已定，劳累了这么久，回家躺几天吧。
于是今日正午，太阳高悬，但今天是从海市回农场，五五带路带的非常开心，终于白天不用上班一样在外面跑来跑去啃压缩干粮了，
好久未见正午的农场了，清新的风迎面吹来，沈秋雁整个人都犯懒了，要不今天中午偷个懒去找小树蹭饭吧。
正往小树住的地方走，果树上竟然挂着红红的一块肉，血淋淋的，上面还粘着几片羽毛。沈秋雁大惊，病毒？怪物入侵？正欲上前查看，游隼女士悠哉游哉地飞来了，落到了那堆红色的旁边。
【中午好。】游隼女士优雅的扇了扇翅膀打了招呼，继续施施然得给脚下的肉块拔毛。
见沈秋雁盯着自己脚下的猎物，游隼女士问：
【饿了吗？要不要一块吃饭，今天我抓到咕咕很肥哦。】
【不了不了不了，哈哈哈，人类不吃这个。】
原来是游隼女士的午餐，沈秋雁松了一口气。游隼女士遗憾的看了一眼两人，此等人间绝味，人类竟不懂得享受，真是遗憾啊。
继续向前走，伊德尔金正在啃山羊君短短的尾巴毛。山羊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向玉米地里催生出了几个又大又饱满的玉米。伊德尔金的和小羊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始快乐的啃鲜嫩多汁的玉米。
山羊君盯着这一群吃午餐的小崽子，重重叹气。
山羊君，你果然摆脱不了带崽子的命运啊，沈秋雁失笑。
终于到了小树住的小楼，烟囱正冒出股股炊烟，嘿嘿，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啊。沈秋雁敲门而入，小树正在炒菜，看见了沈秋雁惊喜的说：“哥，终于有空回来了，中午等我给你露一手厨艺。”
“哈哈，那就看你表演了。”
沈秋雁回头看见了门外有些迟疑的祁鸿棠，一把将这人拉过来了，祁鸿棠顿时也进入了这片嘈杂的小天地，“小树，今天得再添两双筷子了。”
“没问题，人多才热闹嘛。”
第四十二章
今日风平浪静, 结束了最近的事终于不用每天出门赶路了。沈秋雁终于过上了和小树一样的日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带着祁鸿棠出门一起溜五五。
农场安全是安全, 不过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小树每天都在几家人之间串门聊天，舅舅舅妈也经常出来找郑伯聊天。像祁鸿棠这种没事就爱在屋里看书的这种人, 真怕会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
这个家里最自由的还是五五，虽然游隼女士有双翅, 自由来去天地间, 但怕飞走太远后迷路通常也不会在外面久待，基本上觅食完就会回来。五五可是想去哪就去哪。除了和沈秋雁每日遛弯之外，还经常悄悄自己出门。这几天五五出门极早, 不知到在做些什么。
终于一个清晨, 这个秘密解开了。祁鸿棠正在准备早餐，黄油被融化在锅里，新鲜的鸡蛋磕入锅里, 发出滋滋的声响。浓浓的奶香味和油脂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门外传来了刮擦声，听着像爪子划过屋门的声音。沈秋雁正在悠哉游哉地品老舅珍藏的茶叶, 听见这声音便从沙发上起身去给五五开门。
唉, 一天天的不着家, 吃饭倒是很赶时。
一推开门，五五在门外摇着尾巴等着自己, 眼神真挚，头微微倾斜。沈秋雁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果不其然, 屋外的篱笆耸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个头不小的生物藏在后面。
“五五, 你带了什么回来啊！”
【朋友，长的像我的朋友！】
沈秋雁眼神一亮，莫非五五勾搭了其他可爱的小狗狗来。啊，想到同样毛绒绒的小天使，沈秋雁不自觉的搓了搓手，都末世了，小动物流浪到自己家里很正常吧，那自己顺手收养了也很正常吧。
篱笆晃动了一会，一只黑色的脚掌伸了出来。试探了一番，一张黑白相间的小脸露了出来。
啊！沈秋雁内心疯狂尖叫，但面色如常，生怕吓跑了前面胖乎乎的生物。熊猫！一只熊猫，国宝！原来跟五五很像是指的毛色嘛，确实都是黑白花的。现在都是末世了没有人管可不可以养只熊猫啊。
一时间无数小剧场穿过了沈秋雁的脑海，不过被自己凭着大毅力被压制在了脑中，最终压缩了一声，“嗯？”
熊猫听了这声，四肢爬行到了沈秋雁面前，然后屏息凝气的张开嘴，“大兄弟，你好。”
啊？你怎么东北口音，不是，熊猫怎么会说话。沈秋雁一时槽多无口，愣在了原地。
“咳咳。”熊猫清了清嗓。但显然熊猫不理解这个动作的精髓，喉咙和嘴巴丝毫未动，只是发出了清嗓的声音。
“你的异能是说话？”沈秋雁赶紧接上。
“是的，人类，我听朋友说这里有食物和干净的水源。那你……还收打工的吗？”
“啊？”很显然，熊猫的朋友就是五五。沈秋雁没想到熊猫还有打工的概念，发出的惊讶声过大，把正在切水果的祁鸿棠也招来了。
祁鸿棠拿着半个苹果，看着门口的熊猫，也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讶，“啊！”
熊猫看见了祁鸿棠手上的半个水果吗，眼神顿时发起了光，亮亮的哈喇子顿时淌了下来，滴到地上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擦了两把嘴，顿时又回到了正经的状态。
“就是说，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吃的喝的，就像我在动物园那样。”
虽然看见的第一眼就想把熊猫留下，沈秋雁还是忍不住逗了逗可爱的毛绒绒。
“那，你会做什么呢？”
“我会的可多了，我会爬树，我会打滚，我还会很可爱地吃竹子……”熊猫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些技能没甚大用。终于，熊猫记起来了自己的杀手锏：“我会说话！”
想起这点，立刻抬头叉腰的站起，“我可以帮你翻译异能动物的话。嘿嘿，你不知道吧，异能动物智商会进化，他们可以和人交流。有了我，你就能知道你的狗狗在想什么了。”
【主人知道啊。】这回是五五驳了自己朋友的面子。
【对啊，我能听懂。】沈秋雁坏心眼地用异能把这话送到了熊猫的脑海中。
思维链接一建立，熊猫整个熊都傻眼了。完了，优势荡然无存了，offer眼见着要飞了。
“不过再加一条，如果可以让我摸你的毛毛的话，那么就可以聘用你。”
熊猫一听大喜过望，立刻摊开四肢表示请随意。
沈秋雁摸着黑白相间的毛绒绒突然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对了，我们农场好像没有竹子。”
刚说完就对上了两只泪汪汪的眼睛，一只爪子就拽住了自己的裤腿，“我不挑食，胡萝卜南瓜我都吃，窝窝头也行。不要赶我走啊，东北真的一根竹子都不长啊我要饿死了呜呜呜。”
终于，在熊猫声泪俱下的控诉中沈秋雁终于搞明白了，这只叫宝二的熊猫原本是奉天附近某动物园的明星，天天有空运来的新鲜竹子和水果吃。结果病毒来袭，饲养员噶了，感染动物暴走了。家，没啦。
宝二平日里靠着跟饲养员撒娇卖萌混成了团宠，结果现在突然跳转到末日求生。再加上异能一点攻击性都无，只能靠着动物园的食物库存勉强苟到现在。更过分的是，东北的天气根本长不了竹子，宝二已经不敢奢求故乡的味道了，只要有食物果腹就谢天谢地。
沈秋雁大为震惊，终于理解了宝二为什么是东北口音，“不过熊猫不吃竹子吃别的不会生病吗？”
“有异能后体质变强了，吃别的也没问题。”宝二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过还是竹子最好了。”
“那太好了，农场欢迎你，待会给你介绍一下农场其他人和你的饭票山羊君。”沈秋雁边撸熊猫边说。
旁观完全程的祁鸿棠思考了一会，将手里的半个苹果递给了宝二，也将蠢蠢欲动的手放在了宝二的皮毛上面开始撸熊猫。五五看两人动作这么一致，虽然迷惑但也有样学样的把爪子搭在了宝二的皮毛上。宝二边开心的吃苹果，边干起来了自己在动物园的老本行，卖萌。
啊，多么一件美事，我居然有熊猫养了，沈秋雁陶醉的想。
接手了宝二，沈秋雁开始琢磨竹子的问题。虽然说农场没有竹子，但让一只熊猫不吃竹子这件事多少不太人道。虽然说奉天的气候不太适合竹子生长，但这个事有山羊君在也不是不能解决。
只要有竹子的……等等竹子有种子吗，还是说得挖几颗竹笋来种。啊，想到竹笋沈秋雁忍不住回想起竹笋的美味来。要是有竹笋就好了。
【五五，你知道竹子吗？】
【什么？】身为北方狗，五五发出了大大的疑惑。
【就是，细细的，绿绿的，一节一节的植物。】
【见过~】
沈秋雁大喜，【能去长竹子的地方吗？】
【好！】
正好让宝二见见自己的故乡，今日五五的遛弯地点就是川蜀啦。沈秋雁背着小背篓带着祁鸿棠就去找了在棚屋安顿下来的宝二。
进了棚屋，宝二正躺在一根山羊君亲情赠送的超大号胡萝卜上边啃边翘二郎腿。看见沈秋雁过来立刻一个翻身摆脱咸鱼状态，十分优雅可爱地坐在地上开始吃萝卜。不愧是动物园明星，包袱还挺重，沈秋雁一乐。
“宝二，要去跟我们一块去找竹子吗？”
“好呀好呀！”宝二瞬间翻身而起，眼睛晶亮的爬到了两人身边。
于是几人出发，被五五领着到了目的地。到了地头，众人面对着一条小河面面相觑。河边一片绿绿的芦苇，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宝二犹犹豫豫的掰下来了一根芦苇，用无辜的眼神盯着沈秋雁。
沈秋雁无奈捂脸，确实是细细的，绿绿的，一节一节的植物。
“宝二，这是个意外。”
“嗨，这有啥，总有机会的。”宝二摘了根芦苇放在嘴里品了品，苦苦的味道泛上来，立马呸呸呸吐了出来。
【细细的，绿绿的，一节一节的植物！】
五五摇着尾巴走到了沈秋雁面前求表扬。
【是的，这是芦苇，也是细细的，绿绿的，一节一节的，五五干得好。】
是我描述的有问题，小狗怎么会有错呢。沈秋雁摸了摸五五的头，虽然结果有点偏差，不过……沈秋雁看了看四周，远处飘渺着云雾，空气湿乎乎的，满目皆是翠绿色，感染生物很少，风景很不错。
“既然来都来了，大家玩玩再走吧。”好些时候没出门旅游了，就当作出游吧。这里的肯定是南方某个地方，要是是川蜀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找到竹子。
“那感情好，我还没咋出过远门呢。五五兄弟这异能真厉害。”身为一只生下来就自带编制不愁吃喝的团宠，现在又抱上大腿的乐天派宝二很快乐地走向浅浅的溪流和五五玩起了水。
祁鸿棠主动说，“要去林子里看看吗？我可以帮忙打猎。”
沈秋雁背着背篓就是为了这一刻，“嘿嘿，当然，去看看林子里有什么吧。”
两人向着浅浅的林中走去，林中的感染情况比沈秋雁预料的要好些，只有阴影中藏着些灰扑扑的感染植物，周围正常的植物还很茂盛。
“快看，山胡椒！”少见的调味植物，家里种了辣椒，这下可以吃麻辣口的菜色了，麻辣火锅也可以安排上了。
祁鸿棠挥了挥手，“这边还有树莓。我来摘胡椒吧，有刺，我处理起来方便些。”
沈秋雁乐滋滋的去采起了树莓，水果和调料，今天又是丰收的一天。
边采树莓边往里走，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映入眼帘，沈秋雁抬头一看，是一座小房子，黑瓦白墙，看着还挺新。不过最吸引目光的还是门口的扎的篱笆和搭架，全部是用竹子扎的。
沈秋雁顿时激动起来，宝二，你的口粮有着落了！
第四十三章
林中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屋, 屋子虽小，但黑瓦白墙看着很干净，门口的篱笆和搭架看着也很新, 房檐上挂着几串玉米，应该是有人在好好打理。
沈秋雁仔细探了探, 屋内没人。四面除了门口的篱笆也看不见竹子，或许还得等屋主回来才能知道这竹子是从哪里采的。
摘了完胡椒的祁鸿棠走来也发现了这座小房子。
“怎么了？”
“快看, 是竹子。”门口的竹扎的篱笆还很青翠, 断口处还算新鲜，定然是采下了没多久，附近一定有片竹林。
祁鸿棠一愣, “看来这地方有竹林, 要不要带那只游隼来帮忙找找。”
沈秋雁也一愣，“等屋主来问一问就好了吧。”
这屋子明显有人居住，竹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必要藏着掖着。在这地方独自生活实力必不会弱，不过说实在的, 哪怕在海市整个市自己都没遇见实力能超过自己和祁鸿棠的, 万一遇上了实力比自己强的打劫还有五五不是, 先跑为敬嘛。
“等等看屋主会不会回来吧，要是等不着再叫游隼女士来帮忙找找。现在回去太麻烦了, 而且安全问题有你在嘛。”况且，沈秋雁其实有些好奇这边的情况，要能顺便打听几分也不错。
祁鸿棠听完后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 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没等一会，沈秋雁就察觉了有人走过来。稀奇, 竟是两人。
“有两个人过来了。”
刚说完这话，祁鸿棠就想拽着沈秋雁躲起来。
“怎么了？”
“对面也是两人，先埋伏起来看看情况。”
啊这，虽然感觉不太对，但祁鸿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沈秋雁莫名就被祁鸿棠拉着躲在了灌木丛中。
一会会的功夫，那两个人就走到了小屋近前。一男一女，男的高壮些，女的较小些。年纪看着挺轻，两人的衣服虽然被林中的树枝划的有些破旧，但清洗的很干净，看起来不像坏人。当然，这人坏不坏也没写在脸上，还是出去试探一番为好。
沈秋雁刚要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就感觉到不太对，我就问个路，怎么搞得自己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像监视这俩人一样。
旁边的祁鸿棠在心里对这俩人实力做了一番判断，似乎确定了自己实力在这两人实力之上，毫不在意地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两位，打扰了。”
那两人大惊，原本跟在女人后面的男人立刻挡在前方。
“你们是谁，鬼鬼祟祟的在别人家门前做什么。”
沈秋雁顿时尬住，但尬着尬着也就习惯了，于是表面风平浪静的站起。
“无意冒犯，只是途经此处问个路。”
“问路？”后面的女人明显不信，附近活着的人自己都见过了，两个带着异乡口音的人突然出现，没点猫腻自己是不信的。
“不知最近的竹林应该向哪个方向去找？”
“竹林？”女人的疑惑更强了，“你们找竹林做什么。”
“呃……”因为我养了只熊猫，这理由听起来略有些离谱，“自然是有用。”
对面两人脸上明显出现了狐疑的神色，沈秋雁正愁该怎么向这两人解释，五五带着宝二一路小跑了过来，宝二一见两拨人对峙，顿时直起了身子，挥着胖乎乎的手臂伸出爪子作威胁状，“你们要对我铁子们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很凶的嗷！”
嗓门响亮，但威胁力为零，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是给熊猫的啊。”
五五疑惑地经过自己行动怪异的老铁，回到了沈秋雁的身边。这么激动作甚，少见多怪了吧，人类可是上一秒还在打打杀杀下一秒就能握手言和的奇怪生物。
女人拍了拍前面男人的肩膀，男人会意闪开，两人卸下了防备。毕竟两人一狗一熊猫这个搭配，实在联想让人联想不到可以去做什么坏事。
“西北方有一片竹林，我可以带你和你的动物朋友们过去。”
“多谢。”沈秋雁忍不住笑了笑。
宝二愣了半天，缓缓放下了举起来的小手，“唉，老铁你们不打架啊，吓我一跳。”
两人在前面领路，后面缀着沈秋雁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前面所说的竹林。郁郁葱葱的绿竹暴露在众人面前，宝二早就变成了星星眼冲向了竹笋和嫩竹处开挖。
五五嗅了嗅刚生出的新笋，一股青草的味道，显然不理解自己的小伙伴为什么会对这东西有这么大的热情。
沈秋雁也眼前一亮加入了挖笋的队伍，那对陌生的男女开始为几人放哨。
那位女士看着宝二，脸上十分好奇，毕竟川蜀虽然是熊猫的故乡，但主动选择和人类呆在一起的异能动物除了宠物外还是很少见的。
终于，避不开的问题来了，“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啊。”
沈秋雁挖笋的动作一顿，选了个最保守的说法，“山外。”
“山外怎样了？”
回想了下海市，回道，“很辛苦，每个人都要工作，但能聚在一块，力量大些，能做的事也多些。”
女人同那男人唏嘘了两声，有点羡慕地说；“要是大家都能从山里出去就好了。”
“都？”
听完两人的解释这才发现，两人只是在这小房子里的前哨，远远守着背后的小村，村里还有男女老少。病毒爆发后差不多三个月过去，大家总算摸索出了一些经验，再次聚在了一起。
女人愁容满面，“山里倒是不缺吃的，就是什么东西都进不来也很难出，别的都能忍忍，可没有盐不行。”之前大路长畅通，去镇上哪里买个东西还是很方便的，大家也都没什么存货，谁也没料到这一下子转到了荒野求生频道。
山里本来就交通不便，路上多了好些变异生物导致夜晚难行，众人几乎被困在了山坳中，吃光了存货后以后就是个大问题了。
沈秋雁一时沉默，给这些人送点倒是没有问题，但远水止不了近渴，送的盐用完后该怎么办呢。
等填满了背篓，沈秋雁与这两人告别，回到了农场。
宝二开心的扛了一大把竹子和竹笋，回来便径直去找山羊君，看来即将在农场养成一小片竹林。
沈秋雁看着满背篓的新鲜竹笋，考虑到外面的可能沾染了病毒，还是等山羊君催生出新的再去分给大家吧。这些先自己吃了，煲个汤或者清炒一下肯定不错，能改改食谱实在太赞了。
平日里自己对农场的固定菜单倒是没什么怨言，不过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会有些腻味。
祁鸿棠的做饭方式相当神奇，同一道家常菜自己做起来盐度火候多少会有些不同，但祁鸿棠出品的同一菜可以十分精准的维持住同一个味道，也不是难吃，就是连续吃三天味道一摸一样的西红柿炒蛋后偶尔会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所以每次做饭两人都是轮着来，沈秋雁会偷偷跟小树规划好轮到祁鸿棠做饭时摘什么菜，以求最大限度保证这道菜距自己上次吃过的时间久一点。
今日改善口味，久违的新菜单，好耶！
沈秋雁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砂锅，准备煲个汤喝喝，祁鸿棠也跟着进了厨房帮忙。竹笋一层层被剥开，异能加持下甚至不用刀就能将竹笋切成均匀的小块。
话说今天按时间表弟要回来了，这么多笋也吃不完，要不要送表弟点改善伙食。说起来，海市旁边就是大海，应该不缺盐的吧。沈秋雁一边搅动锅里的食材一边想，那小村子周围看着物产挺丰富，病毒也少，或许自己可以做个中转商赚差价。
一边想一边将切好的竹笋投入锅中，心里的东西一秃噜嘴说了出来，“你说，我去当个二道贩子怎么样？”
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没想到祁鸿棠还真接上了，“麻烦一点，不过应该没问题。海市那边可能还得打点一下。”就沈秋雁的表弟回农场炫饭的速度和海市食物的价格来看，海市的人应该会很欢迎这笔交易。
沈秋雁仔细一寻思，三方共赢啊，有的搞有的搞。
等表弟按约定时间来了农场，商量一番后，被压缩罐头荼毒了好几个月的表弟双手赞成。
海市作为一个海滨城市不缺盐，不过直接销货容易被上面注意到，还得去找找黑市那边的人出手。新鲜食物在海市一直很受欢迎，毕竟海市的标配口粮是成分成谜的压缩罐头，为美食额外付出一些积分和物资，大家非常乐意。
确定了海市这边没问题，那就只剩川蜀那边了。
第二日，沈秋雁从家里提了两包盐带着五五和祁鸿棠就传送到了川蜀那边，一入林中，湿润的空气就扑面而来。这地方真不错，不知为何感染植物相当稀少。
顺着来时的小路两人又再次来到了小屋边上，里面住的两人巡逻未归，沈秋雁便准备在门前稍微等待一会。
没过多时，昨天那男人便走来了，见到门口这熟悉的二人组，男人一愣。
“又见面了，带了点礼物作为昨天的感谢。”沈秋雁示意了下手中的两袋盐。
男人见了顿时眼神露出了几分激动，未待发问，沈秋雁便及时的说出来了男人想知道的。
“这东西，我还有很多。或许，我们直接可以谈谈生意……”
第四十四章
见沈秋雁有交易的意图, 男人坚定地给出了答复，“请务必和我们做这笔生意！”
这机会对村子来说太重要了，这可能是近日唯一的能得到外界物资的机会, 要抓不住，自己绝对得挨老婆和全村人暴打。
“你们想要些什么呢？”男人略带一丝犹豫问道, 毕竟，在这山坳坳里除了人简直什么都缺, 村子里能给出的也只有一些富余的口粮罢了。
“这得看你们有什么了, 不用担心，肯定是不会超出法律之外的。”沈秋雁笑眯眯地回。
男人思考了两下回道，“请跟我来村子里看看吧。”
这事也确实不是男人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沈秋雁和祁鸿棠便跟着这人穿过了屋后的密林, 迎着正午的阳光进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这个村子建在半山腰朝阳的一侧，暖融融的阳光射入，白墙黑瓦闪闪发光, 村内男女老少都在外面晒太阳，好像病毒还未爆发一般。
村子究竟是怎么保持着这么干净的, 四周甚至感染植物也很少, 难不成这里是什么病毒不侵的世外桃源, 沈秋雁十分疑惑。
外面晒太阳的村人见有生人来，纷纷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欧呦，两个眼生的俊后生，还带一条黑白花的小狗，稀奇稀奇。
“村头那家是村长家, 两位请跟我来吧。”男人继续引路，沈秋雁一边打量这个村落一边迎着村子里人的打量走到了村头那幢看起来气派些的房子。
男人似乎对这很熟悉, 径直打开屋门就走了进去，“村长，有贵客来了。”
沈秋雁一瞧，屋内有熟人，正是昨天和这位引路的男士搭档的那位女士。这位女士正在和屋内的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商量什么事，被打断后诧异地看向这边。
“是你们啊。”
“又见面了。”沈秋雁跟这几人打了个招呼，便直入主题，“我有办法和外界交流。”
话毕，村里的三人皆惊。
沈秋雁举了举手中的盐示意，“其他物资也可以弄来。”
村长见后激动地拍桌而起，“此话当真？”
“也没有什么造假的理由吧，我只不过想来和大家谈谈生意。”
听完这话，村长小老头刚直起来的腰塌下去了一点，“那么，我们可以用什么交易呢。”
沈秋雁知道末世的大家都不容易，但自己也没有好心到当圣人的程度，况且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自己是懂的。
“这就要看这村子里能提供什么了。我什么都收，吃的用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在交换范围之内。”
昨天那女士沉思了一会，“既然如此，昨天的竹笋是不是在交换范围内。”
“当然。”
“其他种的的农产是不是都可以。”
“是的，都可以交换。”
“其实我们村子之前非常擅长制茶。”
沈秋雁一愣，这倒是没想到。毕竟末日后生存为主，这种对生存来讲可有可无的东西还真不知道有没有销路。不过舅舅舅妈倒是挺爱喝茶，收一点也无妨。
“自然是可以，不过给出的价格我无法保证。”
双方确认完交易物的范围，约定好了交易时间，村长疾步如飞冲向外面准备告诉村民这个好消息，略微佝偻的腰板都挺直了。
剩下几人呆在屋内，沈秋雁准备悄悄打听打听这村子的情况。
未等开口，对面先说话了，“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几位来了，我们已经打算冒险翻山出去了。”
“正好你们也有我想要的，缘分罢了，不必谢。”
“村子里还挺干净的，其他地方可是到处都是感染生物。”沈秋雁试探着说。
奉天附近的森林里几乎半数植物动物都遭到感染，粮食产出来几乎半数都感染，几乎无法耕种，但这边的情况似乎不怎么要紧。
“刚开始是挺严重的，但是我们发现太阳可以遏制病毒，普通人只要不去病毒浓郁的地方，体制强的人是可以扛下来的。至于村里，村里我们一直都在清理感染生物。”
这位女士对保全下来了这么多村人相当自豪，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
听完这话，沈秋雁觉得还是不太对劲，毕竟奉天市也一直在清理，但效果似乎不佳，而且森林这么大必然是没法清理的。
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两方约定了交易时间后，便回去筹备筹备物资。
沈秋雁走在回去住所的路上，看着阳光下的草场微微出神，会不会是纬度的原因呢，奉天纬度高，阳光弱些；川蜀纬度低，阳光强些，所以感染情况不一样。
“在想什么？”发呆的时间太久，祁鸿棠终于忍不住问到。
“在想太阳。”
“嗯？”
“会不会太阳光强的地方的就没有病毒呢？”
祁鸿棠思索了一会，“也未必，总会有晚上吧，要验证的话，等哪天五五带着我们去热带转转就知道了吧。”
“也是，还是先处理手头的事情吧。”
交易日近在眼前，还得准备交易的东西呢。
“对了。”沈秋雁突然想起来在海市拿到的那张做报酬的积分卡，还有那个无偿带走拍卖会上一件物品的承诺，“拍卖会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后天。”
正好，可以直接去拍卖会看看。
“嘿嘿，我们后天一块去拍卖会吧，把报酬兑了。”辛辛苦苦赚来的，总该好好挑挑才是。
“好。”——
海市曾经是一座金碧辉的城市，现在虽然旧日辉煌不再，但多多少少还能看出来些往日的风采。
就如同这个拍卖场，在海市限制普遍供电时间时内里仍然灯火通明，哪怕是白天也亮着灯光照的拍品亮闪闪的。维持秩序的拍卖行的人皆是白衬衫黑西装，往来的人倒是成分复杂，来来往往穿什么的都有。
与这些人一比，自己牵着五五就不算奇怪了，至少自己还带着牵引绳呢，那边的人可是直接搂着一只鸡。
拍卖会的会场设在的二楼，距离拍卖会入场还有段时间，沈秋雁便开始在一楼的卖场晃悠。
一层似乎是寻常拿来卖的东西，物资晶石什么的自己倒是不缺，不过海市这边弄出来不少能使用晶石当能源的机器，很稀奇。
之前倒是见过用晶石做能源的台灯，在这边居然是批量出售的，甚至价格相当便宜。
不过这技术似乎还相当粗犷，能源转换出的电流并不稳定，只是用在了一些电路比较简单的小型家电上面。
又一个档口，一位白衬衫黑西装的人正在叫卖能源转换装置，“大家往这边看，这是京市最新版晶石能源转换装置，与前一代相比，转换损耗降低20%，体积减小一半，更重要的是，电压可提高至通用电压！”
叫卖很努力，但感兴趣者寥寥。甚至有人见沈秋雁在展柜前停留，还劝道：“别听这人忽悠，现在海市限时供电，谁有钱到烧晶石去发电啊。”
叫卖的人听了拿出手绢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珠，显然对这位说的话深以为然。但是为了KPI，还是要坚强推销。
沈秋雁还真好奇这晶石发电机，毕竟农场没有供电，作为应急用用应该不错。而且祁鸿棠对这玩意好像挺有兴趣，之前还拆过。晶石这玩意，出去扫荡一圈就有了，也不缺。
当沈秋雁走到柜台去刷卡留收货地址时，四面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一双双眼里闪烁着遇见富哥或是大佬的激动。
嚯，实力强啊，一买还是两台，居然烧得起这么多晶石。
莫名成了人群焦点，尚不习惯的两人赶紧开溜，又去订了些物资。一番消费下来，沈秋雁发现卡里还剩不少积分。看来可以拍卖会上使用。
终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的阻带被缓缓撤下，入场时间到了。
沈秋雁正想上楼，混乱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西装带耳麦的人径直向自己走来。
“请问是特邀竞买人沈先生和祁先生吗？”
见这人说对了自己和祁鸿棠的姓，那大概是没错的了。并且这人似乎十分笃定，未等两人确认便继续说道：“会场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坐席和包间，请随我来。”
说罢便将一行人引去了三楼的一个小包间。
包间不大，不过装修还算精美，小桌上放着果切和饮品。甚至这些人还考虑到了五五，地上放着一盆狗狗小零食。
除了递过来的卖品清单略为朴素，制作工艺有所下降外，一切似乎和病毒爆发前没什么不同。
沈秋雁挑了挑眉，这拍卖会要么跟海市上头勾勾搭搭，要么就直接是上头为了薅羊毛搞得。
“按照约定，两位可以拍下一件物品让海市付钱，无论价格。”
说完后引路人笑眯眯地举了个躬便退下了。
沈秋雁开始和祁鸿棠研究这张写了今晚全部拍卖物品的清单，准备看看今晚白点什么回去。
“先看看压轴吧。压轴的东西是……”
看完后两人同时眉头一皱，这，可能吗？
第四十五章
清单是一张折起来的白色卡纸, 上面用金色的字迹写了今晚的拍卖品清单。这清单做的十分简洁，介绍拍品的信息几乎只有寥寥几句。
沈秋雁又瞧了一眼压轴，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上面确实是写的异能增强试剂x3。科技树什么时候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加点了, 真神秘。
就自己所知，目前提升异能的方式有两种, 使用晶核或者作战增加熟练度，这试剂又是怎么回事。
祁鸿棠沉默了一会, “是试剂的话, 就可以多次生产。”
没错，只要还能生产，不管背后是海市还是什么机构, 就能源源不断地产出这种试剂。
况且这东西只看名字完全想象不出这东西怎么用, 这若是注射试剂，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药品上市还得分好多验证步骤呢，这东西真的会有人买吗？万一加点料……
但这场拍卖会将这东西作为压轴, 明显对异能增强剂有很大期待，难道说自己消息落后了, 没有相关的信息？这玩意的威力已经传遍基地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 祁鸿棠总结道, “三无产品还是少用吧。毕竟会进入人体。”
沈秋雁也是这样想的，自己和祁鸿棠的实力在稳步增长中, 还不需要冒险用这玩意。
这个单子上只有拍卖品的名字，两人打量一番，最终断定这个单子上对自己来说价值最低的就是这个增强试剂。
其他的比较重量级的拍品，沈秋雁比较中意的只有新品种的植物。植物跟人一样, 有的会被感染有的不会，还有极少量扛过病毒后产生了新的性状。
这次的新品种植物名字是富集重水华, 嗯，从名字来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其他的藏品名字也都奇奇怪怪，沈秋雁放弃了分析，安详地半躺在了屋内的柔软沙发上，准备等拍卖师讲解。
果盘里的水果一点点减少，一层的人陆陆续续入场，所有人落座之后，前面台子上的幕布终于拉开，一位穿着旗袍的拍卖师用手中精巧的木槌敲了敲台面。
清脆的笃笃声传向全场，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引到了一处。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海市拍卖会！拍卖需由积分支付，一切解释权归拍卖会所有……”
对其他人类不怎么感兴趣的五五已经在旁边打起了小呼噜，沈秋雁撑起身来透过窗向下看去。前面的展台被强光照射的熠熠生辉，下方的坐席满满的都是人，似乎异能者多些。
拍卖师结束了冗长的说明，再次用木槌敲了敲桌，“接下来，请看第一件拍品。”
一个精致的四方玻璃罩子被推了上来，里面的晶石发出亮闪闪的光辉，“十二颗A级晶石，根据专业研究员配套吸收流程，提升异能是极好的助力。起拍价100积分，诸位量力而行哦。”
沈秋雁看着那几颗宝石，无语的拿胳膊肘戳了戳祁鸿棠，“唉，你看，眼熟不。”
祁鸿棠点点头，显然也认出来了其中一颗是之前在交易所出掉的一颗，再考虑到提升异能的作用……
“这绝对是海市在偷偷薅高阶异能者的羊毛吧！”从异能者手里收过来又包装一下卖出，但考虑到这是海市似乎也不奇怪。
地下的举牌声此起彼伏，短短的时间内就翻了10倍。很快又到了十二倍，最终以十五倍的价格被拿下。
乖乖，大家为什么对变强如此狂热，沈秋雁叹为观止。本以为海市还满和平，现在看来底下也是风起云涌的嘛。
第二件拍品被推上了台，是一些新式榴弹和枪，数量惊人，不过枪械自己农场囤了不少，沈秋雁也不是很感兴趣。
接下来拍的也大抵是一些物资类的东西，还有病毒爆发前能拍出天价的珠宝首饰，祁鸿棠也听的也昏昏欲睡。
“对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祁鸿棠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两下，“没有什么想要的，农场物资很多。”
有钱没处花的沈秋雁安详瘫倒。
直到拍卖过半，台子上又推过了一个玻璃台，里面有一把寒光凌烈的长刀。
拍卖师站在刀光中，笑吟吟的说道：“这柄刀，刀刃刀锋为京市最新ɑ合金，硬度韧度惊人，并且使用的最新能源生成激光覆刃。缺随身武器的客人可以考虑一下。”
祁鸿棠的原本在低着头，这件藏品一出便微微抬起来眼睛，权衡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那把长刀。
似乎这人一直是空手打斗来着，也是该需要把武器了。沈秋雁按下了椅子上的竞拍按钮。
“200积分，还有人继续加价吗？300积分，300积分一次，300，400积分，还有人加价吗？”竞争蛮激烈，还得继续加价。
祁鸿棠的目光移了过来。
“喜欢刀吗？”
漆黑的眼睛直直的对上沈秋雁的脸，一动不动盯了一会，乌黑的睫毛终于缓缓扇动，拱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
“这有什么可谢的，这可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沈秋雁说完又按下了竞价按钮，唉，爽哟，终于可以拍东西了。
“1000积分！1000积分一次，1000积分两次……”价格逐渐来到1000积分，其他竞拍者终于逐渐放弃。不过还有一个人和自己拉扯中，沈秋雁仔细听了听，似乎是自己隔壁的06号竞拍者。
隔壁又加了一次价，“1100积分！1100积分一次……”
沈秋雁表示这点积分自己还是不缺的，继续愉快的摁拍卖按钮。
终于，到了1600积分，对面似乎不准备继续跟加价，这把长刀的归属到了05号也就是沈秋雁名下。
对面的房间顿时传来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满。
又是几波不感兴趣的拍品，终于轮到了那变异植物，被病毒侵蚀后出现了新的性状，但却不携带病毒没有传染性，沈秋雁对此相当期待。
伴着夺人的灯光，前台工作人员缓缓抬上来了一个——沉重的水缸。就算上面的花纹复杂，也改变不了这就是个水缸的事实。
水缸上生长着碧绿的叶片，叶子又宽又大。有灰红色的花苞从叶子缝隙间生出。
啊？这不荷花吗，原来富集重水华就是荷花啊。不过花瓣颜色不一样而已，难为这文雅的名字了，沈秋雁缩回了头，准备听听这荷花有什么特异之处。
“女士们先生们，容我向你们介绍这神奇的植物。”拍卖师带上手套，从身后人举起的托盘里拿出了一块感染生物的血肉投入水缸。
投入污染物后，莲花花苞迅速染上层层叠叠的黑色，然后变得轻盈。那个女士推出了一台鼓风机，黑色的重重叠叠的花朵的蒂在风力作用下松落。
黑色的花朵像蒲公英一样带着层层叠叠的黑色花瓣随风飘向台下，台下一片哗然。
“这种植物能极好的吸附环境中的病毒，并且富集在花苞中，相当有效改善周边病毒浓度。如果有未激发异能的亲人和朋友可千万不要错过哦！”
沈秋雁听完的第一感想，坏了，这莲子没法吃了。莲蓬跟着中毒的花苞一块飞走了，不知道藕能不能吃啊……
显然拍卖方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并没有介绍长出来的莲藕能不能吃。
农场被五五拼来了有半个湖，湖里的变异生物都死掉了但是众人还不是不敢对这湖下手，目前唯一的作用是方便五五玩水。要是有这植物，是不是就能开发开发这湖，养点鱼虾什么的。
这已经是倒数第三件拍品了，剩下的就是海市城内的一块地皮和异能增强剂，相较而言，沈秋雁还是更中意这缸莲花。
“就选这件吧。”
祁鸿棠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做出的判断一致。
等木槌敲击声响起后，沈秋雁开始开心的戳加价按钮，反正是背后有海市那句为自己付款兜底。并且估计这拍卖会就是海市暗戳戳搞得，拍出多少价格估计就是走个流程罢了。
“1000积分还有人加价吗？06号1100积分，1100积分一次……”
按按钮的手，丝毫不抖，继续跟上持续上涨的报价。
等跟到2100积分的时候，沈秋雁发现竟然又是只剩隔壁的06号跟自己这边较劲。并且在输了上把刀的情况下，跟价势头十分猛。
啧啧啧，可惜自己势在必得，不能让贤呐。
“3100积分还有人加价吗？05号3100积分，3100积分一次……”报价已经超过了预期一倍，拍卖师十分激动。
积分实在太高，06号遗憾铩羽而归，沈秋雁又听到隔壁传来的叮铃咣啷的声音还有一声很灵性的F**K。真是不巧，居然又是你。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和川蜀那村子做交易的物资也购置好了，因为两人对异能增强试剂有些好奇，便准备等等这压轴品。
终于，倒数第二件拍品也竞拍完成，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压轴品环节。
前方偌大的展台被迅速清空，原本观众席亮着的灯被逐盏关闭，只剩一盏巨大的顶灯从展台上方直射而下。一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提着一个手提保险箱走上灯光照射之处。
“女士们先生们，终于到了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接下来是今晚的重头戏京市的最新科研结晶——异能增强试剂。”黑暗中传来了拍卖师略有几分煽动性的话语。
观众席中的半数激动半数平静。
“众所周知，基于基因的限制，一个人能觉醒的异能的等级会恒定下来。但京市的研究员做出了巨大的突破，只要注射这针剂，异能能级便能突破瓶颈。”
在拍卖师言之凿凿的话语下，举牌加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楼上的沈秋雁奇怪地转头问：“你有感受到瓶颈吗？”
祁鸿棠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并没有，那是什么。不是一直再慢慢提升吗？”
五五打了个哈切，“嗷呜？”
嗯，是两个，啊不，三个异能等级嘎嘎高从来没有遇到瓶颈也没跟人交流过瓶颈的生物呢。
第四十六章
在躁动的黑暗中, 异能增强剂的价格越来越高，台下人的窃窃私语声也越来越大。当5000积分这个数报出来的时候，底下传来了一片嘶嘶的抽气声。
沈秋雁看的目瞪口呆, 这异能增强剂，噱头倒是大, 就是不知道真用起来能提升几分。
等所有拍品全程拍卖完毕，神出鬼没的引路的工作人员又恰如其分的出现, 和两人约定了交货地点和方式, 便潇洒的消失了。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两人也跟着人潮向出口走去。一路上，沈秋雁便隐隐约约感到四周似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终于, 等走出门外时, 一个黑衣人拦下了自己。
“您好，方便占用些时间吗？”
沈秋雁反问回去，“06号。”
“没错。”来人点了点头, “有事相商。”
“抱歉，东西我不准备割爱。”
说完沈秋雁便准备继续走, 男人欲拦, 突然脑内一阵刺痛, 等恍惚回神，两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一个年轻些的人气急败坏得从门口挤出来, 从人群夹缝中拔出来了自己的夹克外套，拎着外套便追了过来。
男人抓紧冲到这年轻人的面前，“少爷，没拦住……”
这人僵立当场, 白着脸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要的货一件都没拿下，积分一毛都没花出去，人还跟丢了，怎么跟老爷子和姐姐交代啊。”
男人羞愧低头，“对不起，少爷。”
年轻人脸由白转红，“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快去找啊，不然我姐姐肯定连我的皮都扒掉。”
这边沈秋雁悠闲正在悠闲的向城外走，一边暗暗吐槽居然真让自己遇见刚出拍卖会就敢拦人的愣头青。不过小小插曲并没有打断自己即将收到货的好心情。
到了交货地点，趁人还没来，沈秋雁先将回农场将运货的卡车开了来，准备将物资运回农场。
不得不说，军用卡车就是气派，车斗上附着一层绿色油布，坚硬的外壳和结实的保险杠给人的安全感相当充足。还好当时在奉天军事基地薅来的车型多，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因为在海市没有居所，也不好暴露表弟那边的位置，于是便将交货地点定在了城外。
远远地，城门处开来了一辆卡车一辆皮卡。卡车上满满当当，应该便是自己订的物资了。沈秋雁和祁鸿棠对视了一眼，打开车门跳下了卡车。
皮卡远远地停下，半晌没有动弹。
沈秋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物资走的是黑市的路子，别是这军用背景的车把人吓住了。
走进一看，卡车司机和车上的人果然都震撼的看着自己的军用卡车。沈秋雁赶紧上前漏了个脸，证明自己不是军方钓鱼执法。
拍卖会的人也一脸震撼，不过恍惚间想起来了自己的职业操守，问道，“您好，是沈先生吗？”
“没错，东西留下吧。”
自此看见这车，这几人便沉默但效率极高的装卸好货物。
然后留下，“感谢惠顾。”便一溜烟回去了。
沈秋雁莫名感觉自己和祁鸿棠的形象在海市那边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居住在荒野跟军方有联系的对抗感染生物的神秘强者，还买了许多的物资，啧啧啧，buff叠满。不过自己也不在海市常住，无所谓了。
现在要紧的是把那缸莲花带回去，水水罐罐的不好运输，虽然做了防护但还是不太保险，碎了就麻烦了。
虽然这玩意叫富集重水华，但沈秋雁坚定的认为这玩意就是变异荷花。祁鸿棠也没过多的纠结这东西的名字，开着车回到了农场。
回到农场后，沈秋雁决定先把那一缸莲花放到池塘里，嘿嘿，草鱼、鲢鱼、大黄鱼，螃蟹、蛤蜊、小龙虾我来啦。
半路遇到晒太阳的山羊君，这不巧了吗，种荷花怎么少得了山羊君。
小树路上看着带着缸的一行，也好奇地跟了上来。
跟着沈秋雁的队伍越来越长，终于到了池塘边。
戏水达人五五噗通一声跳进了浅水中开始游泳，来不及拦的沈秋雁淡定地接受了今晚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狗之日。
“哥，这是什么啊？”小树好奇的看了看水缸里灰红的花苞。
“新品种荷花，能吸收污染呢。”
“嚯，这么厉害，那这个塘是不是以后可以用了。”
“看情况吧。”沈秋雁边说边将缸置于浅水中，轻轻敲碎缸体的外壳，缸底的淤泥中露出了几段小巧洁白的藕。
沈秋雁将这几块白藕分开，放在了浅水处的水底。
【山羊君，靠你了。】
收到信息的山羊君缓缓上前，伸出前蹄，碰了碰水底的藕段。翠绿色从藕的环节处生出，迅速的长出碧绿的荷叶伸出水面。
水底的藕也不断生长，不一会便布满了半个池塘。
花苞开始生出，出人意料的，这花一开始竟然不是灰红色，而是美丽的浅粉色。吸收池塘里的污染物质后才逐渐变灰，随着污染物的富集颜色逐渐加深。
“好神奇。”小树盯着逐渐变色的花朵，没忍住碰了碰。
变黑的花便在这轻如羽毛的碰触下掉落，吓了小树一跳，“我靠，怎么掉了。”
“没事，污染物吸收满了就会这样，掉下来的花处理掉就好。对了，这东西不要留在农场，花朵腐烂后病毒还会释放出来。”
花朵越生越多，沈秋雁发现灰色越来越浅，直到新生的花朵不再变色，山羊君停了下来。
祁鸿棠也察觉出了区别，“这莲花，恢复了本来的颜色了。”
“嗯，也就是说，池塘已经清理干净了。”而且，农场的空气相当干净，几乎不含病毒。几人都对这个水塘相当期待。
层层叠叠的莲叶长出覆盖在池塘上，山羊君好奇地啃了莲叶，刚用嘴撕下一块荷叶嚼了两下，便顺畅地吐了出来。呸，苦苦的。
沈秋雁哈哈一笑，这荷叶可是苦的。但这莲花吸收了污染物，虽然异能者免疫病毒，但吃窜了就不好了。还是等一段时间等病毒代谢完后再告诉山羊君莲子和藕可吃吧。
“等这片荷花颜色变正常后，我们养点鱼。藕和莲子也可以安排上。”
畅想一下，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第二日，沈秋雁起了个大早，准备提前把交易日的货收拾一下。刚起床，就觉得今日的农场分外安静，五五怎么不在房间呢？平日山羊君往往会带着小羊门在小楼附近活动，方便啃点蔬菜自助，今天竟也不在。
正准备离开的沈秋雁突然看见宝二远远地扛着两节白白的东西回了棚屋。
定睛一看，这不是两节藕吗？宝二从哪里弄来的。
“宝二，你从哪里弄来的藕，池塘那边挖的吗？”
宝二扛着藕回过头，“啊？那山羊发现了新的吃的，催生了好多当早饭呢。”
沈秋雁大为震撼，赶紧冲向了池塘，并暗暗祈祷希望那一帮动物没事。
到了塘边，浅水处的水底被翻开，白嫩嫩的藕被拔出，山羊君叼着在水里稍作清洗便咯吱吱的啃了起来，声音清脆，一听便知肯定又脆又甜。
小羊羔的小马驹也在啃脆藕，自己的好大儿五五正帮着从泥地里往外刨藕段。
沈秋雁先仔细的瞧了瞧啃脆藕的小羊羔，确认它们既没被病毒感染也没拉肚子。然后沉痛的转过头看着沾满了灰黑色淤泥的两只爪爪，两眼一黑。
五五看见了走来的沈秋雁，从软泥里拔出了爪就向自己奔来，沈秋雁吓得花容失色。
“你不要过来啊！”
【五五，帮忙。五五，好狗狗！】
有异能的狗狗怎么跑的这么快啊，救命！试图逃跑的沈秋雁被开心的五五撞了满怀，然后在黏糊糊的手感中缓缓去世。
于是等祁鸿棠醒来，看见的就是黑白花的斑点小狗被黑白花的沈秋雁黑着脸夹在手臂下带回来。
“噗。”
“不许笑！”
祁鸿棠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咳咳，我是说，我可以帮五五洗澡。”
“真的？好呀好呀。”
沈秋雁迅速把五五扔给祁鸿棠，脸上迅速由阴转晴，拎着浴巾就冲向了浴室，对不起了兄弟，我也是自身难保啊。
祁鸿棠转过头，对上了五五真诚的小眼神。
嘿，bro，想跟我玩水吗？互相往对方身上抖水那种——
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沈秋雁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不想穿那沾了塘泥的衣服，只好裹上浴巾出门。还好现在快入夏了，温度不冷。
从浴室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了湿漉漉的祁鸿棠。头发上衣都湿透了，水滴从发梢低落到额角，从下颌落到锁骨淌入薄薄的衣衫。
五五身上的毛也水淋淋的，像一块破墩布。一看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
“噗，哈哈哈”
祁鸿棠无奈的转过身来，正对上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增强的视力使自己能看出皮肤下的微红血管，看起来是温暖的。想说出的话断在嘴里，脑海中几乎只回荡着这片白色。
沈秋雁不厚道的笑完后发现祁鸿棠僵住不动了，有点奇怪。
“你要洗澡吗？”
祁鸿棠倏的回神，“洗。”说完便迷迷糊糊一头冲进了浴室。
“唉，换洗的衣服和毛巾别忘了！”
提醒完粗心的某人，沈秋雁看着湿漉漉的五五，“来吧，正好试试晶石发电机能不能让烘干箱动起来。”
等几人把自己弄干，太阳正好，沈秋雁在卡车副驾驶对着五五提醒，【去上次和宝二一块去的村子。】
农场的边界飘忽而变，一阵雾气扑来，翠绿的山林显现在前。
交易日，我来啦！
第四十七章
朦朦胧胧的川蜀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祁鸿棠踩下油门，卡车轰隆着从草场穿入林中。
感谢国家的基建，此处虽说人烟稀少, 路还是修整了的。路面开起来虽说颠簸点，但是勉强能通过, 不然要转移批货物就只能直接传送到村子里了。
终于，货车摇摇摆摆的停到了村口。
还没下车, 沈秋雁就听见了带着川蜀口音的说笑声。
村长带着小板凳坐在村口, 看见大卡车后颤颤巍巍走过来笑得嘴都合不住，“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准备好了交换盐和药品的物资，请来过目一下吧。”
沈秋雁赶紧跳下车扶住那干瘦的小老头, 这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 摔了碰了这可不得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扶着村长走到村中最宽的路上，路上两侧竟然摆出来了一排排的摊位。像一个市集一般, 就沈秋雁看见的，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有炮制好的茶叶, 有晒制的各种香料, 还有扎的仔细的嫩竹和竹笋。
“不知道你们收什么，我们把能提供的东西都放出来了。”村长一边引着两人看一边说。
“有心了……”看来村子里也都很看重这次交换啊, 那自己也得当个合格的供货商才行，“来看看我这边能提供的货物吧。”
沈秋雁掀开了车斗上盖的油毡布，说真的除了药品和盐其他都是表弟采购的，自己只提了嘴要生活必须品, 希望表弟定的东西给力……
绿色的布料被撤下，车斗的物资都暴露了出来。最前面摆的便是像表弟提过的盐, 表弟还额外订了一些糖。常见的药品，点火棒刀具斧头野外求生工具，成堆的手电筒。
除此之外表弟还贴心的搞了一批均码的衣服还有布料，看来求生经验相当丰富的样子。
周边的人群躁动了起来，甚至有人看到车上干净的衣物后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身上补了又补还漏风的衣服，显然表弟挑选的东西都很合适。
“来交换吧，有意交换的货物都可以拿来，然后挑选自己心仪的商品。”
沈秋雁坐在车斗上笑吟吟的说，“盐的话算是赠品送给大家了，换任何东西或者不换也可以获赠一包。”
周围立刻响起了欢呼声，毕竟盐是必需品，吃不到盐可不好受。盐这东西海市卖的便宜，送大家些也无妨。沈秋雁的形象在村民里立刻高大了起来。
车上的物品逐渐减少，逐渐被竹笋茶叶和香料各种东西塞满，车斗中果香、香料香和肉香混合，熏得五五打了个喷嚏。
等交换完毕，沈秋雁正欲回农场清点一下收获，村长见势一把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速度灵活到令人诧异。
“两位别走，折腾一天这么辛苦，吃过午饭再说吧。”
沈秋雁看着说话都哆嗦的村长，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也不敢轻易使力抽出。
祁鸿棠看见了用手捂了捂嘴巴，明显在藏自己勾起的嘴角。五五上前嗅了嗅这个苍老的人类，判定这家伙威胁性过低，便摇了摇尾巴走开了。
你们居然不救我！算了，既然如此便留下吃个午饭吧，也让老爷子放心些。
一行人被拉着到了村子中心，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板，桌板中间围着一个大大的篝火灶台。火焰还未燃起，桌上已经提前摆好了小菜，只待硬菜上桌了。
村长看着瘦瘦小小，劲还挺大，一把就把沈秋雁按到了座首，开始热情的唠嗑。小伙子人真俊啊，多大了，有女朋友了没有啊。现在末世了个人问题准备解决下吗？
终于外出巡逻的两位熟人也来了，沈秋雁疯狂发射眼神示意SOS，祁鸿棠这时候是指望不上了，熟人快救一下啊。
那女士看了笑了一下走上前，“哎呀，现在都自由恋爱了，沈先生神通广大，指不定去哪里的时候就遇上真名天女了。来来来，先吃点水果，新鲜的芒果刚摘的。”村长你可省省心吧。
远处突然转来一声嘶哑的惨叫，吓得五五嗖的站起警戒起来，沈秋雁也疑惑的望过去，想看清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
“嗨，那边孩子们杀猪呢，我去看看弄好了没。”
村长站起，站的时候还象征性的晃了两下，走远了立马健步如飞了起来，沈秋雁无奈地笑笑。
“别在意，村长只是比较比较关心村子里。有异能后他身子骨好得很。”女士无情揭底。
“不用担心，生意没有意外我会一直做下去的。让老爷子放心好了。”
沈秋雁有点担忧，“杀猪是不是太隆重了，你们的食物还够日常生活的吗？”
“你们才两个人能吃多少，也是为了让大家放松下才布的席。况且……”女士不好意思的停顿了下，“其实我们，还需要一些肥料和农药生产。”
似乎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女人赶忙补充，“其实没有也能过，只是产量低，侍弄起来麻烦些。”
“如果有的话，粮食我们就能生产出更多余裕的进行交易了。这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了。”显然，这位女士和村长都清楚沈秋雁做这笔生意简直是在做慈善，想要换更多的东西，自己这方得拿出更多诚意才行。
白米和小麦，确实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作物了。但是现在的病毒几乎摧毁了一切远程运输渠道，作为现代工业结晶，肥料和农药这些东西的生产没有原材料基本搞不来。
自己农场用不到这些东西也是多亏了山羊君，但山羊君只有一只，也不可能出借.
不过现在各个基地虽然没有粮食紧缺的消息，但粮库消耗完后必然还得寻新的出路，或许之后回有办法吧。
“我现在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不过我可以替你们留意。”沈秋雁谨慎的回复道。
“那便好，不然被困在这里，不做点什么总教人感觉被世界遗忘了。”
“在这也不错，外面病毒肆虐，土地里都生不出正常的植物。你们给出的物资其实还满珍贵的。”
周围人听的大为震惊，原来自己这小村子已经算得上桃源了吗。不知不觉，旁边围起来了一层层的人来听外面的事。见众人感兴趣，沈秋雁也便多说了点。
沉默的祁鸿棠便便没有那么受欢迎了，旁边只有昨天那大哥在淡定的炫饭。
祁鸿棠看着被年轻男女包围的沈秋雁，和之前村长的话，第一次意识到，沈秋雁将来或许会组成自己的家庭。
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会离开自己了。
怎样做，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呢。我想和他做一辈子的搭档……
昨天那女士在旁边也被年轻的男女包围了，看着淡定的大哥，祁鸿棠忍不住问：“你的搭档将来结婚了怎么办，她还会继续和你搭档吗？”
大哥得意一笑：“嘿嘿，我俩会搭档一辈子。”
“？”
“她就是我老婆。”
祁鸿棠如雷贯脑：“学到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如何把搭档变成老婆。正想继续向大哥请教，远处村长带着变成午餐的猪肉来上菜了。
人群陆续涌了过来，随着落座周围杂音越来越多，祁鸿棠的话也就淹没在了人们的交谈之中。
四面传来喧哗声，第一道热菜出锅啦。爆炒回锅肉，晶莹的肉片发出香辣勾人的气味，引得人口水直流。
其他菜也陆续做好，炖大骨，爆炒猪肝，白水肉片，现杀的猪肉透出一股鲜味，许久没吃过猪肉的沈秋雁觉得这味道是真不错，回头要是能换两头猪仔就好了。
席上的菜调料颇重，不适合小狗吃，五五获得了一根新鲜的棒骨。
尽兴吃完，谢过热情的村民，沈秋雁准备带着一人一狗回去。祁鸿棠看着不知为何魂不守舍的，怕不是不太习惯人多又乱的场面，早点回去也好
告别了村长后，几人回了农场。
沈秋雁先是从收来的货里挑了些自己能用的，比如自己眼馋了许久的花椒小茴香和香叶，要是再来点八角桂皮就完美了，炖肉一绝。其他农场没有的蔬菜也分别留了些准备加入山羊君的自助餐后花园。
剩下的便交给海市的表弟帮着联系黑市那边了，还有农场的鸡蛋牛奶和黄油，也可以加入出售给海市那边。
又是一笔入账，病毒没爆发前没有运营起来的农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运营了起来，命运真是有够奇怪的。
不太咸的咸鱼沈秋雁回顾了下当初买下农场时的梦想，躺平赚钱，游山玩水环游世界。虽然现在躺的一点都不平，但游山玩水还是可以可以挣扎一下的。
明天就去借小树的渔具，找个河湖海边去当钓鱼佬！顺便还可以填充一下池塘里的鱼。
小树是个装备齐全的钓鱼佬，难得的是还是不空军的那种，哪怕用路亚（假饵）不打窝都能钓上鱼。就是小树老觉得自己糟蹋了饵料和钓竿，不经常将渔具借给自己。
沈秋雁的眼神打量到了祁鸿棠身上。
“对了，你会钓鱼吗？”
祁鸿棠没钓过鱼，但之前宴席上的事让自己莫名想在沈秋雁面前现一现眼。
“会一点。”
“嘿嘿，那好，有理由找小树借渔具了。”
祁鸿棠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毕竟看过书精通钓鱼理论也算会吧……
第四十八章
“所以小树, 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了吗？”
“不可以！”小树斩钉截铁地说。
沈秋雁摇晃了下手里带着粉色印花的儿童钓竿，不到两米长的细细长竿在手里晃来晃去，不像鱼竿, 倒像逗猫棒。
小树护着自己的进口鱼竿，坚定地说：“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自此你上次钓鱼把我的进口鱼竿撅断后, 我发誓绝对不能再让你碰我的宝贝们！”
“那是个意外，你听我狡辩。”
“不听不听, 儿童鱼竿咋了, 大佬用一根鱼线一个鱼钩就能钓鱼！”
旁边的祁鸿棠听着两人对话内心大为震撼，一根鱼线一个鱼钩……钓鱼的顶点，难道是徒手捉鱼吗。
沈秋雁被小树紧紧护着自己宝贝鱼竿的样子逗得直乐, 自己对钓鱼确实没有小树那么执着, 放下钩子在那里一直等待哪有跟五五去旁边探险有意思。
逗完了小树，带好渔具，接下来就是找个天选钓鱼点了。五五出场的时刻到了。
【有什么地方有水有鱼还安全吗？今天去玩水。】
作为一只恋家的小狗, 五五首先想到的就是农场的水塘。
【农场的水？】
【农场的水里没有鱼，今天我们去抓鱼。】
五五听见抓鱼精神了, 这肯定是难得的家族捕猎行动啊！自己一定得挑一个超厉害的猎物。
沈秋雁见五五开心的跑向农场边界, 知道可以换场地了, 便带着小树和祁鸿棠跟了上去。
农场边界的景色风驰电掣的变换了起来，川蜀迷蒙碧翠的景色缓缓散去, 转为了明亮的碧蓝色。阳光经过海面的层层反射，灿烂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目光所及的水面上，庞大的深灰色影子破水而出，在空中优美的转体后又沉沉地砸向水面。溅起的水花向细碎的钻石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落在几人身上带了了一丝冰凉之意。
【大鱼！好大的鱼。】五五激动地看着水里的灰色影子，向沈秋雁示意。
这确实是崽有生之年见过最大的鱼了。沈秋雁看了看自己的儿童鱼竿, 觉得人可以有梦想不能有妄想。这鱼得有个几十吨重，哪怕真捉住了，农场也没地放。
【五五，这太大了，换一个吧。】
【可以，抓住！只要先#…￥！*（（（*&…&%￥￥&‘】
啊，又乱码了，五五又在说一些自己脑子里没有的概念。沈秋雁觉得自家崽可能对农场的实力有点什么误解。但没关系，自己还有绝杀。
【太大了，皮厚，难吃，咬不动。】
被巨大体积迷惑了的五五愣在当场，沈秋雁继续发力。
【要小一点的，一口咬下的，肉嫩的。】
五五幡然醒悟。猎物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好吃！
于是乎农场边界的景色再变，碧蓝色的水逐渐染上了一抹绿色，吹来的冷冽的风带上了湿热。农场边界出现了翠绿的草甸和低矮的树木。
看清前面的景色，小树先激动了起来，“好大的湖。”
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无边无际，一看就是钓鱼佬的好去处。
小树搓了搓手，拎出了自己的鱼箱就向湖边走去。作为标准钓鱼佬，开始判断这里的位置来确定水里鱼的种类和习性。
不过，钓鱼精通的小树突然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大概不会是国内，坏了，没有当地钓区经验啊。算了，直接开莽，这湖这么大，肯定鱼不少，过了瘾再说。
小树熟练的打窝抛竿，祁鸿棠有样学样的也把钓竿抛出，两人老僧入定一般立在了湖岸。
剩下沈秋雁准备先带着五五溜达一圈，看看这边的生态如何，绝对不是摸鱼！
这地方很热，初夏的时间里却有了盛夏的温度，潮热的空气中布满了泥土的味道和水腥汽，感染植物很少。五五轻轻嗅着空气里其他生物的味道，仔仔细细搜索着四周。
放开异能的沈秋雁没有探测到什么厉害的感染生物，最多发现了点小虾米。如果这里是赤道附近，那么自己和祁鸿棠之前关于污染生物浓度和纬度相关的猜测就是正确的。
五五继续向前探索，发现了一些散落的木料和渔网碎片。几条木船搁置在岸边，久未下水的外壳被晒得有些干裂。突然五五叫了两声，扯了扯沈秋雁手里的牵引绳。
沈秋雁走上前去，发现木船另一侧船的甲板上，整整齐齐的晾着几条小鱼。小鱼身上有着小小的牙痕，大概是什么生物的储备粮？
放开了异能一探，果然，沈秋雁发现身后的草丛中似乎藏着什么生物在悄悄偷看自己。并且这个波动很类似异能动物，反馈过来的情绪有一些恐惧，似乎自己吓着它了。
“五五，我们去看看钓鱼吧，不要打扰住在这里的朋友啦。”
“呜~”
沈秋雁带着五五轻轻退去后，草丛中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一只棕色的小动物从藏身的野草后探出头，凝望着逐渐走远的一人一狗。
在湖边，小树和祁鸿棠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话都不说。沈秋雁悄悄探头看向两人的渔获桶，小树的桶里已经有两只鲈鱼，祁鸿棠的桶，仍然空空如也。
被发现的祁鸿棠面露难色，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面临着空军的危机。明明和小树同样的操作同样饵料，愣是没鱼来咬钩。
“这湖里鱼好多啊。”沈秋雁望向水边，居然在湖边就有小鱼在游来游去。鱼这么多，自己应该不会轻易空军的吧，于是也掏出那儿童鱼竿加入了钓鱼二人组。
但事实证明，空军不空军跟湖里鱼多不多没关系。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沈秋雁看着自己和祁鸿棠空空的桶，无语凝噎，为什么鱼只喜欢小树啊。
旁边的鱼竿被轻轻放下，祁鸿棠终于坐不住了，放下了鱼竿。
沈秋雁本以为这是准备和自己一样放弃了，没想到祁鸿棠放下鱼竿后，三两步走入浅水中，伸出了手臂。
“哗——”
随着手臂伸出，水面下轰然炸开，水花四溅，湖水中的鱼被炸出水面抛向了岸边。祁鸿棠若无其事的把炸上来的鱼塞进渔获桶里，放到了沈秋雁的面前。
“看，今天收获不错。”
小树发出尖锐的爆鸣，“啊——你作弊！明明是钓鱼你怎么能用异能！”
接过渔获桶的沈秋雁突然一激灵，是哦，我都有异能了为什么还要跟原来一样老老实实钓鱼啊。看看祁鸿棠，这不是操作的很好嘛。
悟了，开悟了，放下鱼竿后的沈秋雁变强了。如网的思维顿时扩散笼罩出去，湖中的所有生物的思维如星子般映在脑海中。
‘来！’
湖水沸腾了起来，大大小小的鱼儿纷纷向沈秋雁的方向挤来。甚至藏在水底的螃蟹和贝壳都往岸上挤。
小树狂掐人中，“你们两个根本不懂钓鱼的快乐。”
“嗯哼，我懂啊。”
沈秋雁又拿起来了鱼竿，连饵都没挂就把鱼钩扔进了水里，然后选了一条鱼，开始指挥这条鱼来咬自己的钩子。钓鱼的快乐嘛，不就是鱼上钩的那一刻，直接让鱼挂上去不就得了。
但被控制的鱼刚接近鱼钩还没挂上去，就被一股大力打飞出去，沈秋雁感受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鱼，满头问号，不是吧，开挂成这样这也能空军？
突然自己的鱼漂已经开始沉浮，有什么东西上钩了。
沈秋雁立马振奋起来，看来钓鱼之神还没完全抛弃自己。于是向上提鱼竿准备收线，尚未用力，一个棕色的影子抓着鱼线顺着力道飞了出了水面。
这生物比鱼沉不少，为了在半空维持住被鱼线吊着的状态，唤出了一道水柱浮在里面。
沈秋雁定睛一看，这生物就在水柱握着鱼线，黑豆眼中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
“水獭？”
这好像就是刚才那只角落里偷看自己的异能生物，不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这只水獭要假装被自己钓上来啊？
“我靠，你这是钓上来啥啊？”小树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如同蛟龙一般盘旋起的水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玄幻了。
沈秋雁默默收线，水獭拉着线来到了自己面前，水柱散去，一只湿哒哒望着自己的小可爱扑腾一下落到了自己坏里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呃，你好？】沈秋雁主动出击，试图打破沉默。
水獭听到了沈秋雁用异能传入的意识，发出了非常开心的啾啾声。
【掌管鱼鱼的神！】
听到水獭对自己的称呼，沈秋雁眼前一黑，这充满了中二气息的称号怎么从一只水獭口中说出来啊。
水獭又兴致勃勃的说【我们走吧？】
沈秋雁一愣。【去哪里？】
水獭看起来也很疑惑，【被线钓起来的就会被带走，我被你钓起来了，带我走吧。】
虽然钓起来的鱼确实会被带走啦，但是，被带走的鱼鱼会变成烤鱼哦，沈秋雁觉得自己答应了未免有拐带未成年水獭的嫌疑。
【你的家人呢？】
【生病了，不见了，只剩我了，带我走吧。】
居然是这样，大概是因为病毒吧，沈秋雁立刻怜爱了起来，带回去，立马带回去，用最好吃的鱼鱼养，“我们带走这只小水獭吧。”
祁鸿棠已经对这个流程十分熟悉，脸色平淡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小树看的目瞪口呆，“哥，你这属于偷盗国家保护动物吧。”
“非也非也，这可是保护动物自愿跟我走。”沈秋雁表示，咱也拦不住四条腿的生物硬要跟上来不是。
看看太阳，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们顺便把这些鱼和螃蟹什么的也一块带回去吧。”沈秋雁指了指拥挤的水面。
“没问题。”
沈秋雁接过小树的渔具，然后看着小树走向了湖边。这么多鱼，不是几只小桶可以解决的了，需要一些额外的手段。
巨大水球升腾而起，包裹住了召唤出来的鱼和其他生物，水球晃晃悠悠的飘在小树头顶，像顶了一个巨大鱼缸一般。
发动异能的小树的脸颊憋得通红，“快走快走，我坚持不了多久。”说罢便向着五五走去。
五五立刻会意打开了通道，农场的场景显现在了眼前。
巨大水球包裹着各种鱼虾，一点一点飘进了农场。
小水獭盯着小树看了一会，从沈秋雁怀里跳出来扑进了湖水中，平静的湖水沸腾起来，一条水龙从湖水中升起，裹着湖里的鱼向农场冲去。这条水龙的头部，正是抱着一只鲈鱼的小水獭
嗯，搬家自然是要带着行李的，而小水獭决定带上自己最喜欢的鱼鱼一起走。
沈秋雁畅快地笑了，“你看，我们的农场有鱼塘啦。”
第四十九章
农场的池塘虽然只有半扇, 不过占地一点也不小。水面宽阔，里布满了着淡粉色的荷花，在微风中微微晃动。
小水獭裹在水团中呼啸而来, 一看见这一方池塘，便确定了这就是目的地, 扑通一声扎入了水中。
身后缀着的水龙裹着鱼冲入塘中，强劲的力道让鱼在水中晕头转向地滚了好几圈。
随后而来的小树艰难地顶着挤满鱼虾的超大水球走来, 终于将水球缓缓移到了池塘上方。
一个卸力, 水球破裂，里面的鱼虾像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掉了进去。
投入水生生物后，平静无波的池塘立刻躁动起来, 鱼儿在水面游过激起了层层涟漪。
小水獭在塘里游来游去查看四周的环境, 发现了水中的大片荷花和莲藕。从未见过这东西的小水獭穿行在绿叶中，好奇的透过宽大的叶片看向粉色的花苞。
跟上来的沈秋雁放出异能探了探，小水獭似乎十分开心。
见这边热闹, 宝二也缓缓走了过来，“老铁, 上哪逮鱼去了？”
“宝二, 来的正好, 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小水獭顺着沈秋雁的呼唤而来，在水面露出了脑袋, 发出了可爱的叫声，“啾啾。”
宝二瞬间睁大了眼睛，“哎呦，这是哪里来的朋友, 真稀罕人呐。”说完了便伸出了手臂，试图碰碰这毛绒绒的新朋友。
小水獭在水中游了一圈主动攀到了宝二的毛毛手臂上。
看来这两只蛮有眼缘的, 沈秋雁放心了。
“宝二，待会带着新朋友认识下农场的其他生物吧。”
“嗷，没问题。”
“还有你。”沈秋雁在宝二身边半蹲下，伸出手碰了碰小水獭头，“欢迎来到农场，从此之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啾啾~”
沈秋雁起身抬头看了看天色，湖那边的时区似乎和农场不太一样，那边还是太阳高照，农场的太阳已经要快降落了。
天色渐晚，该是晚饭时间了。正好今天捉了很多鲈鱼，嘿嘿，清蒸鲈鱼，红烧鲈鱼我来啦。
突然，沈秋雁想起来今天自己只钓上来一只水獭，渔获桶空空如也，不死心地掂了掂手中的空桶，脸上的微笑彻底凝固住了。
暗中观察的祁鸿棠见沈秋雁伸长了脖子看向桶中，默默地将自己的桶都递了过去，“今晚吃鱼吗？”
收到满满的鱼的沈秋雁神情一松，还好祁鸿棠捉了不少鱼，“好啊好啊，我可会烧鱼了。”
晚风习习，今日又是和平的一日。
今晚的晚餐是清蒸鲈鱼和青椒炒蛋，正正好的两人份。鲈鱼鲜嫩，青椒爽脆，沈秋雁吃的十分满意。当然，对自己搭子祁鸿棠也十分满意。
饭后时间，按照惯例，此时沈秋雁会稍微统计下农场的物资生产和损耗情况，祁鸿棠会回楼上的卧室看会书。
不寻常的是，今日的祁鸿棠居然选择在了客厅中，在沈秋雁的视线里开始阅读，端着一本《冷水鱼营养需求与饲料配置技术》看的津津有味。
大概是终于在房间憋坏了吧，沈秋雁想。不过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本书，过去的我这么求知若渴吗？
“咚咚咚——”安静的氛围被敲门声打破。
“表哥，你在吗？”屋门外传来了表弟的声音。
之前从海市离开时，专门给表弟搭了个定时开启的传送门，方便表弟回来探亲。今天这么晚过来，难道是海市那边的生意出问题了？
沈秋雁赶忙去给表弟开了门。果然，门外的人看起来有点忧心忡忡。
表弟进来后便直接说到，“之前的货已经全部卖出了，积分已经到账，黑市给的价比我们估的高一倍。”
沈秋雁点了点头，好事，川蜀那村子的货还挺受欢迎。
“但是，黑市那边注意到我们这边了，要求见一见主事人。”
“唔……”
有点烦人，不过也不是不行，沈秋雁觉得要是以后将这个交易做大，怕是避不开海市这边，早点过了明路也好。
见沈秋雁在思考中，表弟又补充道：“那边不是很强硬，不去应该也行。”
“我跟祁鸿棠约个时间去看看吧，不能把风险全让你担了。”
“好，我和那边约好时间。”
说完表弟便离开了，回了舅舅舅妈那边休息。
台灯下的沈秋雁打了个哈欠，五五已经早早进入了窝里昏昏欲睡，只剩下晶石发电机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看了看还在看书的祁鸿棠，犯困的某人轻轻留下了客厅的灯火，遮上五五的窝的帘子悄悄回到了卧室。
等到四面都静了下来，祁鸿棠放下了书开始沉思，脸上带苦思良久未果的疑惑。
终于，随着一声叹息，客厅的灯光熄灭，万籁俱寂，迷迷糊糊的五五进入了深眠——
几天后，沈秋雁和祁鸿棠被五五传送到了海市门外。两人对进城的流程已经轻车熟路，扔了一个晶核给守门人便入了城。
一进城，沈秋雁就发现海市比上次来时更灰败了些，空气中弥散的病毒孢子似乎更多了，黑压压的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连五五都十分躁动。路上的行人都缩着肩膀，看起来很没精神。
两人已经事先从表弟那里拿到了地址，入城便直奔黑市那边而去。
说是黑市，其实只是一个大的地下集居点，大家私下都来这地方交换东西，久而久之便成了黑市。
黑市的外层是一排排的宿舍改的店铺，带着门的外墙被拆掉，放上了货柜，货物从长条型的宿舍内堆到走廊中，将楼道挤得仅容一人通过。
这里人流大往来人员复杂，安安心心过日子的都已经搬走，常驻在这儿的要么是搞点小偷小摸，投机倒把赚点小钱，要么就是替大势力处理明面上不好出手的东西。
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善茬。
一入地下，沈秋雁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窥视感，异能让这些黑暗中眼睛的存在感分外强烈。暗淡的光线中这些眼睛的黑眼珠不怎么分明，周围的白色眼球倒是泛着冰冷刺目的光，无机质的色泽看多了令人有些恶心。
“嚯，哪里来的小美人，多少钱给爷艹艹，哈哈哈。”见两人眼生，一个装着合金义眼的独眼对着看着脸嫩些的沈秋雁的挑衅到。
走着的祁鸿棠停下了，沈秋雁能感觉到怒火逐渐从他身上升腾出来。
眼见着祁鸿棠就要向那家伙走去，沈秋雁赶忙拉住了这家伙的手臂。黑市的地盘不好闹大，引起骚乱就不好了。
祁鸿棠不解的看过来，但沈秋雁没有解释，而是深深的看了那个挑衅的家伙一眼。
“走吧，拦不住一些人找死。”
话毕，独眼的笑声戛然而止，连掀起的嘴角都来不及合上，整个人就像木板一样僵硬地仰面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来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他即将有一个合金鼻子。
巨响过后，四周鸦雀无声，窥视的眼神逐渐消失，沈秋雁这才和祁鸿棠继续像黑市深处走去。
两人离开后，黑市继续恢复了之前的躁动，“快看看独眼还活着没有，真是踢到铁板了。”
另一个黑袍人翻过墙边的黑市柜台，慌忙扶起整个人僵得像木头一样的独眼，在飙血的鼻子下探了探，“还活着还活着！”
“妈的，真是命大。”
这时一个年轻人迈着咚咚的步子跑了过来，“唉，你们有没有看见两个人牵着一条狗走过去？”
“哈哈哈，少东家，找什么人啊。”
“去去去，没事少打听。”
周围人窃窃地笑着，好事者说道：“看见啦，向循环室那里走去了。”周围又是轰然一片笑声，也无人提及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小小的骚动。
“多谢多谢。”那年轻人说完便转身着向黑市深处跑去，没有看见背后一片不怀好意的目光。
另一边，沈秋雁正逐渐向深处走去，人声逐渐消失，机器的轰鸣声逐渐变大。五五不太开心，这里对一只听觉灵敏的小狗狗来说真是太吵了。
并且不知是出于省电还是什么原因，这里只有红绿两色的灯光从墙壁两侧渗出来，可视度极低。虽然对于异能者是无碍啦，不过也怪渗人的。
几人目的地是地下二层电力中控室，必须经过一层中心的循环气室，借那里的下降梯下到二层。
“这不是气室吗？怎么通往地底。”沈秋雁顺着气室的透明玻璃向巨大的通气腔向下看。下面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方。
“向下方供氧，可能下面有什么吧。”祁鸿棠不太确定的说。
突然间，两人身后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喂，你们两个！”
回过头，一个穿着夹克衫，脖子上带着护目镜的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沈秋雁仔细一看，护目镜的镜片是墨色的。这打扮，难道是个焊工？莫非自己进到他们的工作区打扰人家工作了？
未等沈秋雁发问，那年轻人说：“你们就是拍卖会上拍走了富集重水花的买家吧。”
这话问的出乎沈秋雁意料，不过也唤起了之前的记忆。
“你是，06号？”那个总是抢着和自己拍同一件卖品的那个倒霉蛋？
“既然知道，那么也不用我说来意了吧，你主动交出来我们还能谈谈价格，别逼我动手。”
这么有自信的小子真不多见，沈秋雁简直想知道这人怎么活到现在的，“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这人就开始去拿脖子上的护目镜。
沈秋雁立马喊，“闭眼，这人异能大概跟光有关。”边说边去捂五五的眼睛。
果不其然，刺目的光从这人身上发散出来，亮度足够人致盲一会了，不过沈秋雁已经闭上了眼睛，顺便把五五眼睛捂了严实。
旁边的祁鸿棠记住了那人的位置，闭着眼睛就向那人冲去。
黑暗的沈秋雁听见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击声。再睁眼时，只见祁鸿棠半跪在地上，单手掐着那人的脖子按在地上。
“嚯，刚刚那声是这家伙的脑袋吗？真硬啊。”
“是挺硬。”祁鸿棠看来看这人的脑袋下，地砖已经磕出来一个小坑，这人居然只是晕过去而已，头真铁。
就在这时，沈秋雁身后的循环气室墙上的钢轴和履带运转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深处的地下上来了。
第五十章
巨大钢化玻璃幕墙后, 空气穿过管道嘶吼着进入循环气室。钉在墙侧的履带急速转动，沈秋雁立刻带着五五离开了发出响声的墙壁。
泛着青灰色的色泽的钢铁墙壁凹陷下去，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裂口, 传送梯随着引擎的嗡嗡声从二楼升了上来。
一个凌厉的声音传来，“刀下留人！”
身着紧身作战服的女士从还未来得及停下的升降梯上跃下, 停在了两人面前。
沈秋雁静静观察这人，她有一张和地上晕着的这人十分相似的脸。不过和地上的人看着气质略圆钝些, 带着几分不知世事, 但这位内敛些，表情如古井一般沉寂。
“抱歉，我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看在这个笨蛋没造成什么破坏的份上, 还请两位手下留情, 教训的轻些。”
沈秋雁和祁鸿棠对视了一眼，祁鸿棠松开掐住脖子的手，转而拎着地上的人衣领向姐姐丢过去。
接到弟弟的大姐查看了一番伤势, 明显松了一口气，“两位, 父亲已经等你们许久了, 请跟我来吧。”说完便背上了自己的弟弟, 领着两人进了升降梯。
气流的巨大轰鸣声穿过升降梯的钢铁外壳，发出嗡嗡的声响, 衬的梯中的沉默更甚。
就这样，一行人在沉默中进入了地下二层。
一层还有水泥的构造，二层则完完全全由钢铁打造。来来往往的人也由黑市的混混变成了带着眼镜的工程师们。
“二层居然是这样的。”沈秋雁看着四周，这里比一层要明亮些。和乱糟糟的一层不同, 这里通道不仅宽敞，而且十分干净整洁。
不太像黑市的人能维持的水平, 还是说，根本就是海市授意搞出来的……
那位女士解释道：“中控在二层，所有的维生装置也都在二层，一般闲杂人等进不来。”
一边闲聊，一行人来到了通道尽头的中控室。
女士肩上扛的倒霉弟弟发出来一声□□，“好痛……”还未彻底清醒便被嫌弃地扔到了地上，迷茫中发出了一声，“哎呦，我草。
中控室的们打开，姐姐带着沈秋雁一行进入，剩下大冤种弟弟在门外高呼喊痛。
屋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屏幕，不少人蹲在屏幕前监视数据，坐在这里的人脸上都泛着一股疲累和终日不见阳光的苍白。这里空气飘散着各种复杂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来飘去。
五五不适宜的打了个喷嚏，沈秋雁也开始怀念农场清新的空气。地下真是不适合人类居住，在这环境里生活让自己感觉像鼹鼠一般。
这时，一个平静且温和的声音从闪烁着曲线和波动的屏幕后响起，“欢迎两位来到K9号集居点。”
“父亲。”带自己来的女士对着一位头发斑白的男人致意。
“两位，路上辛苦了，跟我来休息室稍作休息吧。”男人从数据堆里站起，引着沈秋雁向更里处走去。
“沈先生，我姓杜，是K9集居点实验室的负责人，集居点的事情是我负责，不过黑市那边情况一直是我的女儿在处理，我其实不太清楚。”
这确实有点出乎沈秋雁的意料了，本来以为自己就是来谈谈生意，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止。
“那杜先生这次请我们过来是？”
杜先生无奈的笑了笑，“海市的情况你们也清楚。”
不，我一直在农场我不知道啊，来点前情提要啊！虽然内心慌的一匹，但沈秋雁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离海市最近的谷料粮仓，发生了病毒泄露，2/3的粮食被污染了。”杜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海市最近对集居点的食物供给减少了一半多。”
“我是个生意人，只管做生意。合适的报酬，对等的货物，这是我的原则。”听到这话的沈秋雁强调。
“当然，我明白，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您能提高一点供货量，多少我们都能吃下。以及，不知沈先生有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
杜先生带着两人走到了房间尽头，透过墙上的透明玻璃，沈秋雁看见了循环气室的下层。
下层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水池，上方从外界引入的空气呼啸而入，拂过水池顺着管道一部分进入地下一二层，一部分透过中空的环形继续进入深不见底的地下，像一个吞吐呼气的怪兽。
“我还得为我莽撞的二儿子道个歉。”杜先生的脸上带上了哭笑不得，“那混小子是我疏于管教了。虽然不太聪明，但那小子心不坏。”
你的儿子当街抢劫唉，沈秋雁怀疑地看向杜先生。
“咳咳，那是因为，您拍下的富集重水华。”
“这东西是做什么的？”祁鸿棠看着循环气室的构造，好奇地问。
杜先生的脸上泛起了一种悲哀，微笑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丝沉重，“那是，生物圈4号的产物。”
“所以，这荷花很重要吗？”沈秋雁有点不解，如果很重要，怎么会被海市拿来拍卖呢？
“生物圈4号，是病毒爆发后京市建立的三个研究基地之一。举全国之人才，研究对抗病毒的方法。富集重水华，就是4号实验室拿出来的对抗病毒的方案。”
似乎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难以接受，杜先生缓了一会才继续说，“当时京市海市对这个方案都很有信心，甚至建立了配套的措施，就是集居点。”
杜先生指着前方的循环气室，“那片环形水池，原计划，会在那里种满富集重水华。空气中的病毒会被吸收，纯净的空气将布满集居点，普通人的存活率会大大提高。而我们收集到的污染物，会被投入地下，经过长时间的紫外线灯照射灭活。”
叹息一般的话传来，“建足够多的集居点净化，这样病毒总有被遏制住的一天吧……我们最初是这样期望的。”
沈秋雁听出来了反转，“后来呢？”
“后来，我们发现，从纯净的生物圈4号实验室培育出来的荷花，无法在外界繁殖。病毒会污染种子，遏制根茎分蘖。4号实验室花了很久都没有攻克这个问题，仅靠实验室的产量，只有极重要的地方才能有资格用。”
“是我们都被希望迷惑了……”
原来如此，期望中种下就能不断吸收病毒的植物变成了一次性消耗品，并且这个消耗品只有实验室才能产出……听着就很致命啊。这么大bug，放在病毒爆发前实验室得是丢饭碗的事了吧。
沈秋雁想了想自家池塘里的荷花和嫩藕，觉得他们可能缺一个山羊君。不对，按照杜先生的说法，是因为自己农场环境特殊才有山羊君发挥左右的余地。
“失去作用的产物被当作奇珍拍卖，发挥它仅存的价值。那可能是此生我唯一能见到它的时刻了……”
沉浸在悲伤回忆里的杜先生猛然惊醒，将精力赶紧转回，“这就是我那蠢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去惹事的原因，。还请沈先生和祁先生不要介意。”
把人按地上揍了一顿的两人表示，不介意不介意，我们都是宽容的人啦这怎么会介意呢。
沈秋雁凝气道：“关于提高供货量，这点并不是我能解决的，我需要生产的工具和肥料。”
杜先生好好思量了一番，“工具倒是问题不大，海市幸存的无法出外勤的普通人都可以投入生产，但化肥我得好好想想办法。现在运输化学原料很困难。”
“没关系，我相信杜先生会有办法的。”沈秋雁呵呵一笑，只管把难题丢回去。
“还有，不知道杜先生的黑市生意是否出□□弹药呢。”村里的人经常要到田里去，怪危险的，沈秋雁决定给他们整点武器。
杜先生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您这是在养私兵吗？恕我直言……”
“杜先生，我们之间，除了物资还有其他生意可做。比如……”
沈秋雁的看向空空如也的水池，“虽然不知道比起实验室产量几何，但我可以产出足够填满这个集居点的富集重水华。”
“你说什么！！！”声音之大令整个中控室的人都从屏幕前抬起了头悄悄望向这边。
杜先生开始背过手激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绕了几圈，终于平静了下来，“此事当真。”
“自然。杜先生，我们不是敌人。”
“这事我需要再考虑清楚，能过几天再给答复吗？”
“当然可以，随时恭候。”沈秋雁笑眯眯的回答。
谈完其他的合作事项，两人一狗离开了中控室，刚出门，就看杜先生的二儿子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外，头上肿起来老大一个包。
姐姐站在旁边，见两人出来连忙踹了一脚倒霉弟弟，“快，道歉。”
“对不起。”
杜先生的大女儿看着弟弟垂着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点，没吃饭吗！”
“两位对不起，随意攻击别人，是我的错，我好好反省。”
沈秋雁看着这倒霉弟弟，收起了心里的幸灾乐祸。清了清嗓，“没事，看在杜先生的份上我们就不计较了。”然后淡然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小声的嘟囔：“明明被打的是我。”然后一声脑壳被敲响发出的梆的一声。啧啧啧，真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