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第 41 章【倒v】
恶魔, 实际年龄四位数且成功从动辄改变气候、重组地形、毁灭其他种族的神代活到和平的现代,且不说智力方面,武力值对上人类绝对是降维打击的恶魔, 尽管灵魂被分出去一半,但还是能做到一些人类想都不敢想的事。
比如说,那枚被他看似轻飘飘地扔出去的可怜炸弹, 飞到了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高度, 然后寂寞的绽放了。
这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爆处队员的视角中,事情就是萩原研二先大喊了一声什么咒语,然后他们都被缩小装进某个小瓶子里,炸弹也不见了踪影。
“卧槽。”被挤到不得不贴着瓶壁的爆处队员如是感叹。
“卧槽!卧槽!卧槽!”终于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大概也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队员B加入战斗。
“原来萩原你是魔法少女啊?”这是私底下是个魔法少女宅且将眼前的事与之前萌系手账本的事联系起来的队员C。
魔法少女萩原研二本人在干什么呢?他在试图捂住自己的脸,但因为挤了七个大男人拘留瓶实在太过拥挤,理所当然, 他失败了。
我这是为了救人。我这是为了救人。萩原研二努力说服自己,还是没忍住在内心流宽面条泪,看样子他的风评今天非得栽在这里。虽然阿库提亚会帮忙善后,但恶魔又不能现身, 所以“魔法少女”这顶帽子萩原研二还得主动认下来。
“噗、”恶魔回过头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时没忍住。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拘留瓶里快要挤成人干的爆出组队员们放出来。
原本就是给驱魂准备的单人间, 驱魂又没有形体, 无论瓶子多小都能装进去, 但换成人类、还是七个成年男性, 就要考虑一下彼此身体的柔韧性了。
阿库提亚动作很快, 从瓶子里出来的爆处队员们在居民楼的地板上噗、噗、噗倒了一地, 虽然萩原研二的身体能力是允许他不跟地板亲密接触的,但他选择再趴在地上装会死。
他是很想直接一觉睡到收队, 但有人不那么想。比如坐起身开始讨论现状的队员们,比如看到之前炸弹即将爆炸时感应到他有生命危险时自动在聊天室里发送的求救信号正在往上飞的松田阵平。
“怎么办啊?萩原队长这看上去也没有外伤,怎么还没醒啊?”
萩原研二:那当然是因为我在装睡。
“不知道啊,该不会是为了救我们,把魔力什么的用光了所以才昏睡不醒吧?”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沉默了。毕竟看到刚才那种景象的话,他们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比较感性的魔法少女宅已经熟练地将萩原研二当做他平日里的推,一个迈步就蹲下来抓住萩原研二的手,热泪盈眶道:“萩原队长!”
于是其他几人也蹲下身,把萩原研二团团围住。
萩原研二:脚趾扣地.jpg
阿库提亚在一旁用魔法给自己隔了个音,一边抖着手录像一边发出无声且猖狂的大笑。
此时,用风魔法直接从大楼外侧抄近道的松田阵平也到达了战场,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萩原研二和一边哭一边把他团团围住的队员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尽管松田阵平心底有小小的声音告诉他有哪里不对,但被这景象震慑的松田阵平将之忽略了。
他冲进包围圈,一把揽住幼驯染温热的身体,喊道:“hagi!萩原!回答我!”
等等、温热的。
且不说直面炸弹之后还能不能留下尸体,他刚才一路过来也没有听见类似爆炸的声音。
而且仔细看看的话,这家伙的睫毛都抖得像是抽筋了,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都开始乱转了。
松田阵平缓缓放下幼驯染的“尸体”。
【阿库提亚·D·卡洛斯:事情解决了哦,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下来,他的理智也悄悄绷断了。
“h·a·g·i——,装尸体是吧。干脆让我来帮你一把,把你变成真的尸体啊~?”
如果说萩原研二是魔法少女的话,那松田阵平一定是恶鬼转生。
——by 直面恶鬼暴揍魔法少女的一众爆处队员
【阿库提亚·D·卡洛斯:记忆都覆盖了还一直记得松田生气起来很可怕,这真是可怕的能力啊。】
【二阶堂亚久:真不愧是松田!】
【萩原研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意可怜的hagi了吗?(哭哭)】
从阿库提亚那里接收到记忆的亚久开始等比复刻恶魔的反应,他最开始还能顾及着面前的宫野志保,只是捂着嘴不时露出一点欢乐的笑声,随着事态的升级,亚久的行动逐渐演变成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收获了宫野志保担忧和不理解的眼神。
好在看热闹归看热闹,亚久还记得捞一下可怜的萩原研二,避免他被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揍进ICU。
不合时宜的,亚久在脑内对比了一下恼羞成怒的、会魔法的大猩猩和被魔法强化过身体、还加了一堆临时buff的另一只大猩猩的战力差,一时不太确定到底会不会直接揍进ICU,于是把这个想法也抛之脑后了。
【二阶堂亚久: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一下、先让他们哈、哈哈,别打了!】
【阿库提亚·D·卡洛斯:要打去练舞室打?】
早一步直面现场然后缓过劲来的恶魔忍不住接了个茬,然后得到了巫师更大声的笑。
旁观的宫野志保都坐不住了,小跑到亚久身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二阶堂亚久:不要!哈哈哈逗、哈哈我笑了!咳、咳咳咳!】
好一会,亚久才停下来。
【二阶堂亚久:虽然是这样,但不是的!炸弹犯,我要说的是哪个炸弹犯!我占卜了一下,应该就在这个方向(比划)的超过二十层的高楼上,应该很好找才对,你飞上天看一眼?】
恶魔呆了一下,才想起还有这个事。他在自己飞过去拿拘留瓶抓了带过来和把这件事交给松田阵平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还要把目击者的记忆和走道里记录了松田阵平飞进来和萩原研二把队员装进玻璃瓶里的监控都覆盖一下,就没必要主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了。而且松田阵平上来时相比有一瞬间是真的以为萩原研二殉职了,那份恐慌面对幼驯染他没办法很好的发散出来,那就对着炸弹犯发泄好了。
阿库提亚悄悄溜到松田阵平身边:“亚久把炸弹犯找到了哦,在东边直线距离800米那栋28层高的公寓楼楼顶,你要想揍我可以帮你拦一下警察们,但是不建议一个人飞过去跟炸弹犯对峙,沿途可能拍到你的摄像头太多了。”
虽然那么说,恶魔还是主动揽下了帮同期争取时间的工作。
松田阵平看了眼视野中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无声地说:“谢了。”无论是炸弹犯的事,还是救下了hagi和队员们的事。
“害,小事。晚上一起喝酒?”
松田阵平下楼了,他先向在楼下待命的搜查一课的警官们简要报告了楼上的情形 ,当然,把魔法的部分删减了,然后带着他们去围堵炸弹犯了。
他到没有真的暴揍一顿炸弹犯,对外的理由是“打这种人简直脏了自己的手”。但实际上,虽然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幼驯染,但松田阵平的理智很快就回笼了,得益于好友们平日带给他的过量的安全感,他会选择相信自己的伙伴,也相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彼此落入最糟糕的境地。
现在离完全恢复平日的状态大概也就只差晚上那一聚了吧。松田阵平这样想着,对着其他警员摆了摆手,说:“收队了。”
不得不说,这潇洒的做派震慑了一众搜查一课的警员。从这一天开始,关于松田阵平这个男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传说开始在警视厅流传了起来。
至于萩原研二这边,萩原研二正在恶魔的教唆下糊弄自己的同事们。虽说以萩原研二的话术天赋,根本不需要阿库提亚告诉他要怎么说,但他在魔法这一道上还只是刚刚入门,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糊弄过去。
“实在不行你就把魔法少女的事情认下来算了,重点是这几个人我都标记了,等他们睡一觉明天早上起床之后这段记忆就会模糊掉,只要在此之前不让他们到处乱说就行。”
事实证明,就算是恶魔中难得的聪明人,阿库提亚也是情商堪忧的理工科恶魔。话术是什么?根本不存在的。
最后只好靠萩原研二自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关于同事们的猜想,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让他们猜。但在提起让他们保密的事时,又做出一副忧心的表情。
魔法少女宅:我懂了,魔法少女的身份暴露的话会出大事的!
其他队员:啊?那、那我们也懂了。
萩原研二:其实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过硬要说的话,我可能会被(覆盖记忆的)工作量激增的提亚给杀掉吧。(虚弱)
第042章 第 42 章【倒v】
晚上大家一起去喝酒了。
原则上来讲, 无论是今天才到仙台辖区的警署去报道的亚久还是在封闭训练的两位卧底预备役都是没办法参加的。
谁让这个小团体里不仅有大晚上为了跟同期们吃口饭连夜(从天上)狂奔回东京的巫师,还有为了听同期乐子特地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往卧室丢个替身人偶就溜出来的见习巫师(们)。
顺带一提,替身人偶用是用羽衣变的, 羽衣是某恶魔送的毕业礼物,人手一件。而这个恶魔因为不方便现身,全程披着个羽衣当透明人, 服务员进包间送餐的时候看着客人们肃穆的神色(正在一边听阿库提亚讲萩原研二的黑料一边艰难憋笑中)差点没以为多出的这份餐具是为了悼念他们共同的朋友之类的。
虽然没有受伤, 但萩原研二受到的心理创伤一点也不少, 不仅他的社死经历被同期们大肆嘲笑,同时,他预想中的同期们“爱的关心”也一点没少。
几个年轻人多少还保留了点理智,没有真的喝到神志不清,而是在半夜就急匆匆的赶回该回的地方了。
至此,无论原本萩原研二命运中会发生什么事, 都已经被蝴蝶的翅膀扇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仙台的日子比亚久想象的还要清闲,恶性事件也要比在东京的时候少得多了。要知道在东京时明明稍微重要一点的案子都会被分到总署去,亚久所在的偏远辖区每天也还是能接到接近两位数的恶性事件报案,问就是东京这地方虽然心怀怨恨的人多, 到处惹人嫌招人恨的人也多, 但心怀正义发现案子第一时间报警的常识人也多, 倒也算是形成了奇怪的生态圈。
但是自亚久被分到仙台这边的地方辖区, 别说恶性事件了, 就连失物招领这种程度的事情一周都不一定有一次, 简直是养老圣地。也许也有这边的居民大家都比较淳朴亲切的原因吧, 亚久吃着同事们投喂的小零食, 这么想着。
倒也不是说东京人就不亲切,可能还是作为第一大经济圈的日常太过繁忙了, 分不出多少精力给其他人,又很容易积累压力,这种环境最适合驱魂寄生了,听说班长上周抓了十只驱魂呢。
【阿库提亚·D·卡洛斯:这效率,比家里那些笨蛋恶魔们高多了(不愿再笑.jpg)】
【二阶堂亚久:算啦算啦,班长他们在人类里也算是超规格的了,而且抓得多不是好事嘛。】
【阿库提亚·D·卡洛斯:但是负责那个辖区的驱魂队员被同一招骗到现场去了四次!一个星期以内!还什么都没察觉到!】
虽然这些驱魂队队员不归阿库提亚管,但她们是多库洛的直系手下,想到这点亚久也没办法安慰阿库提亚了,他也想把这些给妹妹添麻烦的笨蛋手下丢回去重新培训。
在脑子里稍微过了一遍给下一期驱魂队队员的培训项目,亚久决定先把这部分放放,他今天还约了宫野志保吃完饭,所以现在要下班了。
原本除开那次在列车上的偶遇以外,宫野志保和亚久应该暂时不会有其他交集了,毕竟宫野志保完全没有之前附身自己的驱魂被抓住的记忆,亚久自己也是那么觉得的。
不过巧就巧在,他当时听见松田阵平在聊天室里报告抓住炸弹犯的事情之后,身体状况又明显下降了一截,虽然外观上看不太出来,但多少还是留了点鼻血,把一旁贴心的帮他顺气的小姑娘吓得够呛。
亚久这人生平最见不得女性在他面前哭了,虽说带点职业病,他希望所有的女性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他一边慌慌张张地安慰宫野志保说自己没事,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已知,早上占卜出的事情关系到萩原研二的命运,萩原研二现在通过灵魂印记跟他连在一起,于是这个结果进而会影响到亚久自己,所以会扣生命力。
结论,没有问题。
个屁。
问题是早上已经扣过一遍了啊!生命力这东西可不兴重复扣啊!巫师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最终只能将这件事归咎于某紫眸半长发同期命格太硬,代价也要抵别人两份。
亚久:可恶的大猩猩!
萩原研二:阿嚏!
松田阵平:阿嚏!
当时宫野志保可能就觉得他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不太稳定,突然大笑也就算了,笑完还狂流鼻血,还在旁边忧心忡忡地问他:“你这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到列车到站,捂着鼻子晃晃荡荡踩在站台上的巫师看着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黑衣服出来的小姑娘,后知后觉的开始心虚。毕竟这魔法亚久也是第一次用,那黑衣服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他也不好说。
“你是在等人?要不我陪你一起等吧?”
亚久倒也做不出来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月台上自己潇洒离开的事,但显然宫野志保不是这么想的,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也就算了,现在黑衣服随时可能从列车上下来,再跟她扯上关系就不太明智了,最好是能就此别过。
她拒绝道:“没关系的,我等的人马上就来了。”
【阿库提亚·D·卡洛斯:她在沮丧。】
日常工作的一大部分就是和拥有各种各样负面情绪的女性打交道,虽然恶魔采用的解决办法只有一种且简单至极,但是对于此类情绪的感知还是非常容易的。
亚久歪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传真,说:“那你能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哪吗?我接下来要到这边去报道。”
宫野志保、宫野志保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到仙台来,而且她平时出门都有专人接送,她自然不知道亚久问的位置在哪,但是亚久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他只是想要一个能陪她等一会的借口,这点两人都清楚。
宫野志保想了想组织逐渐放松对她的控制的这几个月,看了看面色有点苍白仍然捂着鼻子的青年,又看了看刚刚黑衣服发到手机上的信息:“雪莉小姐,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下车,这是接下来要前往的研究室以及您的新安全屋地址,您看是自己先去还是我找人来接您?”
黑衣服虽说是个组织的外围成员,但也是能指挥几个人的小队长。若是宫野志保像以前那样被上面看中的紧,恨不得出行派两个小队暗中监视,那他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不过近来看上面的反应嘛,他倒也不打算勉强自己,就宫野志保一个胆小谨慎的小女孩,他料定她不敢逃跑,只能乖乖去组织安排的研究所。
宫野志保下定了决心。
她撩了撩头发,说:“虽然这边我也是第一次到这边来,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这个地方。”
结果人生地不熟的一大一小从警署后门经过三次才绕到前门来,第一次自己找路的宫野志保抖着手指了指警署的大门,朝亚久问道:“你说的报道,就是到警署来报道?你是警察???”
全程跟着宫野志保绕圈圈的亚久点了点头,果断承认了:“是呀,我是警察。”
宫野志保顿时陷入某些这人提前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把她这个犯罪分子抓起来才骗她的阴谋论,但想了想应该也没有哪个警察会用不认路这种离谱的理由来设计抓捕犯罪者吧。
而且她真的没有从面前的青年身上感觉到恶意,反而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在宫野志保犹豫的这一会儿,亚久已经熟练的牵起她的手:“那我们进去吧!”
亚久想得很好,虽然他们几个还没混出头的新晋警察没有那个实力(亚久:作为巫师的实力倒是有)保护宫野志保,但正儿八经的警察机关应该能做到,正好这次碰巧遇上宫野志保,她还很好心的帮忙认路,那不得带进警署一日游,如果她能把她背负的那些黑暗都告诉警察就更好了。
宫野志保瞳孔地震,有一瞬间脑海里被“你不是要抓我!你是想要我死吧!”的想法刷屏了,众所周知,要是只是在组织里划划水可能问题还不大,但哪怕像她这样暂时被组织流放的成员,哪怕有半只脚踏进警署,组织就能让她在另一只脚也迈进去之前惨死。虽然她才十二岁,但这种事情她已经听过很多了。
她又惊又惧,猛地甩开亚久的手,好半天才冷静了一点,又想到青年不可能知道组织的事,大概只是因为看她一个小孩独自乘坐列车又久等不来人接才想着先带她到警署去登记一下,虽然对她这种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人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毒,但面前的青年确实是在释放善意。
宫野志保定了定神,声音中还带点不明显的抖,慌慌张张地告别亚久叫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会有人担心我的!”
坐在出租车上的宫野志保才开始后悔,刚才自己那种反应,那样拙劣的借口,说不定会失去这个好不容易才交到的说话对象。
但在东京生活了一年的巫师完全比起那种细腻的感情,第一反应是给宫野志保发消息:“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这么久,改天我请你吃饭吧:D”
“然后你观察一下司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会突然暴起伤人的人吗?总之我们五分钟通信一次,你实时报告一下你的位置吧。一个人坐出租车也太危险了!”
宫野志保:???
那天最后也什么都没发生,宫野志保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之后找出了监视人员偷懒的规律,于是变得时常跟亚久见面了。
第043章 第 43 章【倒v】
“我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坐在温馨明亮的家庭餐厅里, 亚久一边舀了一大口面前的海鲜炒饭塞进嘴里,一边含糊的说道。
鉴于巫师对周围的感知力常年处于约等于没有的状态,要不是对方视线的指向性太过明显, 巫师大概率也没办法发现。不过换句话说,既然亚久这种水平的观察力都能发现,那说明对方就是明晃晃的冲他来的, 甚至都没想着要藏。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谁盯上他了, 但有危险的肯定不会是巫师, 周围的人倒是可能被波及到,于是亚久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宫野志保。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也可能是总在投喂我的邻居小姐,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很热烈,就是那种、猫奴见到可爱猫咪的神情。”
因为总是跟宫野志保约出来玩,亚久又没办法枉顾本人的意愿去黑衣组织给她派的安全屋找她, 尤其是宫野志保连地址都没告诉他的情况下,但总让小姑娘到警察宿舍来又太考验她的心跳了,亚久干脆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
正巧他和由梨都完全不缺钱,因为会从某个突然暴毙的“亲戚”那里拿到遗产, 虽然亲戚也是他们本人就是了。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 光靠遗产转让也存了不少钱了。
本来在老实吃饭的宫野志保愣住,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感到恐惧还是吐槽面前这个青年居然把自己比作可爱的猫咪。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也算是犯罪分子和新晋警察定期见面了, 暴露了的后果两个人都承受不了, 但是宫野志保也没办法就这样放弃跟他见面。
怎么说宫野志保也还只是个小孩, 长期在组织的监视与操控下自然也是会不安的, 但她又不想让过着相对正常生活的姐姐担心, 虽然暂时不用直面用于杀人的药品研究,但现在接触到的新研究项目也
可以说跟这个性格脱线的警察一起出门的时间是她唯一能放松下来的时间了, 因为她知道他什么也不会问。宫野志保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长期混研究室的不谙世事的孩子,虽然比起阳光下长大的孩子要更加聪明和谨慎,但她对于自己能顺利从警察眼皮子底下瞒下她的不同之处并且一直瞒下去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二阶堂亚久是不会问的。即使她从来不告诉他见面之后她要回到哪里去,即使她在普通学生上学的时间跟他出来吃饭,即使她把针对他身体状况做的保健品强硬地塞进他的口袋里,他也什么都不会问,这样的相处模式给了宫野志保莫大的安心感。
宫野志保放下勺子,她神情凝重地想,不会是组织那边的人发现她在跟警察见面了吧?但她又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直接给她或者亚久一枪才更像是组织的作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派人偷偷摸摸跟踪一个警察。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最近你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奇怪的人也行。”顿了一下,她又补上一句:“你的邻居小姐除外。”
亚久放空脑袋努力回想,觉得最近最奇怪的事就是生命力被扣了两次那件事,再来就没有了,毕竟再奇怪的事大概也没有巫师本身奇怪。
他老实回答:“应该没有吧,我一般不是很在意周围的事情。”
宫野志保恨铁不成钢:“你倒是稍微注意一下啊!你都被跟踪了。”
亚久看了眼宫野志保面前没怎么动的咖喱饭,先是提醒她:“快点吃吧,等会冷掉了就不好吃了。”然后才答应她的话:“知道啦,之后会注意的。”
既然都答应了宫野志保要注意一下,信守承诺的巫师决定等回家就占卜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位小可爱在窥视巫师的生活,小心三观碎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而且他多少也有在意这件事是不是与宫野志保背后的势力有关,明明他跟小姑娘每次见面提亚都会帮她扫尾来着。如果只是单纯的乌龙或者针对巫师本人的阴谋倒是无所谓,要是把宫野志保卷进来了总觉得会被某金发同期揍死。
给宫野志保拦了一辆出租车,提前付好车费,再顺手往宫野志保今天背出来的包里塞上一瓶防狼喷雾(亚久特制)和小型电击器(亚久特制),保证如果司机起歹心的话一击就能让他完全丧失意识,亚久才跟宫野志保道别。
宫野志保无语的看着他动作,但好歹还是没有拒绝巫师的过度关心,把东西收起来了。
占卜是占卜了,占卜结果让他大半夜在院子里,或者更具体一点,在家门口挖坑。
巫师陷入沉思。沉思未果。巫师站在二楼的房间里开始使用魔法从窗口对院子进行轰炸。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邻居家很容易害羞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的高中生邻居从一旁的花坛中窜出来,一边大声喊着:“二阶堂先生,你没事吧?”一边一脚踩进他刚才轰炸出的坑里。
划重点,这位邻居小姐姐是从院子内的花坛而不是隔壁的她自己家窜出来的。
巫师目瞪口呆,心想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片刻后,亚久家的客厅,沙发上。
宿泽鞠,也就是大半夜不睡觉在邻居家的院子里猫着现在还摔进坑浑身带着泥的现役女高中生一枚。
“二阶堂先生,这么晚还进来打扰真是抱歉,刚才我听见一声巨响,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宿泽鞠一边用亚久借给她的湿毛巾擦拭衣服上的泥土,一边问道。这会语气又完全是温和有礼女高中生了,要不是亚久亲眼看见她从自家院子里冒出来,真的很难想象她会大半夜跑到邻居家院子里藏着。
亚久现在就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着对方热情的眼神,又没那么想知道了。但是没关系,犹豫不决的时候巫师还可以寻求场外帮助。
他一边嘴上回答宿泽鞠的话,一边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还没睡的同期们:“宿泽小姐也知道我是警察对吧,我刚才在练习拆弹,当然,是练习用的那种,只有声音稍微大一点,其实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事实证明,只要亚久想,他也可以以学着同期们的样子,说一些不那么跳脱的话。至少现在,这种说辞远比“我随手丢了一发魔法把院子炸了一个坑然后你正好掉进去了”可信度要高得多。
“那门口的坑”女高中生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准备翻修一下院子,种些花,但工作量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想着我的住处长期没有人来拜访,就放置了,准备等有时间再整理。”
仗着宿泽鞠每次过来投喂小点心都是站在门口寒暄几句就走,从来没进来看过,亚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伊达航:深夜,独居男子,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邻居。听起来像是一个案子的开头。】
刚刚结束加班的伊达航终于久违地躺在了自家的床上,眼睛一闭就看见亚久在聊天室讲故事,遂试图用快要困成浆糊的脑袋思考。
同样因为白天出了外勤非常疲劳于是早早回家睡觉却被吵醒的松田阵平正准备开骂,听到伊达航的发言一下子清醒了。
【松田阵平(无语):班长,你快去睡吧。亚久,先把班长屏蔽一晚上吧。】
【二阶堂亚久:okok。不过没有人搭理我的求助吗?】
因为某些培训课程只能在夜间进行,两位卧底预备役的夜生活也被迫延长,于是这会儿也开始搭腔。
【诸伏景光:亚久你说她一直用很热情的眼神看着你?难道是】
【萩原研二:什么什么?怎么开茶话会不叫我!小亚久的春天也要来了吗?这种时候就要大胆地A上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
【降谷零(皱眉):但是不管怎么说,偷偷翻进别人的院子还是不太好吧。】
除去被迫下线睡觉的伊达航外,聊天室的大家自顾自的聊起来了,亚久瞥了两眼,眼睛很尖地扫到了重点,萩原研二让他大胆问。
如果是按照人际关系满点的萩原说的做应该没问题?巫师眨了两下眼睛,决定问了。
“倒是宿泽小姐,怎么半夜出现在我的院子里?”亚久说得很慢,倒不是为了向对方施压,而是为了顾及对方的情绪,总归是他不在乎的事,如果会让对方情绪低落就算了,毕竟驱魂选择女高中生寄生的概率不是一般的高。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面前女高中生的脸瞬间红透,但是亚久仔细观察了下,好像没有太多负面情绪。
宿泽鞠慌慌张张地解释:“二阶堂先生最近才搬过来可能不知道,这这、这间房的年纪有点大了,院墙的、侧后方有一个可以容纳成年人钻过去的小洞,我、我只是想!在你发现之前偷偷补起来而已。”
【二阶堂亚久:她说她是半夜过来帮我补院墙的。】
【松田阵平/降谷零/诸伏景光/萩原研二:???】
第044章 第 44 章【倒v】
【二阶堂亚久:她说她是半夜过来帮我补院墙的。】
聊天室里一瞬间安静了, 就像是大家都跟伊达航一样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失去了外援的巫师茫然地跟脑袋上还冒着烟的女高中生女高中生对视。
要说的话,这两个人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尤其是在这种面对面的场景下亚久作为巫师的直觉都没给出警报,说明面前的邻居小姐确实是没有恶意的,亚久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老实道谢了。
【萩原研二:不不不, 怎么说都不对吧。小亚久你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 虽说脸长得很可爱, 但哪会有女高中生半夜跑到你院子里来给你补院墙啊。】
反复在床上鲤鱼打挺了几次之后,憋得满脸狰狞的萩原研二还是没忍住吐槽了,明明这项工作以前都是降谷零负责的,也不知道他都训练了什么,才毕业几个月居然就已经处事不惊了那么多,这个吐槽役的头衔都快固定在萩原研二身上了。
松田阵平第一个重创友军。
【松田阵平:啧啧, hagi你耐力不行啊。】
【降谷零:要不就干脆认命算了?】
之前的、警校生时期的降谷零虽然挑衅别人和被别人挑衅都还挺常见的,但绝对不至于用这种带着浅笑一副荷尔蒙无处散发的样子挑衅别人。
虽然据本人说是应训练员提前适应一下之后要用的虚假性格的要求融合了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性格特点创造的人格面具,不过被提及的两人一个满脸无辜地否认说这种花孔雀一样的性格绝对不是出自自己,另一个满脸惊恐地双手环胸地让降谷零不要诽谤他。
于是这两个人说话的当天就被头顶红色井字但还不忘带着微笑的降谷零本人拉着进行了真人pk, 虽然据某围观了一切的卷发警官描述那个笑容是“即使戴着墨镜都能看出的扭曲”。
顺带一提, 场地是由今天也在当透明人的恶魔提供的, 至于巫师、巫师那天因为要陪宫野志保逛街于是只在线上提供了啦啦队服务, 日后又单独抽时间通过恶魔的记忆补了录播并笑到家里的灯泡爆掉(迫真)。
萩原研二猛地把头埋进枕头, 虚着一双眼。心想总觉得自从魔法少女、啊不是, 高楼炸弹事件之后, 自己的形象就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时候, 耳边还传来了恶魔低语。
【诸伏景光(低声):放弃就会变得很轻松哦。】
【萩原研二:呜。小诸伏你才是恶魔吧】
【阿库提亚·D·卡洛斯:啊?什么恶魔?叫我吗?】
【诸伏景光(笑):什么事也没有,提亚也跟班长一样一直在加班吧?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哦。】
【阿库提亚·D·卡洛斯:啊?啊?哦。】
围观了恶魔半身被三言两语骗走的全程, 巫师沉思了一下,觉得虽然这群人半个字的建议也没留给他,但是群口相声很好笑,所以就不记仇了。
虽然亚久是全部心神都放在群口相声上了,但不知道脑内聊天室也不知道面前这警察是货真价实巫师的宿泽鞠显然不知道,可怜的女高中生见面前的青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盯着她看,最终伸手捂住了脸,试图在受害者的客厅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虽然如此,她还是结结巴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宿泽鞠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成绩中游的喜欢可爱东西的女高中生,除了家里小有资产能够让她在距离学校很近的地方租房子以便通勤外,与其他女高中生没有任何不同。
“有一个小男孩,他也和警察先生一样,有着一头亮眼的粉色头发,不过下面好像也有一些黑发就是了。总之,他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最可爱的小孩了!”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腼腆害羞的女高中生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她一边伸手比划试图用身体语言描述她口中的小男孩到底有多可爱,一边还在絮絮叨叨。
亚久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过度激动一下子撅过去。
【二阶堂亚久: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降谷零:你是说,在你询问你的邻居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你的院子里时】
【诸伏景光:你的邻居先说是来帮你补院墙的。】
【萩原研二:但很快又改口了,说的却是与此事完全无关的某个小男孩有多可爱?】
【松田阵平:这个邻居还是个独居的女高中生?】
也许是因为经常在脑内交流的后遗症,一时间几个人的思路完全一致,说出来的话也很顺利的连起来了,又让巫师的注意力偏移了一瞬,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二阶堂亚久:是这样没错。】
他们很快像是以前在警察学校那样陷入了思考,亚久觉得这么做也没问题,前提是这是一件案子或者事件的话。
【阿库提亚·D·卡洛斯: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呢。】
亚久豁然开朗。
【二阶堂亚久:不愧是我。】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还在长篇大论的少女:“咳,你说的那个小男孩有多可爱我已经充分的了解了,但是这跟你半夜钻进我的院子有什么关系啊?”
于是刚才还红光满面的少女又萎靡下去了。
她支支吾吾:“就是、那个,”
“嗯?”巫师耐心听着。
宿泽鞠像是发现自己不说不行了,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开口:“我觉得那个孩子太可爱了,但是不认识的女高中生经常去接触小学生可能会被当做变态报警抓走,警察先生也是一头粉发脸长得又很可爱而且没有被抓走的风险!所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见见警察先生但是今天晚上这是我第一次钻墙进来请原谅我!”
【二阶堂亚久:】
【二阶堂亚久:】
【二阶堂亚久:我被当代餐了?小学生的代餐?】
同样听了一耳朵转播的警察们也都是满脸痛苦面具。
【松田阵平:这说的什么东西,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大吗?!】
【萩原研二:已经是听到转播的内容都觉得伤耳朵的程度了,但是、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诸伏景光:啊,下意识的掏手铐了。】
【降谷零:现在重要的也许是你这个听起来情绪不太稳定(重音)的邻居小姐会不会伤害那个孩子吧?】
零他去接受训练之后讲话真的变的委婉且阴阳怪气了好多啊。这个念头在亚久心中闪过一瞬,下一秒,他面色凝重地看向仍然闭着眼满脸视死如归的宿泽鞠,翻译降谷零的言外之意:“你对那个男孩是什么样的感情?”
宿泽鞠茫然地抬起头,愣了两秒之后瞪大了眼睛,大声否定想歪了的成年人们:“当然!只是觉得悠仁君很可爱!想要跟他做朋友!然后天天给他投喂小点心的感情啊!”
巫师今夜第无数次陷入沉思,虽然多少觉得有点离谱了,但对面的少女好像也没有在撒谎。
刚刚提出这一观点的人冷静地转移话题。
【降谷零:说起来,我觉得跟踪小朋友和跟踪警察性质也没差多少啊。】
【诸伏景光:不敢去跟小学生交朋友,却敢半夜翻警察的院子吗,现在的高中生真厉害啊。】
鉴于刚才几人多少都有点被对面诡异的发言带歪了,于是没有人出言嘲笑降谷零的失误,大家都决定装作无事发生。虽然聊天室里的大家可以仗着没有跟宿泽鞠直接见面装作无事发生,但直接当面问出来了的亚久却没办法收回说过的话。
不过好在思路比较清奇的巫师感到尴尬的阀域要远高于他的同期们,亚久甚至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认真的对女高中生说:“那就好,总之法律禁止的事情可不能做哦。”
宿泽鞠察觉到面前的年轻警察是真的在担心,既担心悠仁君会受到伤害,也担心她会因为年纪小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下可能会后悔的事,于是也冷静下来,认真地回答道:“好的,我会记住的。”
那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原本处于不太熟的邻居状态的宿泽鞠时长跑到亚久家里来,跟他分享一下当日份的“和悠仁君做朋友大作战”战况,听说进行得十分顺利。
然后在亚久真的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时,女高中生就会吐吐舌头打住,然后把手作的点心分给亚久试图蒙混过关。
“大概的事情就是这样,看样子之前发现的一直跟着我的人就是小鞠的样子,想着跟你报告一声,不用担心了哦。”
当然,亚久也没忘记告诉宫野志保一声,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还发现不了这小姑娘其实超级胆小那也太迟钝了,如果不告诉她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她能一直害怕下去。
“你是笨蛋吗!怎么那种理由你也信啊,说到底,半夜翻人家院子不已经是妥妥的犯罪行为了吗?!你一个警察倒是把她抓起来啊!”
虽然宫野志保好像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辞。
第045章 第 45 章【三合一】
离开舞岛市后的第一个新年, 亚久当然是打算好好利用这一周的假期回去见见妹妹。但他准备好给妹妹的大包小包手信时,却顶着宫野志保的目光犯了难。
论谁看到了那种带点委屈的、像是骤然发觉“原来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妹妹,我甚至都不是你妹妹!”但还是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的表情, 都没办法狠下心来直接走掉。
反正亚久是没办法。
于是亚久挠着头发跟同期们(特指降谷零)一合计,决定让顶着降谷零壳子的阿库提亚重出江湖,当然, 因为这个形象现在不宜出现在大众面前, 他仍然是大半夜翻墙前往宫野明美家。
降谷零:总觉得我的形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诸伏景光/萩原研二:你现在知道我们的感受了吧。
知道可爱的妹妹在饱受寂寞之苦的宫野明美当然很乐意前往仙台进行一个偶遇, 不过。
“不会给你或者那孩子添麻烦吧?”有这方面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在妹妹的安全和负面情绪之间,宫野明美只能忍痛选择前者。
不管是巫师还是恶魔其实都有一箩筐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要在不暴露魔法的情况下做到这件事嘛
只能说恶魔真的不是那么擅长精细活的种族。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宫野志保和猛增的工作量,阿库提亚学着现在的降谷零时常伪装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的原因, 显得有些扭曲。
他回答道:“没关系,现在‘那边’的监视放得很松,我和我的朋友们也会帮忙的。”
宫野明美闻言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应了下来。
“零君也变得这么稳重和可靠了啊, 完全看不出以前那个赖在我们家不走的小哥哥的影子了呢。”
“其实也没有变那么多吧, ”阿库提亚眨了眨眼, 揣摩着真正的降谷零听到这话会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本心:“我现在也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想保护宫野医生, 想保护你和志保, 所以多依赖一下我吧。”
真正的降谷零一定没办法直率的说出这番话, 像现在这样即将套上一层面具成为“安室透”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那还不如就借他这张嘴在这里说出来, 这一年的生活对恶魔来说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影响的,他希望降谷零的那些情绪、背负的那些东西,至少能够被面前的当事人理解,以一个同期的身份。
反正到时候降谷零也没办法跳出来否认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坐在小桌对面的宫野明美果然睁大了眼睛,一副有些吃惊的样子,但转而又在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重重地回答他:“嗯!零哥!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真的非常感谢。”
啊这。
这回换恶魔感到吃惊了。要是真的降谷零在这这肯定就是一副令人感动的(没有血缘的)兄妹相认场景了,降谷零要真听到这话怕不是还要脸红跳脚,只可惜坐在这的是他,听到这话的也是他。
“咳。”阿库提亚伸手摸了摸宫野明美的头,有些局促地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在外行动时化名为安室透,如果在外碰到我记得叫这个名字。”
【阿库提亚·D·卡洛斯:零,我一定会弄出能够投影记忆的发明的,等等我。】
【降谷零:???】
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匣子递给宫野明美:“这是带给你的礼物,跟志保的是一对的,虽然还有些时间,提前说声新年快乐了,明美。”
阿库提亚动作倒是快,宫野明美根本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摸出那个匣子的,她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装了一枚鹅黄色的胸针,形状是Q版的天鹅,倒是显得童趣了。
宫野明美道了谢把胸针收了起来。
这一对胸针是亚久为了让宫野姐妹一起过年而特别赶制的,宫野志保的那一枚是刺猬图案的,能够让佩戴者被其他人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哪怕是前一秒才说过话也可能转头就将两人的外貌忘记。是亚久根据阿库提亚之前特地去美国给宫野志保施加的魔法研究出的浓缩·对人版,虽然不像恶魔的原版几乎能让宫野志保被里世界的所有人边缘化,但只是为了让姐妹俩小聚一下还是非常足够了。
宫野志保那边当然是由亚久去送礼物。他把匣子塞给宫野志保后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别难过啦,虽然我没办法在这陪你,不过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你就好好期待吧。”
宫野志保抱着装有刺猬胸针的匣子,嘴上甚至要从“我才没有难过”开始反驳,但心里还是偷偷期待了起来。
最后果然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惊喜,两姐妹过了一个快乐的年。
可怜的恶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毕竟带有魔法的胸针只能骗过真人的感官,却完全对付不了电子产品,恶魔只能在过年期间含泪追在宫野姐妹身后替换各个地方的监控。
年后积累了一些压力的恶魔沉着脸去找五条悟进行了一番切磋,虽然这件事基本跟五条悟没什么关系,但他既是人类种族武力值的天花板之一,也是阿库提亚能放松接触的人类中武力值最高的,更重要的是,他有无下限(抗揍)。
虽然也不是说夏油杰武力值不够,但在啥事也没有的时期平白消耗朋友好不容易收复的宝可梦还是有点不道德,尤其是听说那玩意还贼难吃的情况下。
于是人选就这么定为五条悟了,好在五条悟本人也没有太反对这件事,不如说还很开心(?)、兴奋(?)自己被揍了一顿。
同样打了一架的还有亚久和由梨,这也算是兄妹俩之间的一个传统了。早在两兄妹还不是两兄妹而是刚来到人类世界的两恶魔半身的时候,他们为了伪装自己而不断学习正常人类是怎么生活的,并从书本中得知人类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是要庆祝的。
身为长生种的恶魔半身们并不能理解这种习俗,但他们决定遵守。
“说是庆祝,是要庆祝什么呢?”男性的恶魔半身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庆祝自身的强大?”被满脑子肌肉的恶魔思想荼毒已久的女性恶魔半身回答说。
“有道理,那我们也庆祝这个吧。”男性恶魔半身赞同道。
于是每年新年,武力值完全超规格的恶魔半身们就会找个没人的山头(靠爬山)、或者无人岛(靠游泳)进行一场天昏地暗的切磋。
这个习惯一直到兄妹俩把庆祝事项改为庆祝他们今年也还在一起都没有变过
出现了。
自从亚久调职到仙台辖区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案子,在他过完年回到仙台上班时终于出现了。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案子并不属于亚久,他只是被听到有案子就像凑个热闹的闲到抠脚的同事硬拉来围观的,甚至连报案人都被这些警察的热情给吓到了。
与入职就直接分配到仙台辖区想一展身手却没有机会的新晋警察们和长期待在这边接不到案子导致升职缓慢的前辈警察们不同,亚久本人无论是对破案还是对抓捕犯人都没有任何偏好,他一向认为这种会产生受害者的事当然还是从最开始就不要发生比较好。
虽然这种态度被同事们不带恶意的称呼为“来自东京辖区亲历者的经验谈”,不过他们这种只是带点羡慕的调笑巫师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恶,这不是完全听不见嘛!”
报案人被带进谈话室之后其他警员自然就无法得知谈话的内容了,亚久看着试图在谈话室门口叠罗汉的同事们,只觉得好笑,他凝神用被灵魂强化过的听力从门内的对话中收集同事们想要的信息,又得到了显得格外淳朴的仙台同事的称赞和道谢。
是有关失踪事件的报案。疑似失踪的是某高校高三一班的一名女高中生,名叫伊海三纪。因为该女生在班上属于比较不起眼的类型,成绩一般,长相一般,性格文静且不太与其他同学交流,还是她在无故缺勤三天之后被有些在意的班主任上门家访发现不在家,询问邻居后发现房子已经空了三天,这才忧心忡忡的到警署来报警。
来报案的年轻女性坐在谈话室的椅子上显得有些惴惴不安,像是到了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冲动就跑到警察局来报案,但那双还没有被社会的黑暗面侵染太多的眼里对学生的担心还是压倒性的占了上风。
以上是并不能隔着门板看到报案人实际反应的巫师从对话和报案人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魂推断出来的。
这也是亚久在东京养成的习惯之一。虽说对比其他恶魔来说能在人类世界伪装这么多年还有能够进行发明创造脑力的亚久无疑要聪明很多,但不得不说,恶魔是真的不擅长精细活,比如推理。
在其他人眼中也许是凶手用了某种手段,在某固定的时间点或时间段做了某事,将线索环环相扣,从而制造出了一起案子。但在思考回路极其简单的巫师眼中,事实就只是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
要问亚久能不能判断谁是犯人,答案是可以。无论是靠占卜直接得出答案还是开灵视观察灵魂(杀过人的人灵魂至少是红色)都能直接得到答案。但要问他能不能通过推理得出同样的结论,或者说是通过结果倒推出犯案过程,亚久只会一脸严肃的说这真的做不到。
所以通常碰见这种情况,指碰见凶杀案,首先,打开灵视,找出红色灵魂,其次,占卜证据的所在之处,最后,等待其他同事在他指出以上两点后恍然大悟地倒推事发经过。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点不是所有同事都能做到的,建议搭配聪明人同事或者经验老道的前辈。
再加上东京那让人头秃的犯罪率,亚久已经习惯了整天开灵视的日子,这时候也是下意识的打开了灵视。
据这位去年春天才时隔多年重返中学校园的女教师说,其实学校最近有类似学生失踪的传言在流传,但因为那些疑似失踪的学生们基本上都是家里不怎么管自己也经常逃课的不良学生们,一般也没有哪个老师会特意去确认对方缺席的原因,所以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上报。
虽然她的前辈也让她不要管这些事,但她认为伊海三纪虽然不善言辞但并不是那种会无故缺勤还好几天不回家的学生,所以她还是在发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到警署来报案了。
“不管怎么样,如果是我杞人忧天的话当然更好,还是希望警官们能尽快找到那孩子。”
女教师满脸忧愁地留下联系方式离开了警署。
虽然找人一般不是需要整个警署的警察都出动的严重案子,不过一来拥有着纯白或淡金色灵魂的警察们确实很担心失踪的女学生,二来基本接不到什么大案子的仙台警员们也确实很闲,于是一个个自告奋勇地开始帮忙。
亚久也跟着同事,也就是最开始拉着他去听墙角的警员,顺着女老师给出的线索去走访了一下那些“疑似失踪”的不良学生家,惊讶地发现,虽然大多数学生是真的日常逃课,家里人也没给出什么异样的反馈,但还是有几名学生是独居,无法确认下落。
“要是只是逃课还好,如果是失踪问题就大了。”
毕竟专挑独居的、即使下落不明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年轻学生出手,无论犯人有什么目的,那些学生想必都说不上安全。这一点就连巫师都能轻易想到。
“怎么说?”同事听见亚久小声自言自语,转过头来问他。
巫师一噎,觉得这次的搭档可能真的不太聪明。还是说因为没接触过什么案子所以没什么敏感度吗?巫师一边在心里有点失利地想着,一边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两人回到署里,开始调查下落不明的学生的档案资料。看着几份档案上相似的孤儿、目前仅生活费由远房亲戚负责提供的字样,巫师甚至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要不就直接占卜位置吧,反正找人我擅长。
亚久这样想着,突然想起来这种案子和之前遇到的凶杀案不一样,他要怎样才能把迅速锁定受害者位置的事正常化啊,总不能说他往不认识的学生身上丢了发信器吧,听起来像是脑子不正常的发言。
而且,亚久瞟了一眼凑过来看同一份资料的同事,总觉得即使是凶杀案,这个人也没有办法还原事情真相。
可恶,这种时候就非常想念至少在推理方面都很靠谱的同期们了,为什么聊天室没有召唤功能!
亚久试图头脑风暴,无果。最后决定下班后自己去单挑犯人,反正找到了的话同事们也没办法说什么了,问就是直觉,都是直觉。
于是乎——
“抱歉,志保。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去赴约了,今天署里来了个高中生失踪的案子,我怀疑可能跟人口买卖有关。”
宫野志保思考了一秒高中生失踪案跟晚上不能赴约有什么关系,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已经找到失踪的高中生的所在地,现在要去救人了”
“差不多吧,其实是我知道位置在哪了,但是还没有证据,准备自己先去来着。”
宫野志保宕机了一会,音量猛地增大:“你要一个人去救人?!明明你都说了可能是人口买卖案!你甚至不会认路!”
她倒是没觉得亚久会找不到受害人的所在地,毕竟亚久做的那些简直不像是现实中存在的作用神奇且鸡肋的道具她也见过不少,此时她也觉得可能是其中的某个道具发挥了作用。
但是她从另一个方面给了巫师当头一棒。
巫师出门的动作一顿,他下班之后回家占卜了一次,现在已经得知了白天那个案子中的女高中生的所在地。
“呃、那我走直线过去?这样应该就不会迷路了。”巫师一边思索一边回答,觉得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好像有点生气。
“唉、算了,你先把失踪的女高中生的照片发给我,我帮你查查。在我到你家之前绝对不准出门,知·道·了·吗?”
宫野志保有些心累的抱起笔记本电脑上了一辆出租车,她觉得这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等完事了要让那个笨蛋陪她逛满一整天的街!
这么想着,宫野志保一秒后就把抱怨抛之脑后,开始调查亚久发过来的照片上的人。她的电脑技术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黑客,但到底没有辜负她的天才之名,也算是有一手高超技术了。
这一查,还真让宫野志保查出些东西。
虽说暂时从组织的研究圈中心退出来了,但这种情况是不会永远保持的,宫野志保最清楚这一点不过了。单说父母留下的那种药物,她就没办法逃离。
但当她看到这次当地的地头蛇给组织提供的实验体中有刚刚从亚久的邮件中见过的那张脸时,颜色还是瞬间从她脸上褪去,在笔记本电脑的荧光下显得无比惨白。
宫野志保突然不确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定义。
她现在明明应该直接掉头,再也不跟那个警察见面,装作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然后一心投入她唯一能立足的研究,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会害死多少人。
可是她现在坐在目的地是警察家里的车上,甚至动用了一点组织的情报网试图帮助警察查案,只是因为担心那个笨蛋的安危。明明被发现的话绝对会被杀死,但是她甚至半点悔意都生不出来。
这件事,如果告诉他的话,一定会被讨厌吧。
宫野志保垂下眼,脑海中闪过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下定了决心
被宫野志保一通威胁的巫师沉默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正往外迈的脚,决定先等宫野志保到了再说。
不得不说,虽然同事们人都很好,但是要说能帮他补全犯人的作案过程,好像也做不到,简称,不太聪明。
但是宫野志保她是做得到的,而且他也没办法丢下要过来拜访的宫野志保直接去救人,别看平时他们俩该吃吃该玩玩,那是有什么纰漏也可以由巫师或者恶魔当场填上,但放任宫野志保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亚久可还没忘记宫野志保现在的处境呢。巫师决定干脆先等她来了再说。
关上门的前一秒,亚久好像凭借优秀的视力瞟到了没有开灯的邻居家。
不对劲。
按理说,这个点宿泽鞠应该已经在做作业了才对。
独居,女高中生,失踪了暂时不会被察觉到的人选。
巫师的直觉今天也稳定发挥,亚久皱起眉头开始仔细回想,宿泽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她课后的时间要么是试图在靠近她学校的小公园试图偶遇住在附近的“悠仁君”,要么是带着点心来跟他分享战况。
这算什么?拐人拐到警察邻居头上来了,真当警察死了是吧。
亚久久违的升起一点冷静的怒火,有点像是领地被侵犯了的雄狮,对有人对他决定保护的孩子出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等待宫野志保的这段时间,巫师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常驻道具全都替换了一遍,为了让犯人体会到巫师的怒火,他决定使用稍微偏激一点的手段。
然后门铃响起,门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宫野志保看到全副武装的巫师都有一瞬间不由得睁大了眼,吐出一句:“看样子你准备的还挺全的。”
转而更加失落,既然连面前这个笨蛋都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了,那她的存在就更没有什么必要了,只会给身为警察的他带来危险的自己继续待在他身边真的好吗?
“停。”
在负面情绪继续蔓延下去之前,亚久及时阻止了宫野志保瞎想,他解释道:“小鞠大概也被拐走了,我只是稍微有点生气,想着至少把这些都用上才带的。”
虽然不知道宫野志保在想什么,但巫师的直觉告诉他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打断了。虽然他确实在生气,但迁怒这种只会伤害无辜的人的行为亚久不会做,他的想法一直都是这样简单的一条直线,今后大概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宫野志保一惊,虽然她对宿泽鞠的第一印象谈不上好,甚至觉得对方是个对笨蛋警官有企图的变态女高中生,但这种程度的误会很快就解开了,毕竟两个人都经常来找亚久的话总是会遇上的。然后宫野志保在经历数次被当作换装娃娃的事情之后,就明白了那个女高中生真的只是对可爱的东西或者人有企图而已,虽然行为多少有些过激且奇葩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宫野志保单方面的在心底承认了宿泽鞠是她的朋友,至于奇葩的女高中生,在第一眼见到可爱萝莉时就已经被俘获了。所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宫野志保自然也是担心的,这件事倒是给她本就坚定的决心又加了一层砝码。
于是宫野志保迅速冷静下来,她拉着亚久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就像亚久他们当时推测的那样,宫野志保的父母加入了统称黑衣组织的黑暗势力。由于那时宫野志保年纪尚小,留存的记忆已经不多,她的姐姐宫野明美多半是出于对她的担心,并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这件事情。
“我至今还不能确定,我的父母到底是被胁迫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加入了那个组织。”
宫野志保低下头避开对面警官的视线,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深刻的悲哀。
亚久认真地听着,他蹲下身握住宫野志保的手,用很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你的父母是被胁迫的。”
那层悲哀的外壳被撕裂了一条缝,宫野志保不明白亚久是从哪里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在安慰她,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感觉好些了。
亚久见她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捧着她的脸,强硬的让她和自己对视,一字一顿的说:“你愿意对我说出这些事情一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也应该对你开诚布公,这很公平。”
他尽量用客观的语气讲述了当年降谷零是如何黏上宫野医生,又是如何在诊所被烧毁后始终不愿意放弃,最终为了寻找他们一家的下落成了一名警察。
“他说你们一家走得很突然,你的母亲甚至连招呼也没有跟他打就消失了,这对于已经把他当成半个家人的你母亲来说是很反常的,而且在那之后那间诊所就被烧毁了。这不是在安慰你,而组合这件事中所透露出的各种线索而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你可以相信你的父母。”
不擅长精细活的亚久甚至用上了推理,努力找出当年那件事中留下的疑点,试图向宫野志保说明。
眼泪唰的一下就从宫野志保的眼眶中溢出来了,她此时乱糟糟的小脑袋里有很多想问的,可她又没办法顺利地组织语言,只能一个劲地哭,但她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帮她选择相信面前的青年了。
在宫野志保停止哭泣之前,亚久什么也没说,只是蹲在旁边帮她顺气。好在宫野志保也知道现在还有比起那些陈年旧事更重要的事,很努力地整理好了情绪,接着叙述了她的发现。
“你是说,把这些学生带走的是本地的某个人口买卖的组织,并且在向你所在的组织供货以满足人体试验的需求?”
听到亚久直白的问话,宫野志保还是忍不住面色惨白了一瞬,被巫师眼疾手快地捕捉到了,亚久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二阶堂亚久:实话实说,我觉得我这辈子反应力都没有这么快过。】
【阿库提亚·D·卡洛斯:我也觉得。】
亚久听到被他捏了手的小姑娘小声但坚定地回答他:“是的。”
“谢谢,帮大忙了!”
他站起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开口邀请道:“那现在,我们一起去把那些学生接回来吧!”
直到看着亚久把买回来之后就没有骑过的小电驴从车库推出来,宫野志保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这也是自然的,毕竟和强化了引擎方面的摩托车相比,面前这辆小电驴充其量只能算个主妇们采购用的代步道具罢了,无论是速度还是耐久都差远了。
她不可置信道:“你就骑这个去找人?还是一个人?我都告诉你组织的事情了你直接上报不就可以让警察们出警了吗!”
“谁说是一个人了,”亚久从车篓里捞出一个头盔,是和车身配套的粉红色,丢给宫野志保:“你也一起去吧,感觉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有点不太安全。”
宫野志保盯着像是没电的小电驴,没说话。虽然她是很高兴亚久没把她当作身份不对等的小孩选择带她一起去救人,但是这也太离谱了。
其实只是巫师一个人的话,他骑着扫把也能去,或者干脆啥都不带,直接靠风魔法从空中飞过去也行,就像之前连夜赶回东京一样。但要带上宫野志保的话就不能那么草率了,想了想,亚久还是把宫野志保抱起来放在前座上,他怕她坐后面没抓紧掉下去。
“总之现在找人要紧,说了要开诚布公,等事情结束之后都会告诉你的,所以现在就先不要问啦。”
亚久也坐上了小电驴的后座,然后,甚至没启动的小电驴缓缓腾空,停顿一秒,朝着某个地方疾驰而去。
宫野志保:瞳孔地震。
亚久这次一反常态的一个同期也没有通知,他知道同期们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要求参与,事到如今也不觉得几个巫师会控制不了局面,但是事实就是,他们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赶到,仅此而已。
等那三个在东京的坐车过来这件事怕是都结束了,那两个巫师假装不知道在哪但其实也在东京某地下训练基地的同上,而他们是人类,魔力量是不可能支撑他们从空中横穿城市的,这是人类与恶魔之间没有办法跨过的鸿沟。
即使告诉他们,也只会让他们在没办法做出任何有效行动的情况下忧心那些受害者而已,那就不说了。
只有恶魔今夜也披着羽衣往同一个方向赶。
“就是这里?”
宫野志保紧紧抓着身后人的袖子,她已经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想才好了,反正这个笨蛋警察说回去之后就会告诉她,她干脆闭口不谈他们乘着没电的小电驴一路飞到拐卖人口组织的老巢这件事,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能理解的部分上。
“嗯,让我先看看。”
小电驴就那么稳稳地停在了空中。亚久开了灵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又是跟天元同样想法的人,顺着山头往下挖,将大本营完全建在地下。
【二阶堂亚久:要不就偷偷潜进去把受害者们带出来,然后把这里直接连山头一起轰了吧,伪装成山体滑坡之类的。】
虽然确实是很多年没有杀过什么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办法做这种事,尤其是这种坏人的命,亚久其实一点也不在乎。
倒是这些年逐渐真的开始修身养性的恶魔阻止了他。
【阿库提亚·D·卡洛斯:你想给我增加多少工作量啊?先进去看看吧。】
【二阶堂亚久:也是。】
虽然可以杀,但亚久也没有那种偏好,阿库提亚都发话拒绝了,他也不是非要给自己的半身添麻烦。
小电驴轻飘飘地降落在离地下基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亚久又感觉到有视线在观察他们。
虽然在被看着,但是直觉也没有预警。亚久思考了一下,不确定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情况下逐渐与森林融为一体的还留有自己意识的灵体还是并非诱拐犯的某人,于是低头问了问因为视线受阻行动不便一直抓着他裤脚的宫野志保。
“志保,你有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们吗?”
一时间,无论是宫野志保还是亚久都觉得这对话开头似曾相识,好像年前还有过这么一出,虽然现在那时的“罪魁祸首”被人贩子拐卖了。
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顿了一下,她不太确定的说:“我不知道,但我没有感觉到恶意。”
某处的灌木丛轻微地动了一下。
对于开了灵视的巫师来说,光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深深浅浅的光源照亮了他视线所及的一切,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处灌木丛后面不一样的色彩,看起来像是个人,还是个小孩。
他低声告诉宫野志保他的发现,宫野志保像是已经对今晚见到的一切感到麻木了,她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哦。难道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吗?”
亚久一把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靠近那个小孩。
“嗨,你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吗?”
亚久说着,还指了指建造的很隐蔽但在他面前完全起不到作用的入口,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正常,但是宫野志保一下子捂住了脸。灌木丛里的小孩好像也被吓到了,猛地开始往外跑。
亚久抱着宫野志保追了几步,邪门的发现他跟那小孩的距离竟然没有缩短,虽说他也没太认真跑,但强化过的身体跑不过一个只到他大腿小孩,就离谱。
不服输的大人开始耍诈。
【二阶堂亚久:这个方向有个小孩,抓住他。(附图)】
【阿库提亚·D·卡洛斯:】
在他们耽误的这一会已经到达目的地的恶魔顿觉无语,但还是伸手捞了一把小孩。
说起来这小孩也怪敏锐的,明明在这种几乎无光的黑暗环境中,他还披了羽衣,理论上是个透明人,但刚才小孩跑过来的脚步还是迟疑了一瞬,似乎是想要换个方向跑。
被看不见的什么抓住了的小孩非常惊慌,扭得像只滑手的泥鳅,阿库提亚差点抓不住。他无奈地把羽衣放下来,让小孩看到他的脸。
小孩倒是不扭了。
他开口就是一句:“难道你是我爸爸?”
阿库提亚·D·卡洛斯:?
二阶堂亚久:?
赶过来的亚久和宫野志保也听到了这句话,于是恶魔和巫师双双石化。
小孩又看了一眼追过来的亚久,视线在巫师和恶魔之间来回移动,半晌才对着巫师迟疑地开口:“那你是我哥哥?”
二阶堂亚久:?
阿库提亚·D·卡洛斯:噗。
今夜月光实在是不甚明朗,宫野志保只好借手机的微弱亮光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孩,这才发现在场的除她之外的三人都有着相似的粉色头发。
粉色原来是这么常见的发色吗
宫野志保的思维偏移了一瞬,她听见身边的青年冷静地回答:“不不不,为什么他是爸爸我是哥哥啊?”
重点是这
一通关于是爸爸还是哥哥拉扯后,几人终于能坐下来谈谈了。
“所以你是看到小鞠、就是最近跟你玩得很好的宿泽姐姐被不认识的叔叔带上车,她还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于是偷偷趴在卡车顶跟过来了?悠仁君?”
上粉下黑的发色,笑起来很可爱的脸,运动能力很强。
emmm,很有特征,挺好的。但是真的有小孩子能扒着车顶一路偷偷跟到人贩子的大本营来还不被发现的吗?三观再次破碎的宫野志保放空了眼神,她只是个无辜的、相信科学的科研工作者,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
她听着面前这个在看到亚久的警官证之后自我介绍只有八岁的孩子笑着承认了,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嗯。因为看见门口那里还有人检查,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藏起来了,不过现在也因此进不去了就是了。”
巫师跟恶魔也没多想,毕竟跟他们做朋友的也大都是这一类人,顶多认为面前这个虎杖悠仁君也是个大猩猩预备役。
巫师本着警察的职业操守问了一句:“我们现在要进去救人了,你是在外面等我们还是跟我们一起进去?”
宫野志保又捂住了脸,她觉得一般警察去捣毁犯罪分子的基地时只会让无关人员待在外面来着。
然后虎杖悠仁的回答她也半点不意外,他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第046章 第 46 章
一个巫师, 一个恶魔,一个大猩猩预备役,一个天才研究员。不得不说, 这个配置已经没有可以继续发展的余地了,完全可以直接平推人贩子的大本营。
虽说这一提议在队伍中唯一的女性的疯狂拒绝下告吹了,但实际上, 宫野志保觉得亚久在前面大摇大摆地开路, 这个刚刚才跟她交换姓名的高个子青年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虎杖悠仁跟在后面直直地往基地里进跟平推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虽说据名叫阿库提亚的青年所说, 他们现在处于隐身状态,没有人可以看到,但在科学的世界观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宫野志保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紧张,她抓紧了阿库提亚的黑色长袍。
而坐在阿库提亚另一边胳膊上的虎杖悠仁就显得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压低地声音中也满是兴奋:“他们真的看不到我们吗?你们难道是漫画里的魔法师吗?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学会魔法?”
之前在基地外说出要跟进来的时候,虎杖悠仁以为自己的要求不会被答应。因为一般的大人就是会不把小孩子的话当回事,但是一般的警察应该也不会特地问他这种小孩子要不要跟进去,所以他也说不准, 最后还是顺从本心做出了回答, 没想到对方很轻易地就同意了。
虽然因为赶时间, 最后魔法的事和他们之间大概没有亲缘关系的事都没好好解释, 只说等完事了再说, 所以小孩儿现在还认为恶魔是他没什么印象的爸爸, 之后还可以教他魔法呢。
正式闯入地下基地之前, 亚久姑且算是记着他的警察身份, 给同事发了条附带地址的短信,这样等他们把受害者们都救出来之后, 也不用烦恼那些人贩子的处理方式了,通通拷走。
进去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至少宫野志保跟虎杖悠仁都非常捧场的表示了惊讶,此处特指小女孩瞪大的双眼和小男孩无声的鼓掌。亚久当场就表示虎杖悠仁非常有当捧哏的潜质,觉得就这么认下这亲戚也不错,然后被宫野志保敲了脑袋。
顺带一提,所谓的进入基地的方法就是披上羽衣,找到门口的守卫,打晕守卫,用他的指纹开锁这一非常丝滑且简单粗暴地流水线。
鉴于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阿库提亚没有直接问,不过。
【阿库提亚·D·卡洛斯:你怎么上个警校这种事的熟练度蹭蹭上涨啊】
【二阶堂亚久:?警校生会撬锁、会偷袭、会飙车、会手搓炸弹、会魔法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恶魔支支吾吾,最后只弱弱反驳了一句。
【阿库提亚·D·卡洛斯:我觉得一般的警校生倒也不至于会魔法。】
【二阶堂亚久:但是我们是鬼冢班呀!】
巫师回过头看了无语的恶魔一眼,偷笑了一下,开始认真干活了。
“首先是人质的位置啊”
占卜,确认方位,开灵视。
“正前方大概穿过四堵墙的位置吧,有一、二、三这可不是能轻易数清的数量啊,目测超过一百人了,基本是十人一组被关在笼子里,年龄从身高和生命力来看的话未成年居多,也有少部分青壮年,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健康就是了。”
摸清了最主要的目的地,亚久也环视了一下周围,感谢灵视附带的透视功能,让他能一眼看清整个地下基地,毕竟建材是死物,能将整个建筑物包围起来的活物自然就是这座山本身了。
姑且也大概确定了敌人的数量和方位,不过这些人可以先往后放放,亚久还是决定先去救人。
在他冲出去的一瞬间,被抱着两小孩腾不出手来的恶魔用脚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的巫师大惊失色:“怎么了?!”
好在出色的身体能力让他单手撑地翻了个跟头,成功落地。
“还怎么了…你难道打算直接破墙而入吗?”恶魔无语地说。
他总觉得他的半身在人类世界过了这么多年反而变得比他还不像人了,倒不是在骂人,只是觉得像他这么奇葩的人或者恶魔真是世间罕有。
巫师迷茫地望着他,像是在问我平时怎么干的你不知道吗,然后不太确定地回答:“是的……?我一般都是这么做的。”
坐在阿库提亚手臂上的小孩儿们听到这话也同步露出了呆住的表情,虎杖悠仁悄悄地问宫野志保:“姐姐,刚才亚久哥哥是不是说要破墙而入啊?魔法师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
虎杖悠仁想得很好,跟爸爸(暂定)和哥哥(暂定)一起出现的小姐姐,虽然头发颜色跟他们不一样是茶色的,但也有可能是随妈妈,所以喊姐姐肯定没错。
宫野志保、宫野志保捂住了脸,要放在平时,被宿泽鞠在耳边念叨了那么久的可爱小孩喊她姐姐她多少是要心花怒放一下的,但是在笨蛋警官的笨蛋发言之后,她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和音量。
总之,宫野志保尽量用委婉的语气面对面前的纯真小男孩,她听见自己说:“他就是个笨蛋,你别学他。”
然后,她一把揪住亚久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深怕对方发现不了我们吗!而且,你又不是石头做的还撞墙,别到时候把你自己撞出个好歹!”
【二阶堂亚久:志保是在关心我?】
【阿库提亚·D·卡洛斯:没错。】
于是亚久听着小姑娘的说教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二阶堂亚久:不过要是平时在地上也就算了,我还可以从屋顶走,现在在地下的话,我想走直线不就只能穿墙了(沉思)】
【阿库提亚·D·卡洛斯:这不是我也在吗,我看得到位置也能认路啊。】
【二阶堂亚久:对哦,这不是没什么跟你组队的经验嘛,想想好方便哦,如果你不在我没那个自信用嘴描述那个位置诶。】
宫野志保好说歹说终于让亚久放弃了撞墙的想法,于是这次两个小朋友被移交到了他的手上,改由阿库提亚负责开路。
偶尔路上遇到巡逻的组织成员,解放了双手的恶魔也半点不含糊,在小朋友们紧张的屏住呼吸、缩小存在感之前就利落的用镰刀柄将人敲晕之后绑起来,再丢到长袍里面。
第一次遇到长袍吃人事件时,两个小朋友还瞳孔地震了一下,随着第二个、第三个、第不知道多少个人贩子落网之后,两人已经能淡定地讲小话了。
“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吧。”宫野志保随意问道。
虎杖悠仁肉眼可见的呆住了,然后发出小声的惨叫:“惨了!我忘记告诉爷爷了!”
宫野志保摸了摸他炸起来的头发,心想这三个人说不定真是哪门子的亲戚呢,脱线都脱到一块去了,但嘴上还是安慰他:“没关系,到时候让亚久把你送回去,只要讲清楚事情经过,你爷爷应该也会原谅你的。”
终于,到达了关押受害者的房间门口。阿库提亚没有理会巫师的小声嘟囔“感觉还是走直线要快一些”,从袍子里捞出一只手进行了指纹解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基地里的人都被恶魔抓的差不多了,房间里面到时没有人看守,这次即使不使用灵视也能清楚地看到巨大的铁笼、神情萎靡的人们,一股不知道是从人身上还是从地上的饭盆传来的馊味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很清晰地传到了四人的感观中。
一阵沉默在几人之间蔓延。
刚刚还像是在郊游途中的氛围突然转冷,宫野志保更是直接开始发抖,她知道,这里面有一些人的人生是因为她、因为她背后的组织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的。
虎杖悠仁也皱起了眉,他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忧愁,即使八岁的男孩还没能完全理解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本能的觉得面前发生的事很不好。
亚久难得咂了下嘴:“啧,这可不是适合小孩子看的画面啊。”
他想让小朋友们在外面等着,但是决定要不要看,要不要认清这个国家是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应该是他们自己。
阿库提亚小声问道:“你们可以在门口等一下我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怎么样?你们选哪个?”
“我要进去。/我不能在这里逃避。”
是了,闪闪发光的金色灵魂会做出的决定早已确定了。
他们先放出了刚被抓进来不久、仍然有余力活动的受害者,失踪的宿泽鞠和那几个高中生赫然在列,然后大家互相搀扶着把无法自己行动的受害者们带出去。
这个尘埃落定的阶段阿库提亚又重回透明人模式了,两个小朋友还好,一次性模糊这么多人的记忆就算是恶魔也会觉得麻烦。但他也没闲着,在亚久组织受害者们逃出去时,他开始狩猎剩下几个因为之前距离隔得比较远而暂时放过的犯罪分子。
也许是亚久的警察身份起了作用,也许是被这段时间的经历磨平了棱角,大家都很配合,一路从畅通无阻的地下基地出来了,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刻,警察们和救护车也终于姗姗来迟,分别接收了犯人们和受害者们。
亚久满心以为虎杖悠仁有关魔法的记忆会被半身消除,况且已经耽搁得太久了,虎杖悠仁的家人绝对会非常担心,于是偷偷约定了不要把魔法的事情告诉别人之后和宿泽鞠一起把他送回家了。理所当然,两大一小都被脾气不太好的老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库提亚骑着那辆粉色小电驴把宫野志保带回了亚久家,在宫野志保动用了组织的情报堂而皇之地帮助了警察之后,直接将她送回去显然是很危险的,而且亚久之前答应了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总之,等亚久挨完骂顺便把邻居送回家之后,他们坐在客厅里把事情讲开了。无论是拯救世界的事,还是恶魔和巫师其实是同一存在的事,又或者是他们已经和宫野明美取得联系如果宫野志保希望的话可以直接帮助她们远离组织的事。
恶魔在那之后就告辞了,走之前还跟他们一起吃了顿早饭。宫野志保则是顶着熬了一夜还接受了巨多新情报的脑袋决定先睡一觉,醒了再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第047章 第 47 章
案子也解决了, 受害者们也救出来了,实情也对宫野志保坦白了。虽说多少还有一些来自媒体的压力,不过亚久把功劳甩出去了, 现在称得上是无债一身轻。
在署里久违地搞定了一个大案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常该摸鱼摸鱼该八卦八卦的状态。虽说因为破了也许十几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大案,导致警署门前这几天一直有记者蹲守, 但这和亚久就没什么关系了。
本来亚久的上司们非常仗义的想要给亚久开个表彰大会, 但知名度对外貌跟恶魔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的巫师来说就只是累赘罢了。
且不说被萨提洛斯发现的可能性会变大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不利影响, 单就明面上他一个人带两个小孩挑了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这件事传出去就会引来一些魔法侧的关注。当然,是负面的。
亚久当即就疯狂摆手拒绝掉了,于是这次事件在明面上就变成了仙台署的警员们齐心协力打击了人口买卖犯罪,事后再配合恶魔的记忆模糊大法,于是不只是明面上,在所有人的观念中事情的真相也变成了这个版本。
对此事仍然持怀疑态度的也就只有坚持不懈的记者们了, 或者说因为这样的事实太过“标准答案”,没有爆点,他们才更想要追求一个别样的答案。
“明明这样的答案才更符合实际呢,要是知道了是巫师和恶魔联手推平了地下基地, 虽然是很劲爆的消息, 但他们真的不会三观破碎吗?”
宫野志保端起装着红茶的杯子, 喝了一口, 漫不经心的评价道, 绝口不提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那个夜晚三观是如何碎了一地的。
在那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后, 宫野志保虽然没有选择直接借助亚久的力量脱离组织, 但在实际见识过魔法的力量之后, 对自身的命运也没有曾经那样如履薄冰的感觉了,更能够以客观的视角去看待自己和姐姐的事。
事实上, 在她跟亚久一起勇闯另一个犯罪组织然后在警察家里的客房倒头就睡的那天,阿库提亚就已经帮她善好后了。无论是帮她把在组织内网查找失踪学生情报的事情扫尾,还是把她无缘无故消失在组织监控下一天一夜这一事实从相关人员的记忆里模糊掉。
宫野志保认真权衡了现在就脱离组织和暂时留在组织的利弊,最后不得不承认暂时留在组织的好处要多一些。她觉得像现在这样和笨蛋警察一起做点好事的感觉不坏,但如果回归普通人的日常,她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接触不到里世界的事了。她还是想帮助亚久的,哪怕他的目标是哪个听起来玩笑一样的拯救世界。
“志保——”亚久拉长了声音,语气里透出点无奈:“就算是我和提亚,也不会做到那一步的,隐秘协议我姑且还是记得的啦。”
宫野志保小声笑了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吧,不是要去接小鞠吗?”
宿泽鞠被救出来的时候倒是有点一般受害者都会出现的应激反应,亚久联络了她的父母之后两位老人立刻就赶过来了。
据本人所说,是因为“搬回去就离悠仁君太远了呜呜呜,那可是会在察觉到我有危险的时候追上来救我的天使诶!”以及在这段对话中稍微有一点点戏份的警官先生“而且隔壁就有警察先生啊,怎么说都是这边比较安全啦!”
虽然两位老人的意思是让宿泽鞠搬回去跟他们一起住,但她本人死活不同意,于是在这边陪她过了半个月之后,两位老人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赶回去了,只好拜托隔壁的警察先生多照看一下自家女儿。
所以这段时间,亚久下班之后都会先去宿泽鞠的学校接她。大部分时候还附带一个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用他小小的脑袋思考了那件事之后宿泽鞠可能会害怕一段时间,于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陪着她。
应激反应什么时候能消失亚久不知道,但看宿泽鞠跟虎杖悠仁相处时那激动的样子,亚久倒是有点怕她哪天先因为这个厥过去。
今天正好宫野志保也来了,于是亚久准备大家一起在家吃个饭,也算是悄悄庆祝宿泽鞠被成功救出了。虽然宫野志保和阿库提亚的存在已经从那天所有相关人员的记忆中消失了。
说起虎杖悠仁,原本他的记忆也应该跟其他人一样被模糊掉才对,与其说是应该,不如说阿库提亚也确实那样做了。
结果第二天亚久去接宿泽鞠的时候,虎杖悠仁张口就是一句:“所以哥哥什么时候给我解释啊?不会因为我是小孩子就糊弄我吧?”给亚久吓出一身白毛汗。
恶魔也倍感惊奇,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魔法道具的作用确实已经生效了,最后不得不承认虎杖悠仁是个骨骼清奇的孩子,记忆相关的魔法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于是巫师只好顶着宿泽鞠“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关系这么好了”的震惊眼神悄悄地把能告诉他的部分告诉他了,比如自己是个巫师的事,比如因为要保护大家的三观所以不可以把魔法的事情往外说的事。
至于阿库提亚其实是个恶魔、这世界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生物的事,就凭巫师跟恶魔加一起也凑不出半斤的常识,他俩合计了一下,觉得可能会对小朋友的三观造成一些不可磨灭的打击,于是没说。
只是在小朋友充满好奇的问“那提亚哥哥也是巫师吗?”(他现在已经知道亚久和阿库提亚都不是他的亲人了)的时候,含糊地带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找外援?
那当然是因为现在捣毁人口贩卖基地的事是他干的这件事还没有暴露,如果他主动提起小朋友的事导致自爆,亚久毫不怀疑他那几个大猩猩同期当天晚上就要过来跟他进行一番亲密交流。
不过跟宫野志保坦白的事亚久还是找了个机会在聊天室说了一下,虽然降谷零的语气很平静,回复也很中规中矩,但亚久知道他一定是很高兴的,大家都知道。
在不同地点的五个人,这一刻,就只是在默默地守望他们共同的好友。
毕竟参与聚餐的人员除了亚久全是未成年,亚久本人又是都能喝但更喜欢甜的,晚餐的餐桌上自然没有准备酒,不过几人还是很尽兴。
一边目送邻居回到自己家,亚久神色一变,兴致勃勃地对两小只说:“准备好了吗?”
宫野志保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亚久只觉得有点无语,但还是很配合地回答道:“好了。”
虎杖悠仁则是高高地把手举起,兴奋地回答道:“好了好了!”
虽然虎杖悠仁也可以像宫野志保一样在亚久家里留宿,毕竟是双层小洋房,客房管够的那种。但亚久第一次提出这件事时他本人摇了摇头,像小大人一样皱起眉头告诉亚久和宫野志保他家的爷爷会感到寂寞,但是又不说,总之把那位固执的老人那点小心思全剖析了一遍才冷静地说出结论:“所以我晚上要回家陪爷爷。”
所以亚久一般会在晚上把虎杖悠仁送到家门口,如果宫野志保不留宿的情况下就先送虎杖悠仁再送宫野志保,毕竟宫野志保好像不是很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在犯罪组织工作的事。
但是今天,两人都意外的晚归。
因为今天是魔法实践课哒!
亚久一把抱起两个小朋友,一个助跑就翻进了邻居家的院子,虽然其实也可以普普通通靠风魔法飞进去,但他觉得这样比较有潜入的感觉,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亚久其实不能算是一个好老师,他自己使用的魔法中融合了很多只有恶魔才知道的知识或者说会使用的技巧,人类没有办法模仿,而他又没有萩原研二那样深谙语言的艺术把魔法知识讲得通俗易懂,只能让学生靠大量的练习和实践来习得魔法。
不过两个小朋友的学习进度都很可人,完全可以和他同期们刚入门时的学习速度齐平,虽然多少也有他面对小朋友时要更有耐心的原因。
宫野志保不愧是在这个年纪就差点当上首席研究员的人,称一句天才完全不为过,随着亚久的魔力在她体内运行逐渐摸清了方法,很快就从亚久乱七八糟的讲解中抓到了重点,开始给麻瓜女高中生小姐的房子施加一些祝福性的魔法。
“魔力量还不算多啊,不过志保还在成长期嘛,跟身高一样,以后还会涨的。”
而虎杖悠仁则是对亚久这种直觉性的教学方式展现了惊人的适应性,他的身体似乎更习惯粗暴一点的魔力使用方法,能承受的魔力量非比寻常,但精细操作就要差一些。
“魔力量倒是很大,不过想要提高精度的话要苦练了呢,悠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灵视的巫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人体内的魔力走向,点评道。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正在邻居家的院子里,只用很小的音量说着。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礼尚往来了吧?
巫师想起那个后来真的被女高中生和他合力堵上的洞,干脆自己动手给两个小朋友做了个示范。
“看好了,之后我就要分配到其他辖区去了,在那之前你们不做到这种程度可是没办法出师的哦。”
第二天清晨。
“卧槽!这满院子的花是怎么回事!”
还在被窝里的巫师勾起了嘴角。
第048章 第 48 章
在急匆匆地教导了两小只一些基本的魔法之后, 亚久站在了江古田的地界上。
因为地理位置距离宫野志保所在的仙台有一段距离,她本人又没有脑内聊天室这么方便的通讯工具,想着毕竟还要接着糊弄那个犯罪组织的人, 恶魔在再三提醒过不要轻易动用之后把操纵记忆的魔法道具也留了一份给她。
至于虎杖悠仁,再向巫师保证了会保护好宫野志保和宿泽鞠两位女性之后,尽情释放了属于小学生的好奇心和招猫斗狗的天分, 开始在各种各样的时间和场合尝试使用魔法了。
巫师姑且也提醒过让他不要把魔法的存在泄露出去, 很容易被麻烦的人盯上, 不过具体会怎样还得看之后。
原本亚久接下来要去的辖区并不是江古田,而是地理位置上更方便他布置结界的横滨。要说为什么他来到了这个远离舞岛市且疑似有当地魔法师家保护、换句话说,既没有布置结界的需要也少有驱魂甚至连案子都少的和平辖区呢,因为他接到了鲇川天理的求助。
不过小姑娘当时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所以亚久干脆让阿库提亚偷偷篡改了一下他的下一个目的地,然后直接启程到江古田来了。
于是, 因为日常工作没有那么繁忙所以长期担任向导工作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需要先到江古田来,接上亚久,再把不认路的巫师本人送到位于横滨某处的布置结界地点。
虽然-无论是路程还是花费的时间都直接翻倍,但已经到当地警署报道了辖区自然就没办法改了。
【松田阵平:亚久, 你小子给我等着:)】
【二阶堂亚久:下次给你看我新搞出来的炸弹, 你三分钟绝对搞不定。】
【松田阵平: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
【二阶堂亚久:再加上会变身还会自主行动的载具呢?附过魔的哦。】
【萩原研二:啊、小亚久偏心!hagi也想看现实版变形金刚啦!】
【松田阵平:hagi, 你这家伙投降也太快了吧?】
【萩原研二:小阵平才是, 明明就很想看, 而且也没有真的在生气。】
明明现实中就坐在同一个办公室, 甚至就在相邻的工位上, 这对幼驯染非要选择在别人的脑袋里打闹, 结果吵醒了在连续熬夜加班中暂时小睡了一会的伊达航。
【伊达航:怎么了?几点了?有案子是吗?】
伊达航的死亡三连一出就震慑了上班时间摸鱼的爆处双子星和身在魔法的光环笼罩下甚至比仙台还要和平的江古田辖区的亚久,聊天室一时寂静无声。
虽说大群里一时没了声响, 但阿库提亚带着担忧的私聊悄悄传来。
【阿库提亚·D·卡洛斯:班长他之前有问过我要怎么样才能像恶魔那样两个月不睡觉,我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二阶堂亚久:确实,要忙到什么程度才能连梦里都是案子啊。】
把这件事暂时记在心里,亚久敲开了鲇川天理家的门。
开门的是鲇川天理的母亲,她明显还记得面前这个过去有时会带着妹妹来陪女儿玩的邻居,欣喜地道:“哎呀,这不是亚久君吗,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你刚到东京去读书那会吧?”
说的是亚久刚来读警校时跟鲇川天理去游乐场,还被担心他把小孩带丢了的同期们跟踪的那次,明明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亚久想想现在逐渐变成老油条巫师的同期们,居然还有点怀念。
但他面上看不出一丝走神,只是很乖巧地回答:“好久不见,鲇川姐。”
这句姐直接把鲇川夫人逗得哈哈大笑,她边笑边猛拍亚久的肩膀:“还是亚久君会说话,但是我都已经是老阿姨了,像这样天理管你叫哥哥,你管我叫姐像什么话呀。”
亚久正准备接话,因为周末没有去学校的鲇川天理似乎是在狄安娜的提醒之下发现了他的到来,直接从二楼的房间里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打断了亚久和鲇川夫人的对话。
“亚久哥哥!”
“你好呀,小天理。”
鲇川夫人看见女儿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把亚久带来的见面礼提进厨房,一边嘱咐鲇川天理:“天理,把哥哥带到你房间去玩吧,不要太闹腾了哦。”
她转而又对着亚久说:“我等会把茶端上去,你先跟天理去玩吧。看她这样子,我这做母亲的简直都要嫉妒了呢。”
鲇川天理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一下鲇川夫人的腿,还是拉着亚久的袖子把他带进了房间。
鲇川天理的房间被很有童趣地粉刷成了蓝粉两色,房间的一角还很富有个人特色的陈设了装魔法道具的小柜子,一看就是鲇川夫人的手笔。虽说她总是玩笑似的抱怨自己的孩子太过内敛,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活泼,但她还是认真的爱着她的孩子。
“所以,”亚久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在夸赞一下鲇川天理房间的品味和直接进入主题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被狄安娜打断了要说的话。
“呀,竟然这么没有礼貌地四处打量女孩子的房间,该说真不愧是恶魔吗?”
一般人可能难以从瞳色的细微变化察觉出面前换人了,不过对于既能看见女神头顶的光圈又能看见灵魂变化的亚久来说,这个事实实在是明显不过,他自然不会放过。
对于狄安娜的挖苦,亚久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女神们当年可是为封印恶魔献身了,而面前这个只能借居在他人身体中的女神已然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她的姐妹们也还在沉睡中,在这种情况下对恶魔心中有怨再自然不过了。如果可能的话,亚久还是希望她们也能借此机会,像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样享受一下生活的。
不过既然狄安娜都这么沉不住气直接出现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选择了。亚久没有回答那像是带着刺一样的问好,只是笑着跟狄安娜打了个招呼:“你好,狄安娜。”
然后直接进入正题。
“那么,之前小天理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找我帮忙,是什么事情呢?”
对面的小女神一下子又变回了人类小孩,鲇川天理鼓了鼓嘴,这对不怎么习惯表露情绪的她算是比较罕见的事了。
她从长长的刘海下面望了亚久一眼,才慢慢地开口:“我有一个同班同学,虽然有点烦,但他是个好人,而且他魔术变得很好。”
亚久听了这一句,觉得有点不对,但又不太相信自己这方面的直觉,尤其之前已经在奇葩的邻居小姐身上吃过一次亏了。他决定先委婉的确认一下:“嗯嗯,小天理说的这个同学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鲇川天理倒是没太在意,非常爽快地回答了亚久的问题:“是个男孩子。”
“啊、哦,这样啊。”亚久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想起了大明湖畔的某桂木姓的小学生,不太确定自己眼前是不是正在上演一场主演全是小学生的年度情感大戏。
【二阶堂亚久:萩原!萩原——!萩——!原——!救救我!】
遇事不决找外援,亚久永远记得萩原研二是怎么从一点浅显的个人情报分析出一个人生平所有的情绪转折点最后逐个击破不仅成功把驱魂从女孩子身体里赶出来了最后还差点被女孩子以身相许的事。
不得不说,在亚久心中萩原研二是人际关系方面的神。
正在跟松田阵平讨论下班后到哪去吃饭的萩原研二被吓得整个人一抖,险些以为是某加班加过头的班长产生的怨灵来抓他上班摸鱼的事了。
【萩原研二:小亚久你吓死我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关于班长的奇怪幻想他是不敢说的,面对催得这么急看起来像是真有要紧事的亚久他也就不插科打诨了,直接进入正题。
【二阶堂亚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萩原研二:所以说亚久的某个朋友(小学女生),以一种很在意的语气提起一个(同龄)男生,但她在故乡还有一个已经芳心暗许的人(小学男生),你想知道她是不是同时喜欢上了这两个男生?】
【二阶堂亚久:是这样。】
被巫师叫魂一般的叫法连带着叫上线的其他人:离谱。
萩原研二cpu给干烧了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巫师同期要让他在这分析小学生的感情关系,同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巫师有那么多小学生朋友,但这不妨碍他矜矜业业给出答案。
【萩原研二:这样说吧,小朋友的感情通常都要比大人更加纯粹一些,他们也许会因为很简单的理由就喜欢上其他人,这是正常的。但这份好感到底是不是爱情很难界定,我想他们自己也很难界定。所以遇到这种事不用急着干预,先静观其变吧,有时候时间会判明一切。】
亚久似懂非懂,但总之听懂了不要干预几个字。
【二阶堂亚久:OK,我懂了。】
巫师自信满满地开口:“没关系,萩原说小天理现在就算脚、同时喜欢两个男孩子也是可以的!”
第049章 第 49 章
“没关系, 萩原说小天理现在就算脚、同时喜欢两个男孩子也是可以的!”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温馨的房间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然后巫师亲眼见证了对面的小姑娘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头红到脚,头顶还疑似冒起了烟。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鲇川天理身体里有女神, 所以才能做到跟别人不一样的事情。
【二阶堂亚久:一般的人类头上是冒不了烟的吧?】
【萩原研二:???】
鲇川天理猛地站起来,随手抓住摆在一边的兔子玩偶丢到亚久身上,一边还试图反驳随口乱说的巫师。
“我!我才不喜欢黑羽君!”
但是鲇川天理生性腼腆的性格和平时就一直限制的音量让她的反驳显得轻柔又无力, 看不下去的狄安娜不得不再次现身来帮她出头。
“天理对那个叫桂木桂马的孩子一心一意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是说, 你这恶魔明知道如此还要特地那这件事来逗天理吗?真不知道她平时为什么要帮你说那么多好话。”
假装没有听出女神日常在背后对鲇川天理讲他坏话的潜台词,亚久这次倒是很明显地听出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样,于是坦率地双手并在眼前对着有点要哭出来的鲇川天理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小天理,是我先入为主了。你再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吧,这次我一定认真听到最后。”
小姑娘脾气很好地原谅巫师了, 狄安娜虽然还有些忿忿不平,但到底没有再跟亚久接着斗嘴,而是爽快地把鲇川天理换出来。
“黑羽君他、怎么说呢,”鲇川天理慢慢的组织语言, “还是从最开始的地方讲起吧。”
“和亚久哥哥出去玩的那次, 黑羽君好像当时也在现场, 他也看到了那一场魔术秀。”
“为了抓驱魂的那次?虽然表演的大半都不是魔术而是魔法就是了。”亚久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觉得这么说都算是谦虚了。大变鬼魂、魔法特效、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抓驱魂什么的, 感觉完全没干什么正常的事。
鲇川天理点了点头, 肯定了亚久说法。
“可能是我们离开游乐场去吃饭的时候被黑羽君看到了, 那之后他就总说着想要见那个魔术师大哥哥一面, 所以时常会来找我玩。”
“后来知道我也喜欢魔术之后就更经常来找我了,”鲇川天理的小脸上流露出一点犹豫, 但还是接着说:“我想现在比起为了接近诸伏哥哥,他大概更多的是把我当成一个同样喜欢魔术的朋友。他变魔术很厉害,和他一起玩也很开心,但是这样是不行的,青子同学最近好像因为这件事跟黑羽君吵架了。”
出现了新角色。
亚久慢慢地眨了眨眼。听起来像是因为这位黑羽君总是找小天理一起玩,所以青子同学吃醋了的样子。
所以确实是小学生之间的修罗场没错,只是主角不是鲇川天理罢了。巫师这么在心底做出了判断。
“所以这件事上我可以帮你什么呢?”
虽然大概听了个前因后果,但除了感叹一下现在的小学生感情生活真丰富意外,巫师暂时没找到跟自己有关的部分。
听到亚久的提问,鲇川天理又低下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亚久:?
“就是说,能不能让诸伏哥哥来见他们两个一面。”
亚久陷入沉思。
虽说就一般情况来讲,只是来见两个小朋友一面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问题是,那个诸伏哥哥,他现在去卧底了啊。
就算诸伏景光本人不出面而是像之前降谷零那样把他的身份借给亚久,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完全清楚自身情况的宫野明美和两个闹矛盾的小学生差别还是很大的。
亚久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三圈,也还是没能顶着鲇川天理期待的眼神说出来,他最后只是艰难地回答:“我帮你问问他。”
仅仅只是这样,小姑娘就已经高兴到脸都憋红了,她用比平时高一截的声线回答道:“嗯!谢谢亚久哥哥!”
亚久迎着小姑娘闪亮亮的眼神攻击,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良心都要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本来就是为了鲇川天理特地到江古田来的,来都来了不帮小姑娘解决烦恼简直说不过去。而且鲇川天理那么乖,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大概也不会真的来找他帮忙。
【诸伏景光:这件事我知道了。所以天理是希望我以魔术师的身份去见那两个孩子一面,对吧。】
【二阶堂亚久:对,好像是因为那个叫黑羽的小孩最开始是因为想要见你才总是缠着天理,但你一次也没有出现,所以他的青梅竹马青子就以为这只是他为了跟天理一起玩找的借口。所以你只要去见他们一面解开误会就ok了。】
【二阶堂亚久: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或者提亚顶着你的壳子去也没关系的!绝对绝对不会暴露你的长相和身份的,拜托了,把身份借我!】
虽然亚久没办法拒绝鲇川天理的请求,但他同样不想让自己的同期那边有什么安全隐患。
诸伏景光的情况又和降谷零那时不大相同了,阿库提亚伪装成降谷零去见宫野明美的时候还在培训期,暂时在哪一方都没挂上号,还有公安的人在持续清除他过去的痕迹。但现在他们俩都已经顶着假身份开始在外活动了,再这么做就不合适了。
【诸伏景光:没关系,我去一趟吧。】
【二阶堂亚久:诶!可以吗?】
【诸伏景光: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巫师大人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诸伏景光对于亚久和阿库提亚的能力一向是信任的,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巫师了,自保程度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说实话,他现在倒不太担心身份暴露的事情。因为之前的一点意外,导致他现在在里世界的评价变得有点奇怪,属于是在哪看到他在做什么都不奇怪了。
就是他原本准备以狙击手的身份卧底的那个犯罪组织,因为某些微妙的误会,虽然是搭上线了,但貌似想把他往科研组的方向安排。诸伏景光眼神游移地想,我会个屁的科研,真进了科研组就用魔法糊弄一下好了。
旁听了一会的其他人这会也缓缓冒泡。
【降谷零:没办法,到时候要是有人察觉到你不在,我就帮你打打掩护吧。】
没错,虽然这对幼驯染在毕业之后去了不同的训练基地进行封闭集训,之后又被派向不同的地点经营假身份,本应不知道彼此的近况。
但是。
脑内聊天室这东西好就好在有时候随便想想的东西也会被错发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对卧底行动的情报完全保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早上,这对幼驯染突然就得知了之后要去卧底的组织是同一个。
二阶堂亚久:这也就是去卧底的是你们俩,要换俩不认识的真的容易误伤友军。
降谷零/诸伏景光:日本警察好不靠谱。
【松田阵平:不过我老早之前就想说了,为什么你身边总是那么多小孩啊?】
【萩原研二:确实。之前还在东京的时候身边也总是有不一样的学生,在仙台的时候好像也有?虽然其中有一个是宫野妹妹。】
【降谷零:而且做的事情也都很微妙呢。】
【伊达航:哈哈。如果不是亚久,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听到小学生的感情大戏吧?还有半夜爬墙吃代餐的女高中生之类的。】
【萩原研二:班长】是不是感觉有点黑化了?
【松田阵平:】感觉以前应该没有这么明显才对。
【诸伏景光:】难道是因为加班太多了?
【伊达航:讲什么悄悄话呢?也说给我听听呗。】
某个巫师因为得到了正面的答复,于是将注意力从聊天室移开了,于是也就顺利避免了被牵连。当然,换句话说,也就错过了同期们的热闹和伊达航难得一见的黑化场景。
“景光说可以哦。”亚久第一时间向鲇川天理和狄安娜报告情况,话音刚落,他又想起同期现在那复杂的要命的情况,补了一句:“不过现在他的情况有点那啥,最好不要喊名字,这次就算了,如果在别处见面了就装作不认识吧。”
巫师清楚的看见鲇川天理刘海下的眼睛里浮现了大大的问号,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大概是狄安娜跟她说了什么,鲇川天理只是乖巧的回答:“好的。”
亚久看见鲇川天理那张小脸上的似懂非懂,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嗯嗯,还有降谷哥哥,见到了就把他们俩当陌生人,无视掉就好了。不然就是和世界末日完全不同的意义上很危险了,对你们彼此都是呢。”
这之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了几个小朋友一面的诸伏景光得到的就是小姑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视线。那就是后话了。
第050章 第 50 章
小孩子真难搞。
诸伏景光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
原本他以为的出行人员应该是他、亚久、天理和她的两个同班同学, 或许还有一到两位监护人。虽然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面,不过没关系,模糊自己长相的魔法诸伏景光最近已经用的很熟练了, 一般人就算见到他也只会觉得他长相很大众并且在分开后立马遗忘他的长相。
考虑到只是去见两个无害的小孩子而不是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诸伏景光也就没有过多的准备,他例行公事般的打开了手账本, 想要查看一下今天的运势, 结果发现备注那一栏多出几行小字。
*
今日运势——小吉
与朋友的相见总是令人愉快的, 有美味的饭菜相佐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啦。但是中途可能会出现一些让人倍感疲劳的“小惊喜”,本日为您推荐的幸运道具如下。
换洗衣物*1
野营用厨具*1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味的饭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吃两顿!
*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不知道今天的备注是来自于马上就要见面的巫师朋友还是手账本自身,毕竟经过附魔的物品总是会产生一些连创造者也难以想象的神奇变化,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手账本提醒了。
但诸伏景光知道无论这条建议是来自于谁, 他都最好遵守一下。除开巫师那准到像是开挂一样的直觉外,他的造物目前在运势这方面也一次都没有出过错。
之前说过的那次让他在即将潜入的组织里评价变得奇怪的意外就要拜手账本所赐。但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想必他接触黑衣组织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而且他会魔法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性会暴露, 到时候就不得不找恶魔帮忙善后了。
诸伏景光收回思绪。
黑衣组织的成员多穿黑色的服装, 这基本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企业文化, 是以为了从外观上融入其中, 他的衣柜里现在全是黑色的衣服。
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为了这次见面特地去购置的浅色休闲装, 诸伏景光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因为快要入夏怎么看都穿的很单薄的自己, 开始思考要把换洗衣物和厨具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最后发现放在哪里都不太合适, 于是改让拥有神奇四次元口袋的巫师帮忙带着了。
【二阶堂亚久:可以是可以, 不过为什么?】
【诸伏景光:其实我也不知道。】
【二阶堂亚久:?】
诸伏景光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两个小朋友,就是人数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而且那个叫中森青子的小朋友一直用一种“你就是快斗找来糊弄我的人?!”的眼神气鼓鼓地盯着他。
【诸伏景光:你人呢?】
【二阶堂亚久:小天理说这是为了让他们和好而安排的见面,我们这些无关人员最好不要搀合进去。她说如果她也一起去的话说不定会激化那两个人的矛盾,所以我们就偷偷在后面跟着啦。】
诸伏景光连看都没往后看,他知道以亚久的身体素质,他口中的在后面跟着必然不是什么十米二十米的距离。诸伏景光只是觉得,这人也太不靠谱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两个闹矛盾的小朋友。
名为中森青子的小女孩察觉到他的视线,“哼”了一声抱着手臂扭过头去既不看他也不看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小男孩了。
名为黑羽快斗的小男孩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小女孩在生气,只是亮着一双眼叽叽喳喳地让他“露一手”。
诸伏景光: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jpg
大概隔了有一个街区远的巫师拦腰抱着鲇川天理站在某家民居的房顶上,见此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要照相,结果发现手机的镜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只能照出模糊的一大两小三个人影。
亚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提前准备了望远镜的鲇川天理。
【二阶堂亚久:提亚,你上次说的那个可以投影记忆的仪器,弄出来了吗?】
【阿库提亚·D·卡洛斯:怎么了?】
【二阶堂亚久:感觉这场景只有我们能看到可惜了。】
【阿库提亚·D·卡洛斯:那个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要不我找个附近的摄像头把这段内容留下来?正好我现在在删监控。】
【二阶堂亚久:有点想,但是有风险,算啦。】
【阿库提亚·D·卡洛斯:也是,这种精细操作根本不适合我们,要是录像流出去就完蛋了,还是我直接把投影记忆的仪器搞出来比较快。】
虽说这大半年的时间基本上没跟什么人类打交道,诸伏景光自己现在也更习惯用伪装出来的稍显冷酷的性格与他人打交道,但他现在在黑衣组织那边的形象与其说是冷酷倒不如说开始往有点变态的谜语人那边发展了,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体贴的性格和亲和力到底不是盖的,想要夺得两个小朋友的好感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原定的目的地是附近的小公园。因为巫师发现小女孩的监护人是个警察从而判断他不适合与诸伏景光见面,提前把他支走了。而这对小幼驯染加起来都凑不出第二个监护人了,所以他们不准备到太远的地方去,以免那位不知名的同僚担心。
不过已经进入初夏的日头也开始逐渐强盛,诸伏景光看两个小朋友都已经开始冒汗了,于是临时决定把他们带到路边的咖啡厅。
“怎么样?小天理觉得热吗?要不我们也去吃个冰激凌吧。”因为日头逐渐强盛,巫师也不得不抱着鲇川天理转移了阵地,现在他们坐在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上。
树的枝干虽然粗,但并不是那么高。有了遮挡的房屋,哪怕随身携带了望远镜,鲇川天理还是没办法像巫师一样简单的看到那么远的东西,想着刚才看到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干脆点了头跟亚久一起去吃冰激凌了。
“亚久哥哥,我想要香草味的。”
“好哦。狄安娜现在这样也能尝到味道的吧,要不我们买个双球的,这样狄安娜也可以选一种喜欢的了。”
“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吗?”
“现在本来就是小孩子嘛。而且硬要说的话,你比提亚要小很多嘛,那就跟小孩子差不多啦。”
“我要草莓味的。”
“okok。等吃完冰激凌,我们到离他们近一点的地方去吧。如果他们和好了,我们不就可以一起玩了嘛。”
虽然但是,没和好。
不仅没和好,好像还反转了。
吃完冰激凌的亚久和鲇川天理也在附近找了家能观察到咖啡厅的店吹空调,然后就观察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
原本气鼓鼓的小女孩这会倒是捧着蜜瓜苏打说说笑笑,还红着脸向诸伏景光鞠躬,看起来像是消气了。
但是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小男孩则显得沉默了许多,那张小脸上甚至还有点气愤,然后被幼驯染压着给诸伏景光道歉。
【二阶堂亚久:怎么回事啊uno反转卡?】
【诸伏景光:嗯?你刚才没看到吗?】
【二阶堂亚久:吃冰激凌去了。】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现在确实是有点苦恼。
在咖啡厅入座后黑羽快斗也一直说想要看看他的魔术。
本来知道黑羽快斗是因为在魔术秀上看到他(和同期们)的表演才一直想要在见他一面,亚久之前也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他以“魔术师”的身份去见两个小朋友一面。诸伏景光之前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于是也就点头应下来。
但在游乐场那次根本不是魔术而是魔法,诸伏景光自然不会在小朋友面前使用魔法。他简单的变了两个提前准备好的魔术。
中森青子看他真的开始变魔术了,想了想也发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于是坦率地对着诸伏景光道歉:“真的很抱歉,因为快斗一直提起魔术师先生,但是这么长时间我一次也没有见过您,我还以为是快斗又在骗我,所以刚才态度才那么差。”
诸伏景光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
然后他转头。
面前的小男孩看上去又难堪,又难过,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拿这种骗小孩的魔术来糊弄人,这跟我那时候看到的、那个神奇的魔术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这种、这种!”
“快斗!”
中森青子出声制止了黑羽快斗,她看了一眼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压着幼驯染向诸伏景光道歉,以一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并没有用什么力道的压法。
诸伏景光一个头两个大,弄哭小孩子这件事真的完完全全在他意料之外了。
亚久老老实实的当一个传声筒,先将诸伏景光的疑惑传达给鲇川天理,又将鲇川天理的猜测传回去。
【二阶堂亚久:天理说,那孩子的父亲生前是很出名的魔术师,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后,那孩子好像就是靠着父亲的遗产一个人生活,平时也没什么亲戚来往。】
【诸伏景光:所以才会说我是不是也“看不起他”吗,而且偏偏是在魔术上真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啊。亚久,我想】
【二阶堂亚久:可以哦,毕竟让小孩子哭着回去可算不上一个好魔术师呢。】
【阿库提亚·D·卡洛斯: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后续就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