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棠卿下意识挺直身板，看样子别提多乖巧。
任谁也猜不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检查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贺初庭目光微沉，语气也冷了几分：“多大了？”
“啊？”
棠卿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转有过来弯，呆呆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听出这个年轻主任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年龄。”
贺初庭换了个问法，紧皱的眉自始至终都没松开过。
还人情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件事是举手之劳，刚好没什么事要忙，就答应了下来。
谁承想需要他帮忙检查的不是疑难杂症，而是有没有怀孕。被检查的患者还是个不知道有没有成年的女生。
回想起委托自己帮忙的人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地支吾声，贺初庭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大概率是未成年。否则走正常渠道检查就行，没必要大费周章求到他这边，想来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就在贺初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怯生生的说话声。
“十九岁。”棠卿嗫喏着解释了一句，后知后觉猜出刚刚年轻主任为什么心情那么糟糕，回答完以后，还不忘着重说明：“我成年了的。”
恶毒炮灰现在才大一，暑假时间很长，所以才敢放心到顾家去捞钱，不然胆子再大也做不到合理分配读书和捞钱的时间。
看这个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主任的神色变化，说不定已经脑补出了一场今日说法大戏，再不开口解释，说不定还得报警。
想到这里，棠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浑然不觉十九岁其实也不大。
“嗯。”得知棠卿已经成年，贺初庭的脸色才稍微变好一些，不过语气依旧很冷：“怎么突然想到检查有没有怀孕？”
“就，就，就是……”
棠卿就了半天，也没能就出个所以然来，看上去比面对班主任质问的学生还要心虚。
面对那张和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把之前组织好的理由说出来，努力贿赂帮自己做检查的医生了。
看到他这副半晌憋不出一句话的模样，贺初庭没有继续逼迫，话锋一转：“算了，你先跟我过来做个简单的检查。”
说完，贺初庭站了起来，转身朝不远处的布帘走。
虽然这里不接收病人，独属于年轻主任一个人，但其他诊室该有的东西和设备一样没少，非常方便。
不过好奇心强的棠卿现在顾不上四处观察，低眉顺眼地跟在年轻主任身后往前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贺初庭也不是话多的人，沉默着走到布帘后，指了指平台，公事公办道：“掀开衣服躺下来。”
棠卿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因为他被布帘后一排排的医疗设备给惊到了。
没想到布帘后面居然有这么多医疗设备，甚至连产科的都有。
术业有专攻。
按理来说六楼就算有医疗设备供这个年轻主任使用，也不应该包含范围如此广泛。
棠卿甚至不敢猜想这个年轻主任的背景到底有多大，才能享受到这种级别的待遇。
这让他还怎么贿赂人造假呀？
如果没办法造假，被戳穿男扮女装的身份，剧情肯定会往难以预料的方向偏转。
棠卿越想越焦虑，看向那个躺人的平台时，不免带上几分抗拒。
这分抗拒刚好被贺初庭扑捉到，误以为他不放心自己单独做检查，语气变得更冷了：“我性取向不是女。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直接出去找其他医生做检查。”
对于贺初庭来说，今天这个被委托来做检查的患者，长得确实好看得惊人，五官外形也处处符合他的喜好。
但他除了单纯地欣赏外，别无一丝其他的想法。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性取向为男。
女生长得再好看，都无法让他升起一点非分之想。
任何医生被人猜疑时，心情都不会好，尤其是贺初庭这种年纪轻轻就备受瞩目的天才，心底的傲气更是比其他医生多出无数倍。
没有立刻把人赶出去，已经是他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出乎贺初庭意料的是，听到他性取向不是女生时，原本就焦虑不安的漂亮患者，貌似变得更紧张了。
“医生哥哥，如果，如果……”
棠卿捏紧裙角，下意识抿了抿充满肉感的红润唇瓣，声音越来越轻：“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女生的话，你会性取向我吗？”
问完，他整张脸都难为情到红透了，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以任务为重。
没办法，帮他做检查的年轻主任背景实在太大了，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靠钱肯定贿赂不了，说不定还会惹怒对方。
但好巧不巧，刚刚年轻主任突然自爆性取向为男。
他就是男生。
如果年轻主任说会性取向他，他就自爆男扮女装的身份，试试看能不能诱惑对方帮自己造假。
虽然过程让人难为情了一点，没有节操了一点，但只要他把握好分寸，就不会出大问题。
等出了任务世界，又有谁会知道他做过什么呢？
想到这里，棠卿心里瞬间有了底气，顾不上等年轻主任回答，就抬起湿漉漉的漂亮眼眸，红着脸对神色难辨的贺初庭说：“医生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是个男孩子。”
“我是男孩子的话，医生哥哥会喜欢我吗？”
话语落下的瞬间，气氛立刻凝固，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听到漂亮患者秘密的贺初庭呼吸骤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难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看着漂亮患者羞红的面色，明白自己刚刚听到的都是真的。
扪心自问。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如果这个处处长得符合自己喜好的漂亮患者是男生，他肯定爱不释手，甚至会控制不住升起一些阴暗的想法。
内心如何激荡暂且不提，单看外表，任何人都无法看出贺初庭的情绪变化。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漂亮患者身上，语气依旧淡漠，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面红耳赤。
“是不是男生不是你说了算。”
“脱掉衣服躺下，我亲自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