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爸爸说,让我们待在高专，天亮了就会来接我们的。”
有传承记忆在，小孩们凑在一起,一高一低,异口同声地乖巧回答着妈妈的问题，对于没有见过的弟弟妹妹，试探性舔了下脸蛋,留下味道开始互相蹭蹭脸。
虽然味道变淡了，但大致还是能分辨出位置，黑兔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
她眨了下眼疑惑，“小一呢。”
小孩们互相对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姐姐和爸爸，闹别扭。”
“吵架。”
“其他人说，姐姐叛逆。”
“爸爸去找姐姐。”
黑兔一个一个听完，抬手揉了下自己意外离开,没有喂血,导致和其他兔宝宝待在一起而显得小一点的小孩们的脑袋,划破自己的手腕,让她们咬上来。
29只宝宝,还是有点少。
她数了一遍。
垂耳兔男孩子有11只,立耳18只,蓝色眼睛的小兔子有10只，其中两个是垂耳，黑发蓝眼和白发蓝眼的小孩子四六分，黑发的要更野性暴躁一点。
养得还不错。
手臂的血慢慢止住，吃饱喝足的小兔子们一脸餍足,黑兔擦掉她们嘴边的血，小兔子们瞳孔发亮，歪着脑袋慢吞吞说：“妈妈，要去找爸爸吗。”
黑兔点了下头，她问：“要去玩吗。”
妈妈和爸爸不一样，爸爸是知道她们有不死之身，也不想让她们受伤。
妈妈是随便玩，受伤了告诉她，她去揍。
小兔子们眼睛一亮“嗯嗯”点头，爸爸太忙了，她们也不想让爸爸劳累，憋着本性最多就是和高专的学生一起捣蛋恶作剧。
但魔兽最需要的其实是鲜血，战斗，刺激，兴奋。
她的胳膊被抱住，腿也是，走不动路，黑兔拍了下她们的脑袋拎起来，她打了个响指，研究透的时空魔法幻化出一道门，黑兔嘱咐了一声。
“想好自己要去的地方。”
小孩们嗯嗯点脑袋。
黑兔带着一起跨过门，低下脑袋开始数数时，发现少了一只崽。
“……”
是小布丁。
认识太宰治后，小布丁的脑袋想什么她也猜不到了，一直都很活跃。
应该不会出问题。
黑兔慢吞吞想，她把她们都链接到小屋上了，魔兽不是莽上去的类型，有危险自己会跑。
先找五条悟。
标记在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好淡。
有点不高兴，明明说的是他来接自己，每次都是自己先找过来。
“妈妈，走这里。”小孩拉了下她的裙子，指着被咒灵包围的通道，声音有些雀跃，“妈妈，可以吃吗。”
“不行，会拉肚子。”
黑兔说。
“杀了就行。”
“好，妈妈。”
她的身后，还没有腰高的小孩子们向四周看去，自己锁定了猎物。
肢节被生生掰断，断裂声刺耳。
鲜血飞溅上脸颊，鲜血嗒嗒浸透了白色睡裙，小兔子们步伐轻快地跟着最前方的身影，哒哒哒，柔软的兔耳朵轻颤。另一边——
“小慕斯。”在禅院直毘人和真希前辈的眼神示意下，伏黑惠深吸了口气，他装不出难过的样子，只能落寞地说，“你要和我为敌吗。”
小女孩睁着蓝色的眼睛摇头，问：“哥哥，爸爸来了吗。”
“来了。”
小女孩犹豫，“爸爸有没有说要打我的话？”
“说了。”
伏黑惠面不改色，他本来是不擅长说谎的。
陀艮：“……”
陀艮：“别忘了，你是我们这里的。”
陀艮：“而且加茂不是说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不阻止我就好。”
所以不要表现出一副你哥说什么你就做的表情。
小女孩收起对伏黑惠亲近的表情，冷冰冰着目光看过去。
“哥哥，爸爸现在在哪。”
伏黑惠面色沉下：“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
陀艮顿觉不妙，后退一步厉声说：“别忘了你站在哪一边。”
“……”小女孩愣愣道，“爸爸被封印了？可是我才吃掉了一只咒灵。”
她蓝色的眼瞳冷不丁看向陀艮，起手，指尖出现压缩的咒力球，“嗖”的一声射向咒灵的胸腔。
没有丝毫的预兆，大片血花溅开。
伏黑惠愣住，下一秒，禅院真希踩着他的肩膀，上前几步跳起来攻击上去，与此同时，领域中也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己方：禅院真希，禅院直毘人，伏黑惠，七海建人，五条老师的大女儿慕斯。
敌方：被背刺的特级咒灵陀艮。
不速之客：白色上衣的黑发男人。
陀艮捂着被轰掉一半的肩膀，死死盯着小女孩，“你将谁吃掉了？”
“灰头发的。”
“真人……怎么可能。”陀艮停下，它想起来了，在出发前，确实本来是真人和她组队，但他们两个离开没多久，小女孩就一脸平淡地回来和它一起行动。
“……悟知道小慕斯乱吃东西吗。”禅院真希听到表情都空白了一瞬，五条老师就是因为怕兔宝宝们乱吃咒灵，累积太多杂质暴走，尽心尽力当着食品质检员。
“不知道。”伏黑惠如临大敌盯着和小慕斯还有陀艮打起来的不速之客，“他是谁。”
小慕斯某种程度上被盯上了。
“……是甚尔。”
看着伏黑惠焦急的样子，禅院直毘人说：“某种程度上，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
伏黑惠：“……啊？”
小女孩也懵懵看过来。
“哥哥？”
领域破碎，轻松杀掉咒灵的黑发男人甩掉手里咒具上的血，目光落在小慕斯身上。
不行。
就算是小慕斯继承了父母的能力，现在的她还太小了。
伏黑惠上前抱住小女孩向后退，避开劈下来的咒具，脑袋飞快思考着对策，有了牵绊之后，他会拼了命的战斗，但不会拼了命地去死。
能活着用什么方法都不丢脸。
召唤出式神与之对抗，伏黑惠深吸了口气，强忍着耳朵上的热意说：“爸爸？”
游云停在他的心脏前。
小女孩也歪着脑袋看过来，叫了一声“哥哥”。
她忽然抬头，空中出现黑色的漩涡，一个懵逼的白色团子直愣愣从漩涡掉下来，“啪”得摔在黑发男人的身上。
“咚”的一声，黑发男人脸朝地趴下。
伏黑惠脸色一变，先将小孩抱起来，然后再看。
……等一下，这是五条老师的孩子吧。
有兔耳朵，应该是。
伏黑惠谨慎地想。
但他怎么没见过啊。
带了这一年的孩子，伏黑惠早就对小兔子的名字倒背如流。
“哥哥？”
小布丁茫然地抱住伏黑惠的脖子，又看向小女孩，“姐姐？”
伏黑惠：“……我需要一个解释。”
倒在地上的黑发男人顶着满头血面无表情，“我也需要一个解释，臭小子。”
………
“五条……呃，老师？”
和胀相战斗身受重伤的虎杖悠仁迟疑着声音，“啊，谢谢。”
“不客气。”jk硝子叼着烟拍了下虎杖悠仁的腹肌，表示自己已经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伤。
虎杖悠仁默默缩了缩肚子。
“杰，你听你听，我被叫老师了诶，我居然真的是老师。”白发少年笑嘻嘻说，“不过我不是哦，应该说是平行世界十年前的五条悟。”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被抓着胳膊晃来晃去的夏油无语说，“比起这个，这个咒灵怎么处理？”
指被他们桎梏住的胀相。
“这就是九相图吗，来拍照，茄子——”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胀相：“……”
他看着虎杖悠仁，沉默了下来。
“我真看不惯你们这种别扭劲。”硝子感叹一声，没有多少耐心，“快点啊，我还等的去找小兔，你不是说你是这家伙的哥哥吗。”
要不是这一声哥哥，胀相早就死在两个已经打嗨上头了的最强dk手里。
虎杖悠仁懵逼：“……啊？”
哥哥？他不是独生子吗。
“应该不是？”
“是欧尼酱。”
胀相打断，认真地说。
“既然是一家人就好说了。”硝子随手将烟丢进垃圾桶，“一起走吧，我们也在找家人呢。”
“出发出发～”
白发少年一副郊游的欢快态度，甚至带笑手撕咒灵。
“需要帮忙吗。”黑发少年温和说道，抬手召唤出一口一个小咒灵的贪吃豆咒灵。
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棕发少女还有心情玩手机自拍。
虎杖悠仁＆胀相：“……不用了。”
“机械丸说，五条老师被封印了，我们得去快点救他。”
白发少年立刻精神抖擞。
“杰，你听，‘我’被封印了诶？”
“我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就说还不如我靠谱吧，不如让小兔来我们世界永居算了，我们三个也不是不能照顾小兔她们一辈子。”
白发少年想好了。
他，杰，硝子，还有小兔她们，就是一个大家庭。
“……想法不错。”
就你那张大嘴坐在孩子中间等人投喂的样子，你不是去当家长的，是去当儿子的。
夏油心想。
反正小兔能联通两个世界，之后又不是再见不到面。
话说小兔应该是去找她这个世界的悟吧。
“菜菜子美美子，手指给我，这东西很危险。”一道声音传来，穿着袈裟的黑发狐狸眼男人温声说，他的身后是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怪物。
不是咒灵。
黑发少年停下脚步。
两双相似的狐狸眼对视。
“……”
“……”
白发少年出声：“杰，你误入歧途了？”
棕发少女反驳：“当和尚不是误入歧途，新皮肤不错啊，大杰。”
这个世界的夏油杰愣了下，反应过来。
“谢谢夸奖。”
“……这是？”
指菜菜子美美子。
“是我的养女。”
黑发少年再次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捂肚子，“杰，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你都摆脱不了带孩子的命运。”
是啊。
黑发少年凉凉地看向他。
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就开始带孩子了。
“嗯？”白发少年警惕立起不存在的耳朵，“你什么眼神？”
“队伍+3。”
硝子拍手，望着又壮大不少的队伍，愉快地说，“去找小兔。”
*
羂索不知道有多少批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正看着魔法师。
“你干什么？你不是讨厌五条悟想要杀了他吗。”
怎么拦着不让他拿走狱门疆。
魔法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羂索后退。
魔法师挠了挠头，打了个冷颤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好像会死在这里。”
被狱门疆困住的五条悟笑了一声。
“你当然会。”
魔法师：“……”
他扭过头，严肃着脸说：“你知道吗，我和小兔的老家真的很危险，不光有龙，恶魔，人死了甚至还有幽灵骷髅的存在，虽然我是闻名大陆的宫廷魔法师，但某种程度上我不上前线，是个天才理论派，很多次遇到打不过的，我都能活下来还能反杀了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羂索抛了个快回答的眼神。
“因为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魔法师留下一句话，身体化为灰雾散去。
“伙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
没事。
他早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了。
早有准备，对他的离开也并没有多生气，留下来他还觉得碍眼。
羂索冷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一百年，不，一千年后，封印就会解除。”
他微笑道。
“那个时候，某种程度上，你或许也能和那个灾祸走到生命的最后。”
“晚安吧，五条悟。”
“你和你的家人，在新世界重逢吧。”
话音落下，羂索突兀升起危机感，他后退一步，抬眸望着杀气最浓郁的地方。
愣住了。
心底升起的第一反应是魔法师这小子跑的真快。
在视线的尽头，一群孩子，她们的身影在昏黄与阴暗交错的光线中悄然出现，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纯净与诡异。小巧而灵动的兔子耳朵，轻轻摇曳在微风中，增添了几分童话般的色彩，却又在这荒凉血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
让羂索心悸的是眼睛。
六眼。
不是六个六眼吗。
为什么眼前有十个？
小孩们有的红色的眼睛，有的是蓝色的眼睛，她们穿着昂贵的睡裙，抱着可爱的玩偶，站在人群之中，列车上，既美丽又瘆人，冰冷地注视着他。
他们的眼睛告诉他，是［六眼］，本不应该出现的复数六眼。
睡裙上还都染着血，新鲜的血。
有的小孩子嘴边也有血，不过额头上似乎被锤了下，有包。
诡异又美丽的兔子们，眼睛发着冰冷的光。
“妈妈，爸爸在那里。”
“爸爸被欺负了。”
“妈妈。”
“杀了他。”
“妈妈，接爸爸回家。”
“爸爸”
“爸爸”
“爸爸……”
二十九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被盯住的羂索又后退了一步。
“……”
他是被盯上的那个猎物。
眼前一黑，腹部被踹了一脚，急剧后退摔到墙上，黑发红眼的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忘嘱咐自己的孩子。
“这个不能吃。”
“……呜。”
黑兔站到发愣的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眨了下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兔子们，魔法师放出来的屏幕有限，他看到的也只有几只，啊，这个稍后再说。
“悟？”
原以为被封印前都听不到小兔声音的五条悟弯了下眼，“小兔，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黑兔上前捧住他的脸，蹭了蹭下巴，用舌尖轻轻舔去他脸上的血。
“好脏的。”
五条悟动了下脑袋，亲了下她的脸。
“我来就可以。”
黑兔捂住自己的脸，她看着有些狼狈，头发乱乱的五条悟。
“变弱了？”
五条悟嘴一扁，“没有啦，你离开我也很努力的。”
黑兔的手伸向他的胸膛，解开黑色外套，里面是低领的长T，手伸进去摸了下，她贴了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
少女抬起红色的眼睛，低声说：“这里没有受伤。”
“其他地方，还是要检查。”
五条悟表情一动：“……小兔，还有其他人在呢，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哦。”
黑发少女歪了下头，“那就全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