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马甲们都在熬夜施工。
贝恩作为在场最大块头的那个，他出的力最多，水泥砖头在他手中挥出残影，不消片刻，房子的主体就初具雏形。
虽然阿卡姆的爆炸并不在你的计划范围之内，但正好能趁此机会进行改造重建。
黑衣人正好派上了用场，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又身强力壮，能承担很多工作任务。
狱警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活计分发下去，如果能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狱警同样眼睛无神，动作刻板。
没错，和这些黑衣人同样，狱警也是疯帽匠的傀儡。
他们的来源都大差不差：草菅人命的□□分子，罪恶深重的毒贩罪犯。
总之，都是一群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恶徒。
刚好给你废物利用，解决了人手不足的困扰。
原本的阿卡姆病院因为历史久远的问题，屋体年久失修，阴暗潮湿。公共基础设施也老旧老化，很多地方都不尽如人意。
现在这些问题都能一次解决了。
你拿出施工图纸，把一些不常用的区域划掉。
“嗯，这些病房空着也是空着，拿来建个花园也不错。”
“监狱安保等级要提高，以防真的有精神病罪犯过来入住。”
“这个最大的房间给我留着，搞个套间。”
“还有什么呢……”你沉思，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可以建个密室逃生主题乐园！”
反正阿卡姆大部分病房空着也是空着，刚好可以利用它的名气吸引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哥谭市民，来体验一下阿卡姆的阴暗氛围！不仅多了一项收入来源，而且也省得他们总是偷偷翻墙进来溜达！
要来就光明正大地来！
每次都要派狱警把他们请出去也是很累的！
说干就干，你马上清理出一片区域。
当这里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另一边，韦恩庄园里。
杰森坐在床上，床头柜摆放着新的游戏机，还有蝙蝠侠玩偶，以及一个礼盒。
他手指逐一拂过这些物品，除此之外，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被褥很柔和，杰森几乎要陷进去，他卸了力，顺着趋势躺下来，整个人埋进被窝。
床单新换过，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还有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这都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在阿卡姆的时候，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睡个好觉，但剧痛的伤势和被吊起来的状态常常让他难以入眠。
后来，他习惯了在那样的环境下入睡。
反而是现在，回到他曾经无比渴望回到的家后，他失眠了。
咚咚。
门被敲响了。
“谁？”
杰森警觉地握住枕头下的枪。
“是我。”格雷森的声音响起。
他来做什么？
杰森疑惑，但还是放松了拿枪的手。
“门没锁。”
咔哒，门打开了，格雷森的脑袋探进来，带着傻憨憨的笑容。
“杰森，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睡吧？”
“什么？”杰森怀疑他听力出问题了，然后他才看见格雷森怀里抱着个枕头。
“我就当你答应了。”
还没等他阻止，格雷森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等等，你这时候不应该和芭芭拉在一起？”
杰森质疑。
“哦？你是想让小芭也过来一起睡吗？那太好了，她肯定很开心。”
格雷森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杰森猛地蹿起来，夺过他的手机，摁灭屏幕。
“你们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红了，迪克好笑地看着他，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不然他一定会被恼羞成怒的杰森痛揍一顿的。
“我只是担心你在这里不太习惯，要知道，以前我和jason都是睡一起的，你不用多想。”
迪克绕过他，一整个身体直接躺到床上，懒洋洋地伸展了下四肢，像只大型的猫。
他拍拍旁边的空位。
“来吧，难不成你害羞了吗，杰森？”
看不起谁呢。
杰森绷着脸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床足够大，容纳三四个人绰绰有余，但杰森还是能清晰感觉到身边的人。
他呼吸时的频率，身体隐隐散发的热度，还有皮肤和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细微声音。
都在时刻提醒着杰森，他旁边有个足以威胁他性命的存在。
平行时空的dick和jason关系这么好吗？好到能躺一张床的程度？
不止dick和jason。
杰森想到了之前在jason房间发现过的多人生活的痕迹。
也许还有bruce和barbara和他们一起。
“你在想什么，杰伊？”
格雷森的脸猛然出现在他视野里，杰森差点一拳揍上他那张愚蠢的脸蛋。
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他没好气地推开格雷森的脑袋。
“别离我那么近。”
迪克委委屈屈地：“我刚刚叫了你几声，你没听见。”
是吗？
他以为那是幻听来着。
杰森不太心虚地撇过了这茬，他微微偏头，躲开对方那亮闪闪的眼睛。
“你们平时关系都那么好吗？”
他还是问出了这个最好奇的问题。
迪克眨眨眼，似乎有点意外杰森在想这个。
他“唔”了下，挠挠脸颊。
“关系嘛……确实很好，因为我们是家人。”
因为是家人，所以就能这么理所当然、亲密无间吗？
杰森半晌没说话。
身边一重，迪克的体重压了过来。
他的眼睛盛满甜蜜的蓝色，当它们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让那人恍惚觉得自己被广阔的海洋包围了。
那种感觉几乎让人沉溺。
迪克大众情人的名头真不是盖的，脑子乱乱的杰森胡乱地思考着。
“杰森，虽然你来自平行世界，但你也是我弟弟。”
“你也是我的家人。”
他说。
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肩膀。
杰森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
他是认真的。
“我……”
杰森想说些什么，但又无法说出口。
我们才见面不到两天，你凭什么就说我是你兄弟呢。
你凭什么这么自来熟地和我躺一张床上呢。
你把我看作他了吗？
那些伤人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他不想承认，他有一刻是多么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下一秒，他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
细碎的发丝扎得他脖子发痒，格雷森的脑袋埋在他肩膀，杰森感觉到他肩膀处的衣服微湿。
他震惊地想，格雷森哭了？
“杰伊，你知道吗？如果有人这么对待我的家人，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把他千刀万剐。”
迪克顶着一双通红的眼，手指碰了碰杰森鼻骨上的伤疤。
“但我却没有办法为你做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杰森垂下眼睛。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我这么伤心。”
“不要这么说，杰，我把你当做我另一个兄弟，无论是你们哪一个，对我同样重要。”
他抱得更紧了，杰森的骨头甚至有些发疼，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的脸被按在格雷森怀里，从这里能听到他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沉重，缓缓震动他的耳膜。
“你想知道我们的故事吗？”
迪克低声问。
杰森没办法说他不好奇。
“我是在八岁那年遇见的布鲁斯，那时候我的父母刚去世，他把我带了回来……”
格雷森的声音低哑，随着他的讲述，杰森仿佛能看见幼年的格雷森，牵着韦恩的手，从剧院中走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当上了罗宾，然后成为了夜翼。这时候jason来到了我们家。”
“他那时候才十三岁，身高还不到一米四。”
格雷森笑出声。
“你们相处得很好。”
“是的，”格雷森摸摸他的头，露出怀念的神色，“那时候阿福为了让我们培养感情，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其实只是你懒得再收拾新房间，你默默地想。
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后来布鲁斯也和我们一起，久而久之，这逐渐成为家族传统。”
后来你越来越懒，干脆所有人都睡到一起。
“jason接过了罗宾的制服，他让蝙蝠侠不再那么孤独。”
格雷森说，“蝙蝠侠总是需要一个罗宾。”
杰森知道，他自己就是被蝙蝠侠邀请过来的。
谁能抵抗成为罗宾的诱惑呢。
“你也会参与他的游戏吗？”
格雷森用那双蓝眼睛看着他。
“当然。”他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你别怕，杰伊，那都是假的。”
他似乎犹豫了下，说道：“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不用。”
他不需要陪伴，而且他猜测，如果格雷森要加入进来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到现在，他终于不再忽视这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韦恩给他看的那些照片是真实的，如果他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那为什么他们依旧会成为反派？为什么他们要举办那些恐怖活动一般的游戏？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韦恩和他说“这是新的剧本”。
谁的剧本？谁让他们这么做？
格雷森的眼睛暗沉下来。
“杰森，你觉得蝙蝠侠是为什么成为蝙蝠侠？”
怎么突然跳转到这种问题了？
“守护哥谭？”
“是的……我们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它。”
望着格雷森平静的表情，杰森知道，他无法问出更多了。
“好了，睡吧，夜谈时间结束了。”
杰森的眼睛被覆上来的手掌盖住了。
纯黑的夜色中，他逐渐困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