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关关雎鸠【25】
关祖太优秀了,优秀到M国那边多次试探想要将他留下,优秀到他提前毕业了。
他回国的那天,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舒夭绍也不知道,她当日还在为关祖会不会被无耻的M国强行滞留而担忧。
今天恰好学校放假,舒夭绍和关陈嘉美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那栋苏州小园林。
这座关祖亲手设计的园林里,有两个游泳池,一个是露天的,另一个则是在地下室,舒夭绍个人还是比较害羞,一般都只是在地下游泳池游上一段,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这栋房子就只有她一个人住,因此舒夭绍在这房子里是彻底的放飞自己,比在关家还要更浪的起来,比如在地下室游泳的话,懒惰的她是不会特意爬上楼去换泳衣的。
昏暗的地下室,舒夭绍直接脱了短袖和长裤,只穿着包裹住三个重点部位的小内内,在游泳池边做预热运动。
此时,她还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这几日关祖和自己的交流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国艰难被滞留在异国他乡给了他压力……
就在这时候,水中突然有一只手破水而出,猝不及防之间抓住了舒夭绍的脚踝……
“啊!我|草!”舒夭绍被吓了一大跳,水中藏着的人力量比她想象得还要大,在她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脚去踹之前,她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拉得一头栽进了游泳池里。
舒夭绍心中惊骇非常,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是谁!竟然能找到这里,还潜伏了那么久,为的是什么?她还没毕业呢……
难不成是因为关陈嘉美最近在谈的那个会影响整个香港经济的大项目!?
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舒夭绍经过警校打磨出来的过硬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及时作出了反应,落水的瞬间她已经闭气了,佯装惊慌失措落水,却在触及水面的时候迅速将身体一折,反手击向对方。
那人似乎也震惊于舒夭绍身体的柔韧性,为了避开她的攻击,他松开了手。
而舒夭绍却并不打算放过对方,两条长而细的腿在水中灵活一转,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舒夭绍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头发,正待腿和手一起用力……
那人却反手抱住了她的腿,有些炽热的掌心与那白皙细腻的大腿侧亲密接触。
舒夭绍的大腿皮肤不受控的冒起了鸡皮疙瘩,她眼神更冷冽了,她不因对方的动作而动摇,不顾对方揩油的动作,双腿用力,小腿肌绷紧到了极致!
仿佛是窒息让那人爆发力更强,他直接抱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舒夭绍破水而出,哑着嗓子,低低地笑:“啾啾~太热情了啊……”
这个声音让此刻掰着对方脑袋,准备要来个断颈骨杀的舒夭绍动作一顿,眼珠子倏地瞪大了,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这颗熟悉的脑袋,也就是……头发变长了还没剪短?
凸(艹皿艹)!舒夭绍的脑子嗡嗡嗡的,满心满脑都是这男人,他妈的!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关祖毫不在意地将舒夭绍抱到了边上,让舒夭绍坐在泳池边缘,而他则站在水中。
湿漉漉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高大的他,和坐在边上的舒夭绍额头相抵。
这个姿势,恰好填平了两人的身高差,如果他不是让舒夭绍岔开腿坐着他自己挤到了中间的话,舒夭绍想自己或许不会那么尴尬?
关祖轻笑着,昏暗之中,他那张熟悉的俊美到极致的面容,仿佛自带光芒,让尴尬地想要把他推开的舒夭绍,都看愣了。
他温柔地伸手将舒夭绍额前的湿头发给撩到脑后,而他的手也顺着这个动作扣在了她脑后不再回归原位,反而用力按着舒夭绍的后脑勺,将舒夭绍按向了自己……
而关祖自己则微微抬头,吻上了那让他朝思暮想,日夜渴望的唇——“轰隆!”天雷勾地火,唇齿相依,辗转反侧不停,研磨轻噬不止,破城侵入,灵舌游弋,攻城略地!
舒夭绍被亲得人都傻了。
“啾啾、啾啾……”他低低地喊着她,低沉而喑哑的嗓音中,是无法遮掩的压抑与渴求。
“太热情了啊……”他的唇顺着舒夭绍的唇角,自脸庞,滑到了耳垂,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在熟练又细致地撩拨着她,他在她耳边低喘着,“我的啾啾,哥哥想你了。”
舒夭绍满面通红:“……”不,这个时候自称哥哥什么的,太特么羞耻了,求放过!
——
“你怎么回来的?不是说那边不想你回来?”回到房间后,舒夭绍躺在关祖的腿上,任由他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关祖又低低笑了起来:“当然是偷偷跑回来的啊。”
“嘶~”舒夭绍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怒目而视,“你不要笑,你变坏了,你现在一笑,我就浑身不自在。”
嗐,不怪舒夭绍这样不讲理,实在是现在的关祖,像是一颗春|药成精了似的,完完全全的行走的荷尔蒙,他说话的吐息,他轻笑的声音,他磁性的嗓音,都能让舒夭绍感到莫名羞耻,主要是觉得自己被撩到了,撩得整个人都在发烫,莫名尴尬和不自知。
“好好好,我不笑。”关祖捧着舒夭绍的脸,弯下腰来,直接亲了她一口,“我亲,总行了吧?”
“你你你……”舒夭绍瞠目结舌地指着他,有些为对方的无耻而感到不可置信。
关祖又低低笑了,靠在他身上的舒夭绍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整个人都有些呆,好吧,现在的猪猪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是不要扫他的兴了吧,而且……偷偷跑回来什么的,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
交换期间,关祖在M国做的大事,舒夭绍在香港都有所耳闻了,他协助警方破了好几个跨国际的大案子,表现出了卓越非凡的刑侦能力,是一个具有成为天才警|察的天赋的人,M国惯来无耻,看关祖有前途,当然想要留下对方。
关祖不再提他是如何回来的,挑眉问她:“啾啾,妈妈前段时间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舒夭绍闻言,眼皮狂跳,老实说,她对结婚有心理阴影啊,完全不想结婚,更何况,关祖提前拿到了毕业证可以直接工作了,舒夭绍可没有啊!
“这个当然要等毕业后再说,比起这个,”舒夭绍眼神突然就凶了起来,抓着关祖的衣领,“你吻技为什么会突飞猛进?坦白从宽,你是不是在M国不仅是进修学业,还进修了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这次关祖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
舒夭绍:“……”更气了。
关祖笑得前仰后合,却始终死死把舒夭绍抱在怀里,他笑着摇头:“啾啾啊,你在想什么呢,想象力那么丰富?”
“什么嘛!我明明是合理猜测好吗!M国的OPEN不是出了名的吗?你是不是也去夜店啊酒吧啊什么的了?”
“没有,”关祖正色了起来,垂眸,透亮的眼睛毫不遮掩地与舒夭绍对视着,他就这样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再次强调,“没有,一次也没有。”
他这样认真,又让舒夭绍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飘忽了起来,却还是嘴硬:“行吧行吧,勉强相信你了。”
关祖也不计较,又把她摁回腿上,亲了一口,继续给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问:“所以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小呢……”舒夭绍的眼神更飘忽了。
关祖噗嗤一声笑了:“小?哪里小?我看不小了……”
“关祖!!!”舒夭绍发出了一声土拨鼠尖叫,“你手往哪里放!混蛋!!!”
——
舒夭绍真的是要被无时无刻不见缝插针在揩自己油的关祖气死了,恨不得把他给爆捶一顿,但是刚勇武地扬起拳头,就发现了关祖眼下的阴影和难掩的疲惫。
舒夭绍:“……”麻蛋,打不下去。
嗐,看来回国确实不容易,关祖似乎没睡好。
“算了,放过你了。”舒夭绍最后还是没有暴打关祖,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的帅裂苍穹的脸给推开。
关祖却非要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就知道啾啾最爱我了。”
“你少来,你回国告诉叔叔阿姨没有?今晚要回去吃饭才行啊,你现在快点休息一下,倒一下时差,我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舒夭绍嘴上怼他,手上却没停地在给他按|摩。
“不急,等啾啾先和我说好,什么时候结婚。”
舒夭绍就一个拖字诀:“结不结婚再说吧,你还记得咱两小时候那伟大的目标不?”
关祖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软绵绵的小松鼠。
“咳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们打赌吧!”对,打赌,从小到大,关家四人组打了无数的赌,这一次,也可以不例外。
关祖一口答应了:“好,赌什么?”
看他那懒洋洋的胜券在握的模样,舒夭绍就忍不住磨牙:“就赌谁能最先成为最厉害的警|察,打败北区总警司就是赢家,输了的人就必须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任何事情。”
关祖盯着舒夭绍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任,何,事,情?”
舒夭绍特别头铁的点头:“对,任何事情都可以。”
关祖倏地嗤笑了一声,有些不怀好意地冲舒夭绍挑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啾啾,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他捏了捏那令他爱不释手的触感,轻叹着:“做好输的准备,嫁给我。”
舒夭绍死鸭子嘴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走着瞧,我赢了就要看你穿芭蕾跳舞!”
“这个不用赌,”关祖把人拽到了怀里,咬了咬她耳垂,吐息明显,嗓音喑哑地说:“你想看,不穿衣服跳芭蕾给你看都可以。”
“嘶……”是什么要下来了,哦,是你,鼻血!
舒夭绍其实训练了一天了,和关祖一样疲倦,只是在关祖身边,她放松自己很快,因而给叔叔阿姨发了短信之后,她自个儿率先睡着了。
关祖看着累计睡着的人,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她的脸深深陷在了软绵的枕头里,呼吸平稳,关祖的手便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脸上游弋。
他忽地轻嗤:“你知道的,我不想继续当你哥哥了。这个赌,我赢定了。”
他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我从不会输!”
92、关关雎鸠【26】
关祖下定决心要赢了这场赌。
并决定要在赢了赌注,舒夭绍亲口承认自己输给他的时候……求婚!让舒夭绍嫁给自己!
要赌,就赌一生,才刺|激呀!
关祖想到此处,眼神越发深沉难测了起来,他低低地哼笑了几声,温柔地撩开已经睡着了的舒夭绍的头发,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亲,声若呢喃:“午安,我的啾啾。”
等他再抬头,便露出一双不自觉已经卸下了冷漠与锐利,只余留满满温柔与爱意的眼睛,其中情意绵绵与爱意缱绻,几乎能溺人。
舒夭绍下午的时候及时醒了,突然想起了说好今晚要和关祖回家吃饭,她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飞快地进洗手间洗脸。
“哥!”舒夭绍抽空喊了一声,没听到关祖的回应,她便先洗了脸,又喊:“关猪猪!”
“怎么了?才这么会儿就舍不得我了?”
舒夭绍听到他调笑的声音,看了过去,关祖正站在洗手间门口,颀长而有力的身体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歪头朝她看来的时候,那走向锋利的剑眉,那含笑温和的眼眸……荷尔蒙的威力仿佛一颗最先进的导弹在舒夭绍的视线里炸开。
“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舒夭绍不理他,顺手去抽挂在镜子旁的发绳,动作麻利地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马尾。
然而关祖不肯放过她,反而走了进来:“非礼勿视?嗯?啾啾,我可是全身上下都穿的严严实实的,怎么就非礼勿视了?还是说……”
他突然掰过了舒夭绍的身子,猛地凑近,与她只有一指的间隔,四目相对,鼻息纠缠,舒夭绍的心砰砰砰不受控的乱跳了起来,而关祖却缓缓地毕竟,随着不断凑近她的动作,他那诱人的唇也在缓缓长开……
舒夭绍:“……”嘶!男色误人!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却没有等来她以为会有的唇上肆虐,反而等来了关祖控制不住的笑声。
“关猪猪你耍我玩!”舒夭绍猛的睁眼,气急败坏地指责关祖撩人不负责的“不道德”行为。
关祖却反而越发控制不住的笑得更大声了,他有些气喘吁吁地说:“啾啾啊,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这浑身上下穿得好好的,在你眼里,怎么就成非礼勿视了呢?是不是你自己在想什么小朋友不应该知道的小故事,嗯~?”
舒夭绍感觉有一股名为羞耻的火焰从脚到头地把自己给烧了个彻底,而她对关祖的话没有任何反驳之力,于是她恼羞成怒地瞪了关祖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关祖你快点!不然赶不上晚餐了!”
关祖含笑看着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满心满眼都是她闭着眼等他落下亲吻的模样,泛红的脸庞,微微开启的红唇,紧张得在颤抖的睫毛……可爱,迷人,像是一只要把他拖进欲望深渊的罪恶之爪。
如果现在不忍住的话,一旦开头,就没办法停下来了啊,这样一来,恐怕就无法给他这只小肥啾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了,关祖有些遗憾地想,算了,今天就放过她。
而把洗澡间的门“碰”一声给关严实的舒夭绍,心里想的满满都是赌气:现在不亲,耍我玩,那以后也别亲了,看谁后悔!
——
对于儿子的归来,关陈嘉美和关淳弘当然是欢天喜地的。
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享用晚餐了,关淳弘忙于警队的工作,关陈嘉美忙于她越来越大的商业贸易,关祖又恰好出国留学了,舒夭绍又偶尔会去南区那边的苏州小园林住上几天。
这样一算下来,上一次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着夜晚昏黄而柔软的灯光,一起打火锅的日子,仿佛还是在一年前呢。
关陈嘉美这些年越发往一个成熟的母亲方向成长了,她在餐桌上还算温和地关心着关祖在国外的生活是否如意,关淳弘身为一个一向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最后硬生生被舒夭绍给掰成“爱的教育的忠实者”的父亲,虽然没有身为母亲的关陈嘉美的细致,却也对关祖表达了自己对他厚重的期望。
“你在国外这一年,做得很不错!你那些立功的履历,足以让你成功应聘警督入警队了。”关淳弘很是高兴地连连点头,又忍不住喝了几口小酒,“不错不错,你们都是好孩子,你看看这个月就进警队吧,接下来要更加努力才行!”
警队警督级别的招聘要求还是很高的,首先是学历要求,需要应聘者具备高级文凭,这一条关祖完全符合,别说本校的高级文凭了,他在M国那所著名的警校,甚至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其他的一些要求大概是对应聘者身份履历的考核了,像是郑小峰,他很可能因为他父亲而政审不通过,但是对于关祖而言,他这一年在M国立过几次大功,这一项考核是给他送分的。
明面上的要求关祖完全超标,更别说他亲爹还是北区总警司,他外公是陈家的当家人。
舒夭绍颇有些怨念地瞅了关祖一眼,心道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关祖拿了这么牛叉的文凭还提前毕业了,和他一比较,她就很辣鸡了,现在还在学校继续学习!
就在这时,关陈嘉美拍了关淳弘的手一下,白了他一眼,说道:“好端端地说什么工作的事情!总让我儿子进警队干嘛,我看他回来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儿子啊,你要是想跟着妈妈学经商也是可以的。”
关淳弘冷哼一声,心道我儿子才不会去做什么商人,肯定会进警队的,不过他也没在这气氛正好的时候和关陈嘉美对着干。
关祖对他们两公婆的互动,只是笑笑,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
在关陈嘉美和关淳弘说话的时候,关祖就在不动声色地给舒夭绍涮肥牛,要不是他们两个是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的,关祖夹肉过来给舒夭绍还得伸长胳膊,关陈嘉美他们两个还注意不到这两个孩子的小动作呢。
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之后,关陈嘉美一脸过来人地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和关淳弘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关陈嘉美就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结婚”的话题,开始了对他们两个结婚典礼的各种设想布置,婚纱要找哪位知名设计师设计,珠宝又要如何如何……
“我看这两年在**时装周上大出风头的那个设计师就不错,很有灵性……”
“珠宝的话,永城珠宝行就不错,我认识他们家老板,哦对,儿子你之前还和永城珠宝行老板的儿子有过联系吧?叫什么什么火爆的那个。”
在关陈嘉美喋喋不休的时候,舒夭绍怨念地蹬关祖:[肯定是你又在私下里捣鬼,阿姨之前根本就没有提结婚的事情!]
关祖看到她控诉的表情,挑眉,一脸无辜地回望:[怎么会呢?啾啾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看到关祖似乎承认还一脸无辜的小模样,舒夭绍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着这一家三口商量婚事商量得颇为入神,就忍不住有了个坏主意。
舒夭绍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怀好意地冲关祖“嘿嘿”一笑,在关祖愕然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夭绍就神速地光着脚丫子把脚怼了过去,坐在她对面的关祖穿着休闲的五分裤,舒夭绍凉飕飕的脚丫子一下子就贴到了他的大腿肉。
关祖被这瞬间的冰冷给刺|激的手一抖,筷子跟着一抖,肥牛掉回了锅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关淳弘皱眉。
关祖他一脸如常地又把肥牛夹了回来:“手滑了。”
而舒夭绍的坏笑已经到了呲牙咧嘴的程度了,因为……她灵活的运用了自己的脚趾在关祖的腿上大发雄威,脚趾夹肉肉什么的,那叫一个酸爽!
关祖咬牙,警告地抬头看了舒夭绍一眼。
关陈嘉美恰好捕捉到了这个眼神,顿时就不依了:“好端端的你瞪你妹妹干嘛?结婚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你妹妹还在上学,费脑子,让她好好休息,这些东西不用她操心。”
舒夭绍笑得更得意了,脚丫子折磨完了一条大腿,就准备换一条,怎料乖乖听母亲训诫的关祖,竟然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将左手潜伏在了桌子底下,这下可好,舒夭绍一动,那就是自投罗网。
脚踝被抓住的时候,舒夭绍慌了,乖乖巧巧一直闷头在吃的她差点就要跪地求饶,妈的,别拽老子啊,救命!
谁又知道这个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可爱的好孩子,也会在长辈的眼皮底下使坏呢?
舒夭绍咬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酝酿了一下,再一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对面的关祖,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和哀求,以及——求放过。
关祖:“……”
他不仅没有放过舒夭绍,反而冲舒夭绍扬起了一抹宠溺又温柔的笑,这笑容让舒夭绍瞬间汗毛炸起,心里的警报器疯狂报警。
果然,关祖挠她脚底板!
等等!关祖竟然挠她脚底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舒夭绍忍笑忍到五官瞬间就扭曲了,与此同时,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关淳弘惊讶地看了过来:“小阿玖这是怎么了?”
关陈嘉美也赶紧伸手贴舒夭绍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那么红?肚子不舒服吗?你表情看起来好吓人……”
关祖放开了舒夭绍的脚,也一脸关心地凑近:“啾啾是哪里不舒服?不是早年就把身体调养好了么?”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舒夭绍:“哥哥叫医生过来?”
舒夭绍扬起了一抹假笑:“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咬到嘴了。”
尼玛,算你狠!
——
饭后舒夭绍表示自己不是很舒服,要先回房休息了,那夫妻两也没多问,只让关祖送她回房。
舒夭绍上楼的时候,被挠了痒痒的那条腿,还在自发地抖抖抖~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忍气吞声了!
关祖跟在她后面,见状忍笑失败,在后边先是低低闷笑,然后越笑越大声,进了舒夭绍的房间锁上门之后,关祖就放飞自我地哈哈大笑。
舒夭绍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关祖无比自然地往舒夭绍的床上一躺,再一翻身,侧躺着以一只手撑起了头部,就这样看向舒夭绍,冲她招手:“来,过来报仇,想怎么报仇都可以……”
他的笑越发邪肆,双眸深沉,喑哑的嗓音如恶魔低喃:“扒光哥哥都可以哦……我就在这里,任你,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成语接龙: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甜吗!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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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关关雎鸠【27】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和关祖玩成语接龙,那时候她说出“年少有为”,关祖接的就是“为所欲为”,而之后舒夭绍耍赖,也接“为所欲为”,于是两人的游戏,就在单曲循环的“为所欲为”中宣告破产。
然而那时候的“为所欲为”,与此刻的“为所欲为”是截然不同的。
此刻,一个帅裂苍穹的美男,就这样秀色可餐地躺在你床上,发出魔鬼的邀约——来,哥哥就在这,任你,为所欲为。
这、这这这……这搁谁,谁能顶得住!?反正她是顶不住了!
舒夭绍:“!!!”仓促之间,她下意识地举起了两只爪子,捂住了重点部位——鼻子。
草草草,男色误人!!!鼻血要下来了!!!脸没了,脸丢尽了!
此刻舒夭绍气血上涌,心跳瞬间上到第五档,加持到八百码,随之而来的是脸色涨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脑子里有了什么小朋友不好知道的小故事。
然后,她脑子一抽,从心而动,“嗷嗷嗷”叫唤着就扑了过去。
关祖看她在原地纠结犹豫得脸都要皱成包子了,结果还是忍不住过了上来,顿时就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将舒夭绍接了个满怀。
你看,他不仅能将她囚禁在自己的怀里,也能让她主动扑过来,关祖在舒夭绍看不到的角度,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暗芒。
把关祖扑倒在床,舒夭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最初的世界,那时候的她虽然说不上很穷,却也并无太多的存款,又因社会上种种可怕的新闻,而产生了一些不婚不育保平安的心思。
那会儿的舒夭绍啊,想的就是“结什么婚,等老娘有钱了,有需要就男|公|关走起,今夜小白脸,明夜小狼狗,休息一天,再战小奶狗!”
然而搁现在,什么小白脸小狼狗小奶狗,通通滚一边去,见识过关祖的绝世俊美,见识过他看她柔和的眼神,见识过他招手让她为所欲为……
这这这谁顶得住啊!
舒夭绍埋头在关祖的脖颈处,就是一顿乱啃,也就只有关祖能这样纵容她了,当真是摊开在床,温柔地抱着她,任由她为所欲为。
然而……舒夭绍突然抬头,眼神复杂地和关祖对视。
“怎么了?”
舒夭绍满眼的一言难尽:“火锅味太重,还是各自回房洗洗睡吧。”
——
把关祖红出门之后,舒夭绍才冲进卫生间,在洗手台上撩着冷水,使劲地拍脸,企图给自己物理降温,让自己醒醒脑子。
完了完了,这男人太诱人了,惹人犯罪啊!
想到刚刚她这么“有经验”的人了,竟然一个把持不住,一点都不矜持地就嗷嗷扑上去了,舒夭绍就觉得自己丢人现眼,麻蛋~还好最后,把持住了,舒·当代女柳下惠·夭绍为自己的“岿然不动”感到无比骄傲。
就怀着这样混乱的心情,舒夭绍快速地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找风筒,才突然想起来,她在家里的风筒坏掉了,之后就跑小园林去住了,还没来得及换掉风筒。
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了,舒夭绍可不想去打扰叔叔阿姨这对老夫老妻,下楼打扰阿姨显然也不可取,舒夭绍无可奈何地窜到了关祖的房间门口,敲门。
没几秒,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
隔着腾绕的水雾,只用浴巾裹着腰的关祖就站在门里,他擦着头发,垂头,用一种难掩笑意的眼神看着舒夭绍。
“嘶~”草草草,他竟然没穿衣服,啊啊啊啊,那骤然收窄的蜂腰,那明显而蓬勃的腹肌,那流畅有型的肌肉线条!!!想摸摸!想捏捏,还想……
啊,我死了!
关祖挑眉,就这样好笑地看着她的忽然呆住,然后脸越来越红,他猛地凑近,鼻尖对鼻尖地与她四目相对,暧昧又蛊惑地问:“啾啾,你想做什么,嗯?”
舒夭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外强中干,企图表现出超级无敌理直气壮的模样,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大声说:“我是来借风筒的,我风筒坏了!我没别的想法!完全没有!!!”
“哦?”关祖笑,“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心虚?”
“我我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心虚什么啊!”舒夭绍嘴里说着不心虚,眼神却飘忽了起来。
然而不等她继续胡扯,关祖直接吻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她表现出要退,关祖却动作比她还快地把人给拉了进来,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一吻毕,舒夭绍气喘吁吁,关祖仍流连地在她唇上作案。
“好吧,”他叹息着,“你没心虚,也没想做什么,是我心虚,我想对你做点什么。”
舒夭绍:“……”啊啊啊啊日,这男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吹头发!我来拿风筒吹头发的!”舒夭绍强行与自己贴紧的人推开,强调自己的来意。
关祖退开了一些,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凑近她,颇有暗示意味地问她:“啾啾,吹完头发之后,你想和我‘骑马’吗?”
舒夭绍顿时又是一阵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她涨红着一张猪肝脸,骂道:“关祖你龌龊!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一把风筒递到了眼前,只见这个芳心纵火犯无辜地眨了眨眼:“啾啾,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说外公的马场到了几匹品质不错的小马驹,等下要一起去看看吗?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能一直误会我呢。”
舒夭绍:“……”fuck!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
关祖回来的第三日,舒夭绍单方面宣布要和他拉开距离,她实在受不了这个人形春|药在自己面前晃荡,关键是他还总是脸上一脸无辜,身体却很诚实地不断在撩拨她。
舒夭绍:“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俺老孙不奉陪了!”
说完就要滚回学校,警校还是封闭式,关祖这个毕业生还真不好进去,他颇为遗憾地把舒夭绍送到了学校门口,舒夭绍解开了安全带就心里嗨到飞起:“啊~再见啦~朋友再见啦~”
结果她还没开车门,关祖就直接拉住了她胳膊,眼神晦涩不明地抓紧了她:“啾啾,真不再亲哥哥一下吗?”
舒夭绍捂耳朵:“我求求你,猪猪,不要这么骚地自称哥哥,臣妾受不住!”
然而关祖一向是,舒夭绍不肯主动,他就自己主动,果然他直接把舒夭绍摁在了车位上,探身过来就是一记深吻。
舒夭绍张牙舞爪的挣扎都被强行制服。
事后,关祖还颇为温柔地以自己的舌,擦拭着舒夭绍唇上的湿痕。
有那么一刻,舒夭绍惊觉关祖明明表现的那么温柔,可是温柔的表象之下,却是不可直视的暗涛汹涌。
而他就以这样掩藏着凶戾的眼,静静地凝望着她,说:“好吧,是哥哥想亲你。”
舒夭绍:“……”此处应有掌声!关猪猪手段见长!
关祖深知不能逼太急,便不再说什么,直接下车拿了行李箱。
舒夭绍接过行李箱,说:“你记得把我准备的礼物送给刘天哥哥和麦斯哥哥。”
“提他们两个做什么。”关祖似乎有些不悦。
他确实不爽,分离这一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她,可这小家伙倒好,会做人到每逢过节都给另外那两个兄弟送礼物,啧,那两个家伙连家人都不爱他们,他的啾啾也应该完全不理他们才对。
舒夭绍翻了个白眼:“别乱吃飞醋了,他们回国不也给我带了礼物,再说了,我会留心他们,还不是因为你么,他们是沾了你的光,你干嘛自己吃自己的醋啊。”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对待关祖这样的隐性疯子,舒夭绍顺毛摸的手段,还真是不赖。
果然,这话一说,关祖的表情就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
学校的木棉花开了又落,匆匆又是一年,舒夭绍也毕业了。
一年前关祖就加入了警队,以小队指挥官,也就是督察的警衔加入,短短一年,他就凭借着自己出色的业务能力多次建功,一年后,舒夭绍毕业,他已经成为警司了。
督察和警司之间,还有高级督察,和总督察……
舒夭绍:“……”对手晋升太快,而我刚刚才滚到起跑线,现在认输唱征服,还来得及吗?
当然是来不及的,关祖垂头含笑看她的时候,她都能感到他的势在必得,以及获胜之心有多么坚决。
舒夭绍加入警队,也算是兢兢业业,一直到大半年后,她才在关淳弘的照拂之下,因表现不错,被掉到了陈国荣手底下,跟着他学习。
陈国荣,是除了关祖以外,港城唯二的明星警|察,他当真是破案无数,建功无数,行事作风颇为老练,经验丰富,关淳弘的意思基本上是让舒夭绍这个小辣鸡,混入陈国荣这个高级督察带领的精英小队,刷点经验,好晋升。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舒夭绍加入关祖的手下,是舒夭绍本人表示强烈抗|议,救命啊,这都不是一个队的,关祖也能在午休各种简短的休息时间见缝插针地抓她宣誓主权,这要是一个队的,还不得天天给队员喂狗粮,这还得了!?
舒夭绍向陈国荣报道的第一天,看到陈国荣的第一眼,就感觉被当头一棒!
陈国荣,《新警|察故事》……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有一章两章就写完关祖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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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关关雎鸠【28】
陈国荣的脸让舒夭绍瞬间恍惚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系统在自己脑子里出声了,九到她不刻意去想,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不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而她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
看到陈国荣的这一刹那,舒夭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破碎了。
仿佛是世界的崩塌,又仿佛是某个自己刻意树立起来的壁垒,终于被打破。
恍惚之间,舒夭绍甚至产生了幻听,似乎听到了系统在嘲笑她的声音,似乎听到了系统给她下了死亡通知书——你平静美满的生活,就此结束!
是啊,早该结束了,这样无忧无虑的,可以完全没有金钱的压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还被宠上天的生活,其实,从来都不属于她啊。
“嗨?蔺琯玖?阿玖??”
一群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围住了舒夭绍,这显得她更加娇小了,舒夭绍被喊了好几句才反应了过来。
“啊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舒夭绍反应过来之后,极为迅速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然后立正,冲大家敬礼,“警号542627,向陈sir报道!”
陈国荣是一个严肃的青年,肤色较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特别有精神气,以及一种警|察特有的正气。
他冲舒夭绍点点头:“来了就好,找个位置坐下,好了,你们都别围着阿玖了,都给我坐下,简单做个介绍吧。这是蔺琯玖,我们的新成员,阿玖,这个是孙嘉豪,这个是……”
把大家的名字都念了一遍,陈国荣也不管舒夭绍记住了没有,直接说:“好了,别浪费时间,我现在给大家总结一下上次任务你们需要改进的地方。”
舒夭绍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努力收拾好心情,旁边的人都瞧瞧拉着她,说什么“新来的小妹妹,喊大家伙哥哥就行,哥哥带你飞!”
舒夭绍应付地笑了,然后认真地听陈国荣纠正这些警队精英们在出任务的时候所犯下的一些小错误。
就在她认认真真做笔记的时候,突然走进来一个披着黑长直的柔顺头发,长相颇为清水婉柔的女人,然后,舒夭绍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看起来那么温柔的女人,跟在陈国荣的身后,像个影子一样精准地摆出了陈国荣所有的动作,就连表情和口型都是神同步!
舒夭绍:“!”我去,瞧我发现了什么。
陈国荣说到了激动之处,指着其中一个警员说:“还有你,外套那么长,你要怎么拔枪啊,你这外套拦住你了!”他马上示范把枪的正确姿势,手肘往后一拉,就发现了跟在他身后与他神同步的女人。
那女人也不尴尬,爽朗地笑了,说:“好啦好啦,别那么凶,来来来,我给大家带了点吃的。”
众精英都欢呼,喊着:“谢谢嫂子。”
坐在舒夭绍旁边的那个警员,拍了拍舒夭绍的肩膀:“阿玖,一起去吃啊,那是我姐。”
舒夭绍了然地点点头,她记住了这个警员叫孙嘉豪。
孙嘉豪的姐姐也不含糊,发现了舒夭绍就直接落落大方地上前,友好地笑:“队里来了个新的小妹妹?你好,我叫孙可颐,是你们陈sir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是老婆,快结婚啦!”众人纷纷哈哈大笑。
舒夭绍被感染了,也笑了:“嫂子好,我是新来的蔺琯玖。”
“小阿玖有眼色!”某警员夸了一句,给她递过来一块小饼干。
——
今天没有案子,日常任务完成之后,队里商量着要给舒夭绍来一场迎新晚餐,舒夭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发现围着她絮絮叨叨的这群“哥哥们”,一下子就没声了。
等她回神,就发现原来是关祖已经站在她身后,强势又霸道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哥哥团反应了过来,喊:“关sir。”
关祖礼貌一笑:“你们好,希望啾啾日后和大家相处愉快。”
孙嘉豪似乎有些在意,看着关祖扣在舒夭绍肩膀上的手,问:“阿玖你和关sir认识?”
关祖挑眉:“也不算认识,就从小睡一张床?”
舒夭绍掐他腰肉,咬牙切齿:“大庭广众之下,要点脸啊阿祖哥哥!”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孙嘉豪又看了看关祖,面面厮觑后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关祖挥了挥手:“今天有点事,就不招呼了,下次请大家吃饭,一定要赏脸。”
“好,好的。”
关祖扣住舒夭绍就准备走,舒夭绍的礼貌让她努力挥手:“前辈们再见!明天见!”
“嘁~你就应该跟我,跟着陈国荣算什么。”关祖揉了揉眼,似乎有些疲倦,他可能刚忙完一个案子就赶过来了。
老实说,这已经不是舒夭绍第一次看他穿警服了,但是依然被他帅得一脸血!啊,这男人,绝了!
“你加入警队之前,人家陈sir就已经成名了好不好,破案率百分百,警队传奇耶,叔叔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我塞进他的精英队的,你就别叭叭啦,走走走,吃饭吃饭。”舒夭绍拖着他就要走。
关祖一脸“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还是听你的吧”的模样,勉勉强强地跟着她走。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人撩了撩自己有些偏长的刘海:“哟~准备去吃饭呐?一起去啊!”
“郑小峰你滚远点!”时隔多年,关祖依然看郑小峰不顺眼。
郑小峰撇嘴:“关祖,咱两都很久没有聚一聚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再说了,这会儿,咱大家都是同事啊。”
关祖还是毫不留情,准备继续强硬拒绝,结果有人从他身后勾住了他脖子:“关sir,我们兄弟两个快饿死了,阿玖妹妹,走啊,一起吃饭去,是不是我们关sir请客?”
舒夭绍回头,果然是梁麦思和刘天,好吧,他们两个还真是跟死了关祖,就连关祖要进警队,他们都是紧随其后。
关祖:“……”
无fuck可说,二人世界,变成了五人世界,其中三个都是八百瓦的巨无霸电灯泡,就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陈国荣那全队人都叫上,省的还有下一次。
——
在警队的日子,忙到飞起的时候,就连关祖也可能好几天都不会有时间联系舒夭绍,舒夭绍跟着陈国荣学习经验也不容易,两人都忙。
倒是精英小队的警员们,真的很有哥哥风范,非常照顾舒夭绍,舒夭绍跟着他们出任务很多次了,一向是百分百的成功,没有任何意外。
说真的,舒夭绍真正了解了之后,才明白这些哥哥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对陈国荣崇拜至极,因为现在,她也加入了崇拜陈国荣的行列,帅!太帅了这男人,帅在他的领导能力和执行能力!
忙是真的忙,但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忙来忽悠过去的,比如——婚姻大事。
舒夭绍接到消息的时候,关陈嘉美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关祖给她整一个浪漫的求婚,就连警务大厅的警员看到舒夭绍,都会笑着说要喝一杯喜酒。
“小阿玖啊,你看看这些设计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设计的婚纱,你要是不喜欢,就让他们重新设计。”关陈嘉美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说。
这就是……资本的淡淡。
舒夭绍随意看了看关陈嘉美递过来的设计稿,不得不说,这些设计稿,对她而言,真的是审美狙击了!嗷嗷嗷,原来不知不觉中,关陈嘉美已经把她的喜好都记下来了吗?
“这可不是我记下来的,”关陈嘉美好笑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慈爱和温柔,“这些啊,都是阿祖那孩子记下的,你看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的?”
舒夭绍头皮发麻:“是……”
“既然都喜欢,那就都让他们做出来吧。”关陈嘉美一锤定音。
“啊?这都要手工定制吧,会不会太浪费钱了……”没办法,贫穷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就算是现在的舒夭绍,也依然不自知地在节俭着。
“女人结婚,嫁给相爱的人,就那么一次,钱有什么要紧的,”关陈嘉美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又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别总给妈妈省钱,妈妈需要你省吃俭用吗?真是的。”
舒夭绍:“……”现在就要改口叫妈了?!
——
这些年,舒夭绍总是有事没事就戳几个羊毛毡的粉红色小猪猪,或者是黑白的大熊猫,这已经成为了她放松自己的小游戏了,她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现在她在小园林的房间里的玻璃柜中,摆满了几十个这些可爱的羊毛毡。
遥想多年前,她送给关祖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只羊毛毡粉红小猪猪的钥匙扣。
眨眼之间,两人都参加工作了呢,关祖的生日又逼近了,竟然可就不能送羊毛毡了,关祖这会儿自个儿戳羊毛毡的技术都不比舒夭绍差,他房间的柜子里,也摆满了羊毛毡,不过他没有戳粉红小猪猪,反而都是黑白大熊猫和各种颜色的小肥啾。
舒夭绍强烈怀疑关祖在讽刺她长胖了,不然怎么这些小肥啾,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肥?
关祖打电话过来:“我生日到了,就在今天。”
舒夭绍正匆匆离开大商场:“我知道,我刚刚才和陈sir请假了啦!哥哥生日快乐!”
关祖在那边低低地笑,满意地说:“算你懂事,今年给我准备了什么?”
“你猜?”舒夭绍看着手里提着的精致礼盒,想到关祖看到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表情,就忍不住开心地笑。
隔着电话,舒夭绍都能猜到关祖听到她让他猜,肯定又在挑眉。
果然,关祖挑眉,笑着说:“我猜不到,好了,你回小园林,我在那等你。”
“呀,是有惊喜吗?”
关祖站在园林的阳台上,看着底下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搬运烟花,周围的人走动着布置场地,他想到了今晚舒夭绍看到这些,该是如何惊喜啊,就忍不住更加温柔:“你猜?”
“啊!你又学我!”
舒夭绍觉得她有一天死掉了,那一定是被关祖气死的。
——
舒夭绍拿着电话,刚出了大商场,正招手拦出租车,忽然看到了摩天大厦外面的大屏幕,放出了陈国荣的采访视频——
“今天早晨6:00,港城发生了极为恶劣的抢劫银行行为,这群犯罪分子嚣张至极,当街击杀|警员……”
舒夭绍拦车的手,忽就僵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浑身发冷,一种久违的,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上了心头。
“啾啾,怎么不说话?”关祖似乎也察觉了有什么不对。
舒夭绍定了定神:“哥哥你看新闻没有?今天有人抢劫银行了,陈sir接了这个案子,我得赶紧赶过去……”
关祖久久没有说话。
舒夭绍安慰他:“好嘛好嘛,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
“啾啾……”
“哥哥,啾啾最爱你了!”
站在阳台上的关祖,忽然听到这一句,有些怔然,他反应了许久,才眨了眨眼,非常认真地回:“啾啾,哥哥也最爱你。”
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她听到了一个久违的电子音——
【滴滴滴——系统上线。】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再不冒泡,你们就把我忘到了爪哇国了是吧。
·
95、关关雎鸠【29】
系统的声音,让舒夭绍瞬间慌乱得难以言喻,她差点就抓不住手机了。
关祖听到了她沉重的呼吸,紧张地连连追问:“啾啾?怎么了啾啾?”
“关猪猪乖乖等我一下好不好?”舒夭绍差点哭出来了,这句话,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说服关祖,“我们陈sir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三个小时就能解决这事儿了,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下午就能回去了,mua~今晚再见,先挂了啊。”
语毕,舒夭绍没有勇气等关祖的回应,就准备飞快地挂电话。
“等等!”关祖及时出声制止她,敏锐地问,“你在慌什么?和陈国荣出任务不是第一次了,你在慌什么?”
舒夭绍怔然了一瞬,深呼吸了几下,才稳住自己,笑道:“我没慌,这不是没办法陪你吃午餐了怕你不高兴嘛。”
不等关祖回应,舒夭绍就转移了话题,生硬地胡扯:“猪猪,你说今晚给我准备了惊喜,包不包括跳芭蕾啊?”
关祖顿了一顿,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为安抚她而笑:“只要你想看,有集芭蕾舞和脱衣舞精华所凝聚成的我新创的舞种。”
“噗嗤~好吧,那你趁我回来之前,多练练,就这样了啊,晚上见!”舒夭绍终于轻松了些许,看似没什么问题地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刚走回房间的关祖,一手拿着手机贴紧耳朵,一手指尖才刚刚触及到玻璃柜,他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看着那一个个萌态可掬的粉红色羊毛毡小猪猪,整个人都无比的安静。
然后,他没什么表情的合上了手机,然而阴暗之下,他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机,眉眼阴沉至极……
真是该死,这些臭虫一样的罪犯,总是无时无刻地在没事找事呢,给他的啾啾带来了那样不安的心情……这些家伙,要是全都能死光,就好了。
关祖静静地坐在舒夭绍的床边,他不知怎的,忽然又想到:小时候的啾啾,总说爱他,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她长大了,就内敛了许多,也含蓄了许多,她渐渐地开始害羞,不再把“爱”挂在了嘴边,这让他颇为遗憾,不过这样的遗憾积攒久了,才换来了这一次针对他一个人的会心一击。
然而就在这样匆忙地说爱他后,她就要赶赴他所不能触及的危险之处。
是的,陈国荣很厉害,就算是关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老男人很有可取之处,可是不把啾啾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他就永远无法放心。
关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做着深呼吸调整自己,理智不断地警告他不要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要给啾啾成长的空间,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就自私地折断她的翅膀,她也需要飞翔。
要相信啾啾,相信陈国荣,相信他的战友们。
关祖终于说服了自己,松开了几乎要被他握到扭曲的手机。
——
系统的突然出现,让糟糕的,不详的预感,像是一片无法驱散的阴霾,笼罩在舒夭绍的心上。
挂了电话后,舒夭绍拍了拍乱糟糟的脑子,慌乱之下她快刀斩乱麻,决定不管系统,正事要紧,她是警|察,与罪犯战斗,保护百姓,是她的使命!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执行任务!
她飞快地拦下了出租车,赶往警局,然而就在她爬上车,刚坐下的第一秒,那个在舒夭绍的心中可以称之为不详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经系统监测,反派关祖已被感化成功。】
它说话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平平的声调,冷冷的声音。
伴随着系统的电子音,是出租车司机在播放的新闻,陈国荣的声音不断传来——
“此次袭击对我港城造成了最恶劣的影响,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我向大家保证,我将会在三个小时内……”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带领着我的精英小队……”
【请宿主做好随时随地……】
“给这些嚣张的罪犯一个让他们痛彻心扉的教训!”
【以随机方式脱离任务世界的心理准备。】
“轰隆”!几乎可算是晴天霹雳!!
惊天大雷,在舒夭绍的脑子里炸得她头晕眼花,整个人一阵阵的发昏,甚至难受到有些想要呕吐。
——
舒夭绍没有任何心情再去考虑什么,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心道,大不了……结婚的时候再死一次?不过这一次,她肯定会做好准备的。
收拾好心情后,冲回警队的她一如往常那般,神速换衣,装备枪支弹药。
舒夭绍抿了抿唇,把今晚要送给关祖的礼物,那个精致的礼盒,塞进了自己的柜子里,锁上。
“阿玖?你不是今天请假吗?”陈国荣看到舒夭绍也有些惊讶。
舒夭绍敬礼,笑道:“陈sir,我刚好在附近就赶回来了。”
语毕,她眨了眨眼睛:“反正也就三个小时的事情。”
语气里都是对陈国荣的信任和崇拜,对于陈国荣所说的三个小时解决这种猖狂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银行抢劫案,她是没有怀疑的。
陈国荣严肃了脸,点了点头:“归队!”
归队后舒夭绍和哥哥团们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不再开口。
等陈国荣发号施令后,集体出发。
这一小队加上舒夭绍,一共十一个人,除了实战经验尚有些不足的舒夭绍,其他哥哥们可都是跟随陈国荣多年的警队精英。
大家抵达了一个荒废的人造琥珀的旧工厂后,也依然底气十足,陈国荣在勘察周围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放松心情:“开始吧陈sir,我还答应了今晚陪我儿子看电影去呢。”
“嗐,我还和女朋友说好了陪她逛街。”
还有人冲舒夭绍眨眼:“怎么样,阿玖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好了!”陈国荣并不是非常严厉地呵斥了一声,把众人开战前自我放松的松散之风肃清,众人也马上收敛了玩闹嬉笑的模样,绷紧了脸皮肉,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
在陈国荣的指挥下,精英们训练有素且动作迅速地破开了工厂的大门,再警惕互相掩护着鱼贯而入,只是众人一进去,这工厂门突然关上了,光线被阻隔在外,偌大的工厂看不清全貌。
不过这难不倒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们,他们很快一一打开了红外线探测仪,陈国荣扫视了一眼四周,蹙眉,摆手势:“迅速分队!”
陈国荣很快安排好了前进的方案,让舒夭绍和他一队,跟在他身后,舒夭绍点头,眼神坚定,端稳了枪,跟在陈国荣身后。
分队后,很快舒夭绍就看不到另一组队员的身影了,她跟着陈国荣,孙嘉豪则跟着她。
他们闯入了一个狭隘的只允许一人通过的隧道,舒夭绍看到这一往没有尽头却又有无数分叉的隧道,惊觉这像是一个人造迷宫,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有人受伤了!
陈国荣这时依然沉得住气,稳住了他们,这个时候只是听到了声响,无法断定受伤的人在哪里,往回走显然不理智了。
只是突身侧两旁本是墙壁的地方,竟然突然亮起了屏幕,并发出了尖锐的声响,舒夭绍被吓了一大跳,没有尖叫,但是条件反射地端枪就射。
“阿玖!冷静点,只是一个屏幕。”陈国荣皱眉拦住了舒夭绍,却也发现了这地方不对劲,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
舒夭绍冷静了下来,再一次扫视周围鬼画符一样的墙壁,她觉得,这应该不是一群毫无准备的抢劫犯,他们似乎早有准备等着警|察找上门?
他们在和警|察玩心理战,封闭、阴暗、陌生宛若迷宫一样的工厂,不知来路,不知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偶尔传来错乱的枪声,以及同伴的惊呼尖叫和吃痛的呼喊,这给舒夭绍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然而让舒夭绍更惊吓的是,刚刚明明还在她身后的孙嘉豪不见了,舒夭绍心一沉,拉住了前面的陈国荣。
陈国荣也终于克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脸上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他自己往后仔细搜寻了一遍,都没有看见孙嘉豪的影子,陈国荣的内心沉重无比,他看着舒夭绍,说:“阿玖,你跟紧我。”
舒夭绍抿唇,握紧了枪,点头。
然而就在前面一个转弯,陈国荣忽然就不见了踪影,舒夭绍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也依然感到沉重:“陈sir!?”
没有应答,舒夭绍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些有着奇怪涂鸦的墙壁,心想,这或许……并不是一面墙壁!?而是厚纸板,或者是其他?
想到就做,舒夭绍以手肘撞上墙壁,竟然直接穿了过去,可怕的不是她的猜想被应征,而是墙壁后方有人就等待着她!
舒夭绍确实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举枪,对方却身手极佳地直接一腿扫了过来,如此近距离,舒夭绍不得不舍弃了枪,快速侧身躲过了这一腿,她依然冷静地寻找机会。
眼前这个蒙面的人应该就是抢劫犯之一了,舒夭绍看不清对方的脸,光是看眼睛就觉得这人凶恶至极,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抢劫犯,反倒像是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穷凶极恶的超级罪犯。
舒夭绍看身形就知道对方是个成年男性,很高,起码两米,壮硕无比,肉搏,她根本不是对手。她没有机会再次举枪,被逼迫得连连躲闪,好在身体素质过硬,娇小有娇小的好处,灵活躲闪让舒夭绍没有受伤,却也让她一下子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哈哈哈哈哈小妞,你是躲不过的。”对方开口嘲笑,别扭的中文发音,舒夭绍知道这不是本国人,外国罪犯!?
对方依然步步紧逼,格斗技巧高超,兼职体格优势,舒夭绍躲得很狼狈,她多次企图反击却依然未果,好不容易舒夭绍找准了一个机会,身子一扭,躲开对方的攻击,腿往后撤拉开距离的同时,她暴力扯住了那面纸板墙,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果然,那面纸板轰然倒塌下来,在纸板压向对方的瞬间,舒夭绍趁着对方被阻隔,端起了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察觉到身后有疾风扫来,舒夭绍知道有人要偷袭自己,可是那千钧一发之际,她不论是调转枪口对付身后的偷袭者,还是停止开枪躲开偷袭者,都……来不及了。
“砰砰砰——”枪响。
“砰!”这不是枪响,而是舒夭绍被人从背后偷袭了!
舒夭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选择硬生生挺住了那波攻击,飞速地连开数枪!
射杀了这一个,等下就算是重伤也是再对付一个,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那等会儿就是一对二必死之局了,两害相较取其轻!
那面纸板墙被涉成了马蜂窝,最初那个大猫玩弄老鼠一样戏弄舒夭绍的大汉,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舒夭绍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被人一脚踹中后脑勺,重重往前撞去,直接倒地,额头磕在了地板上,一时之间,眼冒金星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惨状。
舒夭绍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她强行克制住那股晕眩感,努力地爬行着企图要站起来,她感觉意识有些远离自己了,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晕过去,一咬牙,只感觉口腔都是铁的腥味。
正如她所期待的,那个最先轻敌让舒夭绍有机可乘的大汉死了,后来偷袭舒夭绍的人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翻开纸板墙发现对方确实死了,这人勃然大怒,骂了声“臭婊|子!”,大步流星地冲似乎连爬都爬不起来的舒夭绍走来。
舒夭绍被抓住了后脑的头发,狠狠地直接从地上拽起来,她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量,不仅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声吃痛的“呃”都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该死的婊|子!”对方又骂,伸手欲要给舒夭绍一个耳光。
就在这时候,明明已经看着就要昏厥过去,距离彻底失去意识仅差一步之遥的舒夭绍,却突然发难!
她迅猛的拔刀振臂一扫……
电光火石之间,舒夭绍被挥了一巴掌重重跌落在地,与此同时那人也因被舒夭绍横拉了一刀,他回防迅速,可是匕首依然划过了他的胳膊,割破了他的动脉。
无数次的训练,舒夭绍也不曾想过,真正实践的时候,她真的可以做到。
绑在大腿上的匕首终于发挥了作用,可是这人的巴掌终究没能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刀而减轻力道,舒夭绍感觉自己的意识撑不过三秒钟。
那人捂住了脖子,血液从指缝里溢出来,他却没有马上死去,依然愤愤地踹了舒夭绍的头一脚,才猛地倒地。
与此同时,舒夭绍的意识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舒夭绍想的是——去你|妈|的狗逼系统!
她寻思着自己估计再没机会睁眼了,这一死可真是太惨烈了,狗头都被别人给锤爆了,这些人渣,专对她的头下手!
【不是针对你的头,而是以你的身高,你只有头在他们的舒适攻击范围内。】
“你闭嘴,谢谢!”
舒夭绍觉得,再来几次,她真的会抑郁的,她还和关祖约好了晚餐的,说好了还有惊喜的,指不定能看到关祖给她跳芭蕾与脱衣结合而成的“新舞种”……
最重要的是,关祖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到他手上。
舒夭绍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在关祖生日的当天。
系统没有欢迎她回到系统空间,有那么一瞬间,舒夭绍惊觉自己可能还没死,她的意识猛地凝聚了起来,她最终挣扎着,睁开了被血糊黏住了的眼睛,亮堂的光,刺痛。
“哦~~这位美丽的东方维纳斯醒过来了。”迎接她的是一阵夸张的外语。
舒夭绍奋力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勉强聚焦,面前是一张凑得极近的白皮男人的脸,他正举着相机,怼在舒夭绍的脸上,录制着她的惨状。
“嘿,说点什么吧,你们华|国人,不是都喜欢说点遗言?算是我看在仁慈的上帝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他说罢,噗嗤一声自己先笑了,然后又笑得非常癫狂,重复着,“说啊,说话!求饶!哭吧,你快要死了,我将残忍地杀死你,你可以哭泣了!”
……神经病吧?
舒夭绍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地方,她被捆住了,全身上下捆得死死的,其实不捆住她,她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这个神经病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舒夭绍,企图让她的情绪崩溃,舒夭绍没理他,垂着眼摆出装死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似乎是一个车间?
具体是什么车间,她不清楚,只看到自己被捆死,丢在了脏兮兮的地上,边上还有一个打开了盖子的……棺材,顶端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管道,不知道是用来输送什么的。
神经病的周围站了十几个人,各个高大壮硕,持枪,舒夭绍咬牙,妈的这一波真的干不赢,先前那两个,还是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但是这个神经病不觉得是运气,反而在夸赞舒夭绍。
“哦~你真是一位有着利爪的小野猫,如果不是关祖的话,我会很乐意和你交朋友的。”神经病恶意满满地笑着,举着相机凑近舒夭绍,“松香快要熔化好了哟,再不说点什么,你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了关祖的名字,舒夭绍有过一瞬间的脑子嗡嗡作响的混乱,但是又在下一瞬间,她奇异地放轻松了。
“你和他有仇?你是来报仇的?你的目的不是抢劫银行,你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来的,警方有你们的内鬼?”舒夭绍忍着浑身上下地难受,一个一个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神经病瞬间凑近了舒夭绍的脸,倏地将嘴角拉到最大,给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很不错小野猫,你都猜对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啊~对了,你想看看你的队友们现在的模样吗?”神经病不等舒夭绍回答,起舞似的摆了几个浮夸地姿势,打了个响指。
瞬间,在对面的墙壁上的屏幕亮了起来,舒夭绍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染了血的眼睛并不舒服,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看到了那些对她多有照顾的哥哥们,竟然一个个地被吊在了一个空旷的天花板上。
舒夭绍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张开嘴,颤抖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脖子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哥哥们一动不动地被吊着……他们或许,已经,死去了。
她没有看到陈国荣,神经病笑嘻嘻地说:“不用感到悲伤,我是个仁慈的人,你会比他们死的更惨,谁叫你是关祖的新娘呢?哦~忘记告诉你了,我这次来这个国家,就是为了给关祖送新婚礼物哦!”
舒夭绍平静地看着神经病:“安德烈·卢卡斯。”
这个神经病瞬间静默了,看着舒夭绍的表情也越发微妙,良久之后,才突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聪明的姑娘,不过很可惜,你今天一定要死在这儿。”
旁边的人似乎往棺材里抹了些什么,然后,棺材上面的管道倏地倾泄出一股带着浓郁的松香味道的岩浆一般的东西,隔着大老远,舒夭绍已经感觉到了那灼热的温度。
安德烈·卢卡斯他举着相机,恶毒地问:“真的不再说点什么了吗?我想,关祖会很失望的哦~”
“你希望我崩溃,你想看我痛哭流涕,你想看我发疯,如果我能失去理智地迁怒、咒骂关祖的话,你就会更高兴了。”舒夭绍很冷静,甚至有些平静到了极致。
“你不会如愿的。”她说。
猜到对方是谁,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关祖还那么年轻,虽然建功累累,但是能和外国人结仇,只有在留学期间他协助的那几个大案,里面有一个私自|贩卖|器|官的案件影响最大,因为关祖帮助警方捣毁了大名鼎鼎的卢卡斯家族的好几处据点,舒夭绍也听说了一些。
“啊!fuck!”安德烈·卢卡斯咒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令人憎恶的臭老鼠一般的警|察!跨国都要多管闲事!你们该死!如果不是关祖,我怎么会是今天这样?你未来的丈夫,让我在家族里丢进了脸,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这时候,旁边的人过来和安德烈·卢卡斯说了些什么,安德烈·卢卡斯又恢复了冷静,笑眯眯地看着舒夭绍,他将摄影机交给了旁人。
舒夭绍忽然抬头,直直地凝视着摄像头。
“错的不是你,是这些歹徒!”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暮霭沉沉的阴雨天,在原身亲哥哥的墓碑前,她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隔着雨幕,看着那个狼狈跪地的孩子,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错的不是你。
“我的猪猪从来没有做错,你是在为民除害。”
“不要感到后悔,我为你的优秀和勇敢感到骄傲,你是我此生的荣耀。”
“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我爱你……”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舒夭绍感觉到安德烈·卢卡斯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她失去了力气,却勉强还能保持清醒,“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别恨自己。”
“为我报仇,不要迁怒其他人。”舒夭绍叹息着,陈sir要是能活下来,恐怕也难以重振勇气了。
舒夭绍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意识逐渐消失,她感觉到安德烈·卢卡斯把她摆出了一个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姿势标准姿势,他们平抬着她,慢慢走向那个装满了浓浓的松香的棺材。
安德烈·卢卡斯站在棺材前,摄影机能拍到他,也能拍到他旁边的棺材,和正被慢慢放进棺材的舒夭绍,他笑着:“嘿~关祖,好久不见,瞧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不老的新娘!”
“surprise~祝你,生日快乐!新婚快乐!”
镜头的最后,是那个穿着警队作战服的,被凝聚在琥珀中的,仿佛在沉睡的人。
——
关祖把舒夭绍这些年扎的羊毛毡粉红小猪猪,一个个拿出来看,看完了又噙着一抹笑,将它们放了回去。
在拿最角落的一只的时候,他忽然有些走神,结果没有留意到这只还没有完工,一向粗心大意的舒夭绍把针也落在了上面。
“嘶——”走神的关祖被这指尖的刺痛惊醒,他低头,看着手指的血染红了这只小猪猪,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就在刚刚,他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猛地袭中了自己的心脏,让心跳瞬间慢了一拍,又似乎……空落了一瞬。
关祖皱紧了眉头,忽然感觉有些难以呼吸,不好的预感像是魔鬼一样缠住了他,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给今天值班的属下打电话:“阿湛你去查一下陈国荣那边的……”
对面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关祖听到了一声崩溃的痛哭。
魔鬼已经放弃了他的身躯,缠上关祖的胃,他这几年工作过于拼命,患上了严重的胃病,这时候,关祖已经胃痛到弯下了腰,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头。
“告诉我……”关祖抓着手机的手,在不自觉的痉挛,“出什么事了?”
“关sir,你父亲已经去现场处理了,你……”
关祖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猛地盖上了手机盖子,他不再理会那让他痛到浑身都在颤抖的胃,只忍着这痛楚,将即将席卷而来的绝望压下,匆忙地冲出了这座苏州小园林。
他几乎是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出了那辆久久未曾使用的跑车,手机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警界传奇,跌落神坛!”
“陈国荣带领的十位警队精英,无一存活……”
“XXX琥珀工厂遗址,现场发现一具琥珀女尸……”
关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这漫天席地的崩溃与绝望的,他将油门踩到了最大、最大,可是眼前的一切,依然开始模糊,有什么顺着脸颊在跌落,他没有理会,仍不断给舒夭绍打电话。
可她没有接。
始终,没有人接。
——
关祖想不起来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了,太阳即将淹没在山脊,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冲天的火光,忙碌的消防,一具又一具从工厂抬出的尸体。
陈国荣仿佛彻底死去了一样,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周遭的嘈杂仿佛都与他无关。
世界是灰色的。
或许,它已经死去了。
关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腿软的一天,他这张脸太有标识度,他顺利进入了工厂内部,越是靠近那个地方,胃部的痛苦就越是无法忽视,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叫,来自他的母亲——关陈嘉美。
“不!我的阿玖!!”女人悲痛欲绝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混乱的叫喊:“有人晕倒了,快,快抬出去……”
关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身体依然执着地执行前进的任务罢了。
“阿祖!”有人拦住了他。
关祖抬头,发现是自己的父亲。
“不要进去!阿祖不要进去!”关淳弘痛苦至极,老泪纵横地看着他,“你先回去好不好?你听爸爸的,你回去好不好——”
里面出来了好多人,他们都用一种绝望和痛苦地眼神看他,他们都企图要拦住他,前面仿佛是关着致命的凶兽,他们不想他去看。
关祖面无表情地撞开了他们,径直冲了进去,他拨开了那群围绕着棺材在拍照测量的人。
原本以为泪水已经流干,然而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关祖依然无法自控。
痛哭失声。
他张了张嘴,却连气都穿不过来,更说不出一个字。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他没有。
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唯有这件——
不能。
晶莹剔透的高品质琥珀里,静静地凝固着一个女人,她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淤青未散,身上血迹斑斑,可是就是这样的她,被生生凝聚在了琥珀之中,以一个“宁静祥和”的姿势。
眼泪婆娑地看着这具刚凝固不久的琥珀,关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冰凉的地板碰撞出刺耳的声响,他不在乎,他颤抖着想要抱住她,却无能为力。
啾啾、啾啾、我的……啾啾啊……
关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已经绝望地随着他爱的人一起死去,另一半却仍沉静在这无边的苦水之中,挣扎不休。
他们拉住他,企图将他拉开,关祖绝望而固执地抱着琥珀不肯松手。
混乱而嘈杂,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世界是个谎言,
这世界是个虚假,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关祖感觉自己似乎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捏碎,痛不可遏,突然,他终于忍不住呕欲,接连吐了几口血。
可他猩红的眼珠子,却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人,隔着厚重的琥珀,一眨也不眨。
没人留意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关祖猝不及防地抬头,看到了那群恶徒是如何一步步把她变成现在这样的,
看到那张让他憎恶至极的脸,笑着说——
surprise~
96、关关雎鸠【完】
“错的不是你,是这些歹徒!”
就在这一瞬间,关祖混乱嘈杂的大脑,突然被劈开了一道光。
他顺着这道奇怪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暮霭沉沉的阴雨天。
雨水细如牛毛,他身上却早已湿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抬头便是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墓碑。
他的啾啾,飘飘然地过来了,以灵魂的状态,轻轻地拥抱了他。
“错的不是你!”她说。
如此笃定。
她注视着他,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雨幕中狼狈跪地的孩子,又仿佛早已跨越了时空,温柔地凝视现在呕血不止,双目猩红的他。
“我的猪猪从来没有做错,你是在为民除害。”
不,不,我错了,啾啾,我错了!求求你,不要……
“不要感到后悔,我为你的优秀和勇敢感到骄傲,你是我此生的荣耀。”
啾啾!关祖泪如雨下,他仍跪着,无法转身,无法回应,只能在心里疯狂否认,却也于事无补。
“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别恨自己。”
可是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啊,啾啾!求求你,别那么残忍地对我,求你了——
“为我报仇,不要迁怒其他人。”
一切戛然而止,那阴霾重重的过往,瞬间如镜面碎裂,他重新回到了嘈杂混乱的事故现场,抱着那块巨大的琥珀。
“为我报仇。”
……我知道了。
他缓缓松开了手臂,松开了那个他一直紧抱着不肯放开的琥珀,琥珀里静静地躺着他深爱的人。
关祖垂下眼睛,眼眸宛若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我当然,会为你报仇。
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胆敢伤害你的人!
关祖胃痛到痉挛,脑中尖锐的嗡鸣抵达了顶峰,他彻底昏厥过去。
——
他醒的很快,在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就醒了。
抬头,夜幕已降临。
“你胃壁血管破裂大量出血,现在必须做手术了……”
关祖没有理会旁人的话,缓缓下了担架,他像是一具傀儡,机械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夜色凉薄,不见月光,唯有点点碎星,就这般孤零零缀在那靛蓝的天幕上。
关祖的目光,比那孤星,更冷。
胃依然在疼。
像是有一把毒火在灼烧,痛断肝肠,不过如是。
然而□□上再多的痛苦,也无法抵不过他胸臆间极致的悲恸……与绝望。
突然,一声声“咻咻咻~”的长鸣打破了这灰色的世界。
“砰砰砰——”烟花炸响在靛蓝的夜幕中,绽放出了一道又一道极致的光芒,流光溢彩点亮了这片灰暗的夜晚。
“烟花?!”人群绝望的哭嚎停滞了一瞬,众人皆怔怔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在这片弥漫着绝望与悲恸的火光中,人们看到了点亮了黑夜的极致绚烂的烟花,五光十色,宛如千万种盛开的花朵……
然后,他们看到这漫天烟花忽然变了,再一炸开,那烟花竟然是粉色的猪猪脸!呀!那是熊猫!那是爱心的形状……
在这漫天粉猪和熊猫的烟花中,赫然传来一声巨响,再定眼一看,天幕的烟花组成了完美而流畅的字体——
【关关雎鸠,天作之合】
像是怕短暂即逝的烟花,不足以让人们看清似的,这一排字反复又炸响了数遍。
最后像是献上了压轴大戏,天幕的烟花再次突破想象力,换了一排崭新的字体,穿插着爱心的形状——
【蔺琯玖,嫁给关祖】
呕心沥血所设计的烟花,用以向她庄重求婚,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关祖捂着胃,失声痛哭。
漫天的烟火,凌凌的寒夜,他仰首,无声嘶哑,悲鸣不绝。
——
陈国荣的不败传奇被打破,跟随他多年的警队精英无一存活,这样的新闻,点爆了整个港城。
记者们终于守到警方公开的记者会,由北区总警司接受采访做汇报。
结果群拥而上的记者们竟然发现,这位一向被媒体讥讽为“端架子”“死要面子”“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北区总警司,竟然在无数闪光灯下,数百□□短炮中……哽咽落泪。
这位一向好面子的总警司,仿佛一夜之间就老去了,背脊佝偻,他双手捂脸,当着记者的面,嚎啕大哭。
一时之间,所有抢头条的急功近利,都似乎被冰水浇灭。
他们当然知道这次牺牲的警|察都有谁,里面就有这位总警司的女儿,即将成为他儿媳妇的女警蔺琯玖。
他女儿牺牲了,他妻子受到刺|激,当场昏厥,至今未醒,他儿子胃壁血管破裂,导致大出血,甚至呕血不止,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而他,却还要站在这里,猩红着眼睛,强忍着悲痛与泪意,为众人作报告,接受采访。
——
所有的新闻头条,似乎放弃了追究陈国荣的过失,反而倾向于对牺牲的警|察们的人文关怀。
他们都是年轻的警|察,他们有的人孩子才刚上小学,有的人妻子即将临盆,有的老父母刚来港城……
他们是丈夫,是儿子,是一个家庭的牵挂。
其中被大肆报道的,却是那具琥珀女尸蔺琯玖与关祖的婚事——
“据悉,此次案件是有针对性的报复警方的打击报复。”
“女警蔺琯玖本来请假了,却在看到陈国荣的新闻后,义无反顾地加入任务,她未婚夫,警队的另一精英关祖,本打算当夜向她求婚。”
“昨日是关sir的生日,也是他准备了多年的盛大求婚,可惜新娘惨死当夜。”
“前所未有的烟火盛宴,港城摩天大楼的一致祝福,只是斯人已逝。”
“群情激愤,警方必须要对此次极端恶劣的屠警事件作出有力的反击!”
“陈国荣本来也快结婚了,可他妻弟也在这次意外中牺牲了。”
——
距离那个轰动港城,一度令整个警队都蒙上阴影的屠警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地变得平静,警队一直想办法将那群歹徒缉拿归案,但是跨国办案的难度非同一般,所以渐渐地,大家都似乎不再愿意提起那件事。
郑小峰也从一开始的悲痛欲绝和拒绝接受,到现在的调整好心态后,坦然接受了那残酷至极的现实。
他喜欢的女孩子死了,从高中就一直、一直藏在心里的女孩子,不惜凑合讨厌的男生给她的那个女孩,那个会温柔地笑,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那个有着伟大理想的女孩子……死了。
死在那样残忍至极的手段之下,被活生生地制成了琥珀。
愤怒曾让郑小峰头痛欲裂了足足一个多月,清醒之后,他也想颓废,像陈国荣那样。
彻底被打碎了所有的自尊和勇气,整日整日的酗酒度日,活着,仿佛是在自我惩罚,不断的颓废下去,把自己活得和当初是完全两个模样……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
他也曾咬着手腕,任由泪如泉涌,只看着那个视频,看着她说完“为我报仇,不要迁怒其他人”就绝望地被放入了盛满了松香的棺材。
她说的没错,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把一切都看的太透。
——
就像是现在,郑小峰摸索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秘密基地,或者说他们的婚房——一座苏州小园林。
郑小峰扯了扯嘴皮,笑得一如往常一样玩世不恭,按响了门铃。
登门之前,他就曾想过很多很多,他想过要如何让关祖重新鼓起勇气来。
他知道那群人是冲着关祖来的,他们折磨可怜的阿玖,就是为了把关祖击垮,他们本质就是为了报复关祖,所以要告诉他,告诉他那群歹徒的险恶用心,让他不要上当。
劝他,劝他恢复理智,劝他听听阿玖的诉求,阿玖希望他能振作起来,阿玖想要他们为她复仇的,所以他们没有资格颓废,没有资格自我放弃。
安慰他,告诉他阿玖是多么的爱他,多么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门开了,郑小峰早已经做好准备,自己会看到一个萎靡不振,颓废不堪的男人。
他想,这时候的关祖,必然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衣裳不整,邋里邋遢比之乞丐尚且不如的形象。
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打破这尴尬的寂静。郑小峰是这样准备的。
可是门拉开,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宽松运动裤,黑色背心的关祖。
关祖不如郑小峰想象的那般糟糕,相反,他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似乎也刚剃过不久。英俊的面容,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衣着依然让他硬朗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祖。”郑小峰深吸了一口气,喊他。
关祖点了点头,让开了:“进来吧。”
他依然那么帅气,可是郑小峰却敏锐的发现,这人那双曾经闪耀如星辰的眼睛,如今空寂宛如一潭绝望的死水,无波,无澜。
他活着,又仿佛只是行尸走肉。
他或许,早已经死去了。
——
“我还想着要怎么劝你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又似乎是我在多想。”郑小峰笑着说。
他被关祖带进了书房,看到了堆积满了一个书房的资料,随意摆放的几台电脑,以及墙上的逻辑思维导图,他看到了几个外国人的照片在被画得仿佛蛛网一样的思维链上。
郑小峰的瞳孔紧缩了一瞬,他当然认得中间的那个外国人是谁!
安德烈·卢卡斯。
在那个视频里唯一露脸的凶手!!!
关祖递了一杯水过来,郑小峰清醒过来,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
他握着水杯,忍不住又看了关祖一眼。
他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关祖了。天之骄子,家世背景是普通人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关祖的起点,是无数人无法抵达的终点,他羡慕过对方,嫉妒过对方,也曾为对方的优秀折服。
关祖是个极为优秀的人,郑小峰不承认也不行,关祖仿佛在某些方面,是个天才。
而与他天才的天资相对应的是,他同样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有多么优秀,就有多么骄傲。
郑小峰那时候看见关祖,总觉得他自带万丈光芒一般,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锐气,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一往无前的勇敢,也是傲慢……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从关祖的身上消失了。
郑小峰再也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看出来哪怕一点点关祖曾经有过的少年意气风发。
现在的关祖,只让郑小峰感觉,他仿佛是个披着年轻人的皮的……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
——
“阿祖,我有东西要给你。”郑小峰将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礼盒,递给了关祖,“这是在阿玖的柜子里找到的,应该……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关祖浑身一颤,几乎是颤抖着接过那礼盒。
打开,里面是一对别致到极点的杯盏,比一般的情侣杯要有趣的多,因为它竟然是建盏曜变天目盏!
看杯子的里面,仿佛在仰望天空,如此璀璨夺目。
关祖怔怔地看着,指腹摩挲过杯盏的背身,这才是它最奇特的地方。
杯壁似乎是经过后期加工,用上了彩绘给各自描上了一只粉色的猪猪,和一只大熊猫,大熊猫的头顶还顶着一只小肥啾。
粉色的小猪猪头顶有个对话框,是凸起的字迹——【你就送我一杯子啊?】
另一个杯子上,大熊猫的对话框给出了回应——【是一辈子!】
“呜——”关祖的崩溃,就在这一瞬间。
他抓紧了这两个杯盏,声泪俱下。
——
好一会儿之后,关祖才慢慢地缓过来,他收好了他的啾啾留给他的礼物,才又一次应付郑小峰的到来。
“这些年,我陆续捣毁过卢卡斯家族的另外一些重要的据点。”关祖以一种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在说话,眼神似乎在放空。
郑小峰点头,这他是知道的,关陈嘉美悲痛欲绝,她身为一个母亲能做到的最大的报复就是疯狂砸钱,在国际暗网上,出大价钱收割安德烈·卢卡斯的生命。
陈家当家人比她要理智得多,似乎和国外的一些涉黑华人势力联系上了,关祖现在恐怕就是在利用这些施展自己的计划。
关祖勾了勾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安德烈·卢卡斯,他很快就躲不下去了。”
“你今天过来,是要一起吗?”关祖问。
郑小峰心中一凛:“你是打算自己动手。”
“当然!”关祖有些僵硬的眼珠子,倏地迸发出了刻骨的恨意。
“我答应过啾啾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
郑小峰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好,我和你一起去,还有你那两个兄弟,他们都很担心你。还有陈sir……”
关祖厌恶地皱眉。
“你答应过她的,不迁怒其他人,陈sir也活得很煎熬……”
这样一场穷凶极恶之徒,针对警方的打击报复,摧毁多少个家庭,又毁灭了多少人的人生?
——
陈国荣一开始还在喝酒装疯卖傻,直到被关祖一巴掌扇到地上。
暮气沉沉的关祖也似乎被彻底激怒:“苟延残喘,你配吗?!你以为你这样能惩罚得了谁!?你敢去那九个兄弟的墓碑前吗,你现在这个人间臭虫,下水沟生蛆的模样,你对得起他们吗?”
关祖猩红着眼,双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泪水又一次淹没了那张曾让爱人不止一次赞叹过帅气的脸。
“你,对得起,我的啾啾么?”关祖深吸一口气,仰首,企图将眼泪收回。
“我的啾啾啊,是那样的信任你,她说你说三个小时,那绝对就是三个小时……呵,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一样地哈哈大笑,手却迅速地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枪口对准了陈国荣,说:“陈国荣,你现在不站起来,我先送你下去见他们。”
郑小峰左右为难,拦谁也不是。
那蜷缩在角落的人,终于慢慢地爬了起来,脸上全是酗酒过度的红肿:“走,走,烂命一条,多拉一个垫背也算对得起兄弟们了。”
——
饮恨而饱的人,任由恨意燃烧灵魂的人,以复仇作为生存意义和唯一目的的人,是极为可怕的。
卢卡斯家族遭受了他们几人的多次袭击,最终,卢卡斯家族的当权人不得不给他们送了个礼物。
是一个视频。
“关祖,你们国家有句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视频里被称为“黑寡妇”的女人,直直地凝视着屏幕。
“这场仇恨没有必要进行下去,本来就是你先招惹了安德烈,当然,我没有说你做错了。”
“只是我们和警方的立场天然对立,所以安德烈的报复也是有理由的,当然,我也理解你失去妻子的心情,所以并不怨恨你和你的家族勾结华人帮派,这一年来针对我们卢卡斯家族的打击报复。”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也是两败俱伤了,我觉得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不是吗?”
“我会惩罚我的儿子安德烈,希望这个惩罚能让你满意,让我们之间的仇恨就此终止。”
黑寡妇让人压上了安德烈·卢卡斯,然后血腥地剁掉了对方的一截手臂。
视频结束了。
黑暗的房间,五人复仇小队一时有些沉默,直到关祖嘲讽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你做梦。”他说。
这场复仇,除非所有凶手都死光,亦或者他本人死亡,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第三种能终结的可能。
——
他们在一个三不管地带,抓捕了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安德烈·卢卡斯。
安德烈·卢卡斯狼狈不堪地在泥潭里打滚,惊慌失措地尖叫:“关祖!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的母亲已经对我实施了惩罚,事情本该结束的,不,你不能——”
回应他的是刘天一桶汽油浇在他身上,关祖保持着一抹微笑,睁着一双漆黑无光的诡异的眼睛,划开了火柴……
火焰的小小星火跌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安德烈·卢卡斯非人的尖叫,响彻这片犯罪者的天堂的土地。
郑小峰和陈国荣都皱眉劝:“阿祖,够了,再烧下去人就会死的,他应该交给法律制裁。”
“阿祖,阿玖不会希望你违法的!”还是郑小峰懂得如何劝他。
关祖痛快万分地凝视着烧成火人尖叫不休,到最后连滚动都艰难的安德烈·卢卡斯。
听到郑小峰说阿玖,他才侧头,让梁麦思用干粉灭火器把安德烈·卢卡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把他运回港城,”关祖说,点燃了一支烟,“让港城那些牺牲的兄弟们的家属,看着他被枪毙!”
烟雾缭绕,他俊朗的面容隐匿在烟雾之中,更添妖异。
关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啾啾多么喜欢他这张脸,喜欢他帅气的模样。
不论如何,他会将她所喜欢的,都尽数保留。
——
郑小峰没有看错过,关祖确实是一个极具天赋的人,他如果一定要做一件事,那成功的概率,几乎接近绝无失败的可能。
关祖不仅把那群歹徒都让港城的警方接手,甚至还和国外的华人帮派一起,把卢卡斯家族给吞并了。
郑小峰知道他其实活着很累,他见过关祖深夜痛哭的模样,见过关祖梦中惊醒的模样,见过他梦魇泪流满面地喊着‘啾啾’的模样……
见过他时不时的失神,发呆,更多的是看他无时无刻都需要一个羊毛毡的大熊猫,才能正常做事。
是复仇让关祖坚持到了现在。
然而一旦仇恨的对象尽数终结,关祖的生命,也仿佛燃烧到了尽头。
他明明又一次成了全民英雄,警队明星,可是他却躺进了医院。
医生说,他可能需要换一个胃了。
郑小峰见到了尽显老态的关家夫妇。
他和关祖的父母在病房门口相遇,关淳弘拍了拍他的肩膀:“劝劝他吧,他也就剩你们几个兄弟了。”
关陈嘉美用纸巾擦着眼泪,冲他点了点头。
郑小峰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病房门,看见了毫无求生欲望的关祖。
他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关祖邋遢的模样。
——
“你不想活了吗阿祖?”郑小峰在他的病床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地削。
关祖不理他。
他们这一生,亦敌亦友,说来也惹人心烦。
“阿玖……”
“闭嘴,不准你再提她!”关祖倏地暴怒,抢过苹果砸到了郑小峰头上,“你滚出去,我忍你很久了!”
郑小峰神经质似的笑了下,没什么表情地去捡地上的苹果:“阿祖,你不爱阿玖了么?”
久久没有回应,郑小峰也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了,然而在他转身后,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关祖惨然一笑,她不仅仅是他的爱人那么简单,她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他存在的意义。没有她,当年那个怯懦的小男孩会长成什么样,没有人能知道,是她成就了现在的他。
没有她,他也没有了任何继续生命的念头。
没有啾啾的世界,不值得他逗留。
“可你让我觉得你不爱她了。”郑小峰不嫌脏地咬了苹果一口,“你明明知道的,她想要的是什么。”
关祖没出声。
“爱她就继承她的意志,成为最优秀的警|察,成为人民的守护神,做到她最想要做到的事情,让她不必死后,依然遗憾。”
关祖的眼睛里,仿佛在重新凝聚……光。
不久的将来,港城即将出现一个警界的冉冉巨星。
作者有话要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情敌。【狗头】
阿祖世界正式结束,下一章开始修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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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omao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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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7、我绝不会翻车
【滴滴滴——任务成功。】
系统空间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空旷。
舒夭绍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悲伤让她直接仰面躺地上,无声落泪。
她以为她那悲伤到了极致的心,会随着这寂寂无声的空旷而缓缓地平复了下来……直至这悲痛完全消失。
然而事实上,舒夭绍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或许是她会哭得躺着的地方直接凝聚成一片湿漉漉的小水泊,像是那些夸张又搞笑的泪流成河的表情包那样。
【恭喜宿主4444号,完成第二个正式任务世界,获得10点积分系数,当前积分系数:20。】
随着系统的声音,“情感抑制剂”在发挥作用,舒夭绍的情绪在逐渐地平复。
与其说是在平复,不如说她感觉自己的情感似乎在被一丝丝一缕缕地悄无声息地抽离,那抽离的温柔的,细腻的,并不会令她感到痛苦,却依然令她怅然若失,整个人都有些怔然了。
【系统2627为您服务。】
【检测到宿主负面情绪已超阈值,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心理辅导?】
舒夭绍只是木然地擦着脸上的泪痕,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当然也没有力气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还有一些心累了的感觉,这万分的倦怠使她整个人都仿佛松懈了下来,有些厌世,有些想要逃避,果然……
没有谁真的能够再历经这些之后,依然保持着“元气满满”,“精力充沛”,“乐观向上”,“积极活泼”的模样啊。
——————
【宿主4444号,请回答!】
“谢谢你。”
许久之后,舒夭绍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在感谢系统,是的,是在感谢。
系统原本安排她的死亡,并不是死在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更不是残忍地安排她活生生被制作成琥珀而死。所以,在她被放入那盛满了松香的棺材,后脑勺贴到灼热的松香的那一瞬间,系统的声音响起了——
“宿主即将遭遇极端非人道待遇,触发《宿主身体与心理安全保护守则》第六十八条,系统2627申请直接剥离……立即执行!”
因为这个系统,舒夭绍才免于死在那种残酷而毫无人性的手法之下,天知道她有多么的恐惧,那样的恐惧几乎要叫肝胆都碎裂了,她忍不住去想,这些灼热的松香,会溢过她的耳朵,涌入她的耳道,淹没她的口鼻,浸透她的眼球……
她会无法呼吸,无法动作,无法求救,她不会一下子就死去,而是会慢慢地、慢慢地因机械性窒息而彻底死亡,这和古代的雨浇梅花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雨浇梅花刑,也称贴加官。
绝佳的脑补能力让舒夭绍觉得自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能够吓疯,而理智,又让她克制住了所有的惊恐和尖叫的本能,她不断地自我暗示,不能尖叫不能求饶不能表现出害怕,这只会让罪犯得意,让爱她的人更加痛苦万分……
直到现在,舒夭绍也不能明确表述自己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屏住了呼吸等待那样残忍的死法,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系统及时把她的魂魄剥离了,她得到了解脱。
沉默了许久,系统才缓缓说:
“哥哥……我是说,关祖,他……”
【他很好,他是一优秀的警|察。】系统的声音毫无起伏,又如此具备说服力。
【检测到宿主负面情绪已超阈值,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心理辅导?】
它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舒夭绍摇了摇头,“我现在好多了,不过有些累,不是很想动弹。”
她抱着膝盖坐了起来,极致的疲倦让整个灵魂都在散发出厌倦的气息,“情感抑制剂”已经彻底发挥了作用,她平复下来了,只要不去想,她就可以慢慢地、慢慢地恢复过来。
不过……她依然觉得累,心灵上和灵魂上的累。
【宿主444号已经历三个任务世界,可申请休假世界放松心情。】
“诶?”舒夭绍眼中忽然又有了光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系统2627为您服务,现在随机抽取休假世界,请宿主做好穿越准备。】
【休假世界没有任务,宿主在休假世界中,可以尽情享受人生。】
——
舒夭绍觉得,自己对这个狗逼系统放心太早了。
“我真傻,真的,”舒夭绍站在天台上,风好大,她好冷,她抬起了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系统你是个狗逼玩意儿,总会做一些让人无语凝噎的事情;我不知道原来你的狗逼,竟然已经是毫无下限的了。”
休假世界?!神特么的休假世界!
这个原身,名叫宋智慧,身世背景和一生经历可以用十六个字概括——
父母双亡,穷困潦倒,闺蜜背叛,渣男欺骗。
要素过多了好吗!?
这究竟是何其悲剧又波澜壮阔的一生啊!好家伙,单单就那么一个人,几乎把晚八点黄金时段狗血档情感类节目会出现的经典设定全给包揽了!
又是父母死的早,身无分文的凄惨小可怜身世,又是遇人不淑被渣男哄骗,又是遭遇绿茶婊闺蜜的背叛抢走了渣男前男友……
现在,舒夭绍刚穿越过来,就直接穿在了原身站在天台的跳楼现场。
好家伙啊!直呼好家伙!舒夭绍喊着666,要是系统再晚那么几秒钟,她估摸着自己得直接穿成地面上一滩肉糊糊。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比系统更绝的存在吗?
还尽情享受人生,这享受个鬼!
【警告!经检测,宿主444号存在侮辱系统的语言!】
“我这特么还是侮辱你了!?这不是事实吗!?”
舒夭绍瞬间就激动了,挥舞着手,去掏原身这具身体的口袋,诶嘿,外套两个口袋,运动裤两个口袋,四个口袋全部翻卷出来,毛都没有。
“所以,你让我变成一个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的人,现在饿得那个不叫楚雨荨叫胃的东西直唱空城计没完没了,我等会儿估计连饭都吃不起,这叫休假世界!?”
休假世界?!尽情享受人生!?
饭都没得吃,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第一层生理需求都没办法满足,还休假世界,还享受人生,神特么的休假世界!神特么的尽情享受人生!
fuc[哔——] you!辣鸡系统,见鬼去吧!
【只要没有反派,那就是休假世界。】
舒夭绍瞬间失语:“……”
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但是系统说的好有道理,舒夭绍眼泪汪汪地承认了,这还真就是没有反派,就没有任务,没有任务,那就等同于是来旅游的。
不就是没钱吗?不就是身世凄惨吗?不就是变成了社会lower吗?
难道她还不能自我奋斗,成为富二代的爸爸吗!?
我可以!我能行!我觉得我想试一试!
——
好好安慰了自己一通,舒夭绍终于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今天,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勺子!
跳楼?跳楼是不可能跳楼的。就算以后每天吃不饱还日常胖三斤,也绝不可能跳楼!
只是等她刚准备转身下天台,就听到身后一声喊——
“宋女士,您冷静点!”
哎哟我的妈!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把舒夭绍给吓得一个栽倒。
她捂着小心脏喘气:“我现在很冷静,你别吓我。”
那人又说:“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一定会尽全力为你解决问题……逃避无法解决问题,请先下来吧!”
“我现在就是要下去啊!”舒夭绍欲哭无泪,“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待会儿我明明不想跳了给你吓得掉下去,这怨谁呀。”
舒夭绍慢慢地转身,心想那应该是警|察吧,好像刚刚有听到楼下的警报声?警|察上来了?这警|察的声音还挺年轻的,不知道为啥,总觉得有一点点熟悉。
嗐,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和系统哔哔那么多,刚一穿越过来,就应该直接爬下天台的嘛,都怪她被系统毫无下限的骚操作给气昏了头脑,只想和它理论出个三七二十一来,压根没在意自个儿还站在天台上,给警|察惹麻烦了。
舒夭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正准备慢慢地爬下那半人高的天台,那位穿着白色制服的警|察似乎是想要过来帮助她,见她没有拒绝,便在慢慢地靠近。
这还挺贴心嘛,知道刚刚吓到她了,现在就小心翼翼了。
还差一点点就到地上了,那警|察也将手伸向舒夭绍,舒夭绍也伸手去够他。
就在这时候,舒夭绍不经意之间抬眼——
卧|槽!毛泰九!!!
——啊!!!!!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那警|察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毛泰九的脸,把舒夭绍的三魂六魄给吓跑了一大半,她一下子脚滑了手没力,瞬间就往后栽倒……
后面,后面,好像,是,三十二楼!?
草草草草……
“宋女士!”长着毛泰九的脸的警|察一脸紧张地往前扑来,关键时刻紧紧抓住了舒夭绍的手。
舒夭绍被他吊在天台边缘,仰头,确定自己没看错,这特么,真的就是……毛泰九本酒啊!!!
“宋女士,请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拉您上来!”
风很大,吹得舒夭绍头发乱飞如女鬼,比胡乱飞舞的头发更乱的是她的脑子……
舒夭绍脑子一抽,神来一句:“要不,您还是松手吧?”
求求你放弃我,说好的休假世界没有反派呢!?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上车啊啊啊啊!!!
这是第一辆,相信我,我们不会翻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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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我绝不会翻车
天台的风好大,我好害怕,要不你直接放手吧?
舒夭绍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位长着毛泰九的脸的警官,心想: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想要休假,我哪里配休假世界?我就一打工人,打工人竟然还想要休假?!
这简直是在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可是系统也太过分了吧?为了逼迫她放弃休假世界,就放出毛泰九来吓她……
这个年轻系统不讲武德!欺负她一个穿了三个世界的老同志……嘤嘤嘤,救命,求放过。
警官先生并不知道舒夭绍的心里正呼啸着满地跑火车,他用尽了全力,在及时赶来的队友们的帮助下,把舒夭绍给拉了上去。
舒·生无可恋·夭·一脸麻木·绍:“……”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且,好像这个长着毛泰九的脸的警官,不认识她诶!?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相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巧合而已。是宿主444号你杯弓蛇影,大惊小怪了。】
是,是这样吗?
舒夭绍头脑风暴了三秒钟,最后放弃思考,心想系统说的也对。
不过定眼一看,她看到了这个长着毛泰九的脸的警官……的胸牌上的名字——毛泰九。
草!!!
你这只是长相相似吗!?你这是连姓名都一字不差了啊!
你敢告诉我这个毛泰九不是那个毛泰九,那你敢告诉我他们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系统依然老神在在。
【巧合而已。】
它说。
如此笃定。
竟让舒夭绍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先破口大骂它已经显露无疑的无耻,还是应该相信它从未有过的节操。
——
“你还好吗,宋女士?”
青年迟疑又担忧的声音传来,舒夭绍才单方面终止了和系统的拌嘴,然而回过神来的她,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个名字也叫毛泰九的年轻警|察,竟然正单膝跪在她身前,两人凑得极近,他一手扶住了舒夭绍的肩膀,另一手则温柔地抚上了舒夭绍的脸庞。
他凑近她,深邃有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舒夭绍的脸。
舒夭绍被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条件反射地避开对方的手,蹭蹭蹭地用手撑着自己往后仰:“警官!警官先生,这这这……”
这不太好吧!?
虽然他的脸真的和舒夭绍曾经认识的变态杀人狂毛泰九一模一样,但是系统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人,相似也只是一个奇妙的巧合而已。
况且,舒夭绍接受的记忆中,原身和这个警|察并没有任何交集,这警|察担心就担心吧,靠那么近摸脸是怎么回事!?
不是舒夭绍自恋,而是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住这种令人万分惊悚的亲近。
最重要的是,舒夭绍她本人也根本不想和一个长着毛泰九的脸,名字也叫毛泰九的警|察有什么深入的发展啊。
年轻的毛泰九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舒夭绍躲瘟神一样躲开自己的模样,他又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刚见到这个宋女士的第一眼,就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玄妙。
毛泰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刚才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情绪中,只是下意识地关心她,靠近她,安慰她,甚至想要拥抱她……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但是刚刚偏偏有些不受控。
不过现在,他垂眸看着自己被躲开的手,皱着眉,像是终于从那种奇怪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了。
“非常抱歉,宋女士。”毛泰九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解释着。“我可能是太担心您的安危了,有些冒犯了您,我没有恶意,希望我的失礼没有吓到您。”
舒夭绍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下,并不愿意去看毛泰九的脸,她觉得自己如果非得要对着这张脸说话,那可能需要口含速效救心丸才比较保险。
“没事没事,”舒夭绍非常和善地说,“这位警官,谢谢您的好心,不过我真不是要跳楼,我就是上来吹吹风,看看风景,放松心情的,您放心,我现在就走……”
“毛泰九。”
“啊?”舒夭绍一听到这名字,条件反射地抬头。
只见这位年轻高挑,俊美无比的警官露出了一抹极为善意的微笑:“毛泰九,我的名字。”
他这张脸瞬间让舒夭绍头脑发晕,不过她依然守住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节操,没有掉进这该死的姓名陷阱:“哦毛警官!”
毛泰九皱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又说:“你其实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泰九……”
毛泰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的队友忍了一阵终于还是上前:“队长,我们还有其他任务,这位女士就交给其他人吧?”
这个警|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舒夭绍,仿佛在看一个蛊惑君主的红颜祸水,这眼神看的舒夭绍后脑勺都在冒冷汗。
不是吧,就这种?长相普普通通,还有点婴儿肥,穿着朴素到乏善可陈,甚至还有些畏畏缩缩,头发胡乱披散的女生,竟然让他们的毛警官一见钟情了?还没见过毛警官对谁有这样的耐心和兴趣呢。
不过,这种有人跳楼的任务本来就不归属他们的管理范围内,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今天也只是因为情况紧急,而他们小队又刚好在附近,毛警官才会率先冲上来的,没想到……
他竟然春心萌动了!?
这算是奇妙的缘分吗?
这个警|察似乎注意力不在这边,又开口说:“反正她看起来也没什么事,队长,把她交给其他警|察,送回家就可以了吧?我们的任务……”
“不,”毛泰九却拒绝了,强硬地说,“接下来的事情,你按照我的安排继续下去就可以了。我先带她到医院做个检查,然后送她回家。”
舒夭绍弱弱举手:“那个,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哈,你们有任务就先去做吧?我挺好的,我可以自己……”
然而毛泰九却直接上前,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不用难为情,我是警|察,本来就是要为市民服务的。”
舒夭绍:“……”
头皮发麻,有苦难言,谁来救救我,系统,系统系统呢!?
【您好,您的系统2627已下线,如有需要,可先留言。】
系统,算你狗!(憨豆特工中指jpg.)
毛泰九抱着憨鹅一样蜷缩着的舒夭绍,直接离开了天台。
——
其实这个毛泰九,又不是那个毛泰九。
不就是长得一样,名字一样吗?你看看他们的性格和职业,天差地别啊!
再说了,仔细看看,还是会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的,不是吗?
曾经的毛泰九啊,除了年幼的时候还能自控一点,长大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他成了个天天拿个锤子捶爆无辜路人狗头的变.态杀人狂。
而且,舒夭绍开始回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世界,那时候她只见过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毛泰九,后来出了意外,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正是一个帅大叔的黄金年龄。
不像现在,这个毛泰九警官,看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四岁,他年轻得很,脸上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白皙还细腻,妥妥的满分小鲜肉。
不得不说,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舒夭绍缺失了曾经那个毛泰九二十多岁的时光的遗憾。
“太好了,”旁边的青年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冲舒夭绍笑着,“您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并没有其他什么症状。”
舒夭绍抬头,眼神复杂地扫过他的脸,不敢多看。
不过,其实认真看一看的话,还是会发现他和她记忆之中的毛泰九的不同之处的。
那个毛泰九,虽然也会对她笑,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傲慢的、阴鸷的、偏执的、疯狂的、甚至是歇斯底里的;
不像现在眼前的这位警官,明明是同样的五官,他的眉眼却有着一股正气,而且他笑起来眼中仿佛缀满了星光,温柔又和善,耐心又体贴。
或者,确实是她有些杯弓蛇影了?舒夭绍默默地谴责自己,自己当警|察的时候也超级热心的啊,人家毛泰九警官指不定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看她那么可怜,所以善心大发了对她多有照顾而已。
也就是她因为一张熟悉的脸,和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乱了分寸,竟然疑神疑鬼地恶意揣测别人的好心。
舒夭绍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头冲毛泰九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毛警官,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我真的没什么事情,您任务在身,您先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她忍不住想,自己之前在天台上奇怪的表现,还有被带到医院检查也畏畏缩缩,不肯和他多说话,也不肯看他的表现,一定很奇怪,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人。
不过好在毛泰九是真的温柔耐心,她都这样了,他也没放弃,还那么认真负责地带她做完一套检查。
舒夭绍松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道了个歉,就觉得自己好多了。
“没关系。”毛泰九理解地笑,“是我在一开始就冒犯了你,才让你对我条件反射的排斥,我很抱歉。”
舒夭绍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的鞋面,正因为这个动作,她错过了身旁这位年轻警|察眼中那诡异的暗芒。
那是一种完全不符合她对这位“好心”警官的判断的阴暗情绪。
“宋女士,接下来,我送你回家吧。”
舒夭绍刚想说不用,结果肚子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咕噜~”
她瞬间僵住了,头皮发麻,脑中风暴疯狂席卷——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在毛泰九的面前那么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毛泰九:啊~总?上次是指染血的白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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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我绝不会翻车
如果现在地面上能出现一刀地缝,那么舒夭绍绝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钻进去。
可是没有地缝,她依然只能硬着头皮,僵硬着早已经羞耻到极点而变得有些麻木的脸,任由那个叫胃的东西继续咕噜咕噜地和毛泰九打招呼。
他一定会笑我!
果不其然,这个想法一出,站在她旁边的毛泰九就直接闷笑出声了。
舒夭绍暗暗磨着牙,抬眼,警告地看着他,再笑把你牙都打掉!
“咳咳~”收到了舒夭绍的眼神后,毛泰九赶紧直起了身子,挺直了腰杆,不过仍是握拳置于唇边压抑着笑意。
毛泰九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压抑笑意的条件反射的动作,却再一次让舒夭绍警惕了起来,她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连带着心脏都揪紧了一瞬——这个动作!!!
“啊……已经到了饭点了呢,”毛泰九依然毫无所觉,“我刚好有些饿了,如果宋女士你稍后没有约的话,不如一起吃个饭?”
如果宋女士你稍有没有约的话……这话说的,谁特么都跳楼了,还约人家跳完楼之后去吃饭?地府五星级饭店约起来吗?原身当然没有约啊!
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闻着那并不美好的消毒水的味道,舒夭绍穿越过来到现在,第一次鼓起勇气,直面眼前这个男人的脸。
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少了些时光的沉淀,少了些精神变态的阴鸷,他的笑有些讨好和亲近,还有一些些难以掩饰的羞涩,这样具有感染力的笑容,像是一个在发着光的阳光少年。
舒夭绍看着他,又忽然有些疑惑了,那样近乎一模一样的小动作,在两个人的身上体现……难道还是她太过敏感,想太多了不成?
她的沉默和打量,被毛泰九当成了默许,于是毛泰九就这样泰然自若,若无其事地抓起了舒夭绍的手腕,牵着她离开医院。
——
舒夭绍其实中途就反应过来了,她倒是想要让毛泰九松手,不过医院里人那么多,万一他不配合,到时候她要是大动作甩手什么的,就有点……当街表演的意思了。
她一直忍到两人都出了医院的大门,到了停车场附近,舒夭绍赶紧转着手腕要挣脱。
果然不出所料,毛泰九是不会松手的!
“怎么了吗?”他还这样问!
舒夭绍尬笑:“那个,毛警官,你要不……先松下手?”
“啊~”毛泰九看着舒夭绍举到眼前的被他抓着手腕的手,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抿唇笑了一下,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宋女士,我一时忘记了。”
你看看,多会演啊!还一时忘记了,我信了你的邪!!!
“没事,毛警官你也是好意。”臭小子,暂时就不拆穿你。
“那个,吃饭什么的就算了吧,我家里还有菜,放到晚上就不太好了,我还是先回去吃饭……”救命,快放我走吧兄台,再晚一点速效救心丸都救不了我了。
舒夭绍正严阵以待等着毛泰九如何找借口拒绝自己,却没有料想到,拆她台的竟然是她的胃——
“咕噜~咕噜噜~~”尼玛绝了!这胃是猪队友啊。
毛泰九原本也皱着眉思考着要如何让宋女士和自己一起吃饭,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肚子又闹腾了起来,倒是给了他一个现成的理由。
于是毛泰九笑得露出了一排白亮的牙:“宋女士,你现在已经很饿了,回去的话也需要时间呢,这样对胃不好哦,还是先吃点什么吧?”
“我,我赶时间!”舒夭绍急中生智,“毛警官,你要是饿你就自己去吃饭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我等下随便路边便利店买个面包就好了,我有急事要赶回家去做。”
“买个面包?可是……”毛泰九有些迟疑地看着舒夭绍,实则眼露促狭地扫向了舒夭绍的口袋。
舒夭绍:“……”
她如遭雷击一样地低头,看到了自己外套的两个口袋,以及运动裤的两个口袋,四个口袋都翻卷出来,像是举起了迎风招展的白旗,向眼前这位热心警|察投降。
我屮艸芔茻!就不应该为了跟狗逼系统吵架去翻口袋,这特么,这特么说自己有钱,谁信啊!
说回去吃,他说时间太长了对胃不好,说自己买,结果被他发现自己一分钱也没有,舒夭绍愁的头都要秃了,还有别的借口可以拯救自己的吗?
“宋女士,你不要太紧张,嗯……我刚好有附近一家烤肉店的优惠券,不过那是情侣专用的,我恰好没有女性朋友,今天也是刚好到了附近呢,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帮帮我,消灭那张优惠券吧?浪费的话,就不太好了呢。”
你瞧瞧你瞧瞧,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可大了!
第一,我没有女性朋友哦,别说女朋友了,我连女性朋友都没有哟~
潜台词——我单身!我洁身自好!
第二,情侣专用的优惠券,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用~
潜台词——我对你有好感,我想要和你有继续发展!
第三,这都是恰好到了附近又不想浪费优惠券罢了,你只是好心帮我消灭优惠券,你可以不要有太多的难为情呢。
潜台词——我善解人意,体贴别人!借口都帮你找好了!
哇~毛警官,你真是个心机boy!
——
说是烤肉店,结果却也是附近的高档场所,舒夭绍怀疑地瞅了毛泰九一眼,这是普通警|察消费得起的地方吗?
这种地方,提供优惠券?!神特么的优惠券啊!
最后,舒夭绍如坐针毡地和毛泰九吃完了这一顿,好在用餐全程,毛泰九虽然体贴,却也点到即止,没有疯狂在餐桌上“照顾”舒夭绍。
饭后毛泰九再次提出要送舒夭绍回家,舒夭绍针对自己刚不过他的事实,已经做到了战略性躺平,所以她木然地点头,答应了。
但是舒夭绍还是很有心眼,只让毛泰九送到了路口,就说:“从这里进去的话,大概还有两百米就到了呢,毛警官就不用再送我啦,这个地方太狭小了,车子进出很麻烦。”
毛泰九皱着眉,本来还想要继续,但是想到这才是见面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和这个让他涌起奇怪情绪的女孩子吃上饭了,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过犹不及。
于是,毛泰九也礼貌地笑:“好的,路上小心,宋女士。”
舒夭绍见终于要分开了,松了一大口气:“谢谢你的午餐,毛警官,路上小心。”
结果她刚要打开车门离开,又被毛泰九给抓住了手臂,舒夭绍惊悚回头,卧|槽,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毛泰九垂下眼眸,似乎是有些羞涩,温柔地笑着,递过来一个小纸片:“宋女士,如果实在觉得难为情的话,下次,你再请我吃饭吧。”
舒夭绍生无可恋地接过那个写了他电话号码的小纸片,点了点头。
下车后,一直到了拐角,舒夭绍回头已经完全看不到毛泰九的车子了,她才拔腿狂奔。
哦草!如果是平时他递来个电话号码,舒夭绍分分钟丢掉,联系是不可能联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联系,他的脸,他怪异的举动,他莫名其妙的亲近,都让舒夭绍觉得万分惊悚。
可是现在,毛泰九这个热心警|察,真的是好心机啊!他给出号码的理由可不是想要和你保持联系,而是要你报答他请他吃饭啊,那舒夭绍还能扔吗?
那当然不能啊!
都这样了她要是扔掉毛泰九的号码,岂不是变成了蹭吃蹭喝蹭医院检查还拍拍屁|股走人的狼心狗肺之辈!?
那边厢,毛泰九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才静静地收回了眼神,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帮我查一下今天那个女孩子的档案。”
“啊对,是叫宋智慧的女孩,今天准备在z大天台跳楼的那个。”
——
舒夭绍回到了原身租的房子,先是遇到了一楼的房东老奶奶,老奶奶很是慈祥,舒夭绍和她打了声招呼。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啊,是智慧回来了呀,今天找到工作了吗?”
舒夭绍有些郁闷,原身这是去跳楼呀,压根没找工作。
“还没有呢房东奶奶,不过我想我很快就会找到了!”
“好的,智慧还年轻,找工作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今晚要过来和奶奶一起吃饭吗,奶奶的泡菜可以吃了哦。”
已经蹭过一顿饭的舒夭绍现在很饱,就摇了摇头,谢过老人家的好意,直接上楼。
在二楼的时候,遇到了二楼租户那家人的妻子,这女人尖酸刻薄地打量了一下舒夭绍:“哟,这不是宋智慧嘛,今天该不会是又没有找到工作吧?”
舒夭绍没理她,直接上楼,没错,原身根本租不起什么房子,她租住的是老奶奶好心腾出来给她的小小的阁楼。
这女人还在指桑骂槐地教训自己的女儿:“你可得给我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嫁个有钱人,不然就像这个宋智慧一样,指不定哪天就饿死了!”
你才饿死!我呸!老子今天吃的可饱了!
“要好好读书啊,不然就要像宋智慧一样,被男人给骗了都没地方说理去了。”
尼玛你不怪渣男,你竟然怪受害者!
“妈妈,宋智慧姐姐真的好蠢哦~”
啊啊啊熊孩子你过分了啊。
“不过也好可怜哦~”
“又蠢又可怜,不过我是不会学她的,妈妈你放心吧!”
舒夭绍已经没力气在心里反驳她们母女两了,她的身影消失在三楼,楼下的母女也没有再继续埋汰她了。
——
舒夭绍面无表情地回到了那个狭隘逼仄的阁楼,一开门,好家伙,这简直就是垃圾场!
她忍着一屋子的乌七八糟,叹了口气,就开始收拾。
舒夭绍忙活得像是一只辛劳的小蜜蜂,把原身遗留下来的各种餐食垃圾都收拾好,把乱七八糟的衣服都丢到水盆里,又蹲在转身都艰难的洗澡房,搓了好半天的衣服……
等她把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十平米阁楼全部收拾干净,发现原身留下来的最多的东西,竟然是和那个搞大她闺蜜的肚子的渣男有关的。
什么千纸鹤啊,纸星星啊,大头照啊,书信啊……
哦草,连渣男的成绩单她都留着,这玩意儿留着有什么鬼用?
舒夭绍也是无语了。
确定原身和系统做交易后,这身体日后就归属于她,原身也不会再回来了,舒夭绍就哼哧哼哧搬着这些东西下楼。
垃圾,都是垃圾,留着做什么!
上下好几趟之后,舒夭绍才彻底把垃圾都清空了出去,翻出了原身的手机,拿去充电。
准备洗澡的时候,她把衣服拿进洗澡房,忽然在镜子里看到了原身的脸。
五官平平无奇,皮肤普普通通,脸上还有一些红点点,以及遗留的痘印,很好,很有宅女的感觉了。
原身倒也不丑,舒夭绍捏了捏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叹了一口气,仔细看看也蛮可爱的,怎么就人生那么凄凉。
没多想,她翻出了剪刀,给自己剪了个薄薄的空气刘海,把乱糟糟的长发也剪断到披肩长度。
好在发质不错,这样把头发一整饬,那种畏畏缩缩阴郁的感觉就被扫清了。
今天!也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大勺子!!
奥利给!冲冲冲,成为富二代的爸爸!
——
舒夭绍洗过澡后翻了一下原身找工作的记录,发现原身受限于学历和一些外在条件,真的压根找不到工作。
成为富二代的爸爸计划破产。
“啊——”她仰面躺了下去。
算了,不管怎样,明天直接出门找吧。
舒夭绍忽然想起了毛泰九,就从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小纸片,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毛警官,非常感谢你的招待,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快快快,快让我把人情给还了。
毛泰九似乎在忙,好一会也没有回复。
舒夭绍自然是不可能抓着手机,紧紧盯着屏幕等待的,把手机丢一边。
她闲来无事,就重拾自己的训练日常。
当初她可是每天都在锻炼的,体格极好,哪里像是原身,清理一下屋子就累了个半死了。
舒夭绍倒也想重拾芭蕾,不过原身的韧带还需要慢慢拉开才行,一下子来个猛地,舒夭绍能直接飙泪。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下午,眼看着太阳西落了,到了吃饭时间,舒夭绍才打开原身的手机,去查原身的余额,准备给自己点个外卖,结果发现——
余额:334韩元。
啊这!认真的吗?!
这特么都不到两块钱软妹币啊这能吃什么?
一根脆骨肠都买不到吧!?
救命——
舒夭绍的悲伤,瞬间就逆流成河了。
她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也不是没穷过,但是她真的没有穷到竟然连两块钱都没有的地步啊。
【你打算怎么办?】
别问,问就是这个系统在幸灾乐祸。
舒夭绍有气无力地摊在地上:“不吃了。”
是的,原身连床都没有,睡得还是榻榻米,不过在舒夭绍看来,这就还是……铺了一层的地板。
事实上,舒夭绍是个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因为没得吃而慌,她选择早早就睡。
结果后半夜,舒夭绍硬生生给自己饿醒了,她后悔万分白天的时候没多吃毛泰九一点,多吃点指不定能一觉到天亮。
半夜爬起来的舒夭绍知道原身已经穷到了屋子里一点点存粮都没有了,别说泡面等速食品,原身连一块糖都没!
原身甚至没有热水壶,南朝鲜学人漂亮国,喝冷水,还加冰的那种。
于是,舒夭绍深夜爬起来,趴在水龙头边,咕噜噜地喝了n多冷水。
别人有情饮水饱,我没钱也饮水饱。
舒夭绍这样自我安慰着。
作者有话要说:舒夭绍:完了,我连两块钱都没有,还说明天请人吃饭。
下一章,迎来第二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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