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声好气的哄他两句还不接受?这谱让他摆的, 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羽不再拉他的西服下摆,转而薅住男人的领带把人拽到跟前,咬牙道:“给你台阶就下了, 别逼我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扇你嗷?”
郝樊:……
唉呀妈, 这杀气腾腾的小眼神, 狠了狠实的,好像要剜死他,多吓人啊!
郝樊抿嘴吞咽一声, 忙切换成讨好的嘴脸:“你瞅你这小死出, 哥不是闹着玩吗?咋还开不起玩笑了呢?”说完,他拿起一个芋泥酥,将里面的芋泥挖出来后全部送到苏羽嘴里,自己主动把外壳吃了:“好吃, 真香, 哥就爱吃这面粉壳子,干巴巴的但不至于硌牙, 你可别跟我抢啊!”
算他识相,苏羽轻哼一声松开男人的领带。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逼自己跟他急眼, 真是贱得慌。
又逃过一劫, 郝樊单手成拳放到嘴边, 隐晦的长吁一口气。
跟自家媳妇过日子,这糟心程度堪比西天取经。
说白了,人家师徒四个,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中间还有缓呢, 最起码能喘口气不是?他可倒好,一场慈善晚会还没结束, 这都遭遇几难了?
说起来也怪他,当初纯粹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看苏羽第一眼就觉(jiao)得吧,这小老弟真带劲,头顶光环,是来拯救他的小天使。
郝樊不是磨叽的性子,既然看对眼自然要追到手,他一顿操作猛如虎,成功把人拿下。
之后关上门过日子才发现,妈呀,第一眼看岔劈了,啥头顶光环啊?分明是手拿花圈,不是来拯救他,是来送走他的。
郝樊也纳闷,从小到大,婆婆丁之类的野菜自己也没少吃啊,咋就没治好恋爱脑呢?
就在男人心中感慨之际,慈善晚宴的重头戏,颁奖典礼总算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介绍完开场白,偌大的投影屏幕上,第一个被题名的就是乐游无限的郝总及其夫人苏羽。
“走吧,大宝,上台领奖了。”郝樊朝自家媳妇伸出手。
苏羽将嘴里的泡芙咽下,差点没噎着:“啊?我也要讲话吗?能不能不去啊?”
“你看,有哥在你怕啥?”说着,郝樊拉过苏羽的手搭上自己的胳膊肘,拐着人朝台上走去。
苏羽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边,周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和男人身上,只让苏羽觉得亚历山大。
怕倒不至于,只是紧张。
苏羽毕竟还是个学生,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更不必说当着众人的面发表讲话了。
郝樊一上台,先客气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一转头塞到苏羽怀里。
他拿起麦克风,隐晦的清了清嗓子,转身面朝众人,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的场面话。
发表演讲对郝樊就是家常便饭。
偌大的舞台上,只站着他们俩个人,台下坐着的,全是身价上亿的企业老板。
苏羽一颗心怦怦跳,双腿不自觉发软,好在男人的大手紧紧锢在他后腰上,才不至于出洋相。
扭头望去,伴随着聚光灯的照射,男人的黑色西装在灯光下闪烁着优雅的光泽,像披上一层战袍,
郝樊目光坚定,神态自若,他生的英俊帅气,说起官方话来口音又没那么重,当之无愧成为全场的焦点。
苏羽的心跳更快了,目光追逐着郝樊的每一丝动作,像被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移不开视线。
此刻,男人在他眼中宛若星辰般耀眼,苏羽完全沉溺在男人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发表获奖感言只是走个过场,不宜占据大家太长时间,郝樊只讲了十几分钟就收场,继而将麦克风还给主持人,然后拥着苏羽朝台下走去。
苏羽:??
合着他只是个挂件,不用讲两句啊?白紧张了。
郝樊刚才讲话时,就觉得身边有道火辣辣的视线直勾勾落自己脸上。
用余光一瞄,果不其然,正是自家媳妇憧憬仰慕的小眼神。
目光还能再直白一点吗?嘴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是不是又犯馋了?
那小眼睛卡巴卡巴的,跟挥着两把小刷子似的,忒会勾引人,整的他心里边刺挠的。
就知道媳妇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是脸皮薄,刀子嘴,不好意思承认,实则被自己迷的不要不要的。
郝樊自以为洞察了真相,特别想把人搂怀里,狠狠磋磨一顿,但众目睽睽下,偏不能那么做,只能通过讲话转移注意力。
好不容易敷衍着讲完,男人走下舞台,一开始还算正常。
直到主持人欢迎另一位公司老总上台领奖,众人的注意力被夺走,郝樊左右张望两眼,见没有人再盯着他,突然不正常起来。
苏羽本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时胳膊肘子上却传来一道巨力,人登时差点没飞出去。
他被男人连拖带拽的,拉到女嘉宾专用的补妆间门口。
门上挂着「无人使用」的牌子,郝樊抬手一翻变做「使用中」,然后拥着他走进去,当着他的面将门落锁。
苏羽还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正准备问点什么,却被转身过来的男人一下子壁咚到墙壁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目光所及之处是男人灰白相间的斜纹领带,优雅而富有层次感。
郝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他整个笼罩住,呼吸间,鼻尖萦绕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
回想起男人在舞台上,面对台下观众熙攘,神情自若的地掌控全场,每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都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自信。
这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人都有慕强心理,更不必说,这个被崇拜敬仰的对象还是自己男人。
苏羽睫毛轻颤,呼吸陡然变的急促,他的目光依旧直视前方,有点不敢抬头跟男人对视。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妇了,生丫蛋子一个,精神头全没用在正道上。
他们虽新婚不久,可也谈了几年恋爱了,对彼此的熟悉程度堪比老夫老妻。
有啥好害羞的?这周围又没人,郝樊很清楚,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添一把火了。
他伸出食指轻轻挑起苏羽的下巴,眉眼含笑的望过去,眸光温柔又暗含几分攻击性。
苏羽本就摇摆不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双手偷摸抓紧裤缝,眼底荡漾开水色,暧昧的气氛一触即发。
男人这时突然逼近,英俊的面容在眼前无限放大,特别是那高挺的鼻梁,刀脊背一样直,苏羽的心跳刹那间乱了节奏。
眼瞅下一秒就要含住他的唇,郝樊不知想到什么,突兀的停下动作。
苏羽期待的心情落了空,迷茫的眨眨眼。
然后他就看到男人稍微退开一些距离后,竟然张开了嘴。
别!不要!求你了!
苏羽瞪圆了眼,瞳孔微颤,他慌忙抬手去堵,可到底晚了一步。
“大宝,哥刚才那小慷慨陈词你觉(jiao)得咋样啊?是不是把你迷得走不动道迈不开腿了?你也甭夹夹咕咕的抹不开面承认,我都知道,哥这嘴皮子,别的不说,就是利索,年轻时人送外号关东——碎嘴子。”说完,男人还自恋的朝他挑挑眉,压低声音嘱咐道:“可别出去说哈,咱深沉点,要低调。”
谁他妈出去说啊?说出去还不丢死个人?
苏羽白眼连着翻,抬手一巴掌呼他脑门上,语气暴躁:“滚吧你,死远点。”
“咋滴了?哥刚才就跟你调个情,咋还翻脸呢?”郝樊不能理解,这媳妇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但眼下也没必要弄清楚了,亲他一顿,啥都好了:“妥了,哥现在可要嘴你了。”
他那是调情吗?谁家调情能直接把人调痿了。
苏羽攥紧拳头,眼下烦他烦的要命,别说亲嘴了,瞅他都来气。
眼见男人又朝他贴过来,这张脸刚才还觉得英俊帅气,这会儿却只觉得面目可憎。
深吸一口气憋住,在男人身躯靠过来之际,苏羽将小腿弯曲,大腿用力往上一撞,大骂一句:“郝樊,我去你大爷的。”
卧槽,他玩这么阴的?
郝樊下意识将双手下压,抵住苏羽的波罗盖,紧接着后退一大步,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膛。
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自家小兄弟可要遭血罪了。
“苏小羽,你彪啊?那老话都说,脑瓜子能随便搂,卡巴裆不能踢,你倒好,专攻人下盘,你是真破我防啊?”郝樊心有余悸:“说白了,这玩意虽长我身上,但不是跟你更亲啊?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直接六亲不认了?”
什么东西就跟自己更亲?苏羽被男人说的小脸通黄。
“来,你过来。”郝樊朝自家媳妇招招手:“哥跟你谈谈。”
苏羽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掉:“谁跟你谈,不谈!”
“恐怖分子都他妈能谈,你有啥不能谈的?”媳妇不肯过来,郝樊就杀了过去。
本是要谈判的,但苏羽不乐意,那就只能动用武力解决了。
郝樊上去抓住苏羽的手,将其绞到身后,压着媳妇把人摁到梳妆台上。
男人抬起一只手送到嘴边,“呸”的吐一口气,然后对着那挺翘的嘟蛋子,甩手就是几巴掌。
啪啪啪——
郝樊边收拾他边训话:“让你挂老公的裆?以后还敢不敢了?它受惊了知不知道?你就作吧,闯下这么大的祸必须得有点惩罚,给哥等着吭,今晚不把你干出沫子来,哥下周去公司,就他妈倒立着办公。”
苏羽瞪圆了眼,不敢相信男人敢动手打他?
郝樊抽了几巴掌解解气就把人放开了。
臀尖酥酥麻麻的,跟过电一样,苏羽小脸呆愣愣的,反手挠了挠屁屁,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无辜的眨巴两下眼,这才从被打的震惊中苏醒过来。
用力咬了咬下唇,苏羽先朝男人“嗖”一下射出把眼刀子,然后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必须打回来,他可不受这委屈:“郝樊,敢打我?你活腻歪了?”
瞅他脖子上架个二五脑袋,扑扑棱棱的,跟个大飞蛾子似的,浑身都是破绽,就这还学人打架呢?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苏羽冲到跟前抬起了巴掌,郝樊反手就给他攥住了。
小胳膊细的,感觉稍微用点力,都能给他嘎巴一下掰折了。
苏羽用力挣扎两下,却没能从男人手中挣脱,既然手不能用了,苏羽眸光一狠,抬腿就要踢他。
郝樊一早防着他呢,趁苏羽抬腿之际,伸手捞住他的膝盖窝,轻飘飘的举高。
苏羽登时没招可使了,像只断腿的蚂蚱似的,踮着脚在地上乱蹦。
怎会如此?丢死人了。
苏羽脸都气绿了:“郝樊,你赶紧撒开我,听见没?”
闻言,男人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故意端出副听不清的模样逗弄他:”你说啥?你要去赶集?”
“我说让你撒开我!撒开我!”苏羽气急败坏的重复道。
“啊?吃什么玩意你要多撒点盐?”瞅他那急头白脸的样,郝樊抿嘴偷乐。
苏羽:……
小脸板起来,苏羽一本正经的沉声道:“郝樊,你那方面不行,只能坚持三秒。”
“你放屁!”郝樊当即就炸了:“哥他妈最起码半个钟起步,你敢造我的谣?”
苏羽轻哼一声,咧嘴笑了:“你不是耳朵坏了吗?不是说啥都听不清吗?怎么这会儿好使了?”
郝樊:……
“苏小羽,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刚才几个大逼斗没吃够是吧?行,哥今天让你吃几下小皮带。”说着,郝樊两三下解开脖颈的领带,二话不说把苏羽给绑了,他推着自家媳妇,再度把人压到梳妆台上。
抬高一条腿,抵在苏羽的双腿之间,防止他反抗。郝樊单手伸向裤腰,准备把皮带解开。
“郝樊,你敢?”苏羽想挣扎却压根动弹不了,气红了眼,只能在桌面上来回蛄蛹着放狠话。
“我今天还真敢了,就得让你知道知道自家老爷们的厉害,哥今天不但要抽你的嘟蛋子,还要扒了你的小裤衩抽,你给我等着哈!”说完,郝樊“咔吧”一下松开皮带扣。
“那个……你们能等会再抽吗?”这个时候,化妆间内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身穿米白色晚礼服的的女人,面色尴尬的从梳妆台跟墙壁的夹缝间冒出头来,手里还举着一只口红。
她苦笑两声,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我口红落这了,所以回来找,门上的牌子忘翻了,真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地,化妆间内出奇的安静,眼瞅苏羽跟郝樊一个搭腔的都没有,女人也意识到眼下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她最好赶紧消失。
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刚才找口红时沾染到裙子上的灰,女人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往外跑:“抱歉,抱歉,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
苏羽还趴在梳妆台上,屁股被迫撅高,男人依旧单手压住媳妇被反剪的手臂。
俩人保持着这样不雅的姿势,懵逼的目光全程跟随在女人身后,最后眼睁睁瞅着她破马张飞的冲出去,将大门“砰”的一下关闭。
苏羽傻眼了。
郝樊搭在裤腰上的手僵硬了。
这个世界,再次安静了。
半晌过后,苏羽把头埋进桌面,肩膀抖动两下,呜呜的哭起来。
丢人丢到姨姥姥家了,他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郝樊慌了,又赶忙把皮带“咔吧”一下扣回去,他解开绑着苏羽手腕的领带,把人从梳妆台上捞起来。
“媳妇,咋还哭了呢?多大点事啊?”郝樊定睛一瞅,苏羽那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这可把他心疼坏了:“快憋回去,咋那么完蛋呢?”
“还不……还不都怪你。”苏羽哽咽着吼他。
“怪我,都怪我,谁寻思还有人藏那犄角旮旯里?哥瞅她也不是啥聪明人,咋不早说话呢?”
她要么一早站出来,要么到最后都别站出来,卡在关键时候冒个头,咋这么招人膈应呢?
瞅她低头弯腰,一口一个抱歉,装难为情那一出,郝樊越想越来气。
等会儿出去了,他非要瞧瞧是谁带来的家属?哪家的媳妇这么虎啊?那脑瓜子绝逼是进过水养过鱼,蹦过大蛤丨蟆,爬过小王八。
女人扭头跑了,却留下个烂摊子,郝樊抱着自家媳妇,好说歹说哄了半天。
最后脸上一左一右光荣的挂俩巴掌印,才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
在男人的拥护下,苏羽擦干脸上的泪,不情不愿走出补妆间,只是抬头望去,却觉得所有朝他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在背后蛐蛐他的。
不行,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哥,不是已经领完奖了吗?后面的流程还必须出席吗?我们能不能先走啊?”
“能能能!”男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个时候,就算不能也必须答能啊。
郝樊带着苏羽离开,乘观光电梯直达底楼。
眼见有人离场,侍应生立马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郝樊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载着自家媳妇一骑绝尘的离去。
车开到一半,眼瞅就要下高架了,坐在副驾驶的苏羽,肚子突然咕咕的叫唤两声。
他憋憋嘴,一脸委屈的开口道:“哥,我饿了。”
苏羽本就没吃饱,再加上跟男人斗法耗费了许多体力,他现在饿的厉害。
现在这个点,回家后再洗菜做饭已经不赶趟了,郝樊略一寻思,没有将车驶出高架,反而沿着立交桥继续行驶:“大宝,哥知道个好地方,今晚带你去。”
郝樊说的好地方,不是大饭店,也不是小馆子,而是夜市的路边摊。
扭头望去,透过车玻璃,看到无数灯光点缀在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摊前涌动,口中吃着美食,手中捧着饮料,苏羽人都傻了。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靠边停在一众五颜六色的小电驴旁,看上去格格不入。
郝樊解开安全带,招呼着苏羽下车:“媳妇,到了,走吧,哥带你撸串去。”
第32章
下车后, 郝樊牵着苏羽走进热闹的夜市。
四周灯光璀璨,人潮涌动,各种食物的香气和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苏羽鼻头动了动, 肚子叫的更欢了。
男人最终带他停在一家烧烤摊前。
摊位的老板正在烧烤架前忙的不亦乐乎, 一抬头瞧见有顾客来, 乐的呲俩大牙,热情的招呼道:“想吃点啥自己拿哈,俺这都是现串现烤, 干净的很, 你们放心造就是了。”
苏羽一听这口音,就知道这老板是男人老乡。
郝樊熟门熟路的拿起盘子递给自家媳妇:“听见人老板说的了吗?想吃啥自己拿。”
苏羽端着盘子走到保鲜柜前,双脚跟粘在地上似的,端详半天才拉开柜门, 从里面掏出俩羊肉串, 俩牛肉串,俩猪五花, 然后合上柜门,反手把盘子交给男人。
郝樊低头一瞧,嘴角抽搐两下, 没忍住吐槽道:“不是饿了吗?你点这点B玩意, 够谁吃的?”
说完, 男人又拉开柜门,豪横的拿出一把掌中宝,一把烤鱿鱼, 生蚝, 牛肚,扇贝, 牛板筋,锡纸茄子,韭菜,金针菇……
将苏羽之前拿的品类再各自添上几串,郝樊端着盘子朝摊主走去:“老板,就这些,别放辣,一定别放辣,完了再给我整一扎冰镇啤酒,一瓶常温小可乐,最后送我两瓣蒜,一碟水煮花生,记得多来点啊!”
男人话音落下,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住了他的西装下摆,轻轻拉扯两下。
扭头望去,只见自家媳妇眼眸亮晶晶的,支支吾吾的开口请求:“哥,我不要小饮料,我也要哈啤酒。”
郝樊眉头挑动:“你确定?”
苏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吧。”郝樊同意了,回头向摊主交代:“老板,常温小可乐不要了,改成常温的扎啤。”
“好嘞,你们随便坐,一会儿就上菜。”老板接过盘子后应了一声,忙的头都抬不起来,转手将盘子里的串放上烤架。
这老板的生意嘎嘎火热,放在显眼位置的桌子都被人占了,只有角落里还剩下几张。
郝樊带着媳妇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往那小马扎上一坐。
他们刚参加完慈善晚会,男人身上还穿着量身定制的高奢西装,走在夜市上已经够惹眼了,现下他还蜷缩到小马扎上,毫无形象的岔腿坐着,周身街溜子的气质与绅士优雅的穿着形成强烈的反差。
坐在周围吃烧烤的人,频频侧目望过来,面上神色各异。
男人真是走哪都会成为焦点,连带着苏羽一起当显眼包。
郝樊是社交悍匪自然不在意,可苏羽不是啊,他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么厚。
自己坐下半天了,抬头一瞧,媳妇还搁对面杵着呢。
郝樊挥了挥手招呼道:“你站着干啥呢?搁那寻摸啥?赶紧坐下吧。”
苏羽硬着头皮坐下,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放,结果桌子竟晃悠了一下,他低头一瞧,满头黑线,这桌子怎么是瘸腿的?
“哥,我们换一张吧?或者找老板处理下?”
郝樊也注意到了,却没采纳媳妇的建议:“老板忙着呢,这点小事甭麻烦人家了,都是小场面,哥能修。”说着,男人将目光放出去,弯腰从地上捡起块平整的小石头,塞到短半截的桌脚底下。
“你再试试,这下不晃了吧?是不是妥了?等着上菜吧。”
苏羽压了压桌角,还真不晃了,他可真有法子。
烧烤还要等一会儿,老板先送来两扎啤酒,一头大蒜,还有满满一碟水煮花生。
郝樊将常温的那扎生啤拎起来撂到苏羽面前:“来,今晚放肆一回儿,哥陪你走一个。”
看着面前桶装的啤酒,苏羽噎住了。
他确实想喝点小酒,可没想到这酒是论桶装的呀?
苏羽是典型温柔水乡里养出来的男孩子,一杯倒都抬举他了,这要一桶灌下去,他喝完就得进ICU。
面露难色,苏羽结结巴巴,试图婉拒:“哥,我……我不行,这太多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量。”
“傻了不是?又没让你都喝完,能喝多少喝多少,再说了,有我在你怕啥?醉了就醉了,哥还能让你睡马路牙子上啊?“
“行……吧。”苏羽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话音刚落下,男人就把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来,上菜前先炫一个,哥干了,你随意。”
说完,郝樊仰头闷了。
从苏羽的视角望去,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随着大口吞咽的动作,脖颈处有青筋若隐若现的浮动,莫名性感。
苏羽敛下眸子,睫毛轻颤,忙抬起酒杯轻抿一口,掩饰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
郝樊喝完,把杯子放回桌面,张嘴哈一口凉气,只觉的通体舒坦:“啊,真冲啊。”
这个时候,老板端着托盘朝他们走来,临近跟前,放下盘子自来熟道:“两位,你们的烧烤好了,慢用哈,签子撸完撂一边就成,有事随时招呼我。”
“好嘞,你忙去吧。”男人不客气的回应。
瞧这一唱一和的熟稔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亲戚呢。
郝樊拿起筷子,将烤熟的牛羊肉从签子上撸下来,一股脑堆到苏羽面前。
“媳妇,快尝尝,这老板都在这干多少年了,手艺杠杠的。”这是郝樊保存在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宝藏小吃摊:“之前你在S市上学,哥一个人在H市创业,穷的时候兜比脸都干净,那时候要能来这撸上一串羊肉,再给大宝打个电话,那哥心里老热乎了,别说生意上一点小坎坷,就算刀山火海哥都能趟过去。”
回想他们刚在一起时,苏羽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他知道那时候男人手里没钱,可哪怕饿着,哪怕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坐车来S市看他的时候,还是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苏羽想要什么男人都给买,出去吃饭从不让他结账,苏羽每次问郝樊手里缺钱不,男人就跟个铁憨憨似的,回答都千篇一律的:哥啥也不缺,都挺好。
单论这一点,郝樊确定有大男子主义,反正就是啥也不让他操心,那钱就算从牙缝里挤出来,也不会让苏羽委屈着。
男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每天要打上个把小时的视频通话。
但凡有一天苏羽没接着,郝樊就怀疑他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然后觉也不睡了,干啥都提不起劲了,必须等苏羽接了电话后他才能重新活过来。
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嘴里,味道确实又香又嫩,烤的恰到好处。
苏羽又夹起一块送到男人嘴边,哑着声音轻声道:“哥,你也吃。”
郝樊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寻摸半天也摸不着头脑,自家媳妇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他战战兢兢的抻长脖子,一口含住那块羊肉,边吃边感慨:“大宝知道心疼自家老爷们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你喝高了?”说着,男人伸出俩手指头戳到他眼珠子前,贱嗖嗖的问道:“这是几啊?媳妇。”
苏羽抬起筷子,‘啪’的一下将他的手背拍落。
好不容易酝酿出点感动,被他两三句话打消了,苏羽又变回恶声恶气的态度:“自己吃吧,懒得管你。”
“诶~这才对嘛,不然哥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给附上了?”郝樊缩回手去搓了搓手背,明显松一口气。
苏羽:……
对他好点他还不适应了?真是贱得慌。
“这烧烤干吃有什么意思?酒杯端起来,哥再敬你一个。”说着,男人又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咕嘟咕嘟的咽下去。
苏羽本就图个新鲜,并不想多喝,可男人一杯接一杯的灌,喝之前还要来点仪式感,非跟他碰一个,气氛烘托到这,苏羽便不自觉多饮了一些。
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杯酒都下去一大半了。
苏羽只有一杯的量,眼下已经喝多了,白皙的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跟涂了层胭脂似的。
“媳妇,再走一个。”男人又举起了酒杯,苏羽这次却不跟他碰杯了。
郝樊纳闷,放眼望去,自家媳妇用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正瞅着他嘿嘿的笑。
“唉呀妈!”郝樊被吓一嘚瑟,酒都从杯子里洒了出来:“咋滴了这是?你说你笑啥呀?大晚上的吓不吓人?是不是上头了?这小麦果汁的玩意你还真能喝醉了?”
苏羽的脑袋晕乎乎的,也不回话,就一个劲的傻笑。
他只看到男人的嘴皮子翻动两下,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苏羽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挥舞两下手臂都能飞起来。
“真喝高了,快别喝了,剩下的哥给你干了吧。”说着,郝樊伸手要把他的酒杯夺过来。
“不行。”苏羽忙用双手护住,整个人趴到桌子上,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道尖锐的爆鸣:“你别碰我酒。”
他突然嗷这一嗓子,周围吃烧烤拉呱的人全安静了,齐刷刷的朝这边望过来。
郝樊迎面遭受一记声波攻击,耳膜差点没给他嚎穿孔。
“嘶”的倒抽一口凉气,男人边揉搓耳根,便朝四面八方的人赔笑脸:“抱歉,我家这小老弟喝多了,对不住了。”
跟众人道完歉,郝樊压低声音凑上前,同自家媳妇好声好气的商量:“大宝,听话,剩下的咱不喝了行吗?”
然而苏羽此刻酒精上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朝着男人大吼一声:“不行,我还能喝。”说完,苏羽将剩下半杯酒,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喝完后豪横的一抹嘴,又把酒杯“啪”的一下砸回桌面上。
郝樊想拦都没拦住,震惊的喃喃一句:“这是喝出性情了呀?”
性不性情的苏羽不清楚,他现在就想发疯。
“嗖”的一下从马扎上站起来,苏羽原地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后,抬手摇摇一指郝樊的鼻头,任性道:“你,就是你,我要跟你桃园结义,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往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大弟!”说着,苏羽朝男人双手抱拳,作势就要跪下:“大哥,受小弟一拜。”
卧槽!郝樊魂都吓飞了。
他赶忙一个前扑,赶在苏羽的波罗盖抢在地面上前,眼疾手快的把人捞起来。
真要命啊,咋还耍上酒疯了?瞧他喝点尿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郝樊惊魂未定的坐回小马扎上,把自家媳妇强拉过来,让他坐自己一条腿上。
苏羽的脑壳子嗡嗡的,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要结拜来着?但没成功。
为啥没成功呢?似乎是男人不乐意。
别人喝大了,要么笑,要么闹,要么哭,苏羽喝大了,是这三样轮着来。
笑也笑过,闹也闹过,接下来该哭了。
只见他嘴巴一咧就开始嗷呜,边哭边抹泪:“为什么不跟我结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郝樊都快乐死了:“哥哪敢啊?只是咱俩当不了兄弟。”
“为啥呀?”
男人抓住苏羽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轻声细语的解释:“因为你跟哥结婚了,已经给哥当媳妇,就不能再当大弟了。”
“不能……既当媳妇又当大弟吗?”苏羽犟的像头驴,执拗的不肯放弃。
“不能!”男人果断拒绝。
“为啥呀?”
他十万个为什么啊?
郝樊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跟他磨叽:“因为法律不允许。”
闻言,苏羽用下唇包裹上唇,把嘴巴撅成地包天的样子,闷闷不乐的纠结半晌,最后才松口:“那好吧。”
总算应付过去了,男人松一口气。
烧烤吃的差不多了,他们该回家了,这夜市人太多,郝樊怕苏羽耍起酒疯来会闹笑话,还是先回家再说,到时候门一关,随他怎么折腾。
郝樊搂着苏羽起身,先跟老板结了账,然后拥着人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距离并不长,好好走道的话也就十分钟,偏苏羽不肯好好走,挣脱开男人牵着他的手,跑到郝樊面前嘚瑟。
“哥,我给你展示个才艺,我会跳舞。”
这可是马路牙子,周围人来人往,还有小电驴来回穿梭。
苏羽要在清醒状态下肯定干不出这事,可他现在神志不清,受酒精控制也不知道啥叫丢人了?他就想大喊大叫,就想无理取闹。
瞧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肯定撑不到回车里了。
郝樊左右瞧了瞧,眼前一亮,他拉着自家媳妇,转身钻进一条偏僻的巷子。
两边都是要拆迁的老房子,这条巷子逼仄狭窄,又阴暗潮湿。
只隐约从住客的窗户里透出点微弱的光线照亮前路,这邪门的小道,压根没正经人路过。
郝樊松开苏羽的手,双臂抱胸,朝自家媳妇抬了抬下巴纵容道:“来,你跳吧,哥瞅着呢。”
古典舞和现代舞,苏羽都会跳,还跳的不错,虽说达不到参赛水准,但平日里学校里有啥需要热场的活动,都能派上用场。
“你瞧好了。”苏羽伸出两只手指,先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又朝男人的方向重重点了点。
虽然脑子不清醒,可肌肉记忆还在,只是酒精作用下,肢体有些不协调。
该抬左手的时候,不知怎的抬起了右腿,该起跳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蹲下了。
郝樊见过苏羽正儿八经跳舞是什么样子,眼下明显相距甚远。
“行了行了,媳妇,你这手脚都有自己的想法,压根不听大脑指挥,跳的跟康复训练似的,还劲劲的呢?听哥的,咱不跳了,等酒醒了再跳好不好?”
生怕他再跳下去要崴着脚,郝樊走上前,一个熊抱把人控制住,弯腰抄起苏羽的膝盖窝,另一只手搂住媳妇的后腰,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怼到墙上。
放在苏羽后腰上的手轻轻挪动一下,以防墙壁上的潮气沾染到媳妇身上,男人这才将身体前倾,跟苏羽紧紧相贴。
“为什么……不让我跳了?你觉得……我跳的不好?”
“没有,挺好的,等过年跟哥回村,闷上两口酒后,哥带你去村头跳,大宝这几下子施展出来,俺们村支书都不用花钱请人来跳大神了。”
这要放平日,苏羽早听出来男人是在取笑他了,可眼下他却听不出好赖话,竟还摩挲着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应了:“行……行吧,我过年跟哥回家,去……去村头跳。”
郝樊差点没憋住笑,瞧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还挺萌。
没想到自家媳妇喝点逼酒后这么可爱?整个人软绵绵的,特别好拿捏,不像平日里,动不动就炸毛,隔三差五还表演个大鹏展翅,那小手甩起大逼斗来毫不含糊。
眼下这种机会可不多见,郝樊的眸光沉了沉,不由打起坏主意。
“媳妇,你刚才跳舞时,哥瞧着,那小腰可会扭了,小屁股甩起来也跟电动小马达似的,平日里在床上怎么不见你露两手?”
闻言,苏羽纳闷的歪了歪脑袋,男人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在床上跳吗?
只是换个场地,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也可以去床上跳。”苏羽傻乎乎的接话。
“真的?”郝樊的眼睛瞬间瞪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来,跟哥拉钩,可不兴翻脸不认账的。”
男人急吼吼的抽出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苏羽的小指,然后将彼此的大拇指按压到一起,狠狠的盖上章。
虽这么做了,可郝樊心里清楚,苏羽是喝醉了才这么好骗,估计酒醒了立马变卦。
到时候不但不会遵守承诺,恐怕还会反手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得赶紧把这诺言兑现了。
郝樊自己也喝了酒,不能开车,眼下要么叫代驾,司机师傅赶过来还要花时间,要么打车回家,而从这到家路程也不近。
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到时候只怕进了家门,自家媳妇的酒也醒了,那他的小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郝樊眯了眯眸子,擅自决定不回家了。
可不回家能去哪呢?还是在车里?
也不是不行,只是郝樊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他知道附近有家酒店不错,还专门为情侣开设了爱情套房,各类设备道具一应俱全,打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妈的,就去那了。
人有多大胆,就有多性/福。
他豁出去了,先吃顿好的,这样事后就算被酒醒的媳妇挠死也值了。
第33章
说干就干, 郝樊把媳妇放地上,掏出手机开始打车。
屏幕上显示司机师傅距离他2公里,所需时间3分钟。
还有点时间, 郝樊拉着苏羽, 急匆匆跑进最近的一家小商店。
他在货架上挑挑拣拣, 拿下一瓶易拉罐装的饮品,爽快的结账走人。
直到被拐进出租车,苏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刚才被迫跟男人跑了一段路, 夜风刮在脸上, 已经稍微清醒一些。
苏羽用力摇了摇头后抬手敲了敲脑壳,他扭头观察周围的环境,纳闷道:“哥,这好像不是我们的车吧?”
听到这话, 郝樊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 说话不磕巴了,还能注意到场景发生变化, 这是快要醒酒了。
这酒可不兴醒啊,他还没来得及性/福一把呢。
还好自己有远见,提前准备好后手。
郝樊“刺啦”一下打开手中的易拉罐, 急吼吼的送到苏羽嘴边:“大宝, 你刚才喝酒上头了, 哥给你买了饮料,赶紧喝一口透透。”
垂眸扫一眼,男人拿在手里的罐子包装花里胡哨的, 看上去像是小饮料。
苏羽不疑有他, 也就没细瞅,张嘴抿了一口。??
“哥, 这饮料怎么喝着有点涩口呢?”
郝樊丝毫不慌,稳如老狗:“怎么会呢?哥买的可是荔枝味的,你再喝一口,刚才是不是尝错了?”
苏羽又抿一口,眉头皱的紧紧的:“哥,我喝着还有点苦。”
“不应该啊!”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困惑,他装模作样的扫一眼成分表,高声道:“这也没过期啊!”
说完,还自己抿一口,郝樊砸吧砸吧嘴,谎话张口就开:“哥喝着也不苦啊,你喝有点涩可能是它气泡加多了,这会气已经跑出去了,大宝再尝尝。”
苏羽半信半疑的又抿了一口,喝完后将嘴巴撅的老高:“不好喝,我不喝了。”
郝樊动作隐晦的晃了晃瓶身,份量不见少,这点量下去只怕效果不佳,还得糊弄着媳妇多饮一些。
男人的嘴皮子上下叭叭,又开始忽悠人了:“你看你,又整这小死出,它主要功能是醒酒,也就没那么好喝,你听哥的,大口大口的灌,别小口小口的嘬,只要在味蕾上停留的时间够短,就尝不出好赖了。”
“真的吗?”苏羽之前没听过这种说法,为了验证真假,他按照男人说的,仰头咕咚咕咚吞咽两大口。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涩了,哥还能骗你吗?只要不给它在嘴里停留的时间,这苦味就追不上你。”
好像真是这样,苏羽也分不清,到底是男人的法子有效,还是自己被他信誓旦旦的语气给洗脑了。
又被哄着喝了几口,大半罐饮料炫进肚子里,酒非但没醒,反而那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苏羽觉得自己又能飞了。
“哥,你……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怎么感觉……感觉更晕了呢?”
很好,说话又磕巴了,这下一时半会清醒不了了。
郝樊再度摇晃下瓶身,易拉罐内还剩一点底,男人略一犹豫,仰头自己闷了。
这样就成,太醉了睡死过去也不好。
他是想让媳妇放开点,主动点,好拿捏一点,可不想媳妇醉的一动不动。
喝完后,男人按在瓶身上自始至终不曾挪动过的大拇指突然移开,一个硕大的「酒」字出现在视野里。
郝樊冷笑一声,虎口用力,毫不犹豫将瓶身捏扁,揉成一团皱巴巴的废铁。
下车后,男人搀扶着自家媳妇朝酒店走去,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随手将易拉罐丢了进去,销毁证据。
来到酒店前台,郝樊出示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
迎宾小姐姐客气的收了证件,目光在郝樊和苏羽间来回流转,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一句:“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她瞅被男人搂在怀中的男生,像是被药翻了一样,摆明已经神志不清。
怕郝樊是不法分子,专干酒吧捡尸,迷X强O的勾当,小姐姐一只手搭在电话上,神色紧绷,似是郝樊不解释清楚,她就会立马拨打报警电话。
“我们结婚了,这是我媳妇。”说着,郝樊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将他俩的结婚证掏出来展示给小姐姐看:“国外办的手续,这是证件。”
还好他有随时随地揣着结婚证的习惯,不然今晚非但性/福不了,还要被请去局子里喝茶。
小姐姐扫一眼结婚证,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放心的长吁一口气。
她朝郝樊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办理入住。”
小姐姐果然没让他久等,郝樊很快拿到房卡,随即搂着自家媳妇乘电梯直达五楼,来到520房间门口。
房卡贴上去,房门“咔吧”一下打开了。
眼前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郝樊赶忙将房卡插进感应取电的卡槽里。
灯光亮起的瞬间,郝樊哇哦一声,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房间正中央摆了一张电动床,有梦幻的水晶垂帘,将其团团围绕住,床左边有一架逍遥秋千,右边有一把欢乐椅,房间角落里还摆放着玩具贩售机,墙上挂着未开封的小衣裳,种类齐全,明码标价。
郝樊的笑容逐渐变态,反手轻轻合上房门。
苏羽乖巧的坐在床边,目光直勾勾凝视前方,双眸空洞无法聚焦,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男人站定在墙壁前,看着满墙琳琅满目的小衣裳,眼冒绿光,端着下巴精挑细选。
自家媳妇长得清纯,不合适太风骚的,郝樊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套猫咪女仆的装扮上。
里面有猫耳发箍,黑白搭配的女仆装,毛茸茸的猫爪手套脚套,金色的铃铛项圈,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嘞个豆,这衣服谁发明的?简直是我辈之楷模。
郝樊按照苏羽的尺码,迫不及待取下一套,然后猴急的撕开包装。
他将那猫爪手套拿到掌心里捏了捏,软绵绵的质感,毛发柔顺,做工相当不错,对得起它三千块一套的价格。
别说三千了,就算三万,今天这个大冤种,郝樊也当定了。
“大宝,你瞧这是什么?”男人拎起猫耳发箍凑到苏羽跟前,微眯着眸子像只狐狸,引诱苏羽这只小绵羊落入陷阱:“很好玩的,要不要试试?哥帮你戴上吧。”
苏羽傻乎乎的,看人还带着重影,既没点头答应,也没摇头拒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郝樊直接上手,像摆弄洋娃娃似的给自家媳妇换装。
将猫耳发箍戴到苏羽头上,郝樊伸手拨弄两下媳妇柔软的发丝,使猫耳服帖的竖立在苏羽的脑袋上。
三下五除二拔掉原本的衣服,穿上黑白相见的经典女仆装。
上衣是花边领结,泡泡袖,胸前还有一个猫咪形状的镂空。
黑色裙子下摆点缀着白蕾丝,白色围裙上印着黑色猫爪印,后背的深V线开到尾巴骨,腰上坠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脖子带上金色铃铛,手上套上猫爪手套,郝樊蹲在地上,抓住苏羽白皙的脚踝,各自给他穿上猫爪脚套。
做完这一切,郝樊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放眼望去……
妈呀,太合适了,简直就是只成了精的小猫妖。
鼻子突然痒痒的,男人没出息的流下两道鼻血。
郝樊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他和苏羽谈恋爱加结婚在一块这么久了,虽然顿顿能吃上肉,可吃的都是白水煮肉,偶尔用点小玩具,也只是撒些盐罢了,压根不知道加其他佐料调调味,真是暴殄天物啊。
目光下移,床上还有一条猫尾巴,郝樊的目光逐渐晦暗,喉结自上而下的滚动着,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奔腾不息,叫嚣着要把他点燃。
男人坚定的迈开腿,再度朝苏羽逼近。
……
第二天,苏羽从宿醉中睁开眼,头脑还有些许昏沉。
他微微蹙眉,缓慢的扭头望去,将四下景象收入眼底,发现这压根不是自己家。
苏羽猛地被吓醒了,双臂撑住床垫就要起身,然而起到一半,又闷哼一声,跌了回去。
他的腰……好像断掉了,浑身上下更没一处不疼的,似被人痛打过。
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软绵绵的?
苏羽抬手一瞧,一个硕大的猫爪差点没糊他脸上。
昨天郝樊带他去吃烧烤,他不自量力多喝了一点,后续发生什么就记不清了,只能断断续续回想起一些片段。
可就是这零星半点的片段,也足够让苏羽臊个大红脸。
郝樊!!!他怎么敢趁自己酒醉肆意的玩弄自己?
苏羽恶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
那个狗男人呢,死哪去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苏羽左右摆头寻找郝樊的身影,就在这时,宾馆卫生间里传出马桶冲水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苏羽听到了男人的哼歌声。
“清早一出门,瞧见个小美人,绣花的小棉袄,得体又合身。”
“瓜子脸双眼皮,粉面桃腮红嘴唇呀,轻轻一晃柳腰身,妩媚又冻人儿。”
“小老弟,你从哪里来,要去哪个村呀?走远道挺累人,哥有小三轮……”
苏羽:……
妈的,瞧把他美的!还哼上曲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家小老弟穿绣花小棉袄?他是不是改台词了?
苏羽咬着唇,忍着腰酸直起身,他掀开身上的被子,然后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可爱俏皮的女仆装?
那裙子短的,勉强遮住大腿根,面料已被抓的皱皱巴巴,他一条腿上套着过膝的黑色蕾丝长袜,另一条腿上的却已消失不见。
苏羽左肩上的泡泡袖滑落到大臂处,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上面遍布绯红的吻痕,猫耳发箍歪歪扭扭的戴在头上,俨然一副惨遭凌辱的可怜模样。
郝樊!!!小爷今天一定要生撕了你。
苏羽朝床底瞧去,想找个趁手的武器,但地毯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不远处桌子上放着一个烧水壶,勉强能拿来砸人。
一只手扶着床头柜,苏羽艰难的站起身,他弓着腰,岔着腿,像只小鸭子似的挪到桌边。
拔掉插头后单手抄起烧水壶,苏羽又保持这个让人难堪的姿势,一瘸一拐朝卫生间摸去。
郝樊昨晚吃的太饱了,把这间爱情套房里所有设备都使用了个遍。
醉酒的媳妇相较平日更放得开,像只听话的小猫,可把郝樊激动坏了,压着人吃了个过瘾。
眼下他刚洗完脸,正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须刀刮胡子,然后好巧不巧,透过卫生间的大镜子,看到自家媳妇小心翼翼猫着身子,手里拎着凶器,正朝这边杀气腾腾的摸过来。
卧槽!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怎么没听到动静?
这家伙真阴险啊,悄么声的溜过来,若突然冲进卫生间,自己肯定反应不过来,到时候被一水壶拎到脑壳上,怕是能直接开了瓢。
郝樊猛地后退一步,眼疾手快的抓住门把手,“砰”的一下关上玻璃门,随即毫不犹豫的落锁。
听到声音,苏羽便意识到自己偷袭失败了。
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懵逼的神色,自己赤着脚,走路都没声的,男人怎么发现的?
但既然被发现了,再搞鬼鬼祟祟这一套就没意思了,苏羽索性直起身子,光明正大的站到玻璃门外。
抬起一根手指,隔着透明玻璃门,直指男人鼻尖,苏羽双眸圆瞪,恶声恶气的命令道:“郝樊,我数到三,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眼下这面积不大的卫生间,成了郝樊的安全屋,仗着苏羽打不到他,男人双手抱胸,一扫往日窝囊的样子,莫名硬气起来。
“你可拉倒吧,还蜀道山,我还上青天呢?咋滴?就这仨数,你想拿我一辈子呗?”
他还敢顶嘴,苏羽气的吹胡子瞪眼:“昨晚是不是灌我酒了?你一杯一杯的喝,喝之前还非要跟我碰个杯,就是打着要灌醉我的主意。”
郝樊大呼冤枉,自己一开始还真没想灌醉他。
“你咋啥都赖我身上呢?我后面看你要醉了,是不是不让你喝了,我说我给你干了吧,结果你咋做的?”
男人模仿苏羽当时的样子,将头磕到洗漱台上,硕大的身躯辣眼睛的扭动两下,一双45码的大脚在地上乱踩一通。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恶心,他又夹起嗓子复刻苏羽当时的声音:“你别碰我酒,我还能喝。”
说完,男人面无表情的直起身,用极其讨打的语气阴阳他:“那家伙,郝大款都没你护食啊?”说白了,就你这酒量,跟哥回家都得去小孩那桌坐着去,你对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啊?”
“喝高了不说,还要跟我结拜兄弟,周围几桌子人都看你在那哇啦哇啦的,你多能耐啊?”
“哥想着醉了就赶紧回家吧,拉着你往车那边走,结果你倒好,甩开我的手,跟那社会小青年似的,在马路牙子上跳五跳六的,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苏小羽干的,哥没冤枉你吧?”
苏羽隐约回忆起一些片段,知道郝樊说的都是事实。
当时酒精上头,整个人飘飘欲仙,啥丢人的事都敢干,现在回头想想,简直社死。
“那再往后呢,我明明都要醒酒了,你却把我拐上出租车,说给我买了醒酒的饮料,骗我喝下去大半罐,结果呢,那是醒酒的吗?”苏羽越想越气,你说他怎么这么多坏心眼呢?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原来他连这也记得呀?
郝樊心虚的摸了把鼻子,目光躲闪,试图甩锅:“你先暗示我的,我那只是顺势而为。”
“你放屁,谁暗示你了?”苏羽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得他一巴掌拍在玻璃门上。
郝樊吓得一嘚瑟,他瞧那玻璃门完好无虞,能继续帮他将洪水猛兽抵挡在门外,才隐隐的松一口气。
“就你跳那舞,胳膊腿乱飞,只有小腰扭得欢实,小屁股甩的带劲,还说不是暗示我?是,你不是暗示,你这是明晃晃的勾引,哥只是不想让你的期待落了空?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啥事吧,你也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把脸伸过来,我让你试试,一个巴掌拍不拍的响?”苏羽人都气疯了,他嘴皮子不够溜,压根说不过男人,这样不上手只打嘴仗,对他来说太吃亏了。
男人后腰依着洗漱台,肆无忌惮的继续耍贱:“诶~我不听,你说啥都没用,反正就是你先勾引我的。”
“郝樊,有种你出来,你看我不扇死你!”苏羽急头白脸的,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偏不,有种你进来呀。”郝樊优哉游哉,泰然自若,面上的表情分外得意。
“进去就进去,看我给你把门锁砸了它。”说完,苏羽上手扭动门把手,结果还不等他用蛮力,门就“咔吧”一下打开了。
郝樊傻眼了,得意的神色僵硬在脸上。
卧槽?卧槽槽槽槽槽!!!
这锁居然是坏的?
完犊子,这不扯了吗?
郝樊平日里被自家媳妇欺压的太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嘚瑟一下,他寻思就躲卫生间里重拳出击一会儿,不图别的,过过嘴瘾。
谁承想这门它关不上啊?一天天的,这屁装的,漏了吗不是?
眼瞅媳妇面露厉色,狞笑一声,将一只小脚丫子迈了进来。
郝樊紧张的吞咽着,第一时间缩墙角里站好,瞬间唯唯诺诺起来。
“媳妇,哥刚才……就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男人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战战兢兢的赔着笑脸。
苏羽不跟他废话,这种贱皮子,天天挨揍都不长记性,不打他顿恨得他下次还敢!
大逼兜子,大脚踢,小钳子手轮番上阵,苏羽昨晚被折腾的太惨,心里狠了狠实的,出招的时候却用不上力气,可即便如此,依旧把男人揍的嗷嗷直叫。
“媳妇,你别掐我腰子啊!以后还要用呢,这两下子,多悬没给我掐掉它。”
“大宝,也别搂我脑瓜子啊,唉呀妈,眼眶差点没给我周碎了,打傻了谁给你挣钱去?”
“以后的饭你自己做啊?房间你自己打扫啊?狗你自己喂啊?快手下留情吧,留哥一条小命,以后还有用。”
郝樊真是服了,自家媳妇这小手是不是练过啊?挥起来频率咋那么快呢?那掌风嗖嗖的,自己就算不被抽死,也要被这掌风给扇感冒了。
男人蜷缩在洗漱台和马桶的夹缝里,浑身上下就无一处没挨过打。
哦,不对,有一处,他拼尽全力把自家小兄弟护住了,毕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还手,若想报仇,还要指望自家小兄弟争气,日后在床上把面子找补回来。
第34章
苏羽打了一会儿人累了。
你说他皮咋那么厚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硬邦邦的, 打不动,完全打不动。
等了一会儿没有新巴掌落身上,郝樊便知道, 自家媳妇这是中场休息了。
第一波打他算挨过去了, 得赶紧抓住机会让媳妇消气, 不然等会就要迎来第二波。
郝樊蹲在地上,挪动着双脚,凑到苏羽跟前。
伸出一只手拉住媳妇的手, 放在掌心里稀罕的揉搓两下, 郝樊可怜巴巴的问道:“大宝,你呼我的时候心疼不?”
这会儿知道卖可怜了,刚才隔着一道门,他不挺嚣张的吗?
苏羽白他一眼, 抽回手来, 语气冷冰冰的:“不心疼,我手疼。”
郝樊:……
咋还软硬不吃了吗?
“这样也成, 最起码哥心里平衡点。”郝樊小声嘟囔一句。
苏羽:??
柳眉倒竖起来,苏羽拎住男人的耳朵训话:“你说什么?给我道歉。”
“不是。”郝樊纳闷:“你打我咋还要我道歉呢?”
“你的脸把我手震疼凭什么不道歉?”
郝樊:……
“行,我道歉, 对不起, 都是哥的错, 我都多余活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他呢,是大大丈夫, 光屈着就没伸过。
苏羽用力下压想要上翘的嘴角, 大度的朝男人招招手,那居高临下的态度, 像是恩准奴才平身的皇帝:“行了,别蹲着了,起来吧。”
“真的啊?不打我了?”郝樊一时间还有点不敢相信。
他寻思自己这次欠登的,以苏小羽的脾气,怎么滴不得把他打个半死?没成想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你愿意蹲着就蹲着吧。”苏羽不想管他了,转身走出卫生间,
郝樊忙不迭起身跟上去,像条尾巴似的,紧紧尾随在自家媳妇屁股后面,。
苏羽刚才光顾着生气了,都没仔细看这房间的布置,如今放眼望去,那小椅子,小秋千,还有电动床,昨晚他好像都在上面待过,苏羽的耳根偷偷红了。
郝樊顺着媳妇的目光望过去,立马就清楚苏羽小脸通黄的原因。
他伸出舌头食髓知味的舔了舔唇角,伸手贴上苏羽的腰腹,壮着胆子提议道:“媳妇,趁着还没到退房的时间,要不要再来两发?这酒店定一晚可不便宜呢,那不得物尽其用啊?”
“你疯了?”男人怎么一天天跟那发情的公狗似的:“这酒店一晚上再贵能有多少钱啊?你想买我的命啊?”
苏羽腰都快断了,别说再来上两发,只怕接下来几天都得禁欲休养。
“你赶紧收拾,我要回家,这床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咱家沙发。”说完,苏羽脱掉身上羞耻的衣服,换回自己的常服,将那猫耳发箍,猫爪手套摘下后,狠狠的丢在地上。
郝樊挺喜欢这套衣服的,看他这么糟践,心疼的直抽抽,赶忙冲上前捡起来:“你看你朝衣服撒什么气啊?三千块钱一套呢,你这败家媳妇,真不会过日子。”
“多少钱?”苏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拔高了:“这破玩意,一扯就烂的东西,哪里值三千块?这酒店之所以能经营下去,宰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冤大头。”
郝樊不吭声了,老老实实闭着嘴,认命的把衣裳道具都从地上捡起来,视若珍宝的收好。
他可不觉得这钱花的冤枉,最起码帮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之前的日子那是白水煮肉,他花三千块进阶,往后的日子就是顿顿红烧肉。
郝樊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这笔买卖到底赚了还是赔了,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切收拾妥当,郝樊拥着自家媳妇下到一楼前台退房。
值班的服务生还是昨日的小姐姐,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暧昧的打量:“您好,要退房吗?”
“是,那个,我用了一套猫咪女仆装,你看要补多少钱?”
一听这话,小姐姐貌若装作不经意的扫一眼旁边的苏羽,脸上的笑容越发旖旎了:“好的,我这就处理。”
苏羽脸皮薄,前台小姐姐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仿若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阳光下,一张小脸都烧了起来。
她肯定猜到了吧?那猫咪女仆装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毕竟男人一米九几的大块头上,身形健硕,M码的衣服,说什么也穿不到他身上去。
苏羽低着头,埋下脸,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共收您三千块,送您一张无期限优惠券,下次来可以打八折。”
“好的,谢谢哈!”郝樊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了,将优惠券收进西装口袋,他本都打算转身离开,不知想到啥,脚步顿在原地,又把头扭了回去:“对了,我有个事,要给你们反映一下。”
“您请说。”
“520房间卫生间的锁是坏的,你们知不知道?”郝樊对这事耿耿于怀。
那锁要没坏,他本能多硬气一会儿,可偏偏是坏的,让他膨胀到一半,就漏气了。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
“知道你们还不修?”郝樊纳闷了,他们这酒店不像亏损的样子,咋连锁头坏了都舍不得换呢?
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刻意不换,那他可要打差评了。
“是这样的,那把锁是我们老板刻意弄坏的?”
“为啥呀?”郝樊不能理解,好好的东西干啥弄坏它?手欠啊?
小姐姐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有的情侣进到房间后喜欢玩你逃我追的游戏,承受方躲进卫生间后,自以为安全了,却不知锁是坏的,攻击方只要肯尝试就能破门而入,那一瞬间承受方产生的惊恐无助,会让肾上腺激素飙升,有利于接下来的互动更和谐,许多之前预定过520房间的小情侣,都对我们老板的这个点子一致好评,说很惊喜刺激呢。”
男人既然问锁的问题,肯定也玩过你逃我追的游戏了吧?小姐姐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郝樊:……
“妈夸的,他人还怪好嘞,那你老板咋不想想,若攻击方躲进去后发现锁是坏的,那一刻他是会肾上腺急速飙升,还是会血压飙升?好家伙,差点没给我吓休克,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哈,真他娘体贴。”说完,郝樊搂着自家媳妇走了,瞧那气冲冲的背影,摆明有些气急败坏。
服务生:??
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小姐姐想不明白?攻击方为什么要躲进卫生间?
在情趣酒店上班,她自认为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了,竟还有她不了解的play?
郝樊跟苏羽打车回到夜市。
相较于晚上,白天这地方就冷清多了,他们来到停车的地方,发现迈巴赫的车窗玻璃上,被交警叔叔贴了罚单。
郝樊:……
苏羽看热闹似的冷哼一声,抬腿踹了男人一脚,然后独自躲进副驾驶中。
郝樊无奈的将罚单收了,吃瘪的开车回家。
一路上个把钟头,苏羽竟窝在座椅里睡着了。
他昨晚喝了酒,又被榨干了精气,眼下浑身酸软。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眼见周围景象朝身后快速的倒退,苏羽的眼皮越来越沉。
发现自家媳妇合上了眼睛,郝樊很有眼力劲的打开车载音乐,播放舒缓的钢琴曲。
偷偷侧目瞄一眼,苏羽微微偏着头,鼻翼煽动,睫毛轻颤,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种着绯红的小草莓,估计没几天功夫消退不下去。
郝樊很得意,没有哪个雄性能拒绝圈地盘的行为?这样盖上戳可以对其他雄性产生威慑力,让他们知道,苏羽是名草有主的,不要打歪主意。
只不过,媳妇的脖子太细了,自己嘴又大,这小草莓啜的跟拔了火罐似的,莫名喜感。
回到家,郝樊将车开进地库,熄了火拔掉钥匙,然后走到副驾驶把人从车里抱出来。
人两条腿走路毕竟没车子四个轮子平稳,颠簸几下后,苏羽醒了过来,他迷茫的揉搓下眼睛,瓮声瓮气的问道:“到家了?”
郝樊胸腔颤动,闷声应道:“嗯。”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苏羽拍了拍男人的肩头,示意郝樊把自己放地上。
“不用,哥不累,抱你上楼。”郝樊不肯撒手,自告奋勇的请命,觉得自己非常爷们。
“谁怕你累了?”苏羽白他一眼:“我想去喂一下我养的锦鲤。”
郝樊:……
合着他在媳妇眼里,还没几条鱼要紧。
郝樊弯下腰,把人撂地上,瞧那动作幅度之大,摆明有情绪了。
苏羽却懒得哄他,昨晚那事自己气还没消,他最好小心做人,不然要削他就是随时随地的事。
把男人丢在原地,苏羽朝池塘走去,但他在车上睡的太沉,自始至终没换过姿势,腿有点麻了,在路过草坪时,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跤了。
距离隔得太远,郝樊想补救都来不及,只能等人摔倒后,才急吼吼的冲过去::”媳妇,没事吧?咋这么不小心呢?”
苏羽在男人的搀扶下站起身,他弯腰挽起裤脚,检查下膝盖,好在有草皮做缓冲并没有磕破皮。
只是……早上都没注意,他膝盖怎么青了?
苏羽的小脸瞬间阴云密布,抬手对着男人的肩膀头子,“啪叽”就是一巴掌。
郝樊:??
男人不明所以,没跟上苏羽的脑回路,还以为自己是无缘无故就挨了揍?
“不是,小老弟你魔怔了?自己卡倒了赖谁呢?这家伙打我可有劲了,怎么有能耐就冲我使呢?”
“那草叶子绊的你嘛,你来气打它去呀,你咬死它,薅秃它,抓一把下来泡茶喝才解恨呢,揍我算什么能耐?自己笨不拉杵的摔倒了,拿我撒气呢?”
郝樊不顶嘴还好,一顶嘴苏羽更来气:“郝樊,你接下来半个月都别再碰我。”说完,苏羽锦鲤也不喂了,扭头朝家走去。
天降噩耗,男人直接石化了。
他就多哔哔了两句,媳妇不爱听的话,他闭嘴就是了,有必要不给碰了吗?要不要这么狠?
“苏小羽,你疯了?血气方刚的好老爷们你不处,想跟和尚处是吧?”
“半个月,十五天,你想憋死我啊?哥今天二十六,不是七老八十。”
“不行,我不同意。”郝樊追上去,伸手扒拉他:“我说我不同意,你听没听着?”
“谁管你同不同意?我说不行就不行。”苏羽态度硬气的很,就是吃准了男人不敢拿他怎么样。
“媳妇,咱俩再商量商量呗,一个周行吗?一个周已经够久的了。”男人婆婆妈妈的讨价还价,苏羽对此充耳不闻。
“苏小羽,不搭理人几个意思?这事没得商量了是吧?”软的不行,郝樊被逼急眼了,脸一板语气很恶,然而苏羽咬死了不松口。
接下来几天,苏羽真就不给碰,他白天上学,晚上倒头就睡,对男人苦哈哈的恳求视若无睹。
别说,适当的禁欲还是有好处的,苏羽觉得这两天整个人精气神都充沛了。
上课也能集中注意力了,下课做作业头脑也清晰了,一口气上三楼也不费劲了。
反观男人,却有些精力过剩,之前在健身房最多泡两个小时,现在都是仨小时起步,完了睡觉前还要再冲个冷水澡。
这天,苏羽照常在教室里上大课,讲师来之前,他旁边位置上突然坐下来一人。
教室这么大,学生又不多,除了玩的特别好的,大家几乎都心照不宣的隔开坐。
苏羽诧异的扭头望去,眼前却是一副生面孔。
男生相貌平平,不出众却也不难看,生的一双眼睛还算明亮,气质看上去文质彬彬。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嘴角下有颗小痣,
见苏羽望过来,这人露出个友好的微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浩宇,历史学系的研一新生。”
“呃……我叫苏羽,语言系研一新生。”出于礼貌,苏羽也勉为其难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只是态度并不热络。
周浩宇浑不在意,继续跟他搭着话:“我看你经常来上大课,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们导今年只收了五个新生,三女两男,唯一和苏羽性别相同的只有梁致远,可苏羽并不住校,和梁致远的作息对不上,所以他自己来教室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轻轻嗯了一下,苏羽懒得解释。
“我坐你旁边没关系吧?”似是怕引起苏羽的不适,周浩宇体贴的询问道。
“没关系,你坐吧。”这是公共场所,人家想坐哪苏羽肯定管不着。
可他不喜欢陌生人离自己这么近,所以苏羽把书本往怀里划拉一下,自己主动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周浩宇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但他却没多说什么,也没重新找位置,而是就隔着一个座位坐苏羽旁边,安安分分上完一节大课。
下课后,苏羽给男人发了条讯息,然后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周浩宇竟也收拾好东西跟了上来:“苏羽,你去哪呀?”
苏羽心底已经有些微不耐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并不是非常热情的性格,他就算想光交朋友也不该盯上自己吧?
“我要回家。”
“原来你不住校啊,正合适我也要出校门一趟,一起吧。”说完,周浩宇自顾自的跟了上来。
苏羽又不好意思命令他离自己远点,只能任由周浩宇同自己结伴而行,但苏羽脚下的步子刻意迈大了些,想尽量缩短与他相处的时间。
“苏羽,你老家哪里的?”
苏羽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嘴里蹦出来俩字:”S市。”
“好巧,我是Y市的,我们老家离的很近。”
苏羽呵呵的干笑两声,这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他态度疏离,可偏偏周浩宇不像个正常人,还没话硬找话:“你平日里看电视吗?”
他似乎绞尽脑汁想找出和苏羽的共同话题。
苏羽当然看,看的还挺幼稚,一般播放少儿频道,不是海绵宝宝,就是猫和老鼠,且每次都要强迫男人陪他一起看。
“我不看。”苏羽干脆利落的将话题堵死,这下他应该没招了吧?
没成想周浩宇又换了个切入口:“呃,那你平日里玩游戏吗?”
玩啊,都是男人公司开发的游戏,苏羽还会氪金,美名其曰支持男人的事业。
“不玩。”他不客气的再次将话题堵死,这人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苏羽站定在校门口,踮起脚,捉急的朝道路尽头望去。
男人怎么还没到?赶紧来呀,他好像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看他不走了,周浩宇竟也停下脚步,他没寻找新的突破口,而是围绕游戏展开话题:“我平日里会玩游戏,对了,你知道乐游无限这家公司吗?”
苏羽:??
这是自家老公的公司,他不但知道,还相当熟悉。
此次苏羽没再将话题堵死,而是顺着周浩宇起的头接下去:“知道一点,你怎么知道的?你玩他们家游戏?”
“那可是游戏界的龙头公司,玩游戏的没人不知道吧,听说他们的总裁年纪轻轻,身价过亿,是B大计算机金融双学位毕业的高材生。”
身价何止过亿啊?高材生都谦虚了,若不是为了尽快赚钱养自己,男人本可以在B大硕博连读的。
周浩宇这话说的,让人听着还挺舒坦,夸男人等同于在夸他,苏羽表示很受用,态度难得温和了一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听谁说的呀?”
第35章
“我有个表姐在乐游无限上班, 每年加上年终奖赚很多,有次家庭聚会听她无意间提起的。”
“哦,这样啊, 那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苏羽一扫刚才冷漠疏离的样子, 语调都欢快许多。
自家老公人品杠杠滴, 跻身资本家也不忘初心,从不压榨员工,该有的福利待遇一分都不会少, 乐游每月还会组织培训, 员工可自愿报名,通过成就人才来实现公司的长远发展。
郝樊还曾获H市「优秀企业家」称号,是被提名公司里唯一一家从事互联网行业的。
毕竟,有良心的老板才称得上企业家, 而那些昧着良心只想搞钱的顶多叫商人。
眼见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校门口, 苏羽朝周浩宇挥手告别:“我哥来接我了,再见。”
说完, 他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郝樊一如既往的靠过来帮他系安全带,期间却多了个小动作, 他抬眸漫不经心的扫一眼车外的周浩宇, 眉头微不可查的拧了一下。
“大宝, 外面这人谁啊?”
“他叫周浩宇,我跟他不熟。”
“真不熟假不熟啊?”郝樊语气酸酸的:“哥老远瞅着,你俩聊挺欢呀?”
“真不熟, 我跟他不是一个系的, 今天上大课刚认识。”苏羽实话实讲。
“哦,上大课刚认识的, 就结伴出校门了?”
苏羽嘟囔着解释:“我没想跟他结伴,是他非要跟上来的。”
“那你不会拒绝啊?长了张小嘴一天天就凶我有劲?面对外人就啥也不是了?”郝樊斜吊着眼睛瞥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说谁啥也不是?”他看男人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苏羽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胳膊肘子上:“你别没事找事哈,赶紧开车。”
“你看你打我干啥呀?我多问两句还不行了?咋滴,你护着他?”
苏羽:……
来劲了是吧?
苏羽掏出手机刷小视频,将身子微微偏过去,不搭理人了。
“你还不耐烦了,不说话几个意思?要冷战是吧?行,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说完,郝樊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驶离校门口。
周浩宇看着渐行渐远的迈巴赫,周身的书卷气出现一丝裂痕,眼底难掩狂热之色。
郝樊瞄一眼后视镜,眸光逐渐加深。
他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哪来的瘪犊子,这是盯上自家媳妇了?
可小伙子到底太年轻了。
戏子还要等落幕后再卸妆呢,他可倒好,自己还没走远,就按捺不住暴露了本性?这职业操守也不过关呐,生丫蛋子一个,还是修炼两年再来吧。
开车回到家,苏羽坐沙发上,一边撸狗一边看电视。
海绵宝宝跟猫和老鼠他都看腻了,从今天开始刷蜡笔小新。
郝樊在厨房里忙活,将锅碗瓢盆砸的叮当响。
没成想苏羽这一路上真不跟自己搭话,男人想开口又落不下面子,只能硬生生憋着。
他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啊,即便如此,自己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郝樊将做好的饭菜撂餐桌上,没好气的吼一句:“开饭了!”
苏羽先去洗个手,然后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过来,站定后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语气蛮横道:“你什么态度啊?给我重新说。”
郝樊:……
窝囊的将媳妇面前的椅子抽出来,男人弯腰低头,探出一只手,毕恭毕敬道:“王子,请用餐。”
这还差不多,苏羽这才屈尊降贵的将屁股落下去。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包又,毫不设防的塞嘴里,结果下一秒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苏羽忙抓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两大口,这才把嘴里的酸味冲淡些,他放下水杯,直接炸了毛:“哥,你今天做的饭怎么这么酸?”
郝樊双臂抱胸,冷哼一声,面上露出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模样:“哦,心情不好,没注意,可以醋倒多了吧。”
苏羽:……
他幼不幼稚啊?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玩这种小把戏耍弄自己?
苏羽拿筷子敲击碗碟,没好气道:“来,你自己做的,自己都吃了吧!”
郝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自己摆明是在闹情绪,他就不能哄哄吗?说两句好听的有那么难?
“吃就吃。”男人赌气道。
他坐到椅子上,将那碟锅包又扒拉到自己跟前,拿起筷子就往嘴里炫,酸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突突,面上却丝毫不显,就是不服软。
这下轮到苏羽不忍心了,他把碟子抽出来丢一边,转而拿起自己的水杯就要往郝樊嘴里灌。
然而男人将嘴巴抿的紧紧的,偏过头去死活不配合。
苏羽没招了,轻叹一声后放下水杯,拎高自己一条腿,跨坐到郝樊的双腿之上。
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强迫他回过头来正视自己,苏羽无奈道:“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周浩宇吗?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跟他不熟,就说了几句话还被你给瞧见了。”
郝樊垂下眸子,嘴巴总算不再紧闭着跟个蚌似的,他双手搂上媳妇的腰,委屈的开口:“哥瞅他挺能装,不像啥好仁,不是冲人来的,就是冲钱来的。”
“他是这种人吗?”苏羽端着下巴沉思起来。
郝樊不是背地里嚼老婆舌的人,且看人眼光毒辣,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吧?
“那我以后跟他保持距离,这样总行了吧?”
“嗯。”郝樊点点头,只是情绪依旧不怎么高涨。
苏羽纳闷,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怎么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
闻言,男人抬头瞄一眼自家媳妇,又很快低下头去,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
苏羽的耐心快被耗尽了,他怎么这么磨叽呢?
“你最好赶紧说,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郝樊这下不纠结了,将埋藏心底的渴望一股脑倒出来:“大宝,我想和你亲个嘴。”
自打上次性/福了一把后,男人已经被迫禁欲几天了,苏羽连个啵都不给打,晚上睡觉的时候,郝樊搂着溜光水滑的媳妇,只能靠摩挲两下嘟蛋子过过干瘾。
自己这覆着薄茧的大手,跟抛光机似的,把媳妇那腚尖磨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溜溜滑,一脚踩上去都能摔个大跟头,简直比敷啥面膜都管用。
可治标不治本啊,无异于画饼充饥,越画越馋。
他这一天天憋得狼哇的,眼下就想亲一个,不然郝樊这嘴都刺挠。
听完男人的请求,苏羽沉默了。
就说呢,自己只是跟陌生同学说几句话,他情绪怎么这么大?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只是亲个嘴吗?亲完不干别的?”苏羽挑动眉尾,面露狐疑。
他能这么老实,自己咋不信呢?
郝樊支支吾吾给不出确切的答复,一双手在媳妇的后腰上摸摸搜搜的,眼巴巴望着苏羽,像只饿狠了,等待投喂的大狗狗。
“行……吧,那就一次。”苏羽硬着头皮答应了,说完后赶忙按住男人急躁的动作,补充道:“但我还没吃晚饭,不管亲嘴还是干别的,得先让我吃饱再说。”
“那必须的。”说着,男人将手抽了回去,起身把苏羽放椅子上,自己扭头进了厨房。
眨眼功夫,他又端了碟锅包又和炒土豆丝出来,放到苏羽面前:“大宝,吃吧。”
吃完好上路。
“这么快?”苏羽人都傻了。
郝樊摸了把鼻子讪讪道:“其实我刚才做了两大锅,刚才那份酸的,是特地分出来浇了醋,这份没加料,你尝尝。”
苏羽:……
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坏心眼咋这么多?
苏羽慢吞吞的吃着,男人就坐一旁干瞅着,急的苍蝇搓手。
“你不吃啊?”苏羽就爱看他心急火燎的样,特意放慢咀嚼速度,连吃口主食,那葱油卷饼也要用筷子夹,结果小手笨不拉杵的,夹几次没夹起来。
郝樊在一旁瞅的直上火,自己都加满油了,发动机烧的嗡嗡响,自家媳妇却还慢悠悠的,就是不给踩油门。
“唉呀妈,你就大大方方的造呗,用什么筷子?你上手抓不就完事了?吃饭前不都洗手了吗?”郝樊实在看不下去了,伺候着他吃。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男人顾不得收拾,抱起人就往楼上冲。
苏羽拍打他肩膀,一个劲的强调:“你慢点,我还没洗澡,得先洗个澡。”
“一起洗,顺便让你见识见识哥搓澡的手艺,保准搓完后让你人都轻几斤。”
男人这话还真不是吹牛逼,苏羽像条活鱼似的,在滚烫的浴池水里扑腾,被搓的嗷嗷叫。
整个人宛若被扒掉一层皮,苏羽被擦干后丢到床上时,从头到脚都红彤彤的冒着热气。
当初放狠话,要让男人禁欲半个月,结果没过几天,苏羽就食言了。
第二天上学,他精气神又不充足了,整个人丧丧的,有种被狠狠滋润过后半死不活的美感。
苏羽时不时背过手去,隐晦的揉两下酸软的腰,结果在图书馆自习时,竟又碰上周浩宇了。
“苏羽,是你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苏羽疑惑的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浩宇略带惊喜的嘴脸:“还真是你啊?这么巧?”
苏羽看到他,瞬间觉得腰更酸了,自己昨晚被男人折腾,可有这人的一份功劳。
都已经答应郝樊,离这个人远点了,苏羽自然要说到做到。
他不咸不淡的嗯一声后低下了头,继续默背书本上的知识点。
在苏羽看不见的视角里,周浩宇不爽的皱眉,他真搞不懂这人的怪脾气,昨天通过聊游戏不是已经熟络一些了吗?怎么今天又变的比最开始还要陌生疏离?
但回想起自己的目的,再怪的脾气,周浩宇也忍了。
“我看周围都没位置了,能坐你对面吗?放心,不会打扰到你的。”
“可以,你坐吧。”
没想到苏羽这么轻易就松口了,周浩宇面露喜色,只是他刚坐下就笑不出来了,对面的苏羽收拾完课本塞进书包里:“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盯着苏羽离去的背影,周浩宇面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他攥紧签字笔,手下用了些狠劲,将练习册的纸张划烂。
该死的有钱人,连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吗?这个社会实在太割裂了,凭什么像苏羽这种人可以不劳而获,而自己这样勤奋苦读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来到繁华的H市,依旧只能拮据的活着。
那人看着自尊心挺强,苏羽本以为让他吃了闭门羹,就不会再巴巴贴上来了。
不曾想,两天后,他在食堂里吃饭,这人竟又晃到他跟前来。
“苏羽,又见面了,好巧啊?”
苏羽:……
这人是小强吗?怎么还杀不死了?
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凑巧,这都第三次偶遇了,苏羽汗毛倒立,妈的,他不会跟踪自己吧?
这里是学校,周浩宇又是校内人员,他若不想被退学处分的话,想必不敢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思及此,苏羽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他放下筷子,将周浩宇自上而下打量一番。
一味躲避下去不是办法,他倒想想看看这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于是苏羽一扫前两次不好相处的模样,朝周浩宇露出个算得上友好的微笑:“确实巧啊,你也这个点来吃饭?我看周围都没位置了,你就坐我对面吧。”
周浩宇受宠若惊,忙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苏羽对面。
吃顿饭的功夫,他又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苏羽只时不时回上两句,既不会让他太膨胀,也不会场面冷下来,饭后,他还配合着加了周浩宇的好友,然后才分开。
回到家,苏羽吃完饭后窝进沙发里,边嗑瓜子边把这件事说给男人听:“哥,你说他到底什么目的?”
郝樊用手剥开瓜子后,果仁顺手塞进自家媳妇的小嘴里,帮着分析道:“大宝,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绝对没有,我好几次故意截他的话,见他额前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这种表现,苏羽被男人用心追求过,所以他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怎样的。
原来不图人啊!那他可放心了,郝樊偷偷松一口气:“媳妇,那他估计是冲钱来的。”
“可我在学校很低调哇!”苏羽吧唧着嘴,把咬烂的瓜子咽下去:“我也没背名包戴名表的,他怎么知道我有钱?”
苏羽确实有钱,男人把资产全部转移到他名下,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具体有多少连苏羽自己都没数。
“你不是说他表姐就在乐游上班吗?哥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哥就一个穷打工的,钱都归媳妇管,估计她说者无意,却不知听者有心了。”
你说男人这脑子咋长的?怎就这么聪明呢?两三句话就帮他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事实的真相可能真是如此。
“哥,那你说我该咋办?”
“观察观察呗,他要为人正直,真遇到坎了,咱帮衬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那他要为人不正直,就是别有所图呢?”
“那就让他滚犊子,一分钱也别想捞着,有手有脚的,又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只要肯努力干啥不能赚钱?净想从歪门邪道搞钱,这种孬种咱不惯着。”
苏羽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不愧是自家男人,三观贼正,其实他也这么想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周浩宇约他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去食堂吃饭,苏羽都没拒绝。
他平日里什么样,当着周浩宇的面就表现得什么样,但凡看上的东西就哐哐刷卡,压根就不在乎花出去多少钱,一副大大咧咧,丝毫不把钱当钱的豪横模样。
周浩宇眼底的羡慕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就这样各怀心思做了一个周的朋友,周浩宇终是按捺不住暴露出本性。
这天走在路上,他突然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苏羽,你能……借我点钱吗?”
苏羽停下脚步,目光直视他,沉声问道:“你用钱干什么?”
“我家里有点事,急需有钱,当然,你若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周浩宇的语气听上去难为情,可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苏羽瞧,神色更是充满渴求。
苏羽倒没急着拒绝:“你需要多少?”
一听有戏,周浩宇的眼底划过一抹喜色,他犹豫半晌,边观察苏羽的脸色,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两千,两千就够了。”
不确定苏羽最终会不会借给他,周浩宇没敢要太多。
“可以,我转给你。”苏羽爽快的答应了,然后通过微信好友,给周浩宇转过去两千块钱。
“谢谢,太感谢了,我过几天还你。”周浩宇拿了钱后,转身走了。
还真不客气啊。
苏羽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抽搐两下。
那天过后,苏羽有几天没见到周浩宇,再次见面,这人脚上就换了双新鞋子,一看就是名牌,估计正是用自己借他那两千块钱买的。
见面后装模作样的寒暄几句,再开口又要借钱:“苏羽,我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你能再借我五千块钱吗?”
呵呵,胃口越来越大了呀。
“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家里人生病了,需要钱治病。”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无中生病,家里人知道你这么诅咒他们,会不会打死你啊?
“可上次借你的还没还我。”
“下次一起还行吗?我真的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你就帮帮我吧。”瞧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苏羽瞧着就恶心。
“行吧,我给你转过去。”怕掩饰不住眼底的厌恶,苏羽忙低下头去,操作着手机给他转账。
周浩宇拿到钱,再次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这样后又几天没见,再见面,周浩宇换了部新手机。
第36章
这次连寒暄都没有, 周浩宇一开口就借钱:“苏羽,再借我两万块吧,家里人病的很严重, 我下次一定还你。”
胃口越来越大了, 且面上的表情也做不到位, 他好歹装一下啊?
提及家人生病,竟没丝毫的着急心痛,眼底只剩下对钞票的渴望。
望着面前被金钱侵蚀的周浩宇, 苏羽能明显能感觉到, 他整个人轻浮不少。
或许这才是周浩宇的本来面目吧,文质彬彬什么的,是他手里没钱时不得不端出来的清高。
“行吧,我转给你, 那你下次一定记得还我啊, 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苏羽的态度很认真,偏周浩宇压根不当回事, 敷衍的点点头后,拿钱走人了。
他这是纯把苏羽当提款机了。
接下来又几天没见。
毕竟两万块到手,足够周浩宇挥霍一段时间了。
苏羽这天独自来食堂, 碰巧遇到和朋友一起吃饭的周浩宇, 他身边还带了个女生, 看上去举止亲密,这是交上女朋友了。
周浩宇压根没发现苏羽,打了饭后和朋友们围绕一张桌子坐下了。
苏羽想了想, 端着自己的面低头走过去, 找了个离他们那桌最近的位置,背对着周浩宇坐下, 他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嗦着面,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响起彩虹屁。
“周浩宇,你最近发财了呀?鞋子买名牌的不说,还换了新手机和新电脑?”
“就是啊,我看你突然花钱如流水,是不是找到商机了?带带兄弟几个呗~”
周浩宇很享受舍友们的追捧。
这几个人,在他之前穷的时候,很瞧不上他,干什么都把他排挤在外,如今看他有钱了,又巴巴贴上来。
周浩宇表面上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心底却十分不耻他们的为人。
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自己可不会告诉他们这钱怎么来的,若被他们知道,肯定也会跑去找苏羽借钱。
苏羽的钱可是自己一个人的,借给他们,自己肯定要心疼的。
只要攀住苏羽这棵摇钱树,接下来在读三年,自己都能衣食无忧,挥金如土。
毕业后说不定也不用出去找工作,给人当牛做马了,只要让苏羽在乐游无限给他安排个总经理当当,年薪千万还不轻松的?
“是找了个不错的商机,我上面有人带我赚钱,但他当初说只带我一个,所以……不好意思了。”周浩宇干脆的拒绝了舍友的请求。
他那几个舍友彼此相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之所以厚着脸皮跟周浩宇修复关系,就是巴望这人吃到肉后,能从指缝里漏点汤给他们喝。
结果周浩宇扣的很,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却一点光都不给他们沾。
那他们干嘛还要每天屁颠屁颠的哄着他?干脆撕破脸算了。
“艹,不带就不带,你装什么装?”
“就是,谁知道你这钱怎么来的,是不是干违法的勾当了?”
“哥几个,咱们走,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进局子了,咱们等着瞧。”
周浩宇三个舍友撂下狠话,扭头走了,周浩宇压根不挽留。
他只想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羡慕嫉妒他,如今目的达到了,撕破脸就撕破脸,谁怕谁?
“浩宇,你们都一个宿舍的,这样真没关系吗?”坐在周浩宇身边的女生,担忧的问道。
“没事。”周浩然泰然自若:“他们就想从我手里抠钱,算什么朋友?一群蛀虫罢了,远离他们也好,免得带坏我。”
“也是。”女生认同的点点头,她从自己的餐盘里夹起一块肉,送到周浩宇嘴里,面上带着笑,讨好的开口道:“浩宇,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护肤品……?”
“我知道,已经买了,填的是你的联系方式,过两天就到了,你等着快递员给你打电话吧。”周浩宇咽下嘴里的肉,语气豪横。
“谢谢你,浩宇,能认识你真好。”女生搂住周浩宇的胳膊,声音甜腻腻的撒娇。
周浩宇表示很受用,一直以来他都因为没钱而被人瞧不起,虽刻意挺直腰板,却还觉得低人一等。
眼下,他才算彻底扬眉吐气了。
苏羽吃着瓜,嗦着面,一大碗面很快见了底了。
周浩宇又是给自己买电脑,又是给女朋友买护肤品,估计两万块钱也要霍霍干净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又要来找自己借钱了。
而这一次,是该让他付出代价了,苏羽的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光芒。
不出所料,第二天,周浩宇就给他发消息了,说有急事出来见一面。
苏羽爽快的答应了,把人约到校门口。
他到的时候,周浩宇已经在那等着了,正朝校内的方向踮着脚,着急的东张西望。
看到他的身影后,周浩宇眼睛一亮,拔腿跑到他跟前。
停下脚步,气还没喘匀,一开口就要钱:“苏羽,再给我五万块。”
注意!这回是要钱,不是借钱。
苏羽这回可不惯着他了:“我没钱借给你。”
一听这话,周浩宇顿时急了:“你怎么会没钱?乐游无限的老总不是你老公吗?他身家过亿,你怎么会连几万块钱都没有?”
他果然知道,一开始结交自己就是冲钱来的,既如此的话,苏羽也没什么好心软的了。
双臂抱胸,苏羽决定好好跟他算算账:“你之前跟我借了三次钱,加起来总共两万七,说好了一起还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闻言,周浩宇唇角紧绷,脸色铁青。
前几次要钱,苏羽都痛快答应,这次怎么突然不好说话了?
“我又不是不还你,你急什么?我家里人要手术等着用钱,你那么有钱,施舍我两个怎么了?还是不是朋友啊?”周浩宇又把家人生病的幌子搬出来。
“我那钱可不是施舍给你的,是借给你的,你最好赶紧还我。”苏羽压根不为所动。
“什么意思?听你这语气,这次的五万块钱,是不打算借我了?”周浩宇的眉毛竖了起来,语气更是理直气壮,好像苏羽借钱给他挥霍是应该的,不借就是不讲义气,道德败坏。
“肯定不会再借给你了。”苏羽将话说死,同时问他:“借你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听到这话,周浩宇忽然冷笑一声。
要不到钱,他气急败坏,在苏羽面前也不装着了,卸下面具,暴露出地痞无赖的嘴脸。
“还什么钱?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你有证据吗?”周浩宇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既然不打算再借给我了,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之前借我的,都不会还给你了,还想让我还钱,做梦去吧。”周浩宇面容扭曲,在心底痛骂苏羽。
真该死啊,居然不借钱给自己了,那他看中的平板电脑怎么办?女朋友要的口红彩妆怎么办?
“周浩宇,你有点不要脸了吧?我借钱给你,你不感激就罢了,还觉得理所应当?拿不还钱威胁我,你读书这么多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羽倒也没生气,他从最开始就预料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了。
“你有什么好感激的?那么有钱分我一点怎么了?你又不会缺块肉。”周浩宇咬牙切齿,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
“我是有钱,可我人不傻,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爱人努力工作赚来的,凭什么给你花?”
完了,这人的三观彻底歪了,已经没救了。
“我再问你一遍,我要的五万块,你到底给不给?”周浩宇指着苏羽的鼻子恐吓道。
“不给,你能怎样?”苏羽拍落周浩宇的手,丝毫不怵他:“这可是学校,怎么滴?你还想抢劫啊?”
“行,那之前的两万七,你也别想我会还你了,它们已经打水漂了,怎么样?你气不气?”既然他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必然不可能让他好过。
苏羽的嘴角抽搐两下,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他快要被周浩宇恶心吐了。
“你这属于诈骗,给我等着。”说着,苏羽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给郝樊打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手机那头响起男人喊大宝的声音,苏羽嘴巴一瘪,开始告状:“哥,你现在忙吗?能不能来学校一趟,之前借我钱的人他不肯还钱。”
打完电话,苏羽回头怒瞪周浩宇一眼:“你完了,等着瞧吧,我摇人了。”
“等着就等着,你喊人又怎样,反正我没借你钱,你报警也没用。”周浩宇丝毫不慌,他吃准了苏羽没证据。
当初借钱的时候,既没打欠条,也没人作证,微信只有转账记录,就算警察问起来,他也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苏羽自愿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郝樊就到了,他的迈巴赫身后还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脚下踩着锃亮的皮鞋,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成熟自信的风采,霸总气场炸裂。
苏羽看到男人的瞬间,胸脯挺出去,脖子梗起来,更有底气了。
他两三步跑过去,躲到男人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抬手摇摇一指周浩宇的方向,像在外面挨了欺负后跑到家长跟前哭的孩子,大叫着开口道:“哥,就是他,借我钱不还,还说话气我。“
郝樊先极其狗腿的把自家媳妇夸了一通:“大宝这次做得很好,以后遇到事了,就该第一时间给哥打电话,哥来给你摆事。”
说完,男人才把目光放出去,视线瞬间变的极具侵略性,将周浩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就是你,借我家大宝的钱不还?你都怎么气他的,说给我听听。”
这人就是乐游无限的郝总吧,之前只在表姐的手机相册里粗略扫一眼,当时就觉得气度不凡,如今面对面见着了,更觉得盛气凌人,稳稳压他好几头。
受郝樊气场的压迫,周浩宇瞬间有些气短。
郝樊再怎么说也是社会人,要拿捏一个学生还不轻松的?
这人一看就是个草包,也就敢对自家媳妇这样细胳膊细腿的白斩鸡逞逞凶,真遇到狠人了,跪的比谁都快,啥也不是!
“说话啊,哑巴了?”郝樊沉声吆喝一句,周浩宇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开了口。
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结巴,不复刚才在苏羽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没借他钱,你们……你们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讹人吗?”他依旧咬死了没问苏羽要钱。
“还讹你?你有啥好讹的?要啥没啥,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郝樊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人,人穷志短的,读书好有什么用?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
也就学校给他撑起了保护伞,让周浩宇还觉得自己人五人六的,出社会试试,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反正我没问他借钱,他给我转钱都是自愿的,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了。”想到苏羽没证据,周浩宇找回几分底气,面上的表情也放松许多。
面前这人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总裁,公众人物,他没证据总不可能私下用肮脏手段解决自己吧?
郝樊搓了搓指尖,有些手痒,也就在H市,要搁他们老家那旮沓,这种人出门都能被扇死。
“小刀剌屁股,我今天也是开了眼了,还我家大宝自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从哪来这么大的脸,这家伙,做寄生虫你还挺骄傲?”
郝樊忙着呢,没空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他正了正面上的神色,对周浩宇下了最后通牒:“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还不还钱?你考虑好了再哔哔,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周浩宇压根不把郝樊的话当回事,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我都没借钱,凭什么让我还?”
问苏羽要的钱都被他霍霍了,他上哪找钱还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看这人能把自己怎样?
“行,我跟你你好好说话,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是吧?”郝樊说着,朝迈巴赫后面的商务车招了招手。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乌压压的一群人。
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拎着公文包,面上带着银丝镜框,干净利落,一副职场精英的装扮。
在场所有人,不光周浩宇,连苏羽都看傻眼了:“哥,这是……?”
“媳妇,这自己人,哥把公司的法务组带来了,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法务部总监——嫖过娼。”
闻言,朴国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跟头,他淡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苏羽面前重新自我介绍道:“夫人好,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银。”
苏羽都乐死了,怎么男人公司每个部门的总监都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外号啊?
“行了,知道你没嫖过娼了,赶紧干正事吧。”说着,郝樊把苏羽拉回自己身边,转而朝朴国昌努努嘴,示意他朝周浩宇那边看。
朴国昌也是服了他们郝总了,杀鸡焉用牛刀啊?
为了给媳妇撑腰,只处理个违法大学生而已,竟把公司法务组整个搬了出来?没瞧见那个叫周浩宇的,人都吓懵逼了吗?
但朴国昌的工资和年终奖都是郝总付的,自然是郝樊指哪他就朝哪抡大锤。
“夫人,我听郝总说,你提前收集证据了是吗?”
“是的。”苏羽着急忙慌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翻出文件夹里的音频文件,递给朴国昌:“他第一次找我借钱,我没来得及录,后面两次,一次五千,一次两万,我都录音了。”
听到这话,周浩宇从脚底升起一缕刺骨的寒意。
他是吃准了苏羽没证据才敢肆无忌惮的不认账?没成想,苏羽竟背着他偷偷录音了,那他刚才怎么不说呢?
朴国昌打开播放键,将两段音频播放了一遍。
没错,正是周浩宇当初跟苏羽借钱时的对话,里面明确说了,钱是借的,后面会还。
周浩宇瞬间面如死灰,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完后,朴国昌满意的点点头,递给苏羽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面对周浩宇,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
他带着法务部员工,齐齐走向当事人,临近跟前,还礼貌的伸出手:“你就是周先生吧,我是乐游无限的法务部总监,此次你与苏羽先生的债务纠纷,会由我全权代理。”
态度客气,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的,果然,精通法律的大牛,个个都是狠人啊。
“你…你…你好!”周浩宇舌头打结,压根不敢伸手,他现在手心都被冷汗沁湿了。
朴国昌也不介意,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想必刚才的录音,你也听到了,债权人和债务人身份已落实,届时我会代表苏羽先生向法院起诉你,到时候法院的传唤单会分别送到你老家的父母手里,还有你学校的主任手里。”
周浩宇听得眼前一黑,朴国昌隐晦的瞄一眼郝樊,发现郝总神色不太满意,他便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又下了一剂猛药:“在此之前,我先免费给你普普法,如果债务人有能力偿还财务而拒不执行,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罚金,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说着,朴国昌的眼镜反起一道锐利的白光:“当然,如果我可以证明你是通过借贷形式骗取财物,那你便构成诈骗罪,根据诈骗数额大小,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判刑?坐牢?还十年,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他辛辛苦苦考出来的学业和文凭岂不是作废了?一旦背上案底,以后就算出去打工都没人要,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周浩宇的两条腿像面条似的,颤颤巍巍的打着抖,竟被朴国昌三两句话吓得,一屁股跌到地上。
第37章
“我……我还钱还不行吗?别起诉我, 如果法院的传单送到学校,我会被开除,我好不容易才从农村走出来, 你们不能毁了我啊!”
他当初考上研究生, 父母在村里逢人便炫耀, 不敢想他若被学校开除了,他们一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道德绑架谁呢?你刚才不挺横吗?在我家大宝面前七八的,你再咋呼一个我看看。”
“我……我可以道歉。”周浩宇咬着唇妥协, 瞧他那不情不愿的模样, 好像还觉得道个歉挺憋屈的。
“谁要你道歉,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怎么能干出这么扯淡的事?”
周浩宇要这功夫还继续横, 郝樊说不定能高看他一眼, 偏他跟块鼻涕似的往那一崴,纯是草包一个, 郝樊四眼瞧不上。
“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我……我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得宽限我几天。”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谁管你拿不拿得出?你是借也好, 贷也好, 实在不行去卖肾,现在给我定个还钱期限。”
“三年!三年行吗?我在读这三年肯定想办法把钱还上。”周浩宇厚着脸皮伸出三根手指。
两万七,花的时候挺痛快, 如今要还了, 周浩宇只觉得这是个天文数字,他上哪凑这么多钱去?
“你咋不说三十年呢?让你还个钱, 你搁这比谁命长呢?就你这短命相,过几年嘎嘣瘟死,老子找谁要钱去?”
周围一圈法学精英盯着他,周浩宇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丝毫不敢跟郝樊呛声,嗫嚅着嘴唇退缩道:“那你说多久?”
“三天的话太为难你了,就三个月吧,到时间还不上,等着被起诉吧。”
三个月,周浩宇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父母得劳作几年才能攒下三万块,却被他几天时间霍霍干净了。
“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
“能谁俩讨价还价呢?就冲你借钱不还还气我媳妇这点,我没给你加利息你就烧高香去吧。”郝樊上前一步,蹲下身来。
他用脚掌触底,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交叠在身前,郝樊用周身强大的气场压制住周浩宇:“以后在学校,别再出现在我家大宝面前,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周浩宇缩着脖子点头。
“别给我嘚喝的,你最好听明白了。”说着,郝樊指着周浩宇嘴角那颗小痣威胁道:“不然给我整急眼,脸上的痦子都给你扣下来。”
周浩宇:……
郝樊站起身,回到苏羽身边,搂着自家媳妇往旁边挪,躲到花坛后面,避开众人的视线。
“媳妇,哥把事摆平了,有啥奖励没?”
他怎么在外人面前威武霸气,像只头狼,搁自己面前就狗里狗气的?
苏羽没急着拒绝,钓他一句:“你想要什么奖励?”
一听有戏,郝樊目光闪烁两下,激动的开了口:“如果可以的话……”
“没有如果。”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羽直接打断。
郝樊:??
男人不死心,略一寻思后换个说法:“恕我直言……”
苏羽果断掐灭:“不恕!”
郝樊:……
“哪放屁哪呲牙,哪说话哪接茬,能不能让哥把话说完?你咋这么膈应人呢?”
男人想要什么奖励苏羽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哪能天天惯着他,自己的腰还想不想要了?
“我还要去自习,你回公司吧。”说完,苏羽拍拍屁股扭头走人了。
郝樊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绝情的离去,不死心的伸出尔康手:“大宝,你让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呗~”
“苏羽!”
“苏小羽!”
任凭男人在身后如何呼唤,苏羽脚下步伐加快,一拐弯消失在道路尽头。
郝樊:……
拳头硬了。
可他又不敢把苏羽怎么样,只能拿周浩宇撒气。
郝樊走出花坛后,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周浩宇的脖领子,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因为身高优势,周浩宇只能踮脚仰望他。
郝樊目光凶狠,居高临下的恐吓道:“三岁长胡子,瞅你那小老样,我现在多少沾点不耐烦了,三个月后你要胆敢不还钱,脑瓜子我都给你归楞成正方形的,然后再把你绑火车道上躺会儿去,听着没?”
周浩宇纯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人在苏羽那吃了瘪,干什么把气撒自己身上?他不是公司总裁吗?说话做事怎么跟混社会的一样?
“知道了,我……我一定还钱。”
得到满意的答复,郝樊这才没好气的撒开他。
这人求生欲还挺强,可惜了,自己这气只撒了一半,还有一半憋着呢。
“回公司。”郝樊朝朴国昌招呼一声,带领法务部的员工从校门口离开。
迈巴赫和黑色商务车,当初怎么来的,眼下就怎么离去,徒留周浩宇一人,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脚下的名牌鞋。
想起那两万七的负债,他用力闭了闭眼,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回去路上,朴国昌忙拿出手机,在乐游无限的员工群里发消息。
【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全体都有!注意!注意
【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郝总在夫人那受窝囊气了,预计还有二十分钟到公司,你们做事都小心点,别引火上身。
消息刚发出去,员工群很快被刷屏。
乐游的诸位总监第一时间跳出来回复收到。
运营部总监则在群里哇哇大哭。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完了,我完了呀,一会儿要跟郝总汇报这个月的用户增长情况,只比上个月增长百分之三个点,我会不会被他突突死?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夫人啊夫人,你糊涂啊,干啥这个时候给郝总气受,你等我汇报完了再气他也好啊!
【缺德曹旦】:默哀。
【秘书王二】:点蜡。
【我叫凉哇滴】: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我记住你们了,绝交!
郝樊回公司后,乘电梯直达顶楼,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秘书小王大气不敢喘,不苟言笑的安排日程:“郝总,跟运营部的会议定在仙女座会议室,您可以过去了。”
男人沉声应了一句,从秘书手中接过文件,连办公室都没回,又乘电梯下去了。
在郝樊离开后,秘书小王后背依着墙壁,长吁一口气。
可吓坏她了,还好这火没烧到她身上,只是运营部嘛,估计凶多吉少了。
郝樊来到仙女座会议室时,运营部总监甄宥乾还有他手下两个经理已经在严阵以待。
凉飕飕的瞥他们一眼,郝樊直入主题道:“开始吧。”
刚打个照面,甄宥乾就没出息的胆寒了,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投影仪的播放按钮,开始讲解ppt:“首先,我来汇报下这个月的用户增长情况,同比上个月增长三个百分点……。”
“你等会!”郝樊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道:“你刚才说增长了几个点?”
甄宥乾吞咽一声后硬着头皮作答:“三……三个点。”
“你还真敢答呀?”郝樊被气笑了,紧接着又板起了脸:“我真想一电炮,鼻孔给你打豁它,咋滴,你这个月没干活呐?就算不运营,每个月用户的自然增长率也不止三个点吧?”
“郝总,是这样的,这个月电商节抢量,外加学生考试周,游戏用户是会有一点流失,下个月就会回归了,这一点懂得都懂。”
“你懂个6啊!”
甄宥乾:……
“拿我当礼拜天过呢?你怎么不翻一翻前面几年的数据?电商节是理由吗?考试周是理由吗?甄宥乾,我看你不应该叫真有钱,你应该叫脑子有水,瞅你一天天吃得挺胖,装得挺象,肥头大耳,四肢健壮,那脸都胖成多边形了,我求你脸的面积,都得划条辅助线,牙长手短好吃懒做的,这点活让你给我干稀碎。”
甄宥乾抬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人都被突突傻了。
关键是郝总说话太有梗了,自家手下这俩马仔,一个没憋着,还跟着傻乐,气的甄宥乾抬起肘子来怒怼他们两下。
干啥呢?赶紧帮忙说话呀?还他妈笑,你俩这大傻吊,属实是有点分不清敌我了。
“郝总,是这样的,今年大环境不好,是会对用户增长产生负导向……”
甄宥乾手下一经理帮着解释原因,郝樊的目光从甄宥乾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我没找你,你还主动送上门来了?我看你是武则天当寡妇,失去了理智(李治)了啊!就今年大环境不好吗?那前几个月的增长怎么做到的?还是你要说就今年这个月大环境不好?找的什么狗屁借口,小耗子给猫捋胡子,你纯没事找事啊?”
经理一号被喷自闭了,他寻思帮自家老大分担点火力,这下可倒好,成主力了。
甄宥乾和经理一号的目光齐齐扫向经理二号,在直系领导和同级别好友直勾勾的凝视下,精力二号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了:“郝总,我觉得吧……。”
“闭嘴吧你,再叭叭,我给你们仨都他妈塞炉筒子里去。”
“好的。”经理二号很没骨气的闭上嘴,至此,全运营部集体over。
郝樊非常火大的吼他们一嗓子:“说吧,怎么办?给我个解决方案,不然我他妈一电推子把你们仨出溜死得了。”
“郝总,下个月,运营部肯定让用户环比增长超百分之十,我立军令状,达不到的话,你把我扔浴缸里当王八。”甄宥乾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一副做不到就要应勇就义的悲壮模样。
我靠,他们老大疯了,甄宥乾手下俩马仔眼珠子都瞪圆了。
百分之十的增长率,他们得额外增加多少推广啊?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要是做不到……。”郝樊冷哼一声,随即拿起文件走出会议室。
在郝樊离开后,甄宥乾跟俩经理彼此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一屁股坐回座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有种魂不附体的疲惫感。
太难了,他们真是太难了。
在媳妇那受了窝囊气的郝总实在太可怕了。
苏羽对乐游员工的遭遇一无所知,眼下正在图书馆自习,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他放下签字笔,掏出来一看,来电联系人竟是他妈?
第38章
不会是男人又跟妈说什么了吧?不然他妈怎会在这时候突然来电话?
苏羽心里直打鼓, 他走出图书馆,找个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喂, 妈, 有事吗?”
电话那头响起他妈略微不爽的声音:“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的, 妈妈,我不是那意思。”苏羽忙夹起嗓子撒娇。
他从小到大都这样,从不敢不听他妈的话, 或许这就是血统压制吧。
“你最近和小郝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人家?”
闻言, 苏羽撅起嘴,心里直犯嘀咕。
他妈好不容易给他打个电话,话还没上说两句,就问起郝樊的近况?搞得好像男人才是他亲儿子一样。
“没有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他跟你告状了?”苏羽说这话时, 尾音都拔高了。
郝樊要真敢无中生有的乱告黑状,看今天回家, 自己咋削他!
“你以为小郝跟你一样闲?人家从没告过状,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你这孩子, 怎么一点不知道好赖?”吴美玉恨铁不成钢。
苏羽的嘴巴撅的更高了, 他妈那双眼, 看郝樊是开了滤镜的,怎么瞧怎么顺眼!看他则是带了有色眼镜,怎么瞧怎么来气。
“老家院子里, 你爸栽的那棵桃树结果子, 可甜可甜了,本想给你寄过去一些, 但不方便运输,你问一下小郝,这个周有没有时间?你们开车回家一趟吧。”
只是几个桃子而已,他在繁华的H市难道还能吃不上桃子吗?
父母那一辈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孩子。
正合适苏羽也想家了,索性趁这个机会回家一趟。
“知道了,妈,我晚点问一下哥的意思,然后给你回消息。”
“嗯,如果小郝没时间就算了,他公司事多,你可千万别耍小性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无理取闹,等你回来你看我踢不踢死你?”
闻言,苏羽的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偏心偏的太明显了吧?这感觉,就好像父母生了二胎后,把属于独生子的宠爱给夺走了,苏羽心里可不得劲了。
“知道了,妈妈。”苏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
吴美玉敏锐的察觉到苏羽话语间的敷衍,沉下声警告他:“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就你现在这样,已经被小郝宠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时候人家若是不跟你过了,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我不是还有你嘛,妈妈~”苏羽嬉皮笑脸的,摆明没把吴美玉说的话放心上。
“要哪天你真跟人家小郝掰了,我也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说完,吴美玉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苏清轩原本在看电视上放映的新闻回播,瞧见这一幕后,抬手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关心的问一句:“怎么,儿子又气你了?”
“除了他还有谁能气我?每次跟他说,让他跟小郝好好过日子,他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这孩子,一点都不惜福。”吴美玉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孩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了。
“你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儿子就是性格娇气了点,大事上拎得清。”苏清轩倒对苏羽挺放心的。
“你哪只眼看他拎得清了?”吴美玉只瞧见苏羽胡作非为了。
“你忘了?当初小郝创业,手里实在没钱了,小羽去H市偷偷看了他一回,回来二话不说就把咱俩放在他名下的那套房子给卖了,还是先斩后奏,连咱俩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你说他多大的主意吧!”
虽然钱不多,只有一百来万,但那也是苏清轩夫妻俩大半辈子的积蓄了。
之所以买套房子放苏羽名下,就是想让儿子以后不管去哪闯荡,碰了钉子也好,摔了跟头也罢,回头就有能避风的港湾。
但为了支持郝樊创业,为了不让他喜欢的人每天只吃一桶泡面,苏羽连避风港都不要了。
他们老夫妻虽没多大的本事,却也从来没疏忽对孩子的教育,苏羽不是莽撞的个性,之所以这么做那就是下定决心了。
提起这茬,吴美玉也是印象深刻。
本来苏羽卖房子给郝樊凑钱,是个挺严肃认真的事,可事情闹到最后,愣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可别提了,那钱一开始小郝不肯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沟通一下就能解决,你儿子可倒好,话没说上两句,直接大哭大叫的闹分手,逼得人家小郝连夜从H市跑过来,在咱们家楼下站了半宿。”
苏羽呢,就蹲在窗边眼巴巴的瞅着,问他为什么躲这偷看,他说怕哥走了,问他为什么不下去,他就抿紧嘴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吴美玉被他闹腾的受不了,打开门把人给踹下去的。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小郝是东北人,觉得养家是爷们的事,不该花小羽的钱,那一百万若不是小羽跟他闹,他说不定真不会收。”苏清轩自认为看人还是挺准的。
可机会不等人啊,若等郝樊自己想办法凑够了钱,机遇说不定已经与他失之交臂了。
“小郝也是收了钱后,事业才开始乘风直上的,不得不说,咱家小羽是有点旺夫在身上的。”
闻言,吴美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没好气的骂他:“老东西,你生的可是儿子,他旺夫你还挺骄傲?”
苏清轩神色略显尴尬,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呀,谁让小羽就是喜欢男孩子呀!”
苏羽压根不知道,眼下爸妈正在背后蛐蛐他呢。
离开图书馆后,苏羽直接给男人发了消息,没一会儿功夫,熟悉的迈巴赫再度出现在校门口。
他一上车就把这事给郝樊说了:“妈说让我们这周回家一趟,你时间方便吗?”
听到这话,郝樊先意外的挑了挑眉,紧接着便喜上眉梢。
回娘家好呀,自打上次回去到现在,中间也隔了几个月了,这期间自己又受了不少委屈,回去说给丈母娘听,就有人给他撑腰出气了。
“那必须方便啊,这还用问吗?”陪媳妇回娘家这事,郝樊可比苏羽积极多了。
一听男人这迫不及待的语气,苏羽就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么小九九。
斜睨一眼身边人,苏羽声音凉飕飕的警告他:“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知道,你就放心吧,这次我肯定只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提。”郝樊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但如果是妈主动问起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他唯有实话实说,毕竟可不能对长辈撒谎啊!
时间一晃来到周六,黑色迈巴赫行驶在H市开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车内放着嗨皮的音乐,郝樊跟着节奏哼着歌,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瞧把他美的,脑袋晃的跟个精神小伙似的,车里都快要嘚瑟不开他了。
苏羽心底越来越不踏实,虽之前就警告过郝樊,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男人会背刺他。
“哥,我们回去只住两天,周末过后,还是要回来的,这俩天,你若乖乖把嘴闭紧,回来后依旧可以睡床上,你若跟妈瞎哔哔,回来后就滚去跟郝大款睡,这笔账你算的清楚吧?”苏羽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哥不是答应你了吗?不会乱说话的,咋滴,你信不过我?”
何止是信不过啊,苏羽是完全信不过。
毕竟有太多前车之鉴,男人每次陪他回家,就没有不整幺蛾子的。
回来就算被自己打出猪叫,他这两天也必须要体验一把人上人的滋味,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H市跟S市紧挨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他们这次回的不是城里的住所,而是苏羽老家的房子。
车子下了高速后,路过城镇,最后驶入农村。
不算宽阔的水泥路两边是绿意盎然的田野,小麦青翠的叶子随风摇曳,美不胜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在苏羽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从农村搬到城里了。
如今爸妈到了退休的年纪,想落叶归根,这才又找人把老家的房子装修了一番。
老两口的小日子过的非常自在,城里乡下两头跑,想住哪就住哪,唯有苏羽名下那栋园林别墅,老两口说什么都不肯住,嫌房子太大了,住起来空落落的,没安全感。
随着车子驶进村子,映入眼帘的,道路尽头那栋二层小洋楼,就是苏羽的老家了。
门口用篱笆围出一个菜园子,园子里栽种着一棵老桃树,眼下已经硕果累累。
郝樊停好车,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大包小包,都是他来之前采购好的食材。
吴美玉和苏清轩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刹车的声音后,夫妻俩忙放下洒水壶,走出来瞧一眼,结果就看到自家儿子空着俩小手,懒洋洋依在车身上,对低头忙着拎东西的儿婿颐指气使,挑三拣四:“都说了不让你买你非要买,家里又不缺吃的,爸妈还能不准备吗?你拿这么多,冰箱里都塞不下。”
男人被训了也不敢还嘴,嗫嚅着解释一句:“咱妈爱吃酸菜鱼,咱爸爱吃回锅肉,我这不寻思着,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顿好的孝敬孝敬,就别让爸妈伺候咱们了。”
一听这话,苏羽更来气了,梗起脖子跟他叫嚣:“就你会做好人,什么意思啊?显得我不孝敬呗?”
郝樊踉跄着后退一步,无措的摇了摇头:“我哪敢呢?媳妇,你咋不讲理呢?”
“说谁不讲理呢?说谁呢?”苏羽光动嘴皮子凶他犹觉不够,还伸手推了郝樊一下。
吴美玉彻底看不下去了,这小兔崽子,是想气死她。
“苏小羽,你个混账玩意,你不孝敬我跟你爸就算了,你还不准人家小郝孝敬,我踢死你。”说着,吴美玉冲上前直接抬腿,一脚踹在苏羽的屁股蛋上。
苏羽被踹的差点一头栽地上,他跟郝樊过二人世界时霸道惯了,不敢相信竟还有人敢攻击他?
怒气冲冲的回头,苏羽正要跟踢他的人算账,然后就跟吴美玉大眼瞪小眼了。
苏羽瞬间蔫了,忙切换上另一幅嘴脸,笑眯眯的讨好道:“原来是妈妈呀。”
吴美玉上去抓住苏羽的胳膊肘,抬手对着屁股就是啪啪几巴掌:“谁是你妈?给我滚一边子去。”
料理完不孝子,吴美玉上前一步,在面对郝樊时,面上堆起笑,俨然一副温柔的慈母模样:“小郝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呢?快进来,外面日头太晒了。”
“爸,妈,我买了鱼和肉,今天中午给你们做酸菜鱼和回锅肉,你们就别忙活了。”
“哎呀,小郝有心了。”吴美玉和苏清轩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老两口欢天喜地的把郝樊迎进家门,被晾在一边的苏羽,气的双手叉腰,鼓起了腮帮子。
说好了不整幺蛾子,结果才刚到家门,男人就放了个大招。
瞅他低眉顺眼,装弱势者那一出,咋这么能演呢?
就会说些好听点,做些好看的,讨长辈们欢心,妥妥一绿茶男。
苏羽心里憋着火,孤零零的走到家门时,气的一脚踹翻了他妈放在门口的盆栽月季。
花盆倒地后骨碌碌的转两圈,怒放的月季花苞被硬生生折断几枝。
吴美玉听到动静,扭头望过来,苏羽刚想扶起来,却晚了一步,被抓了个正着。
左右瞧了瞧,吴美玉弯腰拎起院子里扫地用的笤帚,朝苏羽杀过去:“你个兔崽子,糟蹋我的月季干什么?人家小郝拎那么多东西,你不帮忙分担就算了,就知道搞破坏,我抽死你。”
苏羽被他妈撵的满院子乱窜,郝樊时不时偷瞄一眼,搁一旁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这可了不得,自家媳妇也有今天啊!
幸亏他妈体力没他好,撵了一会儿眼瞅追不上就放弃了。
苏羽跑的气喘吁吁,被风哨乱了发型,头顶竖起来几撮呆毛。
他探头探脑的摸进房间,他妈没在,苏羽松一口气,哒哒哒的跑进客厅,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边吹着空调边玩起手机,享受的不得了。
郝樊把食材放进厨房的冰箱里,眼下还没到中午,饭可以晚点再做,可他也没闲着,很有眼力劲的拿起角落里的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轻扫到客厅的时候,男人探出拖把头,拖了拖苏羽脚边的位置,苏羽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连脚都懒得抬。
郝樊:……
“待着呢,少爷?那都老大不小了,咋不知道帮爸妈分担点家务呢?瞅你手里捧个手机跟老僧入定了似的,眼里一点活都没有啊!”
“我乐意!”苏羽吹胡子瞪眼,凶巴巴的呛他一声。
“你瞅你那小死出。”郝樊乐呵呵的取笑他:“不乐意干咱就不干,咱这撒泼耍横挠人脸皮的小手,可不兴干粗活,你说是吧?”
他嘴巴咋这么欠呢?没瞧见他妈刚进门,就搁一旁依门观望,脸色都不对劲了吗?
苏羽忙把脚提起来,顺势直起胸膛拉进跟男人的距离,压低声音咬牙警告他:“你能不能把你那坑堵上?”
这要搁平日里,郝樊早不敢吱声了,可眼下有妈在,他丝毫没在怕的,继续鼓捣火苗子。
“嫌我烦了?你瞅你那小死出,可别再瞪眼了,哥这就闭嘴,可不敢吵着我家大宝玩手机。”
苏羽:……
话音落下,他妈果不其然的爆发了。
“苏羽,你窝沙发上干什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给我起来。”
听到这话,苏羽跟条件反射似的,“嗖”的一下站起身,直勾勾的杵在沙发跟茶几之间。
吴美玉走上前,从郝樊手中接过拖把,一转手塞进苏羽手里,不容反抗的命令道:“你给我把客厅重新拖一遍,这么大个人了,还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纯是惯的你。”
说完,她扭头看向郝樊,跟变魔术似的,笑着从茶几抽屉里掏出瓜子和果脯:“小郝,你开了一路的车,累了吧?坐这歇会儿,妈给你准备了一些干果,快尝尝。”
郝樊乐的呲俩大牙,隐晦的朝苏羽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谢谢妈!”
“你看你跟妈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吴美玉拍了拍郝樊的肩膀,眼中洋溢着慈爱。
苏羽:……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啊,苏羽拳头硬了。
瞅郝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想把他按地上,拿小皮鞭噼里啪啦的抽一顿。
可他妈还在旁边盯着呢,苏羽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恶气,挥舞着拖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起来。
吴美玉坐在沙发上陪郝樊唠了会儿嗑,男人嘴巴甜,把丈母娘哄的心花怒放。
这个马屁精,苏羽非常不耻男人狂吹彩虹屁的行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想劝妈咪清醒一点偏又插不上嘴,只能搁周围拿着拖把不停的打转。
看似在打扫卫生,实则那拖把的水都滴答到鞋面上了,郝樊心里明镜似的,自家媳妇这是在寻找机会呢。
但凡妈从他身边走来,苏羽就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把拖把杆抡圆了抽他身上。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吴美玉起身朝厨房走去:“小郝啊,你先自己坐会儿,妈该去准备午饭了。”
郝樊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一缩,偏头瞄一眼,自家媳妇那小眼眯成一条缝,同时手痒难耐的挠了挠拖把杆。
卧槽!危险!
郝樊的头顶拉响防空警报。
他第一时间站起身,紧跟吴美玉身后进了厨房:“妈,你歇着吧,别忙活了,午饭还是我来做吧。”
眼睁睁看着猎物从面前溜了,苏羽气的直跺脚。
居然被他躲过一劫?算他命大!
苏羽丢掉拖把,坐回沙发里,伸手抓一把果脯,哇哇的往嘴里炫。
这是他妈买的,凭什么不给他吃,他偏要吃。
我去,好酸!苏羽被酸的挤眉弄眼流口水,小嘴却依旧不停止咀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第39章
厨房里, 郝樊和吴美玉推拒礼让一番,最终午饭还是由男人承包了。
吴美玉只负责做一道自家儿子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剩下的酸菜鱼, 回锅肉全由郝樊负责。
苏羽坐沙发里嗑一会儿瓜子, 竖着耳朵听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 屁股很快坐不住了。
他起身摸进厨房,刚好看到郝樊把一条大鱼从冰箱里拿出来。
反正他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来给男人捣捣乱, 苏羽挽起袖子, 自高奋勇道:“哥,我来帮你吧。”
闻言,郝樊和吴美玉都愣了一下。
媳妇这是要证明自己也能做家务吗?其实扫扫地丢丢垃圾就可以了,大可不必进厨房。
他儿子吃错药了?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饭, 他能帮什么忙啊?
“哥,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赶紧吩咐吧!”苏羽把手凑到水龙头下洗了洗, 那双小手平日里也就握握笔,翻翻书,最多撸撸狗, 白净的连一层薄茧都没有。
吴美玉扫一眼后, 嫌弃的同时又放下了心, 目光在郝樊跟苏羽之前流转两圈后,欣慰的笑了笑。
她很有眼力劲的背过身,继续忙活自己的。
眼见苏羽态度坚决, 郝樊轻叹一声, 从墙上取下围裙,伺候着苏羽穿上。
“媳妇, 转过身去。”男人轻轻将人扒拉一下,手伸到苏羽的后腰处,把细长的飘带打成活结。
做完这一切,郝樊将鱼放到砧板上:“媳妇,这鱼买的时候活蹦乱跳,这会儿也没冻多久,你帮我检查一下,死透了没?”
“好,交给我吧。”苏羽豪迈的应了下来。
他凑到砧板前,弯腰探出脑袋去,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它不动了,应该死了吧?”苏羽的语气不太确定,他伸出手去,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鱼头和鱼身的连接处,给它把把脉:“不跳了,肯定死透了。”
然而话音落下,鱼嘴突然煽动两下,吓得苏羽一个弹射起步,身子蹦出一米远,唯有手还留在原地,下意识攥成拳头,对着鱼头梆梆梆一通乱敲。
郝樊:……
他到底进厨房干嘛来了?整花活吗?
男人忙伸手抓住他的小拳头,替鱼求情:“大宝,那是草鱼,不是木鱼,你搁这赞功德呢,哐哐哐这顿敲,还啪啪啪卡上点了?咋滴,你要羞辱它啊?能不能给它个痛快?”
苏羽惊魂未定,刚才那鱼嘴离他的手指只有0.01公分,他差点被鱼咬了。
男人说这话什么意思?跟鱼一伙的是吧?
苏羽反手拧一下他的胳膊肘,气呼呼的质问:“它咬我你没看到吗?谁让你给我安排这么危险的活?”
郝樊被整无语了,单手抄起鱼,毫不犹豫的把食指戳进鱼嘴里。
“你能别瞎叭叭吗?我寻思它也没有牙呀,这咋咬?你告诉我要咋咬?”
“吸我的手指也不行,黏了吧唧的恶心死了。”苏羽嫌弃的抖抖手腕,把刚才给鱼把过脉的手指凑到鼻孔下嗅了嗅,紧接着脸就绿了,yue的一声差点吐了:“这什么味啊?好腥,郝樊,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安排这脏活的,想要报复我?”
郝樊:……
苏羽对厨房不熟悉,郝樊生怕他弄伤自己,这才安排了最简单的活。
只是确认下鱼死了没有,他瞧一眼不就成了吗?谁寻思他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啊?
分明是一片好心,却还要被指着鼻子熊,郝樊委屈死了。
“妈,你看他,苏小羽他不讲理。”在胡搅蛮缠这块领域,自家媳妇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郝樊自认为不是苏羽的对手,索性不跟他争执,直接搬救兵。
说完,他人朝着吴美玉那边走去。
妈还在这呢,这家伙就敢朝自己里挑外撅的?郝樊看他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让妈收拾他!
一声妈喊出口,苏羽立马瞪起了眼,他拉住男人的胳膊,把人拽回来,踮脚就要捂他的嘴:“你喊妈干什么?个没出息的,忘了回来前怎么答应我的?都说了不跟妈告状,这才说你两句就打小报告?”
郝樊被媳妇强行堵住嘴,还是用摸过鱼的那只手堵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竟破天荒挣扎起来。
反了他了?苏羽还以为郝樊要继续告状?他一个蹲起跳男人后背上,两条腿用力夹住男人的腰,空出来的那只手勒住郝樊的脖子,整个人粘到男人后背上,贴着郝樊的耳畔低吼着警告:“你不许告状,就是不许,听见了没?”
郝樊:……
这招背后锁人喉,媳妇跟谁学的?信不信自己一个过肩摔送他下去跟太奶打麻将去?
郝樊也就心里想想,摔是不敢摔的,甚至因为厨房地方太小,他连活动两下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把人从背上撅下来。
吴美玉一边调肉馅,一边听小两口对话,乐都乐死了,咋这么好玩呢?
听到郝樊的呼救声,只喊一句就消了音,她就没太当回事,等吴美玉不紧不慢把手洗干净,扭头望过去,整个人都被眼前一幕震住了。
“妈呀,苏小羽,你这是干什么?”吴美玉气的一拍桌子,忙上前把苏羽从郝樊身上扒下来:“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下来,你要勒死他呀?”
苏羽这才从男人后背上跳下来,他怕挨老妈的打,落地后“嗖”的一下窜出厨房,双手扒着门板偷摸的观望。
“小郝,你没事吧?”吴美玉轻拍两下郝樊的后背,紧张的询问道。
“咳咳,没事,妈,我没事。”郝樊摆摆手示意吴美玉不用担心:“妈,我已经习惯了,这都是家常便饭。”眸光闪烁两下,郝樊趁机把在家受的委屈一股脑说给吴美玉听。
“啊?他在家一直这么欺负你吗?”吴美玉看不下去了,自家儿子咋这么能作呢?仗着小郝脾气好,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郝樊说完立马捂住了嘴,朝苏羽那边投去一个慌乱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解释:“媳妇,我不是故意跟妈讲实话的,刚才是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他还不准你往外说?这孩子太过分了,小郝,你别怕哈,有妈在,他不敢欺负你了。”男人接近两米的大块头,比他们家酒柜都高,此刻却低眉耷拉眼,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咋这么可怜呢?
“苏小羽,你给我过来!”吴美玉气呼呼的朝苏羽走过去。
苏羽:??
“郝樊,你少演我,给我等着,咱俩没完。”生怕被他妈抓住,苏羽扭头跑去找他爸了:“爸,爸爸,你管管妈,她要揍我。”
苏羽跑到庭院里,躲到他爸身后。
吴美玉冲出来后,先把挡在苏羽面前的苏清轩拎到一边去,然后抓住苏羽的一个胳膊,装模作样的对着屁股揍两下。
边揍边朝厨房的方向大喊:“小郝别怕哈,妈给你收拾他了。”
喊完后,看着面前依旧跟个没事人的苏羽,吴美玉抬手戳了戳他的脑瓜子,压低声音道:“你这孩子,闹归闹,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也就小郝拿你当块宝,妈刚才看着,他气都喘不上来了,愣是不舍得动你一指头,这么好的对象上哪找去,你能不能也对人家好点?”
“我没对他不好啊。”苏羽心虚的摸了把鼻子:“打是亲,骂是爱,他皮糙肉厚的又打不坏,再说了,我这样还不是他惯得,说明什么?说明他就喜欢我这样。”
苏羽理直气壮,苏清轩在一旁听完儿子的发言后只顾着偷笑。
吴美玉:……
这爷俩是想气死她。
苏羽讲起歪理一套一套的,竟让人无法反驳。
“你别跟我胡搅蛮缠,就说你这脾气随谁啊?我跟你爸都不这样,小郝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也就是命好,不然谁要你?”
“我怎么没人要啊?我盘靓条顺,要搁古代,那提亲的都要踏破咱家门槛。”苏羽神气的扬了扬眉毛,兀自臭美道。
“你快行了吧!”吴美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孩子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谁要你啊?要你有什么用?谁家缺祖宗啊?要把你请回去供起来。”
苏羽:……
“你去,听妈的,到人家小郝面前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去,我跟你爸恩爱这么多年,你就没学两招?夫妻生活讲究什么?打完棒子得给个甜枣啊,哪能像你似的,一棒子接一棒子,你是武松啊?你跟他是过日子不是打老虎。”
苏羽:……
“妈,我们这才刚回来没多大一会儿,你发没发现,你说话的口音都带点大碴子味了!”
“啊?有吗?我没感觉呀~”吴美玉对此毫无察觉。
“有啊!哈哈哈,全被他带跑偏了。”苏羽乐的直不起腰来。
“别笑了,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快去哄哄去。”吴美玉推搡着苏羽往屋里走。
“知道了,知道了。”苏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动作慢吞吞的,想到他妈这么护着男人,他心里可不得劲了:“妈,你怎么这么偏心啊?对他也太好了吧?”
“你这傻孩子,我的心到底偏向谁你拎不清是吧?”
“那他每次告状,你都骂我?”
“你不该骂吗?就说上次吧,你那么晚不回家,在外面又唱又跳的,我能不担心吗?”
“可我一个大男生,又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苏羽还在嘴硬。
“怎么没关系,你不是下面那个吗?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吴美玉真是为自家儿子操碎了心。
苏羽:??
苏羽:!!
“妈,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苏羽大吃一惊,他从没跟吴美玉谈论过这个话题啊。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妈妈也是过来人,你偶尔回家,脖子上都大大咧咧带着小草莓,人家小郝胳膊上被你挠出红印子,被我瞧见了还知道把手藏到身后去遮一遮,就你不嫌害臊。”
苏羽:……
原来是他自己暴露的。
这么说来,他妈还是更疼他,苏羽回过味来,心里瞬间舒坦许多,他敞开怀抱,朝吴美玉扑过去:“妈妈,你果然还是最爱我。”
吴美玉抵住他的脸,将他推远了些:“少给我来这套,滚一边子去,赶紧去哄哄人家,听见了没?”
“听见了,我这就去。”苏羽屁颠颠的跑进厨房,男人此刻正带着橡胶手套处理那尾草鱼。
苏羽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踮起脚捧住男人的脸,狠狠吧唧一口。
郝樊:??
男人跟自家媳妇大眼瞪小眼,人都吓傻了,手里拎着的鱼鳃,“啪叽”一下掉到洗碗槽底部。
啥情况啊?不应该给他一个大逼斗吗?这上来亲他一口几个意思?
有阴谋?
是不是有阴谋?!
郝樊惊恐的左右张望一眼:“想迷惑我是吧?妈呢,不管我死活了?怎么把你单独放进来了?妈妈……”
男人张嘴就要叫,再次被苏羽眼疾手快的堵住嘴,郝樊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还好这次苏羽没捂紧,留了条缝隙给他,郝樊总算能将上回没机会说出口的话说完整:“唉呀妈,之前就想说了,你玩完鱼不洗手,这小手啥味啊?跟酱缸似的,腥了薅的,旁臭!”
苏羽:??
这回换苏羽不理解了,自己没洗手吗?他试探性的把手收回来,放鼻翼下嗅了嗅。
下一秒直接干呕一声,苏羽忙拧开水龙头,将手心手背手指头狠狠搓洗一番。
也是奇怪,做熟了的鱼明明吃起来挺香的,怎么生鱼的味道这么一言难尽啊?
“这下长记性了吧?你以为厨房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赶紧出去吧,哥这条鱼还没处理完,你还想不想早点吃午饭了?”
苏羽垂眸扫一眼,看到郝樊的橡胶手套上沾着猩红的鱼血,他嫌弃的撇撇嘴,腾腾腾倒退几大步,主动远离厨房这种能生产生化武器的场所。
反正亲都亲了,姑且算是哄完了,苏羽权当自己完成了他妈交代的任务,跑去院子找他妈复命去了:“妈妈,人我已经哄好了。”
“真的,那就行,好了,你跟你爸浇浇花,那蟹粉狮子头我还没做完呢。”吴美玉说完,撂下这爷俩独自回到厨房,她看到郝樊已经将鱼处理干净了,此刻正在切酸菜。
“小郝,小羽刚才是不是进来了?”
“是的,妈。”郝樊手下动作不停,低声应了一句。
“他干什么了?”
闻言,郝樊面上的神色古怪起来,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苏羽刚才进来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给吴美玉一个含糊其辞的答复:“他倒没揍我,扑上来亲了我一口,唉呀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咬我呢~”
吴美玉笑了笑没说话,回过身继续调弄盆里的肉馅,郝樊也边纳闷边起锅烧油,厨房里没一会儿就飘出惹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苏羽跟苏清轩浇完花,躲到院子的小亭子里下象棋。
苏清轩是这方面的行家,让了苏羽一套車马炮,可即便如此,苏羽还是被自家老爸杀的七零八落,一脑门冷汗。
“小羽,你这棋艺,跟小郝比起来,差的有点远啊!”苏清轩不留情面的点评道。
他也跟郝樊下过象棋,那可是有来有往,有输有赢,精力必须高度集中,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又被将死了,苏羽罕见没有顶嘴,认怂的点了点头。
自家男人确实强,各方面都拔尖,也不知道他那脑子怎么长得,跟开了挂一样。
“来,再来一局。”苏清轩刚来了点手感,便准备再杀他一局。
“啊?爸,不来了吧?”再来多少局他都一样是输,丝毫不带有悬念了,苏羽打起了退堂鼓。
而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呼喊声:“大宝,爸,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
这简直是救他一命,苏羽趁这个机会,放下手里已经没用的小卒子,脚底抹油开溜:“爸,吃饭了,不玩了。”
苏清轩遗憾的轻叹一声,将他的宝贝象棋全部摆好放进盒子里,这才起身进屋。
客厅的餐桌上,一道酸菜鱼,一道回锅肉,一道蟹粉狮子头是主要卖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郝樊端着电饭煲从厨房走出来,吴美玉紧随其后,手里拿了四副碗筷,分别摆放到餐桌的四边上。
“小郝,你们今晚又不走,陪我喝点小酒吧。”苏清轩走到酒柜前,弯腰从里面取出来一瓶过年时剩下的五粮液。
“好嘞,听爸的。”郝樊爽快的答应了,他打开电饭煲,单手捞起碗,开始给每个人盛米饭。
先是吴美玉的,再是苏清轩,紧接着第三碗递给苏羽,最后才是自己的。
苏羽拿到米饭后,先尝了一口他妈做的蟹粉狮子头,他从小就爱吃这个,而且他妈做这道菜手艺简直一绝。
“小羽,怎么样?好吃吗?”吴美玉也是好久没做了,紧张的问道。
“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妈,你太厉害了。”苏羽不吝赞美的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又往嘴里哐哐炫了两大口。
吴美玉面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这道菜做起来不省事,可看孩子吃的开心,哪怕工序再复杂她都高兴。
紧接着苏羽又尝了一下男人做的酸菜鱼,他吃鱼的时候有个毛病,只吃最白嫩的鱼肉,临近鱼皮泛灰的地方,一口都不沾,嫌那里的肉有股怪味。
将鱼肉一分为二,用筷子夹起临近鱼皮的部分,苏羽熟门熟路的递到郝樊嘴边:“哥,来,张嘴。”
男人“啊”的一下长大嘴巴,将鱼肉吞到嘴里后,蠕动着腮帮子咀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以往演练了无数遍,不可能这般流畅。
吴美玉一开始还以为小两口是在秀恩爱,暧昧的笑了笑,都没好意思正眼瞧。
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第40章
西蓝花炒胡萝卜, 苏羽只吃两口西蓝花,若不小心夹到胡萝卜,便会一扭头塞郝樊嘴里。
凉拌菜里面用来调味的香菜, 苏羽更接受不了, 全都挑拣干净了, 一股脑喂给男人。
吴美玉:……
“苏小羽,你脚边就有垃圾桶,不爱吃的食材丢垃圾桶里不行吗?你总塞人家小郝嘴里干什么?”他这什么臭毛病?吴美玉实在看不下去了。
苏羽正准备把切成片的蒜瓣喂给男人, 听到这话后瘪瘪嘴狡辩道:“妈?丢垃圾桶干什么呀?多浪费啊?这些哥都爱吃。”
吴美玉不听他胡说八道, 转而问郝樊:“小郝,这些你爱吃吗?”
“呃……”郝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稍微犹豫了一下。
坐他旁边的苏羽立马笑嘻嘻的凑过来,双手抱住郝樊的胳膊肘, 动作看似亲昵, 实则在吴美玉看不见的视角里,小手已经发功了。
他揪起男人胳膊内侧的一撮软肉, 拧成十字花,同时面容核善的开口道:“妈妈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爱吃!爱吃!”郝樊的面容扭曲一下, 忙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小郝, 你可别惯着他。”吴美玉不赞同的皱眉:“什么叫他不爱吃的你爱吃, 难道他爱吃的你就不爱吃吗?
“妈,瞧您这话说得。”郝樊双手一摊,表情无辜:“那他爱吃的东西我也没吃过啊, 买回家的小果冻, 我只能在打扫卫生时看见个空壳,小薯片撕开后, 我连个渣渣都瞧不着,这些东西都是啥味的?俺也不知道啊!”
苏羽:……
狗男人,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背刺自己的机会。
他是不是忘记胳膊内侧的软肉还掐在自己手里了?苏羽的小脸一狠,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只是他还没开始用劲,男人突然把胳膊抬到半空中,猝不及防间,苏羽甚至来不及收回手,拇指跟食指就这样大大咧咧夹在郝樊的胳膊上,暴露在自家老妈眼前。
苏羽:……
完犊子!
吴美玉粗略扫一眼后,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偏郝樊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呦?这谁家养殖的大螃蟹?蟹螯跟钳子似的,逮住就不撒手啊,我寻思我这一天天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找到罪魁祸首了,原来是大螃蟹干的啊。”
苏羽的嘴角抽搐两下,气的直咬牙:“你搁这阴阳怪气的暗示谁呢?”
男人抿抿嘴不吭声,朝一旁的妈妈抛去求救的目光。
吴美玉很快发话了:“苏小羽,还不赶紧把手撒开,我看你是皮紧了,要不要给你松一松?”
她抄起筷子,作势就要抽苏羽的手背,苏羽赶在筷头落下前,“嗖”的一下把手缩回去了。
上半身暴露在老妈的监管下,苏羽不敢轻举妄动了,可手不能用他还有脚呢,正合适有餐桌做掩护,他搞点小动作谁都瞧不见。
苏羽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脚掌搭在男人的脚背上,用力碾了碾。
“哎呦。”郝樊痛叫一声弯下腰,胸膛都差点磕桌沿上。
其实没多疼,可架不住他能演啊,浮夸的动作很快吸引了妈妈的注意。
吴美玉顺着郝樊的暗示望过去,此刻苏羽的脚还压在男人的脚背上。
吴美玉:……
“苏小羽,吃个饭你都不安生。”说着,吴美玉起身走到郝樊身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商议道:“小郝,你跟妈换个位置,我守着他,看他还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郝樊听话的照办了,屁颠屁颠的跑去跟爸坐一边。
吴美玉坐到自己身边来,苏羽登时背都挺直了,这回全身上下都处在老妈的监管下,他不敢再作妖了。
苏羽拿起筷子,老老实实的扒饭,人形泔水桶不守在身边了,他夹到不爱吃的鱼肉和胡萝卜,便想着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然而吴美玉却不惯着他,弯腰把垃圾桶撤到自己身后去:“干什么这么浪费?你不准挑食,都给我吃了。”
苏羽不想吃又不敢顶嘴,只能憋一口气,不情不愿的丢嘴里。
他呲牙咧嘴的咀嚼着,嚼完后脖子一抻,跟服毒似的咽下去,难吃的直摇头。
抬眸望去,男人正美滋滋的跟他爸推杯换盏,苏羽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不开心!连从小爱吃的蟹粉狮子头,此刻吃起来都没什么香味了。
就在苏羽憋闷之际,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暧昧的蹭了蹭他的脚踝。
他愕然的仰头,就看到男人趁着跟他爸碰杯之际,隐晦的朝他挑挑眉。
什么意思啊?他也太大胆了吧?爸妈还在旁边呢,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苏羽害臊的缩了缩脚。
然而男人发挥腿长的优势,很快追过来,利用餐桌打掩护,尽情的挑逗他,用脚趾暧昧的划过他的脚背。
苏羽哆嗦两下,像个鹌鹑似的,拘谨的蜷在椅子上,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吴美玉敏锐的察觉自家儿子的不对劲,忙放下筷子伸手探了探苏羽的后颈:“小羽,你怎么了?皮肤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他妈已经生疑了,而眼下男人的脚趾还在不怀好意挠他脚心,苏羽被吓的魂不附体,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妈,可……能是天太热,我吃饭前在外面浇花的时……晒着了,你知道的,我的皮肤一向比较敏感。”
苏羽小嘴一张,胡编乱造,紧张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郝樊被逗乐了,瞧他一天咋咋呼呼的,真让他干点离经叛道的事,就怂成一团,啥也不是。
男人收回脚,决定不闹他了,不然一会儿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轻咳一声,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沿,趁苏羽望过来之际,递给媳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羽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面上一喜,他忙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和鱼肉全堆积到碗里,然后把碗递给郝樊:“哥,再给我盛碗米饭。”
“你自己不长手啊?怎么什么都使唤小郝?”吴美玉一会儿没看住,自家儿子就瞅准空隙逞两下威风。
“妈,没事。”郝樊摆摆手,从苏羽手中接过碗,他趁着给媳妇盛米饭的空隙,把自己的碗和苏羽的碗掉了个个。
郝樊低头,将苏羽堆在碗底的胡萝卜和鱼肉,两三下扒进嘴里吃了下去。
这些小动作哪能逃过吴美玉的眼睛?可她却假装没看见,无奈的笑了笑,什么都没多说。
自家儿子有人宠着,日子过的比之前在家里还要舒坦快活,她自然高兴。
吃完饭,吴美玉从厨房里拿个筐出来,递给郝樊,打发小两口去园子里摘桃子去。
出门前,苏羽先拉着男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的衣柜,从里面拎出件防晒衣穿上了。
郝樊不能理解:“媳妇,这大热天的,你捂个褂子干什么?”
“我这是防晒,你懂个屁?”男人都跟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身上还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直男的愚蠢!?
“哦,你怕晒?见不得光啊?瞅你戴那小帽,好似我三姨姥姥的老头巾,鬼头鬼脑那样,跟要出去偷人似的,苏小羽,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啊?”
苏羽:??
“你别造谣,我清清白白的,怕见什么光?”
闻言,男人挑挑眉,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里端着的筐放脚边上,然后身体后仰,悠哉的翘起二郎腿。
不可言说的目光将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在苏羽穿着短裤的小腿上逗留的时间特别长。
男人清了清嗓子,神色傲慢道:“那证明你清白的时候到了,全部脱掉,让我好好瞅瞅,你到底白不白?”
苏羽:……
屋外大太阳当头照,这还是在他老家,男人耍什么人来疯?
苏羽左右瞧了瞧,从床头柜上抄起苍蝇拍,扑过去就要抽他。
然而他刚跑到床边,就被男人不怀好意的伸腿一绊,整个人栽到床上。
郝樊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压到苏羽身上,他强势扒开苏羽的手心,把苍蝇拍抽出来,然后立马跟他十指相扣,把媳妇的双手摁在头顶两侧。
身高优势加上体重优势,但凡男人使出这招泰山压顶,苏羽无论如何扑腾都挣扎不出来。
“郝樊,你撒开我,听见没?”苏羽一颗心怦怦跳,爸妈说不定此刻就在门外,要是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他还要不要活了?男人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啥?你让我亲死你?好嘞!”男人立马照办,低下头去堵住自家媳妇的嘴。
灵活的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在苏羽的口腔内肆意搅动,一时间,苏羽只觉得自己的神识都被入侵了,颅内炸开绚丽的烟花。
他很没诚意的蹬两下腿以示抗议,男人立马将腰部下压,用力把媳妇的胯骨抵进床褥间,让他再也没办法反抗。
苏羽老实了,任由男人卷着他的舌尖翻江倒浪,目光逐渐迷离起来。
男人亲完他的嘴,唇舌下移,又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开始舔舐他的脖子。
苏羽轻哼一声,配合着微微偏过头,目光望向窗外,然后就跟院子里正准备给花修剪枝桠的吴美玉面面相觑了。
吴美玉手里拎了把剪刀,眼下整个人都凌乱了,她只是刚好从窗边经过,不经意瞄一眼,谁成想这小两口大白天的……
诶呦!真是没羞没臊!
“哥,停下,你快点停下!”苏羽狂拍男人的后背,急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了?”郝樊正忙着种草莓呢,闻言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朝自家媳妇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苏羽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窗外。
郝樊纳闷,顺着自家媳妇指引的方向望去,然后就和面无表情的吴美玉大眼瞪小眼了。
郝樊:……
吴美玉:……
苏羽:……
世界突然好安静,原来社死是如此平静又安详的一件事。
郝樊不动声色的从自家媳妇身上爬起来,正了正凌乱的衣冠,他沉默着走到窗边,笑着跟吴美玉打招呼:“妈?忙着呢?”
吴美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扯出一个微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她偏偏装不出来,吴美玉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着,脸皮像卡了帧的游戏画面,抖动个不停。
再忙能有你忙吗?瞧你在我儿子身上又亲又啃的,原来自己地里种出的小白菜被猪拱了,心里是这么个滋味?吴美玉还是头一回设身处地的感受到。
郝樊本来也没指望吴美玉能回答,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
“妈,那您接着忙,我们都不打扰您了。”说完,郝樊“唰”的一下拉上窗帘。
吴美玉:……
臭小子!你是想让我别打扰你们吧?
苏羽自始至终保持着被压制的姿势僵硬在床上,但目光却一路尾随着男人,看到郝樊笑嘻嘻的跟他妈搭话,苏羽都替他尴尬,恨不得用脚趾扣地,但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他眼睁睁看着男人把窗帘拉上了,苏羽人差点没裂开!
男人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苏羽抬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后,人都在床上笑抽抽了。
郝樊拉上窗帘后,勇气也耗尽了,男人一米九几的大块头,虚弱的蹲到地上,长舒一口气,觉得灵魂都从体内飞到了半空中。
扭头看到自家媳妇没心没肺的傻乐,郝樊竟也跟着笑起来。
唉呀妈,真是越回想越社死,咋这么点背呢?偷偷亲个嘴还能被家长抓个正着。
小两口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生怕出门后会跟吴美玉打个照面,那可太尴尬了。
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最后还是郝樊凑在窗前,将窗帘扒开一条缝,偷偷往外瞄一眼。
发现院子里没人,他又将耳朵趴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门外也没人。
小两口这才跟小老鼠似的,小心翼翼打开门,然后弯着腰驼着背,放轻脚步,窸窸窣窣的偷溜出去。
一口气窜出屋门又窜出院门,直到跑到菜园子前才刹住脚跟。
菜园子很大,不光栽着桃树,还种着其他五花八门的蔬菜,像黄瓜,茄子,西红柿……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苏羽跟郝樊一扫刚才的拘谨,又自在起来。
园子是用半人高篱笆围起来的,苏羽有正门不走,猛地一脚踩在旁边的小土堆上,试图拔腿翻过去:“哥,看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然后下一秒,苏羽就被挂在上面了,两条小短腿前后扑腾着,跟划水一样,脚尖绷直了都够不着地面,徒劳无功的挣扎半响后,只能朝男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郝樊哼笑一生,双臂抱胸看他笑话:“你这表演的啥绝活?挂裆啊?瞅你跟那老猴王出世似的,啥地形都能借点力,你还踩一脚小土堆,这下好了,小铃铛遭罪了吧?真是贱的你。”
苏羽:……
“能先别叭叭了吗?赶紧救我下去啊!”苏羽猛地一拍屁股底下的竹竿子,跟他急眼了。
男人这才上前一步,把人从篱笆上抱下来。
然而苏羽落地后,第一时间就是跟男人翻脸,抬腿踢了他一脚。
郝樊:??
“你看你打我干啥呀?又不是我把你挂上去的。”
“谁让你瞎哔哔的,你要不把嘴闭上等会还得挨踢,自己看着办吧。”
还自己看着办吧?瞧把他厉害的,这可是在娘家,郝樊能受这气?
他趁着苏羽扭头进园子之际,弯腰把人从地上抄起来,一转身又给他挂篱笆上了。
“来,现在你再跟我吵吵两句?那小短腿还没鸭子腿长,做马桶上你都当啷腿,还敢跟我七八的,来,再厉害一个我瞧瞧。”说着,郝樊把头凑过去让苏羽打:“再打我一个你试试?”
苏羽毫不犹豫的举起手,这个时候,男人又“嗖”的一下把头缩回去,然后得意的摇头尾巴晃,故意说话挤兑他:“诶?打不着?就是打不着,你气不气?气死你个猴。”
因为过度愤怒,苏羽的小脸都变形了,他抬起一只脚,将身子朝另一侧倾斜,整个人艰难的从篱笆上蹭了下来。
小铃铛确实遭了一点罪,所以更要在男人身上狠狠找补回来,
郝樊:??
原来他能下来啊?那刚开始干嘛骑着根竹竿又哭又叫的?迷惑他呢?
为了不挨揍,男人推开园子的门,扭头躲进园子里。
眼瞧着这一幕,苏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阴险的冷笑一声。
园子四周都有篱笆围着,男人躲进去就是死路一条,一会儿自己只管关门打狗就成。
苏羽紧随其后进了园子,先仔细的关上门,然后就近从地里拔出根大葱,在空中“唰唰”挥舞两下。
很好,非常顺手,完全可以当鞭子使。
做完这一切,苏羽抬头朝男人望去,本以为会在郝樊脸上看到惊恐交加的神色,但意外的是,男人竟丝毫不慌?
苏羽心底冒出一缕狐疑?但他强行安慰自己,男人肯定是做好挨打的准备,所以才这么淡定。
这么想着,苏羽甩起大葱朝郝樊扑去,临近跟前,眼见葱叶子都要抽男人身上了,苏羽的小脸上提前露出一抹解气的舒爽,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这气解早了。
只见男人长腿一迈,一个刘翔跨栏,竟直接从园子里蹦了出去。
郝樊稳稳落地后,好整以暇的回过身,盯着自家媳妇,笑的一脸得意。
苏羽:??
他刚才好像看见只大马猴,“嗖”的一下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