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超凶的21

    ☆“他是你新的小狗吗。”☆

    电影里的声音和画面突然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间或夹杂着惊疑和吼声,还有啜泣声。

    “你是男的?”电影里的主角之一手还按在他摊开在床/上的红色衣摆上,脸上露出个又爽又迷惑的表情。

    谢潭的注意力有那么一瞬间被分心了, 他也是挺迷惑的。

    然后他看到杜森朝着他靠过来的动作一顿, 他瞥了一眼电影屏幕:“你怎么挑了个女装癖?”

    谢潭盯着他:“我怎么知道。”

    “你离我远点儿。”谢潭这么说,脸色有点不好。

    杜森此刻给他的感觉太过于侵/略性了,以致于让松懈了许久的谢潭回想起了酒店被他弄的记忆。

    谢潭的目光实在是警惕,甚至杜森还看出了那么一点儿厌恶,杜森一下子就有点受不了, 好像他这段时间的纠结和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意都成了什么笑话似的,他再次靠近了谢潭,目光灼灼:“谢潭你躲什么啊。”

    “我没说吗, 离我远点儿。”

    “你讨厌我靠近你?”杜森将手按在了他肩膀上方的靠背上,这次离得更近了, 谢潭的皮肤都能感受到杜森呼出的热气,潮/湿、无处可逃,一下一下的, 让他近乎有种被杜森再次冒犯的错觉。

    谢潭猛地站起身来,冷着脸看着杜森:“你今天犯什么毛病?”

    电影的情节还没有结束,主角二人的声音被音质极佳的音响放大,任何一个细节都真实得让人脸红耳赤。

    谢潭之前泛起的红晕还没有褪下去, 而他此刻冷着一张漂亮脸蛋, 也像是在嗔怪,含了太多的诱惑和无辜。

    杜森也不知怎么的, 鬼迷心窍地就紧抓住了谢潭的手,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往日里千方百计的克制到底是没能抵挡住杜森一瞬间的冲动:“谢潭, 我喜欢你。”

    谢潭本能就甩开了杜森的手:“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道,似乎是不敢相信,又强调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杜森看着谢潭下意识的反应,脑子里搅动鼓噪的热血一下就凉了一半,他咒骂了一声,到底是不想自己这一次的表白落得个狗尾续貂的下场,于是他也重复了一次:“老子喜欢你。”

    “想跟你做/爱的那种。”杜森看到谢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卧槽啊!谢潭着实懵逼了,紧接着气到脸色爆红。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这特么什么狗屁发展啊!!!合着你他妈搞了一次还上瘾了不成???

    “滚!!”

    ……

    谢潭走出杜森家的时候衣服凌乱嘴唇红/肿,他恶狠狠地用手指擦着上面残留的唾液,眼睛里还有被杜森逼出的水光。

    他收拢了一下指甲盖里还残留着一点儿血渍的手指,差点就……

    谢潭真的没想到杜森会突然发疯,直接把他拉过去半强/制性地按在了沙发上,然后压着他就亲嘴,一边亲一边还问他有没有感觉。

    好在他只是虚虚地压着谢潭,小心翼翼讨好着谢潭,等谢潭反应过来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没修剪干净的指甲直接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对不起啊。”杜森像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似的,直接就蔫吧了。

    他看着谢潭睬也不睬他一下,直接摔门离开了,杜森坐在地上,垂下脑袋,然后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操。”

    谢潭烦死了,他叫车回去后立马冲到厕所去洗了个澡,然后在房间里冷静了一会儿。

    想了想杜森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友情变质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就那次酒店的事。

    他这么一琢磨,倒是觉得杜森平日里的行为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起来了,而且这么巧,他两次去杜森家里看看电影,两次都是动作片啊。

    杜森脑子有毛病啊!真把他当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了啊。

    谢潭傍晚跟谢深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有点儿不高兴,一张脸也面无表情的,谢深看了他一眼,给他夹了几筷爱吃的。

    “怎么了,今天不开心?”

    谢潭一惊,他下意识舔了下唇,好在白天被亲咬红肿的唇现在已经看不出了,他摇了摇头,埋下脑袋扒拉起饭菜来。

    “有事可以和哥哥说。”

    谢深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手边,他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眼下还有些青黑,显然是因为谢家老宅那边的事情,疲惫得很,不过不管如何,谢家总会抽出一个人来陪陪谢潭,多数反而是谢深这个本来最忙的人。

    谢潭抬起头看了一眼谢深:“嗯。哥哥你多注意休息。”

    谢深也就没有再追问,他最近实在是有点精力不济。

    吃完晚饭后谢深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了半小时,就重新打上领带去公司了,他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在大门停顿了一下,转头回望着谢潭。

    谢潭缩在绵软的沙发里,皱着眉毛还在玩儿手机,手上不知道在划拉着什么,一副烦恼的小模样。

    像是少年人的忧愁。

    谢深心里的失落感就更加重了,谢潭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不想说的东西不愿分享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强迫他说出来,作为长辈、作为哥哥,他似乎只能在原地看着谢潭越长越大,然后渐行渐远。

    前段时间谢潭的体检报告和心理测试出来的时候,谢深这种感受达到了顶峰。

    谢潭的一切都在飞速的进步和恢复,而跟不上弟弟成长的似乎只有谢深,他还遗留在原点,守着那个他心中的小孩,不愿迈步。

    谢深吐出一口气,按下了自己纷乱的想法。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可以好好想想,或许,还可以和小潭聊一聊。

    *

    而此时的谢潭烦的是杜森的事情。

    王竞发了个微信给他,说是杜森住院了,想跟谢潭一起去看他。

    谢潭整个都很无语。

    谢潭:他怎么回事?

    王竞:不知道啊,我本来吃完饭还在打篮球,想约下杜哥的,结果电话还是他妈接的

    王竞:杜哥老妈说他住院了

    王竞:好像是胃穿孔,喝了太多酒了

    谢潭没说话。

    王竞还在噼里啪啦打字,发了一连串儿消息给谢潭。

    王竞:谢潭你来不来啊?就在第二医院

    王竞:我都到了,要不我等等你?

    谢潭心里想我去个屁啊,人指不定还惦记他屁股呢。

    王竞: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我跟他说叫一下你,杜哥怎么都一声不吭的

    王竞:你也知道杜哥那个人,性子直了点,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谢潭冷笑,是,他直得都想把自己给上了,直得连朋友都想搞,就他最直,宇宙最直。

    王竞:我给你来个电话

    谢潭直接挂断。

    王竞又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个,谢潭臭着脸去阳台上接了:“有屁快放。”

    在医院走廊的王竞一愣:“卧槽!真吵架了啊,还挺严重?”不得了不得了。

    谢潭:“这你得问他杜森,你看他有脸干有没有脸说。”

    王竞一听谢潭这语气,又想到杜森脸上的巴掌印,神色就变得天崩地裂起来,卧槽啊!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杜森这是对谢潭用强了被人拒绝扇了一巴掌?

    王竞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太多了,他吸了口气,这在小说里是要被灭口的啊。

    于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劝了几句谢潭:“那谢潭你还来吗?杜森就在住院部20楼消化内科,vip病房,你问问护士台就知道。”

    “不来。”谢潭“嘟”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王竞重新回到病房里,看了看紧紧闭着眼睛的杜森,在心里为杜哥默哀了一秒,然后痛斥了十秒,这追求人也不是这么乱来的,把人谢潭吓坏了可怎么办,而且心疼的还不是你杜森。

    “谢潭他不来。”王竞说了一句,然后就看着杜森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的,最后又爆了句粗口,翻身埋枕头里去了。

    王竞走到窗边,特深沉地在心里感慨一句。

    单身好啊单身妙啊单身没烦恼。

    ……

    谢潭到底还是没去医院,稍晚一点的时候他收到了张严珵的消息,约他出去夜跑,谢潭挣扎了一下,他确实有点懒得动弹,不过还是他主动说起要锻炼身体这个事儿,张严珵就说自己在夜跑,可以带着谢潭一起。

    想想谢深之前在老宅干脆利索的身手,谢潭觉得自己就有那么一点儿动力了,他在小区门口等来了穿着运动装的张严珵。

    张严珵显然是慢跑着上来的,脸上还挂着点汗液,他平时里戴着的眼镜也摘了,一双上挑的眼睛印着灯光,有点儿邪,幸而他其余五官生得冷淡凉薄,就压住了那一点儿奇特邪气。

    “以前跑过吗。”张严珵让谢潭热身后跑在内侧,问道。

    “没。”谢潭“生前”倒是会锻炼锻炼,也有那么几块腹肌,不过也是在跑步机上,没去外面夜跑过。

    “那就先三公里,能接受吗。”

    “行。”

    “要是觉得不适了就慢慢停下。”

    谢潭点头,时不时应着张严珵。

    “我听说杜森住院了?”跑完一公里的时候张严珵来了一句。

    谢潭没说话。

    张严珵瞟了一眼谢潭的表情,见他避之不谈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只要知道…杜森似乎惹恼了谢潭这样一个结果就行。

    张严珵继续在前面几步的位置领着谢潭,他看着熟悉的道路,计算了一下自己家小区的距离,跑完剩下的几公里,也快到他家了,张严珵和谢潭家本来就离得近,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刚巧控制在了三公里左右。

    谢潭这具疏于锻炼甚至可以说有点儿发育不良的身体也已经处于一种极为勉强的状态了,他喘的厉害,脚酸手软,连嗓子眼里都有血腥味,不过倒是有点儿不服输的劲儿,总不能自己喊不行吧。

    “好了,慢慢停下,别立马就歇。”谢潭听到张严珵的声音简直了,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坐下去,他扶了一把路边的行道树,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弹。

    “很厉害,”张严珵还夸了谢潭一句,“你身体素质差,能坚持下来倒是出乎我意料了。”

    谢潭听到他说上半句还有点儿觉得不自在,不过后半句话确实也是事实啊,他点了点头“锻炼吗……坚持……很重要……”

    张严珵看他气都喘不匀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儿怜爱的情绪了,然而更多的,还是想要逗弄他逼他,谢潭哭起来的样子,最漂亮。

    “走,去我家先休息会儿,顺道再走一走。”

    谢潭现在累得跟狗一样,完全放弃说话和思考,就点了点头。

    等他跟着张严珵走到他家的时候气色总算是好一点儿,嘴唇也没那么白了,不过脸上还有强烈运动后的红晕。

    他跟着张严珵进去,倒是收到了张严珵爸妈的好客招待,谢潭还有点儿不适应,他在沙发上跟两位长辈坐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气氛有点儿奇异的热情,包得谢潭密不透风的,他忍不住去找在厨房的张严珵了。

    “你家……好整齐啊。”连厨房都是规规整整的,要不是有人住着,谢潭都觉得是什么模板一样。

    “是吗。”张严珵把倒水的水壶放到原位,然后给谢潭递了水。

    “去你房间?”谢潭接过张严珵递过来的温水。

    张严珵提了下嘴角:“怎么了?”他回来后就带上了那副常见的银边眼镜,上挑的单眼皮眼睛被镜片遮掩了些许,整个人都看起来书卷疏离许多。

    谢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况且这还是张严珵家里:“有点儿不自在。”

    “这样,那我带你上去。”张严珵领着谢潭去了楼梯处,他跟坐客厅的父母打了招呼就上楼了。

    “在楼上好好玩儿,这是严珵第一次带同学回来呢。”张母应了一声,笑眯眯的。

    第一次?这都大学了。谢潭还有点儿奇怪,他看了眼表情不变的张严珵,又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去,张严珵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下,正直直朝着两人看,她见谢潭转过头来,视线一移就对上了谢潭的目光。

    然后提嘴一笑。

    ……

    这是谢潭第一次来张严珵的房间,仿佛和张严珵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就是干净体面好学生的样子,但是谢潭总觉得……这个家似乎太过于整齐了,过度,就令人有种不适。

    跟张严珵妈妈刚才那个笑容一样,让谢潭有种古怪的异样感。

    张严珵的房间都是黑白灰三色,一点儿装饰物和亮色都没有,所有东西和杂物都规整得井然有序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儿生活气息。

    谢潭走进去坐在了凳子上,还有点儿不自在。

    倒是张严珵摇了摇手机,伴随着游戏的提示音:“打游戏吗?”

    “来!”

    谢潭在张严珵房间里跟着一起排,被张严珵带飞了好几把,之前没玩儿掉下去的段位也升了,顿时就开心了,他玩儿着玩儿就坐到张严珵旁边去,一激动就乱踢,把原本平整的床铺都蹭得皱皱巴巴。

    不远处的楼梯似乎有拖鞋“嗒嗒”的声音,张严珵让自己只剩下一丝血皮的人物被小兵砍死了,然后侧头跟谢潭说:“我去个厕所。”

    他出去的时候用手轻轻带上了敞开的房间门,然后在走廊处等着,看着自己的母亲端着果盘上楼,一步步朝走廊正中间的他靠近,笑得很温柔。

    张严珵后退一步:“妈。”

    “嗯?”张母还是笑着的样子。

    “我来。”张严珵拿过她手上的果盘,顿了顿似乎想说点什么,到底是没说出口。

    张母看着张严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落下来,她喃喃了一句:“跟妈妈不亲了呢。”

    “是因为有了新的小狗吗。”

    ……

    谢潭这把输了,还被人喷了个狗血淋头,他把那个不停逼逼的给一键举报了,这才出了口恶气。

    “输了?”张严珵看着已经退出的游戏界面,将果盘放在了一旁。

    “嗯。”谢潭挑了一块西瓜戳着吃,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去了。

    这时张严珵说了一句:“要洗个澡吗?新衣服我有。”

    谢潭都要忘了自己身上满身是汗的还没洗过,他迟疑了一下,摸了把自己还汗湿着的刘海儿就同意了。

    然后拿着张严珵给他的一次性内裤和衣服裤子,去冲了个澡。

    等他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去后发现张严珵也换了身衣服洗好了,正坐在电脑桌前边儿摆弄着他的电脑。

    谢潭凑过去,看到他电脑大屏上显示得打击感极强的游戏,心又痒痒了。

    “这什么游戏?”

    “巫师之剑,没玩儿过?”

    “没有,有点儿帅啊。”谢潭拖了地凳子,看他玩儿起来。

    “3A大厂游戏,自由度和可玩性都很强。”张严珵搭在键盘上的手一顿输出,屏幕中的银发男人甩出一个个连招,剑气划过的地面草屑飞起。

    “那我再看你玩会儿。”嗯……也不用那么快回去,谢潭掏出手机给家长发了个微信,然后继续看张严珵玩儿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张严珵就让开位置让谢潭上手玩儿起来。

    “这地图这么大?”

    “嗯,一环扣一环,当然,你也可以不管主线先去探索下,都是开放的。”

    “这怪……好难打啊!”谢潭绷着脸,第三次被打趴了。

    张严珵就在他旁边看着,目光在谢潭水汪汪的眼睛上停顿了片刻,从侧面看,他的睫毛显得更长了,像是浓密的鸦羽。

    “他在拿武器下砸的时候,举盾侧跳或后翻,触发……”张严珵的声音就不紧不慢地响起,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亲近但又不会令人感到冒犯的距离,谢潭只刚开始有点别扭,打起游戏后哪还有心思想他好像靠得有点近的问题。

    等谢潭终于舍得停下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给拉回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谢深的电话。

    谢潭在心里默默哀嚎一声,糟了糟了,这都十点半了!

    他很是心虚地接了电话:“哥哥……”

    “在哪儿?”谢深的语气听着就不大好。

    “张严珵家里,”谢潭还试图解释了两句,“我和他出去夜跑了,锻炼身体嘛,我发过你微信的。”

    谢深揉着眉心的动作一顿,他忙得都忘记查看微信了,回来后发现谢潭没人,就立刻打了电话给他。

    “那是哥哥没注意,现在我去接你。”

    谢潭很是遗憾地看了看游戏,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谢深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又回道:“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吧,哥你就别来了,很近的。”

    谢深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资料和文件:“好,那你路上小心,上车后发我个行程。”

    “知道了。”谢潭听到谢深挂断了电话,这才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每次面对谢深的时候总是和旁人不同,似乎是更加的乖巧一些,有点儿软乎乎的,带着本人都没察觉到的一点点撒娇感。

    张严珵能察觉出这一点,或许是血缘关系使然,或许是谢深长久以来对于谢潭的管教,让他面对这个哥哥的时候,总有种不同的……亲昵。

    “我要回去了。”

    正如同现在,谢潭跟他说话时的神态就完全不同了。

    “我开车送你吧。”

    如果谢潭也能对他不一样……他更喜欢依恋的、听话的、会呜呜叫的、眼里只有他一人的。

    依偎他、迷恋他、只有他,连死,都要向着他。

    谢潭没有发觉张严珵的心不在焉,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柔和的轻音乐在车内环绕着,谢潭平静下来后就有些晕晕欲睡了,他今天着实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看着车座后背,半闭起了眼睛。

    张严珵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谢潭,突然开口:“谢潭,上次送你的脚链,还在吗。”

    “嗯?”谢潭含含糊糊地发出一声疑惑,然后转动快要宕机的脑子想了想,“哦……那个啊,在啊……”

    “你送我脚链干什么……别人都送女孩的……”

    张严珵笑了下:“宝宝不管男女都会带镯子脚链的。”

    “我又不是宝宝……”谢潭困得不想说话了,还在本能排斥“宝宝”这个词汇,这对于他实在是杀伤力太大了。

    张严珵极轻地,在唇舌里交缠出一句话:“是狗狗呢。”

    只他说得实在是太轻了,谢潭都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张严珵将谢潭送到了家门口,看到还犯着困谢潭小跑到了门口等着的高大青年身边,谢深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他进门后就朝着驾驶座看过来。

    张严珵摇下车窗,朝着谢深点了点头,随后也未曾留恋地开车离开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谢潭是被阿姨慌乱的声音叫醒的。

    谢潭满脸困意地勉强睁开眼睛,他整个脸都皱着,哑着声音:“阿姨……怎么……”

    “出事了!谢先生出事了!!小少爷你快起来,快快快!去医院去医院!”

    谢潭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他长大了眼睛:“你说谁?!我爸出事了?!!”

    “大少爷说先生出车祸了,让你赶紧去医院!”阿姨着急忙慌地帮谢潭翻出了衣服裤子,想让他赶紧换上。

    谢潭一把掀开被子:“我现在就去!衣服不换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出车祸??”谢潭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脸色都白了。

    “小少爷!王叔在外头等你!!”

    谢潭觉得自己脑子都嗡嗡地,他听到阿姨的喊叫声冲到了屋外,然后拉开了车门:“王叔快点!”

    “知道。”

    “王叔,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爸…我爸……”

    “小少爷,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别慌,别慌。大少爷就是叫你过去,司机老于伤得重一些,多亏他方向盘打得及时啊!”王叔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那可是一辆大卡车,要是真的正面被撞上了……怕是真的……”

    “幸好,幸好。”王叔一连说了好几句,“你爸爸头被撞抢了,出血挺严重的。刚刚大少爷也联系我了,说让你别太担心,情况没那么糟糕。”

    “别怕啊小少爷,别怕别怕。大少爷还让我慢点儿开,安全最重要。别怕别急。”

    谢潭听着王叔絮絮叨叨的话,倒是冷静下来了一点点,他的心脏还在狂跳,情绪过激下似乎都在抽痛。

    谢潭急促地呼吸着,到医院后都没等王叔,自己问了地址就冲了过去,他嫌电梯等得太慢,直接自己爬上了七楼抢救室那边。

    谢潭从楼梯的安全出口出来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脸色白得厉害,他扶着墙过去,看到安慰着谢妈妈的谢深时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的表情还好。

    他绷着的一口气一下就泄了,谢潭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了起来,谢深转头望过去,看到谢潭几乎站立不住的样子脸色都变了。

    “小潭!”

    他扶住了谢潭,让他坐在了椅子上:“我不是让王叔跟你说了,别急,别慌,爸没什么大问题的。”他轻轻拍着谢潭的背,眼里的痛意更加明显了。

    谢妈妈也过来摸了摸谢潭的脑袋,给他开了一瓶水:“乖乖,别怕啊,爸爸没事的。妈妈问过了,顶多就一个脑症荡再加出点血,正好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谢潭还在咳嗽,他攥紧了手缓解着突来的疼痛,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嗯”了一声,抬起的脸上全是眼泪,连垂下的眼睛里也一滴滴滚下泪水来。

    谢妈妈简直心痛死了,她忍住眼睛里的酸涩,抱住了她疼到心里去的乖乖:“没事的,没事的……”

    谢深动了动喉结,别过脸去,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眼里也含了点水光。

    好在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谢爸爸的身上和头上都缝了针,出了失血过多和脑症荡外也没什么大问题,身体的划伤擦伤多养养就好,给谢爸爸开车的司机老于伤得更重些,好在也没有危及生命,以后也能活蹦乱跳的。

    谢深在谢爸爸从手术室出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事情都一一安排好了后,这才匆忙去了病房看谢爸。

    他的麻药劲儿还有点没过,清醒了没多久后就睡着了,谢潭坐在沙发上吃着谢妈妈买来的粥,时不时看一眼谢爸。

    谢深的表情柔和了下去,接着又渐而冷冽起来:“妈。”

    他叫了一声谢妈妈,谢潭抬起脑袋,谢妈妈就道:“我去和哥哥说两句,小潭先吃啊。”

    谢潭点头。

    谢深和谢妈妈在走廊上,压低声音谈话。

    “车祸有问题。”谢深直道。

    “人有问题,还是车有问题。”谢妈妈的脸色从未这样冰冷过。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确实有蹊跷,那个卡车司机有精神病史,还喝酒了,他入行还不到一周。”谢深道,“妈,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查下去。”谢妈妈捏紧了手上的玉镯,“如果真是谢老大干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老谢这次可是差点没命。”

    “还有,这两天公司的事情不能落下了,他们不就是想看我们六神无主的样子,偏不,老娘可不是他谢大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好,妈,我怕最近会不安全,小潭一个人在家的话……配一些保镖?”

    谢妈妈迟疑了一下:“让乖乖跟着我们吧……”

    “我们身边恐怕更加危险,连爸都能出事。”

    “真是丧心病狂。”谢妈妈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那还是……”

    “哥哥,妈妈,”偷听了好久的谢潭站出来,他朝着两人笑了一下,还穿着居家睡衣的谢潭看起来愈发地乖巧可爱了,“我去杜森……我去张严珵家住,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不……”反倒是谢深觉得不妥了。

    “哥哥,我记得爸爸和张叔叔是好朋友吧?”谢潭看着谢深点头,又继续说,“我和张严珵也是朋友,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吧。”

    谢深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是意外于谢潭的懂事,意外他的条理清晰,甚至无法辩驳。

    谢妈妈思考了一下,倒是也还有点儿不舍。

    谢潭就继续说:“等抓住凶手,我就回来啦,难不成哥哥还找不到凶手吗?总不能让我等个三年五载吧…”

    谢妈妈被他这么一说,最后一点儿犹豫也没了,她走过去亲昵地整理了下谢潭乱糟糟的头发:“好,那就听乖乖的!乖乖说得真有道理!”

    “谢深,等老谢醒了后,你就带乖乖去老张家,我先跟人说一声。”

    谢深抿起唇。

    将近中午的时候跟醒过来的谢爸爸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晚上,谢深才带着谢潭去了张严珵家里,还带了点儿礼品。

    谢深跟张爸张妈寒暄了两句,将谢潭的行李也放下了,就跟谢潭告别,然后回了医院。

    谢潭看着谢深的车子开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逐渐化为本人都没意识到的落寞,可怜得很。

    张严珵看着谢潭,也没有说话。

    张母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了张严珵的身边,涂成红色的指甲捂上微笑的红唇,像是鲜血一样,她轻声在张严珵耳边笑道。

    “他是你新的小狗吗。”

    张严珵瞳孔骤然一缩。

    作者有话说:

    我一滴也没有了(虚弱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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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我超凶的22

    ☆“放地上,现在滚。”☆

    谢潭觉得自己可能在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了, 在谢深谢爸谢妈的宠溺中,好像真的就成了那个谢家小少爷似的。

    他垂下眼睫,转身的时候已经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好了, 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阿姨, 接下来一段时间麻烦你。”谢潭这么说着。

    “客气什么,你爸爸和老张都是好朋友了,就住上一段时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张母此时就如同再普通不过的长辈一般, 叮嘱了谢潭几句,“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和阿姨说,不用拘束。张严珵你也多照顾照顾谢潭, 看人家多乖多听话。”

    “不像你。”

    她顾自抱怨了两句,然后迈步离开了, 轻飘飘的,绸缎一样的裙摆摇晃着。

    “张严珵,我房间在几楼?”

    “张严珵, 张严珵?”

    “什么。”张严珵恍然回过神来,“房间,你房间就在我隔壁,行李阿姨已经放好了。”

    张严珵带着谢潭上了楼, 一双眼睛看起来冷静地很,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张母那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张严珵跟谢潭聊了两句, 然后出去带上了他的房间门, 张爸刚巧从楼下上来, 他看了张严珵一眼, 也不说话,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

    “妈呢。”张严珵开口问了句。

    张爸的表情就微微变了:“估计在她的花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了看已经超出他身高,快要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你少跟她接触。”

    “毕业后来公司实习。”张爸说完,就越过张严理去了书房。

    张严珵略有些讥讽地挑起了嘴角,他下楼朝着花园走过去,花园里的花卉开得极好,一直有园丁打理着,一年四季都有不同季的花开着,他从小径里走进去,就看到了玻璃花房。

    张母正用浇花壶给那一盆长势极好的月季浇水,神色温柔极了,末了,就坐在了一旁的藤编凳子上,对着那一盆月季,嘴唇开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张严珵掩了掩自己的情绪,他走到张母身旁,目光落在那颗蓬勃生长的月季上:“妈。”

    她喃喃的话语便停了。

    “怎么了。”她伸手摸着柔软又娇嫩的花瓣,似乎是有些疑惑,“你不喜欢来这的。”

    “谢潭,他住几天就走。”

    张母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哦”了一声,手指不小心用了一点力,那柔嫩的花瓣就被她的指甲掐断了,红色的花瓣和红色的指甲,张母揉捏了一下,花汁就黏连在了手指上,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心疼地将花瓣洒在了土上。

    “你不想把他留下吗。”张母这么问,她抓了一把深褐色的土,将揉碎的花瓣埋在了里头。

    张严珵没有说话。

    他的鼻尖似乎萦绕起恶心的土腥味来,与月季的清香交织,久久未散。

    ……

    谢潭这一晚上睡得不好,他半夜惊醒了好几次,醒来的时候呼吸有些不畅,心脏也在抽痛,似乎是是因为那天早上带来的后遗症,这副身体只强烈刺/激了一下,就显示出一种先天不足的破败感来。

    他想着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也就没有告诉谢深他们。

    谢潭起来后气色有些不好,张严珵觉得他是因为谢爸住院的事情伤神了,安慰了两句,也没有多询问。

    张严珵早上和谢潭一起吃完饭,然后送他去了医院。

    “要回来打电话给我。”他陪谢潭到了病房门口,然后才离开。

    谢潭推门进去,看到谢妈妈刚好在喂谢爸吃白粥,谢深就站在旁边,跟谢爸谢妈说着公司的近况。

    他见谢潭进来了说话的语调就变慢了些,这个时候也没有刻意避着谢潭,反倒是偶尔会解释一两句,让谢潭也听得更明白。

    “昨天睡得不好吗乖乖。”谢妈妈看他脸色有点儿苍白疲累,还是挺担心的,“跟妈妈去做个检查?”

    谢潭摇摇头,随便扯了个理由出来:“就是有点不习惯,过两天就好了。”

    “爸爸今天还好吧。”

    “你看他这个精神头就知道,已经好多了。就是他缝合的伤口还有些疼,你爸这个人死要面子,还一身不吭的。”谢妈妈喂药了粥抽出纸巾擦了擦谢爸爸的嘴,“你要这样坐会儿还是躺下去。”

    “坐会儿,都快躺废了。”谢爸这么说,谢深就给他背后又添了个枕头,让他靠得舒服些。

    “车祸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警方那边的监控倒是没什么异常,6535这辆卡车显示一直停在厂子里,然后一大早就开车去了。”

    “那个司机的流水还在查。”

    “……”

    谢潭坐在沙发上,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悄无声息地连点动静都没发出,谢妈妈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

    于是她坐到了谢潭旁边,轻轻碰了碰谢潭的脑袋。

    谢潭抬起头,一双透亮漂亮的眼睛一时间都没有什么焦点似的,茫茫然的,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妈。”

    “怎么了乖乖。”谢妈妈轻声问了句。

    “没有,有点困而已。”谢潭朝着她一笑,露出颗虎牙来,他眨了眨眼睛,“我想去买点零食。”

    谢妈妈还以为是谢潭不好意思了,顿时笑开了:“去吧去吧,外面机子上就有。”

    谢潭很是开心地样子,点点头就小跑出去了,一旁还在跟谢爸爸说话的谢深偏头看了眼谢潭。

    谢潭出去后脸上挂着的笑容就耷拉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莫名觉得焦躁,挠心挠肺的。

    他又翻了翻自己脑子里的剧情,盯着那短短几行字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个花来。

    谢爸居然都会出事,那谢妈妈呢?谢深呢??谢深不是言情文男主吗,照他这个情况不应该是霸道总裁天凉王破的设定?这他妈家里还能出事是个什么狗屎设定啊。

    烦死了。

    谢潭盯着饮料零食机子,满脑子都是谢爸的车祸这件事。

    “谢潭。”杜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谢潭一个激灵。

    他转身看向杜森,眉毛渐渐皱起。

    杜森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似乎是因为动了小手术和吃流食的关系,整个人还有点儿没有精气神,不知道是不是谢潭的错觉,总觉得他整个人都消瘦不少,蔫不拉叽的,脸上的轮廓就显得更深了。

    “……我来看看叔叔。”他手上还拎着几大包水果零食,和一捧花,视线对上谢潭的目光明显飘忽了一下,他在谢潭渐渐绷起的神色中又慌乱了不少,七嘴八舌地解释,“听说叔叔住院了,我来看看他。顺便买了点东西,还有你喜欢吃的零食,谢潭你别太难过啊,身体最重要。”

    “我听说你住在张严珵家了……你…你别把他想的太好啊。这个逼跟我一样,不是什么老好人的。”杜森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你要是还相信我,可以跟我打电话……我随时在。”

    “还有,对不起啊谢潭。老子不……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别不理我了!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别把它当成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他看到谢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到底是闭了嘴。

    杜森站在原地也不动,时不时打量下谢潭的神情。

    “东西放下,人给我滚回病床。”

    杜森的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都跟活过来似的:“我这就滚。东西我放病房里?”

    “放地上,现在滚。”

    “行!”

    杜森大跨步“啪嗒啪嗒”地就走了,他走到电梯后嘴都咧开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胃痛起来,抽着气回去自己的病房了。

    谢潭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什么毛病。

    不过被杜森突然这么一通搅和,谢潭心里头的那点烦躁也消了不少。

    他把东西拎进了病房,谢妈妈“咦”了一声:“这是谁送的东西?怎么也没进来。”

    谢潭眨了下眼睛:“是我一个同学,他还有事,聊了两句就走了。”

    “乖乖的同学啊,”谢妈妈感叹了一声,“真好,那替妈妈谢谢他。”

    “嗯。”

    谢深跟谢爸已经聊完了,他听谢潭说着,视线在满满两袋的零食上顿了顿,水果倒是也有两袋,不过那零食看着就是给谢潭买的。

    “爸,睡一觉?”谢深看谢爸似乎有些疲倦了,就问了句,谢爸点后把病床摇了下去,然后他跟着也坐在了谢潭的身边,压低声音询问起来。

    “在张严珵家里住的好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谢潭摇摇头,他犹豫了一下,到底也没提起自己心脏偶尔抽痛的毛病,谢深从他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点什么问题:“没事的,不需要瞒着哥哥和妈妈。”

    “张严珵的妈妈,是有点儿强迫症吗?”谢潭说了这个,他也没用“奇怪”这个词语,说的委婉了些。

    “她啊,”谢妈妈想了想,倒是开口了,“我以前倒是和她接触的多一些,确实有点强迫症,有些地方还让人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不过后来她意外流产了好几次,身体似乎也不大好了,就一直在家修养,也不太出来了,最近这段时间倒是也没有接触过。”

    “算上之前流产的两次,张严珵是她怀孕的第三胎吧,当时听说也挺难的。从小好像管他也挺严的吧,护得紧。”

    “这样啊。”所以她才偶尔会盯着张严珵和自己?

    似乎也说的过去,又好像也不太对。谢潭总觉得,张妈妈那个眼神……似乎还有些针对他。

    作者有话说:

    争取再更一章,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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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我超凶的23

    ☆他可是在惦记你儿子的屁/股!☆

    谢潭这几天就一直在医院和张严珵家来回奔波, 偶尔是谢深和谢妈妈来接送他,张严珵也是几乎天天带他过去。

    谢潭本来是想自己开车的,省得麻烦, 结果他这话才起了个头, 就被谢深一眼给看了回去。

    “你驾校学过车了?”

    “驾照考出了?”

    “马路能上了?”

    一连三问,直接把谢潭给打了回去,谢潭坐在沙发上安静如鸡,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世界完全是个四体不勤的小废物, 才苏醒的温室花朵啊。

    开什么车,玩具车还差不多。

    谢深又不答应他自己打车过来,深怕他出了什么意外似的, 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他们继续接送了。

    他天天往医院跑, 连病房的护士医生都记得谢潭这张软萌精致的脸了,偶尔母性爆发还会给谢潭塞点小零食,还有春心萌动悄咪咪跟谢潭打听起谢深大魔王的。

    不得不说谢深真的长得很帅很言情小说, 年纪轻轻还是个单身汉,有房有车有公司,实属霸道总裁模板人物了。

    谢潭偶尔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还能听到几个小护士在那里窃窃私语,脸红红地讨论着谢深, 五官哪里最帅啦有没有女朋友了啊他弟弟也好可爱啊他们一家的颜值都好高的~

    谢妈妈倒也是还挺喜闻乐见的, 毕竟谢深这个单身狗连点想要谈恋爱的苗头都没有,谢妈妈偶尔出去聚会, 听一帮姐妹说起家里的小孙孙小孙女什么的很是惆怅, 幸好她还有个谢潭乖乖能安慰安慰自己。

    至于同一个医院做了胃穿孔手术还在住院输液的杜森也是天天跑过来, 穿着个病号服晃来晃去的, 给谢爸和谢潭一个带水果一个带零食,谢潭拦也拦不住,谢潭要是说他两句他就还让护士给他送,要是没遇着谢潭,他就放下东西在门口。

    护士站的护士姐妹们同样对这个病号服小帅哥的印象也很深,毕竟也讲起来似乎也挺奇怪的。一个住院的人天天给另一个住院的送水果,还从不露面偶尔还偷偷摸摸的?什么迷惑行为。

    谢妈妈谢爸爸脸上的疑惑是越来越多,谢深的表情是越来越奇怪。

    “你怎么还来?”谢潭决心不能再下这样下去了,他掐着点直接把杜森堵在了电梯口,他都顶不住了,谢深和谢妈就差问谢潭送东西的都是谁了,谢潭虽然也不吭声,压力还是挺大的来着。

    尤其是谢深,若有所思的,谢潭总觉得他似乎是猜到了。

    “给叔叔阿姨带点好吃的,”杜森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被谢潭堵住了也不跑了,直接把塑料袋一递,“拿着呗。”

    谢潭不接,杜森就把塑料袋往他手里一怼。

    谢潭直接把手给背过去了。

    “……”幼稚得可爱。杜森看着他,有点儿想笑,又怕谢潭不高兴了,硬生生憋住了,于是表情就看起来有点儿扭曲。

    恰好这时候谢妈妈从病房里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人高马大的杜森拎着几大袋东西想要强塞给谢潭的样子,表情还挺扭曲,看起来跟什么推销奇怪东西的变/态似的。

    谢妈妈:“……”这么看来最近老是送东西的就是杜森了?怎么笑得这么……嗯……

    “杜森。”谢妈妈叫了他一声,把杜森都叫得一个激灵,他立马朝着谢妈妈的方向看过去,看清楚来人后顿时紧张了一下,塑料袋都被他晃得“刷拉刷拉”作响。

    “阿姨好。”杜森充分发挥了在谢潭父母面前装乖的本能,特礼貌地问了好,争取留下个好印象,“听说叔叔住院了,这是给叔叔带的水果。”

    谢妈妈眼睛一瞟,几袋水果加几袋零食,和前几天送的如出一辙,她顿时就明白了:“前几天也是你送的吧?怎么都不进来坐坐,乖乖也真是,不带你进来。”

    谢潭就当自己不存在。

    “零食是给谢潭带的吧,别太惯着他,”谢妈妈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哪里有点违和,她又看看杜森,“嗯?”了一声:“你怎么穿着病号服?杜森你也住院了?”

    “啊…我就是肠胃不舒服,老毛病了,挂了几天盐水,过两天就出院了,”杜森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谢潭,“阿姨要不我就先下去了,这个水果你们拿着?”

    “要去输液了吗,那快去吧,你也是,自己都生病了还跑过来干什么。”谢妈妈说着,“乖乖要不要送一送杜森。”

    “不用了吧,”谢潭看着谢妈妈不赞同的神色,勉为其难,“行吧。”

    “你有空也去看看杜森,同龄人嘛,聊得来。杜森下次别跑过来了啊,把自己照顾好了。”谢妈妈又叮嘱了一句,“我去趟医生办公室。”

    谢潭“哦”了一声,看谢妈走了,就过去按了电梯,杜森就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去后看着谢潭按了20楼。

    “你知道我在哪儿啊。”杜森一看谢潭居然还知道他的楼层,还挺美滋滋。

    “王竞说过。”谢潭言简意赅。

    那也得你记得啊。杜森是这么想的,老会安慰自己了。

    他带着谢潭去了自己的病房,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对比自家老爸病房的情况,谢潭居然微妙地觉得杜森有点点点可怜了。

    “你爸妈呢?”谢潭问。

    “哦,他们啊,就头两天来了来,忙嘛。”杜森装模作样的,还试图博取了下谢潭的同情,“我从小没少进医院,他们都快习惯了。”

    谢潭扫了眼病房,然后眼尖地发现个女士包包,他沉默了两秒:“你当我傻逼啊。”然后甩手就走了。

    杜森被他说得一懵,顺着他刚刚的目光一看,居然是他妈的包。

    卧槽???

    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杜森妈妈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了,然后看到自家儿子一脸无语。

    杜森妈妈:“?”

    “你这什么表情。”

    “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杜森妈妈:“???”

    “我还不能来了?还得挑个良辰吉日啊。”

    杜森:“………可不是。”你儿子心上人又被气走了。

    “反了你还!”杜妈一个白眼飞过去,“刚是不是有人?”她没等杜森说话,又看到他手上拎着的水果零食,“你买的?来,拿过来给我吃点,饿死我了。”

    “………都拿去都拿去。到底谁是病号啊。”杜森也是麻了,他居然还把东西拎下来了,半天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行了你,喝酒喝到胃穿孔,我没骂你就不错了,都多大还一点没有数。”杜妈妈“哼”了一声,拿了包薯片出来,“一天到晚的不省心。”

    杜森看着老妈“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

    谢潭上去后谢妈妈还问了他一句:“东西给杜森送回去了?”

    谢潭的头皮一麻,他“嗯”了声下意识朝着谢深看过去,果不其然对上了谢深探寻的视线。

    “杜森?”谢深问。

    “是啊,我在外面遇到他了,”谢妈妈还觉着杜森是个不错的孩子呢,语气里还挺喜欢欣赏的,“最近不是天天都有人送水果,就是杜森拎过来的。”

    “挺好一孩子,他自己也住着院呢,还能天天惦记着我们,乖乖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呀。”

    躺在病床上的谢爸爸听谢妈妈这么说,也附和了一句:“是啊。老杜还天天跟我抱怨杜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么看来是他教育方式不行啊。”

    谢潭没说话,他应和不了。

    他可是在惦记你儿子的屁/股!

    谢潭此时此刻终于觉得,谢深隐隐约约对于杜森的警惕是有多么的明智了。

    谢深也没继续问下去。

    他看了看时间:“我去趟公司,还有个会。”

    “拜拜。”谢潭挥挥手。

    将近六点的时候谢妈妈照旧想去住院部一楼散个步,就带上了刚刚吃完饭撑得慌的谢潭。

    这已经是谢妈妈的固定行程了,吃完饭就去走走消消食。二院搬了新院后绿化面积很大,而且景也造得挺漂亮,有点亭台水榭的味道。

    谢潭他们到了一楼,就见住院部门口突然冲进来一堆人来,脸色狰狞吵吵嚷嚷的,还有老人在哭嚎。

    几个成年人手上还拿着横幅,一边跟门卫护士吵着一边大骂大叫,让医院和医生赔命,附近一圈儿很快就聚集起人群来。

    谢潭的眼皮一跳,他看着拿着闹事的人手上的棍子横幅:“妈,我们离得远点。”

    “好。”谢妈妈皱起眉,她犹豫了一下,原本想出去散步的心思也扫了,对谢潭道,“上去吧。”她重新按下电梯上键。

    谢潭时不时关注着闹事的地方,却见那伙人似乎越靠越近了,肢体冲突也发生得越来越厉害,情绪激动下保安还失手打破了一个人的脑袋。

    闹事者的情绪顿时就失控到了一个极点。

    “打人了!!医院打人了!!!他要打死我们!!”

    “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潭看着电梯慢吞吞跳动的数字,又看看越来越近的人群:“妈,我们往那……”

    保安拦住的防线突然被冲破了一个大口,原本观望凑热闹的人群也尖叫起来,四散跑开,谢潭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一下就拉着了谢妈妈的手,朝着远处跑去。

    然而还是太慢了,推搡的人群,尖叫的声音,滴落在杏色地砖上的鲜血。

    谢潭瞳孔紧缩地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喘着粗气追上了他们,他眼底全是猩红色的血丝,沾满鲜血的手紧握着森寒匕首,冷光闪过。

    “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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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我超凶的24

    ☆【警告:本章含高浓度张严珵】☆

    “妈!!!”谢潭一把推开了谢母, 他几乎本能地护住了谢母,咬牙使足了劲踹出去一脚。

    “乖乖!!”谢妈妈惊慌大叫。

    谢潭那一脚到底还是迟了一些,锋锐森寒的刀直接划在了他锁骨下方的胸膛处, 鲜血瞬间迸出浸泡了衣服。

    谢潭的脸色刹那间惨白下去, 他疼得几乎站不住,不过好在他那一脚将那人挥刀的方向也偏移了些,只划开了一道长长的皮肉。

    保安和匆匆赶来的警察制住了医闹的人,谢潭被抬上担架去了急救室,谢妈妈几乎要崩溃了。

    “乖乖……乖乖……”她哭得脸上全是泪水, 心里的慌乱害怕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个差点流产的日子,她就要失去谢潭了。

    “妈……我没事的。”谢潭勉强笑了一下,他脸上还沾着鲜血, 衬得他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我很快就能出来了。”

    得知消息立刻赶过来的谢深看到的就是谢潭被推进急救室的样子, 他踉跄了一下,连声音都在抖:“妈……小潭…小潭……”

    “怎么回事啊。”

    “谢深,查清楚。”谢妈妈陡然抬起头来, 含着泪的眼睛狠厉又憎恨。

    谢潭的右胸口上缝了一道长长的手术线,麻药还没有过他睡得很深,谢潭戴着呼吸机气息异常微弱,似乎一不留心他就会这样睡过去了似的。

    谢深的心脏一阵阵抽紧, 他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谢潭, 看他是不是还在呼吸,胸膛是不是还在起伏。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精疲力竭, 他们都认为这次的医闹绝对不会是什么意外, 太巧了, 还是太巧了。

    他看着躺靠在沙发上疲累睡去的谢母, 拿了块毯子给她轻轻盖上了,然后走到谢潭的病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哥哥会查出来的。”

    “爸,我先走了。”

    “好。”谢爸点头,他一得知消息的时候惊得直接拔了针头往电梯冲,连鞋子都忘记穿了,还是护士和阿姨把人给强行拦住了。

    谢爸早就对谢家老宅的人失望了,尤其是他那个大哥,然而从他爸死后最近这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如坠冰窖。

    血缘至亲啊,竟然跟赶尽杀绝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谢爸看看谢潭又看看谢母。

    操他的!真当老子挥不动刀!?

    ……

    坐在病床上刷朋友圈的杜森心情还算可以,毕竟今天也跟谢潭聊了很多,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一次。

    已经在解散边缘潜水很久的“校霸殴打成员群”这时候突然冒出几个消息来。

    Fool:你们看到这个视频没?

    Fool:[视频]

    Fool:二院有人在医闹,就是你在的医院吧?@森

    Fool:就后来被刺伤的那个人,怎么有点像老板啊?

    野比:看到了,朋友圈都刷屏了

    野比:[图][图]看起来确实很像

    勒芒:@X

    杜森原本还浑然不在意的,回了句“是啊”,然后只随意瞄了一眼野比截的图,顿时一个激灵。

    操!!!那图上确实是谢潭和他妈!

    杜森吓得直接蹿起来了,他一个电话就给兄弟打过去了:“我操!怎么回事?你那个视频是真的?!操!有后续吗?”

    发视频的大兄弟也是吸一口气凉气:“真是谢潭??我听说好像是拉到抢救室去了,血流了很多啊。”

    “先不说了,我去看看!”杜森挂断电话直接跑到了地铁口,他看着缓慢跳动的数字又彪了一句脏话,然后直接从楼梯口一路冲了上去。

    “嘭!”一声,病房的门被杜森一下排开,把睡着了的谢妈妈也给吓得惊醒了,杜森心脏跳动得厉害,嗓音干涩:“谢潭……谢潭他……”

    他眼睛余光看到病房里多出一张床位来,杜森憋着一口气走过去,看到完完好好的谢潭顿时松了气,他直接腿都软了:“我操。吓死爹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谢潭,这才跟屋里的两位长辈打了招呼,详细了解起谢潭受伤这件事情来。

    听谢妈妈说那个人直奔他们而来时杜森本能问了句:“故意的?”

    谢妈妈微妙一顿,跟谢爸爸对视一眼:“已经让谢深去查了,然后也听听看警方怎么说。”

    杜森看看杜爸这情况又看看谢潭,想起自己隐隐听说谢家的事情,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了:“就他妈离谱,阿姨,等谢潭出院了让他住我家里吧。”

    “这段时间乖乖都住在张严珵家里,他也是天天在帮忙接送谢潭。”

    杜森倒是想说张严珵那个逼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向来在家长长辈面前都是三好学生,属于隔壁家孩子,他也没有人什么把柄,就不说话了。

    杜森就拖着个小凳子出来,拉到了谢潭旁边坐下来,然后有一句没一句跟着谢妈妈聊起天来。

    张严珵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杜森高大的身形缩在小凳子上,跟谢妈妈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还好、还好。

    “你怎么来了。”杜森很是不待见他。

    “我听说谢潭……”张严珵的话语一顿,他看着面无血色躺在病床的谢潭,表情近乎有些失控地扭曲了一瞬,“他伤得怎么样。”

    “还好,伤口不深,医生说住几天院就好了,然后修养修养拆线。”谢妈妈回到。

    张严珵低垂着头,右手搭在病床的扶手上,手指攥得发白。

    谢妈妈一连叫他好几声,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然后脸色难看地扯扯嘴角:“阿姨,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杜森没见他这么失态的时候,他皱眉看着张严珵匆忙离开了,只觉得古怪。

    张严珵一路飙着车回了家,脸上惯有的笑意也没了,银边眼睛被他摘下捏在手里,那点邪气和眼底的黑沉之色让阿姨都硬生生缩回了话。

    “我妈呢。”张严珵开口问,眼风一扫。

    “夫人……在花房。”

    张严珵到花房的时候张母还在摆弄她的月季,拿着一把小剪刀似乎想要修剪,却又有些不忍下手。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不剪了,剪了还是我心疼。”

    张严珵在她身边站定,语气冷漠:“妈。”

    张母就抬起头来,看着张严珵的神色,她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轻轻将剪刀放下了,微笑着看他:“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妈妈说吗。”

    “是你干的吗。”

    “什么?”

    “谢潭出事了,我问,是你干的吗。”张严珵的目光落在那盆红得滴血的月季上,这次他的表情就毫无掩饰了,明白的嫌恶。

    张妈妈像是愣住了,她轻轻反问道:“谢潭出事了,你觉得是我做的?”

    “他死了?”她在张严珵的霍然变色中继续道,“还是残了?哦,都不是啊,为什么你要怀疑妈妈?”

    她声音轻轻的,困惑不解的:“你喜欢他吧,这是你第二次这么喜欢一个东西,妈妈不会再莽撞了。”她这么说道,“你是妈妈的孩子,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张严珵突兀笑了一声:“孩子?”他伸手在张母骤变的神色中掐上了一朵月季,茎上的尖刺将他的手指划破,鲜血顺着绿色的花茎流淌到了土里,“我还不如一盆花。你说是吧,妈。”

    “把手拿开!!”她疾言厉色起来,声音尖锐。

    张严珵不语,反而又伸手揉捏住了几朵,娇艳欲滴的月季,柔嫩的花瓣顿时洋洋洒洒折断飘落了许多,张妈妈脸色一下就狰狞起来,她一巴掌甩在了张严珵的脸上,尖叫:“拿开!!!”

    “啪!”一声,张严珵直接被打得偏过去头去,连嘴角都溢出了一点血迹,他笑了一下,还温情脉脉地又喊了她一声:“妈。”

    然后在张妈妈的尖叫崩溃声中捏住了几根花茎,连泥带土直接拔出来甩在了地上。

    “妈。”他对着跌坐在地上拢着折断的花枝和泥土的张母轻声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六岁那年开始。”

    “凭什么呢。”张严珵缓声道,“凭什么你有你的花,我不能有我的狗。”

    “小白那么小那么乖,不吵不闹的,眼里心里都是我一个人,为什么呢。”他用脚尖碾着花朵,在张母的拍打中神色愈发平静起来,“为什么。”

    “你不能!张严珵你不能!!”张母哭喊起来,身上全是沾染的褐色泥土,“这里都是你……”

    “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妈,我都知道了。”张严珵蹲下身来,用手为她擦了擦脸,然而他手上全是被刺划出的血液,粘在她脸上,“那又怎么样呢。”

    “你只有我了。”他这样说着,在张母缓缓凝固的表情中继续道,“妈妈,现在,你只有我了。”

    “别再让我生气了。”他收回手,然后抓住了那一把月季,“我走了。”

    “张严珵。”张母突然开口,“你病了。”

    “是,是你让我病了的。”

    张母神色恍惚地看着地面的泥土和花瓣,手上攥着的花枝刺进了她柔嫩的掌心,她一个激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谢…潭?”

    作者有话说:

    正能量时间!

    医闹爬!张严珵是个变态爬!

    这个世界快结束了√

    晚上应该还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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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我超凶的25

    ☆“明天谢潭跟我走,我会跟他说。”☆

    谢潭在医院躺了几天, 因为伤口不深愈合的也还算快,商量着就想让他出院去张严珵家里修养了,到时候再过去医院拆个线。

    因为缝了线伤口疼, 谢潭连食欲都减了不少, 虽然阿姨变着法做些好吃好喝的,谢潭还是瘦了下去,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儿肉这下又全没了,把谢妈妈心疼得说了好几回。

    这几天公司那边也是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谢家大伯那边忙着搞风搞雨的, 谢深忙得都没睡过个好觉了,连谢爸都顶着个纱布去了公司,谢潭倒是想跟他们一块儿的, 不过谢家的一大家子都没同意,直接把他带去了张严珵家里。

    杜森就阴着个脸坐在副驾驶, 对着张严珵道压低声音道:“我以后天天送谢潭过来。”

    张严珵也不说话,推了下眼镜。

    谢潭就坐在后排闭着眼睛,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缓慢愈合的伤口结痂还会伴随着痒意,偏偏还不能去抓,谢潭最近的脾气都暴躁了不少。

    杜森就跟在谢潭旁边一路跟他到了屋里,看到张家的客厅时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收拾屋子的人有强迫症啊?

    张严珵跟家里阿姨说了, 把原本二楼谢潭的衣物东西都收拾了, 放到了一楼房间,这样他也能少走动, 免得牵扯到伤口。

    谢潭就慢吞吞走到了床边, 这么一会儿他那张小脸就已经雪白雪白的了, 看起来虚弱病态。

    杜森看了都要心疼死了, 他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嘴巴一张还是爱喝玩乐的东西:“谢潭,你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都跟我说啊。”

    “我再躺会儿。”谢潭也是没什么精神应付人了,他挪上床原本是想平躺的,不过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就稍稍侧了侧身体。

    杜森帮他盖了层薄薄的空调被,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他转动门把手小心关上了门,然后才放松下来耷拉着肩膀转过头去,一转头就看到了几步远正低头拨弄着干枯月季的女人。

    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抬起头来,对着杜森笑了笑:“是严珵的朋友吗。”

    杜森打量了几眼张母,从她与张严珵几分相像的面容里倒也不难猜出她的身份:“我是谢潭朋友,杜森,这几天麻烦你们照顾谢潭了。”杜森还算礼貌,毕竟人谢潭还要在张家待好久,况且他不爽的也只是张严珵而已。

    张母从他的言语中捕捉到了什么,她的指尖摩挲着已经剪去利刺,变得干燥的花枝:“谢潭这是怎么了?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严珵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急死了。”

    “被人划伤了。”杜森听她温温柔柔的语气,总觉得不得劲,回了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不小心。”张母“哦”了一声,余光看到从楼上下的张严珵,她捏着花枝的手几不可查地紧了紧。

    “妈,你们在聊什么呢。”张严珵的目光在她手上的月季上停下,嘴角几不可查地压了压,“这是你新晒的花,我帮你放房间里。”

    “不用。”张母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轻飘飘的,“你去看看谢潭房间吧,看有没有他不喜欢的布置,他可是得住上一段时间了。”

    张严珵对上她平静的目光:“好。”

    张母朝着杜森点头,就拿着她手上的干花上楼了。

    站在一旁的杜森眉毛皱起,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怪得很,张严珵跟他妈之间的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啊?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探究的。

    杜森斜睨了一眼张严珵:“我明天再来看他。给老子安分点。”

    “需要你说。”张严珵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张母,等他收回注意力的时候杜森就嘀咕着走了,走了两步还特意又折返回去开门看了眼谢潭,见他还是自己出去时候的那个姿势,就有点儿难受了。

    “我感觉他疼得很,你别让他自己出来,让人送饭进去。”杜森难得有好言好语。

    “知道。”张严珵也在门口跟着看了眼谢潭,“我都会安排好。”

    ……

    谢潭今天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张严珵家的阿姨做好了菜,就都分一份出来给谢潭,吃完了就会有人来收走碗筷,不用谢潭动来动去的。

    他也知道张严珵尽心尽力,包括护工轮椅都给他安排好了,家里有台阶的都放下了斜面好让人坐轮椅能顺利通过。

    不过谢潭一点儿也不想坐轮椅,又不是腿受伤了,坐轮椅就看起来跟生了大病似的。他在医院被人推着溜达溜达的时候还听过几句闲聊。

    说什么“这么年轻就坐轮椅了,年轻人惨啊。以后你少玩儿手机。”

    “这是腿摔断了?”还有人看着谢潭用来教育自家的皮孩子,“让你还打架,以后就是他的下场……”

    谢潭被人推着越过那几个人,然后“蹭”一下就忍着痛站起来了,几步就进了病房里。

    也不是他幼稚,就是伤口疼得慌还会痒,他连说几句话都痛,谢潭觉得憋屈死了。

    无聊的时候谢潭就开始骚扰起好久没吱声的系统了。

    不过系统高冷得很,一句废话都没跟他聊。

    他眼睁睁看着谢爸和谢深越来越忙,自己又帮不上忙,也就只能去张严珵家窝着了,免得自己拖他们后腿。

    谢深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跟他打电话视频,聊聊他今天又干了什么,伤口疼不疼,也会告诉谢潭他们目前的进度近况,偶尔谢爸爸就还硬挤过来霸占整个摄像头。

    屏幕上都是他的大脸,谢潭就默默点了自己的画面占据大屏幕,算了,缩小吧。

    “你哥哥查出来了,那个医闹的确实不对劲。”

    谢潭的精神一震:“他收钱了?”

    “是。不过大概率收的是现金,我们查过他的银行流水,近期也没有大笔资金流入。”

    “倒是医闹之前,那个为首的人花钱突然就大手大脚起来,还给他刚上大学的儿子买了只苹果手机,”

    “一个精神病人喝酒醉驾,一个突然医闹,恐怕都是谢老大干的。他胆子可真是越来越肥了。”

    “最近公司会有大的变动,不过不用担心,爸爸和哥哥心里都有数。”

    “你好好修养身体,不要想太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

    谢潭继续跟谢家父子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正有点儿渴了,就把每晚的温牛奶给喝了。

    谢潭已经开始有点儿犯困了,他看了眼时间,也快十一点了,就洗了把脸躺床上睡了。

    估计是这几天在医院养成的习惯,谢潭睡得早醒的也早,而且睡得死沉死沉的,每次醒过来都有种抬不动身体的感觉,骨头都软了。

    之前那个心脏抽痛的毛病倒是也没再出现了,不过谢潭有时候会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挣扎着醒过来后。

    他估计着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稍稍被风雨打击下就跟拔出了根茎的花似的,扎不住根了。

    杜森几乎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到张严珵家里来,守着谢潭看,他对张严珵是一百个不放心,这里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他也不提什么情情爱爱这玩意儿了,毕竟谢潭这伤还没好利索,而且谢家现在还风雨飘摇的,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就不太好,杜森就憋着。

    张严珵每天看到杜森在他面前晃也烦得很,脸上的神色愈发的疏离冷漠。

    谢潭坐在沙发上,左一个张严珵右一个杜森,两边都没什么好脸色给对方,他精神不济也当做没看见,只坐在沙发上点着脑袋犯困。

    杜森就让他去床上睡,谢潭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挣扎过周公,认命又扑床上去了。

    “他怎么老是犯困?”杜森每次来都见着谢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人虽然没继续瘦下去了,但是脸色还是不好,甚至过于苍白了。

    “他伤还在愈合。”张严珵提了一句,“药也还在吃,有副作用。”

    “他晚上都睡得早吧?”

    “不知道,我偶尔会进去看一眼,十一点前基本都睡了,应该是早的。”

    听到这里杜森又警告了张严珵一句:“你他妈可别干点什么禽兽事,不然老子捶死你。”

    “管好你自己。”张严珵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瞥见张母从厨房出来了,又戴上眼镜皱了下眉。

    “我听说谢深公司的财务经理走了,”他注意到杜森的脸色变了下,“他手里也有不少股份吧,谢家这次能挺过去?”

    “你管那么多干嘛啊,”杜森又把话还给了张严珵,他的视线下意识往谢潭房间的方向飘过去,“谢深跟谢叔的本事又不小。”

    “谢家老宅的人手段狠。”

    “你到底想说什么?”杜森不耐烦听他绕圈子了,“有屁快放。”

    “谢潭,以后我们各凭本事。”

    杜森一听他这话猛地就站起身来,他一把抓过张严珵的衣领:“你他妈在想什么狗屁东西,张严珵!”他浓重的眉眼压着怒火和戾气,拳头捏得死紧。

    “怎么,你不是喜欢他。”张严珵很平静,平静得让杜森忍不住直接给了他一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破皮的嘴角,“给你脸了?”然后回敬了杜森一拳。

    “你不想要他?那我要了。”他语气很淡。

    杜森暴怒!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他妈有逼数吗?!你那是什么语气,狗日的你说要就要了!!你他妈问过谢潭了吗!!!”

    “老子都没这个胆!你脸呢!!”

    杜森这个时候还不忘压低声音,他忍得额角青筋都在狂跳:“明天谢潭跟我走,我会跟他说。”

    张严珵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杜森,跟他不一样。

    他看着杜森怒气冲冲的背影,难得的,脸上覆了一层阴翳。

    一直隐在拐角处的张母脚步轻轻地坐在了张严珵身边,她伸出手摸了摸张严珵的脸,如同蛊惑一般。

    “妈妈帮你留下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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