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去他的白月光 > 1、第一章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蜿蜒曲折的路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队车马,为首之人身穿铠甲,□□是健硕的马匹,将军眼神凌厉,时而环顾四周时而瞥向身后的精致马车。

    马车四角悬挂着精致宫铃,每行一步,宫铃都会响上几分,车帘用的是耗时几月才出一匹的名贵蚕丝,隐隐透过窗的檀香更是千金难求,可想而知马车之内究竟有多华丽。

    “将军,再往前行十二里便到驿站。”

    任不凡摆摆手,扯紧马缰,马身调了个头移步到马车旁:“王姬,再往前行十二里便可到驿站歇息。”

    片刻,马车内才响起一道温柔软绵的声音:“一切将军安排即可。”

    “诺。”

    一阵风掀开了窗幔,隐隐能看到里面端坐的贵女,只一个侧脸就足够令人心向往之。

    要不是……现在该是他抱得美人归。

    任不凡停驻了片刻,按下心中的隐晦,才拉着缰绳缓缓离开。

    十二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队伍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天黑才至驿站。

    方圆几十里只这一处驿站,任不凡派人检查了一番,才唤马车内的人:“王姬,驿站已到。”

    闻言,从车内跳下来一位年长的老媪,面无表情的立在车前,过了片刻,才有一位年轻的女侍搀扶着一位身姿卓越的女子下了车。

    女子长着一双含情目,眉如远山黛,墨发如潮水,宽大的斗篷也掩盖不了娇弱的身躯,任谁看一眼心都要化了。

    任不凡喉结快速滚动着,双眼多了几分狂热,大步一迈,微微颔首:“王姬,请。”

    “慢!王姬身份尊贵,再过不久就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男人的姬妾,面容自不能被旁人看到。”老媪意有所指,眼神扫过她口中王姬,而后又落在旁边的如月身上,不耐道:“还不给王姬戴上帷帽。”

    如月怯怯道:“诺。”

    确认王姬戴上帷帽后,老媪才道:“劳烦将军带路。”

    马车就停在大门不远处,只行了几步就至内,里面和外头仿佛不在一个天地,暖洋洋又充满着饭菜的香味,让人不愿意离开。

    见王姬脚步迟疑,老媪冷哼了一声:“过午不食,王姬还请移步二楼歇息。”

    驿站虽老胜在干净。

    老媪打量了一番房间,嘱咐如月:“守着王姬,不可离开半步,有事唤我与任将军。”

    “诺。”

    如月把门掩上,准备给王姬倒上一杯热水暖暖身子,竟发现茶壶竟空空如也:“王姬,且等片刻,奴婢去弄些热水给您洗漱。”

    王姬只微微颔首。

    等人走后,王姬飞快掀开帷帽,端坐在椅子上。

    这里原本是齐赵交界,如今齐国天子统一了六国,这里便成了齐国国土,驿站自然也成了齐国的驿站。

    从赵国国都行了半个月才到此处,大齐疆域辽阔,怕是一两个月才到齐天子的王宫。

    才行了半月她已经受不了,若是再走上两个月,她怕是真的会死在途中。

    姜姒站起身子,十分不雅观的揉了揉臀部。

    若孙媪在此,恐怕已经拿上戒条抽她的手心。

    若不是母亲被那群人威胁,她怕还是深宫中人人可欺的王姬,哪里用行这么远的路,坐这么久的车。

    想到母亲,姜姒神色落寞了几分,如此冷冬,不知母亲住处是否有炭火,身上可有新衣,只期盼她所谓的父王能遵守诺言,对母亲好一点,如此才不辜负她的牺牲。

    数月前,齐天子结束了几百年的纷争,统一了六国,原本的五大国不复存在,成为了附属大齐的诸侯国。

    为了能在天子面前说上话,各诸侯国纷纷献上王姬贵女,可没过多久便死的死,伤的伤。

    人人都道统一天下的齐国天子英明神武,身高八尺,英姿飒爽,趋之若鹜的贵女数不胜数,但姜姒却听闻齐天子嗜血成性,屠城、活埋无恶不作,就连那些喜欢他的贵女也都被剥了皮抽了筋挂在城门之上。

    数月前,齐天子开口要赵王最漂亮的女儿。

    天下人人都知晓赵王最漂亮的女儿正是他和王后所生长女,刚出生就被封为“明珠王姬”的姜玥,她自小受尽宠爱,十五岁及笄礼后更是破例给了封地。

    父王不舍得他的宝贝女儿便舍得她,可她年仅十六,自然也怕。

    自从父王让她代替三王姬姜玥前往齐国后,她日日夜不能寐,每每梦到了齐国不久,便被天子剥皮抽筋挂在城楼之上,甚至连累了母亲。

    可赵王和王后以母亲威胁,她不敢不从。

    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国家强盛之时,女子是国之希望,她们能繁衍后代、男耕女织;国家衰败之时,女子是背负骂名之人,她们貌美,魅惑君主,导致灭国。

    现如今,她们这些附属国的女子又成了取悦天子的玩物,说不定还会在天子心情好的时候赏给旁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折磨致死。

    离齐国越近,她就越忐忑。

    她怕暴露了假王姬的身份,她怕说错了话,她怕被天子虐杀,她怕被天子赏给旁人,她怕未知的一切。

    生逢战乱,犹如浮萍,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听到脚步声,她又恢复成方才端庄贤良的模样,端坐在床沿,姿势与方才如月离开前无二。

    如月轻敲三声,才推门而入。

    见她手中空空如也,姜姒已然明白。

    如月向她行过礼才恼道:“那老媪太放肆,不仅不给热水还不给炭火,风雪那样大,王姬身子娇弱,怎么受得了。王姬……是奴婢太过无用。”

    姜姒与母亲在后宫中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如月与之前好似变了个人。

    因着赵王后的关系,后宫中的妃嫔和内侍每每见到她和母亲都敬而远之,更有甚者以欺压她们为乐,这次要把她送给齐天子,赵王不想露馅,这才差了一个侍女给她。

    她不想把人心想的那么恶劣,可深宫中的人哪里有什么善茬,要么吃掉旁人,要么被旁人吃掉。

    姜姒“嗯”了一声:“既如此便休息吧,吾乏了。”

    “王姬……”如月眸子里染了丝笑意:“方才奴婢趁人不注意,偷偷去后厨拿了两个包子,王姬快趁热吃。”

    她不信任任何一人,赵王后或许不打算取她性命,若是趁机给她下药……她身体本就柔弱,若是没了,怕母亲也没什么好下场。

    姜姒抬起衣袖遮住半张脸,轻咳了几声:“身子不适,你自己留着吃便是。”

    “可是行了太远的路,导致王姬身子不适?”如月焦急踱步过来,低声说了句:“恕奴婢无礼。”

    话音落,便捞着她的手腕。

    没想到此人竟会诊脉。

    也是。

    赵王后既寻了她代替明珠王姬,就不会让她死在半路,届时假扮王姬的事情一旦暴露,齐天子的军队不日便会兵临城下。

    赵王和赵王后的逍遥日子也就没了。

    姜姒垂下眸子,掩盖其中复杂情绪。

    如月沉思片刻:“王姬应是坐了太久才导致身子不爽利,不如奴婢帮王姬按一按?”

    姜姒累了这么久,实在懒得再应付她,便冷着脸:“还不退下!”

    她的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清冷,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可她是王姬,哪怕她是个冒名顶替的假王姬,如月依旧吓的瑟瑟发抖:“王姬饶命,王姬饶命。”

    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能掌握人的生死,怪不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爬上高位。

    有孙媪的吩咐在,即使被训斥,如月也要老老实实守在她身边。

    姜姒没有让她服侍,直接褪去外衣钻进被窝,暖了会冰冷的手脚,这才有心思思考接下来的路。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间听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来。

    夜色如墨,高大的身影带着冷气朝着她越走越近。

    姜姒没由来的多了几分紧张。

    男人轻轻的抬起她的脸,眉心微微蹙着:“赵王姬?”

    他的声音犹如山涧溪流一样悦耳,身上带着袅袅余香,清冷而悠长。

    “妾在。”

    头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她好奇的仰头看,明明只有一掌之隔,却如同蒙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辨不清男人的面容。

    “胆子倒是挺大。”

    男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虐。

    姜姒脸颊飞上红晕:“妾来服侍王上。”

    她只到男人的肩膀处,需垫起脚才能解开他的衣服,只是他的衣服较为繁琐,而她又从未接触过的此等名贵衣服,解了许久,反而越扯越乱。

    男人似乎没了耐心,大手拉住她的柔夷,一步一步,缓慢的解开衣服。

    “接下来,该孤了。”

    男人毫不费力把她抱起放在床沿,一手蛮横的握着她的细腰,一手解开她的衣衫。

    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起了寒颤。

    男人轻笑了一声:“来之前可曾学过什么?”

    姜姒抿紧唇似为不齿,片刻才道:“……服侍王上。”

    她只着里衣,男人却只褪了外衣,相较之下,她犹如浑身赤/裸站在他面前一般。

    男人懒洋洋的靠在一旁:“哦?便让孤看看赵王姬学得如何。”

    姜姒试图穿上衣服,却发现她的外衣被他压在腿下。

    她面色通红费力扯开外衣,在他面前跳了一支舞,烛光摇曳,她的身姿婀娜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

    男人眸中晦涩不明,在她还停留在舞后余韵中,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塌之上。

    片刻,她的里衣被扯烂,男人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王姬,可真让孤刮目相看。”

    “呼!”

    姜姒猛然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在驿站,身边也没有那个自称“孤”的高大男人,更没有被撕碎的里衣和难以自持的浪潮。

    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细汗,这才察觉到房间的异常。

    “如月,可有人来过?”

    如月匍匐跪在她面前:“无人,房内唯有王姬与奴婢。”

    “为何……如此热?”

    如月神色迷茫:“孙媪宿在隔壁,许是炭火足,这里便热了起来。”

    也只有这种可能。

    姜姒口干舌燥,脖颈间也多了几丝细汗,淡淡吩咐:“拿水来。”

    “诺。”

    如月毕恭毕敬的行至桌案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姜姒饮下后本想再睡一觉,奈何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男人暗哑的声音和精/壮的身体,隐隐中竟嗅到了清冷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