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周末商场的人很多，邹瓷拉着女生的手，仗着身高优势把人护在身侧，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转角，停住了脚步。
女生轻咬着唇，一直低着的头微微抬起来，见邹瓷忽然蹲下身，伸手给她系不知何时松开的鞋带。
眼前洁白的鞋面倏地向后退开半步，邹瓷手里的鞋带绷紧，她连忙松手，仰头看着女生眨了下眼：“鞋带松了，我帮你系上。”
“不，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邹瓷摇头说句没关系，两下就帮她系好了。
换做别人，准确说如果对方不是她的单主，邹瓷自然不会这么“体贴”。
时刻照顾单主情绪，在对方不介意的范围内保持优雅和亲和，这是她恶补了约会功课，并且结合方钱钱教导后作出的总结。
既然是工作，自然要拿出百分百的认真，而且这算是她第一个顾客，初次开张，邹瓷格外注意服务质量。
“我有些累，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女生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咖啡店，瞄邹瓷一眼后，又在她看过来前羞涩地收回视线。
邹瓷自然微笑点头。
她的单主看着是个腼腆的女生，皮肤很白，长相清秀，说话也温声细语，比较好相处，就是话不太多。
刚开始打完招呼似乎还好，但相处时间越长，话题却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的服务不太满意？
找到空位置坐下，等咖啡的时间，桌上气氛沉闷。单主低头一言不发玩手机，半晌过去，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过一眼。
好像冷场了。
邹瓷抿了抿唇，面上显出几分难色。
她很少做活跃气氛这种事，更没有多少约会经历，一时不知该找什么话题。
记得方钱钱说，这个角色就是沉默寡言的，但身上有种强大温柔的气场，很吸引女生喜欢。
温柔……
她俯身靠在桌上，单手支着下巴，神色柔和，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对面的女生身上。
既然不说话，表情也要到位才是。
果然服务业不是好做的。
没多久，女生紧握手机的手指抖了下，红着脸抬起头来。
看来有用，邹瓷嘴角一扬，主动开口：“接下来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那个，”女生顿了顿，被她盯得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机：“老师，要不我们今天就……”
“粘人精来了，粘人精来了——”
邹瓷手机突然震动，专属铃声让她神色一凛，迟疑几秒，直接挂断。
“骚扰电话而已。”她对自家单主笑笑，快速将手机放进衣兜：“你刚才说什么？”
女生吸了口气，轻声开口：“谢谢你，时间好像挺晚了，今天就……”
“粘人精来了——”
聒噪的铃声再次响起。
邹瓷拿出手机，盯着粘人精那三个字狠狠咬牙。再次挂断虞又青的电话有点压力，但她现在正在工作，相比之下，自然是工作更重要。
准备直接关机，虞又青弹消息过来：【我想喝咖啡，你帮我带一杯吧。】
邹瓷看笑了，烦人精现在使唤她张嘴就来，都不先问问她在哪的。
【邹瓷：我在忙兼职，没空给你带咖啡。】
她发出去，顺手按下关机键，虞又青很快回复：【可是，你不正好在咖啡店里吗？】
邹瓷一愣，手机屏幕也随之熄灭。
黑掉屏幕里，隐约倒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即便再模糊，也遮不住五官的美。
“所以只是顺手的事，也要拒绝我呀？”
脖子被一只手臂勾住，邹瓷缓缓偏头，看着倾身搂着她的虞又青，呆滞地坐着，几秒后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来逛街。”虞又青笑容很随意：“姐姐呢？在兼职？”
“……”
坐在对面的单主好奇地看向她们：“这是老师的朋友吗？”
面对女生，邹瓷脸色一变，柔和笑道：“是的，碰巧遇到而已……稍等一下。”
她说着站起来，一把将虞又青拉到店外。
“我在工作呢，不要打扰我好吗。”她压低声音，皱眉说。
“工作？”虞又青看了看里面：“和人逛街吃饭的工作么？”
“不然呢。”邹瓷理直气壮，指着自己的衣服：“你觉得我爱穿成这样出门？”
虞又青认真凝视她的脸，勾唇：“确实，这样穿挺丑的，以后别穿给别人看了。”
“……”
邹瓷眼角抽搐了下，撇嘴道：“我工作还没结束呢，你先走吧。”
虞又青没动，淡淡地说：“你好像每天都忙兼职的事。”
抬起的腿又压下去，邹瓷冷笑：“当然了，我又不像虞家大小姐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她扫了虞又青一眼，转身欲走，衣领却突然被微凉的手抓住，猝然低头。
“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虞又青扬起下巴，看着她的眼：“感觉你在很着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