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守岁的时候,季予惜抱着剧本在啃,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弹出来。他好奇地点开,发现是荀鹤发过来的。
季予惜这才想起来,荀鹤好像是说了一句他加好友的方式不对。
他点了个同意,然后等着荀鹤说话。
荀鹤:[小惜新年好呀,在守岁吗?]
季予惜:[对,你也是吗?]
荀鹤:[我不用,我一个人在酒店呢,想睡就睡。]
季予惜不知道怎么回复,感觉荀鹤这么说好像在求安慰一样,是他想多了吧?
荀鹤:[我知道一个瓜,你想听吗?]
季予惜:[!]
季予惜:[快说!]
荀鹤:[关于孟龙的,我想起来一件事。]
说到孟龙,季予惜差点忘了,他还没有在系统里检索这个人物,感觉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既然荀鹤聊到了他,季予惜也不着急去查孟龙的资料,先听听荀鹤怎么说。
荀鹤:[我当时还没有毕业。听说我们大学有个男生和男艺人谈恋爱,后来因为出轨,被男艺人捅了一刀。]
季予惜:[啊?!]
季予惜:[男艺人是孟龙吗?可孟龙不是蓝喃的助理吗?]
荀鹤:[是他,我向大学同学求证过了。]
荀鹤:[截图.jpg]
截图内容是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就是问同学记不记得捅人的男艺人是谁,对方说叫孟龙。
季予惜:[好可怕。]
荀鹤:[反正离他远一点吧。]
荀鹤:[不过他当时捅人没坐牢,好像是因为那个男生没追究。]
季予惜:[说不定是怕惹到他,以后被报复呢。]
【孟龙这个人不但病娇还偏执,蓝喃你说你惹他干嘛。】
季予惜在心里思索着,准备等荀鹤讲完,就在自己的系统里搜索孟龙的名字。
但是荀鹤话很密。
荀鹤:[其实蓝喃和他是同学,签的同一个经纪公司。]
荀鹤:[孟龙出事后,经纪公司觉得他的性格太偏激容易惹祸,就把他的艺人约转成了助理约。]
荀鹤:[孟龙也没意见,给蓝喃做起了助理。]
季予惜:[感觉孟龙好像蓝喃的童养媳,照顾日常生活还带上床,结果蓝喃说他还是喜欢女孩子。]
荀鹤:[……]
荀鹤:[对了,孟龙被放出来了。]
季予惜:[啊?]
他还以为,这种泼硫酸应该属于行为非常恶劣的,起码得坐个小牢。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荀鹤:[还是因为蓝喃不追究。他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央求他的经纪人把孟龙捞出来了。]
季予惜:[……牛逼。]
荀鹤说,在季予惜他们走时,蓝喃的经纪人林哥来了,主要是为了处理蓝喃和孟龙的事。蓝喃现在事业如日中天,经纪人和他本人都不想让这件事被放大处理。孟龙虽然不对,可细究起来,蓝喃和他关系不正,真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怕事业全完了。
所以林哥来找王导的意思是,希望双方无条件解约,他们不追究蓝喃在剧组受伤的责任,王导不再插手蓝喃受伤,还有孟龙处理结果这两件事。
王导本就不想扯皮,双方解约的事也正中下怀。于是愉快地答应了,并飞速签下解约协议。
【第一次捅人,第二次泼硫酸,都有人善后,确定以后行为不会越来越过分吗?】季予惜很是不解。
他现在觉得,孟龙的危险系数成倍增加。刚好荀鹤的话题告一段落,他就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孟龙的相关情节。
看着看着,季予惜脸色渐渐变了。
【这个人渣,竟然因为蓝喃喜欢慕童姐,就毁了慕童姐!】
季予惜双手拿着手机,很生气地打字。
季予惜:[离孟龙远一点,离蓝喃也远一点。]
如果可以,这句话他更想发给慕童,病娇好可怕。男朋友出轨就捅人,意中人喜欢了别人,就要毁了那个人,果然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荀鹤:[我记住了。]
他心想,小惜真的关心我啊,如果不是信任自己,又怎么会说出可能得罪人的话,蓝喃可是顶流。
和季予惜在同一个空间里守岁的,季家人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先是季予慎,在听到惜宝说孟龙病娇的时候,尚能稳得住。从剧组出来以后,他就在等惜宝的心声,直到此时终于等到了,季予慎心里略显激动。
他起身倒了杯可乐,准备压压情绪。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惜宝说,孟龙要毁了慕童,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端稳。
之所以没有洒,是因为季父季母还有季予慷,三个人瞬间盯向他,他这才没有严重失态。
惜宝低着头,两只手在手机上疯狂打字,不知道和谁聊天呢。
季母看大儿子有点可怜,便出来助攻:“惜宝在和朋友聊天吗?是今天在剧组新认识的朋友?”
季予惜松开手指,抬头看着季母,“对,叫荀鹤,还挺有意思的。”
孟龙的话题结束了,荀鹤现在在和他聊大学时期的事,说他每天忙得要死。
季予惜以前有过一个宿主就是大学生,所以荀鹤说的那些事,他也能get到。只是对大学生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怎么荀鹤说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荀鹤是怕他误会大学生都是蓝喃口中不正经的渣男。
但季予惜根本没这么想过,因为他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二哥季予慷忙的时候,饭都不吃觉都不睡的,哪里有时间搞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单身那么久了。
季母笑了笑,说:“听你大哥说,你们在剧组还看了会儿八卦?”
季予惜忙着和荀鹤聊天,敷衍道:“是啊,有个叫孟龙的,可能有点病,让大哥给你讲吧。”
季母:“……”
她看了眼大儿子,表示爱莫能助。
季予慷比了个手势,意思是看我的。他换了个位置坐到季予惜一旁,小声问:“你见慕童姐了吗?大哥和她还有戏没?”
季予惜抬头瞥了一眼大哥,说:“见了,大哥没戏。”
季予慷:“展开说说?”
季予惜:“让大哥自己交待吧。”
季予慷:“……”
眼看惜宝低头又聊了起来,季予慎有点忿忿不平,压低声音对季家人说:“我就说,荀鹤那小子对惜宝用心不良!”
“什么?!”季父小声惊道,“惜宝才多大!他怎么能这样呢?”
“不是不是,”季予慎也是吓了一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想和我抢弟弟!”
想到在剧组时,荀鹤处处关照惜宝,比他这个当哥哥的还看得紧,季予慎就不是滋味。
“哦。”季父捂着小心脏,他就说嘛,惜宝才十八。不对,惜宝和荀鹤都是男生,不至于不至于。
季母也摸了摸胸口:“老大真是急糊涂了,说个话颠三倒四的,能吓死人。”
季予慷却觉得有点不寻常,他看着聊得火热的小弟,轻轻地皱起了眉。
……
大年初一,季家人开始走亲访友。季予惜红包收到手软,一直到下午才回到家。明天就要进组了,他还没给荀鹤准备礼物。
季予惜坐在书桌前开始思考,要送点什么好呢?
书桌上摆着荀鹤的签名照,旁边是荀鹤送的水晶龙。季予惜手指在龙头上点了点,突然来了想法,盈婷姐送了画箱给他,他一直没能画出满意的作品,要不就送荀鹤一副画吧。
季予惜心血来潮,略微构思,就铺开画纸开始勾勒轮廓。
这一忙就是一下午。
等到要吃晚饭时,季母上来喊他,看到季予惜坐在地上,手边到处散落着画笔。
画架上一条金龙栩栩如生。龙头高昂,威武雄岸,龙尾盘桓在水波之上,连鬃毛都清晰可辨。整条龙沐浴在金光里,衬得四周到处都是金黄一片。
季予惜正在画飞龙出水时溅出的水珠。
“真漂亮!”季母一声喟叹,在她看来,惜宝这幅画比单靖远一百万买的那副还要好。起码惜宝的画,她感受到了乘风破浪的气势。不过大师的画能卖上百万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季母不懂,不敢瞎点评。
季予惜晃了晃脑袋,又捏捏肩膀,“基本画完了,还有些细节我晚上再处理一下。”
季母摸了摸小儿子的头,说:“惜宝辛苦了,我明天叫人来装裱一下挂到你爸爸书房。”
季予惜诧异地回头,“我是要送人的。”
“送谁啊?”季母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荀鹤,他送了我礼物,我得回礼啊。”季予惜收拾着画笔,又观察了几眼自己的画作,心里很满意。
又是这小子。
季母心中犯酸,不死心地劝他:“家里那么多礼物,你挑一个还回去就好了啊。费心力的画,就这么送人了不可惜吗?”
荀鹤收拾完的画笔,才说:“荀鹤是我朋友,怎么能把别人的礼物转送给他呢。这幅画虽然廉价,到底是我亲手画的,诚意满满,稍微能拿得出手。”
季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忽然能理解老大昨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