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

    “斯年!早餐记得吃啊!”

    白斯年妈妈在厨房里不停地提醒着他, 这个儿子,简直都快成书呆子了。

    家里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和笔记, 每一张纸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概念和想法。

    平时对待学习充满了极高的热情。

    这一点, 白斯年妈妈既放心又担心, 放心的是儿子自己心中就有目标,知道未来想要读什么学校做什么, 担心的是怕他今后没朋友。

    “妈,我拿了一个玉米和饭团,路上就可以吃完。”

    白斯年回应道, 匆匆忙忙就往外奔去。

    为了节省时间,他一边走一边吃, 在进校园的那一刻,把全部早餐吃完了。

    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高考英语单词宝典, 接着进入边走边背的环节。

    “Conservation,保护, Conservation,保护……”

    白斯年嘴里碎碎念着这些英语单词。

    不少同学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你们听说了吗?校草居然要招募乐队成员哦!”

    “那个叫边瑞的吗?他还想搞乐队啊?”

    “是啊, 走,去看看公告。”

    白斯年瞥了一眼从他身旁经过的两名女生, 撇撇嘴,声音太大了,害他一下就忘了刚刚记住的那个单词。

    他只好继续看小册子背单词。

    不远处的公告栏, 围了许多同学,白斯年漠不关心, 他的心里只有学习。

    白斯年对学校的活动,同学之间的八卦都不感兴趣, 他的目标很简单,在每次月考中,保持着前五的成绩就行。

    因为有此目标,他也做到了。

    不知不觉,一晃眼便到了高三。

    高三学业更加繁重,他几乎每日挑灯夜读。

    宿舍的室友也是一名爱学习的人,白斯年基本只与他一起讨论学习。

    即使是坐在食堂里吃饭,他们也在讨论着一道化学题。

    “该反应是一个亲核取代反应,具体来说是酸解反应。”

    “是的,其中醇作为亲核试剂攻击酰氯的羰基碳,形成一个新的碳-氧键。”

    旁边桌的几个女生吃饭时聊得很开心。

    “笑死了,校草招募的那个乐队,一年不到就解散了哈哈哈……”

    “听说是意见不合,经常吵架什么的。”

    “不过那几个是真帅啊!”

    白斯年忍不住打断道:“你好,可以小声点吗?”

    “哦哦不好意思。”

    白斯年表示了感谢,继续和室友讨论化学题目。

    整个高中,白斯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总算在高考时正常发挥,如愿考上了理想院校,一所知名的985大学。

    他也报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信息与计算科学。

    读了大学之后,白斯年依然十分努力刻苦,与室友李钊经常在一起聊专业知识。

    “斯年,帮我带份饭!”

    “好!”

    白斯年帮忙从食堂带了两份饭回来,跟李钊一起在宿舍里吃。

    这间宿舍是双人间,上床下桌,寝室中间有一张大方桌,方便他们学习和吃饭。

    他们坐在彼此对面,边吃饭边聊天。

    “我看了下我们学校保研的条件,好像不是很难。”李钊帮白斯年拆了饭盒,说道。

    白斯年接过来:“谢谢,那我们可以试试保研嘛!”

    李钊:“嗯,但还缺少一篇C刊,如果有这个,那就稳了!”

    白斯年微微蹙眉:“很难吗?多看几篇,找到研究方向,应该还好。”

    李钊很佩服白斯年的自信:“那你到时候教教我,我从没搞过这些。”

    虽然白斯年也从没了解过核心期刊论文,但他愿意主动了解后再告诉李钊。

    “没问题。”

    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目标和动力,那就准备发论文,为保研奠定基础。

    经过商量探讨以后,李钊的研究方向和白斯年的研究方向不一样,他们打算各自写一篇,自己为第一作者。

    之后除了上专业课,完成小组作业,其余时间他们两个整天泡图书馆呆在一起。

    找各种资源互相分享,给彼此遇到的困难提供解决思路。

    白斯年很庆幸在求学之路上能遇到知己,让他能够更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

    “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他们像往日一样,坐在寝室里吃饭,李钊正在关心白斯年的论文进度。

    白斯年扬眉一笑:“已经在收尾阶段了,到时候致谢里把你加上去。”

    李钊哈哈大笑:“那我的致谢里也写上你,同甘共苦的好友。”

    白斯年:“哈哈好!”

    吃完饭后,白斯年去楼下扔垃圾,打算顺便去超市买点日用品,这段时间连沐浴露用完了都没时间买,全都是借李钊的。

    白斯年在学校超市里采购日用品,接到了李钊打来的电话。

    “喂?斯年,你能帮我带几桶泡面吗?还有一提卫生纸,可乐也要一小提。”

    “好好,没问题。”

    “对了,我电脑卡机了,你电脑能借我用会儿吗?查一下资料。”

    “可以啊,别耽误了你的事。”白斯年立马告诉了他锁屏密码。

    “嗯嗯,谢谢!”

    白斯年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带了泡面、卫生纸和可乐,拎着两大袋子回到寝室。

    李钊已经坐回到他自己的电脑前了。

    “你没用电脑吗?”

    李钊立马回答道:“哦,没有,我的电脑重启后就好了。”

    “这一袋是我的?”李钊起身过来帮忙拿:“谢谢!”

    白斯年淡然一笑:“客气啥,我先去洗个澡,晚上再来搞论文。”

    这一晚,白斯年总算把论文收尾了,他打算明天再检查一遍,等周末晚上就投稿。

    一切搞定后,只要等消息就行。

    几个月过去,很快就到了学校保研申请资料提交的时候,白斯年一直很忐忑,为什么投过去的论文石沉大海。

    他打开那本核心期刊的投稿说明,反复看了好几遍,一般三个月内肯定会有回复,无论是录用还是拒稿,都会说明。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学校保研资料提交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白斯年不得不打电话去咨询。

    期刊报社的电话打十次才能通一次,白斯年坚持打了十几次,总算接通。

    他向接电话人员说明了情况,并提供了自己的邮箱和发件时间。

    对方片刻后才说道:“经我们这边审查,您这篇论文涉嫌抄袭哦!”

    “怎么可能!这都是我自己写的!”白斯年激动地吼道:“而且查重率只有8%!怎么会是抄袭!”

    对方安抚道:“您先冷静,在您投稿之前,我们收到了一篇与您的论文几乎一模一样的论文稿件,编辑组已经通过了初步审核,所以您后来发过来的这篇,我们只能按抄袭处理。”

    白斯年顿时感觉到手脚发麻,脑子一片空白,怔了许久后,才问道:“投稿人是谁?也是X大的对吗?”

    他心里已经逐渐有了答案。

    “是的,我们就不提供作者的名字了,但的确也是你们X大的,同专业的。”

    “我知道了……”

    白斯年怔怔地挂断电话,浑身失力地跌坐到椅子上。

    除了李钊,没有别人。

    白斯年调整呼吸,颤抖着手指,找到了该期刊最新录用的论文目录,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找,真的在上面找到了李钊的名字!

    而论文题目就是他写的这篇论文!

    白斯年感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他五指紧紧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这时,李钊哼着小曲儿回到寝室,手里拎着两袋热乎乎的奶茶。

    “斯年,我给你买了奶茶,快趁热喝。”李钊笑眯眯的将奶茶从包装袋里拿出,递到白斯年面前的桌子上。

    见白斯年无动于衷,李钊拿着奶茶上前,亲自递到白斯年手中。

    白斯年顺手就将奶茶朝李钊扔了过去!

    “你他妈这个抄袭狗!”白斯年怒不可遏,他从来没有骂过人,甚至不知道在愤怒时应该怎么骂人才能痛快。

    他的嘴唇泛白,微微颤抖,眼里泪光闪烁。

    “嘶……”李钊的脸被泼洒出来的热奶茶瞬间烫红了,他立刻冲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脸颊。

    很快,李钊从卫生间出来,竟朝白斯年邪魅一笑:“你还是知道了。”

    白斯年气得发抖。

    李钊故意说话激怒他:“反正已经刊登完了,那就是我的论文,你举报也没用,你有什么证据?”

    白斯年深知自己理亏,李钊可能在用他电脑的那天,就把所有资料都拷贝过去了。

    再说他们每天同进同出,在一起聊学术研究,根本没法完全证明这篇论文是自己独立完成,只要李钊坚持狡辩,他就永远说不清。

    愤怒的白斯年第一次动手打人,他抓着李钊的衣领,朝他的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李钊没有还手,他吃痛地用舌尖扫了一圈牙龈,笑道:“保研资料我都已经提交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专业保研生就是我了。”

    “如果你要继续打我,我会告诉学校,你受处分的话,别说保研了,拿毕业证都难。”

    这句威胁的话,让白斯年更加失控,他将李钊狠狠往寝室门后一推,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寝室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钊嘴角一勾,阴森森笑道:“只会无能狂怒。”

    白斯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会被最信任的室友出卖背叛。

    一直只沉浸在学习中的人,很难面对和处理这样的事件,他没有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他气得只想哭,保研之路毁了,李钊告诉学校他打人的事,他还会被记过处分。

    辛苦了几年终于考上梦寐以求的学校,即使在自由的大学里,他依然保持着初心,不断学习研究,不断努力进取。

    而这一刻,却全毁在了他信任的人手里。

    他想哭,可不想在恶心的人面前哭。

    白斯年拉开寝室门,冲了出去。

    他什么都没带,十来度的夜晚,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手里握着手机,离开了学校。

    他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好像是冷,又好像是躯体化不受控制的抖。

    这时,妈妈的电话打来。

    白斯年犹豫了许久,找了公园旁边的一个木椅坐下,接听了电话。

    “宝贝,还在图书馆吗?”

    “不在了。”

    白斯年妈妈语气温柔:“听说最近要提交保研资料了,你都准备好了吗?我相信我儿子肯定没问题的!”

    白斯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堵住,很闷很难受。

    “怎么了?信号不好吗?喂?”

    “没有,妈,我今天学习得有点累了。”

    “哦哦,好,那妈妈不打扰你了,天冷,记得多穿点衣服,妈妈给你买了一个超贵的保温杯,应该明天就到了,记得多喝温水热水,大冷天,别喝凉水啊!”

    “知道了,妈。”

    白斯年妈妈还有很多要交代的话,她还没说话,白斯年就挂断了电话。

    两行热泪吧嗒地就从他眼眶里流出,他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和关心。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仅不能保研了,还可能连本科毕业证都拿不到。

    活着,或者死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人生目标,在此刻完全被打碎,他始终坚持的唯一的一条路,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未来?他根本就不会有未来了。

    这时,一辆阿尔法保姆车停靠在路边,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男生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男孩,拉了拉旁边高大男生的衣袖:“边瑞哥,那边那个人好像在哭诶……”

    那个叫边瑞的人,顺着沈北手指的方向,投来一瞥,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

    “估计又是失恋什么的。”

    嘴上这么说着,当他们一行人从白斯年面前经过时,边瑞瞥见白斯年冻得通红的手指,却完全没有想要取暖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这么冻下去,极有可能冻死。

    那些冻死街头的流浪汉,可不是说说而已。

    边瑞刚从装有暖气的保姆车上下来,他的手臂上挂着一件厚实的外套,经过白斯年时,他犹豫了两秒。

    紧接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服扔到了白斯年双腿上。

    白斯年怔怔地抬起眼眸,看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

    “日,边瑞,你怎么把队服扔了!”范宏逸在一旁跳脚。

    崔烨熠手里转着鼓槌,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管他呢,顶多被经纪人臭骂一顿,他早就习惯了。”

    边瑞懒得理他们,穿着一件暖黄色的薄款毛衣,走在最前面。

    助理抱着一大堆东西,在一旁催促道:“快点吧!快闪快闪,就是要快!”

    他们几个只好加快脚步,往公园里的那个小广场跑去。

    今晚他们要完成的活动是快闪,在粉丝不知情的情况下,连续打卡八个景点,有专门的摄影师跟拍,然后再发到网络营销,炒热度。

    白斯年望着手里的那件外套,思维好像停止了。

    直到不久后,公园里面传来振聋发聩的音乐声,白斯年才站起来往后看去。

    他的双腿有点发麻,他默默地将外套穿在身上,暖和了许多,连带着心里那丝冰冻,都逐渐化去。

    他跟随着音乐声,慢慢来到了公园的广场。

    广场不大,但人群几乎全聚集在了此处,里三圈外三圈围得密密麻麻。

    白斯年站在最外围,往里看去,好像就是刚刚那几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人。

    原来他们是来唱歌的。

    “嘿,小哥哥,你这件衣服是哪里买的呀?”旁边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白斯年侧头一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孩一看他通红的双眼,顿时如遇知音般欣喜:“你也喜欢‘璀璨星’吗!你怎么激动成这样,我都没哭呢!”

    “璀璨星……吗?”白斯年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女孩没有听见白斯年的呢喃,继续说道:“你这件衣服跟他们队服一模一样呢!是淘宝的高仿版吗?我也好想买一件!”

    白斯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又礼貌的微笑。

    女孩见他大概是不想理自己,或许是想专心听歌,于是她便不再打扰他。

    可惜璀璨星乐队的快闪活动,在这里只唱了一首歌就溜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回味,就不见人影。

    白斯年又回到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后半夜实在是太冷,他找了间酒店,办理了入住。

    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难受得睡不着。

    璀璨星?

    白斯年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下璀璨星,顿时就蹦出了无数相关的视频和链接。

    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火的乐队。

    他随便点开了一个璀璨星的采访视频。

    记者:“请问边瑞,你怎么看待黑粉,以及处理黑粉的问题呢?”

    边瑞:“那就是他们越说什么,我就越做什么,气死他们。”

    旁边几个人带着职业微笑,附和地点头。

    边瑞:“不仅是黑粉,生活里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人也是一样,报复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要过得比他好!否则,岂不是遂了他的愿?”

    是啊,李钊不就是希望我越惨越好吗?

    我怎么能就这么被打败!

    白斯年眼眶里溢满泪水,他重拾了些许信心。

    他随便点开了一首璀璨星的MV《破茧成蝶》。

    “在这无尽的黑夜里,你独自徘徊,

    心中的痛,像影子,难以摆脱。

    但请记住,星光不问赶路人,

    破茧成蝶,是你的力量。

    他们的话语,像锋利的刀,

    每一刀都刻在你的心上。

    你低下头,沉默不语,

    但内心的声音,却在呼唤。

    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但请相信,泪水不是终点。

    每一次跌倒,都是成长,

    每一次伤痕,都是勋章。”

    这首歌无论是曲调还是歌词,都激励人心,白斯年将进度条拉回到开头,重新听了一遍。

    这一晚,他睁着双眼躺在陌生的酒店大床上,反反复复听着这首歌。

    挣扎、彷徨后的迷茫逐渐消散,斗志昂扬的力量开始在他心里蔓延。

    凌晨五点左右,他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想找她要点钱。

    他决定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房学习,保研没上,他还有机会参加全国研究生统考,他不能就此放弃。

    人生的一道挫折而已,或许能更好的助他破茧成蝶!

    于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他除了要完成毕业论文,还需要准备研究生考试。

    无数个夜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埋头苦学,独自一人度过。

    唯一陪着他的,便是墙上“璀璨星”的大幅海报,以及被他打印出来的“璀璨星”所有歌曲的歌词。

    他将这些激励人心的歌词贴到墙上,时时刻刻鼓励自己,坚持下去。

    衣柜里挂着璀璨星主唱的那件队服,每次见到它,白斯年都会想起那个绝望的夜晚,他们带给他的希望和温暖。

    艰难的一年总算熬了过去,白斯年终于如愿考上了研究生。

    而这次暑假,他开始在“璀璨星”超话里签到,积极发言,花钱应援做物料,全面开启追星之旅。

    他也第一次去了“璀璨星”演唱会,买到了VIP座位票。

    那一天,他现场听到了一年中循环无数次的《化茧成蝶》,以及其他歌曲,还有超嗨的现场气氛,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他跟着全场粉丝们一起喊“安可”!

    接下来只要有“璀璨星”的演唱会,他都会不远万里飞过去到现场支持他们!

    每一次活动,他都会拿出自己的零花钱来支持他们应援,通常也会战斗在一线,与黑粉们对战。

    黑粉:“你们难道不知道璀璨星他们早就不和了吗,解散是迟早的事。”

    白斯年:“管别人有没有解散,不如管管自己爸妈什么时候离婚吧!”

    这条评论点赞过完,最后还被璀璨星的经纪人看到,在开会时念给他们几个听。

    经纪人:“看吧,大家就老抓着你们不和这几天,你们要是不再装像一点,只会给他们留下臆测的素材。”

    崔烨熠将双腿翘到桌子上,玩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

    “要不是你爸硬塞钱,你觉得璀璨星会找你吗!”经纪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崔烨熠耸耸肩,不说话了。

    范宏逸双手撑在桌面,手里握着一杯水:“我们这情况,迟早得解散,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为,为什么?”正在用小号默默给璀璨星投票的沈北,问道。

    范宏逸撇了下嘴:“这不是你哥为了让你玩玩,才组建的乐队吗?”

    沈北垂下眼眸,不敢多说话。

    的确如此,他们高二时就组建过一次,后来没一个靠谱的,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技术不佳,最后在高三时解散。

    而那个时候,是沈北比较快乐的时候。

    沈北平时就没什么朋友,那时候觉得有乐队几个朋友一起,就算自己不说话,也很喜欢跟他们呆在一起。

    解散后,他陷入了郁郁寡欢的状态。

    他哥陆铭便在他读大学时,找到另外几个前队友,抛出诱人的利益,让他们重组乐队。

    陆铭斥巨资,成立了单独的公司负责璀璨星日常工作。

    有专人为他们写曲创作,有职业的经纪人带,有助理司机保镖等等,比无数优秀的乐队资源更好。

    但他们毕竟是受诱惑而来,没有共同的音乐理想,所以在私下生活方面,很多不和。

    因为有了保障,也不愿意在音乐方面精益求精,只愿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但粉丝们并不知道这些,很多人认识他们是从当初火爆全网的歌曲开始的。

    经纪人敲敲桌面:“你们私下怎么样,只要不让外界知道就行!黑粉们天天抓着你们不和的点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边瑞淡然道:“发现就发现了,能怎么样?”

    经纪人:“我做公关不累吗!天天给你们擦屁股!当然,要是闹大了,我也懒得管了!”

    崔烨熠看着手机里“小甜甜”发来的信息,勾起嘴角:“会开完了吗?我还有点事。”

    “你天天不跟队友一起,怎么破除谣言!”

    崔烨熠随手抓了个范宏逸和沈北:“走,咱们一起出去,显示咱哥俩好。”

    经纪人咬牙切齿:“外界说的可是你和边瑞不和!”

    崔烨熠松开那两个,过来揽住边瑞的肩:“走,咱们出去做做戏。”

    边瑞抖抖肩,他便松开手,边瑞起身陪他出门。

    公司大楼下长期蹲着狗仔,一走出大门,崔烨熠就揽了上来,带着笑容,压低声音:“你那张死鱼脸就不能笑一笑吗?”

    边瑞依然面无表情:“死鱼脸在这时候笑,才很可疑吧!”

    远处偷拍的狗仔喃喃道:“看起来关系挺好啊,这怎么编新闻?”

    崔烨熠和边瑞故意让人拍了几张关系不错的照片,随后到转角处分道扬镳。

    他们已经非常熟练,在外人面前以演员的姿态做好一切,在私下谁也不看好谁。

    要不是为了利益,他们一刻都不想待在一起。

    只有被蒙蔽的粉丝们,才真的以为偶像之间关系有多好。

    白斯年就是被蒙蔽的粉丝之一。

    从研一到研二,他没有再去交朋友,在学校里只跟必要联系的同学说说话,其他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他不再需要朋友,他有璀璨星就够了。

    读研期间,他没有申请学校的住宿,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外租了个小单间。

    房子虽小,五脏俱全。

    平时他一个人会收拾得很干净,墙壁四周贴满了“璀璨星”的海报,书桌书柜上全是他们的周边物料,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他们的专辑。

    为了追星,他花了不少钱。

    所以平时除了学习,他还会接一些翻译类文件的单,赚点外快。

    生活非常忙碌且充实。

    每一次无论多累,只要回到家,看到满屋子的“璀璨星”,就像生命又重新充满了电,激情满满。

    也因为平时太忙,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吃外卖,或者一些零食泡面填充肚子。

    到了研三,他又要开始忙毕业论文了。

    这次的论文比本科时更难,他每日熬夜查看资料文献,拼命努力写和改。

    不知不觉,就再也没有时间去关注“璀璨星”的消息了。

    直到一年后,研究生顺利毕业,他终于有时间再次回到“璀璨星”超话。

    但他打开近乎一年没有登陆的微博时,无数条私信正在提醒着他,有重要信息。

    他点开一看,两眼一黑。

    满屏的“‘璀璨星’乐队已于今日宣布解散……”

    “范宏逸假弹三年,崔烨熠与多名女性有染,沈北在超话做了五年假数据,更是曝出多项边瑞辱骂粉丝的录音……”

    本来一直坚定站在“璀璨星”这边的白斯年,开始动摇了。

    尤其是看到超话主持人也给他发来信息,告诉他,她已经脱粉离开超话时,白斯年彻底崩溃了。

    曾经照亮他整个人生的乐队,竟然真的是这样的吗?

    那种再次被人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