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经过两个月的治疗，路闻至体内的信息素水平已趋于稳定，可以停止腺体注射，但仍需服用一段时间药物。今后只要腺体不出问题，基本与正常的顶级Alpha无异。
林逢时这几天依旧忙碌，教室实验室来回跑，和路闻至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有次刚见面没两分钟就被赵奕一个电话叫走。
路闻至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都记着呢。
昨天傍晚见面的时候他送了林逢时一套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跟他身上的同品牌同色系，包括内裤和袜子，并让林逢时次日就穿，他会检查。
临近期末，实验室成员加班加点赶进度，还要完成现阶段研究报告，林逢时也被分配了不少任务。
下午四点多，帝都大学岩石矿物综合研究实验室。
“不行了，我要废了……”一直埋头于研究岩石样本的学姐打着哈欠从检测室里出来，毫不顾及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我准备来杯咖啡续命，你们还有人要喝吗？”
“我我我……”
“帮我点一杯生酪拿铁，谢谢……”
赵奕疲惫的捏捏额头，侧眸看了眼正在核对校正报告的林逢时，想了想说：“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想喝什么我请。”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眨着眼睛问：“组长，我想喝珍珠奶茶可以吗？”
“可以。”赵奕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往林逢时那边靠了下，笑着问：“你咖啡还是奶茶？”
实验室里的灯光偏冷白，照在人脸上显得气色不太好，但落在林逢时脸上却有种文艺影片的质感。
赵奕从好久之前就对林逢时有好感，不止是喜欢，还有欣赏。
可因为林逢时太冷淡，赵奕在情感上又是比较含蓄的人，所以一直没有表露心意，不过实验室里有两位眼尖的成员发现了他的心思，看破不说破，私下里祝他好运。
林逢时偏头抬眼，眸光冷淡，礼貌拒绝：“都不用，谢谢。”
“组长请客不喝白不喝，学弟不要不好意思……”
赵奕家庭条件不错，人也不错，经常请大家喝东西，他们都习以为常。
“就是就是。”坐在林逢时左侧的学长帮腔，探身过来熟练的接过赵奕的手机开始选喝的，“乌龙烤奶好喝，学弟你也来一杯吧。”
在他选择的过程中，赵奕故作自然的跟林逢时聊天，问他关于开题报告的事情，还说可以帮他找到研究样本。
“我点好了，学弟你看看有没有想喝的。”说着他将手机递给林逢时，动作有点大，不小心碰到了林逢时的保温杯。
五分钟，林逢时刚倒了杯热水，盖子没盖。
滚烫的水直接洒了出来，瞬间热气蒸腾。
“！！！”
好巧不巧，林逢时的左手就在旁边，有大半浇到了他的手背上，顺着手指漫延至键盘缝隙。
痛感传来，林逢时本能的收回手站了起来，冒着白气的从桌面淌到卫衣上。
“你没事吧！”赵奕手忙脚乱的拉着林逢时往后退，一旁的学长赶紧扶起保温杯，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烫到没有……”
手背上的灼痛感让林逢时皱起眉，轻轻甩了下，抬起手垂眸看了眼。
他带着眼镜，水洒出来的那一刻眼镜被白雾覆盖，此时正在一点点退散。
看到他白皙的手背红了一片，赵奕不禁惊呼一声：“这么严重！”
他下意识握住林逢时的手腕，眉心拧成“川”字，又担忧又急切：“赶紧用凉水冲一下……”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上前查看情况，狭窄的洗手间内挤满了人。
“学弟对不起，我……”
冬日里自来水特别凉，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三秒，林逢时已经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冷。
“没关系，是我没扣盖子。”
浅灰色卫衣收拢的袖口上沾了不少水渍，赵奕见状伸出手帮他挽袖子，林逢时不大自然的躲避了下，自己往上拽了拽。
冲了大概有一分钟，林逢时的手已经麻木，感觉差不多了，关掉水龙头接过赵奕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了下。
“你们谁那儿有烫伤膏？”
“没有……”
赵奕一脸担忧的搭上林逢时的手腕：“得马上处理一下，我陪你去趟医务室。”
正要拒绝，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下意识看过去，林逢时表情微怔。
是路闻至。
隔着玻璃，路闻至保持着敲门的动作，视线落在林逢时的手腕上，眉心微皱。
径自推开门，路闻至压着不悦，礼貌的笑了下：“学长学姐好，打扰一下，我来找人。”
他穿着黑色长款大衣，里面是一件浅灰色卫衣，和林逢时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显而易见，情侣装。
实验室里的人没那么八卦，并不知道到林逢时的感情状况，再加上他平时不怎么说话，路闻至之前也没来过，所以大家也没开口问过。
路闻至：“可以进吗？”
毕竟是实验室，没有允许一般不让进。
“呃……”学姐看了眼赵奕，“可以。”
林逢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赵奕手中抽出放到背后，眸光明显温和了些，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视线稍垂，林逢时这才看到他手里提了好些奶茶。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就过来找你了。”说着，他把手里的饮品就近放到桌子上，“不知道学长学姐喜欢喝什么，随便买了点，咖啡奶茶可可都有。”
顿了下，他自我介绍道：“对了，我是林逢时的男朋友，路闻至。”
先表明和林逢时的关系，再说名字，重点在前。
莫名的，气氛隐隐有些微妙。
“路学弟好啊，你来就来吧，还给我们带喝的……”
眉心微皱，Alpha盯着林逢时的袖子，又瞥了眼他胸前的水渍：“怎么湿了？”
氛围更加微妙，几个人相互对视了眼，脸上透露着尴尬。
人家男朋友第一次来，就看到他被烫伤，虽然是不小心的，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心虚。
路闻至并不知道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赵奕刚才握的就是他的左手。
扯了下他的袖子将林逢时背后的手拽了出来，看到他手背通红一片，Alpha脸上的那点儿微末笑意瞬间消失：“怎么回事？”
林逢时掀起眼皮看了眼他的表情，微抿了下唇，说：“不小心烫的。”
学长非常自责的出来解释：“都怪我，我没注意碰倒了他的杯子，里面是热水，然后就……真对不起，我……”
林逢时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没事，不怪你。”
感觉到Alpha手上的温度，林逢时手指蜷了蜷，说：“刚才用凉水冲过了。”
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从指尖到手背呈鲜红色，与白皙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路闻至根本不敢碰，只能用手掌托着，心疼的不行。
林逢时刚说了没事，他不好发作再去怪别人，咬了咬牙将情绪压下去。
此刻的赵奕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满满的挫败感。
他才刚开始对林逢时示好，才生出表明心意的想法，没想到……
岂止是晚了一步。
勉强堆起一个笑，对大家说：“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我送他去医务室。”
作为组长，组员受伤他也有责任。
从进门开始，路闻至就没看过赵奕，这会儿听到他说话才侧眸看向他，眸光略沉，客套又疏离：“学长的好意心领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他有我陪着就够了。”
在情敌面前，气势、涵养、风度，哪样都不能丢。
环顾半圈，路闻至看到了林逢时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过去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给林逢时穿上，生怕一个不注意蹭到他的手背。
Alpha全程没有刻意表现亲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很好。
临离开前，路闻至礼貌的同各位道别，正牌男友范儿十足，绝对不给林逢时丢面子。
但是进了电梯，路闻至就马上变脸，垂着头托着林逢时的手心疼地吹了又吹，看了又看：“我们去医院吧……”
林逢时看着他说：“不是很严重，去医务室拿点儿烫伤膏涂两天就没事了。”
路闻至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去医务室：“要是校医处理不好就去医院……”
这会儿室外温度只有4℃，林逢时的手没办法揣进口袋里，从实验楼走到医务室有很长一段距离，非得冻僵了不可。
幸好Alpha来的时候给林逢时带了条特别软的围巾，轻轻缠绕在他手上，并将其中一端塞进了他因为湿透而冰凉的袖口。
做完这些，路闻至又从林逢时的口袋里拿出口罩给他戴上，确定他冻不着之后这才握着他另外一只微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起走出实验楼的大门。
口袋是热的，比路闻至的手更暖和。
林逢时手指不由得动了下。
不等他问，Alpha率先说：“兜里放了小型暖手宝，给你准备的……”
第122章
林逢时手上的创面看起来严重，有轻微红肿，但好在不是沸水直接浇上去，又及时用冷水冲洗过，所以没有水泡出现。
校医上药的时候林逢时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站在他身后的路闻至又是皱眉又是咬牙，不知道还以为被烫到的人是他。
“药膏每天涂三到四次，消炎药每日一片，若是感觉比较疼可以吃一粒止痛药。这两天手最好不要碰温度比较高的水，有加重伤势的风险，洗澡的时候注意一下。”
校医声音温柔，把药装起来递给林逢时。
Alpha率先伸手接过，拧着眉看了眼林逢时被纱布包起来的手：“多久能好？”
“轻度烫伤，一周之内就能痊愈，基本不会留疤。”
闻言，路闻至的眉头终于松了些，礼貌道谢后牵着林逢时离开医务室。
天还没完全黑，路两侧的灯早已亮起。
走到路口的时候，路闻至忽然停了下来，往食堂的方向瞥了眼，捏了捏林逢时的手心：“饿吗？”
林逢时摇头。
路闻至问：“一会儿有安排么？”
林逢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隔着口罩和围巾，他的声音有些闷：“没有。”
论文开题报告他昨天就写完发给导师了，所需的资料也已经准备好，还差答辩用的PPT没做，但不着急，可以元旦假期的时候做。
“那……回公寓？”
林逢时犹豫了一会儿，这次是点头，“刚好把前几天你问的那几道题讲了。”
挑了下眉，路闻至唇边噙了抹不正经的笑：“林老师，除了讲题，我们能做点儿别的吗？”
“……”
上次林逢时和Alpha坦诚相见还是在上个月，那时路闻至正在接受治疗，硬不起来，用手和口将林逢时照顾了个遍，每当林逢时快要释放的时候就停下，硬生生把人逼红了眼，还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
稍作回想，林逢时就感觉脸上隐隐发烫。他不知道路闻至已经结束治疗，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
“纪录片还是剧情片？”
林逢时微愣，茫然的看着路闻至，有点儿没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都不喜欢？”路闻至沉吟几秒：“那看恐怖片？”
林逢时这才反应过来是他想多了，不太自然的别过头，说：“都行。”
夜风微凉，路闻至抬手将林逢时的脸掰正，透过镜片细细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刚刚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失望呢？”
故意引林逢时想歪，然后倒打一耙，Alpha撩人的花招可谓是层出不穷。
不敢和对方的眼神对上，林逢时口袋里的手微微攥了下，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点：“你看错了。”
路闻至轻笑一声，左右看了看，低头亲了他一下。
即使隔着口罩，但还是精准的落在了林逢时的唇上。
——
公寓统一安装了地暖，室内温度保持在二十五度左右，穿多了会热。
路闻至将林逢时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将药放在茶几上，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林逢时的袖口是湿的，贴着手腕很不舒服，于是抽了几张纸垫着，路闻至见状转身去了卧室，给他找衣服换上。
喝水的时候咽得有点儿急，林逢时被呛了下，本来想强忍着先咽下去，但是没憋住。
“咳咳咳……”
一边咳一边将杯子放回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林逢时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衣服上湿了一片，很显眼。
赶忙探身抽出纸巾擦拭，左手稍一用力就疼。
“怎么了？”
下意识抬头看向路闻至，他竟然换了短袖。不过屋里确实暖和，林逢时也隐隐觉得热，但还没到出汗的程度。
眨了下眼，林逢时说：“湿了。”
头顶的灯光落在镜片上，折射出几圈光晕，Alpha看不清林逢时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因为咳嗽而略微涨红的脸，翕张的唇瓣泛着水泽，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走上前看着脚下垃圾桶里皱巴巴的卫生纸，路闻至莫名的想使坏，稍作惊讶道：“怎么湿成这样……”
将垃圾桶往旁边踢了踢，Alpha挨着他坐下：“别擦了，我帮你脱了。”说话间手已经伸了过去，动作颇为熟练。
刚掀起来一点儿，反应过来的林逢时立马摁住，敛眉淡声：“不用。”
卫衣不算厚，但保暖效果很好，因此他里面没有穿T恤，脱了等于半裸。
路闻至挑了挑眉：“都湿了还穿着，不难受吗？”
林逢时并未听出他话里的玩味，低着头继续擦：“一会儿就干了。”
“还是脱了吧，屋里挺热的。”
路闻至坚持让他脱，林逢时不想脱，便说自己没觉得热，然后某人的手就钻进了他衣服里。
林逢时后背紧绷，条件反射坐直了腰，并微微往前挺，像是在躲避Alpha的碰触，但是没什么用。
Alpha的掌心沿着脊椎缓缓滑动，带起一阵酥麻。
“都快冒汗了还说不热。”看着林逢时泛红的耳尖儿，路闻至忍着笑，将浅咖色的卫衣拿出来，“换件薄的，手给我，我帮你拽袖子……”
其实林逢时的手指可以动，自己脱个衣服不成问题，就是麻烦点儿。
半晌，他还是抬起左手递了过去。
路闻至将袖口撑开，等他把手缩回去，又去拽另一只，然后摘掉他鼻梁上的眼镜。
视线模糊一瞬，林逢时还没适应眼前就黑了，然后衣服就被脱了。
“……”
路闻至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拿起另一件给他套上，全程规规矩矩，反倒让林逢时有些不适应。
穿上之后林逢时稍微整理了下，发现意外的合身。
垂头打量了眼，卫衣款式简单，纯色，胸口左侧是品牌logo。小圆领，从肩线下来两侧各设计了一道拉链。
有很多衣服上都是拉不开的假拉链，林逢时试着拉了下，两边都能拉开。
没多想，他正准备拉回去，Alpha突然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在他茫然的目光中把手伸了进去。
第123章
林逢时怔然，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前一秒他还在纳闷这件衣服胸口两侧拉链设计的意义是什么，后一秒路闻至就直接揭晓了答案。
Alpha的手掌宽大温热，手指贴着锁骨下方轻抚了几下，在林逢时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手腕带着掌心向下翻转，中指指腹刚好按在他胸口某点。
力道不轻不重，漫不经心的压着转了两圈。
林逢时身体蓦然绷紧，睁大了眼睛看着路闻至，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发/情期刚过，再加上被冷落了一个多月，他比之前要敏感，本能的隔着衣服抓住了Alpha那不安分的手指。
路闻至挑了下眉，迎上林逢时的视线，似笑非笑道：“穿着挺合适，颜色也可以，喜欢吗？”
他的衣柜里有不少林逢时尺码的衣服，这是最保守的一件。
林逢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眉心微敛，保持沉默。
Alpha的手指再次动了动，林逢时根本防不住，细微的酥麻感令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反正我觉得不错，设计师很有巧思，尤其是拉链的设计，方便，实用……”
路闻至说着还附带了小动作，林逢时呼吸随着颤了颤，微抿了下唇，垂眼低声：“拿开。”
“好像是你抓着我。”
林逢时低头看了眼：“……”确实是。
松开手，Alpha如他所愿老老实实地收回手，但不知为何，林逢时心底却生出一抹细微到难以察觉但又无法忽视的失落感。
点完外卖，路闻至拿着林逢时换下来的衣服去了卫生间，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准备放进去，无意间闻见上面有股似有若无地信息素味儿，不是林逢时的，也不是他的。
眉心微蹙，他凑上去嗅了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情很不爽。
他和林逢时的情侣装，有别的Alpha的信息素。
“呵。”路闻至冷哼一声，将衣服塞进洗衣机中。
他相信林逢时，只是并不确定这是他在不经意间沾染上的，还有是有人蓄意靠近留下的。
主观臆断，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路闻至还猜出了是谁。
心中憋了口气，郁结不发。
路闻至往洗衣机里加了三倍的洗衣液，男朋友太优秀也是一种困扰，觊觎的人太多了。
从卫生间出来，Alpha直奔沙发上正在撸狗的人，二话不说将招财丢到地上，欺身亲了上去。
林逢时根本来不及反应，随着惯性身体后仰。
路闻至右手插入他的发丝，轻轻攥着他的头发，微微用力。
林逢时被迫抬头，茫然的看着对方，唇瓣不自觉分开，Alpha即刻攻城略地。
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席卷而来，侵入鼻腔、呼吸道、肺部，占据口腔，甚至是每一寸皮肤……
眼睫颤了颤，林逢时忍不住轻哼一声，无处安放的手无意识的搭在了路闻至腰间。
这个吻又急切又凶狠，林逢时仰着头，渐渐无力回应，嘴角有晶莹缓缓滑落。
四脚朝天地招财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站了起来，他的一切行为都是程序设定，只要在公寓，只要还有电，林逢时在哪儿它就在哪儿。
即将走到林逢时脚边，路闻至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又把它踢远，脸上露出了可怜的表情。
卫衣左侧的拉链被拉开。
一阵急促又不合适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林逢时的电话。
路闻至像是没听到，低头吻了上去。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林逢时短暂恢复理智，推了下Alpha，气喘道：“电话……”
路闻至不可置否地“啧”了一声，谁这么讨厌，早不打晚不打，非挑这个时候打。
铃声还在持续响着，带着轻微的震动，一声又一声。
林逢时再次推了推路闻至，路闻至惩罚性地咬了他一下，不情愿地起身捞起掉到地上的手机递给他，接着将人搂进怀里，低沉又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谁打来的？”
林逢时缓了口气，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赵奕学长。
Alpha的脸瞬间就黑了。
并未察觉到路闻至表情的变化，林逢时平复了下呼吸，拇指划向接听键。
“喂——”
赵奕担忧地问：“你手怎么样了，校医怎么说？”
环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头被Alpha撞的偏了下，林逢时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声线平稳道：“没有大碍。”
“那就好。”电话那端的赵奕松了口气，“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老王，说要带着水果去看你。”
他口中的老王就是那位不小心碰倒林逢时水杯的学长。
顿了顿，他继续道：“说起来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要请客你也不会受伤。”
若按赵奕这么说，林逢时自己也有责任，他要是不接那杯水，后面就不会被烫到。
都不是故意的，蝴蝶效应罢了。
微微蹙了蹙眉，林逢时淡声：“我没事，电脑里还有两份报告……”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整理校对，你就安心养伤。对了，我这儿有祛疤的药膏，你现在在宿舍吗，我给你送过去。”
林逢时：“谢谢，不用了。”
路闻至并未听清赵奕跟林逢时说了什么，只能通过林逢时的回答反推。
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作为学长关心他男朋友两句也不是不行。
听到林逢时毫不犹豫的拒绝，Alpha脸色有所缓和，手指勾着左侧拉锁，俯身用嘴唇碰了碰。
林逢时手指一紧，呼吸随着乱了节奏，勉强稳住心神，尽量保持声线平稳：“学长还有其他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下，欲言又止。
路闻至将另一侧的拉链拉开，手钻了进去。
赵奕状似自然地问：“你和路闻至……你们又在一起了？”
“嗯。”林逢时攥紧手机，包着纱布的手抵着Alpha的额头，试图将他推开。
路闻至怕他手疼，所以松了口，扣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又去亲他的脖子。
林逢时躲避不及，又不能出声，只能用眼神告诉他“别乱来”。
赵奕应该还在实验室，林逢时听到了学姐说话的声音。
半晌，赵奕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在好奇路闻至是怎么追到你的，汪淼想问你是因为喜欢还是觉得合适就交往试试……”
汪淼想问的，也是他想问的。
Alpha的吻从脖颈流转到下巴，灼热的气息划唇瓣，林逢时眼睫微垂，薄唇轻启，语调和刚才没什么差别：“喜欢。”
闻言，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很不巧被突然门铃声打断，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外卖到了，我去开门。”
……
路闻至点了两道荤菜、两道素菜、两份主食，还有一份鸽子汤，用砂锅盛着。
高级厨师做出来的，专人直送，这会儿还是烫的。
Alpha将菜和餐具摆放到茶几上，拿了两个坐垫丢到地上，然后去了卫生间。
林逢时正半握着拳，用拇指去搓另外四根手指。
路闻至挑了挑眉，打湿双手后往手心里挤了点儿洗手液，搓出泡沫后朝林逢时勾了勾，“手给我。”
“……”抬眸看了他一眼，林逢时默默把手递了过去。
路闻至搓的很认真，连手指缝都不放过，白色泡沫覆盖了林逢时整只手。
这是林逢时洗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手，路闻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给他洗。
洗拇指和食指的时候林逢时没觉得有什么，轮到中指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Alpha攥着他的中指上下滑动，动作还越来越快。
无意识皱了下眉，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撞上。
路闻至嘴角微勾，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后又握住了他的无名指，重复之前的动作。
泡沫堆积在掌指关节处。
很显然，Alpha是故意的。
冲击有点儿大，看懂后的林逢时感觉脸是烫的，逃避似的移开视线，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可以了。”
再洗一会儿，别说他的手会脱皮，他的脸皮也要烧没了。
路闻至抬眼看着镜子里的林逢时，他偏着头，刚好能瞧见他泛红的耳根。
忍着笑，路闻至又搓了几下，这才打开水龙头冲掉泡沫。
用毛巾擦拭的时候，Alpha漫不经心地问：“刚才那个赵学长跟你说了什么，什么东西你喜欢？”
林逢时微怔，忽然有些晃神。
从最开始在一起到现在，他从未对路闻至说过那四个字，反倒是先跟别人承认了。
见他不说话，路闻至心中不免吃味，嘴角向下撇了撇：“我知道吗？”
眉心皱起，林逢时想了想，他应该、大概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Alpha擦手的动作一顿，下颌线随着咬牙的动作绷紧。
如果是他知道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不知道，而且他的情敌比他先知道。
路闻至越想越气，浑身冒酸味，眼神沉沉地看着林逢时，问：“是什么？”
林逢时紧张的攥了下手指，薄唇紧抿着，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你……”
路闻至：“？！！！”什么东西？
第124章
因为林逢时的一个字，路闻至心跳漏掉半拍。
这个突如其来又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他喜出望外又不知所措。
喉结滚动，路闻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林逢时的眼睛，心里悬吊着，轻声问：“你说什么？”
林逢时深呼吸了下，迎上他的视线，吐字清晰：“你。”
随手将毛巾丢到盥洗台上，路闻至上前半步，眸中欣喜大于忐忑，故意问：“我怎么了？”
犹豫了下，林逢时声音很轻：“喜欢。”
“喜欢什么？”
“你。”
路闻至嘴角动了动，眼底笑意蔓延：“连起来说。”
咽了口唾沫，林逢时攥紧潮热的掌心：“喜欢你。”
Alpha脸上笑意加深，忍不住将人捞进怀里，嘴角挑起明显的弧度：“你不觉得这句话缺少了主语吗？”
路闻至喜欢林逢时的方式同样也是他想被喜欢的方式。
他很想听到“我喜欢你”或者“我想跟你跟你在一起”这样的话从林逢时嘴里说出来，那会让他有安全感。
被Alpha用期待的眼神看了半晌，林逢时尽力忽略情感表达的羞耻，低声道：“我……喜欢你。”
路闻至笑了，却又故意问：“我没太听清，再说一遍。”
有了第一遍，第二遍就容易多了。
林逢时稍稍提高了分贝：“我喜欢你。”
Alpha满意了。虽然早就知道林逢时是喜欢他的，但当亲耳听到，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心因为林逢时的表白悸动不已，仿佛有小鹿在乱撞。
他的手指穿过林逢时的耳根，捧起他略微发烫的脸，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我也喜欢你。”
很轻的一个吻。
路闻至本想放过他先去吃饭，却目睹了林逢时抬下巴的动作。
因为灯光的原因，林逢时半眯着眼，薄唇随着呼吸的动作微张，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受药物影响，沉睡了两个多月的小路同学似乎有苏醒的趋势。
路闻至眸光暗了暗，摸了下林逢时的脸颊，再次低头吻了上去，撬开齿关，唇舌交战。
林逢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到盥洗台上的，后脑勺贴着镜面，屁股底下是刚才擦手用的毛巾，脚上的拖鞋只剩一只，摇摇晃晃，要掉不掉。
Alpha气息占据了口腔，林逢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了酒里面，由于缺氧所以晕晕乎乎的，但大脑神经异常兴奋活跃。
多次的经验累积，路闻至的吻技越发精湛纯熟，林逢时根本招架不住。
炙热的呼吸喷吐在脖颈上，林逢时不由得颤了下，腰下突然的濡湿感让他下意识并了下腿。
此举更像是夹住了路闻至的腰。
路闻至的唇在他耳垂下方停留两秒，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喘了口气：“着急了？”
“……”林逢时咳了声红着脸往后挪了挪避开，双眸仿佛蒙了一层薄薄雾：“没急……”
“不信。”
林逢时继续往后躲，路闻至一笑，问：“你今天穿得哪个颜色的内裤？”
他给林逢时买了两盒，一盒跟情侣装一块儿给他的，另一盒在他房间的抽屉里，留着备用。
“……白、白色。”想起昨天Alpha说让他从里到外都要穿情侣装，还说要检查，林逢时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把裤子往下拉一点我看看。”路闻至根本不讲理：“看完才给饭吃。”
林逢时腿上穿的是路闻至同款加绒休闲裤，里面没穿秋裤。
要是其他时候他可能就直接拉下来给Alpha看了，但是现在不太行。
林逢时低着头，右手动了动，耳朵逐渐泛起血色。
路闻至漫不经心地催促：“饭要凉了。”
他抬手捏了下林逢时的耳垂，垂眸往下看时，林逢时的手被卫衣遮盖着，大概是在解扣子。
心理建设了半天，林逢时也没好意思把拉链拉下来。
说起来林逢时是个挺矛盾的Omega，他在思想上开放，可以接受和路闻至有亲密行为，但是在行动上又很保守，习惯于接受，路闻至怎样对他都可以，让他主动，不太行。
抬眸看向路闻至，林逢时的眼神好像在求助。
Alpha眉梢微动，心里软的不可思议。
路闻至伸手把林逢时的卫衣拽上去一点，犹豫了下又收回，看着林逢时的眼睛，像是在鼓励他自己动手。
林逢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捏住拉链，稍微用力拉下来一点，咬了咬牙，直接拉到底，局促的偏过脸。
“这样就行了？”Alpha轻轻拨了下林逢时的下巴，恶劣道：“这也看不见啊。”
“……”
林逢时红着脸，手指攥紧又松开，咬了咬牙，照Alpha的意思做。
路闻至勾唇：“确实的白色的。”
正要将拉链拉回去，林逢时听到路闻至说：“歪了。”
动作一顿，什么歪了？
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Alpha的手忽然贴了上来，在林逢时茫然地目光中给他摆正，“好了。”
林逢时瞬间僵住，呼吸随着对方的动作颤了颤，有种血液凝滞的感觉。
察觉到林逢时的变化，路闻至强忍笑意蹭了蹭他的额头，“还说不急。”
“……”林逢时感觉自己快要烧着了，事实摆在眼前，想狡辩也没用。
见他如此窘迫，路闻至不忍再逗他，将裤链拉回去，扣子扣好，又冲了下手，然后将他从盥洗台上抱了起来。
林逢时手臂搭在他肩上，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路闻至被他的神情逗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先吃饭，吃完饭后吃药。”
林逢时中午只吃了一个肉夹馍，这会儿正好饿了。
电视放的是自然地理纪录片，正在科普山脉中隐藏的矿石。
他被烫的是左手，并不妨碍吃饭，但Alpha还是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
“上次那两瓶红酒我拿回家了。”路闻至又给盛了半碗鸽子汤递给林逢时，无奈的笑了下：“被我妈拿去摆在了酒柜最显眼的位置，还一个劲儿的夸你优秀……”
和路母收藏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红酒比起来，路闻至带回去的那两瓶稍显逊色，但因为是林逢时比赛赢得的，意义不一样，因此直接取代原来那两瓶六位数的红酒居于C位。
林逢时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默默低头吃饭。
“她最近在学习烘焙和厨艺，向我打听了你的喜好跟口味，打算当面给你露一手……”
这话算是很委婉的邀请林逢时还路闻至一起回家吃饭。
林逢时听懂了，拿着勺子的手紧张的晃了晃。
现在见家长会不会太早了？他还没准备好。
“我妈的厨艺……”路闻至斟酌着用词，“一言难尽，你别太期待。”
林逢时：“……”
喝了口水，Alpha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寒假回来住吧，和上次一样，课时费抵学费，我想提前修满学分，然后安心学习工商管理专业相关的课程。”
路闻至不是躺平的咸鱼，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
林逢时想了想，寒假他除了要去咖啡店上班之外没有其他事，有充足的时间给路闻至上课，便答应下来。
纪录片播放到天蓝石的形成条件，路闻至扫了一眼，问林逢时：“你下个学期是不是就一直待在实验室了？”
按照帝都大学的教学安排，大四的学生在下学期要进入到实习阶段，个别专业除外，考研也除外。
林逢时现在是一名准研究生，老师们又比较看重，估计会直接待在实验室跟着做项目。
放下勺子，林逢时点头：“嗯。”
路闻至：“我们学校研究生宿舍是单人的吧？”
“是。”
“还查寝吗？”
林逢时摇头：“不查。”研究生管得不严，甚至可以带男女朋友进去。
闻言，Alpha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颇为遗憾道：“我从小到大都没住过学校的宿舍……”
林逢时垂眼，一边喝汤一边听他说。
“一直都想体验一次，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路闻至一本正经地问林逢时：“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林逢时没多想，下意识反问了句：“你要申请住宿？”
“嗯。”路闻至往他碗里夹了块鸡肉：“一会儿我就写申请书，你批不批？”
“？”
反应过来的林逢时咀嚼的动作一顿，路闻至的意思是想去他宿舍住？
他没说话，Alpha就一直追问：“批不批？批不批……”
林逢时微抿了下唇，半晌低声：“……批。”
路闻至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怎么就这么纵着他呢？
他真的越来越好奇林逢时的底线在哪儿了。
稍作思忖，路闻至打算试探一下，说：“今晚就别回寝室了，跟辅导员请个假。”
林逢时的注意力在纪录片上，提到的稀土元素刚好是他论文论研究对象，也是他们实验室研究的内容，因此没太听清Alpha说什么，“嗯？”
“你手都这样了，洗衣服洗澡不方便，留下来我照顾你……”
第125章
寒风瑟瑟，连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也不愿露面。
林逢时给路闻至讲完那几道题目后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
站在窗边一边看外面的景色一边和奶奶通电话，林逢时说后天去看她，路闻至也会去。
奶奶欢欢喜喜应下，还说她存了点儿私房钱，要给路闻至包红包，不多，但是她作为长辈的对晚辈的一份心意。
路闻至带着蓝牙耳机上网课，偶尔侧眸看一眼，见林逢时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忍不住也跟着笑。
不期然回头，林逢时的视线与Alpha在空中对上，话音微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接上刚才的话：“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
路闻至摘了耳机，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指尖有规律的敲着椅子扶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不用早起，下午才有课对吧。”林逢时的课表他很熟，哪天有几节课，上午还是下午他都知道。
“嗯。”林逢时从书包里翻出备用的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坐在床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给徐洋编辑文字消息，跟他说他跟辅导员请了假，今晚不回寝室。
点击发送，林逢时又打了个克制的呵欠，刚把手机放下，Alpha就挑起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他一下。
“困了？”
林逢时往后仰了仰，“有点儿。”
路闻至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睡觉？”
他的心思太明显，林逢时不太自然地垂眸，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他的手上，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些画面，十分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路闻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先刷牙后洗澡？”
林逢时手指绷紧，低低应了声：“嗯。”
两人一起刷完牙后，路闻至去厨房拿了保鲜膜，将林逢时的手包起，防止洗澡的时候淋到热水会更疼。
衣服一件件被除去，林逢时就像个听话的机器人，路闻至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半点儿反抗之意都没有。
内/裤被丢到衣篓里，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林逢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没敢路闻至，林逢时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路闻至给他脱袜子，稍稍回过头看了眼，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沉睡的小路同学。
“……”
马上又将头扭了回去，脊背绷直。
注意到林逢时颤了下，Alpha开了淋浴龙头关上门。
淋浴间虽然不大，但站两个人绰绰有余。温热的水不断从花洒流出，玻璃门以及瓷砖上都凝聚起雾气，就连头顶的灯光也被热气氤氲地昏暗了些。
林逢时站在水淋不到的角落，胸膛不稳定的起伏着，他的袜子还没脱。
浑身上下，就穿了一双没什么用袜子。不知道为什么，林逢时觉得这个样子比一丝不挂还要窘迫。
他以为Alpha是忘了，殊不知对方是故意的。
毕竟是研究过心理学的人，路闻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对比，羞耻感才更强烈。
犹豫了下，林逢时包着厚厚保鲜膜的左手虚虚扶着墙，抬脚要去脱袜子，手还没碰到，就被路闻至抓住了手腕，一用力，他重心不稳，踉跄着跌进Alpha怀里，水从头浇下来，本能闭眼，没几秒就被浇透。
皱了下眉，林逢时推着路闻至，低头，脚趾动了动：“袜子……”
“湿了？”路闻至明知故问，但话里明显带了别的意味。
林逢时应声：“嗯。”扶着Alpha继续脱。
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流畅的腰线，往下是圆润的弧度，再往下是笔直的一双腿，展露无疑。
路闻至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下。如果他现在是在林逢时后面，怕是忍不要……
做了个深呼吸，压着体内渐渐燃起的火苗，路闻至将人捞了起来，一手圈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另外一只手不轻不重的落下。
啪——
很清脆的一声，在水流声中十分清晰。
手上拿了一只袜子，林逢时呆愣愣地眨了下眼，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又或许知道发生什么，但是不太相信。
他好像被打了，挨了一巴掌。
可是好端端的，路闻至打他干什么？
不等林逢时想明白，Alpha又给了他一巴掌，这回打得比刚才重，有明显痛感。
一脸迷茫的抬头，差点撞到路闻至的下巴。
“你……”
路闻至垂眸，眼中意味不明：“打疼了么？”
林逢时摇了摇头，困惑不解道：“你打我做什……”
啪。又是一下。
林逢时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呼吸也跟着颤了颤，下意识丢掉袜子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心底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没忍住……”路闻至嘴角勾了下，两手一起用力抓握，却还一本正经地说：“帮你搓澡。”
眼睫因沾了水汽有点儿重，显得林逢时此刻格外可怜。
涂沐浴露的时候，林逢时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一样，任凭风吹雨打一动不动，左手抬着防止被淋到，袜子东一只西一只。
忍了半天，林逢时眼睫颤了颤，用气声道：“出去……”
“嗯？”Alpha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去哪儿？”
“……”林逢时咬着下唇不说话。
对视片刻，路闻至指尖微动，跟他谈条件：“亲我一下，快点儿。”
亲Alpha一下和被Alpha“欺负”，很好选。
深吸了口气，林逢时手搭在路闻至肩上借了点力，努力踮起脚在他唇角上亲了下，与此同时，路闻至也抽回手去拿花洒。
等泡沫冲干净，林逢时的皮肤泛着一层粉，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路闻至的原因。
洗完头，路闻至用浴袍把林逢时包起来抱到自己房间，将人放到沙发上，又回去拿了毛巾和吹风机。
担心他的手一直闷着不舒服，路闻至半蹲着：“手给我，把保鲜膜拆了。”
林逢时按着头上的毛巾，默默将手伸了过去。
“还疼吗？”
林逢时摇头，视线稍垂，定了定神，突然愣住。
路闻至也跟着低头看了眼：“惊喜吗？”
第126章
路闻至没有裸奔的癖好，更没有当着林逢时的面乱甩的恶趣味，虽说没穿浴袍，但好歹穿了条内裤。
林逢时从答应路闻至今晚留下来的开始，一直到刚才，都以为会像上次那样被“悉心照顾”，所以全程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结果刚建设完，就看到Alpha起了反应，表情呆愣一瞬。
“上个周末治疗就结束了，现在身体功能正在恢复。”路闻至将林逢时包着纱布的手轻轻放回膝盖上，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下，轻飘飘道：“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他盯着林逢时看了两秒，眉尾一扬，笑道：“对吧？”
“……”林逢时眼神闪躲了下，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并不接话，指尖攥着毛巾擦头发。
Alpha目光稍垂，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放到自己大腿上，故意逗他：“问你呢，怎么不说话，没戴眼镜看不清？”
说着，路闻至手指收紧，将林逢时的脚往前挪了几寸，“那就感受一下。”
意识到路闻至是什么意思后，林逢时脸上还未褪去红晕又添一层，下意识往回缩，却被对方牢牢钳制着，根本抽不回来。
两人拉锯了半天，最终林逢时还是没能逃得过，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是不是恢复得还不错，跟之前比呢？”
林逢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跟着Alpha走，半晌，他浑身紧绷，期期艾艾地说了声：“差、差不多……”
看着林逢时因为羞耻而红透的脸，路闻至心有不忍，松开他的脚腕，起身在他额间飞快的吻了下，拿起吹风机插上电，给他吹干头发，然后又端来水让他吃消炎药和止痛药。
“要去厕所吗？”路闻至掀开被子将人放到床上，“一会儿可能没机会去了……”
刚吹干的头发十分蓬松柔软，遮住了视线，林逢时抿着唇摇头，后脑勺刚碰到枕头，Alpha的吻就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湿黏的声音混着呼吸声在空气中飘散，林逢时的手不自觉勾上Alpha的肩，浴袍也已敞开。
Alpha越来越急，恨不得立马将林逢时“就地正法”。
发/情期刚过，林逢时的身体依旧处于敏感阶段，经不得撩。
往下摸了摸，路闻至眼神更沉，缓缓吐了口浊气，抱着林逢时调换了姿势。
“自己来……”
在亲密事中，向来是Alpha占据主导地位，这次突然将主动权交到他手上，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路闻至鼓励般亲了亲他的眼睑，嗓音沙哑：“我怕控制不住……太狠了你会难受……”
事实不可否认，林逢时眼睫颤了颤。
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垂着眸不知道在看哪儿，路闻至有点儿于心不忍，想着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一上来就全部交给他怕是太为难他了。
圈紧他的腰，Alpha收敛了信息素，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选择退让一步，“一起好不好？”
半晌，林逢时低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
凌晨三点多，路闻至将拦/精灵丢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湿纸巾帮林逢时擦拭。
林逢时闭着眼，路闻至碰一下他就反射性瑟缩一下，模样已经不足以用可怜来形容。
抚了抚林逢时的发丝，路闻至帮他掖好被子，“我错了……”
林逢时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因为眼泪的浸染，他微微上挑的眼尾都是红的。
“不吵你了，先睡觉，睡醒再跟我算账。”
林逢时实在是困，路闻至话说到一半他就又闭上了眼，呼吸很快平稳。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点，Alpha都不敢直接将手臂压在他身上，只能隔着被子轻轻将人圈入怀中，分担一部分压力。
—
次日清晨，卧室微亮。
路闻至知道林逢时不喜欢完全黑暗的环境，所以遮光窗帘并未完全拉上，留了四分之一的空隙。
七点刚过，路闻至就醒了，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林逢时。
林逢时还保持着入睡时候的姿势，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绵长，眉宇间还有未散尽的疲态。
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路闻至轻手轻脚起床，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
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路闻至一边刷牙一边打哈欠，顺便将林逢时昨天穿的那条内裤放进了盆里。他今天有早八，高数课，不能逃，也不能迟到。
点了咖啡和三明治，备注不要按门铃，打电话房门口。等待送达的过程中路闻至拿着药膏去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林逢时的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纱布有些散，很容易就拆了下来。
手背上的皮肤依旧是红的，但跟昨天想必颜色淡了很多，路闻至用凉毛巾擦拭了一遍，重新给他涂了药，然后包好，以免药膏沾到其他地方。
“嗯……”林逢时无意识的发出轻咛，眉心蹙了蹙。
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睁开了一只眼，很快又阖上。
被子因为他翻身的动作从肩头滑落，有明显的吻痕。
喉结滚动，路闻至缓慢地帮他拉了上去，见林逢时又睁眼看他，轻声问：“要不要喝点儿水？”
屋里暖气开的足，空气干燥，容易嗓子干。
林逢时意识混沌，反应了一会儿闭上眼表示不想喝。
“我有课，一上午。”顿了顿，路闻至又说：“手机给你拿过来了，睡醒之后给我发消息，我一会烧点儿水放温之后倒进保温杯里，渴了就喝。”
林逢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细微的气喘，似乎是在说知道了。
见他一脸困倦，路闻至便不再打扰，打开空气加湿器后离开卧室去了卫生间，把盆里的内裤洗了。
今天气温比昨天低两度，上早八的同学好多都穿着长款羽绒服，因为来不及吃早饭，手里要么抱着热牛奶，要么是热豆浆，拿着冷萃咖啡的路闻至格格不入。
教室里，李川喝了口燕麦牛奶，拉开外套拉链翘着二郎腿往后一瘫，一副大爷做派：“大冬天喝冰咖啡，你没事吧？”
路闻至瞥了他一眼，问：“来一口？”
看着杯子里的冰块，李川打了个寒噤：“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变成哑巴。”
“嗓子还没好？不应该啊。”
上周李川去超市，很不幸遇到了火灾，被困在浓烟里半个多小时，咳了两天，喜提性感烟嗓。
按理说现在应该有所好转，怎么听起来感觉更严重了？
眉心微敛，路闻至翻开课本，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咳咳咳……”李川一阵猛咳，有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幸亏路闻至躲得快，不然他身上那件羊毛衫就被李川的一口牛奶给废了。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踩着铃声进教室，李川捂着嘴又咳了两声，脸上的红不太正常。
之所以反应如此之大，是因为路闻至无意中说对了，他确实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现在嗓子发炎更严重了。
至于是什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路闻至。
好不容易缓过来，李川看了眼认真听课的路闻至，又看了眼讲台上的手机，拿出手机给管燚回了条消息：你易感期关我屁事！
没一会儿管燚回复到：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李川：呵呵。我可以送你一箱抑制剂。
管燚：抑制剂就不必了，你来就行。
李川：我TM是个Alpha！
管燚：知道，中午去接你。
李川：接你大爷（微笑.jpg）
管燚：原来你喜欢我叫你大爷。
李川气得磨牙，手都是抖的，跟这人沟通不了一点！
俩人刚认识的时候管燚让他妹妹给他道歉，当时他觉得这人能处，现在觉得就是个变态。
真哔了狗了！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昨天中午被逼迫着帮他口的时候就直接报警了。
整整一上午，李川的状态就像膨胀的河豚，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管燚那个变态弄死。
路闻至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直到第二节课结束都没收林逢时的消息。
回到公寓后，路闻至尽量放轻动作，卧室里林逢时还在睡，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保温杯里的水没了，估计是中间醒过。
担心林逢时的身体状况，Alpha轻轻掀开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度如常。
感觉到Alpha的气息，林逢时侧了下头，醒了。
路闻至手伸进被子里，往下摸了摸，掌心贴着他的小腹：“难受吗？”
并非是觉得林逢时娇气，主要是昨天情况比较严重。
他高估了林逢时的承受力，因为支撑不住，突然就坐了下去，直接到底。
然后他就在林逢时生/殖腔内成结了。
当时林逢时浑身都在抖，脸都白了，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生理性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路闻至根本不敢动，只能咬牙强忍，一个劲儿的安抚他的情绪。
因为比较急，没戴安全措施，路闻至彻底标记了林逢时。
第127章
路闻至刚从外面回来，手上的温度比林逢时的体温要低。
感受到凉意，林逢时呼吸颤了下，很快清醒了。
嘴角动了动，鼻音很重：“有点儿。”
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难受，反正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跟在马路上被往来的车辆碾压过一样。
路闻至在他生/殖腔的部位轻轻揉了揉，柔情的眼中带着心疼的歉意：“我错了。”
生理课上讲过，Omega的生/殖腔敏感又脆弱，在第一次被完全标记的过程中，感官会被放大无数倍，不仅会被刺激得浑身痉/挛，还会因为强烈的痛感而暂时失去意识。
标记结束后，Omega可能会出现假孕反应，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适，大概会持续一周，因此需要Alpha不断释放信息素进行安抚。
一想到昨天夜里林逢时脸上毫无血色，不停地冒冷汗，并且浑身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的模样，路闻至就心疼的不行，后悔把主动权交给他，就算交给他，也应该用手托着他点儿。
小腹酸胀的厉害，林逢时稍稍闭了下眼，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微不可闻：“你没错……”
是他自己突然脱力才……
闻言，路闻至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再睡会儿，睡醒之后给你按一按揉一揉。”
“几点了？”林逢时往窗外看了眼，阳光从遮光窗帘的空隙间照射进来，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像是一面光墙，依稀可见漂浮的浮粒。
Alpha收回手，“刚过十二点。”
已经睡了八个小时，再睡只会更困。克制着打了个哈欠，林逢时手指动了动，把路闻至的手从被窝里推出去：“衣服。”
有点儿想上厕所，但他是光着的，皮肤贴着真丝床单和被套，很舒服。
路闻至从抽屉里拿了条林逢时尺码的内裤，又从柜子里拿了套提前为他准备的长款睡衣，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坐好。
“冷吗？”
林逢时摇头，屋内温度适宜，并没有觉得冷。
配合着抬手穿进去一直袖子，被子从胸前滑落，吻痕和指痕依稀可见，暴露在空气中的两点又红又肿，莫名惹人怜。
Alpha喉结滚了滚，压抑着内心的躁动，迅速将扣子扣上，又给他穿上内裤和睡裤，全程规规矩矩，不忍心占便宜。
林逢时上厕所的时候路闻至点了餐，顺便给他外公打了个电话，请教按摩手法和穴位。
他小时候背得挺熟的，但是现在好多都忘了，不过经外公一提马上又想起来了。
外公：“实在不行明天回来我给你扎两针。 ”
路闻至无奈地笑了声：“不是我。”
“哦？哦——他啊。”
不用提名字，外公立马就猜到了是谁，问：“是抻了扭了还是其他原因？”
路闻至犹豫了下，说：“坐久了……”更多的原因的做久了。
“你没事儿多带他出去活动活动，要是两三天还没缓解就带到我这儿来，我给他扎上两针。”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较差，从上幼儿园开始就天天坐着，一直到工作了还是坐着，腰能好么。
“嗯，好。”
听到冲水的声音，路闻至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走过去给林逢时挤了牙膏，并充当人形支架，一只手帮他揉腰：“跟你商量个事。”
林逢时弯腰把水吐掉：“什么？”
“我下午没什么事，”Alpha找到他的命门穴，用拇指一下接一下点按，“想陪你去上课。”
他们专业的课允许旁听，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就不会被赶出去。
若是平时林逢时大概会拒绝，但他目前刚被完全标记，对Alpha十分依赖，仅犹豫了两秒便点头同意。
路闻至低头在他后颈亲了下，随后咬住他的腺体舔了舔又松开：“爱你。”
指尖一顿，林逢时眼睫颤了下，心也跟着悸动。
他的身体里其实有两个灵魂，一个渴望平淡温暖的伴侣，另一个渴望极致疯狂的伴侣，越热烈越凶狠越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
刚刚好，路闻至全部满足。
—
趴在沙发上享受了半个小时的按摩服务，林逢时腰部的酸痛感缓解了很多，差点儿又要睡着了。
路闻至以为他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把人抱到腿上，手沿着腰往下摸了摸。
林逢时瞬间清醒，本能的瑟缩了下。
Alpha皱眉：“疼？”
“……不疼。”就是有种微妙的酥麻感。
路闻至又碰了碰，林逢时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微的气喘。
“真不疼？”路闻至莞尔，“让我看看。”
“……”林逢时登时就要下去。
收回手牢牢环住林逢时的腰，路闻至忍着笑道：“逗你的，别乱动。”
闻言，林逢时微愣，视线不自觉垂落。
注意到他的动作，路闻至失笑：“我是海狗吗，脑子里只有这个。”
林逢时一脸窘迫，难堪的不敢看他。
门铃响起的时候林逢时微仰着头，睡衣前面的扣子被某人解开了两颗，烫伤的那只手虚虚搭在对方的肩上。
“路闻至……”
“没事，外卖。”
在再次响起的门铃声中，一个无限眷恋的深吻压了下来，随后路闻至起身去开门。
袋子打开，一股很浓的米香。
除了林逢时喜欢的青菜肉丝粥，还有虾饺、叉烧、天鹅酥、萝卜糕、红米肠等好多东西，摆了大半个茶几，以至于林逢时有种在早茶店的错觉。
“张口。”Alpha手持一调羹粥抵着林逢时的唇。
粥熬的又香又稠，林逢时张嘴咽下，想自己来，但路闻至不让他动，喂了几口粥后一样样让他尝。
末了，林逢时吃撑了，路闻至也吃不下了，丢掉又浪费，便找个了大点儿的盒子装起来，一会带去给校园里的猫学长。
下午一点五十，路闻至跟着林逢时进了教室，上课时间是两点，除了他们俩教室里没有别人。
林逢时还是坐在老位置，靠窗，挨着暖气片，路闻至坐在徐洋的位置，跟他同桌。
之前都是各自上课，如今待在同一间教室，有种描述不来的感觉。
Alpha保温杯放到桌上，侧眸看向林逢时：“外套要脱么？”
一路走过来确实有点热，林逢时点了点头，将左手伸了过去，路闻至慢慢给他拽了下来，搭在椅子后面。
他身上穿的是那件拉链设计的卫衣，虽然薄了点儿，但里边还有睡衣，真丝的，不仅舒服还保暖。
班长抱着书甩着大波浪出现在教室门口，一只脚刚迈进来，忽然定住，诧异地盯着路闻至看了两秒，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去看了眼，是4006没错。
路闻至轻咳了声，主动打招呼：“学姐下午好啊。”
“吓我一跳，”班长笑了下，露出两个小梨涡，“我还以为走错教室了呢，你在这儿干嘛？”
路闻至：“旁听。”
“哦~”她看了眼林逢时，眉心忽然皱了下，“你手怎么了？”
Alpha：“被热水烫了。”
“你干的？”
路闻至失笑：“怎么可能，我就算烫我自己也不会烫他啊。”
陆陆续续有学长学姐们进来，看到路闻至后的反应都差不多，还有几位调侃了他几句。
林逢时精神不济，恹恹地看着窗外的枯树枝。
徐洋进来的时候Alpha正悄悄给林逢时揉腰，有他的身体和椅子后面的衣服挡着，不细看发现不了。
“咳咳。”徐洋今天罕见的背了书包，里边装着他和林逢时的课本，“马上就上课了，你不走么？”
“我旁听。”路闻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前面：“给你占的。”
冬天大家都喜欢挨着暖气片坐，徐洋脱了外套，将书拿出来回过头递给林逢时，见林逢时左手上包着纱布，立马问他怎么回事。
路闻至替他回答：“不小心烫的。”
难怪他昨天晚上没回宿舍。
徐洋一脸担忧道：“严重吗，去医院看过了么……”
林逢时勉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说：“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徐洋松了口气，还在再说点儿什么，上课铃声响起，赶紧转回去坐好，翻开书拿起笔，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
见班长上去打开多媒体，路闻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林逢时的眼镜盒：“要戴吗？”
“嗯。”
眼镜刚戴上，老师就走了进来。本班的同学他都认识，看到生面孔少不了要问上一问，路闻至没说别的，只说是来旁听。
课上，Alpha一边暗中给林逢时揉腰一边听讲，即使是课间也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就是让人觉得他俩很好磕，气场特别搭。
逛了会儿校园贴吧吃了会儿瓜，徐洋忽然想起好几天没看到李川了，随口问了句：“李川最近干嘛呢？”
路闻至：“养伤。”
徐洋顿时来了兴致，期待的问：“让人揍啦，断胳膊还是断腿了？”
“嗓子废了。”
徐洋一脸失望。
第128章
其实林逢时的手涂完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主要白色的纱布在视觉上给人一种伤得比较严重的错觉。
晚上吃完饭，路闻至收拾完桌子后拿着iPad看股市行情，林逢时窝在沙发上看昨天没看完的纪录片，敲了会儿招财的脑袋后拿了个橙子开始剥。
厚厚的纱布限制了手部活动，林逢时犹豫了几秒就给拆了。也不知道Alpha给他涂了多厚的药，纱布洇染了好几层，手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股很浓的药膏味往鼻腔里钻。
眉心微蹙，林逢时起身去了洗手间，用凉水将手背上的药膏冲洗掉，除了皮肤有点儿暗黄之外，不疼也不痒，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药味依旧很重，看起来像是糊了一层油。林逢时动了动手指，很果断的去按洗手液。
洗了好几遍才将那种粘腻的感觉洗干净，林逢时闻了闻，依旧有股淡淡的药膏味。
重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他继续剥橙子，剥完先掰了一瓣儿喂给路闻至。
视线微垂，路闻至张嘴咬住，嚼了两下忽然愣住，下意识侧眸看向林逢时。
白炽灯散发的光从上方洒下，林逢时十分放松的倚着靠垫，轻薄的镜片上映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画面。他左手拿着橙子，右手掰开一瓣往嘴里放，腮明显鼓了起来。
察觉到Alpha的目光，林逢时推了推眼镜，将剩下的那半递了过去。
“你的手……”
林逢时手腕翻转，手背朝上，淡声道：“没事了。”只是当时看着吓人而已，路闻至又给他包成那样，以至于他也以为很严重。
路闻至握住他的手不放心的看了又看，又让林逢时伸出另一只手对比了半天，确实差别不大。
沉吟了下，他看着林逢时的眼睛，认真中带了几分严肃：“再涂点药包上吧。”
林逢时眉心动了动，以为路闻至是担心没好全，刚要点头，却听Alpha又说：“不然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理由帮你洗澡。”
“……”
路闻至已经不是第一次把想占便宜摆到明面上了。
林逢时漆黑的睫毛敛下来，想要把手抽回来，刚一动Alpha就握得更紧，顺势将他拽进怀里。
不想橙子汁弄脏路闻至的衣服，林逢时只好松手任由它掉到地上。
“一会儿再给你剥一个。”说完，路闻至亲了下他的鼻尖儿，笑着问：“先说手的事儿，包不包？”
“不……”
话音未落，Alpha就吻了上来，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包不包？”
林逢时摇头，包着不舒服，药味也不好闻。
路闻至挑了下眉，抬手摘了他的眼镜，随后是一个侵犯性极强的深吻。
气息交织，喘息声中夹杂着唇舌纠缠的细微声响。
林逢时腰本来就不舒服，这个姿势腰更酸，不由得哼了几声，却变成了气喘：“路……唔嗯~”
Alpha半晌才松开他，意犹未尽地咬了咬被蹂躏道红润的唇，嗓音微哑“真的不……”
腺体被人捏住，林逢时身体轻颤，半掀起眼皮看了眼路闻至，调整了下呼吸说：“不。”
“行吧。”既然他不想，路闻至便不会勉强。叹了口气，他不死心的又说了句：“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洗。”
“……”林逢时抿了抿唇，不太自然道：“好。”他只是说不想再把手包起来，没说不能一块洗。
—
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林逢时手掌抵在Alpha胸口，微仰着头，指尖一点点蜷缩。
刚被彻底标记不久，他就像剥了皮的荔枝，稍微碰触就会流出汁液。
怕林逢时身体承受不住，Alpha不敢太过分，但也不忍看着他因得不到纾解而难受，稍微洗了洗就将人抱回卧室。
气息喷吐在皮肤上，仿佛细小的电流窜入身体。
林逢时颤了颤，瑟缩着往后，却被Alpha按住。
“别动。”路闻至的吻落下去。
十分钟，又或许更短，林逢时放松齿关脑袋陷入枕头里，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一只手臂盖着眼睛，听到路闻至戏谑的话脸颊滚烫。
要不是没什么力气，他可能会踢路闻至一脚。
—
次日，星期五，同时也是本年的最后一天。
路闻至七点就醒了，林逢时还在睡，平躺着，头往他这边偏。
手撑着头盯着熟睡的Omega看了许久，目光从他的额头转到鸦黑的睫毛，再到直挺的鼻梁，绯色的唇瓣……
没忍住，凑上去轻轻贴了下。
感觉还不够，用嘴唇抿了抿。
林逢时梦见自己养了一只金毛，一个劲儿的凑上来蹭他，用舌头舔他，赶都赶不走，还咧着嘴冲他笑。
梦境中的触感逐渐真实，林逢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和Alpha的眸子对上。
“醒了？”路闻至笑了笑，更温柔，更缠绵的吻落在林逢时的眼角、脸颊，以及颈侧。
潮热的呼吸贴着下颌拂过，林逢时眼睫颤了颤，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头微微偏了下，主动露出了脖颈。
路闻至埋在他颈间拱了拱，深吸了口气，说：“都快闻不见你的信息素了，全是我的味道。”
他的动作让林逢时想到了梦里的那只大金毛，指尖微蜷，声音有点哑：“咬破腺体就能闻到。”
因为腺体被切除了三分之二，部分功能随之也丧失，林逢时信息素的味道一直很淡，只有发/情期的时候才会稍微浓郁一点。
闻言，路闻至抬头与他鼻尖相抵，呼吸牵缠在一儿，手从他的耳后穿过停留在腺体的位置，指腹轻柔的揉捏了两下，“那你转过去。”
犹豫了几秒，林逢时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从背后将睡衣往下扯了扯。
Alpha眼神暗了暗，林逢时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长了钩子往他心里勾，把他心火勾的旺盛。
缓缓吐出一口气，路闻至低头含住他的腺体，用犬牙轻轻磨了下。
林逢时哆嗦了下，呼吸也跟着颤了颤，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路闻至感觉到他的紧绷和微沉的呼吸，不轻不重吮吸着，很快又放开，亲了亲他的耳垂，低声：“舍不得……”
他就临时标记的时候咬过一次，后面知道林逢时的腺体比一般Omega要脆弱得多，更不忍心去咬。
在床上腻歪了半个多小时，路闻至终于让林逢时起床，俩人一块洗漱，吃完早饭后林逢时去咖啡店。
上午顾客不多，路闻至坐在一抬头就能看到林逢时的位置，林逢时看过来的时候就冲他笑一下，趁不忙的时招手把人叫过来，叮嘱他冲咖啡的时候小心些，手一定要远离蒸汽。
下午两点，两人在附近吃了火锅，之后又去了商场，林逢时给奶奶挑了两身衣服，还给路闻至买了条围巾。
路闻至本来打算给奶奶买些营养品，但是被林逢时拒绝了，因为奶奶不喜欢喝那些东西，买回去也是浪费。
最终Alpha买了些可以存放比较久的水果，几盒精致的点心与糕点，路过的数码产品区域的时候又看上了一款iPad。
“这个关怀模式做的不错，图标简洁，一目了然，还有智能语音识别功能，可以拿来给奶奶追剧用，视频也方便，你觉得呢？”
林逢时上手操作了几下，确实好用。
只是这个价格……差两百五位数。
“贵。”
沉吟了下，路闻至说：“给奶奶的，再贵都得买，说不准她一高兴就把户口本给我了。”
林逢时呛了下。
刷完卡，路闻至在签购单签了字，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手提袋，低头问林逢时：“奶奶有没有跟你透露过彩礼需要多少？”
“……没。”
虽说他还有半年就大学毕业，但路闻至还得再过两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万一还没到那天他们就分手了呢。
注意到林逢时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路闻至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说错话了，牵起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就随口一问，没有要催你的意思，我们就按照你的节奏一步步来。”
——
疗养院。
奶奶从昨天晚上就盼着他们俩来，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起床捯饬了一番，然后就在屋里等。
护士笑着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李奶奶喊她出去晒太阳她不去，叫她一块包饺子她也不去，怕你来了找不着她。我刚才去看的时候她还在念叨你呢。”
门没锁，一推就开。
林逢时探头看了眼：“奶奶。”
路闻至也紧跟着叫了声：“奶奶好，元旦快乐。”
“哎呦，快进来快进来，外边冷不冷啊，你们俩怎么不穿厚点儿，小路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老人畏寒，房间里暖气开得足，路闻至刚放好外套挨着林逢时坐下，奶奶就上前拉着他的手塞给他一个红包。
路闻至一愣，看了眼林逢时：“奶奶，这我不能收。”
奶奶假装生气：“你看他做什么，你第一次来就应该给你的，拿着……”
第129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红包算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认可，路闻至没再推辞，大大方方收下。
除了红包，路闻至还收到了奶奶亲手给他织的围巾、帽子以及手套。
傍晚的时候林逢时和路闻至陪着奶奶观看了院里组织的跨年汇演，还参加了包饺子活动，食材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喜欢什么馅自己调，包完可以让护工帮忙煮，也可以用疗养院提供的安全电煮锅自己煮。
路闻至只在幼儿园的时候体验过，虚心向奶奶请教，结果还是包一个漏一个，奶奶情绪价值给满，一个劲儿的夸。
好在他还有自知之明，没有在奶奶的夸赞中迷失自己，看了眼自己包的还没下锅就已经软趴趴且露馅的水饺，又看了眼林逢时那跟小元宝一样圆润饱满的水饺，莫名觉得羞愧。
感觉自己是来浪费食材的。
偏偏奶奶还在鼓励他继续包。
林逢时又包了一个虾仁馅的，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有意看了眼眉头紧皱的路闻至，随即垂眸若有所思。
见林逢时把他包的饺子拿走了，Alpha立马抬头，表情尴尬：“是不是太丑了？”丑的不配下锅。
林逢时重新捏了捏，说：“能吃。你包你的，不用管我。”
于是后面就变成了路闻至在前面包，林逢时在后面修修补补，虽然耗费的时间比较长，但好在煮出来的饺子没变成面片汤，只有几个煮破了。
晚饭是在奶奶的房间里吃的，一起的还有住在对面的葛奶奶。
长辈上了年纪，精神不济，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开始打瞌睡，葛奶奶熬不住就先回去睡了。
路闻至丢完垃圾回来的时候林逢时正在狭小的封闭式阳台上浇花，眼神柔和，似乎带着浅淡的笑。
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路闻至轻声：“奶奶好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逢时回头看了眼，说：“等浇完花我们就回去。”心脏疾病不能熬夜，他们两个不走奶奶睡不安稳。
“好。”Alpha低头在他耳后亲了下。
林逢时上面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路闻至趁他没防备手从下方转了进去，不老实地在他腰间游走，最后往下停在了小腹的位置。
晚饭吃的有点多，他吃了一大盘饺子，这会儿肚子有点儿胀。
“吃撑了？”
林逢时身子一僵，握紧小水瓢，“嗯。”
弯腰从水桶里舀了点水，Alpha紧贴着他小腹的手差点戳到小林。
轻笑了声，路闻至故意逗他：“水饺好吃还是我包的水饺好吃？”
“……”
因为对方的动作，林逢时呼吸颤了颤，唇线抿紧又松开，压低声音说：“都好吃。”
对于这个答案路闻至并不满意：“只能选一个。”
在他的半威胁下，林逢时耳朵发热，“你包的好吃。”
路闻至手往下伸，手指收拢盘了两下，意味不明道：“我觉得你比较好吃。”
—
浇完花，林逢时将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奶奶叫醒，看着她吃完药后这才离开。
车钥匙上的篮球挂件随着行驶轻轻晃动，林逢时看了两眼便移开视线，侧眸望向窗外。
街道两旁种植着许多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与路灯和月光遥相辉映。
车比平时多，路人也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等零点一到跨年拍照发动态，然后互相发一句元旦快乐。
对于年轻人来说，晚上九点是夜生活的开始。
十字路口，路闻至问林逢时：“直接回家还是去看电影？”
在一起这么久，两人还没去过影院。林逢时思忖了下，拿出手机看了眼今天刚上映的电影，三部都是喜剧片。
林逢时将手机递过去，问：“你想看哪个？”
“我都可以，你定。”
事实证明，这个时间去看电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电影剧情还可以，但是人特别多，基本都是情侣。
林逢时选的座位比较靠后，离过道比较近。电影播放到一半，坐在他右侧的一对热情似火的恋人逐渐把持不住，竟然在阴暗光线的掩饰下，搂抱亲吻在一起。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不雅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离得近，刚好能听到。
拿了个爆米花放入口中，林逢时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他左边的路闻至，他似是没察觉到异常，平静无波的看着影片，在他看向他的时候，似有所感般侧了下眸子，头往他这边靠了靠：“怎么了？”
“没事……”
两分钟后，实在是右边的声音有失控的趋势，林逢时不由得看过去。
“……”
挨着他的是个男生，估计也就刚成年，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里面一件浅色系的打底衫，因为和身体比较贴，林逢时能看到他衣服里有一只手，甚至能看到手的动作，还能闻到似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味儿。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不分场合吗？
对比之下，路闻至在外面完全就是个绅士，从不在人前对他做出过于亲密或者是不雅的举动，至少不会让别人看见。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热了半天，林逢时余光扫到两人终于分开，莫名地松了口气。
剧情发展到高/潮阶段，众人哄笑不止，林逢时看了眼Alpha，他嘴角微微勾着，眸中反射着荧幕中的华彩。
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故事情节中，林逢时忽然被旁边Omega的衣服扫了一下，本能的往路闻至那侧躲，带起的风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信息素味，以及Alpha的气息。
路闻至也闻到了，眉心皱了皱。虽然知道林逢时不受信息素影响，但还是下意识去看他。
林逢时无意识又瞟了一眼，就见那个Omega忽然趴到了他男朋友腿上，而他的男朋友则用脱下来的外套盖住了他的头。
如果没看到刚才的画面，林逢时或许会觉得他是困了想睡觉，但很明显不是。
眉毛几乎聚在一起，林逢时不动声色地往路闻至那边挪了挪，手肘撑着扶手，尽量目不斜视。
他的动作和表情尽数落入Alpha眼中，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抬下手。
林逢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路闻至将两人之间碍事的扶手抬了起来，手搭上他的腰，压低声音说：“靠过来点儿。”
“唔……”背景音里夹杂着一声细微的气喘，小Omega的头被一只手按住，压得更低。
林逢时虽然没往那边看，但也大致猜到了，心理上有些许不适，一边替他们感到羞愧，一边又觉得尴尬，耳朵也开始发烫，只想离得远一点。
路闻至手臂收紧，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顺便将肩膀送过去让林逢时靠着，抬手捂住林逢时的右耳：“还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吗？”
Alpha掌心温热，修长的手指贴着他的发丝轻轻揉了下，白噪声遮盖了某些声响。
林逢时：“听不到了。”
电影时长九十多分钟，放映到片尾时，路闻至在影厅内恢复明亮前松开林逢时，扶着他站起来：“当心脚下……”
电影散场之后，好多情侣都在说一会儿去前面的广场等十二点的烟花。
路闻至正要问林逢时要不要去，却看到他打了个呵欠，眉宇间露着疲态。
想了想还是算了，公寓离这边不算远，一样能看到。
Alpha：“你先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路闻至进去的时候没看见有人，刚解决完往外走了两步，后面隔间的门就开了。
隔间有人很正常，路闻至并未在意，出去洗手。
他前脚刚迈出去，隔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两个都是Alpha。
一共三个洗手池，路闻至在最右侧，看镜子整理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往一旁斜了眼。
手上的动作一顿，又透过镜子看了眼。
旁边的人他不认识，但旁边的旁边……有点儿眼熟。
“嗯？”路闻至不确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将头偏过去看了眼。
没错，是李川。
不过他怎么在这儿？
李川捧了一捧水漱口，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皱眉抬眸。
透过镜子，两人毫无偏差的四目相对。
路闻至单手插兜，挑了挑眉：“呦，这么巧。”
李川人都傻了，好半天还反应过来，原本要吐掉的水咽了下去不说，还差点儿把自己呛死，“咳咳咳……”
管燚见状上前给他拍背，李川有些抗拒地避开，手撑着洗手池咳了好久才缓过气，“你怎么在这儿？”
“看电影啊。”路闻至打量管燚的同时，对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对方比他更壮实，肤色也更深。“这位是？”
“亲戚。”
李川笑的有点儿僵，手指绷得紧紧的，好像要把洗手池抠出来个洞。
路闻至没多想，随口问了句：“你们也来看电影？”
李川点头，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但还要极力保持镇定。
“怎么刚才在影厅里没看见你？”
李川回答很迅速，“看的不是同一部。”
路闻至：“啧，你嗓子怎么这样了？”
第130章
卫生间内灯光柔和，落在李川竭力维持才没垮掉的脸上。
借着咳嗽的空档沉淀了一下情绪，李川说：“感冒，扁桃体发炎，嗓子里有痰。”
路闻至看着李川红肿的唇挑了下眉，看破不说破。
影院门口有电影场次表，另外一部电影比他和林逢时看的这部早半个小时散场，也就是说李川和他这位亲戚至少在厕所里待了半个小时。
作为一个顶级Alpha，路闻至不仅拥有比普通Alpha更灵敏的嗅觉和观察力，还有较强的感知力。
卫生间里除臭剂的味道很浓，但依旧能闻到Alpha信息素的气味，而且他能感觉到李川这位亲戚对他有敌意。
李川一直说他喜欢身材好的御姐，但这位……
路闻至只觉得匪夷所思，不禁怀疑李川是不是被胁迫了。
李川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视线飘忽不定：“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林逢时在外面。”说这话的时候，路闻至嘴角微扬，顿了顿，不确定李川是自愿还是受到了威胁，他说：“我们准备回公寓，刚好顺路送你回去，一起？”
虽然已经猜到刚才两人在厕所里做了什么，但路闻至不会在这个时候戳破让李川难堪。
李川关掉水龙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管燚，在屁股和脸之间，选择了脸。他可以死，但不能是社死。
“不用，我拒绝当电灯泡。”
“好吧。”不想林逢时等太久，路闻至看了眼旁边的Alpha，礼貌颔首，唇线抿直对李川道：“那我们先走了，元旦快乐，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你那嗓子要是一直不好我可以帮你联系医生……”也可以联系警察。
—
回公寓的途中路闻至忽然感觉有些不适，身体莫名燥热，车里温度不高，但他却有出汗的迹象。
又往前开了几分钟，路闻至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心跳加快，某种原始冲动从心底钻出。
这个感觉——易感期。
来的很突然，猝不及防。因为是治疗结束后第一次，故而反应比较强烈，有点儿失控。
闻到空气中逐渐浓郁的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快要睡着了的林逢时倏然睁开眼，偏头看向路闻至。
他眉头紧皱，卫衣袖口堆在手肘处，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明显。
“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热。”Alpha声音微哑，喉结滚了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路闻至从未觉得从小区门口到地下停车场的距离有这么远，车刚停稳，他就解开安全带覆身过去。
“唔……”
Alpha的吻带着某些强烈的不容反抗，林逢时整个人被压在座椅上，根本喘不上气。
等路闻至将他放开的时候，林逢时胸膛急剧起伏，分开的唇齿间甚至黏着一根唾丝，维持了好几秒才猝然断开。
蹭了蹭他的鼻尖儿，路闻至低垂着眸子，哑声：“易感期，感觉不太好。”
林逢时猜到了，不然路闻至不会无缘无故释放信息素。
“你……”林逢时想要将人推开，刚开口说第一个字，Alpha又欺压上来。
他吻得很重，林逢时被亲得头晕目眩，手也渐渐松开。
光线昏暗，氧气在快速消耗，喘息声和接吻声通过空气和颅骨清晰的传入耳中，听得林逢时整个人都发热，好像不绷紧腰和腿，就会在Alpha的怀抱里化成一滩水。
良久，恨不得把怀里的人生吞活剥的路闻至勉强压下内心的冲动，伸手帮他解开了安全带。
林逢时抿了下微微发麻的嘴唇，视线稍抬，就见Alpha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
“……”
脸颊发烫，林逢时闭了闭眼，迅速扬起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下。
路闻至眼睛倏地睁大了，嘴角一点点勾起，“太快了，再来一次。”
林逢时红着耳朵又亲了他一下，这次停留了好几秒，还学着他的样子捧着他的脸亲出了声。
他的行为让Alpha的欲/望得到了空前满足，低下头，将脸埋在他颈间，贪恋着闻他身上好闻的清甜气息。
如果他是猫，那林逢时就是猫薄荷。
耳朵被发梢蹭得发痒，林逢时稍微偏了下头，喘息未定：“上去吧。”
“好。”
嘴上答应的挺快，但他半天都没有动作，直到林逢时推了他一下这才起身。
刚进门，灯还没来及开，林逢时就被压在墙上，仰着头根本喘不上来气。
路闻至将人松开的的时候，两人的喘息都十分急，尤其是林逢时，眼睛前面都有些泛黑了。
开了灯，路闻至托着林逢时的后腰将人抱了起来，林逢时气还没喘过来，下意识环紧了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一路走到卧室，林逢时被放到了床上，心跳越来越快。
看到Alpha脱掉外套俯身过来，林逢时不由得抓紧了被子，然而路闻至只是亲了他一下就退开。
无形的压力陡然消失，林逢时愣了下，随后就看到路闻至在翻抽屉。
“不知道有没有用……”路闻至拿着一支蓝色药剂晃了晃，用酒精棉签在手臂上擦了几下，将药剂注入体内。
之前剩的Alpha抑制剂，不确定对现在的他有没有效果。
看着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的Alpha，林逢时眉心微蹙，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路闻至已经转过身朝他走了过来，随手一丢，空荡荡的垃圾桶中传来一声响。
床微微凹陷，路闻至压上来将他圈入怀中，搂地紧紧地，下巴垫在他肩上，有力的心跳贴着他的胸口，传导至心脏。
路闻至侧了下头，唇瓣贴着他的脖子，“用了一支抑制剂，不知道管不管用。”
林逢时心情复杂，有点儿搞不明白路闻至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腺体被Alpha揉捏了几下，他忍不住轻颤。
不等他发问，路闻至便主动解释：“怕你受不住。”说着意味不明地蹭了蹭他。
林逢时没说话。
半晌，抑制剂并未生效，路闻至轻轻叹了口气，将林逢时抱的更紧，好像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好像没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亲了下林逢时的眼睑，路闻至握住他的手腕压到头顶，然后将他的手掌展开，类似于十指相扣的动作，紧接着林逢时感觉到中指上一凉，好像套了个东西。
“林逢时，元旦快乐。”
话音落下时钟上的数字刚好变为零点，夜空中一枚巨大的烟花绽放，仿佛笼罩了半个城市，就连卧室都好像闪烁了下。
路闻至碰了碰他略显红肿的唇，眼中除了情/欲，就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手上的禁锢消失，林逢时眨了下眼，缓缓抬起手。
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设计简约，线条流畅，内嵌一圈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细小的光芒，而且尺寸刚刚好。
“情侣对戒。”路闻至将手和他的放在一起，中指上同样有一枚戒指。
这是刚和林逢时和好的时候请设计师定做的，上面镶嵌的碎钻是从他带回来的金刚石原石上切割下来的，至于那块原石，会被雕刻打磨成一枚完整的钻戒，用来求婚。
“若是觉得平时戴着不方便，可以做成项链。”
见林逢时一直盯着戒指不说话，Alpha他额头相抵，视线直勾勾的去扯他的视线：“不喜欢吗？”
“喜欢……”烟花绚丽，林逢时主动搂上路闻至的脖颈，闷声：“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挑了挑眉，路闻至说：“我想要草莓。”
林逢时愣了下，刚想说这个季节好像没有卖草莓的，就见Alpha微微扬起头，将脖子露给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窗帘被拉上，头顶的灯也已熄灭，只留一盏小夜灯。
呼吸滚烫，Alpha的手在身上四处撩拨点火，林逢时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感觉到他在轻颤，路闻至捧着他的脸，哑声：“我尽量克制，你要是难受我们就停……”
——
易感期的Alpha精力过于旺盛，林逢时完全不记得被折腾了多少次，元旦三天假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即使有受不了也只会让路闻至慢一点，并未叫停。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林逢时要上早八，路闻至陪着去的，而且还迟到了。
课上，林逢时神情恹恹，气色也不好，听课也心不在焉，连老师都注意到了，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路闻至收回给他按腰的手，解释道：“不好意思老师，他感冒了，嗓子发炎说不了话。”
其实林逢时没感冒，穿得厚是因为他身上Alpha的气息太浓，嗓子也没发炎，就是水喝少了，外加声带“工作”时间有点长，所以声音十分沙哑。
下课后，路闻至主动收拾书包。
徐洋等其他人都走了，回头看了眼林逢时，将手贴到他额头上。
并不烫。
正要收回手，忽然瞥见林逢时脖子那儿红了一块，下意识拽起他的领口看了眼。
“……”徐洋张了张嘴，“拔火罐了……”
林逢时呛了下，避开他的手。
徐洋不由得看向路闻至，发现他脖子上也有红痕，眼神暧昧，忍不住调侃：“你们俩一块拔的火罐啊。”
路闻至：“……对。”
三个人早上都没吃饭，于是一块儿去了食堂，好巧不巧碰到了许久不见的李川，李川穿着半高领毛衣，脖子上也有类似的痕迹。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徐洋忍不住质问并上手：“让我看一眼，你躲什么……”
第131章
食堂一楼，徐洋好几次快要碰到李川的衣领都被避开，眼珠一转马上有了主意。
他停下了喘了几口气，假装不经意看向入口那边，视线定了定，一脸疑惑道：“他们俩这是在一起了？”
奔走在吃瓜第一线的李川果然上当，顺着徐洋的视线转头看去，“哪俩？”
徐洋瞅准机会，趁其不备直接动手。
他们离食堂东门很近，刚好有同学掀开厚重的挡风门帘走进来，寒风随之涌入，李川只觉得脖颈一凉，是徐洋扯开了他的衣领。
李川脖子上有着正在消褪的红痕印记，颜色较深，暗红，偏紫，毫无规则的分布，在白色毛衣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刺目。
“啧啧啧。”看清楚的徐洋收回手，眼神暧昧表情猥琐，求知欲满满：“怎么回事？”
林逢时和路闻至是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情侣，互相“拔火罐”很正常，但李川这一脖子吻痕又是怎么来的，偷偷摸摸交女朋友了，挺能藏事啊。
之所以认为是女朋友，是因为他知道李川喜欢身材好的御姐，手机屏保也是这个类型的女明星。
不得不说，他这位女朋友的性格估计挺强势的。
李川拢了拢领口，脸不红气喘地掰谎，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前两天刮了个痧。”
“哦~”徐洋显然不信，挑了下眉，又问：“好好的刮什么痧啊。”
李川走到窗口前要了个肉夹馍，清了下嗓子说：“治嗓子。”
“你嗓子怎么了？”
“发炎。”
“为什么会发炎。”
“……烟呛的。”
一系列问题问得李川汗流浃背，特别后悔这个时间来食堂，想一刀捅死管燚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从小到大，李川一直对穿制服的人有滤镜，现在因为管燚，滤镜碎得彻底。
也不知道管燚看上他什么了，竟然把一年没休过的假全休了，就为了上他。
李川越想越来气，但不可否认，后面他确实爽到了。若不是他借口说今天有课，恐怕现在还在床上。
“叔，给我也来个肉夹馍，多放点青椒。”热衷于八卦的徐洋继续追问：“我记得你不抽烟啊，怎么呛的，讲讲。”
……
今天虽然风大，但阳光很好，食堂里的人不多，林逢时坐在阳光晒得到的位置，安静的发呆。
路闻至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将买来的早餐放到他面前：“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林逢时回过神，小幅度的摇了下头，接过Alpha手里的一次性勺子喝了口面汤，没放辣，所以少了点味道。
见他眉心微敛，路闻至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问：“怎么了？”
林逢时稍稍抬眸，声音有点哑：“没事。”
平时他买的牛肉面只有几片牛肉，而且切的特别薄，夹起来都透光。如今碗里肉铺了厚厚一层，还加了两个煎蛋。
路闻至脱掉外套垫在林逢时背后方便他靠着，脖子上的红痕印记没了遮挡。
“等过几天我们去吃火锅，选什么汤底都行。”
林逢时看了他一眼，心情莫名好了点儿：“好。”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李川其实是想打包带走的，但路闻至一直在看他，那个眼神就像在看犯罪嫌疑人。
为了不被路闻至看出端倪，李川只能硬着头皮在他对面坐下，还要装作和以前一样时不时开几句玩笑。
吃完饭，路闻至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川，虽然一句话没说，却让李川如坐针毡，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
人在尴尬无措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特别忙碌，李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几眼，“那个我还有事儿，先走……”
话还没说完，路闻至偏头打断：“你有什么事儿？”
“我……”李川哑然，脑子突然卡壳，他就随口一说，哪想到路闻至会问：大脑紧急启动：“我嗓子没好全，约了去刮痧。”
说完，李川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前后呼应上了。
路闻至手指有节奏的敲着保温杯，看着李川的衣领若有所思。沉吟了下，他头偏向林逢时，问：“反正今天没课了，不如我们也去刮个痧？”
林逢时哪儿也不想去，正要拒绝，Alpha的手搭在了他的腿上，轻轻地捏了两下，似乎是某种暗示。
嘴角微动，林逢时低声：“都行。”
徐洋嗦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粉，擦了擦嘴，一脸期待的举手：“能带我一个吗？”
“可以。”说着路闻至拿出手机，问李川：“你约的那家店叫什么？”
短短片刻，李川的心情跟坐了过山车的似的，心脏狂跳，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若是在别人面前他还能糊弄过去，但是在路闻至太了解他了，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端倪。
“没记住店名说个大体位置也可以。”路闻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川，右手在桌子底下找到林逢时的手轻轻勾了下，解闷似的揉捏着。
李川如鲠在喉，呼吸都不太顺畅。
此时路闻至看他的眼神，露出的微妙表情，让他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什么都藏不住。
“其实……”李川垂死挣扎，假装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哎哎哎，我手机好像响了，我接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往上滑了下，边接听边远离三人：“喂，对对对，是我……”
路闻至无语的笑了声，愈发好奇发生了什么。
徐洋将视线从李川背影上收回来，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感觉他怪怪的？”
“感觉到了。”路闻至捏着林逢时的手心，嘴角残留着尚未消散的笑，“他不想说就算了，总得给他留点儿隐私……”
李川似乎已经打完了电话，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喊道：“我有急事先走了，回聊。”说完就遁了。
没瓜可吃，徐洋打了哈欠，起身道：“困死了，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林林，你笔记借我抄一下。”
还有一周就期末考试，他不想再像上学期末一样三天学完所有课程。
—
林逢时被路闻至带回了公寓。
拉开客厅的窗帘，天气晴朗的不像话，阳光穿透玻璃照射进来，明亮耀眼，很适合晒太阳。
刚好，阳台上有沙发椅。
路闻至回卧室换了衣服，又去给林逢时倒了杯温水，顺便拿了一盒切好的水果。
林逢时这几日都没休息好，靠在沙发椅上昏昏欲睡。
Alpha走近，听到脚步声，林逢时睁开眼，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摇了摇头。
路闻至将水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跟他躺在一起，手臂圈住他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叉了块哈密瓜喂他：“反正之后也不查寝，就别回寝室了。”
每年元旦之后各个公司就会进入各大高校进行宣讲，招聘应届毕业生，很多大四的学生已经开始投简历，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面试。
为了学生的未来以及学校的就业率，校内下发了通知，应届毕业生不再查寝。
林逢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想了想，说：“我睡次卧。”
“好，我一会儿帮你收拾一下。”只要是跟林逢时在一起，睡哪儿都一样。
林逢时：“你睡主卧。”
“？？？”Alpha喂他吃水果的动作一顿，这是要分房睡？
第132章
临近期末，林逢时要做的事情很多，路闻至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答应归答应，但到了半夜，估摸着林逢时已经睡着，路闻至翻身下床，拿着钥匙出了门。
正准备将钥匙插入锁孔，门把手自己动了，路闻至眨了下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下一秒门就被从人从里面拉开。
半梦半醒起床上厕所的林逢时被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瞬间清醒，精神高度紧绷。待认清眼前的人是路闻至后，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路闻至没想到林逢时会突然开门，也被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尴尬和心虚。
借着床头小夜灯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林逢时视线微垂，看到了Alpha手中的钥匙。
“咳。”路闻至将钥匙往背后藏了藏，摸了下鼻子说：“我怕你半夜睡觉踢被子……”
林逢时并未戳破，绕过他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路闻至的身影，以为他回房间睡了。
进屋关门，但是没上锁。
其实他先前也没锁，一拧就开，某人根本没必要拿钥匙。
打了个哈欠，林逢时朝着床走去，被子鼓鼓囊囊，他没怎么在意，以为是自己起来的时候随手一掀造成的，等走到床前坐下，拖鞋准备上床，这才发现床边多了一双拖鞋。
身形一顿，下意识回头，被子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臂圈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他就被蓝色的被子吞噬。
黑暗中，路闻至像大型宠物一样抱着他又亲又蹭，还咬了他两口，不过力道不算重。
被子里空气稀薄，没一会儿被Alpha的气息占据，林逢时只觉得又热又晕，快要喘不上气。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Alpha这样一弄，四肢绵软无力，像是刀俎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两人呼吸越来越沉。
“路闻至……”
“嗯？”
Alpha一手撑在他颈侧，另一只手将被子掀开一点。
林逢时重见光明，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的锁骨上除了还未消退的吻痕，还有两个浅浅的牙印。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林逢时贪恋的呼吸几口，声音微颤：“你、你回自己房间。”
“不回。”身下的人发丝凌乱，喘息不定，一双眸子泛着水汽似的十分撩人，路闻至笑着咬了咬对方被蹂躏到泛着水泽的红唇，“我要睡你这儿。”
对视了几秒，林逢时挣扎着要起身，“那我去睡……”
话还没说完，路闻至的吻又落了下来，似乎想要夺走他肺部的空气。
“你睡哪儿我睡哪儿。”
腺体被Alpha用手捏着，微微的疼痛和痒意从腺体一路传到林逢时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下：“不、不行，明天有课。”
“就抱着你睡觉，不做别的。”说着，路闻至踢了踢被子，将林逢时露在外面的脚盖住，然后是一个紧密贴合的熊抱，“真的，我脑子里没想别的，不信你检查……”
Alpha是个行动派，抓着林逢时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利用体重优势将林逢时的手压在那儿，抽也抽不动。
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但随着林逢时动的这几下，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摩擦，然后就有醒来的趋势。
林逢时感觉到了，脸上一阵发烫，被逼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你、你……”
“我错了，我流氓。”路闻至认错的速度向来快，亲了下林逢时的鼻尖，搂着他的腰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重新盖好被子。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林逢时一般不会跟他计较，所以路闻至才会明知故犯。
迎上林逢时的目光，路闻至手搭在他后腰上重重捏了两把，含笑道：“下次还敢。”
“……”林逢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来回摇晃，林逢时皱着眉看了路闻至半天，无奈地妥协：“趴着睡不舒服。”
路闻至立马调整睡姿，让林逢时侧躺，并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自己的手则搭在他软弹的弧形上：“这样好点吗？”
“嗯。”
困意席卷而来，没一会儿林逢时便睡着，路闻至亲了亲他的额头，也闭上了眼。
——
几天后，进入期末考试周。
林逢时脖颈上的吻痕基本消退，但锁骨往下的吻痕依旧不少，就连大腿内侧也有好几个。
作为大四学生，林逢时又要论文开题答辩，又要复习准备考试，还要给徐洋和路闻至分别划重点，空下来的时间去咖啡店兼职，每天都排的很满。
光是忙这些就已经很累了，路闻至哪里舍得折腾他，只能压着欲望。这几日路闻至的状态就像是一头饿了好几天的狼，眼冒绿光的盯着嘴边的羊，却不能下嘴，实在是煎熬。
每年这个时间段快递驿站最忙，百分之九十的大四学生要将收拾好的衣服鞋子寄回去，毕竟下个学期就不在学校了，只有毕业的时候才回来。
林逢时中午的时候陪徐洋去寄行了两箱行李，然后又一起去了食堂，吃了鸡公煲，下午去了图书馆内的公共自习室。
没多久路闻至就找了过来，带着书和奶茶，还有剥好的荔枝和柚子。
背完书上的知识点，路闻至伸了个懒腰，撑着头看着林逢时。
林逢时正在做题，鼻梁上的眼镜是新换的，原来的那个被路闻至不小碰到地上踩坏了。
察觉到Alpha的视线，林逢时稍稍侧眸，声音很轻：“复习完了？”
路闻至点头，叉了个荔枝喂给林逢时，“就等明天考试了。”
见林逢时吃完，Alpha抽了张纸巾垫在手上去接荔枝核，“我上午回家的时候刚好碰到我妈在炖鸡汤，盛了好多让我带给你。我替你尝过了，不难喝。”要是难喝他半路就偷偷倒了。
每次路闻至回家都会带回来一些东西，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路母亲手做的点心，林逢时每次都会吃完。
“她还让我传话，说这段时间病毒性感冒频发，你要多吃新鲜水果和蔬菜，出门一定要多穿，戴好口罩，”说着，路闻至又喂给林逢时一小块柚子：“唠唠叨叨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林逢时心尖儿上淌过一道暖流：“替我谢谢阿姨。”
“早替你谢过了。”
去了趟厕所回来，林逢时继续研究资料，路闻至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又趴在桌子上看林逢时。
仿佛看不够似的。
明天考完试后就正式进入寒假，绝大部分同学这个时间都在寝室收拾东西，自习室里人并不多。
路闻至四下看了眼，左手先是不经意搭在了林逢时椅子后面，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环上他的腰，最后在外套的掩盖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毛衣下摆钻了进去。
“……”
对上林逢时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路闻至默默把手收了回来，拿起笔假装学习。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手放到了林逢时的腿上，将手机推给他看。
林逢时看了眼，是国际通用语言。
Would you like/love to do……你愿意做……吗？
Would you mind doing……你介意做……吗？
Shall we do……我们做……好吗？
Let^s do……让我们做……吧。
乍一看没什么，不过是表示请求的几种方式，但是越看越不对劲。
路闻至不会无缘无故给他看这个。
眉心微蹙，林逢时看向他，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随后原本放在他腿上的手往上滑动几寸，隔着裤子摸了上来。
林逢时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路闻至当着他的面用手捏了捏。
在林逢时惊愕地目光中，Alpha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来，趁着没人注意捏起林逢时的下巴亲了一口，“荔枝味，我喜欢。”
林逢时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路闻至见状挑眉，忍了忍将人放开，“看我做什么，看书。”
“……”
好不容易重新将注意力集中起来，Alpha的手又钻进了他的衣服里，从后背滑动到腰侧，渐渐将他圈起来，指腹贴上他的小腹。
林逢时翻书的手顿住。
感觉到他的僵硬，路闻至低声：“不让碰吗？”
“……让。”林逢时不自觉放慢了呼吸，因为紧张鼻尖沁了一层汗：“但这里是自习室，你别……”
说话间，Alpha挑开了他的裤子边。
林逢时羞恼的同时，心底竟然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其实他完全可以阻止路闻至的行为，但是却没动。
路闻至本来只是想逗他一下，没想他躲都不躲，故而继续试探，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反应。
内心暗自骂了句脏话，他算是发现了，林逢时的接受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林逢时可能没有底线，但是好在他有。
强自压下将人欺负一顿的冲动，路闻至手撤回一点儿，低笑道：“你很热吗，怎么背上全是汗？”
第133章
学校图书馆内，公共区域，随时可能有人经过，被Alpha捏……林逢时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保持淡定。
此时的任何声音都刺激着林逢时的意识，生怕被人发现。
“前面呢？”路闻至说着手臂圈着他的腰开始往上摸，动作幅度倒是不大，就算有人看过来也只会认为是小情侣坐得近，搂着腰说悄悄话。
林逢时手指紧紧捏着书页，要翻不翻，脸上泛起一层薄红，鼻尖儿沁着汗。
Alpha知道他的每一个脆弱的敏感点，手指刚蹭了下，林逢时顿时紧绷起来，隔着毛衣按住了对方那不安分的手，低声叫他：“路闻至！”
路闻至嘴边噙着笑，两根手指并拢起来，刚好夹在中间，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
身后隐约传来细微的交谈声，林逢时心里一紧张，信息素陡然泄出一点儿：“你别……有人……”
林逢时平时说话嗓音偏冷，如今这种气音儿听得路闻至心痒。
手指微动，路闻至问：“回去吗？”
交谈声越来越近，脚步声也逐渐清晰，林逢时一急，用力攥紧了Alpha的手：“回……”
得偿所愿地路眸子压着嘴角，“松手，你抓着我抽不出来。”
“……”
十五分钟，林逢时刚换上拖鞋就被Alpha抱起来，一手搂腰一手托屁股往卧室走。
招财哼哼唧唧跟上来，却被关在门外，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林逢时本以为自己会被丢到床上，没想到路闻至坐在了床尾，而他跨坐在对方腿上。
亲吻一个接一个，信息素随着呼吸交换，外套，被丢到一旁，林逢时有点脱力的攀紧了Alpha的脖子。
路闻至喘了口气，额头贴着林逢时的：“你明天什么时候考试？”
“下午……”
“巧了，我也是下午。”路闻至啄了他一下，环在他腰间的手稍微松了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膝盖突然往两侧偏了下。
猝不及防地动作让林逢时身体突然下沉，心跳陡然加速，本能的抱紧了Alpha的脖子，腹部核心收紧，上半身挺直，呼吸不稳的垂眸看着路闻至。
路闻至顺势往后仰，乍一看像是被林逢时扑倒。
手从林逢时耳后穿过，路闻至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微张的唇，问：“学霸还需要抽出时间来复习吗？”
林逢时视线稍低，摇了摇头，下一秒Alpha便扣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另一只手掐紧他的腰。
等路闻至将人松开的时候，林逢时眼前都起了一层雾，从脚到小腿都坐麻了。
察觉到林逢时表情有点儿不对劲，路闻至捏着他的耳垂问：“怎么了？”
林逢时眉心蹙起，稍微动了下腿，感觉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了似的，“腿麻。”
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血液循环受阻，腿不麻才怪，腰也不舒服。
路闻至摸了摸他的小腿，也不知按到了哪个穴位，林逢时吸了口气，下半身整个都麻了。
“放松，腿伸开坐好。”路闻至扶着他的腰强势调整他的姿势，“放心，掉不下去，我怎么可能真让你摔。”
说着，路闻至往下坐了坐，双膝靠得近了点。他腿长，小腿比床要高，膝盖和大腿之间有明显的坡度，林逢时只会与他贴近，不会向后滑下去。
“还麻吗？”
在Alpha的按揉下，林逢时的腿很快恢复知觉：“好多了。”
“可以继续吗？”
林逢时早已被他挑起来，空气里漂浮的苦艾酒味信息素让他眷恋无比。
迎上路闻至毫不遮掩的目光，林逢时指尖攥紧，点头。
路闻至忽的张开手臂，挑了下眉，说：“不想动，你帮我。”
“……”
相视而望几秒，林逢时伸出手帮路闻至脱掉和他身上一样的毛衣。
冬天空气干燥，容易产生静电，毛衣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如果是夜里估计还能看到电流。
“最近没怎么运动。”路闻至握着林逢时的手放到自己腹肌上，“手感是不是变差了？”
林逢时手指动了动，认真道：“没……”
Alpha莞尔，目光微抬，声音含笑：“你不是热吗，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时常被路闻至各种撩拨，林逢时的脸皮比开始的时候厚了点儿，暗自吸了口气，低声：“你来。”
在缠绵的吻中，林逢时不仅毛衣没了，裤子也没了。
路闻至的卧室朝阳，从早上晒到现在，又有地暖，丝毫不会觉得冷。
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声音萦绕室内，难舍难分的两人毫无意外的错过了晚饭。
晚上十点多，林逢时被路闻至从浴室抱到客厅上的沙发上坐着，然后去阳台拿了毛毯。
林逢时身上穿了件质地特别软的毛衣，刚好到大腿的位置，粗看没什么毛病，但仔细一看，胸前设计的跟口袋似的，手可以伸进去。
内裤倒是穿了，平角的，很透，能看到皮肤。
他都不知道路闻至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但是说实话，路闻至给他穿这些的时候他并不排斥。
刚吹干的头发特别蓬松，路闻至用毯子盖住他的腿，伸出手拨弄了两下他额前的碎发。
“想吃什么？”路闻至点开常用的外卖软件。
林逢时靠着抱枕，神情恹恹，想了想，问：“阿姨炖的鸡汤呢？”
“在冰箱。”Alpha抱起脚边的招财放到他怀里，“你要想喝的话我去给你热一下。”
“嗯。”
“鸡腿也在。”路闻至扶着冰箱门，扭过头问：“要不煮个面？”点外卖至少要半个小时，煮个面几分钟的事儿。
林逢时摸着招财滑溜溜的脑袋，“可以。”
厨房里，路闻至将鸡汤倒进小锅里，开火，然后又拿出一口锅盛了清水，用来煮面。
等水开的过程中，他又洗了点儿豆芽和小油菜。
每次林逢时做饭的时候他都在旁边打下手，所以做起来有模有样。
“鸡腿是不是撕成丝比较好？”
“一次性手套在哪儿？”
“面要煮多少？”
“豆芽什么时候放？”
“怎么才算熟？”
“……”
折腾了十来分钟，路闻至将煮好的面和豆芽油菜捞出来放进鸡汤里，又把撕好的鸡丝铺了上去，连小锅一块端上桌。
因为不知道该放什么佐料，也不知道放多少合适，所以干脆把厨房里的调味品也拿了过去，让林逢时放。
Alpha用汤勺舀了点汤吹了吹：“你尝一口，看看应该往里放什么。”
鸡汤闻起来很香，自带鲜味，不需要太多调味品，只需要放一点盐即可。
将调味料放回去，路闻至拿了碗和筷子，给林逢时盛了小半碗，怕他端着烫手，抽了几张纸给他垫着。
热气飘散，熏得人心都不自觉软了下来，泛起浓浓的暖意。
面刚入口，路闻至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还行吗？”
林逢时嚼了几下，“面煮的有点久。”
Alpha：“我怕不熟，下回注意。”
林逢时拿筷子的手微顿，心尖儿上淌过一道暖流，“已经很好了。”
“汤呢？”
“好喝。”
路闻至笑了下，拿起手机给他的母上大人发了条消息，没几秒就收到了回复。
又聊了几句，路闻至拿给林逢时看。
路闻至：鸡汤不错。
路母回复的是语音，路闻至转成了文字，不过给林逢时看时候就点击了播放，并调高了音量。
路母：“然后呢，就没了？比你爸都敷衍。”
路闻至：他说的。
路母：“哎呀，这孩子，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他喜欢，下次我再炖的时候你多带回去一些……”
两条语音，两种态度。
路闻至笑说：“我妈很喜欢你。”
林逢时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他没怎么感受过母爱，也忘记了她的样子，所以对于路母对他的喜欢和关心，感觉温暖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挺喜欢阿姨的……”
兴许是看出了他的局促，路闻至问：“那我呢？”
“……也喜欢。”
—
没吃晚饭，又消耗了大量能量，林逢时比平时多吃了半碗，路闻至担心他一下吃太多胃会难受，找了健胃消食片给他。
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路闻至给李川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干嘛。
李川是个夜猫子，不到凌晨绝对不睡，这个点儿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刷视频，绝对不可能是在复习。
等了半天都没收到回复，路闻至直接发了个红包过去，还是没动静，于是打去了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直到快自动挂断了才被接起。
路闻至右手按揉着林逢时的小腿，问：“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有事吗？”
“？”
路闻至手上的动作一顿，因为听筒里传出来的并不是李川的声音。
下意识看了眼手机，确定自己没打错，路闻至疑惑地问：“你是哪位，李川呢？”
“他睡了，我是他男朋友，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路闻至：“？”什么情况？
第134章
一大早，卧室里呼吸声渐重。
饿了一个多星期的狼好不容易捕到猎物，自然要一次性吃饱。
林逢时刚醒路闻至就压了上来，开始是很温柔的早安吻，没一会儿就变了性质。
毛衣前面类似口袋的设计真的非常方便，Alpha的手稍微一掀或是往下一扯，展露无疑。
昨天欺负的有点儿狠，刚一接触到空气林逢时就颤了下。
Alpha怜惜的亲了亲，抬起头碰了下他的鼻尖儿，指腹轻柔拂过：“疼不疼？”
林逢时被吻得红润的唇抿了下，不用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现是什么情况。
耳朵一阵发烫，林逢时斟酌了下用词，严谨道：“还好，一点点。”
不碰不疼，碰的时候痛感也可以忽略不计，触电般的酥麻感更为明显。
路闻至垂眸看了几眼，拿起旁边的枕头垫在林逢时脑后，让他往上靠一点。
林逢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刚靠上去，Alpha便低头吻了上来，然后一点点往下。
但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时不时抬眸看一眼林逢时的表情反应，而林逢时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的动作。
“……”
泄进来的几缕阳光让视野更偏向于清晰，林逢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掩耳盗铃般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良久，Alpha的手指插入林逢时的发间安抚性的轻轻按揉，同时防止他的头会撞到床头板上，语气温柔的劝哄：“快了，马上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们就点什么，我陪你吃辣都行……”
话说的好听，但是动作一点儿没停，反而越来越狠。
——
下午两点二十，考场。
林逢时看着门外Alpha离开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揉了下额角。
路闻至就像喂不饱的狼，他根本承受不住。
今天早上，路闻至拼了命的，要把整个人都往里挤，嘴上说“马上”，但他的“马上”却将近一个小时。
他用一个星期养足的精神，不到一天就耗尽，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虚。
“林林……林林？”踩点进考场的徐洋伸手，在林逢时面前晃了几下，将他的意识拉回来，林逢时不太自然的咳了声。
“嗯？”
徐洋看着林逢时一脸憔悴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给他：“补补。”
楼上，大二考场。
按照学号坐，路闻至的座位在李川右前方。
从进门开始，路闻至的视线就落在李川身上，一直到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进来，在黑板上写上板书，拿着名单确认表让学生签字，依旧没挪开过。
李川被他盯得如芒刺背，汗都快下来了，却还要故作镇定，假装没注意到路闻至在看他，手撑着头，试图阻挡路闻至那审视般的目光。
试卷发下来，路闻至终于把头转了回去，李川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一边写名字一边问候管燚的八辈祖宗。
他和管燚，怎么说呢，道理讲不通，也反抗不了，只能享受。
两人都是Alpha，李川对他是基于基因的与生俱来的排斥，但是经过这快一个月的接触，他好像已经有点儿适应了，并且把管燚视为pao友。
职业原因，管燚常年训练，身材好，胸肌也大，能埋脸，活也不错，每次都能让他爽到。为此，李川产生了奇怪的胜负欲，想压管燚一次。
昨天晚上，管燚请他去撸串，他本想着把管燚灌醉上他一次，但没想到管燚酒量特别好，最后被上的人是他。
他早上起来才发现，路闻至昨晚不仅给他发了消息，还打了电话，关键管燚还接了。
要命。
考试时间过半，路闻至答完题提前交卷，李川见状松了口气，心想能躲一阵是一阵。
连编带造将答题区写满，李川交了卷领了手机走出考场，即将到四楼的时候，看到楼梯拐角那儿站了三个熟悉的人影。
徐洋估计是要赶高铁回家，和林逢时拥抱之后匆匆下楼，路闻至揽着林逢时的腰揉了两下，然后抬头往上看。
李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将头缩回去，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同学，差点儿一块儿滚下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率先爬起来的李川手忙脚乱的将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对方也是着急回家，摆摆手表示没事，捡起来学生证快步下楼。
李川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忽然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视线微抬，路闻至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两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相峙片刻，路闻至偏着头问：“脚怎么样？”
李川被他看他心里发毛，讪笑了声：“没事儿。”
“没事就好，走吧，去我那儿聊聊。”
李川不敢跟他直视，说话也打磕巴：“我一会儿还有事儿，改天再聊……”
“昨天晚上不到十一点，我给你打了个电话。”路闻至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是一位自称是你男朋友的人接的。”
有同班同学从旁经过，跟他们打了招呼，李川勉强堆扯了个笑，让开半个身位，等人走后挠了下头，糊弄到底：“昨天晚上我跟朋友喝多了，都不记得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你别当真。”
微眯着眼睛，路闻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语气漫不经心：“是么，可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要不我放一遍你听听？”
这个时间很多同学都交完卷往楼下走，李川最在意形象，当然不可能让路闻至当众放通话录音，伸手就要去夺，路闻至早有防备，轻松躲过。
“要么我放给你听，要么你跟我回去聊聊。”
李川果断选择后者。
他是喜欢吃瓜，但不想自己变成瓜。
出了教学楼，李川打算跑，正要行动，就听路闻至在前面不紧不慢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把录音放网上。”
李川假笑两声：“我不是那样的人……”
天阴的厉害，看起来似乎要下雪。
林逢时拢了拢围巾，压低声音问Alpha：“你真的录音了吗？”
路闻至轻笑：“没有，骗他的。”
果然，他就猜到是这样，路闻至不是那种人。
回到公寓，路闻至接过林逢时的外套挂好，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手，又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
客厅里，李川站在那儿十分拘谨，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坐。”路闻至将水往李川那边推了推，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林逢时抱起招财有心回避，却被Alpha叫住，朝他勾了下手。
犹豫了下，林逢时挨着路闻至路闻至坐下，路闻至将另一杯水推给他：“小心烫。”
从果盘里拿了个柑橘扔给李川，路闻至率先打破僵局：“说说吧，你那男朋友，怎么回事？”
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李川忽然有种被班主任单独叫到办公室的感觉，尤其是林逢时没什么表情往那儿一坐，让人心里紧张。
战术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被烫的舌尖儿发麻。
见他有意回避，路闻至轻哼一声，一边剥柑橘一边问：“你不是一直喜欢女生么，怎么突然转性了，对他一见钟情？”
“屁！”李川反应强烈，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对管燚一见钟情，“他对我一见钟情还差不多！”
“哦~”路闻至挑眉，“他追的你。”
“……”操！大意了，一上来就掉进路闻至给他挖的坑里了。
论头脑，论说话的艺术，论心理战，李川哪一样都比不上从小就跟各种人打交道的路闻至。
“恭喜脱单。”Alpha掰了一瓣橘子喂到林逢时嘴边，等林逢时咬住这才继续说：“你们发展的挺快，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认识一下。”
李川咬了咬牙，“你恭喜早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路闻至一怔，抬头望着他：“那你们是……”
“姑且算……pao友。”
说出来之后，李川整个人的状态都轻松多了，往后一靠，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
林逢时迅速看了李川一眼又垂眸，继续捏招财的尾巴。
路闻至消化了会儿信息，问，“是影院碰见的那个吗？”
李川点头，坦言：“对。”
“Alpha？”
“嗯。”顿了下，他着重强调道：“他主动献身，我在上。”
这是李川作为Alpha最后的尊严，而且昨天晚上确实是他在上。
路闻至回想了下那天的场景，对李川后面的话存疑。
“我跟他是在海边认识的，他对我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比你黏组长那样还黏……”
被突然提到的林逢时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身旁的Alpha，他有黏着自己吗？没有吧，就正常相处。
“昨天我喝多了，他估计是把你当情敌了，瞎吃醋，所以才胡说八道。”李川耸了下肩，话里话外都在表示他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主导权：“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那录音能删了吗？”
路闻至吃了瓣橘子，说：“没有录音。”
李川表情呆滞一瞬。
“操！你是真的狗！”
第135章
寒假和暑假对林逢时来说都一样。
周一到周六每天早上八点半出门，先去疗养院陪奶奶散步，十点之前赶到咖啡馆，晚上七点下班回公寓。
周日休息，林逢时基本会全天跟路闻至待在一起，白天去商场、去餐厅，去地质博物馆，去电影院……晚上逛夜市。
当然，床/事也少不了。
两人越来越契合，林逢时无可否认，他的身体已经对路闻至形成了肌肉记忆，今天早上洗漱的时候，只是被Alpha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他就有了濡湿感。
距离过年还有一周，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生活，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年味。
路闻至和李川打了一下午篮球，晚上开车去接林逢时，然后一起去吃了火锅。
林逢时全程没怎么说话，李川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路闻至却明显感觉到林逢时的情绪不太对，脸色比往常沉郁，而且吃的也不多。
回到公寓，林逢时闻了闻衣服上的火锅味，皱着眉去卧室拿上换洗衣物，看了眼在喝水的路闻至，一言不发去了浴室。
放下杯子，路闻至犹豫了下，跟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Alpha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眼，林逢时刚脱掉卫衣。
视线在他胸前停留一瞬，路闻至问：“要帮忙吗？”
林逢时看着他没吭声。
门缝开的大了点儿，路闻至试探着迈进来一只脚，见林逢时没反应，直接走了进来，在林逢时面前站定，低头熟练的解开他裤子上的系带。
“我看今天店里人挺多的，累坏了吧？”路闻至说着握住他的手腕揉了揉。
林逢时抬眸，淡声道：“还好。”
想了下，路闻至又问：“有碰到难缠的顾客吗，比如对你一见钟情，找你要联系方式的那种。”
“……没。”
Alpha眉心微动，松开他的手，半跪下来帮他脱裤子，连同内裤一起。
“左脚抬起来……右脚……”路闻至边脱边想，既然不是工作上的原因，或许是他做了什么让他心情不好。
直接问的话林逢时可能不会说。
试了下水温，有点儿凉，路闻至让林逢时稍微等一会儿。担心他会冷，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垂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林逢时也在看他，素来漠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路闻至心中忐忑。
大脑飞快运转，回想了今天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给林逢时发的每一条消息。
水温渐高，水汽氤氲开来，磨砂玻璃上凝起一层水雾。
路闻至思忖了几秒，低头碰了碰他的鼻尖儿，“要亲一下吗？”
林逢时眼睫微动，目光缓缓落到Alpha的唇上，踮起脚在他唇角浅吻了一下。
路闻至挑眉，看来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如此，就只能等他自己开口。
林逢时进入淋浴间后，路闻至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也跟着走了进去，将林逢时额前的湿发捋到后面。
热气蒸腾，全身打湿后路闻至将水流调小，带着林逢时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拿起平时很少会用的沐浴球挤压了点儿沐浴露搓出泡泡，慢慢轻轻地涂满林逢时全身。
泡沫绵密，没什么味道。
林逢时的腰又细又薄，因为晚上吃的不多，肚子没撑起来，特别软。
辟股上倒是有肉，白白两团，衔接着两条笔直匀称的腿，脚踝紧瘦，跟腱很长。
泡沫带着路闻至窥见林逢时身体的全部，私密的，诱人的。
水雾缭绕，Alpha感觉呼吸困难。
林逢时是冷白皮，泡沫的颜色压不住，轻轻一带，多余的泡沫沿着手臂滑落。
路闻至目光暗沉，搓洗片刻后抱着他蹭他身上的沐浴露。
没一会儿，林逢时的脸和耳朵都变成了红色。
“低头，闭眼。”
路闻至拿着蓬头将林逢时头上的泡沫冲干净，接着帮他冲洗身上的沐浴露。
原本丰盈的泡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水流带过，汩汩留下，露出的皮肤白里透红，是水温的原因，也是某人的原因。
林逢时眼睛像是浸了水一样，湿润朦胧，目光始终停留在Alpha的脸上。
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路闻至低头在他鼻尖儿上亲了下，问：“怎么了？”
手指不自觉蜷缩，林逢时嘴角动了动，有些难以开口。
“路闻至……”
“嗯，你说。”
“你……”林逢时咬了下唇，潮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路闻至动作一顿，第一反应是林逢时遇到事儿了，心立马悬了起来，关掉淋浴开关，问：“需要多少？”
林逢时深吸了口气，低声：“大概两万。”
数额倒是不大。
路闻至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一会儿转给你。”
林逢时：“可以是现金吗？”
现在用现金的人越来越少，路闻至平时不是刷卡就是手机扫码，现金还真没这么多。
“可以，你要是着急用的我马上让人送过来，不着急的话明天早上现取。”
林逢时垂眼：“不急……”
路闻至重新打开淋浴开关，水幕哗哗落下，撞击地面的声音像是通过某样介质传达到林逢时的心脏。
草草冲了几下又关上，并不急着问他借钱做什么用，路闻至拿起浴巾帮他擦身上的水渍，林逢时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头发。
蹙着眉看了眼林逢时，Alpha斟酌了半天，问：“奶奶这两天怎么样？”
动作稍顿，林逢时低声：“挺好的。”
闻言，路闻至眉头松了些，不是奶奶就好。
“那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告诉我么？”
林逢时看了他几眼，薄唇抿紧，沉默不语。
他不说，路闻至也不好逼问。
他知道林逢时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情，想了想，路闻至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林逢时，我是你男朋友，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块想办法解决，不要怕麻烦我，我很乐意被你需要。”
林逢时还是沉默，只是看着他。
僵持片刻，Alpha叹了口气，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林逢时在床上坐了很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路闻至进来的时候他都没发现。
Alpha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担忧。
轻咳了声将水递了过去，林逢时喝了两口就放到一旁，将写好的欠条放到路闻至手里，然后躺下。
路闻至愣看着手里的欠条心情有点复杂，不放心，脱鞋在他旁边躺下，手伸进被子里找到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摸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因为安静显得冗长。
大概过两三分钟，林逢时闭着眼，语气平淡：“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我爸去世了。”
路闻至愣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村长的电话，让我回去办丧事……”
消失了七年的人，再次出现竟然是一盒骨灰。
村长在电话里说，他爸是被好几个人从南方送回来的。
林逢时他爸酗酒、好赌，每次输光之后都说自己再也不赌了，但过不了多久又开始赌。林逢时初三的时候，他爸说要外出打工，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而且音讯全无，大家都说他要么是在外边喝酒喝死了，要么又是欠钱不还被人打死了。
送他回来的那几个人说，他们是两年前在工地上认识的，刚开始关系还不错，林父找他们借钱他们痛痛快快就借了，因为他说要供家里学生上大学，但是后来发现他借钱是为了赌就没再借了。
三天前，他们工地施工完成，大家拿着钱欢欢喜喜准备回家过年，分别前夕，林父又出去赌，回来的路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几位工友商量了下，就按照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将人送回了老家。
或许是这些年林逢时早就觉得他爸已经死了，所以在听村长说完后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仿佛只是一块小石子掉进湖中，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毕竟是他爸。
林逢时不可能不顾不问。办丧礼需要钱，还有他爸欠的那些钱也得还给人家，只不过他前几天刚交完奶奶疗养院的费用，现在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找路闻至借。
“我请了假，明天回趟老家，把事情处理了。”林逢时睁开眼看向路闻至，语调没什么起伏：“我没告诉奶奶，也没打算告诉她，她心脏不好，不宜情绪过激……”
失踪总比死了更能让人接受。
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
明明没感觉悲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看着林逢时一脸平静的跟他说完这些，路闻至的心好像揪在了一起，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上林逢时那双辨不清情绪的双眸，路闻至喉结滚了滚，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前所未有的的轻柔的吻。
“我跟你一起去。”
第136章
临近过年，不管是高铁票还是火车票都已售罄，就连长途汽车票也全都预定出去了。
飞机票倒是还有，但只剩头等舱，而且中途需要多次换乘，耗费时间太长，还不如直接开车去，全程七个小时，早上八点出发，下午就能到。
“别想太多，放心交给我。”
感觉到搂在脖颈处的手臂微微收紧，路闻至低头蹭了蹭林逢时的额头，“时候不早了，赶紧闭上眼睡觉。”
等他闭眼，Alpha将他的手在被子里放好，抬手关了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并把灯光调到最暗。
因为要出去好几天，路闻至觉得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以免他们担心，便起身去拿手机。
手刚摸到门把手，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响动，回头一看，林逢时坐了起来，头偏向他这边，光线暗淡，看不清表情。
路闻至转过身，问：“怎么了？”
抿了下唇，林逢时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你不睡吗？”
潜意识里，他希望路闻至留下来。
Alpha温声解释：“你先睡，我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林逢时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躺下。
去沙发客厅上拿了手机，路闻至去阳台给路母打了个电话，“喂，妈。”
路母正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泡着脚，手边上还放了一本菜谱：“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不是林林想喝我炖的鸡汤了……”
“……不是。”路闻至抬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摸了下鼻子说：“跟你报备一下，我要和林逢时出去几天。”
闻言，路母隐隐有些失望，竟然不是想喝鸡汤：“哦，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天冷，穿厚点，别感冒，还有，把人照顾好……”
没问他们去哪儿，也没问他们去做什么，从小到大，路母给足了路闻至自由。
又聊了几句，路闻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妈，家里有现金吗，跟您兑换点儿。”银行里 工作人员九点才开始上班，那个时候他估计在高速上。
时间到了，路母撕掉面膜，声音终于变回正常：“有啊，但是不多，好像就五十万，急用吗？”
路闻至单手插兜，往客厅看了眼呢：“用不了那么多，两三万吧。”
顿了下，他又说：“明天早上八点之前送过来就行。”
“行，明天早上让人给你送。”路母按揉脸部促进精华吸进，随口问了句：“你要现金干嘛用？”
路闻至回答说：“以备不时之需。”
结束通话后，Alpha将自己炒股赚的钱给路母转了三万。林逢时是找他借钱，最好不牵扯家里。
窗外寒风呜咽，路闻至担心林逢时这个时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会胡思乱想，于是连衣服带衣架一块抱去了次卧。
听到开门声的林逢时立马看向他。
“睡不着？”路闻至将怀里的衣物放到床上，有几件压在林逢时脚上。
“嗯，不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路闻至，林逢时就莫名觉得安心。
路闻至跪在床上凑过去，细细吻他，从额间一直亲到嘴角，林逢时乖乖由着他亲，甚至希望他可以亲的重一点。
感觉到Alpha要放开他，林逢时抬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并咬了他一下。
眼皮微抬，四目相对。
林逢时微微仰着头，面上情绪难辨，双眸平淡无波，看似一汪死水，但水下淤泥翻涌。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不安的情绪，路闻至忽而凶狠的压了下来，在他口腔中肆虐，强势搅动着他的舌尖，像是要将他所有的呼吸都夺走。
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飘散开来，环伺在林逢时周围，钻入鼻腔，侵入肺部，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林逢时心里的坏情绪被一点点驱赶至角落。
这个吻凶狠，却克制。
Alpha手都没有动过，林逢时的衣领只是稍微蹭乱了一点。
喘息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舌被吮吸的酸软无力，唇瓣微微发麻，嘴角上hi来不及咽下去的涎液。
不知过了多久，路闻至将人松开，喘息不定道：“我衣服叠的不好，你能帮我收拾吗？”
他想给林逢时找点儿事儿做，将他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到别处。
林逢时眸中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睫毛颤了颤，抿了下被吸/吮啃咬的发麻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低声：“好。”
坐在床上，林逢时将路闻至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分开放进收纳袋。算上在路上的时间，三天就够了，不需要带太多东西。
不过冬天衣服厚，小行李箱放不下，两人用一个大的刚刚好。
等收拾完已经十一点多，路闻至将林逢时紧紧搂在怀里，唇贴着他的额头：“睡吧，有我陪着你。”
黑暗驱散了焦虑，屏蔽了紧张，或许是心理原因，又或许是苦艾酒的味道有助眠的功效，过了没多久，林逢时呼吸渐渐平稳，进入梦泽。
——
早上八点，两人离开公寓。
路途遥远，好几百公里，似乎是怕林逢时坐久了腰酸屁股疼，路闻至贴心的带了好几个靠垫。
即将上高速，路闻至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林逢时，让他放好。
林逢时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三沓崭新的钞票，而且是连号的。
他记得自己只借了两万。
在他困惑的目光中，路闻至侧眸道：“多准备了点儿，万一用得上呢。”
钱是家里司机一大早送过来的，送了五万，他拿出来了两万。
林逢时收回视线，小心且谨慎的将钞票放进书包里，拉好拉链抱在怀里，静了会儿，轻声：“谢谢……”
路闻至有心缓解气氛，语气稍显轻松：“其实相比于谢谢，我更想听你说喜欢我。”
阳光明媚，透过挡风玻璃落在Alpha脸上，林逢时手指蜷了蜷，找出墨镜递给他。
“路闻至。”
“嗯？”路闻至接过墨镜带上。
“我喜欢你。”
Alpha嘴角勾了下：“嗯。”
路闻至最久连续驾驶过三个小时，七个小时委实有点儿抗不住，脖子僵硬，眼睛干涩，好在林逢时带了眼药水，不至于太难受。
就算特别不舒服他也不会说，因为不想林逢时感到愧疚。
这都是他作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林逢时的老家在三线城市的一个小县城内，距离主城区不算远，下高速后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考虑到林逢时林逢时很久没回去了，家里边应该没法住，路闻至想了想，问：“我们晚上是住你家还是……”
“我订了附近的宾馆。”看了眼导航上显示的熟悉的地址，林逢时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有些话，似乎已经到了嗓子眼。
深深的呼吸了下，林逢时目光垂落，看着车钥匙上的挂件，稳住声线道：“老家的宅子让我卖了，地也租出去了。”
可以说他现在除了奶奶，一无所有。
虽然林逢时没直接说，但路闻至大概能猜到他卖房的原因。
林逢时的声音还在继续，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在上大学之前的事情。
不愉快的事情三言两语带过，继而发觉开心的事情好像没有几件。
路闻至安静的听着，越听越觉得心疼，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去握住他的。
林逢时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心中泛起无限暖意：“我没事，都过去了。”
—
到村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四点，导航结束，林逢时按照记忆中道路指挥路闻至将车开了进去。
村子不大，大家基本上都互相认识，而且这几天外出打工的、在外上学的也都回了家，闲着没事儿就聚在一块晒太阳聊天。
路闻至的车吸引了不少村民的视线，倒不是知道这车有多贵，而是认识车牌，从帝都来的。
刚下车，林逢时就人叫住。
“林逢时？”对方的声音中透着不确定。
林逢时回头，迎着夕阳，一时间没看清那人是谁。
对方一脸惊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自打你上了大学，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走上前，他拍了拍车引擎盖，瞥了眼车标：“我去，大G啊。”
见林逢时眉心敛起，好似没出来他的样子，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认识我了？我变化有这么大吗？”
林逢时淡声：“林光耀。”初中的时候他们是同班同学，当时他挺瘦的，现在胖了。
对方明显对车很感兴趣，围着绕了两圈，“这车没个两百万拿不下来吧？”
路闻至：“差不多。”
林光耀光顾着看车了，才发现有个人，迅速打量了几眼。
他高中上完就去大城市打工，别的不说，反正见识不少，一眼看出对方从头到脚全是名牌。
想起刚才林逢时从副驾上下来，那这车八成就是这位的了。
长得很年轻，估计是个富二代。
看到两人身上的同款外套，林光耀表情微妙。
金/主？还是男友？
“不介绍一下？”
第137章
村长家门口散养了一条黄色小土狗，附近的邻居它都认识，看见之后不会叫。
在它眼里林逢时是陌生人，路闻至也是，所以冲着两人狂吠。不确定它会不会突然冲上来咬人，路闻至下意识地往林逢时身边挪了挪。
薄唇微张，林逢时刚发出半个音节就被另一个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哎呦，我说狗怎么一直叫……”循着狗叫出来查看情况的村长将手里的瓜子壳随手一扔，做了个丢石头的动作将小黄狗撵走，“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村长看了眼路闻至，又看了眼家门口的车，“外边冷，咱们进屋聊……光耀啊，你爸在家没，他来一趟，还有你大伯也一块叫过来。”
“好嘞，我这就去叫。”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忙，还要麻烦村长帮忙准备并主持丧事，不好空着手上门。
路闻至从后备箱里将提前准备好的烟酒搬了下来，林逢时提着牛奶和水果。
村里都是平房，好几年前就被列入城乡规划区，一直说要拆迁，到现在也还没拆。不过最近又传出消息，说明年入了秋就拆。
不过这跟林逢时关系不大，因为他早就把房子卖了。
进了堂屋，村长将空调打开，平日里他们都在西屋，有烧炭的暖炉，烧水做饭什么的也方便，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在堂屋。
“你这孩子，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村长一边泡茶一边招呼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穿着小碎花棉袄，头上扎了两个小辫，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人。
“彤彤，快跟哥哥打招呼。”
小姑娘跑到村长后面，探出脑袋眨眨眼，声音清亮可爱：“哥哥好~”
林逢时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你好。”
感觉她有点儿像自己的表外甥女，路闻至嘴角微勾，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两块巧克力和一小盒水果硬糖，在高速服务区买的。
手往前伸了伸，示意她自己过来拿。
小姑娘虽然有点儿害羞，但不认生，犹豫几秒后不好意思的上前，因为手小拿不过来，只能两手一起，“谢谢哥哥。”
路闻至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客气。”
“彤彤，去让奶奶把瓜子端过来。”
给两人倒了茶，村长叹了口气，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谁能想到你爸他……唉，个人有个人的命啊。”
林逢时手指微蜷：“我爸他现在在哪儿？”
“在咱们村的家祠里放着，棺木我昨天下午订的，大概今天晚上能到。一会儿那几位叔伯过来，大家一块商量商量，看看丧事怎么办。”
顿了下，村长忽然想起来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说：“差点忘了，你得先去磕头上香烧纸，走走走，去祠堂。”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丧仪繁琐不说，还有各种禁忌和避讳。
祠堂在村东边，步行五分钟就到，一路村长问了林逢时很多，包括他的学习、日常生活，还问了他奶奶的情况。
“她身体还好，目前在疗养院，我爸的事情没告诉他。”
“唉，年纪大了，这种事能不说就不说吧。”
到了祠堂门口，村长停下来看了眼路闻至：“他是你同学？”
林逢时应声：“嗯。”
没必要特意说明他和路闻至的关系，不管是朋友还是男朋友，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都不能进祠堂。
将口袋里的暖手宝递给路闻至，林逢时目光微抬：“你在外面等我。”
Alpha并没有因为林逢时说他们是同学而不高兴，“好，有需要随时叫我。”
—
如果说出发前还有些忐忑，甚至在村长家的时候还隐隐感觉不安，但当他进祠堂，看着偏房正中间摆着的骨灰盒，林逢时突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
按照村长说的上了香，烧了纸，磕了头，林逢时并未过多停留。
村长见状再次叹气，这孩子小时候不是被他爸骂就是被他爸打，还差点被卖，能回来处理丧事已经是尽孝了。
在村长家商量了两三个小时，总算把事情敲定，一切从简，由村里的人帮着操办，一天足够。
晚饭也是在村长家吃的，路闻至全程保持安静，静静地陪在林逢时身边。饭后几位叔伯各自回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村长让林逢时留下在住一晚，林逢时婉拒：“我订了宾馆，离村子不远。”
送两人出门，村长不放心地叮嘱他们路上要开慢一点，并把昨天记载送林父回来的工友的联系方式和暂住旅馆地址的那张纸给了林逢时。
一路上气氛沉重。
路闻至看了眼情绪难辨的林逢时，抽出一只手握住了他自然搭在腿上的手。
林逢时手指微蜷，声音微哑：“怎么了？”
Alpha揉捏着他的掌心，“累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或者后天临走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林逢时摇了摇头，“不累。”
送林父回来的那几位工友肯定想早点回家过年，而且他们挣得都是血汗钱，平时舍不得花，在这儿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花销。
小旅馆距离他们订的宾馆不远，车停稳后，路闻至陪着林逢时进去，把林父借的钱还了，并把他们来时的路费以及林父火化的费用也一并给了。
回到宾馆已经十点多，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两人洗漱过后便关灯睡觉。
林逢时定的是双床房，房间隔音效果不好，他睡得并不安稳，隔不久就会醒一次。
室外寒风萧瑟，屋内空调的嗡鸣声十分清晰，林逢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才凌晨一点多。
偏头盯着昏暗中另一张床上的Alpha，林逢时怎么也无法凝聚睡意。
深吸了口气，林逢时往被子里缩了缩，重新闭上眼。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路闻至在翻身，随后林逢时又听到穿拖鞋的声音，猜测他可能是要上厕所。
随后被子被掀开，床铺微微塌陷。
睁眼侧眸，路闻至正在往他床上躺。
路闻至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撑在他肩侧：“往那边挪点。”
“……”林逢时依言往左边移了半个身位，舔了下干涩的唇，问：“做什么？”
路闻至面朝着林逢时躺下，手从他颈下穿过，盖好被子后将人侧过来圈入怀中，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我冷，抱着你暖和。”
虽然没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林逢时每一次翻身他都能听到，刚才又看到他手机屏幕的光亮，知道他情绪不好睡不着，就想抱抱他。
隔着睡衣，林逢时依旧可以感觉到Alpha的体温，明明比他热，却说自己冷。
熟悉的苦艾酒味舒缓了情绪，林逢时仰头，看见路闻至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蒙上了一层光亮，沉沉地看着他。
接着，林逢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搁在了他的腰上。
打了个克制的呵欠，路闻至问他：“要不要陪我聊会儿天？”
从Alpha掀开他被子的那一刻，林逢时的心就倏地软了下，现在更是。
开了一天车，又累又困，却还关心他的情绪。
路闻至的喜欢，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轻轻摇了下头，林逢时搭在Alpha腰间的手滑动了下，闷声说：“不，困。”
他想让路闻至好好休息，自己只要抱着他就好。
闻言，路闻至手臂收紧几分，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那就合上眼睡觉，我给你讲故事，鬼故事听吗？”
“……”林逢时往被子里缩了缩，脸埋在Alpha胸口，暗暗吸了口气：“不听，你别讲，睡吧。”
路闻至沉吟了下，说：“要不然打电话给李川，让他讲冷笑话。”
林逢时提醒他：“已经一点多了。”
“没事，李川属猫头鹰的，这会儿估计还在打游戏。”
见Alpha真的要手机，林逢时及时制止了令李川发指的行为，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假装困顿道：“我睡了，晚安。”
“晚安。”
过了大概五分钟，路闻至已经睡着。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热，紧密的拥抱，林逢时渐渐生出困意。
虽然中途还是醒了几次，但很快又再度陷入睡眠。
再次苏醒已是清晨，朦胧中感觉到身后被子动了动，紧接着被他当作枕头的手也动了动。
头顶传来细微的吸气声。
林逢时愣了几秒，缓缓睁开眼。
他背对着路闻至，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路闻至的手张开又握紧，好像是被他压麻了。
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林逢时侧头看向路闻至。
Alpha错愕一瞬，“怎、怎么了？”
林逢时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开了床头灯。
他压的地方有明显红印，甚是还能看到头发的痕迹。
压了一晚上，估计很难受。
伸出手轻轻按揉几下。
路闻至：“没事，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第138章
按照当地习俗，白事从早上开始，七点前入殓，十二点之前宾客吊唁烧纸，随后入席，等到下午两点左右亲朋送葬，三点后下葬。
死者为大，村里有将近一半的人前来帮忙。虽说一切从简，没有大操大办，但仪式依旧冗长繁琐，好在有村长主持大局，总算没出差错。
灵堂简易，设在村委大院内空闲的房间中，路闻至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林逢时身旁，帮着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不过下葬的时候他不能去，因为要避讳，能去的只有村长、抬棺材几位叔伯，村里关系比较近的中年人以及直系亲属。
寒风阵阵，宾客渐渐散去，灵堂里便不剩几个人。
路闻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拿出手机给邀他出去喝酒的朋友们分别回了信息，准备回车上等。
车依然停在村长家门口，Alpha往回走的路上碰到了林光耀，上午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帮忙，和林逢时聊了好半天，拐弯抹角的打听两人之间关系，还问路闻至家是不是特别有钱。
他昨天上网查过了，路闻至开的那辆大G是顶级配置，他每个月的工资在村里已经属于高收入，就这也得不吃不喝攒上十来年才买得起。
路闻至虽然跟他不熟，但遇上了总要打声招呼，在对方看向他时礼貌的点了下头。
林光耀自来熟，笑了下问：“哎，葬礼办完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帝都了？”
路闻至收起手机，“嗯。”
“不留下来过个年？”
路闻至摇头：“不了。”
林光耀：“那林逢时呢？”
“他和我一块儿走，毕竟奶奶在帝都。”
“哦——”林光耀问题一大堆，继续说：“我去年出差去过帝都，不得不说，你们那儿的消费水平是真的高，尤其是房价，对了，你家在哪个区？”
“南岸区。”
林光耀知道他家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面露惊讶道：“听说南岸区住的不是一线明星就是富豪，你这妥妥的富二代啊，家里做什么生意的？”
有狗从旁边经过，路闻至看了眼，淡淡道：“医药方面。”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来之前林逢时跟他说过，村里的人喜欢问东问西，然后凑在一起闲谈，若是有人问他不用照实回答。
路闻至的外公是中医，母亲是医生，说起来不算扯谎。
林光耀又问不少问题，路闻至的回答认真且敷衍，正当他打算找借口离开时，对方的电话恰到好处的响起，询问终于告一段落。
这个时间村里多数人都闲着，经常聚堆儿闲聊，东家长西家短，路过的狗都得被说两句。
再经过两个胡同口就到村长家门口，路闻至听到前面有人在聊天。
一开始他并不感兴趣，边走边看手机，直到走近听到林逢时的名字，不由得驻足。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妈，还摊上个那样的爸，得亏还有个奶奶护着……”
“可不，他跟奶奶亲，就算他把房子卖了也要给奶奶治病，现在好了，明年就拆迁了，他一份拆迁款都拿不到。”
路闻至眉心微拧。
“有件事你们听说了吗，就跟他一块回来的那个男的，家里贼有钱，我儿子说他送村长的烟八九百一条，那箱酒也不便宜。”
其中一个大妈说：“那么老贵，我家老林平时最贵的也才一百八一条……什么关系啊他们？”
另一个大妈：“不是说是来帮忙的同学吗？”
“这你也信，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随便给同学花，而且这大过年的来帮着处理丧事，能是普通关系吗？”
“对象啊？”
“有钱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再说了，他这个家庭情况……估计人家就是玩玩，网上不是有很多大学生被包/养或者出去乱搞关系的新闻么。”
“有道理，听他说他奶奶住在疗养院的时候我还纳闷呢，他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
虽说他们说的是方言，路闻至基本上都能听懂，眉头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
林逢时被村里人恶意揣度造谣，他极其不爽，一股气涌上胸口。
那些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说越难听。
路闻至咬了咬牙，手背上青筋凸起，似乎手机下一秒就会被捏爆。
深吸了口气，路闻至将脾气往下压了压，想过去辩解。
刚往前走了两步，村长的小孙女彤彤从最前面的胡同口探出脑袋，看见他后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哥哥。”
难听的话戛然而止。
不想多生事端，Alpha压下心头的怒气，快速调整了下情绪，扯出一个笑，边走边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冷吗？”
彤彤摇了摇头，等他走近了伸出小手：“吃糖。”
路闻至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没要。
彤彤歪着头笑说：“很好吃的。”
Alpha莞尔，伸手接过，在她面前拆开吃掉。
橘子软糖，粘牙，不是很甜，但却让路闻至的心情平稳了点儿。
—
冬日天黑得早，而且今天本来就阴天，五点刚过天暗下来。
丧事的所有花费都是村长垫付的，总共一万出头，和林逢时预计的差不多。
数好现金交给村长，林逢时说了些感谢的话后起身礼貌道别。
村长见他要走，挽留道：“吃完晚饭再走吧，你大妈知道你喜欢吃饺子，正包着呢。”
林逢时摇头婉拒：“谢谢您和大妈的好意，这两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都是邻里街坊，帮衬是应该的。”
听到声音的村长老婆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别急着走啊，饺子马上下锅了。”
他们坚持要走，两口子也不好强留，便将家里准备的年货拿出来一部分让林逢时带上。
“这是咱自家炸的翻花，你奶奶喜欢吃这个，年糕也是自家做的，热了吃或者用油煎都行，茄盒藕盒你们路上吃，还有这些也都拿着，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在帝都买不到正宗的……”
不好一味的推辞，林逢时挑了几样放得住的放进后备箱。
门口的小黄狗又在叫个不停，屋后左右好事儿的邻居出来看了眼，上前客套几句。
“这就走啊，怎么不多待几天？”
“是啊，马上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走呗。”
林逢时淡声：“奶奶还在帝都。”
“……”对面的大婶尴尬的笑了笑，“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这茬，那你们路上小心。”
路闻至认出其中有声音是今天下午听到过的，神色暗了暗，关上后备箱走到林逢时身边，视线稍低：“你鞋带松了。”
林逢时下意识低头，Alpha忽然蹲下身将他并未有松散迹象的鞋带解开，然后重新系好。
后面的几位大妈大婶互相看了几眼，表情有些微妙，其中有人在使眼色，像是再说“看吧，他俩关系绝对不一般”。
站起身，路闻至抬手帮林逢时整理衣领，语气温柔：“冷不冷？”
林逢时眉心微敛，摇了摇头。
感觉Alpha的状态好像有点儿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视线对上又很快移开，路闻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林逢时坐进去，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村长面前，拿出手机礼貌问道：“叔，可以留个您的手机号吗？”
村长愣了下，不太明白他一个外乡人为何要自己的手机号。
“这两日您忙前忙后实在是辛苦，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很负责任的村长，也是很令人尊敬的长辈，日后我和他订婚的时候应该通知您一声，结婚时也该给您和大家寄请柬。”
路闻至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届时我一定亲自欢迎各位，往来的车费路费我全包。”
闻言，村长讶然，盯着路闻至看了好半天，抱着怀疑的态度接过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输了上去。
之前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几位此时面面相觑，没想到人家竟然真是奔着结婚去的。
村长老婆这两天跟着忙前忙后，没跟左邻右舍闲聊，而且林逢时和路闻至俩人也没多亲密，看着就是同学。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惊讶的张了张嘴：“你们……”
路闻至说：“在谈恋爱，已经见过家长。”尽管不是特别正式，但他是奶奶给红包认证过的，而且他妈妈也很喜欢林逢时。
确认号码没输错，村长将手机还给路闻至，路闻至揣进兜里，视线一转往旁边扫了眼，微笑道：“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最后再次感谢诸位能抽出时间来帮忙，天冷，不用送，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诚恳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上了车，林逢时将目光转向他，微抿了下唇，问：“你刚才和村长聊什么了？”
车自带隔音效果，他在里面听不太清路闻至说了什么。
路闻至不想给他添堵：“没什么，表达感谢而已，顺便要了手机号，彤彤喜欢吃糖，回去之后给她寄些。”
第139章
浴室内白雾弥漫，温热的水迎头洒下，包裹全身，林逢时从头到脚至脚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下来。
身上沾染的香火和烧纸的味道随水流入下管道，浅薄的父子情份也烟消云散。
林逢时在哗哗的水声里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直到路闻至敲门才回过神。
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林逢时攥着个毛巾边擦头发边开门，路闻至就站在门口。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路闻至就在门外等了多久。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灯全部开着，看到他神情无恙，Alpha暗暗松了口气：“去床上坐着，我帮你吹头发。”
吹风机停止后，路闻至拔掉插头放在床头柜上，垂眸看了眼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的林逢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早上只喝了点儿粥，中午也没吃几口，一直撑到现在胃肯定不舒服。
林逢时轻轻摇了下头，低声：“没有。”
“那我随便点了？”
“嗯。”
附近吃的不多，路闻至说是随便点，但完全是按照林逢时的口味。
屋里有小的电热水壶，Alpha拧开两瓶矿泉水倒了进去，按下开关，然后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明天早上就要走，林逢时在床上坐了会儿，起身收拾行李。
没多久路闻至洗完澡出来，林逢时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
上前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路闻至将下巴轻轻搭在林逢时的肩上，小幅度的蹭了下。
林逢时稍稍偏了下头，Alpha在他颈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林逢时……”
温热的呼吸贴着颈动脉拂过，随着血液流动，温度直达心脏。林逢时眼睫微动，问：“怎么了？”
“没事。”路闻至将林逢时转了过来，垂眸注视了他半晌，抬手重新将人抱入怀中。
没有太多言语，不戳破林逢时的脆弱，也不主动去揭他的伤疤。
Alpha手臂不断收紧，似乎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胸口受到挤压，林逢时呼吸有些不畅，并且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没来由的，鼻子泛酸。
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听到消失多年的父亲意外死亡的消息时他心里没有太大波动，亲眼看到骨灰盒、亲自送父亲下葬，情绪也什么起伏，可在这一刻，所有情绪宛如洪水决堤，汹涌难抵。
最后化作眼泪，从眼眶滑落，没入Alpha的胸口。
难得露出脆弱的那面。
感觉到湿意，路闻至心尖颤了颤，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心脏，肆意蹂躏掐拽。
不由自主地将人抱得更紧。
外卖送到的时候，林逢时的情绪已逐渐止息，垂着头，眼眶微微泛红。
路闻至倒了杯热水，并将房间里的其他灯饰关掉，只留一盏吸顶灯。
目光交织，看着林逢时眼角未干的泪痕，路闻至呼吸堵了下，心也跟着一疼。
小心翼翼地低头吻上他的眼尾，触碰到的瞬间，Alpha唇仿佛在抖。
林逢时合了下眼，微仰着头注视着他，随后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上去。
“路闻至，我喜欢你。”他说过，相比于谢谢，更愿意听这句。
“嗯。”
——
回到帝都的第二天，林逢时回咖啡店上班，路闻至不放心，不仅当起了专车司机，接送他上下班，还兼职保镖，全程陪同。
至于工资，一个吻足够。
除夕前一天下午，经理召集员工开会，通知大家关于放假的时间安排，并分发了年终福利奖。
除夕当天，路闻至不到七点就醒了。
怀里的人呼吸绵长，睡得安稳。
这几日林逢时半夜总是会醒，有时是从梦中惊醒，似乎是做了噩梦。
昨天晚上也醒了一次，不过很快又睡着，一直睡到现在。
怕将人吵醒，路闻至轻手轻脚下床，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人叫醒。
“早安，起床吃饭了，一会儿出发去接奶奶。”
过年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路闻至跟林逢时商量过了，把奶奶接来公寓住几天，只要按时吃药，谨遵医嘱，不会出问题。
刚好两间卧室，奶奶和林逢时各住一间，路闻至回家住。
床铺被褥都换了新的，生活用品也提前备好，就连冰箱也塞满了新鲜食材。
将奶奶接回公寓后，路闻至只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回家。
玄关处，路闻至换完鞋，接过林逢时递过来的手机和钥匙揣进外套口袋。
林逢时：“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好。”路闻至一笑，低声问：“还有其他要说的么？”
“除夕快乐。”
Alpha嘴角微微挑起，偏头看着林逢时：“然后呢？”
被路闻至直勾勾的盯着，林逢时心跳不由得开始加快，对峙须臾，往前半步抱了下路闻至：“到家记得发消息。”
“给谁发消息。”
“……我。”
见他因为奶奶的到来心情比前几天好了不少，路闻至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禁不住想占便宜，指腹压上他的唇瓣，意味不明道：“就没了？”
林逢时嘴唇动了动，想说“没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奶奶不在，抬手抓着路闻至的衣领借力踮起脚贴了下他的唇。
Alpha趁机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分开时咬了下他的舌尖，力道有点儿重，林逢时本能往回缩，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还缺什么告诉我，我让人送过来，”路闻至捏了捏他的后颈，没忍住又亲了他一口，响声清晰。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句：“别太想我，等我回来。”
林逢时：“……”
清了清嗓子，路闻至提高音量道：“奶奶我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
路闻至到家之后就给林逢时发了消息，林逢时正在厨房跟奶奶择菜，准备做年夜饭。
下午五点十九，门铃响起，林逢时开了门，是花店的配送人员。
“请问您是林逢时林先生吗？”
“是。”
“有人为您订购了两束鲜花，要求在五点二十送达，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在空白处签完字，林逢时一手抱着风信子一手抱着向日葵回到客厅，刚放到茶几上，手机就响了。
路闻至：花收到了吗？
林逢时：嗯。
路闻至：阳台上有花瓶，可以插起来。
林逢时：嗯。
路闻至：能换个回答吗？
林逢时：好。
路闻至：想你了。
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
林逢时：包饺子了。
放下手机，林逢时去阳台拿了花瓶，将花插了起来，分别放在卧室和客厅，平添几分生机和色彩。
晚上七点多，饺子出锅，林逢时将做好的饭菜一并端上桌。
只有两个人吃，没做太多，一道红烧鱼，一道辣子鸡，还有红烧肉和油麦菜。
奶奶血糖稍微有点儿高，路闻至提前准备了小罐的无糖饮料，在桌子底下放着，因为有地暖，直接喝也不会觉得凉。
林逢时开了电视，电视里往年春晚的声音混杂着鞭炮声，让这顿饭显得温馨热闹。
饭桌上奶奶和林逢时聊了不少，有将近三分之一是在夸路闻至，后面不知怎的就提到了林父，不住的叹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一点信儿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逢时夹菜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尽量自然道：“可能他早就把我们忘了。”
“你爸啊就是个讨债鬼，唉，不说这个了，看电视看电视……”
吃过年夜饭，林逢时去厨房洗了碗，然后坐在沙发上抱着招财陪奶奶看联欢晚会。
镜头扫到现场的观众席，林逢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村长给的炸翻花递给奶奶。
奶奶虽说已经七十多了，但牙齿都在，尝了口感觉还不错，又酥又脆：“味道跟咱们家那边的很像。”
“喜欢就多吃几个。”
老人睡觉早，九点多就困了，洗漱完便上床睡觉，林逢时洗完澡后也回了房间。
路闻至基本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给林逢时发几条消息，实时告知自己在做什么。
林逢时：刚躺下。
Alpha似乎正在玩手机，几乎是秒回：准备睡了？
林逢时侧过身将被子往上拽了拽，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深吸了口气，林逢时打字：没……
习惯了每晚路闻至在身边，一下子没了还真有点儿睡不着，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刚按完发送，电话铃声响起，是赵奕打来的。
犹豫了下，林逢时按了接听。
不是重要的事儿，就是问了他论文进程，并祝他除夕快乐。
不到十分钟结束通话，刚挂断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徐洋。两人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然后路闻至又也打了过来，他那边人似乎很多，有点儿吵：“终于打通了，一直占线，跟谁打了这么久？”
“徐洋。”顿了下，林逢时说：“还有实验室的学长。”
路闻至：“赵奕？”
“嗯。”
“……”Alpha挑了下眉，忽然问了句：“奶奶睡了吗？”
第140章
临近半夜十二点，林逢时早已入睡，半梦半醒间隐约感觉背后的床微微向下凹陷。
眼皮动了动，意识凝聚不起来，没几秒再次陷入沉睡。
黑暗中，一双眼睛正深深地凝望着他。
若有所觉般，林逢时眉心微拧，与睡意对抗了半天，勉强睁开一只眼。
稍微适应了下光线，视线放低，他看到似乎有一只手撑在他身侧。
愣了下，林逢时不由得眯起眼，确信自己没看错，下意识往回转头。
一个人影坐在床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见他醒了，那人忽然俯下身，一个强势又凶狠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淡淡的酒气。
“你……唔……怎么……嗯……”
林逢时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下巴不自觉往上抬，话都说不完整，不一会儿就呼吸紊乱，思绪被Alpha搅动的更乱。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林逢时本能的咽了一下，终于把话说完整：“你怎么回来了？”
先前打电话的时候路闻至只说让他早点睡，没说会回来。
“想你了。”路闻至眸光幽幽，指腹摩挲着他薄薄的嘴唇，嗓音微哑：“不能回来吗？”
Alpha的手指带了点儿凉意，与林逢时唇上的温度形成明显对比。
微抿了下唇，林逢时说：“你喝酒了。”语气肯定。
“嗯。”路闻至低头啄了下他的唇，伸手打开床头灯，刚好为林逢时挡住了大半部分光线，“就喝了两小口红酒，放心，没到酒驾的标准。”
他们家年夜饭吃的晚，打通林逢时电话的时候刚上桌，听到他说刚才在和赵奕打电话立马坐不住了，等到外公放下筷子，以跟朋友聚会为由出了门。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确定路闻至在这儿看了他多久，迟疑了下，林逢时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闻至的手指还没挪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逢时一说话就落到唇缝间，刚好含住。
Alpha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十分钟前。”
稍微偏了下头，林逢时看了眼床头柜上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
11：32。
还没到零点。
因为偏头的动作，对方的手指探入口腔大半。
深更半夜，万籁寂静，Alpha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指尖微动，气氛逐渐暧昧。
喉结滚了滚，路闻至低声：“手洗过了，刚回来就去了洗手间。”
洗了好几遍，连指甲缝也干干净净。
林逢时反应了几秒，脸倏地一阵发热。
路闻至大半夜不在家守岁，也不睡觉，开车一个多小时赶回来，到公寓后先去洗手。
很显然，手会用得到。
而且绝对不止是在这儿戳他舌头玩这么简单。
“奶奶睡眠质量怎么样，半夜会醒吗？”Alpha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添了根手指，沿着林逢时的牙齿慢慢滑动，一颗颗，生怕数漏了。
“她不认床……”一说话，刚好咬住对方的手指，而且发音也受阻。
见他没有要抽回手指的意思，林逢时声音含混道：“应该不会醒。”
随着说话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包着Alpha的手指
“那就好。”灯光下，路闻至垂着眼，指腹酥酥麻麻的，带着体温的呼吸落在手背上，唾液附在手指上，仿佛挑起了一丝信息素。
眼神暗了一点。
有意引导林逢时多说话，所以问了很多没有意义的问题。
一开始林逢时还能回答，到了后面意识到路闻至是故意为之，沉默不答，脸也越来越红，视线无处安放。
收回手，路闻至抽了张纸巾胡乱的擦拭几下，随后脱掉碍事儿的上衣，露出紧实的肌肉。
将人抱在怀里。
缠绵且激烈的吻一个接一个，林逢时感觉自己像溺进了水里。
又或许是酒里。
Alpha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尤为浓烈，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被彻底标记的过的身体本能的向他靠近，隐隐燥热。
睡衣前的扣子被路闻至单手解开。
“冷不冷，嗯？”
坐在Alpha腿上，林逢时手搭在对方颈间，视线低垂，轻轻摇了摇头。
不仅不冷，还有点热。
接近零点，路闻至分出点儿心思摸到遥控器将床正对着的窗帘拉开一点，亲了下林逢时的鼻尖，抬手用力拍了他一下。
清脆的一声传入耳中。
林逢时绷紧一瞬，手指微微蜷起。
路闻至轻笑了声，额头与他相抵，耐人寻味的说了句：“抱紧点儿。”
抽回手圈着他的腰，路闻至抱着林逢时下了床，另一只手又拍了他一下，“腿，使点儿劲，小心掉下去。”
林逢时耳尖儿不由得泛红，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路闻至抱着他走到落地窗边，抬手将纱窗拉开一条缝。
繁星点缀着夜空，俯瞰一切。
不太理解Alpha为何要拉开窗帘，林逢时舔了一下有点儿疼的嘴唇，好像破皮了。
搂在腰上的手臂突然一松，林逢时身体陡然下沉，条件反射性地抱紧了对方的脖子，腿也环紧，像树袋熊一。
路闻至直视林逢时的眼睛，笑了下，哑声：“提醒过你了。”
“……”
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单人沙发，正面对着床，方便放衣服。
Alpha抱着人坐下，林逢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期末考试前的某些画面，顿时头皮一紧，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稍微往后靠了靠，路闻至克制着内心的原始冲动，从他的手肘一直摸到腕骨，牵起他的手亲了下，然后往下放：“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什么……”
仿佛被烫到一般，林逢时蜷了一下手指，到底还是没躲。
路闻至咬了咬牙，眼神恨不得立马将林逢时吃了：“上回易感期都用完了，怎么办？还可以继续吗？”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林逢时唇线抿紧，半晌在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点声音：“嗯……”
路闻至掐着时间。
当表上的数字全部变成“0”的那一瞬间，外面烟花与鞭炮齐鸣。
林逢时倏然颤了下，指甲几乎陷入Alpha的皮肉，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林逢时……”路闻至一手就能握住他半个腰，缓缓吐了口气，嗓音极其沙哑：“新年快乐。”
林逢时唇瓣动了动，只剩破碎的音节。
两人的手机屏幕分别亮起，是朋友们发来的新年问候，往年路闻至都会回应，今年……没空。
人影起起伏伏，林逢时脖子上挂的戒指飞起又落下。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林逢时一抬眼就能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林逢时渐渐脱力。
……
折腾到快三点，路闻至一脸餍足，林逢时只想睡觉。
兴许是因为“吃”饱了所以精神十足，Alpha只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抱着林逢时亲了又亲，“我走了，睡醒之后给我消息。”
林逢时眼皮特别沉，根本睁不开，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若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有两次没忍住直接弄进了生/殖腔，怕他受不住。
林逢时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回应。
又交代了几句，路闻至不甘不愿地起床，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
像做贼一样。
不确定奶奶醒没醒，以防万一，路闻至先往客厅里看了眼，没人，稍微松了口气，放轻脚步往外走。
走到一半，忽然听到阳台那边传来响动，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僵硬地转动脖颈。
奶奶睡得早起得也早，这会儿正在阳台打扫卫生。
幸运的是，她背对着路闻至。
Alpha提着一口气迅速穿过客厅，直到进了电梯才放松下来。
……
房间里光线很暗，林逢时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直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
路闻至早已不在，空气中除了信息素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石楠花味道。
林逢时摸到遥控器打开窗帘，阳光瞬间涌入，充满整个房间。
定了定神，林逢时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腰很酸，使不上力，小腹也胀得难受，不动还好，一动就有种要溢出的感觉。
P股也有点儿疼。
不用看，估计是肿了。
夜里路闻至不知道拍了他多少下，声音特别清晰。
拍一下他抖一下，后面他让路闻至轻一点，倒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声音响，万一被奶奶听见……
其实肿不全是被手拍的，也有被撞的原因。
穿上衣服，林逢时掀开被子下床，刚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回去，腹部的不适感更加强烈。
缓了会儿，林逢时勉强打起精神开了门，客厅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在看昨晚联欢晚会的重播。
林逢时尽量保持自然：“奶奶……”
“起来啦，饿了吧，我去给你煮几个饺子。”
“您怎么没叫醒我？”
奶奶放下手里织了一半的毛线帽，边往厨房走边道：“小路今早打电话说让你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