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豪门顶流夫妇[娱乐圈] > 第二十颗糖
    20.第二十颗糖(一更) 今晚我为你打ca……

    为着他那美艳绝伦的扮相, 桑胭心里的紧张又平添了几分。

    两人被工作人员带到候场点,一起候场了片刻,不曾交谈过。

    面面相觑的站在舞台的地下舱位, 等待升降机将他们送上舞台。

    在一个就像电梯一样密闭的玻璃空间里,桑胭跟沈煜独处了将近十分钟。

    稀薄的空气,沉默的气氛, 映照的却是喧嚣的心境。

    知道沉默的沈煜一直在放肆欣赏她穿旗袍的样子,桑胭羞赧, 雪白的耳根一直在发烧。

    对欲望强烈的男人来说, 女人穿旗袍是一种致命吸引。

    念及沈煜每次吻她的狂暴力道, 桑胭此刻在密室里被身穿军服的他像视-奸一样用滚烫的目光看了又看, 桑胭裹在丝滑裙摆下的腿越来越软。

    如果他不是桑胭的老公, 是别的男同行,此情此景下, 桑胭此刻肯定会选择报警。

    看看时间,离拉幕登台还有五分钟, 沈煜忽然打破沉默,问桑胭:“你的口红呢?”

    桑胭应声:“嗯?”

    自进舱后一直想对他说点什么, 又找不到话。

    没想到沈煜先开口找她要口红。

    “我口红花了?”桑胭惊慌, 以为是自己的妆出了问题。明明刚才进舱台前又叫化妆给她检查过。

    站进舱台后,她明明一直很留意, 根本没动唇。

    “嗯。把你口红给我。”沈煜低沉着声音说。

    桑胭手里有个小提袋,里面装的是临时救场的简易化妆品, 就是为了预防这种化妆师不在身边,脸上妆就花了的情况。

    桑胭掏出口红,递给了沈煜,紧张叮嘱:“帮我补好一点。马上要上台了。”

    “好。”沈煜接过口红, 打开后,却没有帮桑胭补妆。

    反而是低头,慢慢旋转出膏体,用口红前端在他的右手手背上认真的涂抹,画出一道长长的艳色。

    禁欲军服包裹的衣袖下,他冷白的手背皮肤上徒增一道鲜艳的颜色,异常柔美,别样旖旎。

    像是古时候被恋人们拿来定情的朱砂。

    桑眼不明了他此举所谓为何。

    直到,“今晚我为你打call,我为你画上胭脂色。”

    沈煜看着桑胭水灵的眼睛,轻柔的告诉她。

    “……”桑胭触动,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他原来知道身为十八线的她的应援色。

    “我第一个为你应援。”小小的玻璃密室里,沈煜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似有回声,不断地回荡在桑胭耳畔。

    “不要紧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自出道以来,桑胭从未参加过如此大型的舞台现场表演。

    今晚还是在一众瞩目下跟圈内神级人物搭戏,怯场之心,已经人尽皆知

    “师哥……”桑胭知道沈煜觉察出了她的怯场,是专门为了给她鼓励才如此说。

    可那充满浓情蜜意的言辞还是像是在空中撒下了数片白色羽毛,将桑胭轻柔的包裹,让整晚精神都高度紧张的她感到了舒缓。

    桑胭这才领悟到为何沈煜要她的口红。

    因为他要为她应援。

    她的粉丝为她选择的应援色彩是胭脂色。

    所以,他也是她数得清的粉丝团的一员。

    被他温柔以待的这一刻,情绪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的桑胭有些感触过深,心头淌过源源不断的暖流。

    她从不知道,站在她面前这个身上光华万千,素来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特别是在穿着禁欲国军军服,扮着极恶反派角色的情况下,他的温柔让桑胭猝不及防的沉沦。

    “噗噗——”对讲机传来导演组的通知,“烟雨组沈老师,桑老师准备,还有十秒升舞台。”

    舱台里没有摄像机跟监控。

    沈煜伸手,将桑胭揽到怀里,低下头,将薄唇对准她小巧的耳朵,他说:“从现在起,有我在。”

    沈煜牵紧桑胭的手,两人升上舞台。

    *

    幕布前,晚会主持人的声音越发清晰:“观众朋友们,今晚的压轴大戏来了!你们想不想看你们的神域哥哥穿军服,演军统特务?”

    “想,超想啊啊啊啊啊啊。”

    “军服鲨我,快来啊啊啊啊啊。”

    “神域的第一次荧幕反派,快当头砸向我,我愿意为他死啊啊啊啊啊啊。”

    粉丝们已经被挠得如同毒瘾发作,再也不能淡定的等着看最后这对嘉宾的表演了。

    主持人热完场后,节目组耗费颇多,专门为这幕短戏搭建的舞台很快升降到位。

    沈煜扮演的军统高官肖烬弦迈步,步履优雅的走进充满民国时期东风西渐装修风格的书房,坐到有法兰西风情的暗花绒布沙发上,姿势恣意的给自己点了支雪茄。

    镜头特写到离沙发不远的雕花矮木几上,摆着一柄闪着冷光的银色勃朗宁手-枪。

    离书房不远处,晾晒着衣服跟雨具的阳台上有人在说话。

    是公馆里的两个下人。

    在肖家帮佣了几十年的下人赵老妈子在絮絮叨叨:“这雨怎么天天下,韩小姐也真是,出门去忘记拿伞都不知道。现在下雨了,她可怎么办?”

    是韩蕖丽忘记拿伞了。前日来这里跟肖烬弦写毛笔字,来的时候天在下雨,走的时候外面天放晴了,约莫是这样才忘记拿走的。

    在这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上,前身为军阀头领的肖家公馆拥有无限声望,滔天权力。

    闲杂人等均不得进入。

    平日里,就连公馆的下人都甚少拿正眼看人。

    可这韩小姐跟别的人不同,肖家公馆的人对她的事都特别上心。一把雨伞都要好好替她收着。

    因为她对眼下权倾国军的肖先生来说,是特别的。

    丫头彩玉来了这么久,从未见过酷似黑面魔王的肖先生对谁笑,那日却见到他笑意吟吟的,在书房里教韩小姐写毛笔字。

    彩玉是个有眼力见的姑娘,跟着赵妈在阳台上收衣服,肯定先收韩蕖丽的那把伞。

    彩玉热情的将伞收起。“那我帮韩小姐收着吧。等她下次再过来看先生的时候给她。”

    连这些低等下人都知道讨好她,因为看出他对她动情了。

    可是她呢?

    不过是红党派来感化她的一颗冰冷棋子罢了。

    坐在书房里的肖烬弦吸着手里的雪茄,闲闲的听着阳台上传来的声音。

    吞云吐雾中,绝美容颜上凝重的神色渐渐明朗成是愤怒。

    “先生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叫厨房做桂花糕,说他晚上想吃甜的。怎么接了个电话就一下变了,生气的他好可怕。”彩玉适才去奉茶,正好撞见。

    “闭嘴,先生的事也是你能揣度的。”老妈子咒骂小丫头。

    彩玉也听公馆里上了年纪的仆人说,别看肖先生一表人才,平日里温文尔雅,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现在又跟日本人搅在了一起,手上就没有不沾人血的一天。

    雨势越来越大,天空雷声轰轰,电闪雷鸣,眼看就有一场更大的倾盆暴雨要落下。

    闲散着抽完一根雪茄的肖烬弦将两个下人说的话全部清楚的听见了。

    慢条斯理地,他拾起桌上的勃朗宁手-枪,给枪上好了膛。

    思绪停留在十多分钟前他接听的那通电话。

    他对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深恶痛绝。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敢背叛他的人存在。

    收紧眼角,他开始专注复习杀戮的感觉。

    自从那个女人来到他身边,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再不练手,也许这十里洋场的人都会觉得他肖烬弦只不过是一只掉光了牙齿的猛虎,浪得虚名。

    他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不,应该说,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设计到他身上来。

    屋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四个着黑色西装的日本特务将一个美貌女子带入。

    尽管妆容尽量选择了温婉大方,身上旗袍也是素色,可女子偏偏美得像暗夜月色下在墙角盛开的金色棣棠花,繁复优雅,让人心醉。

    “局座,我们把韩小姐带来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在车站。”特务们禀报。

    “滚。”坐在沙发上的肖烬弦半扬起头,朝手下露出一个狠戾眼神,手下立刻四散。

    书房里只留下两人。

    窗外暴雨落下,嘈杂雨声衬出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韩蕖丽站在肖烬弦面前,手里还拿着行李箱。看来今日她是想彻底的逃了。

    面对肖烬弦愤怒的眼角都微微发红的眼神,“我,我想坐火车去六安看看家里人。出来这么久,也没回去过,他们会担心我。”韩蕖丽柔声说。

    口吻带着不太浓烈的求生欲。

    她知道此次多半是凶多吉少。

    “走得这样急,彩玉跟赵妈还挂念你把雨伞丢在肖家公馆了。”肖烬弦起身,踱步来到韩芙蕖身边,与她贴近,放肆的打量她。

    韩蕖丽躲避的别转脸。

    “听珠宝斋的陈老板说,早上你去把之前我给你的那颗粉钻卖了。银行那边也告诉我,上午你透过他们转钱去了延安某个神秘账户。”

    像头被踩到最痛处的凶兽,肖烬弦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说得很慢,可韩蕖丽知道有一种情绪在快速的在他心中累积,马上就要爆发。

    对于板上钉钉的事,再挣扎亦无用。

    “嗯。是的。”韩蕖丽点头,一点也不否认。

    “知不知道那颗粉钻是日本人送我的?!”肖烬弦说话的分贝扬高了些,但依然没有失去表情管理。

    表达愤怒的方式是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单掌掴住女子细得可以随时被他拧断的脖子,慢慢收紧了,厉声问道:“你这样把它卖了,浩二会以为我跟你们是一伙。”

    掐住女子脖子的手猛的一发力,肖烬弦将她扔进沙发座上,用闪电的速度将她制于他精壮野蛮的身下。

    代替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肖烬弦手握银色手-枪,抵在韩蕖丽的太阳穴上。

    “只要一枪,我就可以让你脑袋开花。”

    “那就开吧。”韩蕖丽淡然的回应。

    她的身份已经败露,明明在车站肖烬弦就可以让那几个特务当场处决她,几经周转,将她带到他面前,为的是什么。

    她的心已死。技不如人,是她输了。

    但是她想在死前为红党做最后一份努力,赤化不了肖烬弦,她至少可以用他送她的那颗钻石换钱去资助自己的组织。

    在她做下这个决定时,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肖先生,你我立场不同,就算你杀了我,我亦不会恨你。”韩蕖丽说出此刻心境。

    “你我之间只有立场?”他眼中恨意与失望夹杂,裹成浓密的哀痛,跌宕出汹涌的心潮。

    “肖先生,我是有使命的人,我靠理想活着。”面对他痛彻心扉的疑问,神态平静的她只回以他这样的答复。

    她来到他身边,只为窃取情报。

    他却动了情,将织野赠给他的旷世奇钻转送给她,以为会讨她欢喜,她却拿去换成大洋,电汇给革命基地。

    在她眼中,使命跟理想才是无价之宝。

    他对她的感情就像那把被她遗忘在这里的雨伞,可有可无,随时可以丢弃。

    又像那颗被她转手变卖的钻石,剥夺完对她有用的价值,转身便与她毫无瓜葛。

    “那就让你与你的理想长眠。”气盛的肖烬弦干脆的坐起身,将枪口对准外形有多单薄柔弱,内里就有多坚韧不拔的女子。

    她不过是个骗他感情的叛徒。为何要怜惜?

    蠢到拿日本人送的钻石去换钱捐助抗日,就算再想保她,他也办不到。

    那,不如亲手了解了她。

    一颗子弹就解决的事总好过让她沉进日本特务的可怕牢狱遭受非人的对待来得好。

    肖烬弦起身,后退了几步,举起手-枪,对准依然斜倚在沙发上的韩蕖丽。

    她没有逃,亦没有慌,她甚至在柔美的笑。因为,她可以解脱了。

    此刻,处于弱势的她整个人散发的气场一点都不比他弱。

    “你可曾爱过我?”

    扣动扳机前,肖烬弦还是难以抗拒的问出这句话。

    这个疑问应该是今日他要她来的唯一动机。

    “肖先生,我这样的人不配爱人。”

    口吻安宁的,韩蕖丽温声说出了这句话。

    背景音一串悠扬的提琴声拉起,陡增哀伤。

    “肖先生,很高兴来到上海认识了你。”

    韩蕖丽牵动嘴角,微微笑着,从沙发上站起,娉婷婉约的朝肖烬弦走来。

    她潮湿的眼眸中蕴含着春光明媚。

    肖烬弦为她僵立原地。

    “肖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彼此终于靠近了,韩蕖丽将下巴放到肖烬弦的肩膀。

    一秒,两秒,三秒的温存过去,堪称短暂的耳鬓厮磨后,韩蕖丽快速伸手,掌心滑过肖烬弦抹了一抹胭脂色的手背,她成功夺走了他的手-枪。

    肖烬弦心中一凛,尔后是彻底的绝望。

    书房内响起嘣一声巨响。

    她像只疲倦到再也无法飞翔的鸟,永远的栖息在了他怀里。

    小提琴悠扬且婉转的乐声下,画外音响起。

    韩蕖丽用一种坦诚和忧伤参半的口吻在低诉。

    [——肖先生,这短短的一生我见到的全是黑和白。唯独你不是。你是别的颜色。]

    那是她临死前留给他的诀别信。

    今日来到这里,她便知道自己的结局。

    枪响声过了很久,穿着军服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搂着手里正在逐渐失温的软玉温香,自嘲的牵动嘴角,苦涩又苦痛的笑了。

    只是那笑,比哭更让人心痛。

    导播的镜头最后停在沈煜冷白的手背上。

    那里有一道鲜艳的胭脂色。

    似是在寓意,在这黑白两色构成的残酷世界里,桑胭是他心上柔软的一抹艳色。

    帷幕缓缓拉上。直至主持人上台宣布这组嘉宾表演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