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凉爽。
今天不是陈仙柳来接孩子，是赵光辉来接孩子。
换爸爸接自己回家，静静也没感到奇怪。
静静年纪小，不懂月事是什么，只知道妈妈一个月会有几天不来接自己回家，那几天早上下午都是爸爸接送。
小朋友不知道月事规律，没注意到妈妈前不久月事才结束，只是发现爸爸走的方向不对，提醒爸爸走错路了，回家的路不是这条。
爸爸果然是小孩子，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
“没走错，爸爸带你去下馆子。”赵光辉给女儿解释一句。
“下馆子是什么？”静静不太理解。
“下馆子就是带你去饭馆吃好吃的。”赵光辉心情还不错，牵着女儿往饭馆走。
“妈妈在下馆子吗？”小朋友没见到妈妈，以为妈妈在下馆子等他们。
“妈妈在家里，爸爸把饭盒带上了，等我们吃完，给妈妈打包一份回去。”
小朋友一路纠结妈妈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吃，到了饭馆门口才放下各种疑惑，开始看着饭馆装潢。
赵光辉先去点菜，点完菜找好位置坐下。
第一个菜回锅肉上来的时候，今天请的两个客人也到了。
袁三宝走过来就拍了拍赵光辉的后背：“你小子现在是挣大钱了！”
许是他下手没个轻重，拍赵光辉后背的声音有点大，本来目光黏在回锅肉上面的静静，瞬间就把视线转到拍爸爸后背的人身上，怒视对方：“不许打我爸爸！”
静静作势要打回去，被赵光辉拦住：“静静大王息怒，静静大王息怒，你三宝叔不是坏人，是爸爸的好兄弟。”
不是关系好的兄弟，他都不会把静静大王这个称呼说出来。
他说话时候笑眯眯的，显然很是受用女儿护短的行为。
小朋友怒视的样子非常可爱，不过袁三宝还是有点受伤：“我是刚来就被讨厌了？”
“让你手欠，没把光辉拍出个好歹算他命大。”任平宏坐下，很庆幸自己没做让小孩子讨厌的行为。
解释再多，都没一片回锅肉有用，赵光辉夹了片回锅肉送到女儿嘴里，小朋友脸上的怒意明显消散许多。
米饭和别的几个菜都上来，赵光辉从女儿的小布包里找出围兜和袖套，给小朋友戴好就能正式开饭了。
正式开饭之前，静静教育袁三宝几句，让他不要打人了，他打人，别人打他，打来打去没有任何好处。
任平宏好笑：“袁三宝，今天被戴口水兜的教训一顿，浑身爽利了吧？”
袁三宝学着赵光辉的称呼：“大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光辉毫不留情戳穿兄弟：“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三个男人说了几句话，气氛总算和谐许多，静静没再揪着叔叔打人的事不放，专心吃饭。
女儿已经冷静下来，赵光辉回答袁三宝前面说的话：“我哪里挣大钱了，最多过个不太丢人的年，等年过完我得休息一阵子。”
今年下半年努力是因为第一年搬出去住，没钱没粮食了就去爸妈家蹭吃蹭喝，过年得给爸妈送钱送吃的了。
另有个原因，他们夫妻早有再买一辆自行车的打算，明年静静读中班又要交一年费用，能挣到钱的时候尽量多挣点了。
年后怎么说也要休息一两个月再去找活干。
今天来的两个兄弟，没少给他助益，他就花钱请他们下馆子吃饭了。
静静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认真吃饭，要吃哪个菜，自己够不到就让爸爸夹给她吃，吃饱后，小朋友坐不住了，开始在饭馆里溜达。
赵光辉叮嘱女儿不要跑出去，他和两个兄弟聊天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留意女儿去向。
静静还是会回来的，回来让爸爸喂自己一口肉又去玩了，甚至溜达进人家的厨房，和厨师聊起天来了。
男人们说着说着，话题到了静静身上，袁三宝只比赵光辉小一岁，还没结婚，见着静静都有点想结婚生子了。
“你先别冲动，我们家静静是很好，在幼儿园经常被老师夸，不过她刚出生两年也是把我和仙柳折腾惨了，人都老了十几岁，要不是年纪轻，底子很难恢复。
你去幼儿园看看，调皮捣蛋的孩子不少，让老师们头都大了，静静也有闹脾气的时候，她比别的孩子更听妈妈话而已，妈妈说她几句，她就不闹了。”
他今年夏天过的二十六周岁生日，前两年看着像是三四十岁，搬出去住后，孩子已经长大点了，又不用上班，他和妻子的状态才恢复许多。
任平宏：“养小孩没你想的那么轻松，我家孩子也没静静这么乖巧懂事，能不成天嗷嗷叫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个爸爸有共鸣了，赵光辉在家没少被孩子折磨：“我家静静在家里看人下菜碟，听我媳妇的话，偶尔才听我的话，在她眼里，我这个爸爸该听她的话才对。”
他没说静静过家家都要扮他爸妈了，得亏玉竹不是多嘴的小朋友，没把话传出去。
他和仙柳听了觉得孩子冰雪聪明，古灵精怪，别人听了不就是没大没小吗？
这事连静静的爷爷奶奶都不能说，一不小心会被气着。
“看出来你的家庭地位了，嫂子私底下也是这种性格？”袁三宝见过陈仙柳几面，没觉得她有多泼辣。
赵光辉：“不是啊，我媳妇表里如一，我闺女是被我逗出来的脾气，我天天招惹她，把她脾气招惹大了，在幼儿园都没什么小孩敢惹她，动不动去告老师，被别的小朋友说是老师的小跟班，老师的小狗腿子了。
刚才看你拍我，不是差点就要打你了，小脾气上头了，不管不顾的。”
说到不管不顾，他又是忍俊不禁，他家闺女真没白疼。
袁三宝不是很理解：“你还笑得出来？天天当老师狗腿子，不会被其他小孩讨厌？”
身为一个孩子的爸爸，任平宏有点能理解：“幼儿园的孩子跟老师打好交道没什么，这个年纪孩子不懂孤立呢，静静属于是两边都吃得开。”
看静静吃完饭，在饭馆内到处走，如鱼得水的样子，就知道在幼儿园不缺朋友。
“我家静静和老师关系好，最开始吃午饭的时候自己要补饭，后面就是等她吃完一碗饭，老师主动问她要不要补饭了，在幼儿园还没待上半年，瞧着就壮实不少，一般小孩还推不动我家闺女。”
说静静，静静就回来了。
小朋友回来带了根米花棒，走到爸爸旁边，开始掰米花棒，先掰一小段给爸爸，另外两个叔叔同样有份，分给袁三宝的米花棒最短，记仇。
静静最后给自己掰了一小段，剩下的让爸爸好好保管，要带回去给妈妈吃。
分好了，静静很快又离开，回去后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