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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统帅继任不足三个月, 统帅的位置就到了重新选任的时间。
傅向隅原本不想参与选举,一是统帅的工作十分繁忙,二是他确实太年轻了,虽然联盟统帅并没有明确的年龄限制, 只要年满十八岁, 并且是联盟公民, 就有资格参与选任。但和其他候选人相比起来, 傅向隅的确显得还不够成熟。
可其中好几位候选人都是“顶端计划”名单内的支持者, 如果由他们其中的某一位接任,那么他们一家三口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虽然他现在在军部颇有威望,这些人碍着他的身份, 明抢是必然不敢的, 但傅向隅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秋池和塔塔, 要是有人出阴招,实在是防不胜防。
他私底下和秦家人商量过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他接任傅霁的位置,那些人就算再丧心病狂, 也不敢把手伸到统帅身上。
秦家和联盟几个军区不必说,自然都是他的拥护者, 所以现在要解决的只有那些高官权贵。
算是沾了傅霁的光, 他在世时结交了不少高官权贵,给傅霁开追悼会那天,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向他示好, 表明如果傅霁在位时给予他们的“红利”可以持续,他们是很支持联盟更换一位年轻的统帅的。
至于那些“顶端计划”的拥护者……傅向隅把“顶端计划”的源文件与一份名单整合, 用电子邮件群发给那些参与者。
如果名单上有一位反对他接任,那他就把这份文件和名单公布出去, 所有人都得为此接受审判。
傅向隅不知道这些人私底下商量了多久,期间他也受到过不少人的威胁,但Alpha明确表明,如果他们表现出任何想要伤害他或者他的家人朋友的举动,那份名单立即就会被公布出去。
除非他们精准地把自己和几个基地的军队全部 “处理”干净,否则那份名单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各大媒体网站上,他们躲不掉。
最后所有参与过“顶端计划”的高官权贵,纷纷退出了这一任选举。
民众们大多以为傅霁是“积劳成疾”,因为过于操劳,才猝死在了岗位上,因此他们对年轻的傅向隅也有一种类似于爱屋及乌的亲近感。
在秦老将军的提点下,选举日的前两天,他向媒体公开了自己的Beta妻子,顶级Alpha选择违背生物本性,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命定之番”的情况下,仍然坚定地选择了一个Beta的新闻被各大媒体添油加醋,撰写出无比感人的夸张文章。
虽然新闻媒体的确将其夸张化了,但一直以来,选择跟几乎只能享受社会最底层资源的Beta组建家庭的顶级AO着实少有,更别说傅向隅还出生于那样的权贵家庭。
联盟建立时,为了避免统治层出现Beta,特殊人种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设立的投票机制就限制了Beta票数的权重,即使没有一个人弃票,Beta群体的意向也能占到可怜的40%。
但这一次选举,正常参与投票的Beta几乎都将手里的票投给了傅向隅。
毕竟其他参与选任的候选者,虽然嘴里始终高喊着“平等与自由”,冠冕堂皇地表示他们会为联盟中的每一位公民争取利益,可他们的家庭成员,甚至于亲朋好友之中,甚至连一个性别为Beta的人都没有,他们又怎么敢相信,这样的人会为了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个群体争取“平等”。
这场选任,傅向隅毫无悬念地当选了新任统帅。
接任以后,傅向隅没有第一时间中止“顶端计划”,以及研究院的各项违法研究,甚至对于名单上的那些人,他也没有出手去动。
毕竟他的根基不稳,也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
明面上他对傅霁在位时所颁布的政策法令只是做出了一些微调,他没有太激进,而是选择了“温水煮青蛙”,从上到下,很快,不少研究院因为各种由头被勒令关停整改。
而名单上的那些高官权贵,也逐渐被洗牌,被升任上来的其他清白官员所代替。
特殊人种盘踞社会上层已久,傅向隅只能尽可能温和地进行“革命”。
紧接着,从各大名校开始,合并了原先的两套分数线,特殊人种在升学上不会再有优待。同时,基层Beta官员的升任也没有了原先的多重限制,社会的天平总算不再像原先那样,倾斜的太过明显。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
塔塔出生以后,两人带他在市立医院做过全面检查,包括腺体和信息素的全面测试。
好在小崽子的各项指标报告都很正常,信息素等级被暂定为S级,腺体也没有出现残缺或者发育不全的情况,是个很健康的小Alpha。
生下塔塔之后,秋池的信息素水平逐渐降回了正常阈值,傅向隅开始闻不到他身上的橙子香气了,只能依靠体|液交换,他们才能“尝”到对方的气味。
但与此同时,傅向隅发现秋池身上的另一种气味开始变重。
孕晚期的时候秋池其实就开始觉得那里变得很酸胀了,有时候不小心蹭到,都觉得有股酥酥麻麻的痒意。
可傅向隅那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他对此又总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一直熬到了生产,他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Alpha。
男性Beta的奶|水很少,因此从一开始他们就决定了要给塔塔吃奶粉,虽然没有喂过塔塔,但因为激素的变化,秋池还是觉得那里胀得发硬。
傅向隅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是因为在Beta身上闻到了一点甜腥腥的香气,他忍不住把鼻尖抵在秋池身上嗅,咬住的时候傅向隅也发现那里变得不太一样了,不像之前那样软。
秋池被他这样“吻”着,心里徒然升腾起了一种不安感,他伸手推了推傅向隅的脸,轻声说:“……不要。”
傅向隅仿若未闻,怎么也不肯松口,旋即秋池猛然一抖,浑身都绞紧了,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地漏了出来。
可就连那些溢漏出去的,Alpha都视若珍宝地吃进了嘴里。
秋池低头看得面红耳赤,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个人含化了,鼻尖痒痒的,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里浮上一层晶亮的光,紧接着他无意识地抓住了傅向隅的头发,叫他:“向隅,别、这样……”
今天早晨傅向隅刚刚抽空陪他去医院复查过身体,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把秋池送回家后,傅向隅剩下的行程还是满的,毕竟压抑了太久,几乎一整天,他心里都是痒的,时不时地就往家里飘。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塔塔终于被哄睡了。
Alpha吃的很痴迷,大概是被咬疼了,秋池无意识地去推他的脸,傅向隅抬眼盯向他,很近的距离,秋池发现他的脸已经脏掉了,润满了湿润又稀薄的白颜色。
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秋池上半身那件短睡衣已经完全湿透了,浸满了甜腥的气味。
他整个人瘫软在被单上,连发丝都是汗涔涔的,傅向隅再一次吻过来,从他湿漉漉的眼角一直吻到后颈处深深浅浅的牙印。
秋池不知道傅向隅为什么要执着于那里,大概是Alpha天性使然,但真的很酸、很痛。之前的激素药剂的药效已经过去了,于是那里又重新变得艰涩,好不容易才凿开一点缝隙,可忽然隐隐约约的,两人都听见了隔壁婴儿房里传来的哭声。
秋池立即从Alpha怀里挣扎出来,下床的时候腿肚子还在打颤,拖鞋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他只能光着脚往外跑。
还没等傅向隅反应过来,卧室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了。
专门负责带睡塔塔的阿姨这两天有事请假了,秋池一向好说话,当时没说什么就让人走了。
傅向隅后知后觉地也去了隔壁房间,塔塔大概是饿了,正哼哼唧唧地哭着,为了止住他的哭声,秋池只好掀开衣服先喂喂他,然后腾出一只手去泡奶。
“我来吧。”傅向隅很自然地接过奶瓶,热水是恒温的,只需要记好奶粉的量和水位,泡奶其实很简单。
可大概是头一次“尝”到他奶|水里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奶瓶递过来后,塔塔突然开始挑嘴了,怎么也不肯喝那瓶调兑出来的奶。
“……算了。”秋池的声音有些哑,“如果能吃饱的话,直接喂也可以。”
他过来的太急,身上只穿了件快被浸透的上衣,好在室内有恒温系统,这样也并不冷。
Alpha无法代替他喂塔塔,于是只能站在旁边盯着秋池看,这人站在婴儿床边,腿间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下溢。
一想到Beta上一刻还哭着和他讨饶,下一刻却在这里温和又柔软地哺育着他们的孩子,傅向隅就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腾烧。
正当秋池看着塔塔的脸,有些走神的时候,傅向隅突然从身后抱住他,语气很奇怪地,叫了他一声“妈妈”。
然后他半跪着低下去,秋池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
底下也留下了好几个牙印,秋池腿软得站不住了,他忍无可忍道:“傅向隅!”
Alpha看起来好像很受伤的样子。秋池忽然想起他刚出生的时候,冷昭就去世了,这个人从来没被他的生母这样呵护过,大概是觉得心里很吃味,才故意这样捉弄他。
“你等一会儿吧,”他轻声哄那个‘大孩子’,“等塔塔……”
傅向隅已经站起来了,挂在他后背上,百无聊赖地含着他腺体上的那块软肉,舌尖碾过上面那枚新鲜的牙印,一直在舔。
秋池真的要站不住了,好在宝宝吃饱奶之后,倒是睡得很香,他用最后一点理智将塔塔轻轻地放下了。
……
他已经没有了,可那里依旧红肿着发胀,偏偏傅向隅还要揉。
Alpha的掌心带着一层茧,大概是在那两年入伍的时候留下的,每一下都粗|重地碾过去,秋池只觉头皮发麻。紧接着他又贴上来吻秋池的下巴,吻他的唇。
然后秋池听见他说:“池哥……”
“我好爱你。”
“特别特别爱你。”
秋池红着脸,声音更哑了:“我知道。”
“那你呢?”傅向隅问。
“我也……”
“不许说‘你也是’。”傅向隅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我想听完整的话。”
秋池顿了顿,然后才很轻地说:“我也……爱你。”
“特别爱你。”
*
塔塔四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冒牙,因为出牙期生长痛,塔塔夜里总是哭,又不肯要阿姨哄,于是秋池和傅向隅只好轮流“守夜”,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没过多久,塔塔的下牙膛上就冒出了两颗小米牙,嘴也变得馋,连煤球饭盆里的猫粮都想抢,秋池某天抱着他弯腰给煤球倒猫粮的时候,塔塔突然一个俯冲,往猫盆里眼疾手快地一抓。
秋池吓了一跳,连忙去掰他的手,很快就从他小掌心里缴获了好几粒猫粮。
煤球倒是还挺照顾他这个“小弟”的,不仅不怪他“猫口夺食”,还把自己的饭盆往秋池脚边推了推,表示它的食物可以分享一点给自己的“小弟”。
八个月大的时候塔塔学会爬了,他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哒哒”,自从会爬之后,他就每天跟个小机关枪一样,在家里一边四处爬一边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秋池不知道他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孩子,怎么每天看起来都精力无限的样子,又爬得特别快,家里除了身形矫健的塔塔,他跟傅向隅都不幸被塔塔撞过脚。
夏天的时候,他和傅向隅带着塔塔回到了别墅那边。
当初他们一起种下的花,如今已经开得很茂盛了,因为种的很杂,所以每个季节、每个月份,总有花在开。
春夏之际,是院里的花开得最漂亮的时候。
这时候还不是很热,两人带着塔塔在院子里玩,他其实才刚学会走没几个月,但现在都已经跑得很好了。
傅向隅的假不多,他们三个人很少一起出来放风,所以哪怕只是在这个小院子里,塔塔也玩得很开心。
秋池坐在地台上,故意招手让塔塔朝他们这里跑过来,等他到了跟前,又故意笑着逗他说话:“塔塔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
塔塔现在正处在语言爆发期,每天都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而且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正当秋池和傅向隅以为他会说,自己是从“天上”来的时候,塔塔却举起小胖手,指了指院子里那一大片盛放的花从。
“塔塔是从、花里面,长出来的!”
他说不好长句,现在还只会几个词几个词地往外蹦。
听见这个回答,秋池和傅向隅都不由怔了怔。
“是什么花呀?”
“就是,”塔塔又一次指向那边,“那些花呀。”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埋在那里……傅向隅看见秋池的目光变了,于是他下意识地抓紧了秋池的手。
“怎么长出来的?”傅向隅问塔塔。
这个问题对塔塔来说,好像有点太难了,他想了很久,然后才扑进了秋池的怀里,撒娇似的开口说:“其实、本来是不想长的。”
“但是、塔塔看见爸爸很伤心,所以呢,塔塔就长出来了。”他说了一个非常长的句子,所以一说完,他就仰着脑袋等待秋池夸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总喜欢胡说八道,童言稚语也作不得真,但其实当塔塔说出口的时候,他们心里都希望塔塔说的是真的。
秋池只怔楞了半秒,然后就笑着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是吗?那爸爸要谢谢塔塔了。”
得到了秋池的夸奖,塔塔又眨巴着眼望向旁边的傅向隅。
傅向隅也不扫兴,笑着夸他:“塔塔好乖。”
“我们塔塔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
塔塔闻言把脑袋仰得更高了。
“塔塔、还是一个……”他说,“最棒的、小孩儿!”
秋池忍不住又笑了,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傅向隅,他也在笑。灰棕色的眼睛被阳光照得透亮,盛放着蓝色的天空、开得很灿烂的花,还有他和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