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陈商衽握紧谢作的手,凑近他耳旁说:“媳妇儿,我们换条路走吧?”

    谢作也觉得不对劲,点了点头答应了。

    “谢公子……”

    两人准备转身往回走,谁知不过刚刚转了一个脚尖,身后就突兀的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话没说完,陈商衽和谢作同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尖升到了头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夫夫两人默契的转身,伸出腿,一脚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那个人影,踢出去三米远。

    空气里传来一道尖细尖细的惨嚎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犹如鬼哭狼嚎,听着渗人无比。

    谢作和陈商衽看着不远处翻滚哀叫着的人影,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陈商衽紧抓着谢作的手,小小声的说:“媳妇儿,好像不是鬼?”

    “嗯……好像的确不是什么神鬼之物?!”

    谢作说完,试探着朝那哀嚎的人影走去。

    陈商衽和他手牵着手,自然也只能跟着走过去。

    两人走到那人影身旁,一同伸着脖子瞧了瞧,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作诧异了一瞬,神色古怪的喊道:“苏公公,怎么是你?!”

    哀嚎的人影一顿,然后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昂着头看向谢作和陈商衽,皱着一张老脸,颤着声音说:“谢公子啊,您……您这力气够大的啊,差点没把老奴这腰给踹断喽!!”

    谢作和陈商衽互看了一眼,拧着眉头说:“实在对不住苏公公,这巷子乌漆抹黑的,您老突然说话,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这才下手重了一点!”

    顿了一顿,谢作又问:“您老没事吧?”

    说完,两人便一同蹲下身,将坐在地上捂着腰,脸色扭曲的苏公公扶了起来。

    苏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手一直捂着肚子,一站起来就挥开了谢作他们的手。

    “谢公子这话说的,倒还怪老奴吓你们了?”

    苏公公撇着嘴,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显然不满到了极点。

    “够了……”马车里坐着的承音安皱起了眉头,沉声喊道,“苏公公,朕唤谢公子来是有要事相商,你还不赶快退下。”

    若不是因为刘庆还在处罚中,除了他,也就苏公公对谢作的事情熟悉一些,若非如此,也不会轮到他在一旁侍候。

    承音安本想安静的和谢作谈一谈他的身世,所以才挥退了一旁守卫的侍卫,却没想到苏公公这老货以老卖老,差点坏了他的事。

    承音安心中很是不悦,语气里就不由带了一些出来。

    苏公公听出来了,当即朝着马车的方向跪了下去,抖抖嗖嗖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巷子。

    那麻利劲,一点也没有刚才捂腰痛呼的模样。

    苏公公心里这会儿都慌死了,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吓得他那张本就因为涂了铅粉而显得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谢公子可是皇帝的心尖宠,现在为了私会他,皇帝都亲自跑出宫来了,他是嫌命长,才敢对着皇帝的心肝宝贝叫嚣。

    上次苏公公猜测谢作是皇帝的男宠,如今又见皇帝为了见谢作直接来了一出深夜私会,这个猜测就在他心里坐实了。

    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见到谢作一定要客气一些,再不能像今天这般,当着皇帝的面儿甩脸子给谢作看了。

    听出皇帝的声音,谢作和陈商衽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能跪地拜见:“草民谢作、陈商衽,参见陛下。”

    马车内,传来承音安淡淡的声音:“平身吧。”

    谢作和陈商衽站起身,站在离马车三米远的地方,微垂着头,静候皇帝的吩咐。

    承音安伸手撩开车帘,透过马车车帘缝隙,看着远处站着的谢作,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眉眼上。

    越看承音安越觉得,谢作的眉眼像极了自己和梁杏瑜,从前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如今却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暗卫还没有查出梁杏瑜的身份,但梁杏瑜怀谢作的日子的确有猫腻,即使还没有确切的证明,承音安几乎可以确定,谢作就是自己的孩子,是瑜儿为他生下的血脉。

    承音安难掩心中的激动,声音微哑地道:“谢作,你到朕的跟前来。”

    谢作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走到了马车前,恭敬地唤了一声:“不知陛下唤草民上前所为何事?”

    承音安眼眸颤了颤,看着谢作良久,在他疑惑眼神的注视下,沉默的放下马车车帘,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

    如今事情还没有得到明确的证明,他与谢作还不能相认,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隔着一道纱帘,承音安看着马车外谢作的身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在别院里的生活可还习惯?奴才伺候的可还尽心?”

    谢作惊诧不已,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他的生活,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回:“草民一切顺心,并无不妥,谢陛下关怀。”

    “那就好!”

    承音安喃喃自语了一声后,说:“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苏公公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草民明白了。”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两人便再没什么可聊的了,就这么静静站了片刻,承音安长叹了一口气,压着心中的伤怀,让谢作离去了。

    “朕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作听着承音安关怀的话语,没有丝毫荣幸之感,反而觉得毛骨悚然不已。

    一个从前很讨厌你的人,突然对你关怀备至,这很难让人不心生警惕。

    谢作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丝毫异色也无,他沉默的躬身,向着承音安说:“是,草民告退。”

    转身回到陈商衽身边,人还未站稳,手就直接被陈商衽牵住了。

    知道这附近肯定藏着皇帝的人,陈商衽压低声音问:“媳妇儿,没事吧?”

    谢作摇了摇头,而后与陈商衽手牵着手,离开了小巷。

    两人走后,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忽然冒出许多人影,成保护之势围住了马车。

    苏公公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凑到马车旁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我们回宫,还是……?”

    承音安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冷冰冰的说:“回宫吧!”

    “唉,奴才明白了!”

    苏公公答应了一声,便指挥着人驾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苏公公还在纳闷儿,陛下千方百计的出宫来见谢作,为什么只相处了短短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让人走了。

    按照他的猜想,这两人许久未见,不得干柴烈火一番吗?

    他还以为陛下今夜会宿在宫外呢,没想到劳师动众出宫一趟,还真就是见了一面,可见陛下爱谢公子爱的有多深!

    承音安毫不知情苏公公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想,若是知道,肯定要把这个不正经的老货,拖出去午门处斩。

    另一边,谢作和陈商衽回到别院,还在猜测皇帝此番的目的。

    鉴于皇帝往日的诸多行为表现,谢作不得不心生疑虑。然而,今夜皇帝的举动异常奇特,经过长时间的沉思,谢作仍难以揣测其真实意图。

    陈商衽铺好了床铺,转头看见谢作还拧着眉在思索,便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无奈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容易走进死胡同。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思索也不迟。”

    谢作闻言,只得点了点头,由着陈商衽帮自己脱掉了外衫。

    陈商衽让谢作坐在床边,柔声对他说:“今天你也走了许多路,脚肯定不舒服,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泡泡脚。泡完脚再睡,这样明天就不会难受了。”

    谢作感动于陈商衽的贴心,笑着答应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

    孟厨娘总会趁着灶堂里的火还未灭的时候,在日常用来烧水的小锅里,添上半锅水温着,方便人随时取用。

    陈商衽想给谢作泡脚,倒是不用再费劲烧水了,直接拿盆舀现成的就行。

    他端着盆回屋的时候,谢作就乖乖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散文诗集在看着,看到他回来了,谢作就把书合上放在了枕头边,以便下回再看。

    “来媳妇儿,我给你泡泡脚。”

    陈商衽抓起谢作的脚腕,慢慢将他的双脚放进了木盆中,然后用手小心搓洗着。

    水的温度刚刚好,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热,此时用着刚好。

    洗完了脚,谢作便侧身躺到了床上,陈商衽将盆中的洗脚水端到外面浇到窗下的花池中,才返身回了屋,吹灭了灯。

    忙碌了一天,谢作已然困倦不已,半阖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一个人凑了过来,手掌慢慢伸进了他的衣襟里,沿着腰腹向下滑去。

    谢作瞬间清醒了过来,抓住那只手,回头看着身后的陈商衽,红着一张脸说:“不是说了今夜不行吗?你怎么还……”

    剩下的话他羞于启齿,未能说出口,一张脸却是红的能滴血。

    陈商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用甜腻的声音说着最无耻的话:“媳妇儿,我只是说‘好吧’,但是没说今天晚上你不用陪我啊?!”

    谢作被陈商衽的无耻气笑了,想要推开他,却无奈力量悬殊,终是被他抓着手腕,欺负了个遍。

    第162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谢作再醒来时,浑身酸软的厉害,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趁着指尖上的斑斑痕迹,更是有一股难言的荼靡之色。

    陈商衽一早就殷勤的站在床边等着伺候谢作起床了,见他睁开了眼,就将他的外衫捧了过来,软声说道:“媳妇儿,你昨天晚上辛苦了,早上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你是在床上吃,还是起来再用?”

    谢作白了一眼床边殷勤的陈商衽后,才艰难地做起了身,哑着声音说:“我洗漱一番起来吃吧。”

    “唉,好嘞!”

    陈商衽讪笑着端来了洗脸水,全身上下都透着“讨好”二字。

    谢作本是有气的,如今看着他的模样,倒也散去了大半。

    用饭时,陈商衽一边给谢作端粥剥虾,一边随口说道:“墨淮刚才来了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和你谈。听我说你还没起来,他就说去书房等你。”

    谢作听后,喝粥的动作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吃完饭,谢作去书房找墨淮谈事情,而陈商衽则是和孟厨娘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今天陈商衽想尝试一下新的菜品,但别院内没有他所需要的食材,让孟厨娘代买,有些东西孟厨娘又不一定认识,所以他就准备亲自走一趟。

    卖菜的集市离别院并不远,平时都是宫里送的食材,孟厨娘并不怎么出来买菜,除非是食材供应不上,才会出来买一些简单的材料。

    两人所买的东西并不一样,在集市口便分开了。

    陈商衽提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随意沿着叫卖的长街逛着,要是看见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会驻足下来,问问价钱,我一会儿就将篮子装满了,还另外买了一些别的东西。

    准备返身回去的时候,看见一旁摊贩卖的梨子不错,陈商衽就准备买一些回去。

    这些天连着下了几场小雨,天又时阴时晴变得飞快,谢作不小心就着了凉,近日来总是止不住的咳嗽,陈商衽就想买些梨,给谢作炖些冰糖雪梨喝。

    “老板,你这梨子怎么卖?”

    陈商衽说话时,有一妇人同时开口问了价,他本不当一回事,却忽然觉得那妇人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就随意的扭头看了看,谁知身旁的妇人看到他的脸后,却突然惊叫了一声。

    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妇人,满眼惊恐的打量着陈商衽的脸,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不是死了吗?”

    陈商衽挑了挑眉,心说真是冤家路窄,他没有去找这夫妻两人,这人倒是自己送到他面前来了。

    “这位大婶儿,我们认识吗?”

    他故作疑惑的说完,就皱起眉头,很是不悦地道:“这青天白日,你这大婶好生无礼,竟然平白无故咒我死?”

    陈商衽一番横眉怒目下来,倒真有一番气势,胡妙一听也不由犹豫了起来,抖着身子说:“对……对不住公子,民妇一时眼拙认错了人,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民妇。”

    胡妙说完,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陈商衽的眉眼,缩着脖子小心的问:“这位公子,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是像极了,不知公子唤作什么名字?”

    陈商衽扯唇冷笑一声,语带嘲讽地说:“我说这位大婶,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问我的名字,恐怕不妥吧。”

    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早就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视线,如今听陈商衽这么一说,也不由跟着指指点点了起来。

    “我瞧这娘子的发饰,也是嫁了人的,这嫁了人的妇人竟然当街问男子姓名。若是我家媳妇这般不知廉耻,我早让我儿子休了她了。”

    “谁说不是呢,先前指着这位公子就说人家是死人,如今又明目张胆的勾引人家,真是不要脸,我呸!”

    “这小娘子莫不是瞧人家长的俊俏,又衣着不凡,就想攀上人家,却也不想想人家小公子他不看得上她!”

    妇人们的鄙夷唾骂以及男子的调笑声,纷纷传进耳朵里,让胡妙臊得无地自容。

    她心里装着亏心事,慌了神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好,再没了往日的泼辣劲,匆匆掩面跑走了。

    陈商衽看着胡妙落荒而逃的身影,趁着人不注意,赶紧跟了上去。

    胡妙提着空空如也的菜篮子,脚步匆匆的回了家,一进门看着床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人,胡妙直接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里的菜篮子就照着床上的人打了过去。

    “睡睡睡,就知道睡,整天跟头死猪一样,怎么不睡死你得了。”

    陈善平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菜篮子暴打了一顿,心里也是恼怒不已,翻身坐起来夺过胡妙手里的篮子就甩的老远,大声喝骂道:“好好的你这婆娘又发什么疯?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当心老子休了你。”

    “休了我?”

    胡妙冷笑一声,双手抱臂,眼神讽刺的看着他:“陈善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靠着谁吃喝,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休了我?”

    “行啊,你休啊,我看看你休了我,上哪儿再过这么好的日子去。”

    陈善平听后心念一转,气性也短了三分,一咕噜爬了起来,揽住胡妙的肩膀,小意温柔的哄着:“娘子,我的好娘子,是相公的不是,惹娘子生气了!”

    “刚刚我那是气话,娘子可千万别当真,若是有什么气,尽管朝我撒,我皮糙肉厚受得住,倒是娘子可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会心疼的。”

    陈善平变脸堪比翻书,脸上哪还有一点怒气可见,分明笑的谄媚至极。

    胡妙知道陈善平的德性,并不相信他的一番花言巧语,肩膀一耸甩开他的手,坐到了床上,她翘起腿,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站着的陈善平,冷哼着道:“少在老娘面前装像,你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胡妙上扬着眉眼,尽显刻薄之色,声音尖锐的犹如刀尖划过玻璃,刺耳又难听:“一个亲手把自己弟弟送进宫里当太监的人,能有什么好心肠?你那点花花心思,也就骗骗你那傻透顶的弟弟,想糊弄老娘还早着呢。”

    “如今我弟弟当了官儿,我也跟着水涨船高,你要是让我不高兴,我立马休夫另嫁。”

    陈善平额头青筋直冒,手掌紧握成了拳头,听着胡妙毫不客气的话语,他也索性不装了,眼神阴历的看着胡妙说:“休夫另嫁?你这婆娘想的倒是美,你弟弟是当了官儿,可你也要搞清楚,你弟弟那官儿是怎么当上的。”

    “如果不是我,就凭胡文那个废物,能当上官儿吗?”

    “当初让胡文顶替陈商衽的主意可是你出的,把他送进宫里当太监的事情,也是你提的,你别想把什么责任都推给我。”

    “我们是夫妻,谁也离不开谁,你要想摆脱我,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老子到时候直接将这事儿捅出去,你看看胡文还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官,你又能不能跟着享清福?”

    胡妙气的脸都歪了,颤抖着手指着陈善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谁落了难,都不会放过对方,今生他们只能绑在一起。

    陈善平见此,得意的冷哼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胡妙此刻已恢复冷静,之前因争吵而被忽略的事情亦重新浮现于她的脑海之中,几乎在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抖着唇瓣喊道:“陈善平,我买菜的时候看见他了。”

    陈善平皱了皱眉头:“你胡咧咧什么呢?看见谁了?”

    胡妙吞了吞口水:“我看见陈商衽了,虽然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但是他那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

    陈善平手里的杯子砰一声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身子跟着晃了一晃:“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当年皇帝带兵打进宫里的时候,死了好多人,都是一车一车往外拉的死人,那小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你肯定是看错了。”

    他强自镇定的说完,双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胡妙摇了摇头肯定的说:“我不可能会看错,他那张脸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那这可怎么办,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毕竟当年,我们可是把事做绝了,从没想过他会活着啊?”

    胡妙到底是个心狠的女人,晃神了片刻就冷静了下来,瞪了一眼陈善平,狠声说道:“怕什么,没用的东西。”

    “如今胡文可是有官身在的,他陈商衽再能也能耐不到哪里去,就算他想和我们斗他还嫩着呢。”

    听她这么一说,陈善平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娘子说的对,娘子说的对。”

    “有胡文在,就算陈商衽说破天,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得意的笑了。

    窗外,陈商衽收回眼神,渐渐勾起了唇角,眼里却是一片冷意。

    尽管得意吧,再过些天就有你们哭的,不扒下你们一层皮,都对不起你们恶毒的心。

    陈商衽冷冷一笑,提着手里的篮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陈家院子。

    第163章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条巷子,墙根下卷缩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

    陈商衽在巷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就有了主意,他离开返身换了套衣服,带了个斗笠遮住了面容,然后提着菜篮子来到那群乞丐面前,用很沙哑的声音对那群乞丐说:“你们想不想吃饱饭?”

    乞丐们听了,一股脑的涌了过来,却又不敢真的靠近陈商衽,只远远跪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连连应着。

    陈商衽把手里的钱袋子丢了过去,然后指着陈家的院子说:“那户人家惹了我,你们要是让那家日子过不好,我再给你们一包银子。”

    乞丐们疯抢完了钱袋子里的银子,几乎是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两二两,尝到了甜头,又听陈商衽吩咐的事情并不难,这群人就更是殷勤了,纷纷打着包票。

    陈商衽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离开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就又停下了脚步,似是不经意一般说道:“听说那家人做了不少亏心事,想来很怕鬼上门吧?”

    乞丐里也有聪明的人,一听陈商衽这话就明白了过来。

    当天夜里,陈善平和胡妙呼呼睡得正香,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动静,夫妻两人开始并未在意,直到窗子被人敲响,两人才惊醒了过来。

    胡妙推了推身旁的陈善平,压低了声音说:“陈善平,你出去瞅瞅,是不是家里进贼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哪个贼胆子那么大,赶在官老爷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你就别瞎想了,说不定是野猫进了院子在找吃食呢,一会儿找不到吃的它就走了。”

    陈善平说完还扯过被子,蒙住了头,俨然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

    胡妙气的胸口起伏,死命锤了陈善平一拳。

    陈善平是个滚刀肉,又是个懒货,就算是疼也没有起来,猛的一拉被子,差点儿把他身旁的胡妙拉个倒仰。

    “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玩意儿!”

    胡妙的脑袋差点磕到床架上,这一来一回也是吓得不轻,想想往日的种种,心里就有些酸楚,气的红了一双眼睛。

    她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直接伸手就去扒拉被子:“陈善平你给我起来,今天老娘睡不着,你也甭想睡。”

    陈善平烦不胜烦,红着脖子就坐了起来,正想给胡妙一巴掌,让她长长记性的时候,斜对面的窗户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夫妻两人吓了一跳,同时扭头看去,就见窗户上印着一个血乎乎的手印,血渗透了窗纸,一股脑的往屋里钻。

    两人吓得惊叫一声,也忘了嫌弃对方,一块儿缩到了床角。

    随着血手印的出现,恐怖的事情还没完,就在两人瑟瑟发抖的看着印有血手印的窗户时,另一侧的窗户忽然打开了,一股阴冷的风涌进屋内,将屋内的东西吹得横倒竖歪。

    正在心提起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慢悠悠的飞进了屋里,那人影七窍流血,长发披散,空洞洞的眼珠子就对着胡妙和陈善平两人的脸,一条舌头还伸的老长。

    几乎就在人影出现的刹那,头顶上陡然泼下来一盆血,那血腥臭腥臭的,还夹杂着一些软乎乎很有弹性的东西。

    胡妙和陈善平举起手低头一看,只见两人手里各抓着一个软乎乎长条状似是舌头的东西,再仔细一看,两人身上和床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绿豆大小的眼珠子,数不清的眼珠子,争着灰蒙蒙的瞳孔看着两人。

    看到这一幕,夫妻两人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眼睛一翻就一同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家里的一切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窗户上的血手印不见了,两人身上的血也不见了踪影,吹乱的物件儿,也好好儿的摆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像是夫妻两人做的一场梦。

    可是第二天晚上,怪异的事情又再一次发生了,一连过去好几天,一到晚上陈家院子里就发生怪事儿,好些人都听到了夫妻两人的惨叫声。

    人们纷纷谣传,这夫妻两人是做了太多亏心事,所以才惹的老天爷亲自惩罚他们。

    而陈善平和胡妙被整日不断的怪事儿折磨的憔悴不已,因为睡不好,两人眼下的黑眼圈堪比国宝,浑身都透着一股死气。

    这下子,周围的人更是不待见夫妻两人,纷纷吵嚷着让他们搬走。

    夫妻两人实在是被折磨的怕了,哭着找到了胡文,求他救救他们。

    胡文虽然很嫌弃陈善平夫妇,但无奈这脸不能轻易撕破,就找人给他们换了一处院子住。

    谁知道,胡妙和陈善平刚过了两天平静日子,新搬的宅子就又开始发生怪事,而且这次比上次还要厉害。

    吃的饭里不紧出现了大团大团的头发,吃用的水井里还打上来不少淹死的动物。

    凡是经过他们家,走不出三步就会断气,就连天上的鸟儿也不例外。

    他们试了不少办法,也请了道士,可怎么都不管用,反而还会遭到更猛烈的古怪事情。

    没几天,两人就被吓得起不来床了,饭也不敢吃,害怕饭菜里再出现恶心的东西,就这么拖着拖着,胡妙和陈善平生生饿死了自己。

    胡文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松了口气,找了个道士匆匆将胡妙和陈善平两人埋了后,便不再理会。

    胡妙和陈善平下葬的当天,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得到了两大包银子,他们靠着这两包银子,倒是又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你看起来很高兴?”

    陈商衽诧异的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

    谢作点了点头,用手支起了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商衽:“最近你又出去了,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才这么高兴?”

    陈商衽眼睛一转,弯下腰,猛然亲在了谢作的唇上,欠揍的低笑着说:“这是秘密,等以后告诉你。”

    谢作白了陈商衽一眼:“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却没想到刚走几步,腰上就传了一股大力,接着人就被抱了起来。

    陈商衽低头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哑了声音:“媳妇儿,你可真不经逗,你要是再多问一句,我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谢作难耐的咬住了唇,嘴里没好气的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才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哦……是吗?”

    陈商衽的手沿着谢作的腰,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略带了一些薄茧的指尖,轻捏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垂说:“你不想听,我却偏要告诉你。”

    谢作红了眼眶,骨节分明的手掌揪紧陈商衽胸口的衣服,妥协的昂起了脖子。

    陈商衽嘴角上扬,得意一笑,横抱着人进了屋子,用腿关门之际,他低头于谢作耳际说:“媳妇儿,这次你左上面。”

    谢作红了脸,却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接受。

    晴朗的天空上飘来一朵云,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太阳雨,小草尖尖上带着露珠,晶莹剔透,带着鲜活的生命气息。

    一番云雨过后,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际蓝的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没有一丝白云,碧波蓝天,温度适宜,空气里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陈商衽搂着谢作的肩膀刚想讨一个吻,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墨淮的声音:“公子,宫里来人了。”

    陈商衽脸一黑,不得不松开谢作,心里却气的直磨牙。

    谢作安抚的握了握陈商衽的手,而后扬声问门外的墨淮:“可有说是什么事?”

    “那位苏公公说,陛下让公子进宫,说是有话要说,其余的属下就不知了。”

    “好,我知道了,去告诉苏公公,我马上就来。”

    墨淮依言答应了一声,便躬身离开了。

    陈商衽心里知道这次皇帝叫谢作进宫是为了什么事,也知道皇帝肯定不会再伤害谢作,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心,扯着谢作刚穿了一半的衣服袖子说:“媳妇儿,我也想陪你一起进宫。”

    谢作无奈,只得答应,可却没想到临上马车的时候,苏公公却拦住了陈商衽。

    “谢公子陛下只叫了你一个人进宫,这位公子还是留在别院吧。”

    苏公公一脸谄笑,心里却不如面上这般正经。

    开玩笑,谢公子可是去见皇帝,这正儿八经的契弟跟着,谢公子还怎么和皇帝勾搭成奸?

    身为陛下最忠诚的狗腿子,他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公公,我近日来身体有些不适,需要我这契弟在一旁陪着,可否请你通融通融?”

    谢作悄悄将一袋银子递给了苏公公,却没想到苏公公根本不接,反将那袋银子还给了他。

    “谢公子,并非是老奴不通情达理,而是皇命难违。陛下有命,老奴不好违背啊,还请谢公子莫要为难老奴。”

    苏公公说完就低下了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谢作见此也只得作罢,回身笑着安抚陈商衽:“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安心在家等着就是。”

    陈商衽颔首答应了,分别之际,他用力握了握谢作的手,满眼温柔的注视着他登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在眼前消失。

    第164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谢作一踏入宫廷,即刻被引领至勤政殿。他依礼掀起衣袍,下跪行礼,恭敬地说道:“草民谢作,参见陛下。”

    “免礼,起身吧。”

    不同于往常的礼仪流程,今日皇帝在谢作行完一礼之后即刻让其起身。谢作内心虽觉异样,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应声后恭敬地站了起来。

    他低头垂目,不去直视皇帝,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足尖之上,静静地等待皇帝的旨意。

    “你来看看,此人可认识?”

    良久,皇帝开了口,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哽咽,可仔细听,又好似是一阵错觉。

    “是……”

    谢作缓缓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画卷,丹青墨笔将女子的容颜描绘的栩栩如生,好似活着一般,一笔一画皆能看到绘画之人的心意,有多么珍重。

    谢作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垂在两侧的手掌骤然捏成了拳头。

    承音安看着谢作僵硬的面容,似是没有察觉一般问:“谢作,你可认识这画中的女子?”

    谢作忍下心口腾升起的怒火,低头回:“草民认识……那是我的母亲。”

    “不知陛下从哪里得到的这幅画,可否将其归还给草民?”

    “此乃生母遗容,不容他人亵渎,还请陛下通融。”

    谢作说完便又跪在了地上,深深扣了一首。

    承音安并未出声,沉默的看着谢作,半晌方说:“这幅画是我亲手所画,为的是祭奠我心爱之人!”

    “还请陛下自重。”

    谢作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红的似血,眼里翻滚着腾腾怒火,一字一句地恨声说道:“我生母已逝,她之名誉不容他人诋毁,望陛下知晓。”

    “呵呵……”

    承音安轻笑一声,抬手抚上画中女子的容颜:“诋毁?亵渎?谢作,你可知我与你母亲早就相识,且交情匪浅!”

    谢作闻言一愣,心头突然颤了颤。

    承音安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你的母亲很温柔,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也是我此生唯一拥有且深爱这个女子。”

    “直至如今,她的一颦一笑,都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谢作听着只觉得刺耳无比,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里。

    即便他没有见过母亲一面,可那个拼死生下他的女人,亦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更不允许别人诋毁她。

    谢作缓缓站了起来,双眼赤红的望着承音安:“若你恨我父皇,大可以冲我撒气,但莫要牵连我的生母。”

    “她已逝世多年,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般编排她?”

    承音安听谢作还在称别人为父皇,心里也生了一丝怒火,嘴角故意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道:“你倒是有孝心,可你怎知这是编排,而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呢?”

    “我与你母亲恩爱非常,就连你,说不定都是我的孩子呢?”

    “狂徒还不住口,休要诋毁我母亲。”

    谢作忍无可忍,举起拳头猛然朝承音安冲了过去。

    却不知为何,承音安并未闪躲生生挨了谢作一拳,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他不在意的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像是要故意激怒谢作一般,眼神戏谑的看着他:“哈哈哈,谢作,若你叫我一声父亲,我将这皇位给你如何?”

    “欺人太甚。”

    这人不光编排诋毁他的母亲,还要污蔑他母亲的名节,种种相加起来,谢作心中怒火翻腾,失了理智,手腕翻转,一把小巧锋利的小小匕首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抬起手,刀尖直直冲着承音安的咽喉而去。

    与此同时,谢作的身后,一道漆黑的影子突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举着长剑飞身而来,剑尖所指之处,正是谢作的后心。

    承音安眼神一厉,微一仰头躲开谢作刺来的匕首,而后抬起手臂,徒手抓住暗卫刺向谢作的长剑,他的掌心登时被锋利的剑尖划破,鲜血横流。

    暗卫吓得瞪大了眼睛,立马收剑入鞘,单膝跪在了地上。

    承音安脸上没有丝毫异色,就像正在流血的手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淡定不已的看向暗卫。

    暗卫注意到承音安冷冽的视线,只得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谢作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自己游离在了生死的边缘线上。

    他眼睛通红的望着承音安,以及他喉间那一抹渗血的刀痕。

    理智渐渐回笼,谢作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巨大的惶恐。

    他竟然刺伤了承音安,想想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以及那个正在等他回去的身影,谢作眼神一狠,再次举刀刺向了承音安的脖子。

    既然刀已出鞘,那就别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搏了。

    承音安自然看到了谢作眼中的狠辣与决绝,知道他要杀了自己,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气恼,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果然不愧是他和瑜儿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够狠毒!

    承音安嘴角扬起一抹笑,伸手抓住谢作的手腕,一个翻转就将他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染血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低下头看着谢作赤红的眸子,轻笑了一声:“你想杀了朕?”

    谢作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暗沉,讽刺的勾起了唇角:“我想你应该眼睛不瞎,足可以看清楚我的所作所为。”

    “哈哈哈哈哈!”

    承音安仰天狂笑一声,看着谢作满眼赞赏地道:“够狂妄,也够狠辣,我喜欢!”

    说罢,承音安突然脸色一冷,抓着谢作的脖子,猛然将他按在了地上,膝盖压在他的肚腹上,微微俯身凑近他耳旁嗤笑着说:“只是身子骨到底弱了一些,握刀的力气不足,如今的你太嫩,还杀不了朕。”

    谢作痛苦的抓住承音安的手腕,掌心下却是一片黏腻,鼻端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但这一切他都无心理会,只睁大一双眼睛望着承音安,眼里是毫不服输的神色。

    承音安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谢作,尽管挣扎吧,无论付出多少时间、多少努力,尽管挣扎挣脱这不公平的命运吧。”

    “早晚有一天,你会如愿以偿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呵……这一切不用你告诉我,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作拼命的抬起身子,张开嘴咬在承音安的胳膊上,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令人忍不住作呕,但他丝毫没有放松牙齿咬合的力道,反而越咬越狠,好像要撕下承音安一块肉似的。

    承音安只眼眸平静的望着谢作,而后缓缓松开了谢作的脖子。

    谢作某底疑惑的神色一闪,张开下颚,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

    此时他嘴边沾染着鲜血,脖子上更是血淋淋的一片,配上那桀骜不驯的眼神,略显凌乱的发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孤寂奋战的幼狼。

    承音安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你可真像我,不愧是我的儿子!”

    谢作胸膛里刚刚有所缓和的怒火,又猛然燃烧了起来,咬牙道:“你还敢侮辱我母亲,我母亲绝不会和你这种小人有所牵扯。”

    承音安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若我是在说谎,你早就死了,如今我之所以还留你一命,全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也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

    谢作的呼吸一滞,眉眼颤了颤。

    他并不蠢,如今听承音安一再提起自己是他的儿子,即便再过坚信的想法,如今也不由产生了动摇。

    承音安根本不管谢作心里有多么翻江倒海,低了低头,看着掌心里血肉翻飞的两道口子,然后猛然攥紧,指节泛白也不曾松开。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的滴落在汉白玉石砖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一朵朵梅花,凄美又妖艳。

    承音安嘴角勾起,扬起一抹浅淡又平静的笑容,声音略哑地道:“我从前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质子,是你的母亲给了我温暖,在这深宫中给了我一丝生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缠绵,仿佛这天地间只剩我二人相依相偎。”

    “可是天意弄人,这皇朝的皇帝将你母亲从我手中夺去,却并未怜惜她半分,而是让她惨死在了这深宫中。”

    “我之所以攻入北夏国,在此称帝,就是为了报这夺妻之恨。”

    “我成功当上了皇帝,成了九五至尊,有了可以守护心爱之人的能力,可我所爱之人早就化作了一捧飞灰。”

    “我唯有画下她的容颜,才能将她留在我的记忆中!”

    承音安眼眶微红,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他背对着谢作,哑声问道:“谢作,这思念之苦,你可曾尝过?”

    谢作表情愣愣的并未回答,承音安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的说道:“我尝过,我尝了整整二十年!”

    “这思念的苦,太痛太痛,痛彻心扉深入骨髓,让我每晚都夜不能眠,日夜被反复折磨。”

    “可是即便如此,记忆里的那张脸还是越来越模糊,无论我怎么祈求,都不曾停留。”

    “我画了许多张她的画像,却觉得哪一副都不像她!”

    “我又忍不住的祈求,祈求心间思念翻涌,唤醒我的记忆,可一切都在逐渐变得模糊。”

    “时间它就像是风,抓不住也摸不着,你只能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流逝!”

    第165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承音安冷淡的扯了扯唇角,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在四处笼络大臣,想要推翻我。只是可惜你还太嫩了,这皇帝的位置你还担不起!”

    谢作眉眼微沉:“你知道我要杀了你,为何还放任我活着?”

    承音安闭了闭眼,凄惨一笑:“我的心已经死了,对这世间了无生趣,如今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可是偏偏这时候,让我知道了你的存在。”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你会是我唯一的血脉,这皇位早晚都是你的。”

    平白无故就能达成所愿,谢作本应该开心,可是他的心里却只有一片荒凉,还有一丝丝讽刺。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

    “我根本不喜欢那位置,之所以要去夺,不过是想求条活路。”

    承音安看着谢作的眼眸,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可是你的眼睛却并不是这么说的,你敢下手杀我,又生活在这皇宫中,就绝不会是心思单纯之人。”

    “我看到了你眼睛里的野心,只是你习惯了隐藏,藏起自己的利爪,伪装成一个无害的兔子!”

    谢作猛然攥紧拳头,随着承音安的话语,他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承音安眼里带着一抹势在必得,强势又理所当然的说:“谢作,做我的儿子,我来解放你的野性,让你成为这天下共主,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谢作的一颗心颤了颤,心里那股情绪翻涌的越发厉害了,许久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稀罕那些,我只想和我所爱之人平平静静的相守一生。”

    承音安愣了一下,想起谢作那个所谓的契弟,眼睛不由深沉了几分:“我受过这与心爱之人分离的苦,所以就不忍你再去尝!”

    “我不会干涉你爱谁,但这皇位必须由你来继承,由不得你拒绝。”

    “这皇位是我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怎能落到旁人的手里。我本想若无人继承这皇位,就灭了这皇朝制度,旁人再称帝就与我无关了,却没想到在这世间我还留有一丝血脉!”

    谢作冷冷嗤笑一声:“实在可笑,你的想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闻言,承音安斜睨了他一眼:“你有拒绝我的能力吗?”

    谢作攥了攥拳头,沉默了。

    承音安唇角一勾,微微扬起了眉眼:“竟然没有,那就留在我的皇宫里,好好当我的儿子吧。”

    “等时间到了,我会亲自把这个位置交到你手里。”

    谢作咬了咬牙,却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知不觉脑子竟然有些昏沉,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黑影,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起落间毫无一丝声响。

    “把他带去千落殿好好看管着,吃穿用度都别委屈了他,这可是朕唯一的儿子。”

    暗卫恭敬颔首,正想将谢作扛在肩上带走,却又听承音安说道:“抱着去,你扛着他会顶着他的胃,这样他会不舒服。”

    暗卫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艰难的抱起谢作,像是捧着什么爆炸物一样,四肢不协调的抱着谢作走了出去。

    承音安看了看血肉翻飞的掌心,一撩袍摆,大马金刀的坐到了矮榻上,沉声喊道:“苏德,滚进来。”

    苏公公连忙推门走了进来,堆着笑问:“陛下……”

    话没说完,苏公公就看到了承音安正在流血的手掌,他顿时变了脸色,焦急的惊叫了一声:“陛陛下,您的手怎么了?”

    问完,赶忙扯着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人都死哪里去了?陛下受伤了,还不赶快去请太医。”

    门外廊下职守的小太监连连答应了一声,跑去了司药司。

    苏公公叫的急,并未说皇帝伤的有多重,那小太监摸不准情况,只能把在职的太医都叫到了勤政殿。

    一群太医浩浩荡荡的进了门,便争相恐后的给承音安看起了伤。

    皇帝身体贵重,即便是被蚊子叮个包也要多加重视,更何况是这种血肉翻飞的伤口了。

    “如今血流不止,只得用一剂猛药止住血才行,但这痛苦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陛下,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承音安剑眉一竖,声音里有些不耐烦:“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朕来定夺,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斜睨着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眼神里尽是冷意。

    老太医身子一抖,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承音安见此,拧着眉冷哼了一声:“朕不怕疼,你尽管用药。”

    老太医和他身后的一众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赶忙将药拿出来,涂在承音安的伤口上。

    从上药到包扎,承音安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指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

    看着包扎好的手,承音安就挥退了一群太医。

    “苏德,谢作以后就住在千落殿,你过去好生照料着,他需要什么尽管给他送去。”

    “记住,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苏公公垂着头,面上一片正经,恭敬的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早已经嘀咕起来了。

    陛下这是忍受不了思念之苦,准备把自己的姘夫养在宫里,日后就能随时相见了?!

    苏公公砸了砸舌,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承音安小心翼翼的问:“陛下,那那个叫陈商衽的该怎么办?”

    “要不要派人把他杀了,省的碍眼?”

    承音安皱了皱眉头,轻飘飘的看着苏公公,淡声说:“没想到你这个狗奴才比我还心狠!”

    苏公公弄不清承音安这话的意思,只能弓着腰陪笑。

    承音安冷哼一声,刷的一下变了脸色:“别院那边的事情先不用管,陈商衽那个臭小子你也不能动,只管照顾好谢作就行,其余的用不着你多嘴。”

    苏公公慌的手一抖,连连应着“是”。

    幸亏他说的不算多,不然惹怒了皇帝,他的脑袋就不一定还在不在脖子上了。

    承音安看到苏公公那矮矮胖胖的身形就觉得心烦,冷声说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朕的脸上是有金子吗?”

    苏公公抖了抖身子,躬了躬身,飞快退了出去。

    ……

    从谢作离开,陈商衽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也不见谢作回来的身影,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陈公子站在这里,是为了做戏给谁看?”

    陈商衽焦急张望的动作一顿,回头就看到了双手抱臂,满脸戏谑倚在门框边的十六。

    “小十六也是因为担心谢作,过来瞧瞧的吗?”

    “谁是小十六,你叫谁小十六呢?小爷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陈商衽嘴边的笑意不变,弯着一双眼睛看着暴跳如雷的十六:“如果你不是因为担心他,怎么会出来呢?”

    “小爷想出来透透风不行啊?这又不是你家,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陈商衽挑了挑眉梢:“我和谢作有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四舍五入,这当然是我家!”

    十六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却无法反驳。

    陈商衽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得意一扬,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陈商衽和十六立马正经了神色。

    马车缓缓在两人面前停下,一个蓝袍小太监跳下马车,瞧着两人昂着脖子说:“你们两个谁是陈商衽?”

    看着小太监高傲的姿态,十六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配刀,目光冷冽的盯着小太监。

    小太监察觉到十六冷冽的目光,当即不悦的蹙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眼神?竟敢这么盯着我,难不成是想造反?”

    “公公莫生气,我家这护卫天生就长着一双死鱼眼,看谁都有点冷,您别和他计较。”

    陈商衽笑着拿出一个钱袋子,不着痕迹的放到了小太监的手里。

    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感觉分量不轻,心里那点子不悦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也罢,就不和你计较了。”

    小太监斜睨了一眼十六,收起钱袋子,而后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皇上让我给陈商衽传个话,你们谁是陈商衽?”

    陈商衽听了,心里不安的感觉更甚,面上却是笑着回道:“公公找的人就是我,不知道陛下有什么话要吩咐草民?”

    “原来就是你呀!”

    小太监打量陈商衽一眼,而后嫌弃的撇着嘴说:“陛下留谢公子在宫里小住几日,怕你们这些人不知道,特意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今夜不用等谢公子回来了。”

    十六脸色一变,没等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陈商衽不着痕迹的迈步挡在他面前,笑着又将一包银子塞进了小太监的手里。

    “皇上可曾说,为什么将谢作留在宫里小住几日吗?草民实在是好奇的紧,还请公公透露一二,草民感激不尽。”

    小太监看在银子的份上,压低声音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苏公公话里的意思,大概是皇上瞧上了谢公子,所以才留他在宫里小住几日。”

    十六气得握紧了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陈商衽却忍不住脸色一僵。

    谢作和承音安他俩可是亲父子,哪个丧天良的敢传他媳妇和岳父的桃色新闻?这是嫌弃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太结实了吗?

    小太监传完了话,就又坐着马车回了宫,十六不服气,还想再追上去问一问,却被陈商衽强硬的扯进了院子里。

    也不知道他看起来那么瘦小,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竟然将看起来比他还要壮实的十六硬生生拖了回去。

    第166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十六惊诧的忘了挣扎,直到被陈商衽拖回院子里才回过神:“你这个小白脸,赶快放开我。”

    十六用力挣了挣,没想到很容易就挣脱了,他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大,倒退几步,摔了个屁股墩。

    “你……你这个小白脸,怎么突然就松手了?”

    陈商衽无辜的眨了眨眼:“不是你让我松手的吗?”

    十六气的语塞,捂着疼痛不已的尾巴骨,咬牙切齿:“牙尖嘴利的小白脸,怪不得把公子哄得团团转。”

    “你等着,等公子厌弃了你,我一定要你好看。”

    陈商衽无所谓的耸耸肩,根本不怕他这点威胁。

    “墨淮现在在哪儿?”

    十六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恶声恶气地道:“不知道。”

    陈商衽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不想救你家公子了?”

    “就你……?”

    十六打量了一眼,而后不屑的抱着双臂,冷哼道:“瞧瞧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别说把公子救出来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就不错了。”

    “我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小十六不是最清楚了吗?”

    陈商衽故意举了举胳膊,做了一个揽脖子的动作。

    十六面色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桎梏感。

    “就……就算你力气不小,也不代表你就有能力把公子救出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说完,十六就想走,陈商衽却伸手拦住了他,笑眯眯道:“带我去见墨淮,我有事情要和他说,不然的话……”

    他笑的意味深长,眼神犹疑在十六的脖子上。

    十六顿时觉得脖子一紧,神色变了变。

    娘的,这小白脸儿邪门的很,看着文文弱弱,力气却大得出奇,还有这眼神,也和以前不一样,阴阴沉沉,似是藏着许多锋芒。

    十六试探陈商衽一番,就把他带到了墨淮面前。

    墨淮正坐在院子里,拿着一块布巾擦拭着手里的长刀,他神情冷肃,眉目平淡,眼神之中毫无波澜。

    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墨淮止了动作,抬头望去,顷刻间锋芒毕露。

    刚刚踏进门内的十六打了个哆嗦,然后赶紧把身后的陈商衽推到了自己前面:“大哥,这小白脸有事找你。”

    墨淮的眼神随即落到了陈商衽的身上,眼里的冷意收敛了起来,站起身,干净利落的收刀入鞘,拱了拱手,淡声说道:“陈公子找属下有什么事?”

    他虽然唤的恭敬,实则眼里并无半分情绪,眼底夹杂着一丝漠然。

    陈商衽只当没看见,笑着说:“谢作他被皇帝留在宫里了,皇帝的心思尚不得而知,我不放心留谢作一个人在宫里,想去看看他。”

    墨淮抬头看了陈商衽一眼,然后皱了眉头:“陈公子,你只是一个平民之身,根本没有入宫的资格。况且现在是深夜,皇宫已经落匙,谢公子若想入宫,不若明天再去寻寻办法吧。”

    闻言,陈商衽弯了弯唇角,眼神意味深长:“走寻常路自然没办法,但我相信以你墨淮的功夫,一定能把我带进皇宫。”

    墨淮淡漠的神色一变,缓缓直起了腰背,看着陈商衽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属下不过是略会些拳脚功夫,并没有陈公子想象的那么厉害。皇宫有层层护卫把守着,皇帝身旁又有许多暗卫守护着,普通人想进皇宫,难如登天。”

    “普通人自然没办法,但你墨淮却不是个普通人。”

    墨淮听闻此话,眼眸冷了下来,眨眼间刀已出鞘,闪烁着冷芒的刀尖,架在陈商衽的脖子上,如果墨淮再往下半寸,陈商衽脖子上的脑袋,就要挪挪地方了。

    墨淮眼神锐利,瞳孔之中弥漫着死气,望着陈商衽那张含笑的脸,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陈商衽微扬唇角,笑容浅淡,眼中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语调平缓的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若非要说个身份出来,那就只有一个,我媳妇是谢作。”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调显而易见的带着一丝欢快和雀跃。

    墨淮注视着陈商衽良久,都看不出他的深浅,他所说的话亦是真假难辨。

    “不管你是谁,若你安分守己,我就只当今日的一切从未发生,若你包藏祸心,我即刻斩了你。”

    墨淮冷声警告了一番,便缓缓收了刀。

    陈商衽微微挑着眉梢,似乎并不以为意。

    墨淮皱着眉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视线:“谢公子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管,自有我们这些属下忧心,你只管管好自己就行。”

    自己的媳妇当然要自己救,交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陈商衽正了正神色,淡淡开口说道:“就算你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救不回谢作,能救他的人只有我。”

    墨淮微微拧着眉,眼神锋利的看着陈商衽:“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就凭我有让皇帝放人的能力,而你没有。”

    陈商衽冷哼了一声,一脸的自信,就连他瘦弱的身躯,也因为那突然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而显得高大了些许。

    墨淮凝视他片刻,眼眸深沉,而后淡淡颔首,算是答应了。

    十六看着这一幕,一脸的不可置信

    墨淮发起火来,就连十二都不敢开口说话,可是陈商衽这个小白脸,面对锋芒毕露的墨淮,却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难不成他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十六心里起了怀疑,眼神不停注视着陈商衽的背影,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

    深夜,墨淮扛着陈商衽,悄无声息的降落在千落殿正屋的屋顶上,确定四周无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后,才慢慢将肩上的陈商衽放了下来。

    陈商衽刚刚站稳,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想要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倒是不想自己这么难受,可是让墨淮抱着自己,只要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辣眼睛,一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公子就在这下面,你说你有办法救公子出去,那我便守在这屋外等你,待你办完事情,出门唤我一声就可。”

    言罢,墨淮转身便要离去,却不妨被陈商衽拦住了去路。

    “这屋顶和地面距离那么高,你把我丢在这上面就算完事了?”

    墨淮头也不回地道:“依照陈公子的能力,应该能自己下去吧?”

    话音未落,人就刷的一下子闪的没影了。

    “呵呵……”

    陈商衽气笑了,看着漆黑的夜幕,咬牙骂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咬牙切齿的说完,陈商衽费了番功夫才落到地上,推门进屋的时候,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不显得太过狼狈,这才扬着灿烂的笑容推开了门,力求给媳妇一个难忘的重逢。

    结果,难忘是挺难忘的,不过那个人是他自己。

    承音安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支着额头,一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

    “我们又见面了,陈公子!”

    陈商衽脸上的笑容一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好的媳妇儿,怎么变成岳父了……?!

    承音安看着陈商衽脸上并没有出现如他所料的惶恐神色,眼里的兴味不由更浓了:“陈公子好像并不怕我?!”

    陈商衽听闻这话,游离的思绪立马回笼,干净利落的一跪,深深叩首:“草民陈商衽,参见皇上。”

    承音安并没有叫陈商衽起来,而是打量着他,轻敲着椅子扶手说:“皇宫大门已关,不知道陈公子是怎么进的宫?”

    陈商衽一阵汗颜,沉默了半晌,斟酌着回道:“听闻陛下将谢作留在了宫里,草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使了些手段,这才进了宫。”

    “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朕这皇宫要好好休整一番了,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朕岂不是性命堪忧?”

    “陛下真龙护体,又有许多护卫在旁,宵小之辈自然不敢近身。”

    陈商衽铿锵有力,声音坚定的好似在宣誓一样。

    承音安轻轻哼笑一声,站起身,慢慢踱步,绕着陈商衽走了一圈,忽然停了脚步,似笑非笑的问:“听说,你是谢作的契弟,此事可是真的?”

    陈商衽不明白承音安问这话的用意为何,嘴里答的却没有丝毫迟疑:“此言非虚,草民和谢作确实乃是夫夫也。”

    承音安不悦的沉了眉眼,冷声说:“你可知我为何将谢作扣留在宫里?”

    “草民不知道!”

    承音安忽然冷哼了一声,嗓音阴沉地道:“谢作冒犯了圣颜,所以朕才把他关在了宫里。准备好好折磨他一番,再杀了他。”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谢作即将处死,陈公子是准备另谋高就呢,还是和他一起共赴黄泉?”

    承音安直直盯着陈商衽跪伏在地的身影,眼眸深幽冷沉,一旦他说出来的答案令他不满意,恐怕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陈商衽听了这一番话,总算是明白了承音安的用意,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答道:“草民和谢作相遇在微末之时,算是一同见证了彼此最困难的时刻。”

    “早在很久以前,草民就已经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会辜负谢作。”

    “如果陛下要杀了他,那就连同草民的命一同拿去吧。”

    “我绝不会抛下他,独自苟活。 ”

    第167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承音安听了这个回答,眼里的冷意消散了些许,表情却依旧不近人情,讽笑一声:“话说的好听,真的到了生死危机的时刻,这些话你恐怕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商衽扬唇一笑,眼神透彻明亮地道:“或许如此吧,但草民目光短浅,只想得到眼下,此时此刻,草民无比确定,草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承音安盯着陈商衽的双眼,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既然你说的这么真诚,那朕就成全你。”

    承音安冷哼一声,扬声喊道:“来人啊,上鸩酒。”

    穿着一身暗红色太监袍的刘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应声走了进来。

    “陛下,鸩酒来了。”

    刘庆弓着身,眼神规规矩矩的看着脚尖,根本不敢乱嫖。

    先前就因为他多嘴,皇帝罚了他一年俸禄,不止丢了面子,还差点失了帝心。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回来伺候,他自然更加小心,即便眼前的场景诡异非常,他也坚定的当一个背景板,只当自己眼瞎心盲,看不见这一幕。

    承音安斜睨着陈商衽,伸手拿起托盘里的酒盏,微微弯下腰,将其递到了陈商衽的眼前:“朕念你情深,赏你一杯鸩酒,随了你的心愿。”

    “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将你二人埋在一处,必定全了你们这一番痴情。”

    承音安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怎么看怎么像催命的阎王。

    陈商衽的小心肝一抖,欲哭无泪。

    岳父大人啊,要不您还是别笑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见陈商衽迟迟不曾接过酒杯,承音安眉眼略深了深,辗转间凶芒毕露,沉着嗓音问:“怎么……陈公子这是后悔了?”

    陈商衽稳了稳心神,演技拉满,他深深叩首,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地道:“草民不曾后悔,只是想在临死前见谢作一面!”

    “我看不必这么麻烦,到了黄泉路,你们自会相见。”

    承音安冷冰冰的说完,轻抬手腕,他手里拿的杯子,直接杵到了陈商衽的脸上:“这鸩酒还热乎着呢,陈公子趁热喝,凉了……恐伤胃!”

    陈商衽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哈哈,陛下您还真是贴心呢。”

    “朕一向待人宽和,陈公子能明白朕的苦心,朕心甚悦。”

    说完,承音安扬了扬唇角,再次催促道:“陈公子还在等什么?朕拿着杯子的手都酸了!”

    承音安眼神似讽非讽,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商衽,瞬间让他心里压力倍增。

    这可是亲岳父啊,应该不会给他一杯真的毒酒吧?

    他死了,他儿子可就守活寡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亲亲岳父也不会真的毒死他吧?

    陈商衽内心泪流满面,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老头玩这么真,他搁这演个屁啊,现在算是给自己架在半路,下不来台了。

    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陈商衽颤抖着手捧起酒盏,看着杯子里香气四溢的酒水,迟疑片刻,咬着牙,一扬脖子就喝了下去。

    不管了,死就死吧!

    自己演的戏,就算是死也要演下去,不然岂不是自打脸皮。

    刚刚喝完,仅仅是一眨眼,陈商衽突然之间面色大变,抬手捂住肚子。

    他的胃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肠道纠结在一起,痛感强烈至极。

    这种疼堪比阑尾炎,又好像比阑尾炎严重,让人有一种恨不得去死一死的感觉。

    陈商衽瞪大眼睛,抬头望着嘴角带笑的承音安,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坏了,这酒是真的!

    他这岳父是真要毒死他啊!

    或许是因为太疼了,陈商衽最后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寂静良久,刘庆抬了抬眼,看着承音安的脸色,小心开口道:“陛下,陈公子该怎么处置?”

    承音安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容,恢复了一贯冷清的表情,闻听此话,他声音毫无起伏地说:“给他找一间离茅房最近的屋子,然后派个人看着,其余的不用管。”

    刘庆听了吩咐,叫来两个小太监,将昏迷过去的陈商衽抬了出去。

    承音安绕过山水屏风,看着双手双脚绑在椅子上,眸子通红的人,嗓音淡淡地道:“放心,朕说了不会干涉你爱谁,就绝不会杀他。”

    谢作的手脚都被绳子牢牢捆绑在椅子上,嘴巴也被一团布堵住,身旁还站着两个暗卫,死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方才屏风外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陈商衽说的那些话,他更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谢作亲眼看着陈商衽喝下那杯毒酒,而后倒地不起,再也没了动静。

    他以为陈商衽真的死了,心脏瞬间撕心裂肺的疼,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却被暗卫按住肩膀,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如今听到承音安的话,他奋力挣扎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下来。

    承音安见此,挥了挥手,暗卫就将谢作嘴里塞着的布团拿了出来。

    “你给陈商衽吃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昏过去?”

    谢作眼睛依旧通红一片,眼里闪烁着怀疑的神色,显然并不是很相信承音安的话。

    承音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个暗卫立马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承音安转动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是一些迷药和泻药,拉个三天三夜应该就没事了。”

    谢作惊诧的瞪大了眼,半晌才艰难的开了口:“你……你为什么要给陈商衽吃泻药?!”

    承音安抬起眸子看向他,冷哼了一声:“那臭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儿子哄到了手,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自然不痛快。”

    “男人都是贱骨头,轻易得来的从来都不会珍惜。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怎么知道你的珍贵?”

    承音安微微扬着唇角,说的漫不经心,毫不介意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饶是一贯情绪不怎么外露的谢作,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一副难言的表情。

    承音安的用心,谢作的确是有点触动,但是这个方法是不是有点太有味道了?!

    谢作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平静地说:“放开我,我要去见陈商衽,没有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我绝不会放心。”

    承音安喝了口茶,挥手就让暗卫解开了谢作身上的绳子。

    他想出的气已经出了,姓陈的那小子,这三天是别想离开茅房了,现在分不分开两人也没什么要紧的,这个恶人他自然不愿意再当了。

    谢作刚刚恢复自由,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承音安闲适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无意识攥紧了茶杯,险些把茶杯捏碎。

    虽然知道自己在谢作的心里没有多么重要,但是看着谢作头也不回的身影,承音安那颗刚刚出为人父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真是儿大不中留,有了相公就忘了爹!

    “看着太子,将他和那臭小子见面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说的话做的什么事,一件都不能落下。”

    暗卫答了一声“是”,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气归气,但是该操心的事情,承音安是一件也没落下。

    留下的另一个暗卫垂着头,试探着问:“陛下,刚刚带陈公子来的那个人,要不要派人监视?”

    京城之内,武功最高的就属他们这些皇帝的暗卫了,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人,自然要小心应对,免得那人对皇帝不利。

    承音安闻言,皱着眉头问:“如今那人还在外面吗?”

    暗卫答:“就在陈公子被人抬出去的时候,那人就离开了。”

    承音安舒展了眉头,淡声说道:“他应该是太子的人,暂时不用理会。若再敢闯入皇宫,那就就地拿下,交给太子处置。”

    “皇宫境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皇帝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暗卫神情一凛,跪地答道:“属下明白。”

    承音安揉了揉额头,声音里带了一丝疲倦:“你先退下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再来向朕禀报。”

    “是,属下告退。”

    暗卫来去无影,话音落下的瞬间,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

    谢作见到陈商衽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不是说你没事吗?他的脸怎么会这么白?”

    谢作脸色阴沉,言语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

    刘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陈公子吃了迷药,又同时吃了泻药,自然不会好受,如今没……没直接拉在床上,就已经是万幸了。”

    想起承音安做的那些不靠谱的事情,谢作心里瞬间没了火气。

    “嗯……”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床上的人有了反应,谢作一喜,来到床边,惊喜地唤道:“商衽,你醒了?”

    陈商衽睁开眼,连眼前的人是谁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刷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捂着肚子,扭曲着一张脸问:“茅房在哪里?”

    刘庆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明了茅房的位置。

    陈商衽一刻也等不了,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跑了出去,身影几乎快成了一道闪电。

    谢作和刘庆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极有默契的同时移开视线。

    第168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一连三天,陈商衽就没离开过茅房,几乎拉到虚脱,肚子有所好转的时候,他腿肚子都在打颤,一张脸比纸还要白。

    “太医说了,你现在才刚刚有所好转,还要多休息几天。”

    “我没你那好手艺,不能给你亲自做饭,就让尚食局的人给你煮了些白粥,一会儿他们送来,你好歹喝一碗,别伤了胃。”

    谢作看着陈商衽,既心疼又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笑的感觉。

    宫里的太医都是医疗圣手,用药无比准确,承音安说让陈商衽拉上三天,陈商衽还真就在茅房里蹲了三天。

    陈商衽整个人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躺在床上双眼发直。

    他的双腿一抽一抽的痉挛着,双腿时不时的抖一下,看起来无比滑稽。

    “媳妇儿~”

    陈商衽微微扬着脸,脸色苍白眼眶微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谢作不由止了笑,无奈又心疼的低下头,在陈商衽额上亲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温声安抚道:“太医已经给你看过了,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是有点虚,日后养养就行了。”

    陈商衽依旧有些委屈,他这岳父是真狗啊,竟然给他下泻药,这几天他拉的都虚脱了。

    如果不是媳妇在身边,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他现在说不定还蹲在茅房里呢。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淹入了味儿,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臭味。

    虽然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但他是真的忍不了,背地里偷偷洗了三回澡,水里还特意加了许多花瓣,实实在在洗了一回鲜花浴,整个人都是香喷喷的。

    “媳妇儿,再亲一口!”

    身上没有了臭味,陈商衽说话也更有底气了,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谢作,索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作无法,只得又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陈商衽心里高兴,面上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还不够,媳妇儿,咱嘴一个。”

    谢作无奈的看着他:“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有的没的!”

    “我都好几天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了,当然要补回来。”

    “而且,我这么想你,媳妇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陈商衽圆睁着眼睛,不一会儿眼眶就红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媳妇儿你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外面有别的狗了?”

    谢作见此,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立马败下阵来,慌张的哄道:“瞎说什么呢,我此生心里就只会住着你一个人,哪还会有别人!”

    谢作想不明白,那句‘外面有别的狗了’是什么意思,但那句移情别恋,他是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不肯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连连解释起来。

    陈商衽面上还是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心里实则已经乐开了花。

    媳妇儿着急解释的样子真可爱,好想亲一口!

    陈商衽只想逗逗谢作,没想让他真的着急。

    发发小脾气那是乐趣,过了火候,可就是家庭的不安定因素了。

    陈商衽扭过头,红着眼眶,眼中含着晶莹的水珠,可怜巴巴的望着谢作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尾音有些哽咽,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谢作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当即什么原则都没有了,无奈又心疼的说:“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陈商衽听了,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那媳妇儿,你想不想我?”

    谢作被陈商衽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耳根一红,半晌方才嗫嚅着说:“想,自然是想的!”

    话说出口,羞涩的情绪倒也不那么强烈了。

    谢作抬起头,看着陈商衽的脸,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想,我很想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一旦见不到你,我心里就好慌,只有与你待在一处才能安心。”

    陈商衽咧着嘴角,直起上半身,吧唧一口亲在谢作的唇上:“媳妇儿,我喜欢听你说心里话,你以后可以多说一点,我爱听!”

    谢作脸颊绯红,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陈商衽看得心痒难耐,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他嘴唇,厮磨辗转。

    两人温情脉脉,旁若无人,殊不知正有人注视着这一幕。

    当暗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传达给承音安的时候,他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刘庆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莫生气,这……这陈公子和太子,是人尽皆知的契兄弟关系,陛下何至于介怀?”

    “太子与陈公子感情好,皇帝应该高兴才是。”

    刘庆是真搞不懂皇帝陛下的心思了,不舍得将两人分开,又见不得两人相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派人监视着,这不是成心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蛐蛐,面上他是咬紧了牙,打死也不敢说。

    只讲好听的,皇帝爱听的说。

    “朕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知道他们的关系,还用得着你多嘴?”

    承音安眼眸沉沉的看着刘庆,不悦到了极点:“罚你一年俸禄,现在立马滚出去,别在这碍朕的眼。”

    刘庆听的一愣一愣的,走出勤政殿的时候,人还傻着呢。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就是想拍拍皇帝的马屁,谁知道拍到了马蹄子上,好家伙,这又一脚给他踹了!

    刘庆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上。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以后干脆当个哑巴得了。

    这小小的插曲,陈商衽和谢作自然是不知晓,他们如今正在为以后发愁呢。

    宫里虽然吃穿样样精细,可到底不如宫外自在,他们现在真的成了笼中的鸟儿,想飞也飞不了了。

    “皇帝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回去吗?总这么关着我们也不是个事儿啊!”

    谢作沉默了下来:“我们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

    陈商衽心里明白,面上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这是为什么?”

    谢作长舒了一口气,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承音安说我是他的儿子,现在宫里的那些人,都唤我一声太子,算是把我的身份坐实了。”

    “我们以后可能就不像在宫外那么自由了,那个小院子我们也回不去了!”

    谢作黯然的垂下眼,眼中有些许彷徨的神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自己的身份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前朝太子,变成了当今皇帝的儿子。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谢作有一种恍惚在梦里的感觉,荒唐又不真实。

    陈商衽心疼的把谢作搂在怀里,轻轻啄吻着他的发顶,声音温柔的说:“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

    谢作心中微涩,伸手抱住陈商衽的腰,脸颊埋在他颈窝处,声音艰涩地开口:“商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害怕。”

    “承音安他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这……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我幼时也曾渴望过父爱,看到父皇和几个皇兄相处时,我也曾心生羡慕,努力想要融入其中,可却只会招致厌恶。”

    “你知道吗,自打我记事时,我就待在一间小小的宫殿里。”

    “以前还有个嬷嬷在旁,待我知事时,那嬷嬷就走了,身旁只有一个太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那太监并未欺辱我,只是也不曾于我多说过什么。”

    “我天天待在那间小小的宫殿里,每日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就这么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度过了我的童年,长成了少年。”

    “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母亲,是在我八岁那年,那年我掉进了御花园的锦鲤池,是与母亲相熟的人救了我。”

    “他们给我看了母亲的画像,让我的生活好过了许多,自此以后,却再未出现在我的面前。”

    “每年参加宫宴的时候,看着繁华的景象,我都会心生迷茫,觉得自己像个看客。”

    “有时我会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怨恨我的生身父母,为什么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却又将我抛弃在一旁。”

    “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所以才会这么不讨喜,父皇才会一眼也不曾看过我。”

    “如今我长大了,看透了父皇的虚伪,也再不曾渴望父爱。可是这时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言之凿凿的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不觉得开心,我只觉得害怕,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陈商衽静静的搂着谢作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轻轻拍了拍谢作的脊背,一遍又一遍的啄吻着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地道:“你渴望父爱,即使不曾言明,这个想法从小到大也不曾变过。”

    “你害怕,是因为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害怕承音安在骗你。”

    陈商衽轻轻掰正谢作的身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媳妇儿,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不是也很好吗?”

    “无论承音安是不是在骗你,只要他不曾伤害你,这就足够了。”

    “你可以大胆的去享受这份突然降临的父爱,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你不用有后顾之忧,因为结局也不过就那几样,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第169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谢作感受到眼前的迷雾似乎被一只神奇的手轻轻拨开,阳光普照,温暖的光线随之倾泻而入,所有的恐惧和犹豫在这一刹那消散无踪。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庆幸,轻轻抱住眼前的人:“虽然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此时此刻我还是想说一句,能遇见你真好!”

    陈商衽紧紧拥抱怀中的人,眼神充满柔情,并再次坚定地许下承诺:“无论面临的是艰难险阻还是富裕安康,我都将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再有资格站在我身旁。”

    陈商衽露齿一笑,嗓音带上了一丝沙哑:“那我真是一个荣幸的人,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谢作不好意思,红着脸斜睨了他一眼:“我何时嫁给你了?”

    陈商衽眉眼微扬,眼中盛满笑意,打趣着说:“媳妇儿,你这么说是在暗示我,我们该成亲了吗?”

    “谁……谁暗示你了?”

    谢作心中有些慌乱,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之情在翻涌。

    嫁给陈商衽,谢作并不抵触,反而还很期待。

    陈商衽曾说过将为他举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虽然当时他没有明确表态,但内心深处对此充满了期待与向往。

    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构想,二人喜结连理之时,将会呈现出一幅怎样的美好画卷。

    他想,那时他一定会像左巧人一样幸福。

    陈商衽看着谢作笑而不语,实际上他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只待谢作点头答应,他就能实施。

    尽管二人已历经无数个世界,经历了多次婚礼仪式,但每次他都希望为谢呈现一场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婚礼盛典。

    他想让谢作成为最幸福的人,即使自己能有限,也依旧如此期望着。

    “媳妇儿,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没有忘记,你放心,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一定要给你一场独具特色的盛大仪式,让全城的百姓都为你欢喜。”

    谢作眉眼弯弯的望着陈商衽认真的神色,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

    宫外,别院内,十六焦急的来回踱步,气急败坏的说:“我就说那小白脸不行,现在好了,他还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相信他能把公子救出来,如今我们不止要救公子,还要想办法把那小白脸救回来,真是麻烦。”

    他气的一脚踹翻了凳子,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满是焦急和怒色。

    “十六,你先安静一会儿行吗,我头都要被你吵炸了。”

    十二扶了扶发胀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十六瞥了一眼十二,神色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服,接着轻哼一声,转身坐在了门外的石阶之上。

    没有十六在一旁不停的发牢骚,十二这才有心问一问具体情况。

    “墨淮,你可曾见到了公子?”

    墨淮摇了摇头:“我本在门外等候,谁知陈商衽进去以后,就再没了动静,接着就是陈商衽被两个小太监抬了出来。”

    “我怕皇帝发现我的存在,就先回来了,不曾见到公子。”

    十二听了长叹一口气,而后又问:“那陈公子可还活着?”

    陈商衽再怎么说也是他家公子喜欢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也讨不到好。

    “我离开时听到了他的心跳声,那时他还活着,如今却是不好说了!”

    那可是皇宫,犹如巨兽之口,每天都如烈火烹油,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枯骨冤魂,陈商衽活着的希望很渺茫。

    十二听了,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显然也不抱什么希望。

    “现在怎么办?公子如今困在宫里,生死不知,我们之中唯有你能入得了皇宫,想救出公子根本不可能!”

    墨淮沉思片刻,冷着声音说:“为今之计,也只有请教一下陶先生了,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将公子救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前往千叶阁将事情告知陶先生,你们先在别院内等着,等陶先生想出办法,我们在做行动。”

    “好,我知道了。”

    十二神色肃穆地颔了颔首,目送墨淮闪身离去。

    墨淮走后,十二将两人商谈的结果说给了院内其他人听,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只有十五和十六表现的极为气愤。

    “我一开始就不同意那小白脸去皇宫,没什么本事还瞎出头,那小白脸就是个麻烦精。”

    十五也跟着附和:“我看我们也别救他了,直接让他死在皇宫里得了。”

    十二看着话最密的两个人,挑着眉说:“我也没说我们一定要救陈公子,你们两个倒是先急起来,怎么,难不成你们是在说反话?”

    十五和十六互看一眼,异口同声的反驳道:“谁说反话了,那小白脸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十二扬了扬眉,拉长了语调:“哦……既然没关系,你们那么关心他干什么?好像生怕不救他一样?”

    十五和十六两个人听完,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到底是年纪小,还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十二轻轻一炸,两个人的心思顿时就无所遁形。

    十二看着两个人的神情,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是奇怪了,平时就属你们两个人最讨厌陈公子,现在怎么比谁都担心他?难不成……你们也像公子一样?”

    “十二,你瞎说什么呢?”

    十五一脸震惊,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有喜欢的人,过了年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可别胡咧咧,败坏我的名誉。”

    十六也跟着说:“我绝不会喜欢那小白脸,我……我就是觉得他做的东西挺好吃的,他有那么好的厨艺,死了怪可惜,所以才……”

    十六挠了挠头,神情间有些尴尬。

    他也不想仅仅因为口腹之欲而屈从于人,然而陈商衽的烹饪技艺实在精湛绝伦,每道菜肴都美味无比,令人无法抗拒。

    在不知不觉中,他对陈商衽的印象大为改观,虽然表面上仍有些不甘,但内心已然折服。

    十二听了很是惊讶,疑惑的说:“我记得,陈公子只给公子做过吃的,再就是孟厨娘能跟着沾沾福气,你是怎么知道陈公子做饭好吃的?”

    十六的表情变得更加尴尬,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挠着头说:“我……将陈商衽留给孟厨娘的饭菜偷走了,所以才知道他厨艺好。”

    众人听了,都露出一副了然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怪不得孟厨娘最近老说厨房丢东西呢,原来是被你这只小老鼠偷走了呀!”

    十六嘴馋,这他们都知道,所以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行了行了,事情都还没有盖棺定论呢,你们也别着急,等墨淮回来,我们自然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了点头,谢作不在,现在能做主的也只有陶先生了。

    晚上,墨淮传达了陶先生的最新口信。

    陶先生指示他们保持现状,不宜轻举妄动,密切观察并等待局势变化。同时,陶先生已安排宫中的眼线探查谢作的情况,旨在摸清新情况后,再根据实际情进行营救。

    墨淮等人尽管心里再怎么焦急,也只能按兵不动,等待陶先生的消息。

    左明义也听闻了谢作的事情,但他到底为官多年,比墨淮他们要沉得住气。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精通钻营之道的旗侯爷作为亲家,左明义看待局势的目光也就更清楚了。

    而众人担心着的谢作和陈商衽,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逍遥自在多了。

    承音安毫不迟疑地确认了谢作的身份,并任命其为太子。

    尽管册封太子的正式诏令尚未明确宣布,但宫廷内的太监和宫女们已经纷纷知晓了谢作的存在。

    这其中,就属苏公公最为震惊此事。

    毕竟他先前还将承音安和谢作的关系想歪了,不小心还将此事说漏了嘴,小小的传播了一番。

    这几天苏公公都过得提心吊胆,担心皇帝得知他传播有关皇帝与太子的绯闻,进而摘了他的脑袋。

    他一直称病待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渐渐的还真给自己吓得病了一场,病好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谢作和陈商衽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觉得屋里呆的闷,就一起到御花园逛逛,一点儿也不拘谨。

    这日,两人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喝茶,一个鬓边花白的老嬷嬷领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冲着两人福了福身。

    “内务府特献慈宁宫一筐新鲜柿子,以供太后品尝。太后欣然垂示,特邀太子殿下及陈公子前往慈宁宫,共尝佳果之鲜美。”

    谢作与陈商衽彼此对视一眼,均现疑惑之色。

    这位太后娘娘长期深居后宫,鲜少露面于众人视野之中,传闻身体欠安,一直在致力于调养身体。

    如今却突然说要见他们,二人内心不禁思绪万千,猜测重重。

    谢作略略沉思片刻,站起身笑着说道:“既然是太后娘娘的邀请,谢作自然却之不恭,还请嬷嬷前面带路。”

    老嬷嬷面容上掠过一丝喜悦的神色,随后引领谢作和陈商衽前往太后的慈宁宫。

    第170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太后娘娘已近半百之龄,保养得宜,虽现老态,但仍不失端庄慈祥之风采。

    看着谢作和陈商衽二人入内,她展颜一笑,唤道:“哪个是作儿?快来让皇祖母瞧瞧。”

    谢作闻言,内心略感不安,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草民谢作,参见太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太后满面春风,微笑盈盈地挥了挥手,示意谢作靠近。谢作稍作犹豫,随即踏步至太后身前,被太后亲切地握住双手。

    “如今你已为太子身份,切不可再将自己视为寻常百姓。你是本宫的孙子,亦是皇帝之子,身份尊贵无比,独一无二。”

    太后打量着谢作的眉眼,不由叹了口气:“都怪你那父皇糊涂,如今才知晓你的存在,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待你父皇正式颁布诏书,便会恢复你的姓氏,至此,你的身份将无人敢质疑。至于你的居住之所,你父皇是否已替你安排好?你所居之处是否舒心满意?”

    太后原以为此生无望抱得孙子,不料却突然当了祖母,且孙子已长大成人,令其喜悦无比,身心疾病也因此缓解许多。

    面对眼前风度翩翩的孙子,太后有诸多话语想说,其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无论如何表达都嫌不够。

    谢作很不适应这样来自于长辈的关怀,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后历经数十载风霜,自然看出了谢作的不自在,她拍了拍谢作的手背,眉目慈和的说道:“别怕孩子,皇祖母知道你的心思。我能在闭眼之前见你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虽是如此,太后脸上还是不禁显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

    谢作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堵,不忍心让这样真心疼爱他的老人露出这副表情。

    “皇祖母,孙儿第一次感受到亲情,所以有些不适应,并非是不想与皇祖母亲近,还希望皇祖母不要介怀。”

    太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情难自忍的将谢作搂进怀里,满是皱纹的手掌,拍抚着他的后背,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好孩子,皇祖母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如今有祖母和你父皇,往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谢作心头一暖,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让他忍不住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孩子莫哭,你一哭祖母也想哭了。”

    太后心疼地看着谢作微红的眼眶,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

    眼见太后情绪激荡,老嬷嬷忧虑地劝说道:“太后娘娘,陛下如今已有太子,太子之姿亦是丰神俊朗,实应欢喜才对。”

    “对,这时候应该高兴才是!”

    太后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脸上洋溢着欣喜之情,随后下令道:“传令尚食局,务必精心准备太子喜爱的美食佳肴,今日太子将在本宫处进膳。”

    “稍候片刻,再前往勤政殿禀报皇上,我们一起吃顿团圆饭。”

    “老奴遵旨。”

    老嬷嬷答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尚食局那里还好,皇帝那边还是要她亲自跑一趟才行。

    太后娘娘目光慈爱地注视着谢作,全神贯注,未予旁人多看一眼,直至招呼其享用点心时,方才觉察到室内竟还有第三人在场。

    “这小公子长得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陈商衽闻言,立即走上前,面带微笑,恭敬地回答说:“启禀太后娘娘,臣乃陈商衽,是太子殿下之契弟。”

    听闻此言,太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转向谢作询问:“作儿,这位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谢作一直未曾隐瞒他与陈商衽的关系,于是坦然点头承认。

    “皇祖母,陈商衽确为孙儿倾心之人,此事天下皆知。”

    谢作垂下眼,低声说道:“未能及时告知皇祖母,是孙儿的不是。”

    太后愣神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飘忽的神思,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太后立马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愧疚的说:“我的乖孙儿,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如果不是你父皇将你送到宫外去,说不定我们早相认了。”

    然而,即便谢作未曾离开皇宫,要想几人相认也需要一番努力。

    更何况,无法预测的是,在宫变之乱的威胁下,不等众人相认,谢作或许就会遭遇和他那些未成年的兄弟一样的命运。

    太后或许也是想到了此事,所以只提了一嘴,便立马住了口。

    “孩子你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太后向陈商衽轻轻招手,其笑容慈爱,宛如民间普通的老妪,完全不见皇室贵族的矜持之态。

    陈商衽遵命前行,态度恭敬而谨慎。

    太后细细端详陈商衽,然后含笑询问:“这位公子容貌俊逸,气质出众,想必定出自名门望族之家。”

    陈商衽神态自若,回应道:“太后娘娘过誉了,在下出身农家,并非世家子弟。”

    闻听此言,太后的笑容略作收敛,问道:“竟是这样,那么,你可否告知本宫,与太子是如何结识的?”

    陈商衽回答:“草民本是别院护卫,因缘际会之下与太子互生爱慕,相许了终生。”

    太后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一番计较。

    她含笑示意陈商衽就座,并吩咐宫女奉上热茶和糕点。

    举止礼仪上并无疏漏,然而待客之态度似乎更类似于对待寻常客人,而非孙婿般的亲切。

    陈商衽与谢作二人均已察觉到太后的态度微妙,但他们并未显露,只是如常陪伴太后交谈。

    然而,在交谈过程中,太后似乎只与谢作交流,陈商衽则仿佛被置于一旁,这种奇特的气氛直至皇帝承音安的到来才有所缓解。

    承音安一踏入室内,便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寻常氛围。

    他行礼问候道:“儿子向母后请安。”

    “皇帝来了!”

    太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缓缓起身,并拉住了皇帝的手,关切地询问:“皇帝近日忙于朝政,务必注意龙体安康,切勿过度劳累。”

    观察到皇帝脸色略显消瘦,太后继续道:“你面容憔悴,我已让龚嬷嬷准备了一些滋补的汤药,记得按时服用。”

    承音安露出无奈的笑容,回答道:“母亲请放心,儿子记住了。”

    承音安扶持着太后坐在软榻之上,并缓缓开口:“近期朝政繁忙,致使儿臣略显疲态。前几日,太医曾对儿臣提及,过度肥胖易引发疾病,保持适中体型更有益健康。”

    然而,太后却皱着眉头一脸怀疑:“此言差矣,人若瘦得如竹竿一般,岂能健康?”

    承音安闻言,失笑一声:“母后说的就太过了一些,不用太瘦也不用太胖,适当即可。”

    太后听了,这才舒展了眉头:“如此还差不多,若是人人都瘦成了猪排骨,穿个衣服都像是魂儿在飘,还有什么美观可言!”

    “母亲说的是,儿臣也是这么觉得!”

    正当母子二人交谈之际,龚嬷嬷微笑着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及太子殿下,膳食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现在是否安排用餐?”

    “那就现在摆饭吧,今日难得团聚共餐,本宫有许多话想说。”

    太后笑着说完,一手牵着皇帝,另一手拉着谢作准备向外走去。

    此时,谢作突然开口:“皇祖母,可否稍做等待,允许孙儿一言?”

    太后停下脚步,面露疑惑地看向谢作,问道:“作儿,有何事?”

    谢作微微一笑,走到陈商衽身边,拉起他的手,转向太后说道:“皇祖母,您忘记了商衽吗?他乃孙儿深爱之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太后神色稍霁,心中有些不渝。

    一个平民农户之子,怎么配得上堂堂一朝太子,她的作儿就算是断袖,所配之人也应当是世家大族的公子,而不是这种乡野小民。

    不过这些话太后到底没说出来,几人刚刚相认,比起情分自然不深,如今要说让他二人分开,作儿定然是不肯答应的,此事只能日后再做打算。

    太后思及此处,脸上露出一抹笑,亲亲热热的拉过陈商衽的手说:“皇祖母大抵是年纪大了,这才忽略了陈公子,陈公子不要介怀。”

    陈商衽明白太后不喜自己,嫌弃他的出生不好,他也不喜欢太后的做派,但是太后是自家媳妇的祖母,为了媳妇儿,他还是能暂时做做样子的,演戏谁不会啊!

    “草民不敢。”

    说着,就把手从太后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陈商衽退到谢作身后,神色惶恐、不知所措,像是一只无所依靠的小鹿一样,紧紧扯着谢作的手,眼睛闪烁不安。

    谢作捏了捏陈商衽的掌心,凑近他耳旁,低声安抚道:“别害怕,有我在,太后不会对你怎么样。”

    陈商衽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望着谢作的眼神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太后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承音安见此,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做起了和事佬。

    他伸手扶着太后的胳膊,目光转向谢作和陈商衽,声音含笑地说:“好了好了,我们再不走饭菜就要凉了,还是先用膳吧。”

    太后不想驳自家儿子的面子,笑着应和了一声。

    用餐期间,气氛极为沉默,即便承音安极力带动氛围,太后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陈商衽和谢作却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致力于不辜负每一顿饭,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用完饭,太后就让谢作和陈商衽回去了,实在是看着太心堵,还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

    第171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完结)

    谢作和陈商衽离开后,太后目光转向承音安,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安儿,关于那陈商衽,他的背景究竟如何?”

    闻言,承音安对母后笑了笑,安慰道:“母后不必担心,孩儿已经详尽地探察过。此人只是出身于一户普通的农家,虽然表面上可能有一些小心思,但本质上并非内心险恶之徒。”

    太后叹了一口气,眉头依旧紧蹙着:“我倒是不担心那人有什么坏心思,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份。”

    “咱们作儿乃是堂堂一朝太子,怎么能和一个农户之子有所牵扯呢?!”

    “他要是喜欢男子,何该找个门户相当的才是。”

    “母亲,你可知我为何不愿立妃?”

    太后停下话语,露出疑惑的神情,目光转向承音安。

    承音安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儿臣不愿册封妃嫔,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挚爱的伴侣。因此,儿臣不愿再去伤害其他女子。”

    “谢作的情况亦是如此。在他们相爱之际,我们尚未知晓世间还有谢作的存在,未曾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关爱与关怀。”

    “他们共同经历了诸多波折,如今我们作为所谓的亲人,却要强行将他们分开,谢作怎会应允?”

    “母亲,听儿子一句劝,如果你还想要谢作这个孙子,就不要试图分开他和陈商衽。”

    “我们和他的情分本就不多,如果强行做这棒打鸳鸯的恶人,恐怕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太后心中已然有所触动,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自然知道,我们在作儿心里的位置比不上那个陈商衽。可是皇儿,断袖之癖本就受人诟病,作儿还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子,这我们皇室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那母亲是看中面子,还是更看重孙儿?”

    太后神色一怔,承音安见此,便接着说道:“母亲,儿子吃过相思苦,所以就不想让谢作再去经历这样的苦楚。”

    “如果母亲是真心疼爱谢作这个孙子,那就求您答应儿子,不要去干涉他爱谁,让他过得自由一些。”

    “我是这天下的皇帝,如果连自己的儿子爱谁都要看别人的脸色,那我这皇帝岂不是当的很失败?”

    太后怔愣了许久,看着承音安认真的神色,终于是妥协的点了点头:“本宫不会干涉作儿他们,但是前朝的那些官员,可就不像本宫这么好说话了。”

    “作儿是一朝太子,怎能无后,一个不能为皇朝生下继承人的太子,那些古板的朝臣们,一定不会同意他继承皇位。”

    承音安听了却不觉得有什么:“恳请母后铭记,真正的尊严并非空谈,而是体现在剑锋之上,真理亦非虚言,而是在大炮射程之内得以彰显。若儿臣手中之刃锋利无匹,则足以威慑四方,无人敢于质疑儿臣之决策。望母后明鉴。”

    这段话语威重且有力,散发着皇家的庄重与威严。

    太后愣怔了片刻,终于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是母后狭隘了,既然皇儿已经有了决策,那母后就不再干涉了。”

    “母亲只管将养好身体,享受儿孙之乐就好,其余的有儿臣在呢。”

    “好,有你这个儿子母后很高兴,日后我就等着享清福了!”

    慈宁宫中,太后笑声四溢,久抑的氛围也随之欢快许多。

    门外廊下的龚嬷嬷和一众慈宁宫的太监宫女,听到太后舒心的笑声,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平静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时至深秋。

    院子里过了季节的花朵逐渐凋落,只剩下一地荒凉的景色,树叶也掉的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杈,迎着逐渐萧瑟的寒风,微微摆动着枝桠。

    谢作是当今皇帝的儿子这一事,已经传的天下尽知,墨淮和左明义等人,一开始听闻此事都震惊不已,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不接受也没办法,皇帝已经不顾人言的下了册封太子的诏书,即便许多大臣上书阻拦也没能改变皇帝的决定。

    谢作就这样成了北夏国的太子,原先最令人看不上的陈商衽,也跟着水涨船高,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殿下的皇夫。

    新年一过,初春百花盛开的时候,两人举行了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

    十里仪仗护送,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红色长龙,雷鼓轰鸣,举国百姓同庆,当真是热闹非凡。

    太子东宫经过一番修缮后,如今又装扮的满园喜庆,处处挂满了红灯笼,贴满了红双喜字。

    “媳妇儿,我们终于成亲了!”

    陈商衽凝视着眼前身着喜服的谢作,嘴角上扬,绽放出璀璨无比的笑容。

    谢作内心亦是激动无比,然而他心中仍有一事萦绕。

    “商衽,你愿嫁给我,是否会感到有所委屈?”他神情略显忐忑地问道。

    陈商衽将谢作拥入怀中,含笑回答:“我嫁的是当朝太子,怎会感到委屈?”

    “只要我们相爱至深,谁嫁谁娶,又有何区别?”

    听到此言,谢作心中的重石终于放下,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更显其姿容若玉,气质如仙。

    陈商衽看的失了神,弯腰把谢作横抱了起来。

    “媳妇儿,我们该洞房了。”

    谢作心中忐忑不安,带着一丝羞涩,脸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陈商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内心难耐冲动。他抄起桌上的酒壶,品尝了一口美酒,然后俯下身,将酒缓缓渡入谢作的口中。

    一些未曾咽下的酒液,顺着谢作的嘴角流淌而下,沿着脖颈缓缓滑入衣领之内。

    被酒水轻微呛到的谢作,正轻声咳嗽之际,耳畔传来了陈商衽略带沙哑、犹存酒意的低沉话语。

    “我们已经共饮了合卺酒,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正式的内容了。”

    随着话语的结束,陈商衽的嘴唇靠近了谢作,另一个带有酒气的嘴巴覆盖了他的嘴唇。

    这场新婚之夜,两人都期盼了许久,战况自然焦灼不已。

    陈商衽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痴缠要命。

    谢作只有哀求哭泣的份儿。

    两人成亲没多久,左巧人那边也紧跟着传来了喜讯,她已怀有三月的身孕,要不了多久,北夏国就会有一个新生儿降生。

    旗子伯成亲之后就沉稳了许多,乍然听到自己要当爹的那天,却哭得如孩童一般,抱着左巧人直哭。

    左巧人仔细一问才知道,旗子伯是怕她忍受生子之痛,还曾言明要不就将这孩子打掉算了,他不想自己的媳妇受苦。

    这话被旗侯爷和侯夫人知道了,夫妻两人一人拿着荆条,一人拿着马鞭,满院子追着旗子伯打。

    女人怀个孩子本就容易多想,这臭小子还在儿媳妇面前故意说些戳心窝的话,不是诚心讨打吗?

    这混账玩意儿以为打掉孩子,他媳妇就不用吃苦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件事情传到左明义夫妇耳朵里,自然觉得无比舒心,婆家知道心疼自己女儿,这门姻亲算是结对了。

    陈商衽和谢作在见到左巧人的时候,她已经快要临盆了,肚子高高隆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亲的温柔光辉。

    孙琴薇也如愿嫁给了舒晨墨,只是日子过得却并不怎么舒心。

    舒晨墨就是个空有皮囊的伪君子,实际上自私又霸道,舒晨墨的母亲更是个非常刁钻的老太太。

    孙琴薇在这老太太的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每天都要操心怎么笼络丈夫,怎么和婆婆斗智斗勇,日子过的是一地鸡毛,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林康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和一个门第相当的公子哥因为一个花魁的所属权起了争执,最后被那公子哥一脚踹中命根子,此后再也不能人道。

    林御史心中不愤,将此事告到了皇帝面前。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音安将一本奏折扔到林御史的面前,冷笑着说道:“林爱卿还有脸找朕诉苦,朕倒想问问你,你儿子欺男霸女,侵占农户良田,当街纵马踩踏幼儿。这么多的罪证,你这个当爹的知不知道?”

    林御史被皇帝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当即满脸死灰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承音安懒得看他做戏,罢了林御史的官,判处林家流放蛮荒,无召永不入京,且三代之内不得科考。

    皇帝的这一番作为,让朝中心思浮动的人警醒了过来,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弹劾谢作不配为太子的奏折,再没出现在皇帝的案桌上,一个个老实的不行。

    第二年隆冬降雪之际,左巧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做旗映雪。

    小女娃长得玉雪可爱,从小就是侯府和左家的掌上明珠,两家人疼到了心坎儿里。

    旗映雪满月的时候,陈商衽和谢作特意登门参加了满月宴,更是给小家伙送上了一份厚礼。

    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是一国郡主,享尽了荣华。

    承音安五十岁的时候,把皇位传给了谢作,然后带着病情加重的太后,周游四国,想让太后看看世间的大好山河。

    太后年轻的时候没少吃苦,所以身子骨才不怎么好,晚年却因为儿子当了皇帝,也算享尽了天伦之乐。

    太后最终病逝在江南,承音安将太后送回京城皇陵后,就定居在了江南。

    闲暇时就游湖吟诗,还资助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孤儿,为北夏国培养了无数个青年才俊。

    谢作和陈商衽晚年的时候经过多方考察,领养了一个孩子,让他做了北夏国下一任的皇帝。

    而后两人就像承音安一样,四处游玩,去了塞外,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京城内流传着许多他们的事迹,对他们的生死更是猜测纷纷。

    第172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陈商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环顾四周,眼前呈现出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

    华丽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贵雅有致的欧式风格家具令人眼前一亮。

    这个世界的他,难不成是个豪门少爷?

    陈商衽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记忆,随即微微上扬的唇角不禁耷拉了下来。

    好嘛,人生果然没那么多好命,他不是豪门少爷,而是豪门少爷的——男仆!!

    原本以为终于能体验到挥金如土的生活,却不料依旧命运劳苦。陈商衽不禁长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响起敲门声。门外的来者显得异常急切,拍门的声音如同连发的鞭炮声。

    陈商衽立刻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黑白女仆装的女孩。

    “陈先生,少爷回来了,现在正找你呢,你……你还是赶快过去吧。”

    女孩似乎很害怕,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陈商衽回到房间更换衣物后,迅速上了楼梯,经过一条挂满名家画作的长廊,来到一扇装潢华丽、显然不同寻常的房门前,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屋内之人显然已经等待许久,就在他轻敲响门板的瞬间,一道慵懒至极的嗓音随即响起:“进来吧。”

    陈商衽轻轻握住门把手,并缓缓地将门推开。

    房间内的装饰风格更为奢华,尽显尊贵。

    巨大的玻璃窗旁摆放着一架精致的躺椅,椅上躺着一个身姿随意的少年。

    少年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领口微微敞开,展露出他精致洁白的颈部和锁骨线条。

    他的脚掌未穿鞋履,仅以西装正装袜覆盖,轻踩在纯白的地毯上,眼神流露出一种慵懒而自信的姿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少年转过头来,精致的眉宇间微露不悦之色,微微蹙起眉头,质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陈商衽一眼望去,便见少年身影映入眼帘,心中的灵魂烙印仿佛瞬间被触动,感受到对方即是他的伴侣无疑。

    此时他目光渐显温柔,嘴角上扬露出微笑,慢慢走近,神态谦恭略带歉意,单膝下跪在少年面前,仰望对方的面容轮廓线条,答道:“我刚刚午睡醒来,听闻少爷的呼唤,便立刻赶来,让您久等是我的失职。”

    温舒逸眉头逐渐舒缓,但仍有一丝不悦藏于声音之中:“我曾明确要求你保持二十四小时待命状态,究竟是谁赋予你权限,竟敢擅自违背我的命令私下入睡?”

    他微微抬起腿,脚掌轻踩陈商衽的肩膀,力量逐渐加重,戏谑之情在眼神中一闪而过,仿佛孩童般顽皮。

    陈商衽单膝跪地,本已受力不均,为了避免向后跌倒的窘境,他果断选择双膝跪地,任由温舒逸戏谑地踩踏自己的肩膀。

    “对不起少爷,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忍不住休息了片刻,还请少爷责罚。”

    温舒逸微微挑起眉梢,脚掌轻轻移动,以足尖轻轻触碰陈商衽的心口,发出细微的节奏声,略带疑惑地问:“今天你怎么这么听话?”

    平时,这人表现恭顺,但眼神中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顽强不屈的气质。然而今日,陈商衽的态度更显谦卑,且眼神温柔,仿佛是在凝视着情人一般。

    温舒逸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他轻踩陈商衽的心弦,手指轻轻抬起陈商衽的下颚,目光久久停留在对方深邃硬朗的面容之上,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今日表现得这么乖,难不成……是换了一个人!”

    温舒逸嘴角含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审视之意。

    很明显,他对陈商衽今日出乎意料的顺从姿态产生了怀疑。

    陈商衽微微低垂着眼眸,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深邃,当温舒逸稍不留神之际,他突然迅速伸出手来,牢牢捉住了温舒逸的脚腕。他的双手轻轻合拢,将温舒逸穿着薄袜的脚掌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陈商衽含笑凝视着温舒逸,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迷离:“少爷,难道您不喜欢我现在这幅模样吗?还是我的猜测有误?”

    温舒逸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他轻轻拿起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然后慢慢地将其戴在了陈商衽的脸上。看着陈商衽那显得斯文而又带着一丝邪气的脸庞,温舒逸伸出手来,轻拍陈商衽的脸颊,调侃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样子。”

    “就像是一条……听话的狗!”

    温舒逸轻抚陈商衽的面颊,动作温柔却不失轻浮之意,仿佛在把玩一件无生命的器物般随意而漫不经心。

    陈商衽依然保持着微笑,欣然接受这份羞辱,并用低沉的声音表示忠诚:“能成为您的忠犬,我感到无上的荣耀。”

    温舒逸嘲讽地笑道:“既然你是本少爷的宠犬,就应该懂得规矩,快替本少爷准备沐浴所需物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命令。

    陈商衽谦逊地低下头,含笑应允道:“遵命,少爷,我立刻着手准备。”

    温舒逸对于沐浴有着极高的要求,他对水温以及每一件使用物品的精细度都十分重视,必须经过严密的筛选和审查才能满足他的要求。

    陈商衽准备妥一切,走到温舒逸面前,稍微躬身,态度谦恭地报告:“少爷,已经为您备好了舒适的洗澡水,以及您常喝的那款红酒,我也醒好,放置在浴室内了。”

    温舒逸慵懒地抬眼瞥了陈商衽一眼,随即歪着脑袋,嘴角挂着笑意说道:“我不想走路,你来抱我去浴室。”

    陈商衽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走近,用双臂稳稳地将温舒逸抱起。

    在陈商衽的怀抱中,温舒逸并不老实,仿佛故意逗弄陈商衽一般,双手松开他的脖颈,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则从他的喉结处向上抚摸至他的眼角,点着他的眉眼问道:“我给你的那副眼镜呢?你怎么摘下来了?”

    陈商衽的手稳稳地托着温舒逸的腿弯及后腰,尽力维持着平衡,听了温舒逸的问题后回答道:“我刚刚在放洗澡水,眼睛起雾了,所以就摘下来了。”

    温舒逸轻抚陈商衽的眉眼,手指微微停顿后,突然伸出手掌托住陈商衽的脸庞。陈商衽被迫抬起头,直视温舒逸的双眸。

    温舒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然而说出的话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今后,除非得到我的许可,你不可以摘下眼镜。否则,我就不要你了,明白了吗?”

    陈商衽轻笑出声,他认真地询问:“少爷,那洗澡和睡觉的时候也需要一直戴着吗?”

    温舒逸轻轻低下头,彼此的唇瓣几乎快要相触,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凝视着陈商衽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地道:“记住,无论何时何地。”

    陈商衽眼中流露出一种既宠溺又带有些许无奈的微笑,他点头回应道:“知道了,我的少爷!”

    温舒逸目光落在陈商衽含笑的双眸上,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眉毛轻轻上挑,仿佛是一只优雅华贵的猫咪般妩媚动人。

    陈商衽的视线紧紧锁定温舒逸,其深邃的眼神犹如猎手盯着猎物,丝毫不放松。

    他将温舒逸带到浴室,那里的浴池宽敞到足以容纳三人。雾气缓缓从池水中升起,室内的温度恰到好处。

    优质的通风系统有效地排出了闷热的气息,只留下淡淡的舒适氛围和池水中升起的轻柔雾气。

    两个手推车并排放置,其中一辆上面摆放着葡萄酒与冰桶,另一辆则陈列着洁净的水果与精美的点心。

    陈商衽将温舒逸带到浴池旁,短暂注视之后欲离去,不料却被温舒逸拽住了衣角。

    漫不经心地抬起腿,温舒逸眼神斜睨着陈商衽,命令道:“帮我更换衣物。”

    陈商衽稍作迟疑,便顺从地弯下腰来,开始解去温舒逸西装上的纽扣。

    随着西装的脱落,他继续为温舒逸脱下衬衫、西裤,以及那双长到小腿肚的西装袜。

    陈商衽单膝跪在浴室的瓷砖上,温舒逸的脚搁在他的膝盖之上,而另一只脚则随意垂在浴池边缘,悠闲地摇摆着。

    陈商衽的指尖微凉,捧住温舒逸的脚掌,为他脱去西装袜时,温舒逸的脚掌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温舒逸神情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你的手太凉了!”

    陈商衽的眼睫低垂,嗓音略带嘶哑,道歉道:“抱歉,少爷。下次我会提前暖手,再为您更衣。”

    温舒逸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商衽声音中的微妙变化,他袒露着洁白的身体,手指纤细而优雅,轻轻地托起陈商衽的下颌。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如同一个小恶魔般盯着陈商衽,带着几分调皮,戏谑地询问:“你觉得我的容貌如何?”

    陈商衽似是窘迫一般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轻轻颤动,视线并没有停留在温舒逸身上。

    第173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温舒逸手掌轻握,微微用力捏住陈商衽的下巴,语气淡然地询问:“你怎么不说话?”

    陈商的颔下,隐隐传来一种微妙的刺痛感,清晰的指痕印迹在他的肌肤上若隐若现。然而,他的面色依旧毫无变化,只是缓缓转动眼眸,凝视着温舒逸的双眸,回道:“少爷的容貌自然惊为天人!”

    温舒逸轻轻地勾起唇角,带着几分满意,缓缓松开了陈商衽的下巴。此刻,陈商衽的下颚处留下了一枚清晰的红色指印。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陈商衽的面颊,目光专注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他微微俯身,靠近陈商衽的唇边,然而却在即将接触之际停住了动作。

    两人的唇瓣之间仅有几寸之隔,温舒逸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陈商衽,你想不想拥有我?”

    陈商衽的眼神瞬间炽烈如炬,流露出痴迷的神情。他仿佛被某种魔力所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温舒逸的脸庞,语调沙哑而诚恳地说道:“少爷,我是您最忠实的犬,身心皆归于您。”

    温舒逸突然放声大笑,随即面色骤变,眼神冰冷地凝视着陈商衽,缓缓开口道:“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牢记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切勿有非分之想,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闻言,陈商眼中原本炙热的目光瞬间消逝,重新恢复了庄重沉稳的神色。仿佛刚才的痴迷凝望,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错觉,慌乱地垂首回道:“少爷请放心,商衽绝不敢忘。”

    温舒逸漫不经心的伸手轻拨池水,语气平静地淡然说道:“我要沐浴。”

    闻听此言,陈商衽缓缓起身,向温舒逸微微鞠躬致敬,随即准备退下。

    然而,温舒逸却在此刻突然开口:“谁让你走了?”

    他目光戏谑凝视着陈商衽的某处,似笑非笑的说:“我要让你留下来,看着我沐浴。”

    陈商衽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尽数敛去,姿态恭敬地立在了一旁。

    温舒逸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随后,他缓缓迈开步伐,优雅地踏入水池之中。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身姿随着水波起伏摆动。此刻的温舒逸,仿佛化身为水中的精灵,既充满魅力又带着一丝纯真无邪。

    然而,唯有深入了解他的人方能知晓,在这令人着迷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跳脱而又恶劣的灵魂。

    温舒逸洗了多长时间的澡,陈商衽就盯着池水中的人看了多久。

    他的目光灼热,犹如饿狼,温舒逸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不过是装作没有察觉而已。

    温舒逸洗完澡,陈商衽就捧着浴袍上前,将那副引诱他许久的身躯牢牢裹住。

    “外面冷,少爷小心着凉。”

    陈商衽掩耳盗铃的垂着头,声音早已嘶哑的不成样子。

    温舒逸耳尖微动,瞥了陈商衽一眼,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浴室。

    陈商衽偷偷松了口气,默默在浴室这样的片刻,压下心头的那股火气,才迈腿跟了出去。

    在为温舒逸更换衣物的过程中,自然又是一番水深火热。

    温舒逸这个恶劣的家伙,显然已经察觉到了陈商衽的尴尬处境,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以一种戏谑的心态欣赏着陈商衽的窘态。

    直到穿好衣服,温舒逸才大发慈悲的开了口:“我要休息了,两个小时以后来叫我吃晚餐,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好的,少爷!”

    陈商衽的身躯略有些弯曲,似乎在试图掩盖某些细节。然而,在他转身之际,温舒逸突然叫住了他,随后一个物体向他迅速飞来。

    陈商衽机敏地伸出双手,接住飞来的物体,低下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件衬衫。

    温舒逸面带微笑,目光却深邃地注视着陈商衽,特别是他的下半身。

    “洗干净记得还给我。”

    洁白的衬衫上似乎还留有温舒逸的气息,一种淡雅的玫瑰芬芳萦绕在鼻尖。

    陈商衽深吸一口气,将衬衫搭在臂弯上,衣摆自然垂落,巧妙地掩盖了下半身。

    他感激地向温舒逸致谢:“承蒙少爷赐予的衬衫,让我保留了一丝体面,我将精心清洗后归还给少爷。”

    陈商衽腰背挺直,含笑望着温舒逸,接着说道:“同时也会倍加珍惜,不会在衣物上留下任何不应存在的污点。”

    说罢,他微微低头,嗅闻臂弯上的衬衫,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温舒逸轻轻地挑起眉梢,随后抬起手来支着下颚,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兴味,注视着陈商衽打开房门离去。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温舒逸脸上的神情尽数敛去,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深邃又危险。

    陈商衽面带微笑,与过往的女仆友好地打招呼,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然而,当他进入住所,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剧烈起来,难以自控的喘息着。

    无需再压抑情绪,情感已在眼眶中涌动,强烈的情感仿佛要将人淹没。

    陈商衽轻轻抬起手一颗颗地解下外套的扣子,优雅地脱下外套后,随手将其置于地面。接着,他解开衬衫的扣子,裸露出上半身的肌肤,步入浴室。

    他打开了花洒,任凭冰冷的水流冲刷身体。然而,这冰冷的冲击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激情,反而像是在燃烧的火焰上加油,使他内心的热情愈发旺盛。

    在冷水的洗礼之下,身体得到了清洁,然而内心的情绪却依然难以平复。

    在无法自控的时刻,陈商衽紧紧抓住了温舒逸的衬衫,仿佛对待情人一般,将其贴近脖颈。那难以抑制的情绪,如同被驯服的巨兽,逐渐得到了安抚,并呈现出蛰伏的态势。

    陈商衽紧闭双眼,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手掌紧握衬衫,手背上青筋凸显。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划过胸膛,躁动的情绪渐渐得到了平复。

    随后,他舒心地轻叹出声。

    陈商衽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眉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这个世界的他,拥有一副极为容易躁动的身躯,仿佛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受不了一点刺激。

    而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媳妇儿,又充满了魅惑力,时时刻刻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陈商衽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办了温舒逸那个小妖精。

    “咚咚咚……”

    陈商衽拧了拧眉,看向浴室的玻璃门,声音嘶哑的开口:“什么事情?”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陈先生,少爷找您。”

    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温舒逸那张满含恶劣神情的面容,陈商衽顿了顿,说道:“知道了,我马上来。”

    门外那人听到回答,再不敢在此停留,一溜烟跑走了。

    陈商衽的视线落在洗脸池上,上面搭放着温舒逸的衬衫,衬衫充满了褶皱,还粘连着些许可疑的液体。

    陈商衽收回深邃幽深的目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快步去了餐厅。

    长长的餐桌,温舒逸坐在首位,面前的桌上摆着许多精美的菜肴,但大多都是西餐。

    温舒逸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修长的指尖捏着红酒杯的底座,晃了几晃后,缓慢的送到了嘴边。

    “少爷,您找我?”

    温舒逸慵懒的抬起眼眸,看向陈商衽,随即唇角就不禁勾了勾。

    陈商衽刚刚沐浴完,原本梳理得井然有序的发丝此刻湿漉漉地垂在额前。发梢处隐约可见水滴,有些水珠顺着脖颈缓缓流入衣领之中,模样看着有几分乖巧和呆萌。

    温舒逸的目光在陈商衽身上徘徊,他勾着唇角,缓缓地一口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每一次喉结的滚动和吞咽都显得极具吸引力,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魅力。

    如愿以偿的看到某个人的眼神变得炙热深邃,温舒逸得意的扬了扬眉梢。

    他勾了勾手指,慢悠悠的说道:“陈商衽,过来喂我吃饭。”

    陈商衽按照指示走上前,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套刀叉。他熟练地分割盘中的牛排,将其分成若干块。

    接着,他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肉,恭敬地送到温舒逸的唇边。

    “少爷请用餐!”

    温舒逸坐姿轻松随性,腿轻轻翘起,望着眼前的牛肉,神态悠然地支起脑袋说:“你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从前的你可不会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

    陈商衽闻言眼神微动,随即低下头回答:“过去的我未曾真正用心去感受,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因此做事只遵循既定的规则。现在的我注意到了眼前的风光,一言一行,全凭心意。”

    “全凭心意?”

    温舒逸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了陈商衽的心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对你的主子产生了不应有的念头,也是你的心在驱使你这样做吗?”

    陈商衽脸上不见任何惊惶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靠近温舒逸,单膝跪下。

    然后,他抬起头,凝视着温舒逸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情感:“我对您的钟情源于一见倾心,也是瞬间的怦然心动。”

    “我明白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出格,但我却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我的心在呐喊,渴望接近您,渴望得到您的青睐与垂怜。”

    第174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陈商衽目露乞求,眼中满是爱慕。

    温舒逸却像是有着铁石心肠一样,脸上讥讽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记住了,好好听清楚我的每一句话,才是你这条狗该做的事。”

    “既然知道这种心思不应该有,要么掐死,要么就给我收敛干净。”

    温舒逸盯着陈商衽那双满含情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听明白了吗?”

    陈商衽的嘴角微微颤抖,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情感波动,最终,他垂下头低声回应道:“我明白了。”

    温舒逸的视线淡淡收回,他以一种不急不慢的语调吩咐道:“喂我吃饭。”

    陈商衽缓缓站起,神态恭敬地回应:“是,少爷。”

    晚餐在静默中结束,饭后,温舒逸上楼去了他个人的专属娱乐空间。

    陈商衽将温舒逸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后,却被温舒逸毫不犹豫地请出了娱乐室。

    门砰的一声关上,陈商衽盯着房门看了半晌,然后失落的垂下了眼睛。

    一旁的小女仆见此,犹豫的说道:“陈……陈先生,你别太伤心了。”

    陈商衽刚刚那一番深情表白,温家的许多仆人都看到了,小姑娘当时就在厨房帮厨,看的听的最是清楚。

    陈商衽虽然话很少,却一直都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又加之长得帅,温家的许多女仆都对陈商衽很有好感,小女仆就是其中之一。

    陈商衽冲着目露关切的小女仆笑了笑,嗓音温柔的说:“谢谢你,我没事!”

    在陈商衽的温柔笑容中,小女仆不禁害羞起来,脸颊泛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她声音柔和,声如蚊蝇地说:“陈先生,少爷的身份和我们不同,他不接受你的感情,你……你不如换一个人喜欢。”

    她将垂在眼前的秀发轻轻别到耳后,眼神含情脉脉地瞥了陈商衽一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陈商衽嘴角的笑意稍纵即逝,随即他收起了笑容,凝视着小女仆那涨红的脸庞,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正要开口说话时,娱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温舒逸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在门外两人身上扫过。

    “非常抱歉,打断你们两个人谈情说爱了。”

    温舒逸嘴角带笑,凝视小女仆的眼神里却潜藏着难以察觉的冷意。

    小女仆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双腿也开始发软。

    “对……对不起少爷。”

    小女仆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哭得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百合花。

    温舒逸对小女仆的举止感到错愕,他困惑地问道:“呀……你怎么哭了?”

    他慢慢走向小女仆,弯腰俯身,温柔地抬起她的脸庞,注视着她微红的眼眸,嘴角上扬,轻声安慰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哭花了妆可就不好看了。”

    接着,温舒逸用他修长的手指,细心地拭去小女仆眼角的泪水。

    他的动作中流露出无限的怜爱和关怀,然而,小女仆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得更厉害了。

    “少爷……”

    陈商衽的话语尚未吐露完毕,温舒逸却已经扭头看了过来,他嘴角的笑意愈发鲜明,然而眼神却冷若冰霜。

    “怎么……陈先生这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吗?可是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呀?”

    温舒逸说着,扭头看着那哭都忘了哭的小女仆,浅笑着问:“你来告诉你的陈先生,本少爷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小女仆害怕的瞪大了眼睛,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舒逸见此彻底变了脸色,冷下眼眸,厉声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敢说?装的柔柔弱弱,倒是让我成了坏人,你是想博取谁的同情?”

    小女仆的身躯轻颤,顿时没了迟疑的勇气,她嘴唇微动,声音磕磕巴巴地道:“没有,少爷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只是我天生胆小如鼠,所以才无法自控地落下了泪水。”

    温舒逸冷冷嗤笑一声,还想再讽刺几句的时候,他的身子被一股力量猛然托起,置在了肩上。

    陈商衽无视了小女仆震惊的目光,扛着温舒逸径直走向他的卧房。

    “陈商衽,你好大的胆子!”

    陈商衽刚刚将肩上的温舒逸放置在床尾,就被温舒逸一脚踹的倒退了几步。

    温舒逸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气,眼尾赤红的瞪着陈商衽:“你真是长本事了,竟敢不经过我同意就触碰我。我要开除你,我要把你撵出温家。”

    他气的咬牙,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猛戳在陈商衽身上,仿佛要将其千刀万剐。

    陈商衽看着面前的温舒逸,对方此刻像是一头暴躁的小狮子,浑身都像是充满了刺。

    在这人人都惊颤不已的氛围里,陈商衽的脸上没有半点畏惧,反而体内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之情。它疯狂地叫嚣着,想要眼前这个少年哭得更厉害,想要这个谁也无法控制的恶劣少年,臣服在他的脚下。

    “少爷要开除我?”

    良久,陈商衽开了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风雨欲来的趋势。

    温舒逸双手抱臂,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陈商衽,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依旧高贵的如猫儿一般昂着头,骄矜高傲的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一条不听主子命令的狗,既然你总是违背我的命令,换掉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陈商衽抬起头,眸光深邃幽深,嘴角却缓缓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像是恶魔游离人间时的伪装。

    “我并没有犯什么重大的错误,少爷凭什么开除我?”

    温舒逸眉头一拧,带着贵族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表情傲慢地说道:“凭什么开除你?就凭你私自触碰我的身体,我就可以以此为理由,将你撵出温家。”

    “而且对于我来说,开除一个不听话的仆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可以随意掌控你的生死、你的去留,就像是喝水一样易如反掌。”

    陈商衽气笑了,笑声里夹杂着些许讽刺。

    “我擅自带您离开,是因为害怕您在气恼之下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而且一开始,不正是少爷主动引发的事端吗?”

    陈商衽目光如炬,凝视着温舒逸,仿佛能透视人心:“原本,我只与那名女仆简单交谈了几句,但少爷一现身,便紧紧纠缠那位女仆,一再咄咄逼人,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将你带离现场。”

    温舒逸听着陈商衽一番冠冕堂皇,全是指责自己的话,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嗤笑出声:“你在我的家里,我的面前,和我的女仆打情骂俏,我难道还不能说话了?”

    陈商衽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眼睛哀伤的注视着温舒逸,沉声问他:“少爷,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温舒逸盛气凌人的语气一顿,而后就听陈商衽接着说道:“从始至终,我只对少爷一个人动了心。我和那女仆根本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面对面说了几句话而已。”

    “我的心永远只归属于你,然而,您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我的情感。”

    “如今,您是要无视我的尊严,甚至对我的爱意也一并践踏,才肯满足吗?”

    陈商衽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哽咽,坚毅深邃的眼眸微微泛着红,眼底似乎闪烁着泪光,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温舒逸的心脏猛然一颤,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肆意踩踏他人真心的事情来。

    他稳了稳心神,讽笑出声:“你胡说什么?凭什么说我侮辱了你的尊严?”

    陈商衽闻言,直直盯着温舒逸,眼含控诉地道:“那少爷又凭什么说我和那女仆打情骂俏?平白猜测我的真心?”

    温舒逸语塞住了,半晌才冷笑一声说:“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你和那个小女仆贴的那么近,是当我看不见吗?”

    陈商衽眉头微挑,神情却是看起来更加可怜了:“少爷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我和别人有什么?”

    温舒逸冷哼了一声没回话,双手抱臂,眸光冰冷的看着陈商衽,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陈商衽目光落在温舒逸那张微扬的精致脸颊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亲爱的少爷,我和那位女仆之间似乎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这也算靠得近吗?”

    温舒逸微微一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但是向来骄傲的温少爷会承认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吗?他当然不会。

    温舒逸梗着脖子扭开脸,小眼神就是不往陈商衽身上瞟。

    陈商衽弯了弯眼眸,忽然抬腿靠近温舒逸。

    “你想干什么?”

    温舒逸瞥见那突然接近的身影,目光轻轻闪烁,眼神深沉幽暗,眼底藏着一丝冷意。

    但凡这人敢做出什么不利他的举动,他就要他好看。

    陈商衽似乎并未察觉到温舒逸眼中的戒备和阴暗,在他面前站定,略微俯下身,唇角含笑,一副得寸进尺地模样说道:“少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175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温舒逸的面部表情突然一愣,紧接着脸颊上迅速泛起一层薄红。

    他会吃醋?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身为温家的大少爷,他怎么会去在意一个男仆?

    他对于陈商衽和女仆之间是否有染根本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对此产生任何介意之情?

    陈商衽盯着温舒逸眨眼间就变了好几种情绪的双眼,言笑晏晏地道:“少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温舒逸轻飘飘的抬起眼眸,扫视陈商衽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

    他颈部紧绷,轻哼一声,双唇紧张地抿着。

    陈商衽并未感到失落,反而语调悠扬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随后,他低下头,与温舒逸近距离对视,眼神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以半带暧昧的语气低沉地问道:“既然少爷并没有吃醋,那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呢?”

    闻言,温舒逸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睁大眼睛瞪着陈商衽,气势十足的冷声说道:“谁说我不敢了?”

    温舒逸挺起胸膛,试图展现出更为威严的气势。然而,由于双方距离过近,他这一动作导致嘴唇意外地贴上了陈商衽的唇瓣。

    两个人的眼中同时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唇与唇紧贴之际,彼此皆被定在原地,凝视着对方。

    陈商衽观察到温舒逸那惊愕的表情,以及逐渐升温的耳尖,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他又低下头,轻轻地在温舒逸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陈、商、衽!”

    温舒逸的眼睛瞪得更加圆大,脸颊绯红,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愤怒之情使他羞愤难抑,抬起腿愤然向眼前的人踢去。

    陈商衽前一刻还在得意的笑,但下一秒却被击中腹部,身体失衡,瞬间被掀翻在地,屁股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温舒逸犹不解气,随即又抬起了腿,眼中怒火翻腾,大有要将其踩成肉饼的趋势。

    他精准地瞄准了陈商衽的要害部位,如果这一脚真的踩实,陈商衽恐怕会变成太监,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也就没了。

    陈商衽迅速伸手,敏捷地托住了温舒逸的双足,随即用力一拉,稳稳地将失去平衡的温舒逸拥入怀中。

    温舒逸内心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不断尝试着从陈商衽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然而,陈商衽的双臂牢固地禁锢着他,致使温舒逸始终无法摆脱这种束缚。

    最终,温舒逸选择了放弃反抗,抬头注视着身后表情平静的人,紧咬牙关骂道:“陈商衽,你这个混蛋,赶快放开我。”

    陈商衽垂眸望着温舒逸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睛,嘴角缓缓绽放出一个浅淡温柔的笑,低头凑近温舒逸耳旁,故意压着腔调说:“好像不可以呢,我亲爱的少爷!”

    温舒逸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苏醒,明晃晃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身子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尽管温舒逸在言谈举止中流露出一种似是情场老手的腔调,但实际上,由于其家庭背景中严格的教育氛围,温家子弟被严格禁止涉足风月场所。

    因此,温舒逸本质上仍是一只未经世事的雏鸟。

    温舒逸紧咬牙关,用略带颤抖的声音严厉地说道:“陈商衽,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陈商衽紧紧拥抱着温舒逸,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并从中察觉出温舒逸表面坚强下的脆弱。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松了双臂的力道。

    温舒逸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离开了陈商衽的怀抱。

    他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陈商衽,拳头紧紧握着。

    尽管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着颤,却依然坚决不肯流露出丝毫的软弱迹象。

    陈商衽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见到这一幕,温舒逸紧张地抿紧嘴唇,努力保持原地不动,以克制自己后退的冲动。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陈商衽看到眼前少年惊恐的神情,不愿让他受到更多惊吓。于是,他后退到门边,保持一定距离,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真的非常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柔和一些,愧疚地说道:“我的身体在某些方面很容易受到刺激,今天的无理举动,并非出自我本愿。”

    “我爱你,所以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之前,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越举的事情。”

    温舒逸冷冷嗤笑一声,满眼讽刺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满嘴谎话的混账东西。”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那个骄矜高傲的小少爷。

    浑身都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显然刚才那一出将他吓得不轻,也让他愤怒不已。

    “我要开除你,明天你就给我滚出温家。”

    温舒逸神态冷静,面无表情地指向门口:“你现在马上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解释的好机会,陈商衽识趣的离开了。

    在即将离去之际,陈商衽特意在转身的瞬间展现出其内心的失落与绝望。确保温舒逸能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后,他才缓缓地将门合上。

    温舒逸长久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才的情形确实让他受到了惊吓,尽管他过去曾多次挑战陈商衽的耐力,故意挑逗,欣赏他忍耐的表情。

    然而,刚才的状况与以往截然不同。

    陈商衽牢牢控制了他,让他有种被轻易扼住命运咽喉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温舒逸对此深恶痛绝。

    原先他对陈商衽的确抱有某种占有欲,在听到对方的表白后,他的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然而,经历此事后,他对陈商衽的所有好感瞬间化为乌有。

    他拥有掌控他人命运的能力,但绝不允许他人掌控自己。

    温舒逸的内心想法,陈商衽毫不知情,不然非得哭晕在厕所不可。

    陈商衽返回温家的佣人房后,立刻步伐匆忙地走进了浴室,开启了淋浴。

    他的身体异常敏感,即便他尽力克制,但在不适当的时机,生理反应依然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观察温舒逸今晚的态度,似乎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这温家恐怕是容不下他了,离开温家,再想接触温舒逸就不容易了。

    陈商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深邃的眉眼里满是懊恼的情绪。

    该死的,这副身体真是不争气。

    还有系统那个天杀的家伙也是,复制原宿主身体的时候,为什么要连这种敏感体质也一起复制,真是害苦了他……!

    十几分钟后,陈商衽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走出浴室,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湿发。

    “咚咚咚……”

    陈商衽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房门,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今天还真是跟门杠上了!

    陈商衽翻出一件衣服换上,并仔细检查了各处,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将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立着温家的管家,虽然两鬓已经斑白,然而他的体态依然矫健,精神矍铄,丝毫不见弯腰驼背的迹象。

    注视着眼前风度翩翩的青年,德林语气严肃地传达道:“陈先生,非常抱歉地通知你,你已被小少爷辞退,请明天尽快安排搬离温家的事宜。”

    陈商衽听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小祖宗还真是贴心,特意给他留了收拾自己的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德林管家。”

    德林冲着陈商衽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迈着无声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陈商衽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的温舒逸很讨厌他,离开温家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看来只能以后再找办法接近温舒逸了。

    追妻路漫漫,其修远兮。

    只要有恒心,媳妇一定跑不了。

    陈商衽咬着牙暗自鼓了鼓劲儿,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仿佛面前站着的就是温舒逸那个磨人的妖精。

    第二天清早,陈商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掐着点儿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温舒逸起床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陈商衽刚刚打开房门,步入大厅之际,两人的目光便意外交会上了。

    为了在临走前能给温舒逸留下点印象,陈商衽硬是顶着德林无声催促的眼神磨到了现在。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也不枉费他一番谋划。

    陈商衽眼中泛着红润,目光凝视着温舒逸。

    他的双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言语,倾诉着深沉的情感。

    温舒逸缓缓移开视线,内心尽力平复不适之感,表情略显不耐地道:“德林,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把他送走吗?”

    德林闻言,深感歉意,立刻回答道:“少爷,我立即安排他离开。”

    接着,德林的语气变得冷淡,眼神中也流露出严厉:“陈先生,为了避免给小少爷带来不快,请您尽快离开。”

    陈商衽闻言,神色顿时一片黯然,他垂着眼,低声回应道:“既然小少爷这么讨厌我,我这就离开,绝对不在这里碍少爷的眼!”

    他抬起头,深深地望了温舒逸一眼后,拉起行李箱朝着门口走去。

    第176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温舒逸目光追随陈商衽向门口行进的背影,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觉地紧握住。

    嘴唇微张,挽留的话语涌到了嘴边,却有人快他一步说了出来。

    “等一下!”

    楼上缓步走下一位金发少年,他眼窝深邃,五官立体,带着异国血统特有的象征,周身洋溢着温文尔雅、柔弱无害的气质。

    德林眼见少年,立即躬身招呼,尊称道:“三少爷!”

    温行报以浅笑,点头示意,目光转向德林一旁的陈商衽,温行不禁开口询问:“德林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德林瞥了一眼温舒逸,然后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这个人惹怒了小少爷,现在已经被解雇了,我正准备送他离开。”

    温行惊讶地注视着温舒逸,询问道:“四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惹到你了,你要开除他?”

    温舒逸看到温行的一瞬间,心情就格外糟糕,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些不悦之色。他双手交叉抱臂,不耐烦地说道:“他不听从我的命令,自然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温家了。作为温家的四少爷,我还是有权力解雇一个仆人的吧?”

    “你当然有权利这样做!”

    温行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促使你决定将他解雇?从前你明明对他另眼相看,看他跟看眼珠子似的,怎么突然就不稀罕了呢?”

    温舒逸的眼神微微一闪,他轻轻扬起头颅,带着一丝高傲而又随意的神态,开口道:“三哥大概是想错了,不过是一个仆人,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温行看着温舒逸稍显随意轻慢的姿态,他脸上依然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在朝阳的映照下,那一头金色发丝熠熠生辉,宛如降世天使般灿烂耀眼。

    温行目光扫过温舒逸,稍作停顿后,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感慨:“我原以为四弟很重视这个仆人,没想到是我误解了。”

    温舒逸不知道温行这一番惺惺作态是为了什么,他轻轻哼了一声,并未言语,但眼中悄然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

    “既然四弟不在意的话,那我把他留下来,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温行说完,看向德林自顾自的吩咐道:“德林,这个人我留下了,以后就由他来做我的贴身男仆吧。”

    德林为难的看了一眼温舒逸,而后恭敬地答应道:“是,三少爷。”

    温舒逸望着温行,嗓音沉沉地道:“我要解雇的人,你却把他留下来,三哥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温行笑容一顿,似乎有些不解:“四弟怎么会这么想?我留下他,不过是觉得他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从前他在四弟身边伺候,我不好夺你所爱,所以没有提,现在你要解雇他,他自然就不算是你的人了。”

    “我让他做我的贴身男仆,也是给了他一个工作的机会,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温舒逸紧紧咬住牙关,竭力抑制内心的怒火,勉强保持一丝冷静。他发出一声嗤笑,嘲讽道:“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三哥确定要让他做你的贴身男仆吗?”

    “这个人可是我用过的,三哥难道不觉得膈应?”

    温行嘴角的笑意开始逐渐收敛,他上下打量了温舒逸一眼后,再次牵强的勾起嘴角,然而眼神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如果四弟舍不得他的话,可以直接和三哥说,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温舒逸轻轻勾起唇角,目光坚定地与温行对视,毫无退让之意,他郑重其事地开口道:“谁说我在开玩笑了?”

    “如果三哥对我的言辞有疑虑,建议你直接问问当事人,问问他是不是和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温舒逸笑的张扬,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温行的面庞已失去笑意,他的目光阴沉,略带警告地说道:“如果父亲知道你在未成年之际就涉足这种事情,你必将受到严惩。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温舒逸的声音带着冷漠与不屑,笑意也悄然消退:“我当然会有所顾虑和害怕。然而,有三哥作为先例,我相信父亲会对我网开一面的。”

    “毕竟,论及经验和应对之道,我自知无法与三哥相比较。”

    温行面容骤变,目光如刀直射温舒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我原来以为你是家里最乖巧的人,没想到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家伙。”

    温舒逸毫无惧怕的神色,浅笑着回道:“我那点儿道行,哪里比得上三哥,以后还要三哥多多指教。”

    “让我指教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就怕四弟你付不起。”

    温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瞥了温舒逸一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楼下,朝着门口方向前进。

    当路过陈商衽时,温行突然驻足,脸上的表情变得文雅起来。他缓缓走向陈商衽,抬起手轻抚其胸口,指尖隔着衣料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那强健结实的肌肤。

    温行靠近陈商衽的耳畔,轻声私语:“陈商衽,像你这样的人才,屈身在温舒逸那种毛头小子身边实在可惜。”

    “如果你想,我可以随时把你从他身边要过来。”

    温行面带微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玩味,目光如毒蛇般锁定猎物,冷酷而狡黠。

    陈商衽低下头,神态从容地回应道:“谢谢三少爷的称赞,不过我更喜欢待在小少爷身边,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

    “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

    温行笑着用指尖点了点陈商衽的胸膛,愉悦地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向着门外走去。

    大厅内紧张的氛围逐渐缓和,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德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神望向温舒逸:“小少爷,您是否考虑将陈先生留下?”

    温舒逸瞥了一眼陈商衽,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就让他留下吧,今后他将成为我的贴身仆人,只有我才有资格对他发号施令。”

    最后一句,他直视陈商衽,眼神凌厉,语气中透露着警告的意味。

    德林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在看向陈商衽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丝怜悯。

    被家里两个最难缠的少爷盯上,陈商衽以后的日子恐怕有的波折了。

    陈商衽全神贯注于自己的表演,并未留意到德林管家微妙的眼神。

    “非常感谢少爷的宽容,再次赐给我一次机会。今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地侍奉少爷。”

    陈商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温舒逸,仿佛一只兴奋得到宝贵骨头的大型犬类。

    温舒逸的面容依旧毫无表情,但那双落在陈商衽身上的眼神却冰冷至极,仿佛能凝结成冰渣。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然后看着陈商衽说:“你,给我过来。”

    说完,温舒逸率先转身回到了楼上。

    陈商衽只得暂且将手中的行李箱托付给德林,请其帮忙放置至房间内,继而快步追上温舒逸。

    温舒逸和陈商衽相继步入室内,房门关闭的瞬间,温舒逸转身突然向陈商衽挥出一掌。这一掌力度之大,让陈商衽的脸偏向一侧,面颊上立刻显现出一道鲜明的红痕。

    陈商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撼住,他看着温舒逸的目光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愕。

    温舒逸目光凶狠地盯着陈商衽,胸口起伏不定,愤怒的情绪在其中不断翻涌。他声色严厉地质问陈商衽:“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开?”

    陈商衽满脸错愕,闻言更是搞不清状况:“少爷,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温舒逸讽刺的冷笑一声,迅速走到陈商衽面前,愤怒地扯开他的衬衫衣领,指尖狠狠戳着他的胸口,责问道:“你不是最敏感吗?温行刚才触碰你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很舒服?”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手指的力度也一次比一次更加狠厉,导致陈商衽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道半月形的指甲印痕。有些甚至都见了血,隐隐带着一丝刺疼。

    陈商衽举手捉住温舒逸的手腕,凝视着他愤怒的眼神,将他的掌心贴近他心窝,随后紧紧地压制住,略带无奈地说道:“少爷,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感受到我的真心?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尽管我自己的感知十分敏锐,但对于任何不适当的悸动,我都会竭尽全力将其抑制住。”

    “如同我曾经的誓言,我的全身心始终都属于你。”

    温舒逸的眸光微微闪烁,内心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些,然而他的面色依旧冷淡,讽刺地开口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那一大堆谎言吗?你面对我时都忍不住本性暴露,那么面对像温行那样充满魅力的人时,恐怕你更无法掩饰自己的反应吧。”

    “我猜想当他触碰到你时,你的内心应该激动到无以复加吧?”

    陈商衽看着面前双眼怒火炽热、尖锐话语连篇的温舒逸,深感无奈。

    “少爷,你是在质疑你自己的魅力吗?”

    温舒逸闻言一愣。

    陈商衽凝视着温舒逸那双呆愣的眼睛,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语气柔和且略带无奈地说道:“我亲爱的少爷,你对我的吸引力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当温行少爷与我接触时,我毫无感觉,无论是身体上的反应还是内心的触动。相反,我对温行少爷的接触感到极度不适和反感。”

    他专注的望着温舒逸,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情绪,哑声说道:“唯有您的触碰,能让我心生欢喜。”

    听着陈商衽情意绵绵的一字一句,温舒逸的嘴角难以察觉地轻轻上扬,内心的愤怒已然消散大半。

    温舒逸戳着陈商衽的胸口,手指的力度明显减弱了许多,他嘴角微翘,傲娇的冷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我暂时相信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我一定让你好看。”

    陈商衽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撒谎骗你。”

    温舒逸瞥了陈商衽一眼,鼻翼微动,嗅了嗅周围的空气,不禁皱起了眉头,扬眉轻哼一声,嫌弃地道:“你身上弥漫着温行的香水味,难闻死了,赶紧洗干净。”

    尽管陈商衽并未嗅到温舒逸提及的香水气息,他还是点了点头,应声答道:“好,我现在就去洗澡。”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温舒逸却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轻轻翻了个白眼,说道:“干什么这么麻烦?我这里也有浴室,你就在这里洗吧。”

    陈商衽顿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可是这里没有我能换洗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我现在就去拿。”

    温舒逸被陈商衽的不解风情气得咬牙,恼羞成怒的伸手抓扯起陈商衽衬衫的衣领,愤怒地将其推进浴室里。

    “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会给你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你给我好好洗个澡。只要让我嗅到一丝温行的味道,你就死定了。”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陈商衽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得笑容,然后,打开了淋浴。

    热水流淌至身体各处,脸颊和胸口顿时感受到一阵刺痛。

    陈商衽转了转身子,面向浴室墙上镶嵌的那面巨大落地镜,望着镜子中自己红肿的面庞和胸口上的指甲印,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媳妇可真狠,差点在他心口上刺个刺青!!

    陈商衽无奈地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的脸只肿了一点点,值得庆幸皮肤没有破裂。在接下来的沐浴时刻,他特别小心地避开了脸颊和胸前的要害部位。

    温舒逸站在浴室门外略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陈商衽,你洗好了吗?”

    他关掉花洒,应声答道:“我好了,马上来。”

    随即,陈商衽走到门前,稍微打开一条缝隙,方便温舒逸把衣服递进来。

    第177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温舒逸将一只手伸进来,手中只拿着一件衬衫,从尺寸来看,显然是专为他的身材设计的。

    陈商衽接过衬衫,仔细端详片刻,又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接着无奈地说道:“少爷,这件衬衫的尺码似乎不太符合我的身形,我根本穿不上。”

    温舒逸砰的一声关上门,透过门板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那真是不好意思呢,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你还是将就一下吧,不然就只能光着出来了。”

    陈商衽倒是不介意裸奔,毕竟是自家媳妇,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但是就怕外面那个一心只想恶作剧的少年,会承受不住。

    “少爷,你确定要这样捉弄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失控吗?”

    陈商衽隔着磨砂玻璃,看着浴室门外那道模糊的影子明显抖了一下,接着就听温舒逸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少在那里吓唬我,这里可是温家,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曾被陈商衽的反应吓得惊慌失措的时刻,语气里充满挑衅。

    陈商衽凝望着少年模糊的影子,缓缓勾起唇角:“少爷,这可是你自找的!”

    温舒逸尚未做出反应,眼前浴室的门已猛然敞开,陈商衽裸露着上半身,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少爷,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陈商衽手里拿着温舒逸给的那件衬衫,松散的搭在臂弯上,隐约遮住了下半身。他深邃的眉眼直直的望着温舒逸,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温舒逸的耳尖悄悄变成了粉红色,嘴上却依旧死鸭子嘴硬地道:“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陈商衽走出浴室,步伐从容地来到温舒逸的面前。

    他身上的水汽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微不可觉地伴随着沐浴露的香味。那香味是温舒逸最为熟悉的玫瑰花香,是他惯用的那一款沐浴露。

    “你想干什么,以为我会怕你啊?”

    温舒逸挺起胸膛,微微扬着脑袋,像是一只跃跃欲试准备挥出爪子的小猫。

    陈商衽眼神一暗,语气却温柔无比地道:“少爷的胆子比天还要大,怎么会害怕我呢?”

    说着他猛然一低头,两人的嘴唇几乎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只要稍稍一动,他们的嘴唇就会严丝合缝的亲吻上彼此。

    温舒逸眼睫轻轻颤动着,身子却僵直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

    陈商衽看着温舒逸的模样,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笑意:“少爷,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温舒逸表情明显怔忪了一下,傻傻的发问:“开始什么?”

    陈商衽缓慢的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笑容:“少爷不是说让我做你的贴身男仆?今天少爷让我在你的房间沐浴,又故意不给我衣服穿,不就是在邀请我同床共枕?”

    温舒逸表情一呆,显然没想到陈商衽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陈商衽趁着温舒逸发愣的功夫,猛然将他横抱起来,朝着屋子里那张大床走去。

    “少爷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温舒逸眼前一眩,身体顿时失控地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陈商衽覆身在温舒逸上方,双手稳稳地落在他的耳边,目光灼热的望着他。

    温舒逸慌了神,不敢直视陈商衽的目光,侧着脸,用力推了推他:“你……你快起开。”

    陈商衽的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做出了反应,温舒逸明显更慌了,一张脸红的像是番茄,眼里弥漫着些许水雾,有不知所措,也有委屈。

    “陈商衽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温舒逸不再挣扎,睁大眼睛瞪着陈商衽,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

    陈商衽目光微闪,缓缓俯下身。

    温舒逸以为陈商衽要对他做什么,紧紧闭上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

    陈商衽深深长叹一口气,低头埋在温舒逸颈窝处,声音嘶哑地道:“你的一滴眼泪,比千言万语都要管用!”

    “所以……别哭了,我亲爱的少爷。”

    耳边传来陈商衽嘶哑又充满忍耐的声音,温舒逸一下子愣住了。

    他以为这个人会趁人之危,强迫他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拼命忍住了,仅仅是因为他哭了吗?

    温舒逸心里很复杂,他忽然有些看不懂陈商衽这个人了。

    温舒逸根本不敢动,听着耳旁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越来越粗重,他刚刚有所放松的身体,顿时一僵。

    他明显感觉到了陈商衽身体的变化,原本只有一分的委屈,顿时变做了十分,声音带着一丝哭音,哽咽地指责道:“陈商衽,你个骗子。”

    陈商衽内心很无奈,可是听着温舒逸哽咽的小嗓音又觉得无比心疼。忍耐之余,他哑着声音安抚道:“我什么都不会做,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温舒逸并不是很相信陈商衽的话,可是又无奈挣脱不开他死死禁锢着他的手臂。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陈商衽宽阔的怀抱里,尽职尽责的当一个人形抱枕,默默感受着他身体上传来的温暖。

    不知道过去多久,温舒逸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在陈商衽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陈商衽凝视着发出轻微鼾声的温舒逸,既感叹他的心大,又觉得无奈。

    他轻轻抱起温舒逸,将他置在床中央,给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后,熄灯躺在了一旁。

    “晚安,我亲爱的少爷!”

    陈商衽低下头,在温舒逸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第二天,温舒逸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发愣,反应稍显迟钝。

    他的胸口搭着一条胳膊,轻微地压迫使他感到呼吸不畅。

    温舒逸费力地扭动脖颈,望向身旁,目光不经意间触及了陈商衽沉睡的侧脸。

    陈商衽的五官棱角分明,眉眼浓密深邃,散发出强烈的视觉冲击,是一张极具特色的亚洲面孔。

    温舒逸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测量着陈商衽的鼻梁,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家伙,也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看起来乖一点!”

    “如果少爷想,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装乖给你看。”

    低沉喑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温舒逸一跳,他抬起头,就发现陈商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用一双含笑的眼眸注视着他。

    偷看人家还被抓包,温舒逸不禁一阵耳热,他恼羞成怒地质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商衽嘴角一弯,抬手比划了一下:“只比你早醒那么一秒钟。”

    那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温舒逸抬头瞪着陈商衽,不由分说地道:“谁让你在我的床上留宿的?”

    他猛然坐起身,用力推了推陈商衽:“你赶紧起开,我的床都被你躺皱了。”

    陈商衽知道他在因为刚才的事情闹别扭,也没有故意和他对着干,听话的爬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温舒逸立马瞪大了眼睛,随即后知后觉的扭开脸,红着脸说道:“你这个变态暴露狂,为什么不穿衣服?”

    陈商衽无辜的眨了眨眼:“少爷,你根本没有给我衣服啊?我总不能光着离开吧?”

    温舒逸被问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没有衣服穿,你也不能光着和我躺在一起,好歹拿点东西遮一下啊。”

    陈商衽煞有其事地说道:“太热了。”

    温舒逸眼角一抽,捏着被子一角,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盖得严严实实?难道就不怕热吗?”

    陈商衽诚实地点了点头,直视着温舒逸的眼睛说:“确实有些热,但我更担心你会着凉。”

    温舒逸微微一愣,心弦再次被猛然波动了一下。

    温舒逸是早产儿,天生体质就比别的孩子弱,更是怕冷的厉害。

    天气稍一转凉,温舒逸就有可能感冒发烧,要难受好几天。

    他的那位父亲,虽然物质上给予了他满足,但在亲情方面却无法满足他的渴求。即便是最基本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在这个家中也难以觅得一丝踪迹。

    温家这座雍容华贵的别墅,就像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禁锢着形形色色的生灵。

    或许因为心中那份渴望的缺失,每当陈商衽不经意间的关怀与举动,触动温舒逸的心弦时,总能给予他异常的感动。

    看着陈商衽专注的面庞,温舒逸内心涌起波澜,然而他表面上却眼神冷漠地凝视着陈商衽,质问道:“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企图?”

    陈商衽的表情一愣,仿佛不明白温舒逸在说什么。

    温舒逸并不期待他的回应,他紧紧地盯着陈商衽的双眼,逐一剖析道:“你精心策划的接近,是渴望得到什么?是金钱的利益、名誉的荣耀,还是戏弄我这个富家公子的快感?”

    他目光坚定的直视着陈商衽,眼神流露出强大的震慑力量。

    可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温舒逸的双手紧握成拳,紧张的情绪使他连指甲都深深嵌入皮肤,却浑然不觉。

    第178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陈商衽目含深沉,凝望着温舒逸那执着的双眼,不由得叹息一声:“我接近你,背后确有缘由。”

    温舒逸的瞳孔瞬间紧缩,手掌因紧握而破皮出血,他的眼神逐渐冰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嘲讽道:“你不再掩饰了?是因为你精心编织的伪装被我识破了吗?”

    陈商衽唇边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缓步走向温舒逸,在他的注视下,他屈膝跪下,动作从容而自然。

    温舒逸俯视着他,内心深处想要驱散眼前的身影,可话语却在喉头堵塞,无法出口。

    他的目光冰冷而僵硬,却又不自主地聚焦在对方身上。

    陈商衽抬起头,眼神柔和地望向温舒逸,声音平缓地吐露心声:“我接近你,不为金钱也不为名利,只为捕获你的真心。”

    温舒逸原本冷淡的眼神瞬间停滞,凝视着陈商衽,仿佛被这句话深深震撼,陷入了短暂的愣神。

    陈商衽似乎觉得表达得还不够充分,继续说道:少爷,你可以对我的言辞抱持怀疑,但恳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让我能够展现我的真挚情感。”

    温舒逸注视着陈商衽温柔的眼眸,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同时又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在他内心澎湃激荡。

    “你……你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你要光着站到什么时候?”

    温舒逸逃避般地躲开陈商衽专注的眼神,嘴唇紧紧抿着,一如既往的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感情,也没有对他的表白作出回应。

    陈商衽心中轻叹一声,并未强迫对方立即回应,而是顺着对方的语意缓缓起身。

    或许是他确实过于急躁了,挑了一个最不合适的时机来倾诉心意,这才导致对方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

    但他不会放弃,时间在他这边,只要温舒逸一天不答应,他就会持续表达自己的心意,直至对方点头答应为止。

    “可以麻烦少爷和德林管家说一声,让他给我带一套换洗衣服吗?”

    温舒逸没回头,“嗯”了一声,就穿着那身满是褶皱的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陈商衽目光凝滞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沉默了片刻,随即长叹一声。

    他缓步走进浴室,打算取条毛巾掩饰一下自己的窘迫。

    他又不是真正的暴露狂,如今这样赤身露体,其实早就让他感到不自在了。要不是面前站的是他相伴多世的爱人,他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温舒逸关上门后,其实并没有离开,他身体倚靠着门扉,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天花板,一股强烈的泪水冲动涌上心头。

    自从懂事以后,他就很少哭了,如今却莫名其妙地心性变得脆弱了不少,每逢遭遇些许波折,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哭泣。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时代,那个可以用泪水解决许多问题的时候。

    一道轻微脚步声突然响起,温舒逸立刻警醒,他迅速转身掩饰性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才看向远处站立不动的那个人。

    “你刚刚是不是在哭?”温颖玉仔细地观察着温舒逸的神情,不确定地问道。

    温舒逸的双眸微红,眼边还挂着些许泪痕,他高傲地抬起头,自信地反驳道:“二姐看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哭?”

    温颖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温舒逸,眼里毫无情绪,却盯得温舒逸心里发毛,让他身上强装出来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弱了两分。

    在这个家里,温舒逸最怕的就是他大哥温进纶,其次就是眼前这位长相明艳、气势逼人的二姐。

    温颖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里如小王子般精致的弟弟,以这样的造型在家中随意走动。

    温舒逸的发型稍显凌乱,眼中泛红,脸上流露出难以消散的忧郁,仿佛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少年。

    温家四兄妹虽血脉相连,却非同一位母亲所生,血缘间的联系天生就比较淡薄。

    平日里,他们的作息各不相同,交流不多,因此温颖玉对这个弟弟的了解并不深入。

    看到温舒逸此刻强撑的样子,温颖玉并未过多询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随后步下楼梯。

    温舒逸目送温颖玉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整理了下身上的睡衣,下楼吩咐德林为陈商衽准备一套干净的衣物。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温舒逸推开房门,却意外地发现陈商衽的身影不见了。此刻的他,既感到轻松释然,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感。

    陈商衽打开浴室门,发现温舒逸神色恍惚地伫立在门口,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前方,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闷闷的疼着。

    不忍心再让温舒逸露出这副表情,陈商衽嗓音轻柔地说:“少爷,你回来了?”

    温舒逸猛然回过神,寻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浴室门口一脸带笑的陈商衽。

    迟钝停跳的心脏像是得到了及时的救助,重新恢复了跃动。

    “嗯……回来了。”

    温舒逸说完,垂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手里拿着的那套衣服递了过去:“德林随便拿的,你需要的东西应该都在里面,赶紧换上吧。”

    陈商衽笑着缓步走到温舒逸面前,并没有拿起他手里捧着的衣服,而是张开手臂,动作轻柔的抱住了温舒逸。

    “谢谢我亲爱的少爷,不然我就要一直裸奔了!”

    温舒逸耳尖悄悄红了,胳膊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陈商衽的腰,鼻尖下意识深嗅了一下陈商衽身上的气息。

    陈商衽身上依旧带着那股玫瑰沐浴露的味道,但仔细嗅闻的话,就会发现,其实陈商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真的很淡很淡,不靠近的话就闻不到。

    温舒逸从前一直很喜欢玫瑰花,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不由的想:其实栀子花也不错。

    陈商衽私心里很想就这么抱着眼前的温舒逸,直到永远,但现实却根本不容他这么做。

    他敏感的身体因为与温舒逸近距离接触,已经渐渐有了反应。

    再这么下去,恐怕又要吓到温舒逸了。

    陈商衽忍耐的抿了抿唇,不情愿地开口:“少爷,再过一会儿就要用早餐了,我们该下去了。”

    温舒逸猛然回过神,后退一步离开陈商衽的怀抱,气急败坏的说道:“谁……谁抱你了?我刚刚是想推开你。”

    看着瞬间露出一副炸毛相的温舒逸,陈商衽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装模作样地问:“少爷,你刚刚抱我了吗?”

    一句话让温舒逸愣住了。

    刚刚好像的确是他自己做贼心虚,自爆了。

    但是向来骄傲的温舒逸,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

    温舒逸抬头望着眼前神色得意的陈商衽,抬起腿,朝着他的脚狠狠一踩。

    陈商衽脸色一变,神色稍显扭曲。

    看着陈商衽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扳回一城的温舒逸扬眉冷哼了一声,迈着愉悦的步伐走进浴室,准备洗漱。

    浴室门没有关紧,隐隐约约泄露出温舒逸轻哼着歌的欢快语调。

    陈商衽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下,脱掉拖鞋看着隐约有点儿红的脚趾,不顾形象的低头呼了几口冷气,缓解一下疼痛。

    事实证明,生气的媳妇不能惹,恼羞成怒的媳妇更不能惹!!

    当温舒逸哼着歌打开浴室门的时候,陈商衽已经穿戴整齐了。

    旁边的床上,摆放着陈商衽为温舒逸准备的今日穿搭。

    温舒逸因为还在放假期间,今天又没有外出活动的准备,陈商衽就给温舒逸搭配了一套比较适合居家的穿着。

    温舒逸看了一眼,觉得还算可以,就让陈商衽给他穿上了。

    温舒逸过去从未要求陈商衽为他照料日常的穿衣和沐浴。

    然而,自从昨天开始,温舒逸竟然默认接受了陈商衽的贴身照料。

    对于陈商衽的近身,温舒逸没有丝毫不适应,就像他们的日常相处本该就是这副模样。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起下了楼,来到楼下餐厅的时候,却看见餐桌前已经有人在用早餐了。

    看见那人,温舒逸轻快的步伐一顿,立马挺直腰背,规矩的走到桌前,浅笑着唤了一声:“大哥早安!”

    温进纶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报纸,闻言头也不抬的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面对这位大哥,温舒逸一向表现得十分乖巧。

    他轻轻拉开椅子,在温进纶身旁坐下,然后安静地等待仆人将早餐送到面前。

    平日里温舒逸总是因为仆人送餐太慢,不停的催促,现在却乖的像是一个小学生,一点烦躁的迹象都没有。

    温进纶和温颖玉二人均已成年,如今各自事业有成。在他们向来观念里充满男性强势色彩的父亲面前,如今也有了发表自身观点与见解的分量和底气。

    他与温行现均处于求学阶段,可视为家中话语权最为薄弱的群体。然而相较于温舒逸仅能安于现状,扮演一位享乐主义者的角色,温行因其言辞甜美且擅长取悦人心,深受家中父亲的喜爱。

    相较于温舒逸,温行在话语权与自由度方面亦占据一定优势。

    父亲善于享乐,从不管家里的琐事,大部分事情都是温进纶这个大哥在管。

    所以比起那个一年到头不露几次面的父亲,温进纶更像是这个家里的家长。

    也是因为如此,温舒逸才会这么怕这个大哥。

    第179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看着温舒逸如坐针毡的模样,陈商衽转身走进厨房,看着厨房内来来回回忙碌的人影,扬声问道:“小少爷的早餐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女仆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陈商衽直接伸手接过来,轻声道了一句谢,就准备端着餐盘离开。

    “请等一下陈先生。”

    陈商衽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张紧张局促的脸,他略微顿了一下,疑惑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

    女仆支支吾吾间涨红了脸:“陈先生,听说你现在是少爷的贴身男仆,我想问问,少爷是不是接受了你的表白?”

    陈商衽微拧着眉看着眼前的脸,他思索了片刻,而后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仆就是那天劝他不要喜欢温舒逸的人,而且这个女仆貌似还对他有点好感。

    “嗯,对啊,少爷他接受了我的表白,所以才让我做他的贴身男仆!”

    陈商衽脸上露出一抹又温柔甜蜜的微笑,眼神亮如星辰地望着女仆,似乎在透过她回忆着什么。

    女仆呆滞一瞬后,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为什么?少爷为什么突然答应你的告白了,他明明一开始不同意的啊?”

    陈商衽垂着眼眸,眼神温柔:“大概是我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了他吧!我的告白得到了回应,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

    女仆望着他温柔的眼神,眼中泪意翻涌。

    她知道他的温柔不属于她,可她同样不想祝福他们,因为这样就像是在宣告,她的暗恋已经结束了一样。

    女仆嘴唇几次张张合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捂着脸扭头跑走了。

    陈商衽扭头看着女仆跑远的身影,眼中笑意微敛,嘴唇渐渐抿了起来。

    虽然这种做法很残酷,但与其让她怀揣希望,持续盲目地喜欢一个人,不如选择这种方式来引导她走向现实。

    温舒逸看着手里端着餐盘回来的陈商衽,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尴尬的氛围了。

    陈商衽将餐盘放到温舒逸面前,温舒逸看了一眼,接着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说:“我的早餐里为什么会有黄豆?”

    陈商衽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而后赶忙将餐盘端了起来,弯腰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少爷,是我拿错餐盘了。”

    说完,他又赶忙关心地小声问道:“少爷,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温舒逸对黄豆过敏,所以黄豆这种东西一向不会出现在他的餐盘里,最喜欢吃黄豆的人是温家的三少爷温行,刚刚那个女仆可能是因为慌乱,所以才会拿错了餐盘。

    温舒逸紧紧皱着眉头,扭头看着陈商衽,表情很不高兴:“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吃黄豆,为什么还能拿错?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

    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语调里夹杂着些许委屈。

    陈商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高速运转,思索着该怎么哄眼前这位小祖宗。

    虽然错不完全在他,但也的确是他只顾着斩掉不经意招惹的烂桃花,而忘了注意盘中的食物是否是温舒逸能吃的东西,这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正在陈商衽怎么想着哄人的时候,冷着脸的温进纶开了口。

    “餐盘拿错了,换了就是,仆人照顾的不尽心,辞退了就行。”

    “记住,你是温家的小少爷,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的脸面,不要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人,让你温家小少爷的身份蒙羞。”

    温舒逸指尖悄悄攥紧刀叉,神色暗淡地道:“是大哥,我明白了。”

    温进纶看了温舒逸一眼,而后放下报纸,站起身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道:“明天刘家小少爷过生日,你作为他的朋友一定要亲自携厚礼到场,好好代表我们温家祝贺一番。”

    “礼物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用带着礼物去一趟刘家就行。”

    温舒逸始终垂着头,沉默的答应了一声。

    温进纶也不是很关心温舒逸到底想不想去,他只是平静的给出通知而已。

    见温舒逸答应了,他便打算转身离去。不料,就在他刚刚抬起一只脚准备离开时,意外与一位手持牛奶的女仆撞了个满怀。

    女仆手里端着的牛奶尽数撒在了温进纶的身上,他那套剪裁昂贵的手工西装就这么毁了。

    长相楚楚可怜的女仆吓得脸色一白,一双眼红的像是兔子,慌乱无措的抬起手,连忙擦着温进纶衣服上的奶渍。

    “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大少爷!”

    经过女仆的擦拭,温进纶衣服上的奶渍扩散范围愈发扩大,原本或许经过仔细清洗能挽回些许的衣服,因女仆的一阵揉搓,牛奶渍已完全渗透至布料之中,没了一点修复的可能。

    温进纶忍无可忍的抬手抓住纤细白皙的手腕,然后甩手将女仆推了个趔趄。

    温进纶看着胸口衣服上的奶渍,看也不看地上捂着脚腕一脸痛苦之色的女仆,忍着怒火叫来了管家。

    德林脚步匆匆的跑来,人还没站稳,就听温进纶冷声说道:“这个人是谁招进温家的?”

    德林顺着温进纶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大少爷,这个不是温家的女仆,她……她是后厨厨师的女儿,因为学校放假,暂时在温家帮着他父亲工作。”

    温进纶一听脸色更冷了,眼神锋利地看向德林:“谁允许你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带进温家来的?像这种根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一点知识道理都不懂的人,怎么配进我温家的门。”

    “赶快将她赶出去,还有后厨的那个厨师也换掉。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给我滚出温家。”

    德林诚惶诚恐的连连点着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晴抒却已经气愤的开了口。

    “你凭什么开除我父亲?又不是我故意撒你一身牛奶的,而且明明你也有错在先,是你走路不看路,直接撞我身上了,凭什么怪我?”

    在场几人听到她的言论后,纷纷向她投去了惊讶的视线。

    德林更是拼命的冲着夏晴抒使着眼色,想让她赶紧闭嘴,不要在作死的大道上越奔越远。

    夏晴抒却根本没有接收到德林的暗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拦住了温进纶的去路,像许多本言情女主一样,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此话一出,德林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内心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个脑子短路,喋喋不休的女人,团吧团吧丢出门外。

    她知不知道大少爷这一套手工西服需要多少钱?就敢在这扬言大放厥词。

    德林真是替夏晴抒她爹捏了一把辛酸泪,这种不仅漏风,还招祸的小棉袄,真是要不得啊。

    明明大少爷也没有追究她的过失,也没有要求她赔付西装的钱,不过是将他们父女两个人赶出温家。

    如果是正常辞退,他们说不定还能找到工作,可如果惹怒了大少爷,他们说不定连在这个城市混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可以好好收场的局面,硬是让夏晴抒自己搅和的水火不容,这是有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夏晴抒一脸倔强,像是石头底下长出的小草,弱小而又坚韧,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温进纶,没有一丝恐惧的神色。

    温进纶看着面前拦住他去路的女人,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这套衣服多少钱,就凭你赔得起吗?”

    夏晴抒眼神犹豫一瞬后,坚定了神色,倔强的开口说道:“就算你这套衣服贵出天际,我慢慢还就一定还得起,你不要小看劳动人民的能力。”

    温进纶看到她眼中坚韧不拔的神色,思绪不由恍惚了一瞬,在开口时,温进纶已然变了态度,似笑非笑地说:“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以后就留在温家当女仆吧,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了,你什么时候离开温家。”

    夏晴抒昂了昂头,响亮地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别反悔,”

    “这句话该说给你自己听。”

    温进纶抬手抓住夏晴抒的手腕,拉着她就走。

    夏晴抒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一瘸一拐的随着温进纶的步伐离开了餐厅。

    站在餐厅里的几人,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夏晴抒和温进纶的对话。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还债吗?既然现在你已经是温家的女仆,自然就要履行你仆人的职责。”

    “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自然要换洗,你作为女仆不应该帮我换吗?”

    “混……混蛋,谁要给你换衣服啊。”

    直到颠公颠婆的声音消失,偌大的餐厅里依旧鸦雀无声。

    独留在餐厅里的三人面面相觑了半晌,都有点搞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个小少爷,后厨的那个厨师还开除吗?”

    德林眼巴巴的望着温舒逸,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罪魁祸首都被他家大少爷保释带走了,那那个罪魁祸首她爹到底还要不要辞退啊?

    温舒逸回过神,恶寒的打了个冷颤,然后望着德林,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觉得呢?”

    德林神色一凛,立马低下头说:“是我糊涂了,厨师先留着,以后等大少爷吩咐。”

    温舒逸听他想明白了,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这个世界真是颠倒没边儿了,想不到他家一脸霸总像的大哥喜欢的是这一款的女人。

    真是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吓一跳,他家大哥是真让他开了眼界了!

    第180章 豪门男仆上位指南

    时间一晃,就到了刘家小少爷生日宴的这天。

    温舒逸带着陈商衽踏进刘家别墅的时候,刘晋黎的生日宴已经开始了,温舒逸是最晚到场的客人。

    “晋黎,祝你生日快乐。”

    温舒逸找到被众多公子小姐簇拥着的刘晋黎,笑着祝贺了一声。

    刘家和温家相交多年,刘晋黎和温舒逸也算是从小认识,只不过两人的性格并不相合,除了必要的场合外点头打个招呼,其实也算不上有多熟悉。

    身为权利世家出生的孩子,如何待人处事是自他们出生起就学会的一项技能,尽管两人不熟悉,刘晋黎也不会故意冷脸给温舒逸看。

    刘晋黎从侍者端来的酒盘中,拿起一杯红酒递给温舒逸,笑看着左右两旁的人说:“你来的也太晚了,先自罚一杯。”

    温舒逸接过红酒杯,眉梢一挑就仰头一饮而尽。

    周围围着的公子小姐立时拍手叫好,你一言我一语间,认谁也看不出这群人不过才第一次见面。

    温舒逸将酒杯放回到侍者端着的托盘中,而后冲着身后捧着礼盒的陈商衽招了招手。

    陈商衽上前一步,微垂着头,将手里拿着的盒子双手奉上,做足了一个仆人的姿态。

    温舒逸拿起礼盒亲手递给刘晋黎,笑着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刘晋黎也很给面子,当场就拆开了礼物。

    礼盒中放着的是一把车钥匙,从钥匙上带有的标志可以看出,这是一辆跑车的钥匙,而且还是市面上最新发售的限量级跑车的钥匙。

    温进纶让人准备的礼物花足了心思,知道刘晋黎在找人代购这款跑车,却因为跑车是限量款,早已经售空,没有如愿。

    他就让人花大价钱,将跑车从一位富商手中买了回来,又以温舒逸的手送给了刘晋黎。

    温舒逸是家中的幺子,尚且还没有完成学业,本身既没有人脉,亦没有能力,这辆跑车到底是谁准备的,又出自谁的手,刘晋黎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

    听说温家有意购买刘家名下的一块地,这辆跑车大概就是温家送来的敲门砖。

    刘晋黎是刘家的独子,未来是刘家的继承人,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公司,却早就已经开始接触家族事业,涉及的层面自然比温舒逸要多。

    温家的这些心思,刘晋黎早就听他父亲和他说过,刘家也有意将那块地卖给温家,如今温家的示好,刘晋黎欣然收下了。

    “行啊,温舒逸你这小子够意思,这礼物我可太喜欢了!”

    刘晋黎笑着拿起礼盒中的钥匙看了看,而后伸手一把搂住温舒逸的肩膀,大力拍了拍他的肩,姿态亲密又熟认。

    温舒逸心中虽然有些不适,面上却并未表示出抗拒的姿态。

    刘晋黎的生日宴会持续到凌晨才圆满结束。

    众多年轻的家族成员齐聚一堂,社交应酬不可避免。在觥筹交错的场合中,为了家族的事业发展,青年才俊与淑女们畅谈交流,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手中拿着的酒杯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温舒逸离开刘家的那一刻,一切看似正常。当他坐进温家的车内,随着身心的放松,之前强压下去的酒意开始逐渐涌上心头,不禁让他紧皱眉头,露出些许不适。

    坐在车前座的陈商衽一直侧头注意着温舒逸的情况,温舒逸刚露出难受的表情,他就立马叫停了司机。

    陈商衽吩咐司机去买一些醒酒的东西,而后下车打开后车车座的门,让舒适凉爽的晚风吹进车里,试图以此缓解一下温舒逸难受的症状。

    随着晚风吹拂,车内闭塞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温舒逸紧皱着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

    “少爷你怎么样?想不想吐?”

    温舒逸睁开惺忪的眼睛,难受的抬手按了按额角,默默感受了一会儿说道:“我还好,没有反胃的感觉。”

    陈商衽闻言,又关切地问:“那少爷你想不想喝水?”

    温舒逸的确感觉有些口干,就轻轻发出一声“嗯”,随后旁边的座位稍微下陷,传来一股热气和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

    “少爷,请喝水。”

    温舒逸掀了掀眼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猛然扯住陈商衽的领子,将他拉近了自己。

    陈商衽手里的水瓶没有拿稳,一下子从手中脱落,洒了两人一身水后,咕噜噜的滚到了车座下,再没了踪影。

    温舒逸胸前的衣服湿了大半,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不耐烦地蹙了蹙眉,随手就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陈商衽眼前是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肤,无声的散发着魅惑,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触摸。

    “少爷,这样会着凉的!”

    温舒逸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陈商衽那双如狼般炙热的双眼,嘴角浮现出一丝讽刺的弧度,嘲讽道:“你恐怕是我所见到最为虚伪的人了吧。”

    随后,他轻轻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陈商衽的面颊,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近陈商衽的耳畔,声音里带着些许酒意的微醺和诱人的气息,缓缓问道:“你敢不敢摸着你的心告诉我,此刻你的心里是干净的。”

    温舒逸的双眸因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红,透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他那微微闭合的嘴唇,却道出了世间最为致命诱人的话语。

    陈商衽忍耐不住的抬起胳膊,搂住了温舒逸的腰,粗喘着气将他按进怀里。

    “我亲爱的少爷,请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忍耐力,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办了你!”

    陈商衽的手掌很烫,紧贴在温舒逸腰际,彰显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温舒逸的脸埋在陈商衽肩膀处,鼻端是淡淡的栀子花香,随着酒意汹涌,温舒逸含糊不清地说:“那就来啊,不要只会动嘴上功夫。”

    温舒逸一口咬住陈商衽的脖子,像是只小奶狗一样,用牙撕咬着。

    这一举动就像是点燃炸药的火花,汹涌蔓延,陈商衽眼神一暗,抬起温舒逸的脸,低下头,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直到胸腔里的氧气匮乏,也不曾放开他。

    最终打破这一切的是一道开门声,司机在看到后车座上的画面时,就把伸进车里的头缩了回去,还贴心的关上了车门。

    陈商衽眼神沉沉地盯着刚刚打开过的车门,沉沦的理智渐渐回笼了些许,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哑声说道:“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车内一片寂静,根本无人响应。

    陈商衽略觉诧异的低下头,就发现温舒逸已经睡着了。

    红肿的嘴唇微微张着,轻轻吐出些许鼾声,双眼紧闭,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陈商衽扶额苦笑一声:“温舒逸,你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静静等到身体内的燥热平复下去后,陈商衽给温舒逸整理了一下衣领,而后才下车找到司机,让他继续驾驶着车辆回到了温家。

    陈商衽抱着温舒逸离开之际,眼神冰冷的看着车旁的司机警告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知道,如果让我听到半点风言风语,整个温家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司机连头也不敢抬,识趣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陈商衽见此也不再为难他,抱着温舒逸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温舒逸又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的耍起了酒疯,一会儿骂陈商衽是个狗东西,一会儿又抱怨难受死了,大骂那些在酒会上找他攀谈的人。

    陈商衽好不容易才哄着温舒逸洗了个澡,将他哄进了被窝里。

    温舒逸闹了一番,又沉沉睡了过去,陈商衽给温舒逸掖了掖被角,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准备去厨房给他熬点醒酒汤,不然明天早上他肯定会头疼。

    陈商衽关上温舒逸房间的门,转身就看到了对面双手抱臂倚靠着墙,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温行。

    尽管不是很想和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接触,陈商衽还是不得不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唤了一声:“三少爷。”

    温行没有吭声,一双眼像是激光一样扫视着陈商衽,最终视线定格在他略微凌乱的领口上,眼神微暗地道:“我那个好四弟睡了?”

    “小少爷已经睡下了,三少爷如果有事情的话,我可以代为传达。”

    陈商衽垂着头,恭敬的姿态十足,脸上始终一片平静,没什么表情。

    温行轻笑一声,抬腿走到陈商衽面前,抬起手掌想要搭在他肩膀上,却没想到陈商衽后退一步躲开了。

    陈商衽站在离温行半步远的地方,声音平淡地道:“三少爷,我现在是小少爷的人,少爷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希望您能够谅解。”

    温行微愣片刻,忽然启唇冷笑了一声,眼神深暗幽沉地盯着陈商衽问:“你说你是他的东西?这么说来,你和我那个好四弟已经做了?”

    陈商衽恭敬的微微弯着腰,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全程保持一种疏离沉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