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秦凡的喉结动了动,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面前出现了一杯鸩酒,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捧起了酒杯,对另一种死法的畏惧让他只能不断吞咽干涸的喉咙,妄图从一丝蒸发的水汽中聊以慰藉。

    江之衡的手只是拿捏着不动,秦凡就摇摆起自己的腰,鼻腔里发出吭哧吭哧的闷哼。

    感受着久违复活的男性尊严,他本来不觉得疼痛的脸颊此刻却火辣辣的。

    明明是在谈正事,可他的身体却不争气地立了……怎么就立了呢?

    明明最近都不行的!

    天可怜见!他真的没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啊!

    在原始和理性的拉锯战中,委屈巴巴的秦凡双目迷离,即将又要被江之衡的手拽入漩涡。

    但这个时候,江之衡忽然将手收了回去。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到了秦凡的脸上。

    这次有点痛,不过也不会痛得厉害,主要是将秦凡身上刚冒出不久的粉红泡泡给打碎了。

    像是做梦的人被突然叫醒,秦凡下意识捂着脸,看了眼江之衡,嘴唇嗫嚅了片刻,默默地垂下头。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说再多都是狡辩。

    “哑了吗?”江之衡挑动眉头,猛地推了秦凡一把,将人逼到墙角后一拳头砸去。

    秦凡心里一惊,下意识偏头。

    “嘭!”

    江之衡的拳头与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逆光中,他的脸色被阴影笼罩,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吞噬光芒的魔力,让秦凡觉得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绞碎。

    “秦凡,你可真是好样的。”江之衡喑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无尽的危险,“刚刚和女朋友打得火热,转眼间就在私底下对我立得笔直,你爱南宫若雪,没办法让她满足你特殊的嗜好,所以找上了我?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低贱的工具吗?”

    “不!不不不……”秦凡连连否认,摊开手试图辩解,“我没有被打骂会兴奋的怪癖,我也不是故意立起来的……”

    是真的没有!

    江之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秦凡的心口,语气暗含揶揄。

    “你不是故意的,也可以是有意的。现在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刚刚提出要跟我谈话的人是你——你,想跟我单独聊聊,你想单独跟我见面。”

    闻言,秦凡瞳孔猛地一缩。

    江之衡再度揭开了他隐秘的念头。

    他没办法对南宫若雪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产生反应,哪怕是吃药都不行。

    可是,仅仅靠近了江之衡一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然而……他的内心里那份对女人的渴望也是真的啊!他真的不该是基佬啊!

    身心的不统一让秦凡煎熬不已,混乱的大脑告诉他要喜欢女人,可无法纾解带来的钝痛感又在迫使他认命——他可能不喜欢其他男人,但肯定喜欢江之衡。

    至少,当他用指头帮自己搅动风雨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没有出现过往遇到的任何一个美女,而是江之衡。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都是正常的,直到今年遇到江之衡以后,他才失去了男性尊严。

    他几次三番去医院检查都好好的,心理健康也很正常,怎么就在立不立这件事上闹出了那么大的波折?

    秦凡的大脑飞速运转,将今年发生的魔幻事件复盘了一下。

    发现一切的症结,是从修炼《采花功》开始。

    《采花功》要求他呆在天命之女的身边吸收纯阴之气,他陪着林妙婷那会儿,都还会因为对方的贴近而起立,直到成为江之衡的贴身保镖后才一会儿立一会儿萎的。

    莫非……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是了,修炼葵花宝典还要先自宫呢,谁知道这个《采花功》练劈叉了以后会有什么副作用!

    江之衡是男总裁,阳刚之气很重,他在不知不觉间被修炼功法反噬后变得跟女人一样喜欢男人也是可能的。

    “踏马的,就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不靠谱,功法的弊端都不说清楚,害我现在快变成只能对江总起立的基佬了。江总哪哪都好,我对他的性取向不理解但尊重,只是我总不能一条弯路走到底,真的不结婚不生孩子跟他过一辈子啊……那雪儿怎么办,她那么爱我,一定很伤心,我不能辜负她……”

    秦凡越想,越坚信自己是对的。

    他讷讷低喃了一阵,江之衡听腻了他含糊不清的话语,奚弄地眯起眼。

    “秦凡,你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连这都要瞒着?”

    秦凡恢复了几分神智,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挽尊道:“江总,我血气旺,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一天能立八百次,所以是你误会我了……”

    “误、会。”江之衡眼神骤然锐利,犹如被戏耍到的猛兽。

    他一只手用力掐住秦凡的脖子,另一只手隔着西装裤捻塑水球的形状,同时用膝盖打磨标杆排除杂质。

    秦凡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炼过器了,他像条搁浅的鱼那样蹦跶了两下,每当要重新找回理智时,便又拜倒在江之衡炉火纯青的炼器技艺下。

    年轻气盛的青年已经积累了太多的压力,秦凡肌肉里的每一个神经,皮肤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肆意地徜徉在久违的舒展中。

    “唔……别……”

    秦凡抬起胳膊,推了推江之衡,可是连命运都被把握在江之衡手里的他又哪来的反抗之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软糯,有点像腻掉牙的棉花糖,齁甜齁甜的。

    奈何他也无法从飘忽的声带中找回本来的阳刚声线。

    “唔——!”

    没两分钟,秦凡投降了。

    他滑坐到地上,仿佛濒死者终于获得了救赎,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被多巴胺控制的大脑总算恢复了思考,他崩溃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裤,以旁人的角度看就跟尿在裤子里似的,别提多磕碜了。

    “我靠,这怎么办啊,裤子废了,我该怎么出门……”

    秦凡有些慌了,下意识抬头求助江之衡。

    江之衡哼笑一声,抬起了长腿。

    然后……

    “啊啊啊啊——!!!”

    皮鞋踩住了秦凡的裤子,力道不算重,但就是能恰到好处地让正处于应激状态的神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江之衡喉结微动,眼底蕴藏着愉悦之色。

    “秦凡,你还是这么不成熟么?现在我来教你一课,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不要总是想着找别人帮你解决,毕竟我不是你老公,我只是你的朋友——单纯的朋友,为了我们各自安好,今天的情况不要有下次,知道吗?”

    秦凡蜷缩着身子,胡乱地点点头,眼泪星子都冒出来了。

    “江总!别踩了!好难受!我不会有下次了!你放过我——”

    江之衡像是恩赐般将脚收了回去。

    秦凡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自己。

    见状,江之衡拽起秦凡的领带,居高临下道:“你也知道自己很难看?但现在你要想的是自己该如何跟你的雪儿解释,为什么我们谈话谈着谈着,你会吓尿裤子……哦不对,尿裤子和你这个情况的气味不太一样,你现在像是把石楠花腌入味儿了。”

    秦凡狡辩:“可是我这样你也有责任……”

    “呵~”

    秦凡听到江之衡低嘲一声,尔后对方轻飘飘吐出的三个字,让他如遭雷击。

    “小变态。”

    说罢,江之衡目不斜视地走出了休息室。

    连招呼都懒得跟南宫若雪打一声,便离开了腾飞传媒。

    南宫若雪等了一会儿,见秦凡没有出来,担心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急匆匆地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因为门被秦凡从里面反锁了。

    “阿凡,开门呀,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忙?你不要吓我……”

    少顷,秦凡打开了门,满身都沾满了白的……

    油漆。

    休息室里,一个油漆桶打翻在地,里面装的油漆洒得满地都是。

    秦凡讪笑:“我没事儿,只是不小心摔油漆桶里去了。”

    南宫若雪瞠目片刻后,不满地跺跺脚:“姓江的太过分了,弄了你一堆白的东西!这可洗不出来啊!哎呀,好臭!”

    “嗯、嗯……是我不小心,你也别怪他,我想回去换身衣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秦凡不安地吸了吸鼻子。

    还好油漆味道重,把他的味道给盖住了,应该是闻不出什么了。

    只是,以后他和江之衡的关系该怎么理?

    【当前总好感度:96】

    【当前爱意:34(新生期,欲大于爱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