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犯难了,怎么弄走?拽出去,这是医院,他是医生,鄄桢是病人,将人抱到轮椅上推出去,鄄桢连他的白大褂都嫌弃,对他这个人,肯定也是嫌弃的。
人家的目标是老师,可不是他。
“鄄小姐,你是让我扶你到轮椅上,还是抱你到轮椅上?”李文清将选择权交给鄄桢。
“滚,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鄄桢威胁道,嫌弃的扯掉李文清盖在她身上的白大褂,丢弃在一边,慢慢坐起身,以一个妖娆的坐姿坐在地板上,整理着身上的裙子,该藏的地方藏着,该遮的地方遮着。
她是给颜楚看的,李文清在场,她才不会便宜李文清窥视自己的身子。
“老师。”李文清看向颜楚,鄄桢是想让老师扶或是抱,他碰一下就要告他性骚扰。
“自己解决。”颜楚脸色一沉,冷厉骇人,她不走,他走,颜楚一边迈步,一边拨号,刚走到门口,盛夏的手机在办公桌后响起,颜楚猛然转身,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办公桌后的椅背上。
李文清也看过去,说老师没洁癖,又像有洁癖,不让人坐他的椅子,连院长都没坐过那张椅子,敢坐这张椅子的人,除了师娘,没有别人。
盛夏只将视频的声音调了静音,没将手机铃声调成静音,她没想到颜楚会给她打电话,铃声突然响彻起,盛夏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机给丢出去。
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还在响,若说鄄桢的香水味儿刺鼻,盛夏的手机铃声就是刺耳,盛夏做了一下深呼吸,淡定地在手机屏幕上一划,铃声瞬间停止。
盛夏转过椅子,笑眯眯地看着颜楚,朝他挥了挥手。“颜主任,手术结束啦?”
颜楚看着盛夏,眸光变得柔和,她居然在办公室里,却不出声,还躲了起来,她带着什么目的,颜楚不是不清楚,生气吗?说真的,是有点。
“师娘。”李文清惊呼出声,目光在盛夏与颜楚之前来回穿梭。
“你叫她什么?”鄄桢不淡定了,李文清是颜楚的徒弟,鄄桢住院第二天就知晓,李文清叫盛夏师娘,这就意味着,盛夏嫁的人是颜楚,因气愤胸脯剧烈起浮。
“我叫她师娘,你有意见吗?”李文清看向鄄桢,佩服她的勇气,当着师娘的面诱惑老师,他这个师娘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揍人,因揍人进出派出所的次数,他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你骗我。”鄄桢漂亮的脸因愤怒扭曲着,显得有些狞狰,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溢满了怒火。“什么严厉的严?盛夏,你就是一个骗子。”
“我见你推不动轮椅,上前给予你帮助,你却故意控制着轮椅的刹车,谎称轮椅出了故障,让我帮你找颜主任,你说颜主任有经验,他帮你修过轮椅,我告诉你,他去手术了,你让我推你到他的办公室里等他,我也满足你了,一路上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现在指控我是骗子,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忘恩负义吗?”盛夏开口说道。
人是她推到他办公室里的,颜楚没什么情绪,幽深的眸光静得如一池水,无波无浪,却又深不可测。
“他们叫你颜太太,我问你,你的解释是,严厉的严,不是颜色的颜。”鄄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盛夏耍得团团转。
“我若是承认,是颜色的颜,你对我的老公就没有非分之想了吗?”盛夏质问道。
鄄桢沉默,不会,即便盛夏表明身份,她不仅不会放弃,反而会用犀利的言词攻击她。
盛夏转动着手中的手机,接着又说道:“你那番谬论,我听得真切,真是可笑,一个想要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为自己找的理由还那么的冠冕堂皇,你偏偏还自觉很高尚,简直是可耻。”
“你骂谁可耻?”鄄桢恼羞成怒。
“骂你。”盛夏的语气也严厉起来,寒声道:“怎么?我骂错了吗?你不想勾引有妇之夫?你不屑当小三?明知他结婚了,明知他们夫妻情深,你偏要下贱的涉足进来,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盯着一个有妇之夫不放,鄄桢,你但凡选一个没结婚的目标,我都会高看你一眼。”
“你……”鄄桢气极。
盛夏起身,走向鄄桢,蹲下身。“我扶你到轮椅上。”
“滚。”鄄桢气得不行,怎么可能接受盛夏的搀扶,此刻的她,已经将盛夏视为情敌。
“你拒绝我扶,想让他扶吗?”盛夏看了一眼李文清,目光回到鄄桢身上,提醒道:“别妄想我老公会扶你,别说我在场,即便我不在场,我老公也不会搀扶你。”
小腿上打了石膏,这样坐着的确难受,她又穿着低领短裙,春光乍泄,给除了颜楚以外的男人看,鄄桢是抗拒的。
让李文清搀扶,不如让盛夏搀扶到轮椅上。
“我不会感激你。”鄄桢妥协,朝盛夏伸出手。
“谁稀罕你的感激,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待在我老公的办公室里。”盛夏将鄄桢扶起,鄄桢仿佛故意整她般,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盛夏,鄄桢高挑,盛夏矮小,盛夏有些吃力,搂着鄄桢腰际的手一滑,两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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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手伸进鄄桢的低领里,她没穿内衣,贴了胸贴,胸贴都被盛夏弄掉了,没掉出来,而是滑落到鄄桢的裙子里,盛夏的手没有任何遮挡物地按在她的胸上,没有内衣的加持,她的胸都如此挺拔,盛夏低眸,看着自己的胸,她的胸就没鄄桢丰满。
盛夏趁机捏了捏,嗯,很柔软,手感不错。
鄄桢一个激灵,美眸瞪圆,一脸惊愕地看着盛夏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
李文清错愕一怔,嘴角凌乱的在抽蓄,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师娘居然在捏鄄桢的胸,余光瞄向老师,颜楚的视线不在这边,只见他的眉角微微的抽蓄了一下,李文清不确定,颜楚有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鄄桢瞬间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吼。“盛夏。”
盛夏吓了一跳,手一松,鄄桢重重的摔在地上,李文清有机会英雄救美,想到鄄桢的警告,李文清果断的选择冷眼旁观。
“啊!好痛。”鄄桢痛得脸色都变了,如此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摔痛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无动于衷。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太重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等着别人来搀扶。”盛夏说着抱歉,眸中却不见一丝抱歉之意。
盛夏朝颜楚走去,颜楚伸出手,盛夏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到他手中。
“饿了吗?”颜楚握着她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嘴角扬起和煦地微笑。
“有点。”盛夏眯眼一笑,这次的考验他通过了,盛夏的心情很美丽。
“想吃什么?”颜楚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面颊,拂开鬓边的碎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深情。
“随便。”心情好,吃什么都是美味。
颜楚带着盛夏离开,在离开前,颜楚让李文清处理好,不单单只是处理鄄桢,还有他的办公室。
护士和医生们见颜楚和盛夏恩爱的牵着手,顿时松了口气,盛夏把鄄桢推进主任办公室,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想要提醒盛夏,又担心盛夏误解,坑害了他们的颜主任,这种事情,旁观者最好沉默。
过了午餐时间,员工餐厅已经没有饭菜了,住院部斜对面还有餐厅,里面什么都有。
颜楚点了几道盛夏喜欢吃的菜,菜还没有上,李文清来了。
如果是其他同事,见到颜楚和盛夏一起用餐,他们会识趣的找其他位置,李文清是颜楚的徒弟,胆子要大些。
“老师,师娘。”李文清笑呵呵地坐到颜楚旁边的位置上,颜楚和盛夏是面对面坐,餐桌又是长方形,不是正方形,他可不敢坐到盛夏旁边。
盛夏看着李文清,以为颜楚会撵人,然而,颜楚却是起身,坐到了盛夏的身边,盛夏一愣,这是默认李文清同他们一起用餐吗?
颜楚都同意了,盛夏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人家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
“处理好了?”颜楚冷声问,
“我让她的主治医生给她办了转院手续。”李文清一边回答,一边给自己倒杯水,颜楚带了两瓶水,李文清就没帮他们倒水。“保证在我们骨科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这句话李文清是对盛夏说的,医院那么大,科室那么多,他能保证在骨科看不到鄄桢的身影,在其他科室,他就不敢保证了。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对李文清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转院?她同意吗?”盛夏忍不住问道,鄄桢对颜楚的态度,可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今天她在场被颜楚冷漠无情的拒绝,鄄桢一定会将失败怪罪在她身上,不会相信颜楚是真的对她没兴趣,重整旗鼓后继续开展她的魅力诱惑。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李文清喝了一口水,抱怨道:“我是真的看不起鄄桢的做派,将自己打扮成天仙般的尤物,对自己的姿色过度自信,享受着男人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唾弃着男人们对她的美色垂涎欲滴。”
盛夏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李文清,他这番话确定没带报复性的情绪吗?盛夏可没忘记,鄄桢嫌弃李文清碰她,甚至威胁他,碰她一下,她就告他性骚扰。
“她长得的确很美。”盛夏说道。
“所以你趁机捏她的胸。”李文清冷不丁的开口。
盛夏一愣,尴尬又窘迫,她去搀扶鄄桢时,趁机捏了一把她的胸,居然被李文清给看到了,颜楚呢?他有看到吗?
盛夏抓了抓头发,说道:“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只是喜欢欣赏美女,可没那方面的嗜好,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老师可以佐证。”
“你捏她的胸。”李文清执意地抓着盛夏的小辫子不放手。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她的胸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盛夏解释道,余光瞄向旁边的颜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盛夏略微紧张的心稍稍松了下来。
她只是捏了一个女人的胸,又没捏除了颜楚以外男人的胸,她心虚个什么劲。
“证实了吗?”李文清问道。
“没有。”盛夏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天然的是什么样,是什么手感,后天的又是什么样,又是什么手感。“说起胸,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吗?我见你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胸看,你能看出她的胸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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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师娘,不带这样冤枉我的,我可没盯着她的胸看。”李文清喊冤。
“没盯着她的胸,你怎么可能会看到我捏她的胸?”盛夏问道。
李文清默了,他敢当着老师的面说他是盯着她的手吗?算了,还是让她误会自己是盯着鄄桢的胸看,这样不会影响到他们师徒情。
“别说她了,挺晦气的,吃菜吃饭。”李文清见菜上齐,招呼盛夏吃饭,过度热情的他,换来颜楚警告的目光。
他的老婆,他会照顾,需要李文清上赶着献殷勤吗?
李文清闭嘴了,低眸扒饭,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吃相不似颜楚优雅,盛夏不怎么饿,没怎么吃,颜楚给她夹菜,盛夏侧目看着他。“不合胃口?”
“不是,不太饿。”盛夏看着桌上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奈何肚子不饿,不怎么想吃。
“现在不吃,下午就要饿。”颜楚说道。
盛夏想了想,端起碗筷,吃了半碗便放下碗筷,颜楚知道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没再劝她。
没等李文清吃完,颜楚就拉着盛夏离开餐厅,颜楚让盛夏去办公室休息,他去病房看看患者。
颜楚回到办公室,盛夏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老师。”李文清推开门,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着的盛夏,对颜楚小声说道:“39床的CT报告出来了,结果和老师料想的一样。”
颜楚接过CT报告,看着片子,妖冶的脸上带着凝重的忧虑。
“老师,接下来怎么办?”李文清问。
半响,颜楚才沉声说道:“截肢。”
“高位截肢。”李文清惊呼一声,无比惋惜的目光看着颜楚,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语气有些沉重。“截肢保命。”
“我去安排。”李文清不敢耽误,对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颜楚看了盛夏一眼,拿着CT报告走出办公室。
盛夏睡得正香,被手机铃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眼坐起身,颜楚的外套从她的身上滑落,在落到地上的那一瞬盛夏迅速抓住,放到一边,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见是盛天佑来电,盛夏目光闪了闪,接起。“天佑。”
“姐,我妈死了。”盛天佑哭得太过伤心,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盛夏却听清楚了。
“什么?”盛夏震惊极了,难以置信的问道:“医生不是说可以活一个月吗?这还不到十天,人怎么就死了。”
“车祸。”盛天佑沉重而悲痛的吐出“车祸”两个字。
车祸?一丝复杂的情绪从盛夏眼底溢出,跟她预想的一样,婶婶到死也要给天佑赚一笔,找一个倒霉蛋结束生命,人性的扭曲真的很可怕,自己得到了解脱,家人沉浸在悲痛欲绝中,那个无辜的倒霉蛋更是沦陷在深深的自责中,也许会成为他这一生的阴影。
她并不是很了解婶婶,真正了解婶婶的人是叔叔,她都能预想到的事情,叔叔不可能没想到,却依旧让悲剧发生了,叔叔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推波助澜的怂恿者?还是冷眼旁观的漠视者。
安慰的话过于苍白,追根溯源又不是时候,盛夏深吸一口气,说道:“天佑,我现在就回去。”
没给盛天佑开口的机会,盛夏挂断电话,立刻给颜楚打电话,没人接,挑了挑眉,又打了一次,结果一样,盛夏想,颜楚应该在手术室,起身穿鞋,一边走,一边给颜楚发语音。
“颜楚,婶婶死了,我回去一趟。”
盛夏跑出住院部,一辆出租车开到她面前停下。“美女,去哪儿?”
“顺城……”盛夏还没说详细地址,司机一听顺城,果断的绝客。
“美女,抱歉,我不跨市。”司机连市都不跨,更别说跨省。
“车费加倍。”盛夏用金钱诱惑。
“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司机歉意一笑,开车离开。
盛夏皱眉,这年头还有跟钱过不去的出租车司机,准备叫网约车时,一辆私家车停在她面前。
中年妇女按下车窗,慈眉善目的看着盛夏。“妹子,刚刚听到你说要去顺城,我们夫妻正好也要去顺城,你若是不害怕我们夫妻是坏人,你就上车。”
盛夏眼底掠过一丝戒备,见这对中年夫妻都长着一张慈善的面孔,从面相上看不像是坏人,盛夏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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