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获得圣界登陆情报的？”火焰的影像中，撒旦急切地问道，一战击灭圣界十五万大军，这太离奇了！自魔界复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战例，即便是在前代魔使魔界首席圣骑士云潇湘叛逃之前，也只能做到以优势兵力与过半伤亡重创对手，勉强将其击退而已。——可是这次的对毁率，是一比一百五十！
“常识而已。”龙城绯继续低头玩着手机，完全不在意影像是互相可见的。俗话说得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只要舍得砸钱没什么是不可阻挡的——更何况帝国的走私货卖的比白菜还便宜。
“圣界那个指挥官怎么样？”撒旦扬起手中薄薄的材料，“你的报告对此完全没有提啊。”
“以她的年龄来说算是很强了，本体力海级第八等突破期，对数宇量制是差不多要有四千四百级，按照旧体系的话应该算是玄魔第二等初入期，或者说圣界的四阶七层中后期。”龙城绯没打算说对方有炎之契约，把对手说得弱一些可以显得自己没什么威胁。他不希望被陌生人知根知底。
“你也是玄二吧。”撒旦把报告推到一边，安逸地倚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龙城绯犹豫了一下道：“是的。”撒旦急于问清自己实力绝不是好事，尽管在外界看来这家伙不过是个尸位素餐的蠢货，可是这个奢侈魔王远不止这么简单——十五年前，二十六岁的撒旦撒大光击杀762名竞争者（要知道他们那批的候选人一共才九百多个），加冕成为魔王，年号瑞光，在执政伊始便展开了改革，朝人界派去了至少一万人次的留学生，在他执政十年后，便使魔界实现了初步的工业化，粮食自给率也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70。
为什么他穿越后失去了四分之三的记忆呢？起码可以知道自己在未来会遭遇这位强人的什么毒手。可他如今只知道自己叫龙城绯，是原魔界西区总督，仅此而已——不过眼下龙城绯对此还不太担忧，毕竟烈城叛党才是双方共同的敌人，只有有共同的敌人就没有任何问题。
“继续说。”撒旦打断了他的思考，暗金色的眉毛挑成怀疑的形状，翡翠瞳盯得他浑身发毛。
“但是她，怎么说呢，妇人之仁，说实话，如果她当时没有忙着哭哭啼啼的话，我们现在都可以在圣界吃牢饭了。”龙城绯耸肩，把头扭到一边，他讨厌被直视，这显得他很像一盘做烂的菜。
“人之常情嘛。”撒旦端起朱漆点金的酒杯，向龙城绯象征性的举起，举到嘴边，抿下。
“但我们不是人啊，”龙城绯抄起手边的红茶，算是回礼，“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我们必须要变得更加残酷。泥巴星有句话叫适者生存，而我们，在道里亚这伟大的三日同辉之地，却连生存都变得奢侈！”
“这种话我可是从小听到大，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变过。”撒旦喝光了杯中的酒，继续向龙城绯提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放弃那一千新兵？”
“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龙城绯朝茶杯里倒了两勺子白糖，冷冷道，“同样的战术只能用一次。”再说火箭筒的库存已经没有了。
视频通话结束，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倚靠在墙壁上的大枪，提防起他的撒旦恐怕会逐渐切断他的走私渠道，五发猎杀用动能子弹是他与另一个世界的唯一联系了。这个世界的人或许知道什么是水银，可是他们并不明白如何用超导线圈产生的磁力将低温超导水银固定在子弹的内部，也不明白怎样让子弹恰好在打入人体时断电从而让流动起来的水银强化子弹的翻滚效应——不，他们连什么是子弹都不知道。“还是想办法再找点军火来吧。”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喝下那杯红茶，糖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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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海峡的凹下处，一道五百多米深的峡谷把海峡同箬泽湖相连通——烈城的新城就在这峡谷内，上千万人沿着峡谷壁住着，他们的居所紧贴在岩壁上——这是只有烈城才有的奇特景观，整个城市的人，便在这世界最大峡谷的岩壁上生活，历经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城主府内子车迟刀不安地踱着步。“圣界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圣界至今还没有回电，这使他很不舒服，整个作战计划都被打乱了怎么可能舒服。
“没有，他们可能不会来了，或者他们还在路上，谁知道呢？”银灰色长发遮面的男子接口，他不是很高，却显得异常的纤细，他的头上粘着片草叶，看着有些奇怪，“再等上一周吧，到那时我们再修改计划也不迟。”十二月还没有到来，他们有的是时间，随着西辰海的封冻，他们可以把大量的战车投送到京畿道，甚至可以越过常春湾到达北区。
“城主，有人在港口见到了圣界的船只。”两米高的大汉冲进来，惊慌失措。
“他们来了？”子车抬头。
“不，是来过了。”大汉摇摇头，“我们迎到的……只有一部分。”
大炎城，位于南区东部炎水入海口，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不过由于它位于崖州山脉群的余脉阳炎山脉上，在夏天也并不炎热。但这座城市的建造并不是为了避暑，而是作为一座控制炎水下游的要塞——炎水所流入的这片被魔界称为大南湾的海域，在圣界的称呼是斯里瓦尔海，而血腥议会则称其为共和湾。无论是东方隔海相望的斯里瓦尔还是南方的都曾经控制过这片海域。不过，魔界的沿岸遍布丘陵只有大炎城南侧的炎水冲击平原适合大型船只靠岸，圣界的多次入侵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而另一方面，觊觎着炎水冲积平原的还有占据了赤水流域的血腥议会，从钱港出发的舰队随时都可能溯炎水北上席卷整个炎上道甚至烈南道。——正因如此，才有了大炎城这座雄踞于阳炎山脉上的城池，整座城市位于炎水入海口北侧的峭壁之上，悬崖下藏有魔界最庞大的要塞，数十门巨型魔导炮扼守着附近的海域，无论是圣族还是血族都不可能突破大炎城的防线。
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下，龙城绯顶着寒风艰难地行进着，尽管有结界的保护，但是来自干旱的瀚海的季风对他依然是个不小的挑战，周围树木在他外放出的寒气中簌簌落叶。“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吸收能力了么？”龙城绯心里有些害怕，这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万一自己哪天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把全城两千万人全都搞死了要赔多少钱啊？
好吧，对于这位不把凡人命当命的主来说，他只是怕自己付不起那么多的烧埋钱。
在挫败苏弦的攻势后，龙城绯本可以随意吸收那些战死者的本体力，但是他只顾着呕吐了，现在哪怕是一阵稍大一点点的风也能轻易将他刮跑。于是在深秋的大炎城的街头，出现了一位瘦弱少年在无数护卫簇拥下，顶着结界同寒风做搏斗的奇景，自然也就引发了围观市民的诸多议论。
“妈妈，这个痨病鬼是谁啊。”“好像是叫啥平叛无敌大司令来着？离他远一点哦。我告诉你，这家伙专门吃看热闹的孩子，尿床的孩子吃得更多。”“知道么，这个家伙听说是个魔法大师啊，精通各种禁咒，知道什么叫禁咒么，就是那种必须拿别人的命来换取的法力！”“呸，恶魔，这个家伙炸死了我的儿子，当时我的儿子还有几千名士兵还在城墙外，他下令关闭城墙然后就对着他们放箭，还丢各种火球，可怜我儿子才十六岁还没娶媳妇啊”
谁家儿子？龙城绯微微皱眉，他可不记得自己对友军丢过火球，再说了枪炮无眼，火球也差不多，误伤那么几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吧。不过，这些天来烈城军队确实来了不少，大炎城的城墙在他们火箭炮的轰击下已经崩裂开来，就算龙城绯真的轰炸了友军那也是无奈之举。但是烈城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他们永远等不到圣界的军队了，在一个半军团彻底毁灭之后，圣界已经无力维持对魔界的用兵，此外就他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苏弦已经因为指挥不力被处决了，虽然听上去挺悲惨的，不过这都是她自己活该。
“报告无敌平叛大司令！”一名穿着精良竹甲的亲兵奔上前来，无比庄重地跪下磕头，砰砰砰地把多年的积灰都抖落了下来，龙城绯似乎还看见了几只惊慌失措的虱子牢牢拽住半截的头发。
“什么事？”龙城绯看向远方的海岸，巨大的战舰上绿色的船帆轰然张开，帆上悬挂着黑色的逆五芒星，他居然把这一茬忘记了！
血腥议会的钱港与大炎城中间只隔了一条几十公里宽的鎏金湾，大炎城发生了怎么样的战事他们再清楚不过，派出舰队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兰若·莫科……”龙城绯艰难地读出战舰上的旗语，居然派出了一位战舰骑士，看来议会是不打下大炎城不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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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旁的海滩上，几个小孩肆意玩耍着，他们光着的小脚丫在银白色的沙滩上踩下一排排脚印，在他们身旁，是圣界舰船的无数残片，形成了诡异的对比。如同生者与死者的无声对白。
要是那个文艺大少爷在，肯定又要生发感慨了，可惜这里只有三个毫无生活情趣可言的中年男子。
“莹莹，到那边玩去。”大汉跟小女孩说，“看见了吗，爸爸们现在有事，喊上哥哥姐姐到那儿玩去。”
“她懂事真早呢。”长发遮面男子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真相？”“不知道，再有几年吧。”大汉耸肩，“你家的孩子呢，也有七八岁了吧？”
“圣界出兵大约是多少？”子车查看着残骸，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我们发现了大约数百片尾舷的残片，拼出来的巨型十字的纹章都很完整，应该属于不同的船。这种纹章只有巨型船只才会漆，就是说圣界出动了至少二十艘黄金级战舰，按照圣界舰队的组织方式看，整个船队可能有一百二十艘战舰，四百或更多的运输船。”
“那差不多是……十万人吧。”子车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十万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了。是大炎城那位所谓的无敌平叛大司令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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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议会的舰队马上就将抵达大炎城的沿岸，魔王的将士们，你们要坚守住大炎城，就算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与城共亡！”龙城绯竭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振奋一下军心，“魔王的臣民们，你们决不能向血族屈服，你们生是魔王的臣民，死……”轰鸣的舰炮打断了龙城绯的演说，民众应声四散而逃，没有人再听龙城绯无趣的演讲了，铅心的攻城弹在街道上滚动着，绞碎所撞倒的一切东西，无论是盔甲还是人体。
“真是熟悉的味道呢。”龙城绯自语着，无论是魔界还是圣界，都没有火药这种东西，这是他降临以来第一次闻到火药燃烧的硝烟味，令人心旷神怡。
他曾经就是在这样的火药味中出生、成长、战斗与死亡的啊！
魔力灌注到左手中指上，青白色的光华缠绕其上，龙城绯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中指，把那光华缓缓抽出，光华凝聚成一柄刺刀，绕着他的食指旋转着，上面的倒刺阴森可怖。
这是他的牙，全世界最坚硬也最锋利的东西，攻无不克，无坚不摧。
龙城绯叼住刺刀，双手操纵着气流高高飞起，磅礴的魔力把水蒸气凝华成他前方的护盾，一枚实心弹撞击在他的护盾上，几乎把他击落，不过龙城绯很快恢复了平衡，他看着脚下的战舰，穿着胸口和两肩带有夸张装饰的金色板甲的金发青年毫无疑问就是他想要寻找的目标了。
兰若·扎鲁巴·莫科瑞思，血腥议会大议长乌尔玛·安扎麦尔·莫科的私生子，尽管血统在血族文化里就是一切，但是兰若依然凭借他过人的勇气与智慧在十五岁时成为了血腥议会麾下最年轻的战舰骑士。但是没用，在魔界，实力就意味着一切，没有优秀血统的家伙不过是虫豸，哪怕这个家伙穿得如此耀眼也一样！
龙城绯操纵着气流调整了方向，随后便如同捕猎的鹰隼一般急速俯冲——他有着无限的载体力去操纵气流推动自己，即便是以亚音速俯冲也是轻而易举。燧发枪的子弹根本打不穿他的冰盾，只能徒劳地把护盾表面崩碎成乱飞的冰凌，稍微妨碍一下他的视野而已。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撞击在龙城绯的冰盾上，龙城绯几乎以为那是一枚直射的炮弹了，不过随着冰凌散去，他看见了白色的女神像。
兰若用肩甲上大得夸张的女神像顶住了龙城绯，然后他的膝盖上散发出银色的光华，一枝骑枪自他的膝盖上生长而出，兰若并没有急于将其拔出，而是直接抬腿一个膝撞，骑枪击碎了冰盾，牢牢地钉在了龙城绯的腹部。女神像的翅膀变成了流动的红色，如同火焰一般蔓延，竟展开成了三米来长的披风，末尾的带羽翼的金质圆环在空中绕行着，带动着整条披风把龙城绯紧紧缠了起来。
灼热的触感把龙城绯完全包裹在内，他痛苦地大叫，但是却动弹不得，他甚至连法术都不能释放出来了——术力刚一汇聚便被那披风吸收干净，反而加剧了它的燃烧。
龙城绯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数学，里面总会出现一个水池一边蓄水一边抽水的场面，如今他才发现这达达主义的场面确实可以存在，当然，小学奥数做不出来是不会出人命的。
兰若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从龙城绯的身上拔出骑枪——披风随后缠紧盖住了漏洞——左手手腕上的绶带飘动着化为了火焰，他右手握住骑枪，从左手腕上缓缓摩擦而过，在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中，真红的火焰将整把枪点燃成了一柄熊熊燃烧的阔剑！
兰若将剑高举过头顶，空气因高温而扭曲，随后力劈而下——
白色的闪光，苦无寒冰一般的刀刃挡住了真红的大剑。蔚蓝色卷发的少女顺势抬起一脚，小皮鞋蹬在兰若的胸甲上，这当然无法对穿着全套铠甲的兰若造成什么伤害，却足以顺势脱离大剑的范围——而龙城绯也由此挣脱了束缚，少女并没有过多留意正在下落的龙城绯，在一道闪光之后，她突兀地出现在兰若头顶，苦无向着兰若无防护的头部刺去。
嗡嗡的蜂鸣，少女旋转着手腕缓解震动带来的酥麻——就在刚才，原本位于兰若胸口的狼头浮雕升了起来，挡下了苦无的一击。“原来如此，镀金骑士兰若，果然名不虚传。”少女甩了甩手腕，“淡路琉璃，代号征龙。”在自顾自的自我介绍之后，少女以一道闪光的形式消失了。是一道闪光，少女以更快地速度寻找着兰若防御的间隙，试图将苦无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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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炎山脉位于炎水的上游，炎水穿过了这座山脉，留下了一道深达两百米的裂谷，自拉利斯征服这里以来，它就被称作圣王谷。龙城绯操纵着气流悬浮在谷地的顶部，面前是一道高耸的钢铁堤坝，堤坝的后面便是被蓄到与两侧崖壁相平的炎水，只有微弱的水流自坝上浮雕着的人像的口中汩汩流出——这是一代圣王拉利斯的杰作，在征服道里亚王国之后，他用整个道里亚的武器铸造了这座大坝——与其说是大坝不如说是一座金属的山峰。
然而，龙城绯不安地望向后方，然而血族联邦的舰队即将沿着炎水北上，光靠魔界的军队根本拦不住这群有着燧发枪与滑膛炮的部队，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了。
那是大自然的力量，一百多米高的水体的重力势能。
固然，一座近两百米高的重力坝足以抵挡大多数常规武器的打击，甚至核弹都不足以将其摧毁，但是龙城绯有别的东西，更加锋利的东西——他有牙，牙的刀刃表面不容许物质的存在，被它触及的物体只会被湮没为逸散的能量。龙城绯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天神右翼，将刺刀装在了狙击步枪的枪口下，然后，他一手举起狙击步枪，另一手驱动着气流，向着面前的堤坝疾驰而去。
重力坝的内部，有着不安的应力，在平时它们会被分散到附近的山体与河床上，但是，只要做一些小小的微调，让其汇聚在一点，整座大坝都会轰然崩塌——作为帝国最优秀的学生，龙城绯当然知道应该从哪里动手，刺刀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面前的金属，龙城绯抬手一挑，向下急速俯冲，坝体如同豆腐般被他划开、撕碎、紧接着崩落在水面上，而在此之前，一道百米高的巨浪已经沿着炎水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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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科瑞思阁下，上游爆发了洪水！”随从的声音传进兰若的耳中，兰若略一分神，板甲的胁下便被划出了一道惨白色的划痕，但是少女的却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在一道闪光之后她消失了。“给我望远镜。”兰若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手扶着望远镜看着远方，另一只手捏着蘸了金粉的软毛刷涂在自己的铠甲上，然后他手里的刷子跌落了下去。
“起锚！所有人把自己固定好！”兰若咆哮着，向舵盘里注入着魔力，“所有舰队，起飞！”晶石发出了充能的辉光，整支舰队缓缓上升，终于整个脱离了海面，船底的藤壶在升空的过程中不断地脱落。而地平线的那头，白色的洪浪席卷而来，仿佛来自天际的银色骑兵一般，奔腾的铁蹄踏过了大炎城，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但这还没有结束，更多的白浪从不同的方向卷来，它们在上游就已经奔腾肆虐了个够，而眼下，重力正在召唤着它们奔向共和湾。
“真是……可怕……”战舰沉重地落入海中，溅起滔天的巨浪，一艘舰船折断了龙骨，还有几艘则是有轻微破损，但是和面前的这片白地比起来，舰队的损失完全可以接受。事实上，兰若甚至还从这场天灾中赚到了些许——汹涌的洪水打通了炎水流域与赤水流域的分水岭，炎水现在从赤水入海——更大的舰队将可以从钱港出发，沿着适航性更好的赤水溯流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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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半岛处于南区大陆的最北端，由于它是整个烈北道仅有的没有被烈城叛军控制的地区，眼下已经被升格为了连星道，其府城南区第四大城连星城眼下也取代了大炎城升格成了南区的首府。一道闪光过后，淡路琉璃轻巧落地，根据连星城城主的说法，某个被称为无敌平叛大司令的废物眼下已经转移到了这里。“你来了啊，你就是撒旦给我雇来的助手是么？”紫红色头发的少年并没有抬头，兀自在手机屏幕上摁着什么。
“淡路琉璃，字执示，代号征龙，现在位列魔界佣兵第一位。”淡路琉璃对于这位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个被称作龙城绯的家伙引发了一场可怕的，受灾的人们数以亿记——而这家伙居然还企图派兵去收缴他们的税收，结果整支部队都被扒了个精光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些灾民眼下已经加入了烈城，希望新的共和国能还他们以公道。她亲眼看过大炎城的景象，残垣断壁与残躯断臂间流淌着的是漆黑的血液与漆黑的蝇群，瘟疫正在大炎城附近肆虐。
她不喜欢这场面。
“执事？你妈是个死宅么？”龙城绯的提问打断了淡路的思绪，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东侧。
炎水如今已经汇入赤水，成为死城的大炎城对于血族来说避犹不及，他们的舰队自钱港北上，将整个炎上道纳入了囊中，而另一面，烈城的军队已经临近了连星，在他们的自动步枪与机甲之上的，是那座曾被称为守帝城的浮空要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