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终于到了…老人喃喃道。转身瞅了瞅身旁的小聂风,见小孩他正在睁着大大的眼睛,惊讶地望着那宏伟的昆仑门久久合不拢小嘴儿。
只见那群山之中,房舍林立,个个琉璃作瓦,白漆着色,烟云翻腾之处,放出百千丈瑞气,恰朝阳初升,照的各处仙观五光十色,简直美不胜收,如同幻境一般。别说那未黯世事的孩子,就是那神秘的老者却也是啧啧称叹:哎呀,想不到我昆仑门许久不见却恢宏至此,正是后人的造化啊…
老爷爷,你也是昆仑门的么?聂风好奇地问道。
哦,是也不是…望着疑惑的聂风,老人连忙解释道:我那里有亲,所以勉强算是昆仑门的…
哦,爷爷的亲眷还真多呢!聂风可没有嘲弄的意思,对于老人的话语聂风总是深信不疑,一路上,老人如同亲人般的照料,让小聂风感到十分温暖,俩人不知不觉中也建立了隔代的亲属感。
老人摇摇头笑了笑,将聂风凑着扶上了驴背,自己则徒步牵着缰绳向那深山中进发。那驴儿呢却很奇怪,非常不情愿,边走边摇晃着脑袋,眼中似乎充满了对远方的不屑与气愤,但是却无可奈何,只能打着响鼻以示自己的不满…
一千一百五十七,一千一百五十八…老人牵着小聂风艰难地攀登着石阶,边走边数着阶数。
哎呦,这石阶要命的很…老人终于停下来,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眼顺着石阶望去,那长长的石道直通昆仑宗的正门,甚至依稀能看到昆仑门三个大字。
小聂风也是气喘吁吁,小脸儿通红:老爷爷,这些石阶怎么好像永远也爬不完啊…
老人摸了摸聂风的小脑袋,摇摇头,大喘气地说道:爷爷我也不知啊,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完它,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还怎么学道?
聂风重重地点了点头,倔强地抬头望了望前方,转身对身旁的老人说道:爷…爷爷,似乎就快到了啊,您也加把劲儿!说着吃力地向上爬去。
老人答应了一句,却站在了原地,心中暗暗叫苦,同时也恼怒起来。
原来这石阶其实并不难走,只是昆仑门在这些石阶上施了些道法,伸缩地表之术,属于八门遁甲。老人对于这些心里自然清楚,因为这些年昆仑门名声大噪,仙道俗客络绎不绝,更有众多前来学道的人,不厌其烦。为了赶走那些无事好奇,或向道之心不坚定的人,那妙玄真人就在山前正门外的石阶上布下了这遁甲中的扩地之术,所以这些看起来并不很多的石阶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一样。
老人想跟着聂风继续上爬,却奈何上了年岁,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维谷之际,那驴子嘴唇上翻,仿佛在嘲笑着老人一般,看似非常得意。
哎呀,这孽畜…老人也察觉到驴子的态度,摇头骂了句,那驴子却反而更高兴了,咧着嘴,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小聂风的身后哒哒地向上而去。
罢罢罢,老人甩了甩袖口,两眼一闭,口中念念有词,随即睁开眼摇了摇头,背着手信步向上走去,这回的老人看起来就显得轻松了许多了,但对那驴子的嘲讽,那老人脸上挂满了不满。
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小聂风累的瘫倒在石阶上,绝望地说道:老…老爷爷,我怎么感觉好像还在原地似的,那…那山门好像还是离咱们那么远!
望着疲惫不堪的小聂风,老人心中很是疼惜,从褡裢中取出了几个果子递给了聂风,宽慰到:别着急,就快到了,我们先歇歇,你饿了吧。
小聂风此时当然已是饥肠辘辘,接过老人地给他的山果,咯吱咯吱的吃了起来。
老爷爷,小聂风边吃变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觉得累?就在先前你还和我一样嘞!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解释一番,忽见山上走下两位年轻人,俱是道士打扮,有说有笑,向他们走来。
二位小哥儿!老人唱喏道。
那两人此时也已走到了近前,见老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便双双躬身稽手道:老丈,弟子有礼!
却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老人冰冰有礼地问道。
我叫清风!
我叫明月!
二位仙童,老朽是带我孙儿来此拜师学艺的,只是这仙家道法玄妙,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晌午,却依然不能到达。还望仙童施舍方便,好让我们如愿以偿!
哦,原来你们是来拜师学艺的…那位叫明月的小道士上下打量着老者和他身边的小聂风,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们可有官府推荐?
老人愣了愣,说道:没有。
那你们山中可有熟人保荐?
老人想了想,又摇摇头。
那还是请下山吧,我昆仑门并不招纳不知根底的人。
老人皱了皱眉,早听说昆仑门如今广开门庭,难道都是谬传?
当然不是谬传!那清风道士说道,虽广开门庭,却也不招无缘之人进门。
老人问道:何为有缘无缘?
那两个道士又打量了一番怯生生的小聂风,然后说道:我们虽然年轻,但在此昆仑门已经学艺数载,深得师祖相面之术。你那孙儿既无惊奇的骨骼,也无过人的资质,还是让他去务俗吧,修仙了道或许不是他的根缘。
说罢那两位道士昂着头,眼中的不屑更加炽然了。
那驴子打一开始就有点异常,不停地打着响鼻,显然对眼前这两位童子非常的反感与不屑。
老人用手拂了拂它,微笑地对那两个童子说道:二位仙童,恕老朽眼拙。以二位的修行,想必已经是人阶上品了吧。
驴子打了个重重的响鼻,神情更加滑稽,对它眼前这两位童子简直蔑视到了极点。
聂风觉得有点可笑,这驴子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逗的牲口了,那灵性与人似乎都不相上下,表情还异常地丰富,驴子也能有表情的么?
那两位年轻道士见老者经说出来自己的修为品阶,不禁有些暗暗吃惊,同时也有些恼怒,原因当然是那匹怪异的驴子。
看见那两个道童默不作声,老人接着和蔼地说道:非是老朽有求于二位童子,只是这遁甲之术乃妙玄掌门亲设,为的就是杜绝那些来次无事叨扰之人的。我等诚心来次,还望二位仙童引荐一二。
驴子这回重重地打了个响鼻,显然对它主人的回答非常不满,它一定觉得老人这番话让它驴大爷太丢面子,这俩道童在驴子看来本是微不足道的。
那两个年轻人面红耳赤,有点将信将疑地说道:既然老丈诚心而来,那我们也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既如此,多谢二位…老人微笑着点头道。
但这遁甲之术是掌门师父所设,我们只知道如何应对,却无力破解。不知你等能不能跟得上我们…
那明月依然有点不服气,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
老人呵呵地笑了,悠然地说道:二位带路,老朽一行随后便是。
这一路,果真轻松的很,不消半个时辰,在两位道童的惊异中,小聂风一行便走完完了最后一层石阶,老人一直在他的身后,面带微笑,有点微微气喘…
道场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深深吸引了聂风。只见偌大的空地庭院,几百位年轻的道人正在那里舞剑修炼,他们各个身法轻盈,御剑如风。还有一些人在闭目打坐,神定气闲…
哇!小聂风不禁咋啧舌道。
你们先在此等候,我等去禀报师祖。两个人生硬地说道,尤其是那个清风,十分没有好气。
唔…又是一阵驴子所发出的响鼻声…
只一会儿,两位童子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似乎像变了个人似的,齐声恭迎道:老先生有请,师祖就在后殿恭迎诸位!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牵着聂风,随着清风明月缓缓踏入院内,向那口中的后堂走去。驴子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在老人的身后也哒哒地进去,走的甚是嚣张,只见甩尾昂头,丝毫不顾周围那些人惊异的目光。
聂风紧紧抓着老人的手,时不时好奇地张望一番,心中既激动又紧张。
穿过那修炼的庭院,便是一条幽静的小路,曲曲折折,两边都是些参天的大树,还有各种奇花异草,俱是叫不上的品种,一路上鸟雀婉转啼鸣,山泉潺潺,与刚才的前院相比,幽静异常。
小路尽头,一位白发道人就立在那里,似乎是在专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