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尼重新回到半山场,已经过了凌晨点。
军士们歇息的差不多了,进攻时间也比较合适。
按照人体生物钟,这个时间点正是睡的最香甜的时候。
厄尼跟几个队长打过招呼,便再次先行。
翻过壁垒之后,他将大门半开,随即便溜溜达达,对青石场中的设施展开观察。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跟进入青石场的军丁们汇合。
随即跟几个小队长简单商讨战术。
根据他的观察,青石场的匪徒们并非混居,而是兵营和奴隶营分的比较开。
显然,这匪巢内部的运转,还是有一定的章法和规矩的。
而这如今反倒给厄尼一行提供了方便。
分出两个步兵小队,依托壁垒,守好门户。
临时扮演弩手的两个翼骑兵小队成员,也守在这里。
剩下的两个披甲士小队和步兵小队,全力攻坚奴隶们住的西场。
之前在半山场时的捕俘行动证明,哪怕是占据了一系列先手和优势,抓捕也很不容易。
房间里腾挪不开,并且军丁们对房屋内部的格局摆设不熟悉。
最关键的是,手弩的威慑力一般,有那悍勇的,随便抄起手跟前的物件,就敢拼杀。
另外就是捆绑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扭打成一团。
总而言之,进屋捕俘,很难发挥军丁们令行禁止的纪律优势,和小组、乃至团队战术优势。
反倒是匪徒,典型的江湖绿林人物,性情悍勇,擅长单打独斗,拼杀经验也丰富。
得亏半山场匪徒不多,又住的比较分散,以多打少,又是突袭,这才没出什么差错。
但青石场就不同了。
军营模式,一幢房子里住着十几号人,根本施展不开。
而且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情况。
厄尼就琢磨着,除非是他,否则即便是披甲士进去,也未必能讨得好。
哪怕是现代反恐,也都是尽量避免室内战,熏耗子一般将里边的人逼出来,然后擒捕或格杀。
于是他决定,柿子先拣软的捏,先将奴隶营这边彻底搞定。
届时爱是团队正面刚,又或他无双割草,瓦解匪徒门的反抗意志,都可以。
甚至是困,都能将这帮匪徒困死。没吃没喝,能坚持多久?
行动开始,营房门被破开,刚拿起武器的匪徒,还没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披甲士硬顶着攻击砍倒。
而厄尼,则是看营房下菜碟,猜测分析是类似狱卒宿舍的匪徒营房,破开门后,以热感视角看了下惊醒众人的反应,再听其言论,便基本确定没有搞错,于是一通砍杀。
这些赤着身的匪徒,就算及时拿武器在手,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可以说,无一合之敌,重剑所至,必有死伤,也就三五次呼吸的时间,便砍倒六七个,剩下的抵抗意志尽丧,跪地投降。
奴隶营这边,就这么一个营房,是扮演狱卒的匪徒。
剩下全是奴隶,以类似犯人管犯人的模式,由舍长管者。
匪徒头目住的是单间,被惊醒后,简单穿戴,拎着刀冲出房间,边狂奔边扯着嗓子大喊“敌袭!吹号!”
结果被披甲士围攻,很快倒在血泊之中。
这登云山匪窝,有两个大号角,盘架在石台上,需要配合号嘴子,才能吹响。
而一旦吹响,就跟黄钟大吕一般,声震四方,全山都能听到。
眺望坪的大号角号嘴子在科拉奥手中。
见厄尼杀伐犀利,又被玛娜撺掇,终究还是选择了登台逃逸。
以至于眺望坪那边残存的匪徒,四处寻遍,都没能找到号嘴子。
高处风大,以眺望坪到青石场的距离,靠人喊根本喊不应的,当真是欲哭无泪。
奴隶营的战事很快就结束了。
匪徒被砍杀了十来个,剩下的要么被擒捕,要么投降,奴隶们表现的很乖,大多缩在营房中,头都没有露。
不过,厄尼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理由有二
,他怀疑有这匪穴有类宗教信仰存在。
,他认为以匪穴的小社会环境,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患病几率非常高。
于是,在他的命令下,奴隶们也都被捆起来。
营房门一开,绳索丢进去,要求奴隶们自行捆绑,绑好一个,出来一个,不合作便放火烧屋。
这等威胁对悍匪未必好使,但对习惯了忍受的奴隶们效果还行。
当然,也有个别头铁的,但却不足以服众,很快就起了内讧,这时候砸盏油灯进屋催促一下,很快,头铁的就被鼻青脸肿的绑出来了。
而军丁们一早就被厄尼叮嘱过,这种时候,表现的格外凶狠,不问因由,不配合的,哪怕是已经受绑,也径直斩首。
这就是典型的欺负和吓唬老实人。
对亡命徒玩这套效果一般,甚至有可能激起疯性,当场炸锅。
可对这些已经屈服以求生存的,这样的处置,立刻就让某些人胆寒,收起了这样那样的小心思。
甚至还出现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对象转移,某些奴隶惊怂之余,还不忘幸灾乐祸,那意思让你乖乖投降,结果你哔事颇多,这了那个,现在呢?死个球了吧?
与此同时,在匪营这边,确实有些匪徒被惊醒了,但反应不一。
有的嘟囔的骂“那帮贱民疯了吗?大半夜的闹事?”
也有的意识到情况不对,穿衣以及叫醒同伴,但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终究只是一帮匪徒,虽有一些军事化特征,专业素养也不合格。
尤其是这个时代,哪怕是真正的精锐军士,纪律、意识、素养,也无法跟近现代的军人媲美。
所谓的强,也只是悍勇,战斗力高、经验丰富,象活力社团的帮众,多过象职业军人。
于是,即便是醒了,也因为刺激不够,各种纠扯磨蹭。
奴隶营很快就没了动静,有些匪徒便就此放松了警惕,还有的骂骂咧咧,抱怨小题大做。
火炕真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隆冬夜寒,都无需出门,一出被窝,就能觉出冰寒了,对比强烈。
而且,登云山匪巢自建立以来从未被攻破过,也令许多匪徒对天险带来的安全性格外有信心。
但匪营这边的头目,相对比较敏感,又或者说,习惯了使唤人,指指嘴就能办的事,为什么不呢?
“嘿!你,带几个人,去看看,那帮废物跟奴隶相处久了,心慈手软了,教教他们什么是强硬手段,利落的杀几个,就什么事都没了!”
匪徒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又是圣教信徒……”
头目立刻怒了,喝骂“妈的信徒又如何?奴隶就是奴隶,还想骑在我们头上?给我杀!”
匪徒应是,一扭脸就露出了悻悻的表情,心道“你他娘喷的爽快,回头弄死,玛娜那个婊子追责,又赖在我们头上……”
登云山匪穴,因为圣教信仰,情况比较特殊。
简单的说,没有圣教,就没有这帮半军事化的匪徒。
但同样,因为有了圣教,这帮匪徒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比如说经营特征强化了。
具体就包括更讲规矩,没办法再象对待牛羊般对待奴隶,想虐就虐,想杀就杀。
甚至还给予奴隶相对而言不算差的待遇。
这就令一些‘只求活的恣意痛快’的匪徒有些不满。
象发命令的这个头目,某次喝多了就抱怨过“是,山上的建设主要靠奴隶,我们在享受其劳作成果,可他们哔哔赖赖的另一面,真的很让人心烦。
科拉奥和玛娜那个婊子只管享受成果,偶尔象国王巡察般指手划脚一番,很表面化,哪能感受到那些家伙又多烦?
而我们,却得成天跟他们打交道。
我们算什么?领主麾下的管家和执事?我要乐意干那些,早他娘的伺候领主去了,上什么山?”……
平时的埋怨,成了此刻做出判断和选择的重要因素,不够上心,打发几个人,就想将事情摆平。
结果被摆平的是这几个匪徒。
厄尼就象头猛兽般,忽然从天而降,砸进几人中间,光是‘英勇飞跃’造成的能量冲击,就令他们震荡受伤,之后仗着甲胄高仿,一通拳脚,便都打倒在地。
军丁这时候扑上来了,发起捕俘,其中有个匪徒受伤较轻、反抗激烈,被军丁一刀捅死。
实际上厄尼这时刚完成对奴隶营这边最大匪徒营房的攻坚,听闻监视匪营的军丁报告有几个匪徒向这边来了,对方竟然还提着马灯,打着火把。知晓其警惕性不高,便将之放进来打,才有了这等结果。
之后,又过了近半个小时,军丁来报,所有的奴隶都已经受伏。
厄尼掐算着时间,凌晨四点开始行动,现在都快六点了,正好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间段,必须加快速度了。
很快,按照他的吩咐,军丁们收集了油脂很引火物,象团成一团的麻绳,当然还有装油的陶罐。
准备好之后,行动开始。
这次守壁垒的弩兵也赶来配合。
之前是担心青石场一点就炸,匪徒们裹胁奴隶向壁垒发起冲锋。
现在情况有变,奴隶营顺利搞定,军丁们的消耗则很小,又是好整以暇的对付匪营,自然是集中力量行动。
匪营这边,有的营房门是从内上锁的,有的则没有。
那些没有的,就直接丢引火物进去,随即将油罐砸进去,顿时便烧了起来。
这些营房的材质以木料为主,一旦烧起来,很难熄灭,并且会产生大量的烟。
匪徒们惊醒后,顿时乱了套。
有人试图灭火,但军丁们自然不会令其如愿,更多的引火物和油罐砸进来。
匪徒们夺门而出,迎接他们则是弩弓的瞄准和军丁门的齐声喊喝“立刻趴在地上,违抗者格杀勿论!”
而匪徒中则颇有些悍勇的,只穿着内衣,拎着武器,就敢高喊“弟兄们,一起上,杀了这帮狗东西!”
就有匪徒响应号召,脸上涨得通红,眼中冒着凶光,怪叫着扑上来。
结果自然是被弩箭射杀,惨叫声不断响起,有人伤、有人死。
而厄尼这时候充当攻城锤,双手重剑两三下就能将那些从内里上锁的营门劈碎,剩下的也是丢引火物、油罐,为的就是不给匪徒们反应和武装的时间。
当然,青石场匪营住着两百多号匪徒,分布在二十多间营房中,能被这般火烧逼迫的也只是四分之一左右。
动静这么大,其他营房中的匪徒自然是纷纷醒觉。
厄尼要不贪多,让军丁们将已捕俘的,押解往壁垒附近,又主动后撤,在青石场的南北中轴主干道上阵列防守。
这时候,军丁们就是多兵种配合了,披甲士为中坚力量,步兵辅助,充当弩兵的骑兵则在后列被两者保护。
一名披甲士,两名步兵策应,辅以一名弩手。
两到三个这样的小组,为一个战斗小队。
此种配置,自然是为了应对当前的地形和局面,保证了攻防强度,小队之间能遥相呼应,同时又不至于浪费战力。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匪徒们集结的差不多了。
厄尼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英勇飞跃!
‘咚!’的一声踩进人堆里,然后又利用‘野人’天赋,‘咚’的一声踩出去。
要知道,这个技能的最远距离可是码!
而以现在的天色,即便有照明物,也就能看出米远。
这意味着有热感应视镜的厄尼对匪徒们而言可谓神出鬼没。
而该技能的伤害范围半径码,妥妥的指哪打哪的重炮。
秒的技能冷却时间,更是让该技能堪称凶残。
几次过来,匪徒们便不敢聚堆了。
而且士气大损,有的无能狂怒,有的跪地投降,也有躲藏和偷偷溜号的,总之,好不容易才聚起的百十来人,还没等有所作为,就被打崩、鸟兽散。
厄尼见此,暗吁一口气,他知道,这次行动,已然胜利在握。
而由于他的大活跃,己方人员损失,零!
他传下命令,在中中轴大道和壁垒那边,升起一堆堆篝火。
军丁们驻守烤火,以待天明。
战事发展到这一步,大局已定,没必要摸黑冒险搜剿残匪。
他自己也褪去甲胄,加入烤火行列。
这一晚,以他出力最多,兴奋劲头一过,疲倦如潮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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