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加餐
打量了眼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看来是用不上我了。”
她在门口等，沨是怕他们受伤，虽然这几人的武力值完全不用担心, 但人心总是控制不住的。
她能给梅路艾姆那份资料, 也是机缘巧合。
她们家大多数人在医学、科研这方面天赋异禀, 除了做医生外大多混迹于实验室。
那所实验室被炸还剩三分之一的仪器很珍贵，哪怕是国外的才资本家也需要拼财力、人际关系才能拿到。
然而在仅有一台的情况下，家入家被通知有人捷足先登了。
但他们也没什么怨恨的想法, 毕竟财力拼不过，只不过下意识记住了那家公司的名字，在听到硝子的话后，便反向调查对方和明雅风一的关系。
家族全力运转下，才有了那一部分证据。
“辛苦了, 硝子。”夜蛾正道回想起今天的一幕幕，不由面向三人再次不放心地叮嘱：“以后不能这么冲动，知道吗？”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硝子和他正常一点, 其他都是炮仗, 一点就炸。看起来安安静静，沉稳的梅路艾姆也是个敢直接趁火打劫总监会的人。
“确实, ”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以后这样的事可别带上我。”
五条悟揽住夜蛾正道的肩膀，慢悠悠地走向家入硝子，露出一个笑容调侃道：“你知道, 我一向不客气。”
落后两人的夏油杰, 和梅路艾姆一同走近，温和地说：“歌姬知道后应该很高兴。”
“可能吧, 不过我换了个爱好。”看五条悟一副“什么爱好”的表情，家入硝子淡定地开口：“喝酒。”
夏油杰咳嗽两声，声调不自觉上扬了一些，带着一些调侃道：“那悟注定不能和你一起喝了。”
“谁说的？”五条悟扭头，满脸不服，虽然他讨厌酒精，但这样把他排除在外，让他有些不爽。
夏油杰眼眸微眯，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地开口：“五个人的婚礼还不够拥挤吗，你还喝？”
“客观严谨些来说，应该是我们三个外加一只猫，一只狗。”家入硝子淡定地补充着夏油杰话中的漏洞。
五条悟有一张看起来样样都会，没有短板的脸，所以硝子和夏油杰也没想到，五条悟竟然连喝一口鸡尾酒都能醉。
那天的场景夏油杰简直不想回忆第二遍，五条悟喝醉后不知道把自己套进了什么动画里，五条悟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狗，狗另一边是硝子，硝子抱着猫……总之，他们面无表情地按照五条悟想出的剧本，在婚庆台上进行了一场奇妙的婚礼仪式。
大概猫和狗是新娘和新郎？至于他们三个是干嘛的，他还没想通，难道是戒指、捧花…嗯…头纱？
“嗯？听起来很有趣。”梅路艾姆倒是有些感兴趣。
五条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丝毫不觉得丢脸：“往事不用再提，我已不是当初的五条悟。”
“是吗？”夜蛾正道低沉的嗓音宛若死亡的丧钟，在五条悟耳边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那次过后还喝了酒？”
他知道五条悟喝不了酒，是在五条家的宴会里，他们三人受邀参加。那杯酒闻起来没有酒的味道，看起来也很像饮料，但五条喝一口就倒地了。
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有人这么大胆，在五条家投毒。
结果蹲下身一看，愤怒和担忧的心情瞬间没了，这孩子是醉了。倒是十分省事，他担心的特级发疯、控制不住的局面没有出现。
国家规定未满20岁不能饮酒，但咒术师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所以夜蛾正道并不介意他们喝酒，只是担心他们在外喝酒，怕五条悟被人下绊子。
五条悟：“阿——欧。”
夏油杰：“。”
两人表情一凝，同时动作，一个扒拉着硝子，一个扒拉着梅路艾姆，将人当作盾牌抵挡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随即大喊：“五条——夏油！”
摸着自己的额头，盯着对方额头肿起来的包，五条悟和夏油杰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调侃对方：“你的包比我的大，好逊。”
家入硝子看着匆匆离开，大概去安慰熊猫的夜蛾正道，手中转了转棒棒糖，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稳稳地落入嘴里。“该睡觉了。你们两个不准吵。”
———
翌日，实验室的事情还未查验清楚，所以梅路艾姆还没能上岗，便选择去出任务。夏油杰之前和他们打了两场，有实力的咒灵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梅路艾姆准备去抓点咒灵给夏油杰补补。
而得知要和梅路艾姆一起出任务，日下部笃也：……有时候人挺无助的。
日下部笃也带着一种世界没救了和我要躺平的奇妙气质，耷拉着脸走向梅路艾姆，有气无力地问：“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老师，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执行任务，这个世界是马上要毁灭了吗？”
高专没人了吗？夏油杰、五条悟，实在不行那边的七海健人、灰原雄随便捞一个都行，为什么要从京都找人？
难道任务地点在京都，就一定要派一个京都高专的吗？
“应该不会，”梅路艾姆抖了抖手腕，放松下手部神经，“因为我现在是好人。”
日下部笃也：“有时候你也可以不用讲冷笑话，我并不介意。”
梅路艾姆擦了擦手上拿的弓，他从不讲冷笑话，只是没人信罢了。
他用不用咒具都无所谓，但他准备教灰原雄，所以准备把常见的咒具都用一遍，针对灰原雄特质推荐。
日下部笃也从怀里掏了掏，刚拿到烟盒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换成了一根棒棒糖，“你不是特级吗？那我应该能直接躺了吧。”
他最不喜欢的事，就是上班。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永生”，伏见稻荷大社是京都地区香火最盛的神社之一，历史悠久，主要是祀奉以宇迦之御魂神为首的诸位稻荷神。
如果真有神明，那神社周围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最近那片区域有很多人报警，说家人无故晕厥，昏睡不起，状似植物人，更可怕的是连他们的皮肤都开始出现奇怪的纹路。
警察排除一些下毒嫌疑后，转交给了窗，窗观测之后移交给了辅助监督。
这些人大多都身患重症和老年人，人体呈现出灰色的、支脉状的纹路，但皮肤却透露着一种奇艺的白皙。
梅路艾姆语气毫无波澜：“我会争取今天把它解决，明天要去考试。”
日下部笃也放松身体躺在椅子上，“那我在一旁摸鱼，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考试……东京和京都考试时间都是一样的，哪儿来的考试？
日下部笃也猛然想起，明天是普通学校的国中考试。
日下部笃也：……
挺好的，人都在高专了，马上都成议员了，就差调令了，结果人还是个国中生。
这个世界果然一点也不适合他，他就适合躺平。
梅路艾姆平静地回复：“随你。”
他听五条说过，日下部笃没有生得术式，但对方悟性极强。没有术式却能做上京都的老师，在新阴流方面也颇有造诣，是个厉害的人。
很多人使用简易领域，需要设立一些双脚在地才能释放领域、攻击对方的束缚，但日下部笃也不需要，在新阴流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
家里也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对于日下部笃也要躺平的心理，梅路艾姆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就算换一个人，他也不介意那人躺平。
不出手挺好的，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咒灵拉回去，给夏油杰加餐。
虽然嘴上说着要躺平，但日下部笃也还是认真看了看那些病人的状态，似乎是确定了那些人没那么容易死后，日下部才开始真切地摸鱼。
辅助监督们发挥了他们摒除咒术后，令人侧目的能力，在短短的时间里通过被害人的手机、最近的动作中解密了他们浏览的沨网站。
这个网站是单独的服务器，手机需要特殊的翻跃渠道才能连接上，上面的信息很简单，只有填写信息的窗口，填写后网站上面会浮现地址。
需要“续命”的人则在半夜在指定的时间，做指定的动作，虔诚的跪拜，请那个地方的“神明”回家，就能获得永生的生命。
之所以有人前仆后继地加入这场“骗局”，是因为这项诅咒并不是一开始就发作的。当第一个吃桃子的人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身体素质重回巅峰后，足以让人忽略其中的不合理。
诅咒师利用咒灵作恶。之所以出动梅路艾姆，是因为受灾人群太广，且具有传染性，所以将咒灵的等级提升了。
在见到咒灵的庐山真面目后，日下部笃也内心简直在疯狂怒吼：特级咒灵，竟然是特级咒灵！
这个咒灵浑身长满了长长的毛发，头上有多个犄角，巨大的腹部和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孢子，看起来极其恶心。
“小心些，它应该是疾病型咒灵。”日下部笃也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咒灵，“不管是咒灵，还是诅咒师，能不给它展开领域的机会，这场战斗就能活命了。”
“谢谢。”梅路艾姆抬起弓箭，呼吸没有一丝紊乱。
这个咒灵看起来有点恶心，希望杰不要介意。
日下部笃也：算了，梅路艾姆眉眼间的稚嫩让他有时候会忘记，这也是敢和总监部叫板的人。他还是摸鱼吧。
看到梅路艾姆带回来的伴手礼，夏油杰：啊…这场景似曾相识。
面不改色的吃下恶心吧啦的咒灵球，夏油杰忍住胃里的翻滚，介绍道：“是从人类对疱疮天花的恐惧里诞生的诅咒，能开领域，但领域内术式作用对象只能是一个人。在领域内发动术式“墓”后，目标会被棺材拘束，再被墓石埋入地中，三秒后目标便会患病而亡。”
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 “还不错，对了，你刚刚说学校后面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什么麻烦？”
夏油杰看向梅路艾姆，五条悟也跟着看过去，“难道那个躲躲藏藏的家伙，出现了？”
梅路艾姆摇头： “不是，是我要考试了。”
五条悟：“？？”
夏油杰想到梅路艾姆那稳定发挥、次次第一的成绩，一时间哭笑不得，“艾姆，真的不打算表演状态不好、心理失衡吗？
如果拉开排名，发现力压众所国中的第一，入读宗教学校，外面的媒体会爆炸吧？
“那我的那些老师，可能会悬梁自尽。”梅路艾姆想了想后回答。
第52章 伏黑惠：
夏油杰沉默, 他国中大多时间都在祓除咒灵，成绩虽然优秀但没艾姆那么夸张。可他的国中老师在他升学时也劝了他很久。
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夏油杰有些感慨地拍了拍梅路艾姆的头，失笑道：“没那么夸张, 应该会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他教了一个脑袋瓜贼好的天才, 国内外大赛奖杯拿到手软。
结果有人告诉他, 他的天才学生因为一个国中升学毕业考试，恐惧到心失衡、成绩暴跌说自己以后要去致力研究宗教，那他大概也接受不了, 会认为学生是被谁威胁了。
“咦——杰，你这个表情好恶心，你在想什么？”五条悟把脸凑近夏油杰，手上还拿了一支笔，看起来准备趁其不备, 突袭夏油杰的脸。
正陷入回忆的夏油杰：“==”
果然一分钟不看五条悟，对方就能给惊喜。
额头青筋不自觉跳了跳，夏油杰伸出骨节纤长、手指纤细的手按住五条悟的脸，把人往后推后, 又顺手拿过对方手中的笔, 在手中转了个圈，“死心吧, 我不可能同意你在我脸上画暴龙兽。”
五条悟不死心地追问：“那我——”
“你也不能在你脸上画，在喜欢也不能。”
五条悟撇嘴，“你刚在想什么？”
“我的国中老师。”
得到答案的五条悟满意了, 将手环过后脑, 脚嚣张地放在另一张凳子上，仰躺着懒洋洋地说道：“杰国中成绩也很好吧,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个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仓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夏油杰的脸，五条悟嘴角牵起一抹若影若无的笑，真是久违的表情。上一次看杰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他戴上回环之前。
夏油杰看向梅路艾姆，他有些担心后援团，“后援团，应该会跟着报名吧？”
五条悟抬起手，将墨镜往下撩了撩，盯着眼前的两人：“后援团？”
可恶，听起来好拉风。
夏油杰不愧是最了解五条悟的男人，在五条悟抬头地瞬间就在其脸上贴了小纸条，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艾姆救助过的学生自发组建的、类似学生会的组织。”
五条悟反手给夏油杰贴上一张，还顺势在上面花了小乌龟，欣赏一番才吐槽道：“你真适合去烂橘子那里。"
左手后援团，右手盘星教，再加上总监会，梅路艾姆简直是天选打工人。
“不过——这根本不值得苦恼，”看两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五条悟左脚踩在凳子上，侧身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斜撑着头，一手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办法只有一个！”
五条悟伸出食指摇了摇，“那就是——量身定做录取条件。”
夏油杰忍不住吐槽：“未免太刻意了吧。”
五条悟微微直起身，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想太多啦，我们学校本来风评就一般。再说学校的薪资构成比较复杂，不能用传统的学校分类思维去思考。”
梅路艾姆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既然学校不介意，那就没问题。”
他只是怕会有人好奇这所学校过来探索，虽然会被阻拦，也看不出什么秘密，但难免会给人增添不必要的工作量。
五条悟摸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扒拉着梅路艾姆的肩膀，兴奋道：“我要送你去考试。”
梅路艾姆拉下五条悟的手，“你还是去应对那些烂橘子吧。”
昨日五条悟撂下的话带来的震动才刚刚开始，禅院、加茂、总监会、官方会陆续找上门，五条悟安稳的时间可不多了。
不想见烂橘子、被烂橘子包围，想去凑热闹的五条悟瞪圆了眼睛，控诉道：“扔我们在这里应付烂橘子，你好狠的心。”
梅路艾姆淡定地回应：“我还能更狠心。”
“停，”感觉工作量会增加的五条悟示意梅路艾姆打住，伸手拉住夏油杰做势要走，“我还有事，我和杰先走一步。”
看着五条悟的假动作，夏油杰无奈把人拉住：“悟——”
被拉住的五条悟顺势坐回来，眉毛轻挑，双手抱胸，“我可是很难被收买的，想好该怎么收买我留下吗？”
是杰把他拉住的，可不是他要留下。
夏油杰轻笑一声，“吃黄油土豆？或者彩色的刨冰？”
虽然他感觉黄油土豆一般，但悟很喜欢，还会用很多形容去形容彩色刨冰。
梅路艾姆歪了歪头，好奇道：“很好吃吗？”
五条悟眉毛高挑，干脆地点头随后表情灵动向梅路艾姆比划：“不同的颜色就像是不同的关卡，你需要一层一层的通关，最后才能看到被彩色士兵藏起来的宝藏…”
说着说着五条悟把自己说饿了，“我还要吃草莓乳清干奶酪冰淇淋。”
夏油杰在手机上下单，“再来一份巧克力的吧。”
五条悟满意了，瞬间就像充满电的机器人，充满了干劲，主动问道：“等你考完试回来就行动？”
明雅风一可能不是很重要的那根线，但至少也损伤了对方的一根暗线，短时间内诅咒师都不会轻举妄动。他们正好把不确定性最大的天元处理了。
天元在薨星宫，薨星宫在忌库下方，忌库在筵山山麓，其上有一千座寺社佛阁，但其中大部分都是虚像，而且会因天元的结界术变换位置，所以无法守卫。
而在这些门里面，只有一扇门能通往薨星薨，其下有御神木，御神木尽头有一道天元下的特殊的结界，只有他邀请的人才能通过。
如果没有得到允许，贸然进入会导致警报响起。但对他们来说警报不是问题。杰任何一只没登记的咒灵，都能引发警报。
一旦制服天元，杰的安全就很重要，绝对不能让杰落在时之器手里。
五条悟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他们需要想办法精进咒术。
梅路艾姆干脆地点头，“好。进化失败后天元大概会和结界绑在一起，杰控制后让他维持原状。”
大概和两人商量好行动时间后，梅路艾姆终于看到了五条悟的彩色刨冰。
其实是不同颜色的糖浆淋着刨冰，挺好看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吃起来感觉都是一个味道。
和两人吃了一顿甜品大餐后，梅路艾姆坐上辅助监督的车，对方要送他去仙台，准备明天的考试。
他其实可以自己过去，不会让高专发现他能钻地瞬移。最后选择坐车是发现，不仅是咒术师，辅助监督其实也需要一些肯定，需要有“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车平稳地停在仙台，辅助监督礼貌地和梅路艾姆告别，“需要我明天来接您吗？”
梅路艾姆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好，早些回去休息。”
辅助监督笑了笑，“好的，期待您的好成绩。”
梅路艾姆转身准备走进家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可以去仙台*医院看看肩椎，那儿的医生在这方面比较有心得。”
辅助监督愣了愣，摸了摸肩膀后笑道：“谢谢您的建议。”
看梅路艾姆进门，辅助监督才开车走远。
——
伏黑惠看到推门而入的梅路艾姆，眼睛都变得亮亮的，“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他一早就听津美纪说梅路艾姆要回来，老早就牵着狗卷棘在家等着了，果然哥哥在回家后就来看他了。
“海带。”狗卷棘笑着招了招手。
梅路艾姆抱了抱伏黑惠，摸了摸他和狗卷棘的头，“长得很快啊，我回来考试。”
狗卷棘摸了摸被梅路艾姆摸的地方，雀跃又无声地笑了笑。
“听甚尔说惠要搬家去东京了吗？”
“是哦，”伏黑惠牵着梅路艾姆的手，小心地问道：“哥哥还在伤心吗？”
梅路艾姆目光变柔，温和道：“没有，我刚开始只是有些生气。”
“哥哥帮我养几天狗狗好吗？”
“真是劣质地安慰。”
伏黑惠生气地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人，大声道：“爸爸！”
梅路艾姆噗嗤一声笑了，“就这样，不要怕。”这小嗓门倒是越来越大了。
伏黑甚尔手靠在沙发背上，偏头看向一大一小，“啧，小鬼。”
“我又没说错，哪有人天天想着欺负儿子的。”梅路艾姆掏出几个御守模样的挂件递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瞥了眼，感兴趣地坐直身体，“听说五条家要售卖一款普通人也能用的咒具，就是这个？”
梅路艾姆点头，“还需要精进，不过姑且能用。”
“效果怎么样？”伏黑甚尔想给葵生多存点。
“姑且还算不错，这个蓝色的是防御结界，红色的具有攻击性……”五条家售卖的暂时只有蓝色的。
伏黑甚尔满意地翻阅着这些御守，“走后门就是好。”定制的功夫都省了，“谢了小鬼。”
梅路艾姆跟着伏黑惠坐在沙发上，拉过狗卷棘检查了对方的喉咙，闻言道：“真难得，能听到你说谢谢。”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地回复：“你要是给我钱，我能和你说一千遍。”
梅路艾姆无语：“在惠面前能有点骨气吗？”
伏黑甚尔不屑地回道：“那东西又不能吃，再说了，他已经习惯了。”
梅路艾姆冷笑：“也就是葵生不在，她待会儿回来，你话都不敢说。”葵生和禅院雅子、会理一起去上烘培班了，还没回来。
伏黑甚尔想到葵生，嘴角不自觉就想上扬，“小鬼，那是你不懂。”
“哥哥什么都懂！”伏黑惠站在沙发上，双手叉腰，气冲冲地反驳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愣了愣，然后狂笑：“哈哈哈哈。”笑够了后甚尔阴阳怪气地说：“我哥哥什么都懂，我哥哥什么都会…我哥哥能变成奥特曼……”
伏黑惠：“……”
伏黑惠：“啊啊啊！我要和你拼啦。”
第53章 天元之死（捉虫）
梅路艾姆哭笑不得地按住伏黑惠, 阻止了这堪称L1菜鸟挑战L100大佬、父子相残的局面，“好了好了，不气不气。”
伏黑甚尔看着气呼呼的伏黑惠笑地更大声了，得意地说道：“菜就多练。”
伏黑惠：“啊啊, 哥哥你看他！”
狗卷棘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x, 表情严肃地说：“木鱼花！”不可以这样对惠。
梅路艾姆无奈：“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当然——”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回复, “不能。”
梅路艾姆无语地伸手：“御守还我。”
伏黑甚尔挑眉，将御守扔给梅路艾姆，梅路艾姆把御守都放在伏黑惠怀里, “这个红色的能爆炸。”
伏黑惠立马冷静，将怀里的御守一个个收好，检查没有遗漏后才开口：“不用了哥哥，我还不想失去爸爸，虽然他很可恶。”
梅路艾姆那天造成的废墟, 在伏黑惠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不知道哥哥和爸爸谁更厉害，但哥哥救了他们很多次，还能带着爸爸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所以还是不要冒险。
伏黑甚尔十分不爽, “喂, 这个攻击力那么小，怎么可能伤到我？”
这孩子不是见过他揍夏油杰,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有，你是不是认为我打不过他？”
梅路艾姆见状给了伏黑惠一个眼神，伏黑惠懂了, 立马兴奋地站起来, 大声道：“菜就多练！”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站起身，“小鬼——”
梅路艾姆斜靠在沙发上, 懒洋洋地说道：“我拒绝，我明天可是有正事。”
伏黑甚尔抓了抓头发，十分不爽，眼中有丝丝危险。
“不准打架。”伏黑惠挡在梅路艾姆身前，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把梅路艾姆遮住。
“鲑鱼。”狗卷棘也不赞同地看着两人。
“啧。”伏黑甚尔不高兴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伏黑惠看伏黑甚尔真不高兴了，便走到伏黑甚尔面前扬起脸，讨好地笑了笑：“爸爸——”
伏黑甚尔伸手捏住伏黑惠的脸，“臭小子，谁更厉害？”
伏黑惠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拍了拍伏黑甚尔：“爸爸厉害。”
被伏黑惠的反应惊到了，伏黑甚尔沉默了一会儿，盯着伏黑惠反问道：“臭小子，你刚刚在犹豫什么？？”
这有什么令人犹豫的地方？
梅路艾姆失笑，站起身舒展了有些疲乏的身体，“不要欺负你儿子，明天要和我一起吗？”
———
进入薨星宫的门是随机的，但这难不倒六眼，在确认正确的那扇门后，五条悟手指了指一旁的肌肉男，看向梅路艾姆：“这家伙怎么来了？”
梅路艾姆解释道：“甚尔没有咒力，进什么结界都像透明人。”哪怕是天元最后那一层结界。
所以甚尔的加入，让控制天元这件事会变得异常简单。
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眉尾轻扬：“怎么，看不惯？”
那巧了，他也看不惯六眼小鬼。
夏油杰眼神游离了瞬间，还是决定不参与这场对话，左边是揍了他一顿的弟弟，右边是他想揍，结果反被对方揍了一顿的甚尔，他出声难免有些尴尬。
五条悟：“那倒不至于，老子和你又没什么交情。”他只是有些许好奇罢了。
见不能打架，甚尔瞬间丧失了和五条悟说话的兴趣，“小鬼，不是说天元能通过结界观测，你们这样大摇大摆地去，天元不逃跑？”
梅路艾姆看着这道门上的结界，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不可能对总监会求助。他进化失败的事情一旦暴露，只会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他只会藏起来和我们谈条件，或者寻找时之器，让时之器保护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利益够，天元和时之器也不是没有谈判的可能。
天元就算找到不赞成结界破灭的九十九由基，也难以阻挡三个特级外加一个天与咒缚。所以他只有和谈、或者让时之器的人保护他。
而此刻，天元手中能用的牌已寥寥无几。
天元确实通过结界通知了千年前的伙伴，现在的敌人羂索，但羂索在估算梅路艾姆带去的人后，果断放弃了营救天元的选项。
“老伙计，你告知的时间再晚一些，我就能替你收尸了。”
天元并没有在意羂索的挖苦，咒力在结界上扭动，［有办法吗？］
羂索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嘴唇轻轻扭动：“你希望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他确实可以在东京引发动乱，甚至袭击高专，告知总监会五条悟他们的谋划。
可这对他来说弊大于利。他护住天元，将损失多年步下的棋子。救下天元，天元难道就愿意执行他的计划？
天元不过是不想五条悟他们毫无损失的得手，所以特意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利用这个消息去对付五条悟罢了。
“老伙计，人不能既要又要，藏得好一些哦，祝你成功。”隔空举了举咖啡，面容精致的少女起身，“结账。”
不过这也算是个半个好消息。
但用这个消息去重创五条悟不太现实，五条悟研究出了独立性质的帐，就算天元落于夏油杰之手，总监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一旦天元结界碎了，就只有靠五条悟的咒具。
哪怕此刻暴露给总监会，最多是让夏油杰吃些苦头罢了。
“梅路艾姆……你倒真是有些麻烦啊，想办法封印吧。真是期待和你见面的那一天，这具身体的术式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丝惊喜。”用刘海遮住额头缝合线的少女轻声呢喃着什么，但这些话随着风飘散，无人听见。
出乎四人意料，一路上畅通无阻，天元像是放弃了抵抗，让他们直接抵达了薨星宫内部。
进入薨星宫后，他们看到了屋内的天元。
天元整个人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酷似木质纹理的皮肤，方形的、像手指一般的头上有四只眼睛，干撇的身体……
五条悟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变异成这样，已经和结界融为一体了啊。”
这个状态下的天元，确实能通过结界让人类与之同化，人类将进化成另一种全新的模样。
但也意味着天元将和那些人链接在一起，一旦里面有一个人出了差错，天元也会一起消亡。
所以天元不会那样做，不确定性太高，就算拿同化威胁他们也没太大的意义。
“你们还是来了。”天元的目光看向梅路艾姆和伏黑甚尔，“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诞生打破循环的人？”
梅路艾姆捏着下巴，“你最后就是想说这个？”
反派死于话多，所以他也没想让天元说什么，不过天元竟然没用情报做交易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也没管天元的沉默，梅路艾姆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御神木上，“这里不是你的本体，那你的本体大概是在那儿？”
御神木位于结界的最深处，是藏身体最好的地方吧。
此刻天元在他眼里是一团能量，身上没有其他人那般的能量场分布。所以他们看见的天元，是天元用结界术禁锢能量做成的拟态，本体应该在其它地方。
天元并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你这样做，打破了循环，不就和那家伙一样？人类会因此遭遇大难的。”
“聒噪，”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拿出了天逆鉾，“小鬼，需要了结吗？不二价。”
梅路艾姆摇头，“不用杀，他的结界能观测很多，还有用。”
五条悟歪头：“说完了？那再见。关门，让杰上。”
夏油杰：“……给我好好说话啊，悟！”
———
在天元归于夏油杰后，总监会的针对实验室的调查也终于结束，梅路艾姆终于拿到了调令。
总监会保守派和激进派损失了几名议员，空出了四个位置。
梅路艾姆占据一个，加茂、禅院占据一个，最后一个名额众人都虎视眈眈。
但总监会和加茂、禅院统一战线，坚决防止和五条悟交好的夜蛾正道和九十九由基上台。
哪怕要和五条悟合作，分瓜新型帐的蛋糕，但众人依旧很警惕五条悟势力扩大。
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狙击，梅路艾姆推荐了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人，咒术师日下部笃也。
总监会众人：？
莫名被提名的日下部笃也：？？？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想天天摆烂，只要不让他去杀咒灵，一切都好。
总监部连夜调查了这个他们不曾放在眼里的、京都一年级的老师。
资料只能说平平无奇，没什么背景，甚至和梅路艾姆只接触过一次。这更让总监会的人摸不着头脑。
“就出一次任务，能有什么交易的空间？”
“归顺五条？”
“这个立束缚就解决了，所以为什么会是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难道和梅路艾姆有什么秘密勾结？”
……
总监会因为最后一个人选吵得不可开交，日下部笃也能不能当上议员还不确定。
需要等各方协商、争夺足够的利益后才能定下最终人选。
家入硝子从衣兜里摸出烟盒，又放回去换了一颗棒棒糖，随手塞进嘴里后，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会推荐日下部？”
日下部笃也在咒术界就是一名平平无奇的老师，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
新阴流确实造诣很高，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入了梅路艾姆的眼吧。
“之前和他出国一次任务，很有趣，是个保守又不保守的人。”梅路艾姆步伐随意地走在三人身边。
“现在想让九十九由基加上去很难，那只有推荐其他人了。日下部笃也是京都的，也没什么背景，为了不让其他家族得利，定下他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他可能在里面摸鱼，但也能变相遏制其他势力……”
五条悟喝了一口汽水：“既然你说他善良，那他坐上去应该会比烂橘子好很多。”
夏油杰耸肩：“慢慢来吧，一步步替换掉他们，我们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了，只要争取到中下层咒术师的支持……”
五条悟摇了摇手中的汽水，长舒了一口气：“临门一脚了，如果不是怕引起动荡，烂橘子们早都下课了。”
“我不想听，请不要告诉我这些。”家入硝子默默加快了步伐。
五条悟扣住硝子的肩膀，语气上扬：“硝子，你可是共犯，别想跑。”
家入硝子没什么表情，“真是麻烦。”
“对了，梅路艾姆，你能不能复制人的咒术？”五条悟想到最近售卖的极好的御守，偏头看向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回望五条悟，纠正道：“不是复制，是学习。只有咒灵的咒术我能直接复刻，人类的咒术我需要领悟。只要我领悟到了其中的关窍，大概就能学会。”
家入硝子来了兴致，直接伸手举过头顶，“反转术式就是这样咻一下，”纤细的食指转了个圈，“然后在这样嘿一下，最后咻嘿一下就好了。”
梅路艾姆看着家入硝子，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我能看看你使用咒术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吗？”
家入硝子右手拂过，梅路艾姆手上的伤口迅速复原。
看清能量场变化后，梅路艾姆歪了歪头，“这样？”
梅路艾姆随手在身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下一刻又迅速愈合。
他并没有使用之前咒灵的咒术，这一次真的是反转术式的作用。
“不是，你怎么会了”夏油杰和五条悟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这不科学！”可恶！这绝对不是他们笨。
家入硝子满意了，“我就说是你们没悟性，我教的没有问题。”
梅路艾姆拍了拍手，“是你们没理解到该怎么套公式，假设人类的肉.体完整的状态，是正数值，那肉.体受损后，你需要用正能量将其修复，而你的能力是负数的，所以你需要将负能量相乘，在这里你会得到两种结果——”
“其一，术式反转，二，反转术式。如果说术式正转是简单的加减，那术式反转就是简单的乘法。当你的能量变成正数，在注入你的生得术式中，术式形态就会发生改变，类比五条的苍和赫，吸附力和排斥力。反转术式就是单纯的咒力作用，产生正数的能量后，控制它不让它进入你生得术式的咒印里。”
五条悟有些理解了，“意思是，如果我会术式反转，那我理论上就应该会反转术式？”
“对，但要看你领悟了，来吧，揠苗助长。”
五条悟和夏油杰讶异地看着梅路艾姆：“哈？”
第54章 不要忘记
夏油杰一脸菜色：“打一顿不能领悟吧？”不然他早就学会了。
“和之前不同, ”梅路艾姆双手插兜，看着阳光透过树木投下的光影，声音沉静有力：“这次我不会留情。”
想学会将咒力套进人脑中咒术刻印，没办法走捷径, 只有靠领悟。生死之间是领悟力最强的时候。
夏油杰别过脸, 有些不想面对。有时候人也不必如此诚实。
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 随手把墨镜架在夏油杰脸上，大大咧咧地说道：“杰，不要一副苦瓜脸, 这么怕输给我吗？”
五条悟的墨镜很黑，看周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五条悟苍蓝色眼瞳里满是兴奋和笃定，夏油杰心中那些沉闷的情绪悄然散去，有些无奈地眯着眼睛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
五条悟一胳膊揽住夏油杰的头俯身, 连带着夏油杰也跟着弯腰。
把脸凑近梅路艾姆，五条悟饶有兴致地问：“哟，要开领域吗？”
看梅路艾姆点头后，五条悟挠挠脸, 真诚发问：“你能打破我的无下限吗？”
他的六眼不是术式, 是跟随血脉流动的、特殊性状，类似于热血动漫中的瞳术, 不能移植，人死后六眼也与普通人无异。
他的生得术式是无下限咒术。能干涉原子等级的物质，支配空间。只有六眼才能使用这个术式, 因为其需要极为缜密的咒力操纵。
无下限里收敛着无穷级数。简单来说, 他身体周围有一段可以无止尽地无限缩小的空间，而这段空间没有尽头。在此空间里, 任何攻击都无法击中他。
“我记得伏黑甚尔有天逆鉾？”五条悟积极的为梅路艾姆出谋划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可能会挨一刀。
梅路艾姆摇头：“我会用延展。”
天逆鉾虽然很好用，但他想他试试延展究竟能不能戳开无下限。
“延展？”夏油杰若有所思，“实验室那份残缺的报告？”
“报告上不是说只是一个猜想吗？”家入硝子回想着那页纸张上的内容。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开口：“验证下不就好了？随便他们研究，老子只会越来越强，让人无可匹敌。”
他的资料被人泄漏拿去研究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些人就算研究出了抵御无下限的方法，他也只会变得更强。强到令那些人绝望，因为他是五条悟，只要时间足够，他就能成长到最强。
夏油杰看着表情云淡风轻、浑身洋溢着自信的五条悟，突然笑了。
一如既往的自信、像是刻入骨髓的骄傲，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感觉好亮眼。从认识到现在，悟好像一点也没变。
看夏油杰三人都不说话，五条悟顿时得意地扬起眉毛：“是不是觉得老子很厉害？是不是被老子思想的高度震撼到了？”
家入硝子唇角微微上扬，“有点。”
五条悟不满地举起手画了个圆，“应该是亿点。”
“咳咳，”夏油杰有些失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家入硝子闻言扭头看着三人，做好了如果三人动手，她立马跑路的准备。
梅路艾姆余光看到硝子默默加快的步伐，安抚道：“不会在这里。”
高专可经不起轰炸。
夜蛾校长每天处理、分配任务，已经焦头烂额了，没必要再给对方增加无谓的负担。虽然五条家会赔付，但高专修理起来确实也很费力。
更何况砸了高专五条他们需要写检讨，而他需要写报告。
虽然他升学的学校选择高专，但并不是为了在高专学习，只是将学籍挂在高专。所以如果他砸了高专，需要写一份报告阐述原由。
家入硝子加快的步伐瞬间慢下，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可是紧缺人员。”
咒术师伤员比较多。在她入学之前，伤员都是送去医院医治。可咒术师的伤势千奇百怪，有的伤势医院根本无力回天，所以死亡率很高。
因此在她术式越来越熟练后，她基本上没有外出的任务，被保护在高专，只有看着五条和夏油离开。
也许是有些遗憾。
她也想过和五条悟他们一起出任务，但她是一些咒术师生存的希望，她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虽然五条他们一定会保护好她，可如果任务途中他们被分散了，五条也没办法。“有空可以来医务室逛逛。”
和她不同，梅路艾姆的大脑能容纳多种术式，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咒术师的咒术刻印在大脑皮层之上，因为人脑容量有限，所以咒术师一般无法持有多种术式。
只能基于生得术式扩展其他能力，比如五条的无下限咒术，扩展出来的顺转术式—苍。
所以就算学会了反转术式，梅路艾姆也不可能被桎梏在医务室。
梅路艾姆看着家入硝子，像是看穿了少女隐藏在心底的愿望，提议道：“试试反向运转术式吧，能熟练使用咒力相乘，这个操作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其他人的反转术式是咒力的作用，而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是刻在大脑皮层的咒术。这是她能轻易将咒力插入其他人的咒印公式里，进行咒力相乘的原因。
家入硝子脚步顿了顿，像是有些心动。
“哦——”五条悟脑袋上像是亮了一个灯泡，兴奋地比划起来：“能不能像游戏里那些元素师一样，一个大招下去，大家血条不增猛降？”
夏油杰反驳：“顺转是修复，反转也有可能是腐蚀性的咒术。”
看硝子无动于衷的表情，五条悟挤眉弄眼地说：“如果反转也行，那岂不是领域也可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圣光普照。”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两人：“不要乱许愿。”
“不要害羞嘛硝子，真的很酷……”
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语气放低：“闭嘴。”
“杰，硝子真冷漠，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夏油杰伸手挡住嘴悄声道：“我也觉得。”
家入硝子忍了忍，还是捏着拳头朝两人冲了过去……
梅路艾姆闹腾的三人，举起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口，这么有活力…那就明天揠苗好了。
———
入目是细致的黄沙，视线在放远一些似乎能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岸线。这里是鸟取沙丘，海边的沙漠，面积并不大。
现在沙漠中央，五条悟和夏油杰左望望，右望望，都没看到那个比她们矮了一头的身影。
五条悟疑惑：“梅路艾姆在哪儿？”
“应该在这附近。”夏油杰拿出电话试图联络梅路艾姆，但话音刚落，夏油杰就猛地仰下身子，黑色的瞳孔倒映着比月牙尖锐、纤长的弧形咒刃。
雷电如长蛇一般窜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隔开来。
下意识发动无下限的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向前翻滚，他所在的沙漠被剑光劈开，沙子蹦起了丈高，宛若峡谷般一分为二。
五条悟的苍直接打向身后的天空，他感知到梅路艾姆就在那里。
但苍落空了，苍顺势飞出老远，空中留下的阵阵余波在沙漠外炸起了一阵浪花。
［好快——］眨眼间对方的咒力就在身后，五条悟极快地向后飞踢，脚尖附着的咒力表示这一击并不普通。
梅路艾姆面无表情地微微仰身，随后腾空而起，五条悟的腿从下方划过，但随之而来的是五条悟泛着黑色光芒的拳头，以及夏油杰指尖射出的咒弹。
“有些慢了。”梅路艾姆身形一晃，同样的黑闪一击锤在了夏油杰身上，然后偏头躲过了五条悟的攻击。
五条悟的苍就像是不会断裂一般，追着梅路艾姆的身影在沙漠上扫射。轰隆声不断响起，黄沙四散，遮蔽着人的眼睛。
但沙土满天飞的情况难不住六眼，五条悟知道梅路艾姆不在这里，所以轻轻一跃，滞留在半空。
下一刻苍和一圈泛着咒力的弓箭对上，直接在半空炸开了火花。咒力在空中蔓延，五条悟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梅路艾姆杂砸进沙漠，炸开了一个大大的沙坑。
这一拳切实打在了五条悟身上，五条悟摸着嘴角的淤青，“延展竟然真的有用，不过……也就那样。”
身形一晃，三人又纠缠在一起……夏油杰率先出局，被梅路艾姆一箭穿胸。
之后梅路艾姆从身后拿出一支箭，随意的捏在手上，咒力附着其上，俨然将其作剑，咒力横扫劈开了五条悟的苍，直接杀到了五条悟的眼前。
苍色的眼睛里，映衬着黑发少年的模样，对方在苍的蓝色光芒照射下似乎也发着光，黑发飞舞，手指作剑直接刺进了他的无下限。
扑哧——
血液飞溅，下一刻清脆的响指声响起，“神避归虚。”
五条悟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整个人被碾碎了。
五条悟下意识用力量护住全身，那一瞬间像是打通了什么筋脉，整个人像是被重组了一般。
五条悟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了口气，“呼—-”
“醒了？”
五条悟看着坐在一旁的梅路艾姆，又看着还昏着的夏油杰，“杰怎么样了？”
他现在精神有些亢奋，看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是整个世界尽在手中，让人感觉无比惬意。
“应该快了，他的伤口也在复原了。”
五条悟兴奋地跃上半空，晃了大半圈后才重新回到沙滩，“你的领域好奇怪，我身体好像崩溃了？”
在他的感知里，他的身体消散了一半。
“嗯。”梅路艾姆点头，“我的领域瞬间就能让里面的东西化为乌有……”
————
白发妹妹头的少女和黑长卷的少女坐在天台上，似乎是在欣赏夕阳。
“天元已经落入夏油杰手里了，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妹妹头的少女冷着脸看向黑色卷发少女，“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高专已经有四枚手指了。”
第55章 菜菜子一家
黑卷发少女赫然是千年前的诅咒师羂索。
羂索千年前性别男, 千年间更换的肉.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肉.体的选择上没有任何心灵桎梏，只看对方有没有用。
目前这具身体性别女，是个面容姣好的富家小姐，之前投资过羂索上一任受肉.体虎杖香织。
而他身旁则是他的事业搭子里梅。
里梅千年前也是个男生, 现在受肉的身体是一位名为冰见夕梨, 和虎杖香织合作拍过电影的女生。
两人此刻正坐在摩天大楼的顶端, 身边摆着精致的茶几和糕点，周围是精心摆弄过的花草，身后有一群仆从分散在不远的地方, 随时待命。
两人视野中尽是高楼大厦，高楼外的玻璃外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辉煌夺目，楼下是熙熙往往的人群，一片祥和。
而穿着一身和尚服的里梅, 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浅紫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情绪，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蝼蚁。
人类对他来说确实都是蝼蚁，他只关心一件事, 那就是他老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复活？
想着自家老板, 里梅再度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羂索，等待羂索回应他的问题。
里梅和羂索曾在千年前定下束缚, 羂索和他合作复活他的老板，千年前赫赫有名的大反派———两面宿傩。
而他和羂索一起缔造千年前的阴阳盛世，重现百鬼夜行。
可千年前的咒力浓度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论, 千年前咒术师遍地走, 随手一抓就是特级咒灵，现在……就连制造能容纳老板的容器都研究了几百年, 更别说重现千年前混乱的局面了。
诚然里梅并不是很满意羂索这个合作对象，但他也不能否认羂索在复活老板这方面确实兢兢业业。
老板的实力过于强大，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容纳其灵魂，只有制造身体素质足够强的容器，才能容纳20支手指的咒力，让老板真正复活。
而羂索用心到亲自生了一个容器出来。仅凭这一点，里梅就没办法不关心羂索的愿望。
但现在能实现羂索愿望的、最重要的一环——天元被五条悟夺走了，这让里梅不得不着急。
两面宿傩被封印后，其化成的20支手指有一部分是被他藏起来的。
但在他未受肉的时间里，沧海桑田。手指上的封印物早已随着时间逐渐减弱，吸引着各方势力，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20支手指，他目前只找回了10支，还有一支被羂索拿去测试梅路艾姆，进了高专。加上高专忌库里存放的3支，他们已经损失了4支手指。
能容纳老板咒力的容器是准备好了，但对方才五岁，至少还需要十年才能成长成合格的容器。
十年间他们需要和高专争夺剩下的手指，如今天元在夏油杰手里，手指的下落对方比他们更有先机。
如果五条悟觉醒领域，那之后他们和高专争夺手指会越发艰难。
面对里梅的质问，羂索并不着急回复，反而倒了一杯茶放在里梅面前，示意里梅降降火。
150年前他夺舍加茂宪伦，遇到了一个能和咒灵结合的女子。
在利用那个女子为两面宿傩制造新的身体时，他萌生了新的兴趣。
那就是创造一种超越咒灵、术师的全新咒力形态，能将咒力最优化的完美生物。
一想到有这样的生物，他便对咒灵和人类的混血儿充满了期待，可惜九相图实在过于普通。
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特别，只是从咒灵变成了能受肉的咒物。
用咒灵和人类交合为两面宿傩捏个身体的计划落空后，羂索开始研究其它捏人的方式。
捏人的兴趣和他想要重现千年前世界的愿望并不冲突，甚至千年前的世界更方便他筛选、制造想象中“咒力最优化”。
但计划实行的并不顺利，千年间他曾两次死在六眼手中，导致计划功亏一篑。所以他吸取了教训，在下一任六眼诞生时就将人杀了。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杀掉六眼后很快会有新的六眼诞生，所以只能想办法封印六眼。
咒术界都默认封印效果最好的咒物，是源信和尚圆寂之后的肉身所化的狱门疆。
狱门疆的封印条件十分苛刻，但它的封印效果也相当霸道。被封印进狱门疆的人将无法使用身体的力量，也无法调用咒力，甚至不能从内部打开。
所以他们之前一直在找寻狱门疆的下落，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没想到继六眼之后，夏油杰和梅路艾姆又横空出世，甚至直接扣下了天元。
羂索不生气吗？
完全不恼是不可能的。
但千年间不断的更换身体、杀六眼、挑起各种矛盾，在成功与失败间，他已经练就了一颗极为强大的心脏。
他相信就算他死了，也会有人继承他的意志，按照他的想法继续，所以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他。
“里梅，不要着急，他们不过几十年寿命罢了。”
天元确实很重要，对方的结界术造诣很高，但他结界术也不差。
如果他们能拿到夏油杰的身体，计划便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可惜……现在有些困难。但没关系，他的计划本就不是一成不变。
“容器的生命也只有几十年。”里梅面无表情地反驳。
虎杖悠仁的诞生，虽然有羂索亲自下场的原因，但虎杖倭助一家本身就是他们试验许久的试验品。
他不能保证虎杖悠仁能继续传递虎杖家的血脉，所以这个容器损毁了，羂索是否能顺利复刻在他这里存疑。
羂索笑了笑，眼里带着一抹不以为意：“不要把制作容器的过程复杂化，在成功一次后，一切都能数据化。胜利者只会是我们。”
“我曾杀死过两任六眼，但计划依旧失败了。而五条悟比之前的六眼都要强，横空出世的梅路艾姆更是我们的阻碍，想要除掉他们就不能着急。”
“更何况———
我的老伙计已经告诉我狱门疆的所在。”
“狱门疆只能封印一个人。”里梅不解地偏头，“况且伏黑甚尔那里还有天逆鉾。”
伏黑甚尔的天逆鉾倒是可以通过抓捕伏黑惠或者伏黑葵生解决，但实行起来的难度就和让夏油杰死在梅路艾姆或者五条悟手上一般无二。
这一点羂索不会不知道，里梅盯着羂索，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
羂索漫不经心地点头，“人都是卑劣的，哪怕是我的老伙计。”
“天元和你说了什么？”
“冰川之下有好东西。”羂索起身，“和狱门疆一起用……事半功倍。”
“不要太忧虑里梅，”伸手拍了拍里梅的肩膀，羂索眼神不含一丝感情，“如果得不到夏油杰，那天元就没用了，没用的东西便直接毁了。”
天元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透露消息给国外的政客，想必他们的实验室会很需要。”
———
好不容易有空闲下来的时间，梅路艾姆和五条悟、夏油杰一同走在东京繁华的街道上，准备去看新出的电影。
三人风格各异，宛若男模出街，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沐浴在众人惊艳的眼光里，五条悟丝毫没有包袱地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草莓味冰淇淋，“听说你昨天和烂橘子吵架了？”
梅路艾姆表情淡然：“我提议给所有咒术师都装备上你的咒具，总监会出资……并且推荐和官方合作出一款咒术方面的影视作品，先给众人植入咒灵、咒力的信息。”
“你怎么说服他们的？”五条悟有些好奇，“那些烂橘子应该不会让我赚这么多的钱。让他们普及咒灵不是要他们的命？”
咒术界认为宣扬咒灵、咒术师的存在，会增加很多隐藏的风险。不仅是任务量增多，还会造成严重恐慌，导致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一点武力、一点语言威胁。影视作品还需要商议。”
夏油杰撕开冰淇淋外的贴纸：“让普通人知道有咒灵存在，确实需要给他们配一个御守，否则很容易失控。”
之前夏油杰也不同意公开咒灵的消息，但现在天元更不保险一些。
如果他发生不测，天元和其他人同化，那是世界末日。
所以他们需要尽快推广御守，让人有抵抗咒灵、释放结界、等待救援的能力，然后祓除天元。
“御守…”夏油杰想到什么，微微偏头看着梅路艾姆：“艾姆，你还好吗？”
真的独立性帐还没研究出来，所有的御守都靠咒术作弊，他怕梅路艾姆吃不消。
梅路艾姆摇头：“我没事。”
五条悟透过墨镜间隙，用余光看了眼梅路艾姆：“我翻了之前的古书……”
梅路艾姆淡定地握住五条悟即将化掉的冰淇淋，换了个新的放在五条悟手里：“我相信你。”
无人察觉到五条悟的脚步顿了顿，“那是，老子可是最强。”
梅路艾姆前进的步伐突然停住，偏头看向地铁站旁的垃圾桶。
五条悟跟着偏头：“你认识啊？”
垃圾桶散发着咒力，后面躲着人。
梅路艾姆转身：“应该是草埠的哥哥。”
夏油杰在脑袋里扒拉着这个名字，在记忆中找到那个叫艾姆老大的小胖墩后，夏油杰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二木本草埠？那是你幼稚园的同学吧。”
认识二木本草埠是正常的，但对方的哥哥好像比他还大吧？
“嗯。”梅路艾姆走到垃圾桶旁，看着想逃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步伐的二木本久司，“你是在跟踪我吗？”
二木本久司看着曾经拯救自己与水火的少年，按下了复杂的心情，站起身鞠躬致歉：“我看见了，抱歉这样偷偷跟着你。”
他看见这三个人在等红绿灯时，只是招招手，一只长着犄角的怪物就消散了。
二木本久司抓了抓衣角，衣角瞬间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草埠很相信你，我也是。所以我想请你去一趟岐阜县。”
他之前并不能看见怪物，是他去岐阜县旅游，登御岳山时摔下了山崖，然后摔断了腿，在那个小山村里看见被囚禁的那家人后才能看见的。
“他们那里最近频繁死人，但都是一些意外造成的……可他们认为是枷场一家带来的恶运，所以他们囚禁了枷场……”
那边的警察也漠视这一切的发生，他根本没有办法，他差点都出不了那个村子。
他尝试在其他地方报警，但没有一点作用。
他来东京是特意来找梅路艾姆的，他始终记得梅路艾姆一个电话，之前霸凌他的禅院便转院了。他在这里准备打车去梅路艾姆那个宗教学校找人，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还看到刚刚那一幕。
第56章 熊猫是哥哥
看梅路艾姆不发一言, 怕对方不相信自己或者有顾虑。
二木本久司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知道这确实很让人为难，可能会让你得罪一些人。”
“但我也没有其他人脉。你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特殊阶层。”
在仙台的警方告知没有证据无法插手岐阜的事务时，他就知道报警是走不通了。
他出来时，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他的钱也在养腿时就消耗完了, 能走还是靠自身难保的枷场夫人帮忙。
也不知道枷场夫人他们怎么样了……
听着少年的描述, 夏油杰慢慢蹙起眉头, “这么猖狂？”
藐视法律，私自给人扣上诅咒的帽子，和上世纪西方指认女巫有什么差别？
五条悟敛眉：“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二木本从岐阜到仙台, 沿途还去报警，又从仙台找到东京，最后求助无门来找梅路艾姆，枷场夫妇凶多吉少。
梅路艾姆点头赞同，听二木本描述, 枷场一家应该是自由咒术师，但发动咒术比较明显。
导致村子里出现咒灵，而他们庇护村庄时，却反被村民当成灾厄抓了起来。
所以公开咒灵、咒力的进度必须加快, 否则这样的事还会再次发生。
“你能带吗？不能我就安排直升机。”五条悟问梅路艾姆。
虽然大致猜到人已经没了, 但五条悟还是准备动用特权，用最快的方式过去。
梅路艾姆点头, 藤蔓缠绕在三人身上，直接带着三人走了一趟快速通道。
被带着穿梭时，五条悟灵光一闪, “如果克制苍的威力, 压缩出发点和终点之间的距离、空间，应该也能达成近似瞬移的效果。”
瞬移比直升机快多了, 他需要尽快练出这项能力。
夏油杰跟着思索后跟着说：“我应该不行，我咒术顺转是压缩、提取咒力，反转是释放，没有瞬移的条件。”
而二木本久司只能按耐自己澎湃的心情，偷偷打量眼前的三人。好厉害！一分钟他们就从东京到了岐阜，枷场他们有救了。
按照二木本久司的记忆，梅路艾姆从地下直接穿到了之前关押枷场夫妻的房间。
房间里确实有放置笼子的痕迹，但里面空无一物。
“难道是知道我走了，肯定会找人救他们，所以村民把人转移了？”二木本久司惴惴不安地寻求着认同，他有些怕自己来晚了。
毕竟确实也耽误了好些天。他从这里回仙台，又从弟弟口中得知梅路艾姆的下落，跑去东京。
梅路艾姆放开了感知，没有在村里搜寻到被笼子关押的枷场一家。“应该转移到邻村或者镇里了。”
梅路艾姆拉着几人重新钻回地里，回到了村口。
二木本久司有些忐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吗？”
梅路艾姆点头，“直接问。”
不知道是不是咒灵做祟，村子里看不到绿植。而村旁只有一滩死水池塘。旁边是岩石，后面是峭壁悬崖。不太适用利用树木搜寻枷场一家。
在村外出现外来人后，村子里的人警惕地推开门，慢慢走出门。
再看清来人中有二木本久司后，村民的眼神骤然变得警惕，拿着棍棒在他们周围聚集。
耳边尽是一片嘈杂的质问，五条悟没有心思和这些人虚以委蛇，直截了当地掏出证件：“特殊调查局，听二木本说你们这里死了很多人？带我去见你们关押的‘诅咒’——枷场。”
为首的村民看着证件上职务那栏写着宗教驱邪，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狐疑道：“这是造假吧？”
啥时候警方还有这职业了？这人咋比他们还大胆？
妖怪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都不敢杀，只敢把人关起来饿着。这人竟然敢直接假冒警察。
听说有人下来调查，特意赶过来解释的警员瞅了瞅，捧腹大笑：“还是太年轻，造假也不知道造的真实一点。”
他并不怕上面访查，被囚禁的枷场一家真的有些特异的能力。他过来只是怕检查的人被枷场一家类人的外表迷惑，从而判责他们。
可对方不仅年纪小，证件上写的部门也漏洞百出，能不能有点常识？
“他警号在网上能查到诶。”在众人神色变冷时，人群后有人怯怯地出声。
正准备扣下这几人的村民教育&正疯狂嘲笑的警察：……
不信邪的登陆系统验证，发现对方的信息是机密后，警员瞬间变换脸色，和颜悦色地看着四人，谄媚道：“您职务如此特殊，还这么年轻想必功力了得，一定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
“带我去见枷场一家，是不是他们我自有决断。”五条悟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六眼迅速收集着众人的反应，一个猜想在五条悟心里生成。他们应该……来晚了。
村民一看警员的反应，也知道眼前的少年来头不小，便纷纷上前诉说村里发生的怪异事件。
离五条悟一步之遥的一位村民伸手拉住五条悟，也没发现自己和五条悟间隔了一层间隙。
苦着脸、眼神里带着愤慨地说道：“村里不过半月接二连三的死了5个人我弟弟是个好人，还经常照顾他们，结果他们却害死了他，你一定要祓除掉他们。”
这五人有的是走路平底摔结果被地上的低洼淹死了，有的是下雨天被雷打死，有的是在家被掉下的风扇击中沨但这些人在事发前都和枷场一家说过话，一定是被枷场他们诅咒了。
毕竟枷场一家都很古怪，枷场夫妇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在村子里跑起来，拿着点燃的绳子在村里乱晃……
他们的孩子也是，会和空气说话，总之村子里出现这些事，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带我们去看枷场。”夏油杰也发现了不对，拧眉看着这些人。
男人神色为难，“你们真的能祓除枷场，而不让他们报复我们吗？”
二木本久司在没走之前就一心要救那几个怪物，这些人又是二木本找来的……
梅路艾姆视线聚焦在村子大门处的池塘，看着上方聚集的咒力，瞥了眼男人：“你们在池塘埋了什么？”
咒灵被桎梏着不能出来。
那人不解：“池塘？那里没”
男人的话突然止住，他突然想起这方池塘之前淹死了很多女婴，还有……枷场夫妇。
这里比较偏远，交通也不方便，所以村子里在生出女婴后往往会因为养不起，将女婴溺死在池塘里。
将人养大卖出去只是少数人的想法，毕竟养大这些女婴也需要花费一大笔粮食。
有村民看向那片池塘，声音犹豫：“难道……是这个池塘？”
立刻有人用尖锐的语气反驳：“不可能，就是枷场他们！”
梅路艾姆并没有说话，下一刻池塘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猛然迸发出了巨大的水花。
水花腾升起了巨大的水幕，又急速降落，将一群人浑身打湿。平静如波的湖面浮现波纹，形成漩涡，水沿着漩涡逆流升空，疯狂的吸力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超现实的一幕引得村民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尖叫声刚响起，就有人眼尖的发现池塘漩涡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藤蔓。
“？？为什么池塘里会长巨藤？”
“它是不是卷着什么东西？”
“池塘是不是生了怨灵？”
“……”
还没一分钟，池塘便肉眼可见的恢复平静。从眼前的四人口中得知害人的东西已经被解决后，在场村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在看见超现实的一幕后，他们实在不能捏着良心骗自己说一切都是幻觉。
可枷场夫妇已经死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好心给怪物送吃食，前天枷场夫妇就不行了。
也不是没人奇怪，妖怪竟然会被饿死。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只有催眠自己是枷场他们没办法害人，吸食不到人的精气才会这样。
但还是有人害怕，或者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偷偷为两人的遗孤，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送去了食物，否则这对姐妹也魂断岐阜了。
想到死去的枷场夫妇，有人不由眼露凶光。刚生起不好的想法，就对上白发少年那极冷的、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不由额头发汗，好可怕……
他刚刚在想什么？这些人能祓除鬼怪，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对付的。
“感谢几位，这是一些感谢费，既然已经没事了，我这就把枷场他们放了，和他们道歉……”了解完现场的事情后，人群里站出来一位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着，看起来对枷场一家十分愧疚。又为了感谢几人，要请几人吃饭。
听出对方在搪塞、试图送客的夏油杰沉眉：“我说我要见枷场一家，老人家，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这副做派倒挺像烂橘子，”五条悟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用费心隐瞒，你的一切肢体动作都在说你撒谎。”
梅路艾姆只是冷峭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你们已经耽误了快十分钟了，直接带我们去。”
他一开始的预感应该是真的，枷场夫妇出事了。
见几个年轻人不上当，本来想在饭里下毒的村长面露难色：“枷场已经逃走了，他的孩子我们放在……”
跟着众人登上高山，看到被关在山洞里的、鼻青脸肿的两个女孩，夏油杰不禁伸手握紧了封闭山洞的铁栏，“简直是诅咒师的做派，愚昧的像一群猴子。”
五条悟瞅了眼夏油杰，试探性问道：“宰了？”
梅路艾姆静静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松开手，“不。对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死亡也不能解决问题。
有时候人死了反而会从施暴者变成受害者，这是他最近新学会的道理。
梅路艾姆看着惴惴不安的两姐妹，拿出两根被纤细的黑藤穿起来的项链，“这个给她们戴上。”
池塘里的咒灵之所以没有离开池塘，是因为枷场夫妇被投塘后，咒具化成了两颗骰子大小的六面体。
六面体隔绝了池塘和外界，将咒灵桎梏在了池塘。大概，最后也是想保护这两个孩子不被咒灵杀掉。
如今这两个咒具，能真切守护它们想守护的人了。
夏油杰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送进了监狱，他们所有的财产都变卖给了菜菜子和美美子。
因为父母犯罪，人在外地读书、不知道这件事的孩子前途尽断。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很多人在监狱里自尽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带回了高专，因为夏油杰还不是自由身，最后两姐妹最后被养在了夜蛾正道名下。
“菜菜子、美美子别害怕，”夏油杰温柔地摸了摸两人的头，“夜蛾老师是个很好的人，那是他的孩子。”
枷场菜菜子看着那头熊猫：“啊？熊猫精吗？”
美美子拉了拉菜菜子，“菜菜子，要礼貌。”
胖达现在还是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我是哥哥哦。”
菜菜子看着他们相差的高度，大声道：“才不是，你是弟弟。”
熊猫愣了下，看向夜蛾正道，还没等夜蛾正道回应，熊猫自己挠了挠头，好像他被制造出来的时间确实没有菜菜子长，“那我是弟弟，姐姐。”
菜菜子愣了愣，这……这么乖的吗？菜菜子别过脸，“那…那你就当我弟弟吧。”
夜蛾正道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直面过人类的恶意，她们已经学会分辨善意。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呆在夏油大人家里，但枷场姐妹都很理解，夏油大人他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梅路艾姆将类似于枷场夫妇、昌吉下介等咒术师的事迹收集起来，再次在总监会提起对外公开咒灵一事。
“公开会造成恐慌。梅路艾姆，如果咒灵数量飙升，你为此负责吗？”
梅路艾姆拿出御守：“你这是伪命题，另外五条这里有攻击性御守，防御性御守……我们完全可以配合官方进行推广。”
“公开咒术师后，自由的咒术师来总监会进行登记，由总监会派发……九十九是无背景咒术师的代表。她坐在这里已经表明了大部分咒术师的态度，”梅路艾姆冷眼盯着众人，“如果总监会不妥善处理，你们应该能猜到会发生什么……”
九十九由基最近经常出任务，还为普通咒术师发言，拉低御守、咒具价格，支持率稳步上升。
迫于压力总监会只能同意先用文化产品试试水，但还在确认其内容、制作途径时，咒术师突然消失了十几个。
虽然都是一些三级咒术师，但因为之前实验室的事情，总监会还算重视这件事，在发现消失的咒术师是被人抓走后，总监会立刻着手调查。
却发现这些咒术师都是在边境线执行任务时消失的。窗在调查时发现了有拖拽、弹药的痕迹。
第57章 实验
咒术师消失的事情还需要探查, 虽然知道总监会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出幺蛾子，但以防万一梅路艾姆和九十九由基联合五条家、官方，致力为咒术师配备御守2.0版本。
在六眼的帮助下，梅路艾姆将咒术泡泡里的咒力提纯、压缩, 增加了攻击性御守的威力。
如果说之前的攻击性御守只能当作手榴弹, 那现在它的爆炸范围相当于反坦克地雷。
五条悟翻阅典籍后, 找到了一种能引起咒力共振的符文，在和与幸家族一起研究后，制作出了一种能牵动普通人咒力的“启子”。
帐是牵动自身咒力, 扩展成结界的模样。咒术界之前一般依赖于天元的结界辅助，让辅助监督也能放。
有了“启子”就能牵动咒力激发结界术，但效果因人而异，所以五条悟还在研究该怎么精进。
但这也算是一层保障，五条悟在制作时赋予了其时间换取强度的束缚, 哪怕时间可能才一分钟，但也能在一分钟内保护目标。
梅路艾姆干脆在五条悟研究的御守0版本里塞泡泡，御守便有了两重防护。
五条家在收到五条悟的消息后，当即对外表示御守在近期将半价售卖总监会。合作的禅院和加茂也只能咬牙表示支持。
毕竟三家虽然合作, 但五条悟才是技术助力, 梅路艾姆和与幸同镜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一起成立了咒具厂, 三家人一起制作御守。
御守薄利多销，五条占股最多，况且现在这种时候, 禅院和加茂也不会跳出来反对。非家族咒术师有时候也有很多好苗子, 不能让家族形象在他们眼里有污点。
在五条出声后，早见合川当即表示如果总监会为难, 国安部可以负担这些御守的价格，免费为咒术师配备。
总监会总监长有最高决策权，其余五名议员包括梅路艾姆在内拥有决策监督权。
早见合川并不是总监会决策圈内的人，在听到他发言后，总监会众人：.……
总监会负担这笔账大部分也是官方出钱，但对外说是总监会出资还是官方出资，在咒术师心里确实是不同的。
为了避免任务堆积，安抚现在人心惶惶的咒术师们，所以总监会派出五条悟和夏油杰处理此事。
同时告知外界总监会出资，免费给咒术师配备两种御守，避免大家认为总监会并不是不作为。
灰原雄坐在长椅上，翻看着辅助监督给他们派送的新型御守。这东西普通人也能用，所以他给自己的妹妹也买了一个。
他妹妹也有咒术，但他不同意妹妹成为咒术师，这个行业太危险了。
看着和第一版相比，进步了很多的御守，灰原雄喟叹道：“五条学长好厉害，竟然能研究出这种东西。”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七海建人表情冷淡，却没有反驳：“确实，如果这东西还能报警就更完美了。”
五条学长确实很厉害，虽然实力的差距确实让人有些挫败，但他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强大，而愤怒自己的平庸、无用。
毕竟很清楚他不是英雄。
英雄也不能救下所有人，比如之前死去的天内理子，比如他们之前差点死在咒灵手里。
他做一个大人就好了，做个英雄之外的普通人。大人也能保护很多人。
视线落在灰原雄身上，七海健人轻轻叹气，也许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因为他的价值就在于和这些伙伴建立连接。
他们拥有相同的人生。
灰原雄点头，十分赞同：“御守应该还会升级，到时候应该会有这样的功能？”
“不管有没有，我都认为学长们实在是太厉害了。学长现在还去调查消失的同伴们了，我们也要努力才能被委以重任。七海，我们要振作起来，多多努力！”
七海健人无奈地看了眼兴奋的灰原，在自动化贩卖机前停下脚步，投了硬币，拿出两罐冰可乐。
没没到七海回复，灰原雄扭头想看看七海在干什么，刚扭过弧度，脸颊就接触到了冰镇的可乐。
被易拉罐的温度冻地瑟缩了下，随后灰原雄接过可乐喝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喔——这个温度的可乐果然最好喝了！”
七海健人坐在灰原雄身边，毫不意外灰原的反应，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翘，顺势打开可乐喝了一口，“能让他们出动的任务一般都不会轮到我们。”
消失一些咒术师，派出了五条悟，说明可能有更复杂的原因。七海健人想着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洋洋的人体实验，不由垂下了眼眸，遮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灰原雄把手搭在七海健人的肩膀上，“所以我们要努力证明自己，让学长们放心把任务交付给我们！”
“那你加油。”
灰原雄哈哈笑了两声，揽住七海健人的胳膊：“是我们！”
说着灰原雄像是想起了什么，调侃道：“学长们动作好快。价格低廉的防御和攻击性御守他们做出来了，听说还在储备宣讲咒术知识的影视作品，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后面都没有咒灵存在了，那我们就没任务了。”
诚信而论，御守其实并不算便宜，只是相对于动辄几百万、上亿的咒具便宜了很多，如果要推广给普通人，定然需要国家贴钱发放。
不然几万块的御守，普通家庭也难以负担。
七海健人手撑在长椅上，微微放松了身体，“是吗？真要能消失倒是不错。”
咒术界确实是在变好。
他们差点死在窗的错误情报里，之后五条学长和校长去找了总监会的麻烦。而梅路艾姆加入总监会后，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规整和改革。
制定了一系列的勘查方式、还改革了信息填报、传达的多种的路径想必之后并不会在这么容易出现他们当初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他们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他最后一击根本不足以杀掉那个咒灵，但对方却死了。其中可能有什么奥秘，不过他的朋友还在，就足够幸运，其中的秘密不必深究。
———
梅路艾姆没空听总监会扯大道理，在确认安排都落实后，便前往沿海区域和五条悟汇合。
梅路艾姆到达时，五条悟和夏油杰正站在海边。
“有发现吗？”梅路艾姆走过去。
海风带着一股淡淡的咸湿气息轻轻拂过三人的脸颊，吹起了他们额前的碎发，带来阵阵凉意。
“没有，那些咒术师被人绑走时敌人落了帐，帐拒绝了天元的访问。”夏油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眉眼间透着一抹凝重。
天元的结界覆盖了整个岛国，但他们并没有通过天元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更可怕的是，他们和这边的警方对接后发现这里还失踪了一些普通民众。
有可能也是被对方抓走了，用于测试两者的不同，或者体制？
而且对方抓走的咒术师等级不算高，大概是在试探，一旦发现有能能力抓捕更高级别的咒术师……真是肮脏的手段。
夏油杰把目光放在梅路艾姆身上，轻吐了一口气，不管那些人要做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艾姆的反转术式应该能救。
为今之计是要快速找到那些人。
“应该是藏在暗处的那只老鼠。”能拒绝天元的访问，对方结界术造诣不低，应该不是普通的诅咒师。
想着梅路艾姆说过的信息，五条悟吐槽：“那家伙和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两样。天元也不是那么有用嘛，那些烂橘子还号称他全知全能。”
天元被夏油杰收服后，夏油杰并没有完全抹去对方的意志，天元能按照夏油杰的要求，正常充当结界的监控。
可即使能通过结界获取情报，但岛国这么多人，天元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关注。否则这一亿人的生活琐事足以让其加载过重。
之前因为岐阜县并没有天元感兴趣的人或物，所以天元也没有将目光投向这个小地方，所以枷场一事上也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帮助。
梅路艾姆：“这里和其他国家距离一片海域，如果乘飞机一定会申请特殊航线，所以他们撤退必然走航线。”
用飞机未免过于明目张胆。
夏油杰看着起伏的海浪，回道：“他们也不可能走正式航路，所以落脚点大概在海上。”
“不能确定对方是在那片海域。”五条悟看着两人，“请冥小姐吗？”
敢这样将人带走，也不会是周围小国家的，很大的可能是崇拜个人英雄主义的美国。
冥冥的乌鸦能够和她共享视觉，普通人不能看到的帐对冥冥来说形同虚设。
梅路艾姆读取了咒术师消失地界的植物，只能大致知道那些人撤退的方向。
———
冥冥之前的高马尾已经变成了梳在额前的麻花辫，遮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她从京都高专毕业后并没有如庵歌姬一般就在京都，而是成了一名自由咒术师。
“冥小姐，”五条悟看着下车的冥冥，“这个造型很酷嘛。”
“是吗？”冥冥莞尔，“许久未见，你还是没变。”
冥冥又看向将在两人，打了声招呼。
“辛苦冥小姐的乌鸦，往这个方向探查一下。”梅路艾姆指着西北方。
冥冥挑眉，认真地观测了眼梅路艾姆，随后敛下眼神，操控着乌鸦飞越在海面上。
咒力夹持下乌鸦飞得格外快，冥冥派出的数只乌鸦很快给予了反应。
看着冥冥干脆的报出坐标后，便准备离开的身影，夏油杰扬手告别：“谢了，冥小姐。”
冥冥撩了撩头发，“夏油君，笑容倒是真实了很多。下次有需要可以在叫我，当然，不打折。”
第58章 救援（捉虫
五条悟摆摆手：“冥小姐对金钱的爱, 真的很坚定啊。”
“除了钱，其他的事我都不理解。”冥冥被发丝遮挡下的眼睛看了眼五条悟，淡然道。
被暗示拒绝合作，五条悟并不意外, 冥冥的选择和她的做法一直高度一致。
金钱才是冥冥的最高追求, 其余都需要靠边。“烂橘子的想法确实很难理解啦。”
冥冥没有搭话, 只是在上车时看了眼沙滩上的三人，车开动后，露出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表情：“我只站在钱这边, 回见诸位。”
站位可是件麻烦的事情，不利于投资。
五条悟带着明朗的笑意，对车挥了挥手，“再见，冥小姐。”
夏油杰也跟着挥手回应冥冥。他们只是顺口问问, 冥冥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送走冥冥后，夏油杰三人便立刻坐上快艇出发。快艇开出海域线一段距离后，他们抵达了冥冥说的坐标附近。
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个黑色的球后，三人停下了快艇, 那是诅咒事给研究所限制咒术师出入的帐。
但在三人眼里, 这个结界如同虚设，随手一击变破开了。
帐的结界术本身不包含封锁信号, 之所以能封锁信号，是帐落下后带来的次级效果。
研究所的规模不小，光是让船停靠的码头就很宽。夏油杰的咒灵率先登台。身躯小小的咒灵在踏上洁白的地面后, 瞬间释放了极强的电力。
极强的电流在这片岛屿中穿梭, 研究所的电力设备在瞬间瘫痪，宽阔的平台瞬间变得昏暗。
而在发现帐破开后, 戒备森严的研究所顿时嘈杂一片，脚步声朝码头聚集。
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领路，蓝色的咒力紧随其后，两股力量在这片区域扫荡，一场单方面的虐菜便开始了。
瞬间被人炸了半边研究所，甚至没看到炸弹的的敌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周围有咒灵。
在戴着能看见咒灵的眼镜后，实验室的人用炸弹炸死了咒灵。之后他们终于不再如蚂蚁乱窜，开始有序地往外推进、清扫。
在那只低级咒灵被祓除后，夏油杰三人便大摇大摆地登上了港口。
在登上岸的瞬间，手榴弹便蜂拥而至，但手榴弹和枪支对特级咒术师来说作用不大。
研究室似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手榴弹的烟雾还未散去时，一批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人如同野兽一半嘶吼着朝他们冲过来。
这些人爆发力比普通人强很多，甚至有人在撞断水泥柱后也能和没事人一般朝他们飞扑而来。
五条悟摘下墨镜，表情难得有些凝重：“这些人体内融合了多种动物基因，是改造人。”
这些人并不难对付，他只是不喜欢有人违背人性，强行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附加在其他人身上。
动物的基因与人类相融，人有多痛苦不言而喻。这些试验品的寿命很短，甚至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注册新的药物，否则身体内部能量达不到平衡，便会崩溃。
在发现奈何不了闯入者后，这些人似乎开启了第二阶段，肉.体强度飙升，速度变得极快，但明显失去了理智，只会发出一些猛禽意义不明的嘶吼。
他们的指甲也迅速增长，在地面轻轻划过便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畸变的人随手掀起一旁的卡车，朝三人扔过去，而他们举着爪子紧随其后。
夏油杰微微侧身，躲过猛然从侧边冲出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悲哀，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实验成果？
他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凶徒，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个男人踢飞出去。
五条悟两指相扣，飞来的卡车直接爆裂开来，蓝色咒力所到之处，地面翻卷，巨龙裂地般声势骇人，海水顺着裂缝涌上地面。
两人身后的梅路艾姆则直接对着研究所另外半边大门，发射了一根咒力组成的箭。
月辉般的咒力炸开，研究所看起来封闭性极强的大门轰然碎裂……
清理好阻碍的三人从轰碎的墙踏进实验室，不出意料，实验室里没有诅咒师，只有被关押在里面整天被人抽血、剜肉的咒术师。
还有几个因为只进不出的帐，无法逃离最后又回到研究所，被砸昏过去的、大概是科学家的人。
在封闭着希望、白的令人麻木的墙面在眼前炸成碎块，随后出现逆光而来的三位特级时，咒术师们简直热泪盈眶，保守摧残的身体、即将崩溃的心灵，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当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骤然发现在眼前，一时间让在场的人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人，导致现场有些沉默。
五条悟扫视了一圈，看认识的人都没死，还有一些没在名单上的咒术师，心里飘着的阴影悄然散开了一些。
还好，最严重的伤势是肢体残缺，还没人被开颅。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反转术式只能治疗自己，他们目前还不会套公式给其他人治疗。
也可能是因为咒力太霸道，其他人身体有排异所以无法接受他们的反转。
隔壁手术台上躺着一位手脚被卡住的少年，少年失去了一只眼睛，左半张脸都鲜血淋漓，右眼被鲜血覆盖。
像是被爆炸、坍塌的声音惊醒，少年费力地睁开了右眼，模糊地转动眼球观察着四周。
注意到周围的研究人员都不在了，那些机器也没有发出躁郁的声音后，少年嘴唇蠕动了下，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求救。
只是尝试发动咒力试图自己挣脱手术台。
砰——
手术室墙面轰然倒塌，手术台上的袮木利久看着一位扎着丸子头、留着刘海的少年，跨过墙洞出现在他眼前。
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他这是———被救了吗？
夏油杰随手拿过一旁沙盘上的纱布，将眼前这个看起来伤势凄惨的少年包的严严实实。
然后手中用力捏开了困住对方的卡扣，将人环抱了起来。
祢木久利连忙出声：“等等……等等，”
按下自己头晕眼花的不适感，祢木久利试图劝服眼前这位不认识的少年：“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看起来伤的很严重。”
他不是诅咒师，也不是总监会的咒术师，他只是因为“特异”被家人驱逐流浪时，被这些人抓起来了。
毫不客气的说，他现在能活着都是因为心里有一股怨气。
但在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抓来，在得知自己不是怪物的同时，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但被抓进来的很多人却很有信心，说总监会一定会来救他们。
说到这里那群人还起了争执，一些人说他们不重要，总监会可能都不会发现。
但一派人立即反驳，说就算总监会不派人，议员梅路艾姆肯定会调查。
这话一出，好像大家都有了信心，让他难免有些好奇。
然后他就听说那位少年之前就掀翻过人体实验，关注咒术师的心理健康……为他们家人提供了专门的求助热线……还给了他们一套格斗技巧，安排人训练他们的技能等等，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对于这两种形容词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让他感觉总监会这个组织并不靠谱。
但看周围的人都把总监会当成救命稻草，他倒也没说丧气话。
总监会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那个议员他也不认识。但那么多天都没见到人来，他难免认为是那些素不相识的同类在寻求心理安慰。
但没想到他们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从天而降，打破这个牢笼救他们出去。
要知道对方再晚一点，他就会是这群实验体里最先牺牲的一个了。
夏油杰也没什么一定要抱对方的心理，他只是看对方模样实在很惨，才准备抱人去见艾姆。
看人能走，夏油杰便顺势将人放在地上，一手给对方当支撑点，“走这边。”
五条悟看着回来的夏油杰，“应该没有遗漏的了，通知总监会来接应。”
他们的快艇并不能容纳这么多人。
看着身体恢复到完整无缺的状态，祢木久利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年。
“厉害吧？”一旁的青年人满脸骄傲，记忆里死气沉沉的脸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看少年去处理其他人的伤势，祢木久利好奇：“他是总监会的医生吗？”
“不，他是议员，我们老板。哈哈哈。”青年搞怪地笑了笑，整个人靠在祢木久利的身上，“那边是他哥哥，白头发那个是……”
———
前来接应的是七海健人和灰原雄。
看着四分五裂漂浮在海上，又被帐阻拦不能飘出海域的实验室，灰原雄惊讶：“看起来好激烈。七海——你快看，那是什么？”
地上躺着的人五官有些畸变，身体上覆盖着漆黑的鳞片，手部有尖锐的指甲…
七海健人眼神扫过那些特征各异的人，冷眼道：“将这些人也带回去。”
看起来是其他国家研究的组合异能体，咒术师生存的空间又狭窄了一点。
灰原雄杵着下巴，恍然道：“感觉这副模样……很像那个电影里的蚯蚓人沨啊。”区别就是这里的不是活物，而是一些尸体。
处理好那些人后，灰原雄手放在嘴边大声喊：“五条学长———我们来了。”
“灰原，这边。”夏油杰从坍塌的墙后钻出脑袋，招呼道。
“夏油学长，”灰原雄兴冲冲地把船开过去，“新田其先生比较忙，所以我们自己来了。”
新田其是新上任的辅助监督，和灰原雄关系比较好。但最近他很忙，所以灰原雄便自告奋勇拉上七海建人一起来帮忙。
夏油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辛苦了。”
“终于来了，”五条悟伸了伸懒腰，身旁是打牌输后贴了满脸纸条的咒术师们。
对于和五条悟等人打牌，在场的咒术师绝大多数是拒绝的，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第59章 59
除了打牌, 他们就只有和海里的鱼相亲相爱了。但实验室所在的地方放置了驱逐鱼群的声波，即使断电鱼群也没那么快汇聚起来。
而他们去海里玩只会成为某六眼的玩具，将人飞出去又拉回来，乐此不疲。为什么他们会清楚？因为这项活动已经开展过了。
大家都是行走在生死线上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 这件事不过是他们咒术生涯中比较惊险的一环。所以没有人诉说这段时间, 自己遭受的苦难。
但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五条悟的性格，五条悟之前在他们心里的印象，一直都是自信高傲、随心所欲。
但现在看来, 对方完全就是个性格有些大大咧咧，还有些恶趣味的臭屁小孩，倒也不是传闻中那般冷漠无情的怪物模样。
对方那不着痕迹、看起来有些恶趣味的关心他们看出来了，虽然代价是满脸纸条。
“学长，”灰原雄大步走进来, 环顾了一圈看大家都没事才放下心。又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赞着五条悟：“好厉害！”
五条学长简直是把所有人都赢了一遍，太厉害了。
五条悟得意地上挑眉毛：“那当然，我老早就知道他们会无聊。还给他们带了打发时间的玩具。”
“不愧是五条学长。”
听着灰原雄热情捧场的话，七海建人看着五条悟身后清理脸上纸条的咒术师, 一时间不知道谁是谁的玩具。
对方随身带扑克牌的真实原因, 他有些疑虑。
“议员。”注意到一旁翻阅资料的梅路艾姆，七海建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倒也不是关系不好, 只是对方身份变化太快，所以七海在众多称呼里折中挑选了一个。
梅路艾姆冲七海点头示好，随后示意五条悟组织大家撤离：“走吧。”
海风追着船前进, 带着丝丝咸味的风冲淋过众人的脸颊, 将发丝吹拂的凌乱不堪。
明明是在被冰冷的风拍打，但逃出生天的一行人, 硬生生在里面品尝出了一丝自由的滋味。
刚到东京，众多辅助监督便带人上前为一众咒术师检查身体。
发现还有其他未登记的咒术师后，辅助监督情绪瞬间高昂了些。带着一种捡了大奖的喜悦，龇着牙给陌生术师宣传这里的薪资待遇，试图拉人入伙。
祢木久利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不禁有些咂舌。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之前和自己关在一间监禁室的咒术师，小声问道：“你们这里这么缺人吗？热情的和传销一样。”
“正常，”中年咒术师对周围的热闹无动于衷，“咒灵那么多，不多找一些人怎么继续？这一行死亡率很高。”
咒灵无穷无尽，咒术师不是。
想起自己流浪时的经历，祢木久利有些凉薄地问：“那些人有什么值得保护的？”
他只看到了人性的罪恶，如果这些同类都抱着同样的理想，那毫无疑问，咒术师和他完全不搭。
"也不用把这一行想的那么高大。"中年术师看着对方眼里的愤恨，并没有开口反驳。也没有将咒术界保护普通人的崇高观念，强加给对方，只是简单地阐述着自己做咒术师的理由：“我只是为了那份高额的薪水。”
他只是个普通人，做咒术师一个任务的薪水，比他在外面好几个月多。甚至包吃包住，还有各种保险和抚恤金，是个很划算的工作。
虽然这份工作需要拼命，但在他看来已经很好了。
身后正在给辅助监督讲述实验室经历的女生，听到这里后侧身插入两人的对话：“我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纯粹是想体验刺激。”
咒术师随时都在搏命，不要太刺激，就适合她这种中二少女，至少她对外一直称呼自己魔法少女，并且从不心虚。
站在两人身前的辅助监督微微一笑，也参与了进来：“那我大概是最天真的一个？我是想保护这个群体里和我们一般有咒术，但没有和我们汇合的同伴。”
祓除咒灵，藏在普通人里的同类也能获救。
中年咒术师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其实这份工作除了危险、忙碌外，其余的待遇都比外面要好。”
这也是他们很多人选择留下的原因。并不是有多崇高的理想，也并不是有多高的觉悟，所以实在不必桎梏自己。
看祢木久利沉寂的眸子里浮现出挣扎，中年咒术师手放在嘴边，靠近祢木久利，在其耳边小声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又没其它地方可以去，那你可以去不可说那里呆着。”
“不可说？”祢木利久有些不明所以。
“盘星教。我们怀疑那地方和议员有关系，但又不能确定。”中年男子在脑海里搜刮着盘星教的情报，“那里有很多部门，你去以暴制暴组，应该也能混得开。”
“？”祢木久利看着梅路艾姆陷入了头脑风暴。对方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黑白两道都混上高位？简直是小说走进现实，“干了。”
跟着主角混，才能过得好。至于复仇，小说里都说了，只要他在主角身边待着，会有人上赶着让他打脸。
但认真想想，这件事还真有可能。说不定等梅路艾姆对外宣传咒术和咒灵后，那些抛弃他的人就会求着他回去。
祢木久利只是想想都开心的不得了，便在辅助监提供的聘用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而总监长在看到七海建人带回来的变异人后眉头紧锁，在和几个总监会的老头商议后，找到五条悟询问：“这些变异人攻击力怎么样？”
“皮肤很硬，力气很大”五条悟想了想说，“大概能围攻二级咒术师。”
听五条悟这么说，总监老头张了张嘴，有些忧愁：“我们这边有众多诅咒的咒术，变异人自身不足为虑。但需要考虑低级咒术师的安全。另外防止他们用咒术师或者咒灵研究出一些不可控的东西。”
咒术确实能将那些东西咒杀，但带回来的变异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复活用于研究，或者咒杀。
五条悟冷哼：“你们之前的实验比这个厉害多了，也没看你着急，现在倒是装得有模有样。”
这边还停留在研究咒力、融合动物基因的阶段，总监会已经开始徒手造特级咒灵了。
虽然没有成功，只是个半吊子。总监会还好意思制裁别人，还不如先制裁自己。
总监长表情瞬间有些无奈，看着五条悟就像看没长大的孩子：“那个实验真的是个人行为，和总监会没关系。”
五条悟也无所谓总监长的回复，只是随口道：“是吗，一个和一群不都差不多。”
明雅风一和这些烂橘子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
“那些变异人没有理智，危害有限，”梅路艾姆推开总监会的门，插进这场对话，“不必太紧张，但咒术师的存在已经暴露，向社会公开咒术师的事刻不容缓。”
也不用循序渐进，他需要尽快看到结果。
将咒术师的存在公开，对自己能力心存疑虑、不敢暴露、被排挤的人就能像总监会靠拢。
做自由咒术师也可以，他们只需要将其登记在册，确认对方状态安全就好。
怪异的举动和能力有了官方的解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对方周围人的看法。
人总是需要社会认同度的，当身边冷眼的情况减轻，自己的能力被广泛认同，咒术师自我厌弃、走歪路的情况大概会减轻一些。
“之前你说这是伪命题，但如今咒术师的身份一旦曝光，就面临被其他势力追捕的风险，梅路艾姆你要如何负责？”保守派耷拉着眉眼，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畏头畏尾。”梅路艾姆声音淡漠，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就让在场的目光汇聚在其身上。
“这不是理由，”梅路艾姆回望着对方，眼里满是不容置喙：“公开后，联合官方呼吁人群里的咒术师进行登记，发放对应的身份卡。每天通过身份卡确认其状态是否平安，这应该不是难事。”
每个人的咒力都不同，不存在冒充的可能。总监会检测他盘星教身份的咒力和这里不太相同，是因为甚尔的咒具云影。
云影和天逆鉾一般，都是甚尔从其他地方淘来的，独一无二。云影能量咒力折叠，他将咒力和五条悟的咒力折叠在一起，组成了新的咒力残秽。
云影在甚尔手里，其他组织不可能拿到。“不仅是咒术师不能伤害普通人，也需要确立普通人不能伤害咒术师的律法……”
梅路艾姆环视了一圈众人，“没有谁比谁高贵，不管他是弱者还是强者，都应该遵循律法。律法的制定我想早见先生这边能胜任？”
早见合川盖上笔帽，眼神坚定：“当然。”
要来了吗？他们终于能在总监会有话语权了？
“喂，这是什么话？”保守派愤怒拍桌，“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
梅路艾姆反问：“你不是要我为此负责？我不是正在给出负责方案？”
“你是疯了吗？你只是一个议员……”
“哇偶———”五条悟肩膀撞了撞一旁的夏油杰，“他在和烂橘子掰手腕。”
烂橘子们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时不时搬出条列，想证明这件事副作用极大不能改。但梅路艾姆态度也极其强硬。
“该老子上了。”五条悟戴上墨镜，直接插进这场剑拔弩张的会议里。
对梅路艾姆太过关心，忘记让两人出去的高层，“五条悟？”
五条悟得意地点头，“就是老子，烂橘子们，他出去那就是老子进来，别忘了，这是你们当初给五条的补偿。”
“……”
“五条悟，这里是总监会的会议。”
五条悟掏了掏耳朵，“那又怎么样？烂橘子们，你们当初让梅路艾姆下了束缚，他如今好好的，说明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势力，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夏油杰也跟着坐在梅路艾姆身边，“如果需要投票，那就公开投，遵循民主的意愿不是吗？”
“我反对。”保守派眼神藏着一丝阴霾。
“真麻烦啊。”魂游天外的日下部笃也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禁开始头疼。
怎么又开始站位了？他只想默默摸鱼为什么这么难？
夏油杰盯着对面的一群人，“你们之前不就在筹备影视公开，如今不过是提前一点罢了，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总监会老头：……那只是他们的拖延大计，拖延半年一年，他们也能够在这场转机里捞到足够的利益。
看对方沉默，梅路艾姆继续道：“国外进行任务时常有阻碍，趁着公开咒术师的事情，将那边的渠道打通。不能在出现咒术师去那边执行任务，却被对方卡在门口的事情。”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先发制人，没问题吧？没问题就辛苦总监长去和美国对接了。”
对上梅路艾姆的眸子，总监长：……
有一票否决权的是他吧？这里应该是他的主场吧？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到看着梅路艾姆和支持他的势力，总监长黑着脸拿过报告走出了会议室。
不能翻脸，打不过……忍住！
总监会联合官方在对外公布了咒灵的存在，一时间议论纷纷。
国民都不太敢相信有咒灵这种东西存在，但官方说的很清楚，之所以公开是因为有咒术师被其他国家抓捕，导致咒灵任务堆积……
在人心惶惶之际，官方贴出了咒术师和普通人和平共处条例、以及伤害对方的刑事责任和处罚，并且会为民众派发守护御守后，民众才开始接受这个世界并不是唯物的，而是唯心的。
————
夏洛特，是北卡罗来纳州最大的城市，绿草如茵，四季如明。
城市坐落在葱郁的深林里，在夏洛特树林遮蔽的公园地下，藏着宽敞、严密的研究所。
纸张在空中运出一道圆弧，翘起的角似乎显示着投掷人暴躁的心情。
被一叠报告重重地砸在额头，站在门口的人也不敢躲避。
“不是说万无一失？”
听到对方按耐着杀意地质问，也只能卑微道歉，“抱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重视。”
因为帐的存在普通人确实看不见，而且他们抓的都是一些边缘人物，所以难免有些放松警惕。加上他们不能随意往返，所以才在那个实验室同时进项之前的异人实验，
“我们这边损失了一些科学家，还被对方抓住了把柄，之前联系你们的那个家伙呢？”
“没有现身。”
“把报告拿回来，那家伙说的永生不死的人真的存在？”
“情报全员去调查过，确实有这个传闻，对方甚至还有宗教信徒。”
男人看着自己已经干着的皮肤，眼里闪过一丝贪婪：“抓住它。”
“老板，岛国已经在公开咒灵的消息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其锋芒？”助手有些犹豫。
“想办法联系那家伙。”
“是。”男人心里万般不愿，却没办法拒绝，只能尝试回去联系，万幸对方还愿意见他。
红色的枫叶飘零在空中，顺着和煦的风落在摆着两杯咖啡的桌上。
坐在右手边的男人看着欣赏枫叶的少女，忍不住开口谴责： “原屋小姐，您和我们合作时说过……”
妆容精致的原屋日香慢条斯理地搅了搅眼前的咖啡，“是吗？波山君你们这么没用也是我没想到的，况且波山君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
“不用不服气，”少女轻抿了一口咖啡，“你的来意我知道，天元就在高专。”
第60章 第 60 章
“原屋小姐, ”男人眼睛微眯，其中闪烁着丝丝寒意，“鄙人若没记错，那几个特级咒术师就在高专？”
他又不是老板那个傻子, 他特意了解过咒术界, 尤其是咒术界的几个顶尖战力。
在深入了解后, 他已经建立了咒术师这个行当和其他行业不太一样的认知。
咒术师不看年龄只看天赋，不管对方长相有多小都不能轻视，越是年轻, 天赋越高。
特级咒术师有四个，其中五条悟是咒术界广泛认证、日后能够统领、力压一个时代的天才。
但他更关注的是那位最年幼的特级——梅路艾姆。
这个少年在加入咒术界之前，就在各项赛事上崭露头角。进入咒术界之后，更展现出了其独特的领导力。
还有传言说梅路艾姆比五条悟还强。但其相较于其他咒术师，梅路艾姆的弱点也很明显, 他家人大多是普通人。
他来之前曾派人去探寻过梅路艾姆的家人，却发现夏油一家，跟随咒术界新成立的援助小组搬家到了东京。
特地规划为咒术师家属的小区里有结界保障，他们没办法入内。
原屋日香这时候让他们直接突袭高专, 那不就是让他们死？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老板可能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只会下达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原屋日香笑的神秘, 又带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不屑，“之后要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
“……”男人盯着少女看了许久，见对方表情丝毫未变, 不由沉默了会儿, 也跟着端起完善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反问道：“原屋小姐不怕被总监会找麻烦吗？”
就算这个女人是用的假身份和他们合作，但总监会比他们更熟悉咒术师，有特殊的追踪手段也不无可能。
可对方看起来完全不惧，难道也是个隐藏的特级？
也不是没可能。
男人陷入沉思，如果对方是能力强的咒术师，那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是没办法制服对方。
他们之前一直沉迷于研究人造人，将动物基因、机械与人体融合。
直到原屋日香突然出现，并且告诉他们在这个破烂的小岛上、在他们从没放在眼里的远东之地，有一群异能者。
和他们人为打造的、残缺的变异人不同，那是生来就有、甚至还能跟随血脉流传的异能力。
原屋日香自称是诅咒师，和他们合作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单纯想掀翻咒术界。
对于凑上门的情报，他们半信半疑，直到身渡远东，亲眼看见这些人之后，他们的热情才彻底被点燃。
同时他们对原屋日香也放心了不少，采集的资料表明诅咒师一般有些反社会，脑子一般不正常。
原屋日香杵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回复，“波山君大可试试。”
诚然原屋日香的语气听起来诚意满满，但说出的言语却让男人有些难以接受。
自觉受到嘲讽，或者是想加快谈判流程，男人直接掏出枪对准少女的额头，语气不明：“原屋小姐———”
话还未尽男人便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见少女抬手握住枪，手指顺势往下握住男人的手指，然后轻轻用力。
砰——
少女的头在他眼前炸成了血花，血液飞溅在他胸前，还有一些同流星一般，星星点点的粘附在他脸上。
少女按住他的手抠动了扳机……
这个想法在男人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出乎意料导致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血腥味顺着舌尖而上，直冲脑海。
男人脑袋里猛然嗡了一声，顿时陷入一片空白，思维停滞，之前想好的、威胁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处。
万千思绪就像是被木棍搅过，陷入了一片混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满脑子都是问号，充满了对其行为的不理解。
不是…他就威胁威胁。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他放点狠话，对方也跟着放点狠话，然后两人酌情退步，继续合作吗？
怎么这人干脆利落的给了自己一枪？
这是什么神经病！这让他回去怎么交代？
“真令人吃惊，被枪指着的人是我，怎么波山君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保持举着枪的姿势停顿了好一会儿后，熟悉的、带着一点清冷和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脖子僵硬地转动，就像是许久未用过的机器重新启动。
而眼前的一幕不由让他陷入沉默，时间就像是倒流了一般。
桌上流淌的血滴，咖啡里和身上的溅起的红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的枪依旧抵在对方额头上，而少女的表情依旧是刚刚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幻觉？可刚刚那滩血还是温热的、对方扣住他的手抠动扳机也是真实的。
他曾受过专业侧写训练，注射了隼基因疫苗的人，视觉细胞是人类的7.5倍，任何蛛丝马迹都能被他发现踪影。
可刚刚他并没有感知到丝毫不对，这……就是咒术吗？
看着少女言笑晏晏的模样，男人沉默地放下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道：“原屋小姐好手段，再会。”
他不确定现在他们是否还在对方的幻术里，再呆下去没有意义。
看男人僵硬离去的背影，里梅慢吞吞地坐到羂索旁边，“他们会去吗？”
“当然。”羂索动作优雅地为里梅递上一杯茶，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讥笑，“自作聪明的人最喜欢做、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蠢事。”
研究所那位病得可不轻，哪怕知道天元的术式不能让他长生不死，对方也不会放弃研究天元的想法。
赌徒的心理很好猜，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运气，不到最后决不死心。堵的就是天元身上有能延续他生命的办法。
当然如果对方退缩，他会选择性帮他们一把。“诅咒师联系好了吗？”
里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安排了，费尽心思偷它们出来，有什么用？”
“我们的帮手还是太少了，需要更多的同伴。”羂索优雅地理了理裙摆，“九相图是个很好的选择。”
一次性封印三个特例并不现实，他们只有逐个击破。
千年间和他签订了束缚的各路咒术师不是不能用，但他们的束缚并没有规定对方受肉后为他所用。
况且他想用那些人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份杀戮洗礼，现在不是解封那些咒物的时候。
“那宿傩大人的手指也该拿回来了吧？”想到两面宿傩，里梅兴致顿时高昂了一些。
“我的老伙计一旦被祓除……”羂索的嘴角缓缓拉出一个弧度，“那忌库的千门结界会瞬间破碎。新设立的结界不会复杂，确实可以考虑拿回来。”
不复杂便有可能更换忌库地点。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高专也没问题，一旦虎杖忧仁成长起来，吞下咒物，高专自然而然会主动去收集，到时候他们一劳永逸也不无不可。
“那些蠢货能拖延的时间并不久，倘若时间不足……那我们只有放弃。”两面宿傩和九相图危险程度不同，采用的封禁方式也不同，他们取走的时间也不相同。
里梅喝了口茶，喟叹道：“蠢货如此之多……也不知宿傩大人会不会觉得扫兴。”
他们为宿傩准备的容器也只是堪堪能看。
在里梅看来，羂索搭上自己制造的容器，比不上千年前的咒术师，这是事实。
但这个世道咒灵、咒力浓度都不强，虎杖悠仁已经是众多容器里，身体素质较为贴合的人了。
败笔之处在于对方没有咒术。但里梅相信，宿傩本身便是咒力巅峰，只要受肉便无人能敌。“这个世界终将臣服在宿傩大人的脚下。”
羂索没有在意里梅，只是优雅地端起茶杯，“红色是个好颜色，想必高专会喜欢。”
头顶的枫叶从风吹落，如晚霞般灿烂的颜色，被风打着旋褪去了红色，染上了绿色，重新送上了树梢。
树下的阴影处坐着梅路艾姆，自从公开咒灵的存在后，他变得异常忙碌。
需要和早见合川对接律法事宜、和总监会的老头开会、在咒术工厂去制作御守、还要去处理盘星教、咒术界的任务。
五条悟和夏油杰捆绑式出任务、宣讲，还要进一步研究帐，也并不轻松。
但刚刚有休息时间，却被拦住的梅路艾姆在听完诉求后十分不解，“让我去处理？”
通知梅路艾姆的总监长此刻也有些难以开口：“你也知道那帮外国人脑袋不太灵光，还贪生怕死。在知道咒灵后，点名要最高级的咒术师去。他们那边确实有一个比较危险的咒灵……窗目测对方在往特级进化。”
“但美国不是所有地方都遵循他们上级指令，你也知道我们往日进展……”
梅路艾姆深深地看了总监长一眼，“你确定他们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总监长眼神顿时有些不悦，“当然，我带了加严镇。”
加严镇是最近挖掘出的咒术师，咒术简单却实用，能判定对方是否在说真话。
梅路艾姆接过文件，随意看了几眼，“我知道了。”
他去美国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五条悟他们也在，总监会趁机搞幺蛾子的可能性很小。
总监长看梅路艾姆这般模样，顿时有些气闷，手指着梅路艾姆想说什么，反复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开口，只能愤愤地转身，“尽快安排。另外，我是你的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