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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姜雪容也说不上来

    听闻此事,孙氏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姜雪容虽说不是她亲生,也不是自幼不是长在她身边,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姜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夫人,是姜雪容名义上的嫡母。可太子却只叫姜国公带着邹若水入宫,这不是简直在落自己面子么?

    而太子如此落自己面子,都是为了那个姜雪容,即便太子再好,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为了宠爱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做这种不够体面的事。孙氏想到此处,不禁又有几分愤恨,她想到了姜思娴从前为太子那般神魂颠倒,不管怎么说,就算太子不喜欢她的思娴,也应当要感念一些她的感情。可太子这么做,简直一点也不感念思娴对他的情,孙氏一想,不由得有几分怨恨太子。

    也怨恨姜平。太子不说,姜平难道不知道她才是正妻么?可姜平偏偏也不提,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带着邹若水进了宫。

    说到底,他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孙氏坐在窗沿下,有些愤愤的神色。姜思娴瞧见了,也明白缘由,只是垂下眸子,并不多说什么。

    姜思娴渐渐认了命,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嫁给太子,太子也不喜欢她,所以不再执着,在那些门当户对的公子哥里挑一个最合适的,预备接受一个普通的婚姻。纵然如此,她心里却仍是有那么几分不死心,自虐一般,问人打听那天夜里的情况。

    听闻太子殿下亲自跳进冰冷的池水里把人救上来,又听说太子殿下那天晚上守了姜雪容一晚上。字字句句, 都听得姜思娴心里钝钝地发疼。

    她从前最瞧不上姜雪容,认为她一无是处,可现在,竟也生出那么些许的羡慕。

    姜思娴想到自己从前说过的话,她希望太子殿下也能体会到她这般难过的心情。现在太子殿下好像是从那清冷的雪山之巅走下来了,他为了姜雪容也变得有血有肉有情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倒宁愿他一直那般冷冷的,好歹谁都得不到他的爱-

    邹若水坐在姜平身侧,面上尽是担忧,姜平还能笑出来,他尽管也对姜雪容有几分担心和心疼,但同时夹杂着太子对他女儿恩宠的荣耀。这种荣耀邹若水一分也体会不到,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儿,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多么可怜。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不久之后,停了下来。邹若水跟在姜平身侧,进了东宫,二人要先去给萧明彻请安。

    进了乾元殿,两人双双行礼,“臣携邹氏给殿下请安。”

    萧明彻扶姜平起身,道了声免礼。

    姜平笑说:“多谢殿下恩宠,才能让臣见姜良娣。”

    萧明彻体面地笑了笑,而后让洪冬带他们去茗玉轩。近来朝中官员都在休假,萧明彻自然也没什么事做,索性跟着他们一道来了茗玉轩。

    姜雪容虽说是醒了,但身子骨还是孱弱,多数时候只能躺在床榻上,稍微下床走几步就要气喘咳嗽。她自己嫌难受,也就懒得走动了。只是那些药一碗接一碗地喝,苦得她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但这回不比从前,差一点她都要见阎王了,姜雪容还贪生,不想死,难得乖顺地肯喝药。

    她捧着药碗,皱着眉头捏起鼻子咕嘟嘟地灌下去,一松开鼻子那股难闻的喂药就往上窜,几乎要窜上她的天灵盖似的。姜雪容忙不迭放下药碗,从一边拿了两三个蜜饯塞进嘴里,又猛喝了两杯水。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靠着枕头半躺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忽然往外冒昨天殿下走了之后,银蝉兴奋地与她说起,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殿下亲自来给她喂药的事。

    “奴婢试着许多法子,都喂不进去,急死了,结果殿下一来,就喂进去了。良娣可知道殿下是怎么喂的?” 银蝉双眼放光,又带几分促狭。

    姜雪容顺势问:“怎么喂的?难不成殿下手劲大,把我下巴抠开喂进去的?”

    银蝉瞥她一眼,指了指她的嘴巴,又笑起来:“殿下用嘴喂的!”

    姜雪容被她这话惊到,眉头都竖起来,“你亲眼瞧见了?不能够吧。”

    银蝉还在说:“怎么我们就想不到这种喂药的法子?奴婢虽没亲眼瞧见,可那天看见殿下嘴角也有些药渣的残渍了。”

    姜雪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兴许是殿下觉得好奇那药是什么味道,自己尝了一口也说不准吧。未必就是用……喂药。”

    虽说她和萧明彻之间交换津涎不是一次两次,她没必要为这种事感到羞赧,但侍寝的时候亲亲嘴和用嘴给她喂药之间还是很不同的。

    她自己想着,都觉得别扭。

    银蝉嗔瞪她一眼, 说:“殿下又不是大馋丫头,还馋您的药不成?再说了,这些日子殿下守着您,咱们都看在眼里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在乎。”

    姜雪容默然不语,往后靠了靠,眉宇之间浮上一缕莫名的愁绪。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当下的心情,原本她觉得她和萧明彻之间就是很简单的关系,萧明彻召她侍寝,也说不上多么宠爱,他们之间只有侍寝这件事,床上忙完了,各自躺着也是同床异梦,是两个不大相熟的人。

    虽说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姜雪容还挺喜欢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和萧明彻多么熟稔。但是听完了银蝉的话,好像殿下当真多么看重她似的,这种关系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好像他们之间就要更进一步,变得更熟一些。

    但她姨娘说过,女人和自己的男人之间没可能真熟到交心的地步,她姨娘平日里在她爹爹眼里看起来温柔温顺,都是装出来的。说到底,也只有半生不熟的关系。但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好像更累,要费更多的心力去伪装。

    姜雪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她有些抗拒这种更熟一些的关系,甚至想着,倒不如殿下去看重别人更好。他宫里不是有四个嫔妃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四个不够,他也可以纳更多,像她爹爹那样,弄上一大堆女人。

    正想着,忽地听见外头有动静。

    她唤了声银蝉,问怎么回事。银蝉没进来,抬头时撞入她视线的是姜平和邹若水。

    她怔住,疑心自己眼睛出了差错。

    姜雪容眨着眼睛, 直到邹若水又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话:“姜良娣身子可好了?”

    当真是她姨娘的声音,姜雪容回过神来,一时间露出些怆然的神色,语气也全是委屈,唤了一声:“姨娘。”

    邹若水听得她这一声,几步跨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都有些红了眼眶。

    姜平在身后看着,不由得叹气,道:“今日见了良娣,我们都能松口气了,幸而良娣没什么事。”

    姜雪容从邹若水怀里抬头看姜平,唤了声:“爹爹。”

    姜平应了声,父女二人相视一笑,画面也很温馨。

    萧明彻在不远处站定,看着这一幕。他看见姜雪容脸上的笑意,不自觉也勾动唇角。

    他想着他们一家人要说些话,便没再进去打扰,退了出去。

    他记起姜雪容自己种过菜,便出了门,沿着走廊寻到她的那个菜棚里。看见她那些菜都被她好生照料着,萧明彻又不由得眼底浮现几分柔软。

    寝间里,姜平坐在一旁,看着邹若水和姜雪容说话。

    邹若水这会儿忽略了姜平的存在,抱着姜雪容,说的话和平日里在姜平面前全然不同。

    她道:“我听见三姑娘说你出了事,魂都快吓没了,赶紧去找你爹打听消息。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我。”

    姜雪容依偎在她怀里,“我怕你担心嘛,想着干脆先别告诉你。”

    邹若水说:“那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以后还得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我肯定后悔死了。唉,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是我的命根子。”

    姜雪容贴着她的手,蹭了蹭:“那你再生一个。”

    邹若水瞪她一眼:“生什么?我都多大的人了,老蚌生珠不成?再说了,你以为生养孩子这么容易?”

    姜雪容笑了声,拉着她的手轻晃。

    姜平插不上她们母女俩的话,坐在一边听着,忽地感觉到陌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邹若水么?

    他又坐了会儿,干脆起身出来去了。

    在廊下遇上萧明彻,姜平笑着上前一步,与萧明彻攀谈:“殿下,姜良娣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萧明彻道:“没有。她很好。”

    姜平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姜平看着萧明彻,虽说自己的女儿只是太子的侍妾,但他这会儿也有点做了太子岳丈的感觉,不由得有几分骄傲,便又忍不住说起些旁的。

    萧明彻听着他说话,时而应答一句,也算给足了面子。姜平的虚荣心愈发得到满足。

    正说着,长庆蓦地来禀,“殿下,皇后娘娘那边查出了些东西,请您去看看。”

    萧明彻看了眼姜平,道:“孤先去处理些事,姜国公自便。”

    姜平笑着恭送萧明彻,看了眼里间还在说话的母女二人,又不好进去打扰,索性在外间坐下,自顾自回忆了一番方才和太子殿下的对话。

    萧明彻到栖梧宫后,皇后给听夏使了个眼色,听夏便道:“殿下,奴婢查出,那位宫女在宫外只有一个重病的妹妹。在她自尽之后,她这个重病的妹妹得到了一笔钱,治好了病。这笔钱的来源么,有些隐秘,似乎出自宫外,奴婢不好追查,还请殿下追查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还是好好吃饭,三餐规律,健康作息,不然很可能像我一样一大早因为胆结石痛得满地打滚直奔医院急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