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其他人热切地讨论视频里追着人骂的鸟是什么品种的鸟，都觉得应该是一种鹦鹉，郑家兴饶有兴致地表示，回头他也要养一只，需要骂架的时候就让自家的鸟上。
郑玥说这鸟会骂人肯定是它主人教的，主人要是不会骂人，鸟怎么能学会呢？
毛甜甜看着视频又笑了一次，“可是这个人说他捡到这只鸟的时候，它就很会骂人了，而且教它别的它都不学，只学骂人的话。”
郑家兴：“肯定是噱头，如果不这样弄，怎么会有人看他的视频。”
毛甜甜：“也是哦，网友都管这只鸟叫愤怒小鸟，好多人要跟鸟学骂人，笑死我了……橙子你怎么不笑？你觉得不好笑吗？”
“我笑过了。”元橙看着视频，艰难回忆，“我觉得这只鸟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郑玥说：“你是学霸，肯定书里见过呗。”
书里？不是。
元橙默默打开游戏，视频里不停骂人的红色小鸟，跟她的一只魔物好像。
她翻开契约之书，找到红色小鸟那一页，一见到她，暴暴鸟立刻冲到最前面，对着她叽叽喳喳。
以前元橙都以为暴暴鸟是在跟她撒娇，找她说话，现在看完视频……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它是在骂她呢？
元橙甩了甩脑袋，把这个有点儿可笑的念头甩到脑后，仔细比较，她的暴暴鸟真的跟视频里的骂人鸟非常像。
可能是游戏设计师图方便直接抄了现实中鸟类，元橙这么想着，顺便放生了两只刚孵出来的魔物，填两个蛋。
图海的车开得很稳，几个年轻人聊了一路，心情还算放松。
出城上了高速后，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里的欢声笑语渐渐停了下来。
图海：“不对劲。”
郑玥紧张地问：“怎么了？”
“好多军车……”元橙坐在靠车窗的位置，看着旁边呼啸而过的一辆辆制式军车，心情沉重。
郑玥抓了抓胳膊，觉得浑身发毛：“是不是真的有传染病啊？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打听一下。”
她是有点儿喜欢肖凯，但……但要是她也被传染了，也没办法帮肖凯什么，两人病床都不能放一块儿。
这时候反而是毛甜甜在安慰她：“没事，图海不是买了防护服吗？一会儿先看看，如果问题很严重，我们就不进去了。”
郑玥抓紧了毛甜甜，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是往福临山方向去的。”元橙突然开口。
前面的路有个分叉口，根据路牌提示，左边往福临山，右边通往镇子，也就是他们要去的福临山医院所在，那些军车都往左去了。
图海若有所思，路过分叉口的时候，方向盘一打，也上了左边的路。
“你是不是走错了？”郑家兴说。
图海开始减速，示意他看前面路障，很快车子被拦了下来，图海跟拦路的交警搭话，问怎么不能走了。
交警说山里发现大型伤人猛兽，已经封山了，让他们掉头。
图海很听劝地掉头离开，车里讨论起来。
目前得到的消息分两种，一种说是因为猛兽，一种说是因为传染病。
郑玥说：“可能是一种新型的，由猛兽攻击人导致的传染病，就跟狂犬病一样。”
逻辑上没问题，似乎这就是最正确的猜测，但是——
“如果只是这样，没必要隐瞒民众消息。”
传染病跟其他的病不一样，普通民众积极配合预防能起到较大防护作用，如果是像他们猜的一样，最起码要告知民众是哪种猛兽造成的传染病。
元橙：“除非他们确定那种致病的猛兽只有福临山有，可是福临山有什么特别的吗？”
以前一直都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从未听过类似的邪门消息。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词：黑洞。
福临山出现了黑洞，然后就出现了所谓会造成传染病的猛兽，现在大批军人奔赴福临山，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毛甜甜：“如果是这样，赵英杰他们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郑家兴表情沉重：“董乐那性子，能让他闭嘴帮着撒谎……”
“我们走吧。”郑玥的声音在发颤，“我们先回去，官方肯定能处理好的，我们去、我们去有什么用呢？”
图海不甘心：“去医院门口看一眼，看一眼再走。”
他想知道官方隐瞒的是个什么样的秘密，甚至有些后悔带了几个女孩子过来，否则他不用顾忌她们，直接自己行动。
郑玥是已经打起退堂鼓，但毕竟没亲眼看到，还不是特别害怕，图海说只是远远看一眼，她觉得这样没什么，就不再坚持要回去。
进了镇子，见到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小镇路窄，周边房屋低矮，没多少高楼。
元橙看着窗外：“他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连个口罩都没戴，这不像有防护传染病的样子。
图海关了导航，找了个路人打听福临山医院。
路人说：“不收人嘞，去别处，那个xx医院，你们开车二十分钟，不远。”
图海还想问为什么不收人了，旁边经过的一个骑电动三轮车的年轻女人，停下车子，一脸仓惶：“医院咋不收人了？”
路人看见她身后的孩子，惊讶道：“哟，娃儿病了？”
元橙这才看见女人身后靠着个小孩儿，是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满头热汗脸色苍白。
“是不是中暑了。”毛甜甜扒着元橙肩膀探头往外看。
郑家兴说：“我们车上有藿香正气水。”
路人用手上的扇子给小姑娘扇风，女人说她家住在下面村子里，女儿昨天就有点儿发烧，吃了村里诊所开的退烧药退了烧，晚上又烧起来了，诊所医生让她带孩子来大医院看，福临山医院是离她家最近的。
现在马上到医院了，跟她说医院不收病人，再去别的医院，她的电动车最起码得三四十分钟。
日头越来越高，这么热的天，她受得住，生了病的孩子受不住。
郑家兴说：“你们找个奶茶店什么的地方坐一会儿，我开车先送她们去医院吧。”
大家都没意见，女人听说他们愿意送她和女儿去医院，感激得一个劲儿道谢。
路人也给女人指了个地儿，让她把电动车停那，说那是他家店门口，不会被人挪走。
女人再三道谢，把车停好，小姑娘被妈妈抱下车，够着胳膊去拿车筐里的书包。
书包塞得鼓囊囊的，元橙担心她拿不动，帮着提了一下，手上一轻，书包看着鼓，其实轻飘飘的。
郑家兴招呼母女两个：“上车吧，你们——”
“什么声音？”
怪异的啼鸣声打断了郑家兴的话，第一声后，像一个信号，接连不断的刺耳啼鸣声传来，所有人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