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恋爱脑
钟离一行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跳楼瓜居然还有大料。
“这是武先生那位骗钱骗身骗心，还在外做零的恋人？”其中一个女生试探着确认道。
武栖点了点头，并且强调“是前任。”
随后他才看着外头大屏的上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道：“对，就是他。”。
听声音，后槽牙估计都要咬碎了。
哇，这瓜大发了。
一个女生嘴角抽了抽，“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是现在当红的流量”
这要是让他粉丝知道了哇哦，那场面。
另一个有点不可置信，“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前排吃这么大的瓜”
最后一个有点迟疑，“话说，这男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然后越逢青捂着脸，一脸＇没想到居然是他＇的模样，“你眼熟是肯定的，大概一个月之前，先生曾经被莫名其妙的舆论波及”
他说到这，几个女生都接二连三的恍然，他才接着把剩下的话说完，“他就是当初的另一位正主。”
好家伙，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有callback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钟离，只是看了看那张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然后继续低下头看菜单。
－－一嗯，这家的招牌菜看上去都很不错，要不都来一份好了。
有了当初那件事作为旧账，几个年轻人瞬间就和武栖同仇敌忾了起来，“哇，当初他们家脑残粉还敢来碰瓷帝君，现在居然正主还搞诈骗？！”
当然也有清醒的，“话说，武栖先生，我能冒昧问问，你被骗了多少钱吗？”历萧摸着下巴问道。
“我记得，这种小明星的片酬应该挺高的吧？”
如果武栖的家底一般，对方完全没必要去骗他的钱。
武栖被问到旧事，也不介意，看了一眼对方，回答道：“小件的我就不说了，大件的话，我五年前给他在一线城市靠市区中心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子，虽然只有五十多平方，但好歹是全款。”
在场所有人除了钟离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有女生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我能问问是哪里的市中心吗？”
武栖报出了一个地方，这地在陵游排名前三的一个一线城市里，现在房价均价，一平方十万
五十多平方就是五百多万，还是五年前的五百多万
在场除了钟离基本都是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活了二十几年，估计从小到大的花费都未必有这么多钱，一听到这话，眼睛都直了。
“卧槽”所有人不由自主却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词。
甚至有个女生喃喃自语，“好家伙，我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碰见过这种大款。”
五年前，也就是说这人和那个流量才谈恋爱不久，就直接送了一套房？！
但这还不算完，武栖看着众人，笑得很腼腆，甚至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时候还有家里给钱，我自己也有做点生意，后来我就自己出来创业，这么多年也赚了点钱。”
他说到家里的时候，语气微不可见的有些低落，众人稍微静默了一瞬，默契的没有问对方话语中突兀的停顿是什么情况。
但有了刚才那遭，没人敢小觑他嘴里的那点钱”。
越逢青咽了咽口水，语气小心翼翼的，“一点是多少？”
武栖稍微在心里算了算，一边嘴上道：“如果算上这五年的过节礼物和一些贺礼的大头，外加被他最后骗走的东西－－”
“大概，一套一百多平的小别墅和六百多万吧？”
“噗！！！”
在场的人，喝水的喝水呛着了，咽口水的被口水呛到了，剩下一两个幸免的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武器，嘴里发出了某须弥金发大建筑师的声音。
“夺少？！！”
这加起来有一千多万了吧？！
只有钟离，淡定的押了一口茶，还贴心的给呛水的几位递去纸巾。
“我滴个乖乖啊，把我卖了估计都没这么多钱啊。”有人感叹道。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可怜人，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大款！
有女生感叹，“你这个大头是真的大，我都不敢想象那些小头累计起来是有多少”
连历萧都忍不住问他，“我现在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被骗了这么多钱的？”
按理来说能赚这个钱的人不应该啊，商人不都很精明的吗？
正好这时候菜上来了。
“诸位边吃边聊如何？”唯一在八卦中还记得点菜的钟离，轻笑了笑。
大家当然都没意见，等菜上齐，一群人就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听武栖说他那堪称冤种的五年。
其实故事也不长，内容更复杂不到哪里去。
武栖这五年的开销都是他自己生意赚的，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但武栖大概是有点做生意的天赋，又有父母的人脉在，这几年过得都还挺滋润的。
当时那个流量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没红，很多时候都要武栖支持着经济，又是混娱乐圈的，也需要一点首饰撑场面，武栖呢刚好也喜欢保值的东西。
于是那些年，除开转账，武栖没少送对方什么翡翠、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
他的原话是：“反正这些东西保值，他带了也好看，我看了也开心，还能帮助他的事业，一举多得嘛。”
所有人就纳闷，“你不给自己留点？”
武栖理所当然，“我不怎么带这些，买了放家里当摆设，就干脆全给他了。”
众人：我无法理解。
看到几人的神情，武栖他也不多说，只是指了指钟离，“你们将他当时在我心的地位换成钟离先生就行了。”
换了个人，众人瞬间能接受了，甚至还想多买点给对方。
拜托，那可是打扮钟离先生诶！
只有钟离无奈的停下筷子，表示：“以普遍理性而言，我可以自己付账。”他只是容易忘记带钱，但不是真的没钱。
他们也好像隐约有点意识到，为什么武栖能被骗的这么惨了。
后来武栖这两年的生意不太行，赔进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那位流量怕连累到自己，干脆乘着武栖还有钱卷铺盖走了。
走前还把武栖卡里的钱全部拿走了。
而武栖一夜春宵醒来，没看见体贴温柔的恋人，只看见了满手机密密麻麻的转账通知和恋人的分手信，以及打都打不通的电话。
还不等他从天崩地裂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就收到了朋友发现对方出轨的消息
可以说也就是一觉醒来的时间，武栖的生活瞬间从天堂到了地狱。
对方唯一还算有良心的，或许就是给武栖留了几百块生活费，虽然他现在怀疑，这是对方转账的时候懒得转走的零头。
不过越逢青几人懵逼的是：“不是，他为什么能动你的卡？”
武栖理所当然，“他知道密码啊，而且那张卡他也绑了支付软件的。”
众人：
“绑了几张。”
“每张。”
“那房子和车呢？”
“当初就是送他的啊。”
说起这个房子，倒还有点故事。
当初武栖家道中落，自己出来生活，一开始创业要很多钱。
而那个时候，流量也没还红，自己都过的紧巴巴的，却还是直接卖了当初武栖送给他的房子支持他，所以武栖后来赚了钱，才会直接又给对方送了一套小别墅。
写的还是对方名，产权啥的全是对方的。
大概也是因为那时的毫不犹豫，武栖才会再后来的几年里对他毫不设防。
“但你也太不设防了吧？！”越逢青吐槽道，“这不就是吃软饭吗？他赚的钱没给你过吗？”
武栖回想了一下，“有啊。”
“多少？”
武栖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大概几十万？”
按照那位现在的出场费，这可能刚够对方交的税钱
一桌子人几乎是灵魂发问，“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武栖：“现在觉得了。”
合着就是当初压根没感觉有问题。
众人也无语了，都说恋爱使人降智，但这降得也太多了吧？！
连钟离都表示，“以普遍理性而言，这种付出与回报并不公平。”
武栖还给自己找补，至少显得当初的自己别那么的不聪明，“他当时说自己花钱的花钱的地方也很多，要买衣服、疏通人情之类的。”
“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历萧问道。
武栖奇怪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爱人？”
他一脸本应如此的表情，说道：“虽然同性无法领证，但都有事实婚姻了，那他就是我的爱人，我得对他负责啊。”
但问题是人家没想过要负责啊大哥！
还有！你的定位是不是反了啊！按照白菜和猪的定律，他才是按个猪啊！他才是要负责的那个吧？！
说到现在，越逢青他们也终于确定，为什么武栖能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这尼玛是个极品恋爱脑，甚至可以说是一碰到恋爱就智商为零的那种！
看着一桌子人有些狰狞的表情，武栖缩了缩脑袋，“怎、怎么了？”
还是钟离推了一盏茶到他手边，温声道：“没什么，先生不必在意。能够真心对待他人，全心全意的深爱自己的伴侣，这无论如何都算不得错处。”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生还是需要谨慎一二，经过这回想来武先生也所有感悟。”
两句话，既肯定了武栖的真心，又提醒对方还是要小心点好，要吸收一点教训。
武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
到底是生意人，只要没有降智debuff，他的脑袋就还是正常的。
而其他人也沉默了一下，纷纷点头赞同，安慰他，“对！就当花钱买教训了。”虽然这个教训大了点。
先于他人付出信任、付出真心，这绝对上不上一个错误，只是生活中这份真心未必会带来好的回报。
现在想来，钟离在天台上的那句话，还真的一语成阙。
－－那个流量此后一生，都不可能找到比武栖对他更加真心的、更加爱护的人了。
“不过，还有一疑点。”钟离沉吟道
所有人精神一振，目光也看了过去，“什么？”
“艺人这种职业经常需要抛头露面，声誉对他们应当极为重要，这关乎着他们的职业生涯。”经过上回的事件，钟离同样也对陵游现代的网络有了新的认知。
有着渊博岁月经历和经验的钟离立刻就能明白，现代网络之下舆论的重要程度和发酵程度。
“武先生所经历的事，即便不能让对方损失惨重，也足以伤筋动骨，这种情况下即便要与你分开，也应当采取更为缓和的措施才对。”
“而今如此，等同于给自己增添麻烦，着实没有必要，除非”
听着他的话，武栖立刻眼睛一亮，明白了过来，“除非他是不得不这么做，他有哪怕给自己增加一个麻烦和仇敌也要从我这骗走钱的事！”
这么想着，过往的很多事情都在他头脑里串成了线，比如送给对方的首饰似乎很少见他带过，明明越来越红，赚的越来越多，向他要的钱却也一年比一年大这些等等等等。
而能造成这么大的开销，且不能见人的东西，在陵游绝对不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事情。
“他有把柄！”
他瞬间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钟离看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看来先生已经明白了。”
第52章 瓜的尾声
“所以他就打算开始复仇？”
听着越逢青昨天的经历，柒娘掏着薯片，一边吃一边说。
她去外头转了一圈，按照越逢青说的方法，领了不少奖金，趁着钟离的卡池还没结束，跑回来抽卡，说是赶着时髦蹭玄学。
结果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么一个大瓜。
“是啊。”越逢青耸了耸肩，“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不过那种程度的人，估计手段不会少。”
昨天午饭结束之后，武栖同他们又聊了一会，便先行告辞了，说是回去计划一下。
后续如何就等他来日报喜了。
柒娘听着感叹：“你们这些天的经历还挺丰富。”
她看了看手上的薯片袋，确定里头没东西之后头也没回的，随手一扔，薯片袋就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垃圾桶里。
她自己则拍了拍手，“对了，那个渣男长什么样子？让柒娘见识见识。”
越逢青正刷手机呢，听了这话直接把页面上的广告点出来，指给她看，“喏，就是他。”
谁知道柒娘看着那广告图，微微眯起了眼，陷入了沉思。
这小郎君有点眼熟啊嗯越看越眼熟。
“我想起来！”半响后，她才恍然大悟一拍越逢青的大腿，也没管对方疼的次牙咧嘴的表情，“我前几天见过这小哥。”
越逢青也没想到，这瓜比想象中还持久，这样居然也能让他遇上后续？！
不过都是瓜，不吃白不吃。
他问道：“是在哪啊？”
柒娘回忆了一下，“是在一个酒肆之中，哦，按小郎君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酒吧。”
说到那地方的时候，柒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地方，乱的很，当时他也不穿的这么人模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地痞流氓，坐在那还抱着两个女孩。”
这个瓜刚开头，越逢青就差点没捧住。
什么情况？女孩？！那家伙不会是两边通吃的吧？！
这还不算完，更重量级的还在后头。
“当时他不会是在”越逢青的语气有些艰难。
柒娘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虽然手不安分，但倒也没开始干那等龌龊之事，不过”
“不过？”
柒娘继续道：“当时他那里好像是烧着东西还是怎么的，烟雾缭绕，几个都还鬼鬼祟祟的，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酒吧，烧东西，烟雾、鬼鬼祟祟、不正常的神情。
这几个形容能瞬间激起陵游人刻在DNA里的警报，越逢青也不例外，瞬间整个人都坐直了，还不等询问。
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人一鬼回过头，正好看见历萧正在站在门口，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严肃。
他看向柒娘，毫不掩饰自己刚才偷听的事实，“关于你看到的那些东西，能再描述的具体一些吗？”
历萧其实昨天开始就有点怀疑了，但那些猜测连线索都不能算，只能先拜托认识的同僚注意一下，以防万一，他还给了武栖相应的联系方式，表示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可以联系他。
结果还不没等到武栖查出什么，柒娘这居然有意外收获。
看他的模样，柒娘估摸着是什么要紧事，也没敢打哈哈，就如实描述了一下那天遇到的情景。
说实话，她也没走近，那种乌七八糟的环境，鬼都不愿意靠过去，也是柒娘那时候莫名的在意，就多看了一眼，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听着柒娘的描述，在场两个活着的陵游人几乎可以确定，这绝对和那种东西脱不了关系。
历萧立刻转身出去，“我去打个电话。”
柒娘看着这幅情状，心里便有了数。历萧这通电话打的很快，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开门见山道：“柒娘姑娘，有事需要你帮个忙，不知可否愿意？”
柒娘挑了挑眉大概知道了对方想要自己干什么，“看着钟离先生的面子上，可以，不过柒娘还有一个问题。”
她答应的太过干脆，倒是让历萧有些意外，因而回答的也很爽快，“你问，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谈。”
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报酬我们可以后面慢慢谈，柒娘的问题是小郎君可还需要人？”
“或者说可还需要鬼？”
这话里透露的意味，让历萧和越逢青都微微一愣，同时，窗边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要我们帮忙吗？”
两人一回头就看见一群半透明的影子挤在窗口，没敢进来，只是趴在窗边正冲他们喊，给两个人吓得一个激灵。
越逢青和历萧：这是什么？鬼魂大军吗？！
那些鬼也怕自己把人吓到了，连忙解释，“那个，别怕，我们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对啊对啊，我听柒娘姑娘说，那位钟离先生就住这。”
“我就是过来看看。”
“我们也不敢进去不是。”
一群鬼吵吵嚷嚷的，看上去却是乖觉，越逢青和历萧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怎么和钟离又有关系了。
越逢青试探着问道：“你们是为了钟离先生来的？”
一众影子点了点头，“对啊，哎呦还真的得谢谢柒娘，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世上还有钟离先生这样的妙人啊。”
在他们的七嘴八舌里，越逢青和历萧理出了一个大概。
柒娘这段时间认识了不少其他地区的游魂，大家都是鬼嘛，整天闲得很，一来二去，就从聊天里知道了钟离的存在。
这些鬼就好奇啊，说是什么样的妙人能让柒娘这个岁数的鬼出来挣钱，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具体过程不说，反正等柒娘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群鬼轰轰烈烈的就加入了赚奖金的行列之中，就为了赚奖金充钱抽卡
“我就说为什么这段时间本地破案率高了那么多”历萧的嘴角抽了抽，想起昨天和同僚联系之时，对方随口的闲谈。
所以现在钟离先生是有了一群亡灵粉丝？！
越逢青甚至怀疑自己下次原神联机，对面到底是不是人都不一定了。
该说不说，不愧是钟离，男女老少、人鬼动物，无一能逃脱的了他的魅力。
不过人家都死了，死后既不作祟也不害人，追个纸片人而已，历萧也管不着，“行吧，帮手当然越多越好，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你们为什么会这么主动？”
简直是上赶着来帮忙啊，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怎么没遇见过这么这么友善的鬼！
而鬼魂们的回答是：“他前段时间不是找钟离先生麻烦吗？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为难那些小姑娘，我们找正主！”
那位流量恐怕万万没想到，钟离的厨子团体已经发展到了非人世界里头去了。
这话在越逢青脑袋里转了两下，才想起来好像不对劲，“不是，那事不是营销号引战吗？你们怎么知道是他搞得？”
一个鬼魂举手，“我朋友看见的。”
好嘛，鬼魂的朋友圈。
这事历萧也知道一点，毕竟他也负责钟离相关事项的善后工作，先前疏于防范，没想到以外星来客的身份还有人不安分，后来钟离又表示会亲自解决，他们也就没有干涉。
不过事后，他们将相关的涉事方全都警告了一遍，也将钟离相关的网络讨论限制给提了上来。
越逢青嘴角抽了抽，“你们的朋友圈应该很多八卦吧。”
那鬼魂挥了挥手，“还行，很多我们都吃厌了，不是这家出轨就是那家有违人伦。”
但越逢青依旧想不通，“不是，我不理解，他图啥啊？”
“谁知道呢？可能图黑红、也可能图转移视线，可能都有，也可能有其他。”历萧耸了耸肩，跟拍狗一样，拍了拍他的头，转头看着一群鬼。
“行，你们都跟我走吧。”
他们这一走，就一直没见到影子，历萧到是第二天就回来了，但也忙碌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武栖跳楼的新闻也被爆了出来，短暂的片段，平淡的新闻，却因为钟离的几个露面瞬间火了起来。
不知道他的人在问，“卧槽，这个帅哥是谁！”
而知道他的人在尖叫，在一众强烈的民愿之中，官方放出了救援录像的完整版。
“你干的漂亮啊！”
“这是什么？这是美人计啊！”
“帝君，求你了，来□□我吧！”
“楼上的，你在想桃子。”
同样的，钟离说的那番话，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
“帝君说的对，虽然不知道这个劈腿男是谁，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到这么一个人了。”
“这种一夜之间被卷光家产的，多半都是完全没设防，默认自己的财产对方可以随意使用，现在情侣几个能做到这样啊。”
“去报警啊兄弟！能追回来一点是一点！”
他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另一则新闻就在这时候横空出世：跳楼新闻男子报警称某当红流量卷骗百万财产。
众人：嚯，这瓜是越来越大了啊。
这个消息一出来，一群吃瓜网民那是闻着味就来了，关注的人越来越多，消息传播范围越来越大，不知真假的爆料也就越来越多。
有业内人士称：“他在圈内出了名的玩的花，男女不寄，荤素通吃。”
也有狗仔爆料：“现在的消息是说有庞大的经济纠纷，受害者拿出了证据说是自己给某流量的钱和礼物有大几百万，还不包括房车，结果某流量还卷走了他剩下的百万家底。”
网民们吃瓜吃得开心，历萧和武栖的计划进行顺利，而流量那边焦头烂额，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同时，之前钟离被波及的那场骂战被也被提起，但奇妙的是这回却没能吵的起来，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在其他更劲爆的爆料上。
而在流量的粉丝们表示：＇没有实锤他们都不信＇、＇报警怎么了警方出通告了？＇、＇这么久都没消息，说不定就是假的＇的时候，一个爆料跳了出来。
“粉丝也别激动了，你们哥哥这回死定了。”
这时，已经过去了五天，那位流量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网络上，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很多粉丝都有些失望，但仍就想要反驳。
没想到对方直接道：“想想吧，你家哥哥本来能好好结束这段感情，没必要给自己添一个仇人，用这样自损八百可想而知他是多缺钱，他这个名气还缺钱，想都不用想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在陵游不该碰且开销巨大，完全见不得光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
前两者应该不至于，如果是
瞬间网上的人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而粉丝们极力澄清，认定没有公告，这就是污蔑！结果第二天，官方的公告就来了。
一切瞬间尘埃落定，原本还很有讨论度的明星，瞬间成了人人唾骂的老鼠，连他的粉丝后援会在公告出来之后，就直接对外宣称解散。
这条禁忌是陵游人刻在骨子里的一条底线，谁碰谁死。
但越逢青知道这一切都还没完全结束，历萧说这回是个大发现，说不定还能挖出背后更大的东西。
原本这些事没个个把月半年的是不可能出结果的，不过现在他们无形中有了一大堆帮手，无孔不入、还不用担心被发现，想来能连根拔起不少东西。
他那些同事这段时间可是忙的不得了啊。
据说上层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进行长期合作了。
不过其他更具体的，就不是越逢青能知道的事情了。
他这时候正和历萧一起跟着钟离，登上了前往纪录片拍摄第一站的飞机。
目的地，陵帝博物馆。
第53章 弥怒
坐飞机对钟离而言，着实是个新奇的体验。
看着巨大的铁鸟启动，滑翔前进、直至起飞，稳定的穿梭在云层之上，这一切的一切对钟离来说，都是非常奇妙的。
他当然可以自己飞行，无论是魔神的力量还是本体的能力，都给予了他在天空的自由，但这和人类用自己的科技征服天空又是另一回事了。
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通过这种方法一览天空之上的盛景。
“这着实是令人惊叹。”他如此感叹道。
钟离从来不会小觑人类的智慧与潜能，但提瓦特的人类、璃月的子民，都尚还未能完全脱离魔神的遗赠，独立发展出一个新的未来。
对人类而言，这种未来想必需要漫长却又短暂的时光。
但对于钟离而言，他已经看见了，人类拼命挣扎之后所能抵达的未来之景。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人类的潜能也已经未达极限，他们仍旧具有很遥远的，连钟离都未必能看透的未来。
这一趟飞机，几个小时，钟离几乎全程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观赏着窗外的风景，仿佛曾经他在夜深人静、鸟兽齐歇的深夜之中，从庆云顶上眺望璃月山水一般。
直至铁鸟降落，飞机落地，他才堪堪回过神，随后三人乘上来接机的剧组的车。
司机就是林枫的助理，之前拍宣传照的时候他们见过，带着他们直奔剧组所在的酒店，路上还顺带转告了一下这回大概得流程。
“咱们这回要拍一部分是博物馆的戏份，和一些历史学家的采访，后天才开拍，但是为了能更加了解陵帝，林导叫了几个重要的角色明天先去博物馆了解一下。”
这之中，当然也包括钟离。
“当然，钟离先生您的角色会重要一些，还要麻烦您下午来一趟，先试个衣服。”
钟离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不如说他个人对历史博物馆之类的东西，也很感兴趣。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那助理嘿嘿笑，“没什么，分内的事。”
酒店据说是今年刚开的一家四星，离博物馆和采访要去的大学都近，据说原本只是一般的酒店，是林枫自掏腰包给需要长期跟组的演员升级的。
钟离等人放好行李，稍稍调整后在酒店里解决了午饭，就赶往了林枫在这里租用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林枫和服装师都已经到了，见到钟离之后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向钟离解释了一下这回需要试穿的衣服。
一套是复原款的皇帝日常服装，以及一套西装。
“之前和您提起过，咱们加了一段引导片段，预计就在陵帝的博物馆里拍摄，关于这个片段所要穿着的服装，我们也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敲定西装。”
林枫一边解释，一边示意服装师将西装先拿出来。
“说实话，因为您日常穿的那套，在设计上已经足够惊艳，我们甚至想过让您直接穿着那套出镜。”
但最后还是被林枫否决了，虽然那套衣服确实非常合适，既不失古朴的气质，亦不乏现代的特色，是非常难的意见新旧融合极好的一套衣服。
服装师曾经和林枫断言，这套衣服的设计者要是还干这行，绝对能成为陵游时尚界的一匹黑马，如果有机会还真的想要见一见。
林枫和钟离解释的时候，也顺带提起这事，钟离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他听到林先生说这么，一定会很开心。”
不过，后来还是因为是钟离日常经常穿着的衣装而被pass，就这样上去也太敷衍了。
服装师又折腾了几天几夜，中间提出了好几个想法，包括但不限于：让钟离直接穿陵朝古服，或是穿古式长袍之类的想法。
但都被否决了，因为在引导的片段里，钟离所代表的不是陵帝，而是钟离本人，也是到时候观看这一片段的千万现代的陵游观众，需要体现出他从现代观望过去。
从服装上来说可以古今结合，也很可纯现代风，但不能完全古装。
最后才不得不敲定，显得比较正式一点的西装。
服装师拿来衣服－－那是一套深咖色的西装，相比起纯黑，会显得温和一些，西装上衣绣着织金的盘龙纹，龙首正好位于腹部往上一点的位置，霎是威风。
“钟离先生觉得怎么样？”她小心翼翼的询问钟离的意见。
钟离没什么想法，他对自身衣物的要求其实向来很低，在弥怒接手他的衣物设计之前，他就那一套神装也穿了几千年。
魔神没有衣物清洁方面的困扰，就算一天下来灰头土脸的，一个净身仙术下去，整个人都干净如新，没那么讲究。
若陀和归终之前也常常吐槽他这一点，但也奈何不了他，久而久之就随他去了，直到夜叉一族归于他的麾下，仙众夜叉向岩王帝君立誓，岩王帝君的服装才有了变化。
那时，夜叉一族与他立下契约也有一段时间，在五夜叉与仙众都混的熟了些，没那么拘泥于他岩王帝君身份的时候，弥怒终于看不下去他顶着这样一张俊脸，却一年到头都只穿一件一副衣服，换都不带换的。
于是，某一次仙众聚会的酒会，喝得半醉的弥怒直接拍桌而起，吓的当时只能抱着果汁坐在一旁，尚还年幼的魈一大跳。
“帝君为何不换身衣物？以帝君的相貌若是打扮一番，绝对惊为天人。”
当时归终和若陀也跟着胡闹，直直的在一旁起哄，空气中，桂花酿和琉璃百合的清香久久不散，至今还让钟离记忆犹新。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只是端着自带的方杯子，无奈的试图解释，“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我在这方面没什么讲究，再者，凡俗的衣物对我也较为鸡肋，几下便会损坏。”
只是归终和若陀不愿意就此放过他，大概是对他一只就这样一套衣物早就看不过眼了，誓要让他换一件衣服。
“没关系没关系，凡俗的织布不行，不还有仙家的衣物吗？但也没见摩拉克斯你换过啊？”
“就是，怎么说摩拉克斯你也是璃月的岩王帝君，是庇护璃月的岩之魔神大人，怎么能只有一套衣服呢？而且这套衣服还是神装。”
归终和若陀一人一句，直接无视了钟离所谓＇璃月并非我一人治下＇之类的话，自顾自的表示：总而言之，你必须换一套衣服！
而当时钟离，或者是说摩拉克斯，拿他们两个人没办法，只得表示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中意的衣物。
那时动乱纷扰，璃月虽有他们庇佑，但也并无长久的太平，所谓聚会，也不过是忙里偷闲，在少有的安平之中，逃一浮生小叙。
却没想到，弥怒当即拍着胸脯道：“这个交给我，我保证设计出帝君您喜欢的衣装来。”
当时众仙都甚是惊讶，仙人之中有好机关之术、符隶之法亦或是武艺之精的，稍微小众一点也就是像马克休斯一样，喜欢研究凡间美食。
却无一人在服装设计上有所兴趣或是造诣。
诚然，大多数的仙人在审美和眼光上都差不到哪里去，但要他们亲自去凭空设计，确实难上加难。
但惊讶过后，大家就立刻对弥怒表示了支持，也有人调笑说，“咱们帝君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你小子可要做好准备啊。”
弥怒只是笑着，“这有什么，如果我能设计出帝君也喜欢的衣服，那么就说明我成功了，这以后要是不打战了，在凡间我还能靠这个谋生不是？”
有仙人就问，“你们以后是想去凡间生活？”
谈起未来，尚还年轻的岩夜叉也满是期待和欢欣，“对啊，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就去人间，过和人类一样的日子。”
“那倒也不错。”他身旁的仙人咂咂嘴，如此感叹道。
而摩拉克斯只是轻笑着抿了抿杯中的佳酿，应下了这个他的提议，“好，那就交给我们的心猿大将了。”
“嘿，您别嫌我找您试穿麻烦就行。”
后来时过境迁，钟离收藏的衣物一件件的多了起来，衣柜也不再空荡荡的，而当初给他设计衣服的人，却没能再来找他试穿新衣服。
而今，钟离相比于当初确实在衣物上有了明确的偏好，但也正是因为当初弥怒上手就是一系列的私人定制，导致钟离在如今日常的生活之中，依旧处于对一般衣物都很随意的心态。
对他而言，那些衣服左右都差了一些意思，所以也都差不多。
而就眼前这件衣服来说，已经达到了林枫所说的情景要求的标准了。
想来林枫和那位服装师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定下这套衣服。
而事实也基本和钟离思衬的差不多，林枫其实到现在依旧认为这件西装差强人意，但不得不说，在这个片段里头，西装确实是一个不出错的标准答案。
钟离拿着衣服就进了换衣间，等再出来的时候，林枫确实感到了眼前一亮，钟离穿西装的实际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上不少。
那种东方美人的韵味加上西装革履的禁欲和严肃，确实别有一番风味，那一条织金的龙纹闪闪发亮，衬得他多了几分古老的威严。
但随后，林枫又皱起了眉头。
好是好，但总感觉，又差了点什么。
钟离如今的形象其实已经达到了标准，甚至超出，如果要说惊艳感和吸睛感，绝对是够了，但林枫总觉得还是少了一点味道。
一点独属于钟离、独属于历史、也独属于博物馆氛围的味道。
服装师则是绕着钟离转了一圈，红着耳朵和脸比划了一下确认西装的各个部分都是贴身的，没有过小或是过大。
等确认完之后，再来到钟离正面，一边在心底尖叫帝君这个样子好帅！一边拿出手机询问，“那个帝君，我能拍一张吗？”
钟离含笑应了。
其他的规矩她都懂，林枫也没拦着他，继续兀自在那思索。等服装师直接绕着钟离，前后拍了大小有十几张照片才将将停下动作之后，才发现林枫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林导？怎么了，难道说效果不好？”
应该不会吧，毕竟钟离这一身简直帅炸了好嘛。
没想到林枫摇摇头，“不，其实效果上已经可以了，但是在我看来，还是差点感觉。”
他尝试着描述自己想要的那种氛围，“没有那种和古物的交流感，我想要的是那种，引导人和古物好像是一个时代，但又不是一个时代的感觉。”
“随着引导人的娓娓道来，观众应该能透过引导人、透过博物馆和衣装塑造的氛围，看到历史的厚重感，最好还能利用一下钟离先生自带的气质和经历。”
但说完他自己又摇了摇头，“算了，这种衣服必须从头设计，尝试各种搭配才行，完全是从零开始。我们只是一个纪录片，还没这个精力。”
何况这个片段在整个纪录片里占据的分量不到十分之一，是他钻牛角尖，想要再一步精益求精。
就在他想说就这样的时候，钟离却突然开口，“林先生说的这种衣服，我可能有一件。”林枫听到这话，瞬间眼前一亮，连忙道：“真的？钟离先生可有带来？能穿上看看吗？”“自然”钟离点点头转而又道：“但我有一个请求。”
“您说。”
“如果这件衣服符合要求，也达到了你想要的效果，并且用到了拍摄之中，那么在相应片段的服装设计名单里，要标明他，也就是这件衣服制作者的名字。”
第54章 被看见了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林枫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当然，如果您说的这套衣服被我们采用了，标上他的设计者是理所应当的，您可以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它沾上无关人员的名字。”
在设计界或者说只要是靠作品说话的圈子里，冒名顶替是常有的事，这个人设计的作品被其他人分了成果，这种事在娱乐圈的暗地里也屡见不鲜。
林枫手没那么长，也管不了那么多，至少他能保证在他的组里，在钟离这边，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所以，您需要现在回去拿衣服吗？”
林枫的态度也让钟离很满意，直接摇了摇头，“不必，直接就可以换上。”
“可您不是”林枫记得钟离是空着手来的啊。
这话还没说完，越逢青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导，提醒您一下，你面前这位，不是一般人。”
他随身带的东西，可能一般表面看上去的要多的多。
也是经越逢青提醒，林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钟离，是以为来自有奇幻力量的世界的龙，或者说是魔神？
反正怎么样都不是人。
“也是。”他失笑，朝钟离点了点头，“那麻烦您先换上。”
等钟离再次掀开试衣间的布帘，迈步而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再次出现的钟离已然换上的一身黑金色的长衫，双肩穿戴着花纹繁复的玄黑肩甲，看上去似乎都是真家伙。
肩甲很大几乎遮盖钟离的半个手臂，直接从视觉上扩宽了钟离的肩部，增加了威严感和厚重感，前后都系着宽窄不一的飘带，从前头看上去像宽袖，从后头看上去又像披风。
这让钟离的举手抬足既不会受到限制，又不失宽大袖袍所带来的仙气，能够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飘带翻飞、飘飘欲仙的感觉。
作为衣装主体的长衫是被特别设计过的，不知是被分成了两件还是做了假两件的设计，领口和锁骨附近的部分用了更加轻薄有弹性的布料，许是为了穿着者的舒适性和松弛度。
但也因此轻薄的布料能清晰的勾勒出锁骨的胸肌的线条，甚至隐隐透着一点肉色，会让注意到这一点的人，无法移开目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设计者故意的。
领口外做了微交领效果，纹着金边花纹，长衫通身绣了暗金色的鳞纹，连身侧也没有放过用金线绣了交错的线条，迈步之间，衣摆飘荡，鳞纹舞动，恍若游龙。
可以说这一身衣服，几乎就要把＇低调奢华有内涵＇、＇尊贵威严有逼格＇这两行大字明着写在衣服上了。
抛去这些都不说，他们心里其实也就一个想法。
太特么好看了！
越逢青和服装师都是深度原神玩家，又是钟离厨，对这件衣服算不上陌生，但动画简约后的片段和本人穿上真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完全两个不同维度的打击。
用越逢青的话来说就是：“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到时候会有多少男女跪拜在先生的石榴裙下了。”
这件衣服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将钟离属于璃月君父、属于岩王帝君的那一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钟离也有许多年也没穿过这身衣服了，正在细心的整理着衣服的细节，听到越逢青这话也是哭笑不得，“以普遍理性而论，这是长衫。”
钟离一开口，就又是那个味道，只是换了这身衣服，众人总有点下意识的会将他放在岩王帝君的位置上，原本挂在嘴边的调笑都收敛了一些。
服装师绕着钟离研究了一圈，着重将那些设计点记录下来后，才不由得感叹道：“弥怒真的牛逼。”
他简直天生就是当服装设计师的料。
“怎么说？”历萧问道。
而听到这话的钟离也向她投去了目光，突然被注视的服装师：？？？
她硬着头皮道：“如果不考虑背景，光从服装上看，设计服装的人一定非常了解您，并且在设计的时候，就完全没想过这件衣服会被第二个人穿上。”
“换句话来说，他将这件衣服的独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这不是很正常吗？”越逢青奇怪道，“私人订制的服装设计，不就是要独特性吗？”
服装师摇了摇头“不，一般时候还是会考虑到实用性和普适度的，衣服独特归独特，但如果放在人群里鹤立鸡群那也是不行的，这又不是走秀，只穿一回。”
说完她又看向钟离“您这件衣服，但凡只要换个人来穿，就完全是小丑。”
他指了指钟离肩甲下的飘带“比如这些飘带设计，但凡换个动作幅度大，或是行动蛮横一些的人，都不可能体现出这些飘带的作用，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他们行动的阻碍。”
众人一看，还真是，甚至不用说那些飘带，就这件衣服的整体气质，其实就差写着钟离的名字了。
“就像建筑往往能体现了建筑设计师的灵魂，服装也是一样的，通过被精心设计过的服装，服装设计师也能感受到一件衣服被浇灌的感情和灵魂。”
服装师看着钟离，一字一句道：
“即便我不知道这是那位岩夜叉的作品，我也能看出这件衣服里，设计者灌注的敬爱、信仰和敬重，对他而言，您一定是一位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过这些，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钟离听着那些话，微微闭了闭眼，随后才点头，“我知道。”
他如何会不知道呢？
片刻之后，钟离才收敛心绪，将目光投向林枫，笑问道：“不知道林先生觉得如何？”
林枫无奈道：“钟离先生别取笑我了，看到大家的表现您也应该明白吧。”他点了点头，“没有比这件衣服更合适的了，他的设计简直是惊为天人，无人不会赞叹这样的作品。”
钟离轻笑着点了点头，只道：“那我便代他先收下这句夸赞。”
越逢青和服装师都有些沉默，他们知道的多，也更清楚此刻钟离的笑容之下，掩盖这什么东西。
若是可以，他会许会希望岩夜叉本人，亲自听到这句夸赞吧。
最有问题的一套衣服定了下来，接下来的衣服就没什么问题了，服装师从知道是钟离、自家本命要穿之后就开足了马力，这回试穿果然没有任何问题，很快就结束了今天安排。
双方都没有额外加班，心情那叫一个愉悦，分别时候，林枫还提醒钟离“对了，钟离先生，我们之前拍的宣传照已经放到网上了，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钟离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正好闲暇，就想上网看看成片什么样子。
他点进话题榜，还没等着搜，热搜第一名就是顶着他的名字。
【钟离纪录片宣传照】
一点进去，就是林枫账号转发的纪录片宣传照。
宣传照发的是九宫格，钟离的那张正好在最中间的位置，经过后期的ps和处理，一点进去，就可以看到带着十二旒冕的帝王身着玄金龙袍，晃晃然坐于龙椅之上，漫不经心的俯瞰着底下跪拜的群臣。
理所当然的贵气，恰到好处的散漫，以及那似乎与身俱来的威严，就好像让人环视成一条巍峨的巨龙盘踞在玄金大殿上，就算巨龙偶有假寐，也不会有人敢轻慢他。
林枫大概也是花了不少心力和价钱在后期上，使得后期的效果没有一点廉价，足以撑得起照片中构造的场面。
可想而知，反响可谓炸裂，几乎在照片发出来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就被众人一起送上了热搜。
“卧槽卧槽卧槽，龙袍龙椅和十二旒冕，剧组你干得好啊啊啊啊！”
“之前那些帝君没有过戏，演的不一定好的杠精出来，现在看这张图给我再说一遍！”“这还演什么啊，他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帝王！”
“这就是专业对口的好处吗？我看着照片都想给他嗑一个。”
“那是楼上的你没看到后头那张，那张更炸裂，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感觉。”
“啊啊啊啊，别拦着我，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要上去给他□□。”
“好家伙，这个更是重量级。”
不得不说，看到这个评论的时候，钟离都不得不脸色一僵，□□什么真的有点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但好在大部分人还算是正常的，虽然也是在用极其夸张的说法称赞他，但好歹是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比如：
“看着帝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六宫争宠的说法了，这哪里是他占我便宜，这是我占他便宜啊！”
“只有我在意到帝君的腰吗，龙袍看上去层层迭迭的，但是帝君的要还是显得好细啊！这得都好搂啊！”
“没人发现帝君这回是黑发黑眼吗？真的有一种人类好看的极限！”
“笑死，什么叫做人类好看的极限，合着你没把他当人啊。”
也有认真讨论的：
“这姿势和岩神像还挺像的，帝君是不是摆poss的时候参考了一下啊哈哈哈哈。”
“这衣服好像和博物馆那件挺像的，看上去还挺有质感，估计是复原款，剧组有心了啊。”
“不止感觉这回的妆造都挺有考据的，很多看上去都和陵帝博物馆的那些文物很像啊。”
“暦史爱好者瞬间狂喜！”
当然还有一些拉踩的：
“这个妆造，来来来，那些电视剧电影的看过来，你看看人家这个妆造，你再看看你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就是！人家这个演员其实也没有很好看，除了帝君，但人家人选的合适，妆造还原完一样吸睛。”
“其他演员：你礼貌吗？”
“哈哈哈哈我怀疑这个纪录片播出来之后，年轻男演员演帝王真的都要考虑考虑了，颜值不够真的很容易被拉出来鞭尸啊。”
“不用怀疑，我敢断言，帝君演的陵帝，可以说是年轻皇帝角色里的巅峰，之后恐怕无人能超越。”
“楼上，你这是废话，你到哪再找一个帝王过来演皇帝？专业对口的就这一个！”
至于还有一些脱裤子的发癫的钟离看完之后，沉默良久，深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怎么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年轻人的想法了呢？
之前看到的那个□□的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管他叫＇老婆＇的，，甚至还有说要做他的
钟离不理解，但钟离大受震撼。
所以钟离选择直接向可能知道这些的人提问。
于是，晚餐的饭桌上，越逢青猝不及防的就听见，钟离面色纠结的问出了一句：“当下的年轻人，为何都想要做别人的贴身衣物？”
“噗！”
“噗！”
越逢青和历萧听到这话，双双被嘴里的饭菜呛到了，费了老大的劲才抑制住自己在钟离面前原地喷饭的冲动。
他们接过钟离递来的水，一边含泪喘息着，平复自己喉咙中的痒意；一边欲哭无泪的想着，到底是谁发烧·话被钟离先生看见了啊！
钟离转述的话绝对还是保守了，原句怕不是直接说了想要做裤衩之类的吧。
而且应该只发了半句，要是后半句也发出来钟离绝对不会是这种不理解的神情，毕竟后半句就是他们想要干的炸裂事情。
越逢青实在不想回顾他那天晚上是怎么和历萧一起，用蹩脚的理由糊弄对当代网友下限完全不了解的钟离，也不知道钟离信没信。
当晚饭结束之后，他几乎是逃一样的跑回了房间，用论坛的账号发了一条动态。
“诸位！最近在帝君出演的纪录片动态底下收敛一点啊！帝君是会看到的啊！！！”
第55章 古董
钟离不知道自己查看相关评论的事在论坛里引起轰动，各个在网上发过颠、脱过裤子的厨子们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在网上那毫不掩饰的发言会被钟离本人看见。
当然，也有发过太多导致自暴自弃，甚至反过来想到钟离面前社死一遍的。
钟离厨：只要我先社死，社死就追不上我！
其他要脸的厨子：你们是真的软硬不吃啊！
疯狂厨：那句话是我发的，帝君要是看到了那句话，就等于看到了我，帝君要是记住了那句话，那不就是记住了我！等式成立！
其他厨子：？？？神特么等式成立，你们数学老师会哭的吧！还有，别带着我们一起社死啊！我们还要形象啊！
疯狂厨：形象？什么形象！
事实证明，只要够变态，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变成黑历史。
这一个晚上，越逢青刷论坛刷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生怕第二天起来话题榜上全是自家厨子的自我放飞。
而话题的中心－－钟离，则是在无知觉的睡梦中，打了个颤。
第二天，钟离依旧神清气爽，而越逢青却不时的打哈欠。
他们到达的时候陵帝博物馆门口已经等待了许多人，那些人大多面熟，基本都是上回钟离拍宣传照的时候见过的。
钟离没有掩饰自己的模样，所以还不等走近就有人发现了他。
“钟离先生。”林枫打招呼道。
“早上好，林先生。”
他这模样实在引人注目，回头率将尽百分之百，越逢青和历萧曾经一度怀疑，璃月真的没人看上这样一个美男子吗？
这要是放在他们小区，估计整个小区的七大姑八大姨，楼上楼下的阿姨婆婆，是个人都要来问一句要不要相亲，多少姑娘得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反过来再看，这样的自身条件，钟离依旧还能在璃月隐藏好身份，不知道是璃月人不敢想还是钟离太坦荡以至于没人会往那方面想。
他们到的不算早，在他们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两个女演员，这人便算齐了。博物馆方面，林枫请了专业的解说，一听人齐了，解说立刻进入状态，领着人就进去了。
陵帝博物馆，虽然亦陵帝着称，但实际上是那一整个时期的博物馆，也包括了其相关嫔妃、儿女或是相关事件的记载，只是因为相关文物的存留较多，才会独立放在一个博物馆里，并以陵帝为名。
博物馆内部其实也是按照陵帝一生的历史事件排序，从陵帝年少登基、到最后殡天而去。所以一进门，众人就能看到这个博物馆里的重头戏之一。
－－陵帝的龙袍。
也是钟离拍摄宣传照所穿的那一件。
隔着玻璃柜，众人还能清晰的看见龙袍上的纹样，上面的绣花，栩栩如生，绣技之高超显而易见，即便如今古物蒙尘，也依旧能窥见其全貌之盛。
解说员讲述道：“陵帝是少年皇帝，登基的时候只有十五岁，看上去似乎非常可怜，但实际上，根据史册记载，陵帝是亲手弑兄登上的皇位。”
“不过虽然如此，后世史册中却很少诟病陵帝这一点，不论起因是什么，至少从结局和史册来看，陵帝确实是个贤君。”
往后就是一些相关的瓷器、宫廷的服装、首饰摆件、相关的字画，还有那个朝代所用到的兵器等等等等。
纵观陵帝的前半生，他确实是位名留青史的贤君，在那样的时代能将一个国家发展到史书描述中那般繁盛的程度，其作为直至如今也依旧被人赞颂着惊叹着。
无论是在政治、军事、还是经济、文化上，那几十年都可堪巅峰。
在那个时代，人们就算将他奉为神明也不为过。
但陵帝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
人可以很强大，也可以很弱小，人可以很贤明，也可以很昏庸。
陵帝的后半生，便是如此。
当解说走到后半程的时候，解说的内容里纷争就明显多了起来。
陵帝相比于现代活得并不长，不到不惑之年人就没了。
他死前的那些年就像是要将之前清正廉洁的份所要补回来一般，晚年的他荒淫无度，极尽奢靡，并且暴躁多疑，甚至打杀宫人，经常怀疑自己的儿子也会像自己当年一样上位。
某种意义上或许这也算是一个轮回，就像当初的陵帝信誓旦旦的弑兄上位，相信自己一定能做个好皇帝一般，晚年他也因此对自己的儿子满是恐惧，生怕自己的儿子也仿照自己当初的手段。
当初他就干弑兄，那么现在呢？
他的儿子会弑父吗？！
陵帝不敢想。
“除了疑心很强之外，陵帝也有和其他历代皇帝一样的毛病，贪求长生。”解说员带着他们停在了一鼎雕塑精美的丹炉面前。
玻璃柜里，古老的丹炉雕着精美的四方像，炉壁上游龙腾云盘卧，好似要游向帝王向往的那个长生不老梦一般。
解说员道：“他晚年派人四处寻访丹士，妄图以丹药获得长生，但如今我们都明白，那个时候的丹药一般都是铅丹，吃多了只会对身体有害，如今也有人怀疑陵帝的死亡是因为仙丹吃多了。”
有人问说：“他吃了那么多，都没感觉自己身体越吃越差吗？”
解说员解释道：“按照那个时代的平均寿命，陵帝已经年老，大概是认为这是正常衰老。”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法验血验出铅超标。
其他人听着就直摇头，“啧啧啧，这是图什么呢？当皇帝半生功名，最后落得一个晚节不保？”
只有钟离注视良久之后，缓缓道：“他只是在恐惧、在贪求。”
“恐惧我能理解，毕竟老了没几年可活了，但他贪求什么？他过得日子是一般人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了吧？”有人不解道。
钟离摇了摇头，“至高的权利会改变一个人，当你手握权力、站在云巅，你的子民都跪拜在你的脚下，任何东西你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时候，对这种权利生出贪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权利本身就比任何毒药都要诱人，他会无法想象失去这一切的自己，从而贪求更长、更稳固的权利、他会妄图将这些全都固定在自己身上，永生永世。”
钟离说的话在他人听来会有些奇怪，他说话的角度并不是从史书的角度来评价，而是从与陵帝等同的高位者的角度，来阐述一个事实。
“这确实是个奇特的角度。”一个有些年迈的声音赞叹道。
钟离闻言转过头，看到自己身边站了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笑道：“您对历史很有见解。”
“老人家谬赞，不过是一点拙见。”钟离轻笑道。
原来那人还嘟囔着，“说得好像你就是那个皇帝一样。”他刚说完，就被越逢青拍了一下肩膀，提醒道：“他还真的是。”
然后，那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眼前这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
若要谈论帝王权势的诱惑，没有人会比钟离更有这个资格，毕竟他曾经亲手握着那些东西三千多年。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权利所带来的诱惑是多么巨大，巨大到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足以让一个原本光脚穿鞋无所畏惧的人类，变得贪生怕死。
莫说是人，即便是魔神，也很难抵挡。
不过，要是若陀在这一定会嗤道＇你听他胡说！＇你见过哪个人类皇帝仗着自己不用每天进食，就整天连饭都不吃的在那边处理政务？！
一下就能听出他当初对好友不按时吃饭的怨念。
那个教授听到后面的对话也笑了笑，但并不惊讶，显然对钟离早就有所了解，他笑问道：“若是换成您，您会怎么做？”
他原以为钟离会说出一些具体的举措，却不想钟离只是摇了摇头，“我的答案并没有参考价值。”
他看着丹炉，目光平静而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古物，看见了那个因为年迈而逐渐活在恐惧之中的帝王。
“我已活了许多年，我的力量也天生远胜于人类，也因此，我会比人类少上许多苦恼、许多恐惧，如果换了我，也不过是继续恪尽职守，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执政生涯从未出错的神明并未用苛刻的眼光评价这位人类的帝王，他只是道：“他已经尽力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他的功过，自有他的后人评说。
那个教授停了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您为什么停在这？”其他人都跟着解说走了。
钟离看着那个丹炉，半响之后轻轻道出一句，“这是真的。”
那个老教授听到他的话，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当然是真的，这里可是博物馆。”
没想到却看到钟离身边的几个人欲言又止的面容，随后脑袋里突然转过弯。
钟离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个丹炉是真的能练出仙丹的丹炉啊！！！
老教授也懵逼了，“您是说真的？！这可是有两千年历史的丹炉，它的历史价值甚至比门口那件龙袍还重，您确定没看错？”
钟离理所当然的回答：“自然是真的。虽然与我用过的丹炉形制大不一样，但是留下的气息是相似。”
他随即还可惜，“可惜荒废的早了一些，年份稍逊，没有被灌注完全，否则哪怕历经千年之数，也不会有丝毫黯淡才对。”
老教授再度懵逼，甚至想要打个问号。
这人刚才说什么？年份稍逊？两千年的丹炉年份稍逊？！
他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个男人，貌似年份是这个丹炉的三倍
他们对着一惊一乍的东西，在钟离眼裹没准和自己昨天喝茶的杯子没什么区别。
别说是这个丹炉，就是整个博物馆里，全陵游上下，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年纪还大的古物！
两千多年的丹炉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现在最应该被称为古董的是面前这个饶有兴致，生气了还能直接一岩枪干爆对面的钟离。
只有留下来的林枫一脸懵逼，什么是真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还搞加密通话呢！
而老教授已经没空搭理旁人了。
以前古人炼丹不都是乱练吗？！怎么还混进来一个真的了？！等等，那这么说，陵帝晚年沉迷炼丹，会不会也有发现了什么的原因？
不一会，老教授的思想就一路滑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等他回过神，就留下了一句，“你等等，我先把馆长找过来一下。”
这事大了。
第56章 焕新
其实不用老教授联系，意识到钟离话里是什么意识的时候，历萧已经一个电话打到自家后勤那边去了。
陵游虽然有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负责分辨，但是他们毕竟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曾经那些神秘而强大的存在都成为了传说中，自然容易错过很多。
现如今，这种古物有一个算一个，都娇贵脆弱的很，若是不好好保养，很容易就泯然众人矣了。
这下钟离这边发现一个漏网之鱼，特殊部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得到消息的博物馆馆长连办公室都还没走出去，电话就响了。
历萧更是干脆，得到上头的回复之后，直接出示了证件，亮明了身份，林枫一见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撞上了大事，非常有眼力见的先行告辞，并表示自己会替钟离等人说明去向。
他这么自觉，历萧等人当然也好不客气的应下了。
等他一走，历萧就趁着馆长还没来，先向钟离问道，“钟离先生，我可以问问这是怎么判断的吗？”
相关器物在出土的时候都会有他们部门的专门人员前去检测，说是检测其实也就是派有感应能力的人看看，至今为止他们仍旧未能搞清楚器物生灵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哦，这里的生灵， 并非产生灵智， 而是产生灵气。
至于这种灵气是不是现代小说里所提到的，那种修仙用到的灵气，这还不得而知。但生灵的器物和一般器物存在着本质性的区别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这种灵气、这种不同是如何产生的他们至今都不知道。
毕竟这都是古董，总不能敲一片下来磨粉吧？
要是能有收获还好，要是完全没有收获考古界和历史学界的人非得把他们吊起来剥皮抽筋不可。
所以在衡量和卜算之后，上头也暂时放弃的了这方面的研究。
钟离沉吟片刻，解释道：“如果是询问我判断的方法的话－－年份、用料，锻造方法等等，不过这只是因为我比你们看到的更多，而最让我确信这个判断，是因为我感知到了那十分薄弱的一丝气息。”
历萧原本暗含期待的目光逐渐暗淡了下来，钟离的感知里是他们以及现代的机器都还无法比拟的，这并不具有参考价值。
但随后，钟离又道：“当然，这些是我以目测、以感知力判断的方法，毕竟没有接触，如果凭空光用看就能知道，它也不会在此久留了。”
历萧瞬间双眼一亮，“那就是说，如果有办法接触的话，您有别的方法辨别？”
钟离点了点头，轻笑，“只能说以你们的技术，有可能从中分析出这个差别。”
历萧懵逼，“什么意思？”
但钟离只是含笑，“历先生等会便知，不过这毕竟是珍贵的古物，我还需要获得你们的许可，允许我触碰它。”
“当然”
－－“当然不可以！！”
博物馆馆长拒绝的声音近乎难以置信。
他前脚莫名其妙接到通知，说临时要借用博物馆里的千年丹炉，后脚就赶来现场说让他打开展柜，他们需要接触其中物品。
他想也没想，甚至还不等历萧说明情况，就直接拒绝了
“我是接到了电话，但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相关证明，上来就和我说你们要直接把他从展柜里拿出来？！”
“你们甚至连手套都不带？！那可是两千年的古董，年纪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大！”
他刚说到这就被老教授拉住了，对方指了指钟离，又指了指丹炉低声道：“那位岁数，是你这炉子的三倍打底，你现在馆里岁数最大的不是这个丹炉，而是那位先生。”
馆长刚想说胡说什么瞎话呢，脑袋却突然想起前一阵子，官方发的公告，那个外星人叫啥来着？
打开手机一搜，哦，钟离，长得和面前这人还挺像。
下一刻，馆长啪一下按灭屏幕，这不就是那位＇外星人＇来着吗？！
据说本体还是条龙嗯，那就很合理了。
龙嘛，活个六七八千岁很正常。
看着馆长从放下手机开始就变得十分恍惚的神情，历萧就大概知道，对方反应过来了，上前出事了相关证件说明了情况，表示上头已经再走程序了，应该很快他就能收到正式通知。
果然，没过多久，馆长的手机就响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既然所有手续都全了，馆长也没有再多嘴，拿来了钥匙打开了展柜。
这个时候其他游客都已经被不动声色的疏散离开，博物馆对外以检查展品的理由暂停开放，没有闲杂人等。
打开展柜后，历萧没有动，而是看向钟离，“钟离先生，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向丹炉伸去手。
他手上本就戴了手套，所以馆长也没说什么。
丹炉说实话也不算小，大概有一小箱水果的大小，钟离的指间从他上头雕铸的四方像轻轻划过，指节轻巧的在游龙的炉壁上轻轻敲了一下。
声音清亮，带着金属器具特有的回响，和锈迹带来的沉闷，这一敲，敲得在场所有人心上一颤。
声音好听吗？两千年古董敲出来的。
“钟、钟离先生。”馆长和教授几乎是哆嗦着声音去唤他，想说让他轻一点。
就算没有他年份大，这也好歹是两千多年的古物啊。他们当初挖出来的时候，都小心的恨不得拿真空罩罩起来。
话还没出口，就听钟离道：
“此类古物的声音相比凡俗器具，往往回音更加悠长，即使被两千年岁月磨损，依旧能发出清远的声响。”
他说着，从炉壁上蹭下一点土灰，捻了捻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其次，能够附着其上的尘土相较而言也会更加细腻、干燥，甚至会有隐隐的清香。”
他说着，将手递向历萧，历萧会意后低头闻了闻，还真是。
历萧很确定这不是从钟离身上散发出来，钟离身上飘着的是若隐若现的霓裳花的花香，而这种清香不同，历萧形容不出来，只感觉闻着非常柔和、清爽，让人浑身都舒坦。
“可为什么当初没发现呢？”
这个问题不用钟离，另一边的老教授就可以回答他。
“这是从地下带上来的东西，历经千年，在墓里头待了那么久，再香的东西也会被腐臭味掩盖，这东西的味道本来就很淡，考古现场作业的时候人又都带着口罩，能闻见才有问题。”
钟离点了点头，“这种方法并不安全，墓葬大多内含瘴气，而这个方法需要极近距离闻嗅捻开后的尘土，对身体反而有害。”
其实钟离口中的瘴气换成陵游现代的解释，就是常年在地下滋生的细菌，或是其他的一些有害物质，这也是为什么考古现场需要戴口罩的原因之一了。
历萧听着也陷入了沉思，但钟离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尘土会受到古物滋养，从而更加富有营养，换而言之，很适合用在耕种之中。”
哦吼，还有意外之喜。
陵游人刻在DNA里的一大爱好－－种地。
一听能用在种地上头，现场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化验文物相关物质的那帮人估摸也想不到，这挖出来的玩意还能用在农业研究之上。
不过具体怎么运用，就要看农业那边的专业大佬了。
尤其是在场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更是拍手直道：“好啊，如果能在农业上有帮助，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如此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最后”钟离接着又落下两个字，将所有人的目光引了回来。
最后怎样？
接下去的话沉默在钟离逐渐亮起的长辫之下，众人就看见他的周身升腾起岩金色的气浪，单手轻抬，展柜上的丹炉也相应的漫上了岩金色的微光。
微光携着有两千年沉重的古物，轻轻飘起，在所有人怔愣和瞳孔地震之中飘出了展柜，悬在半空之中。
“此行异世之旅，难得遇上便是有缘，如此古物，若是空等着灵气失尽，着实可惜。”
钟离说着，周身升腾的金光便丝丝缕缕的朝丹炉涌去，将它层层迭迭的包裹了起来。
相比于之前那柄产生灵智的长剑，这个丹炉的问题其实更好解决。
既然之前半途荒废，未能灌注完成，那么现在只要将之前未能完成的步骤完成就好了。
岩金色的神力持续注入到生锈的丹炉之中，久违的灵气让丹炉的塑像嘴里发出了清远的回响，身上的锈迹也在一点一点的剥落，焕新，展露出属于两千年前时的风采。
它确实是件灵物，但是相比于六千年的魔神，它所需要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
不多时，岩金的神力散去，露出背后光华四溢的丹炉，炉壁上游龙描金，鳞片波光粼粼，身边云雾缥缈，其上四方兽栩栩如生，色彩玄莫。
这一幕，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看呆在了原地。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馆长呆呆的道。
丹炉从空中慢悠悠的飘下来，悬空的落在钟离手上，钟离单手托着丹炉，转过身来看他，“这就是那鼎丹炉真正的模样。”
古物的真貌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能不被这种，天工巧匠一般的造物所吸引目光。
而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干出了这一系列大事的人，却只是一脸无辜的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诸位这是怎么了？”
半响后，历萧抹了一把脸，率先缓过了神，“可能唯物世界观破碎了吧？”
听到他这话，馆长下意识的点点头，又等了一会才回过神，恍恍惚惚的道：“这不科学”
历萧看这模样就知道多半这还要再缓一会，便先问道：“您是将它修复了吗？”
钟离摇了摇头，“准确的说，只是将它之前未完成的部分继续完成罢了。但这幅模样，确实是它本来的样子。”
他说将丹炉递向历萧，“这样，想必以你们的能力，应该能分析出其中些许的奥妙。”
历萧一愣，才明白过了钟离此举的意义，他所说的方法或许可行、或许有缺点，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直接给他们一个可供研究的完整版生灵器物，更加合适。
他们会自己寻找到适用于这个世界、适用于人类、适用于自己的方法。
而钟离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便利罢了。
“我代表陵游感谢您，钟离先生。”
他们能从这之中发掘出什么，历史、锻造、相关的物质分析，历萧完全都不敢想，“相应的，您应有的报酬我们也不会少，当然若是你有什么特别要求，也可以和我们说。”
钟离却只是点点头，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本来事情到这应该就可以结束了，历萧抱着丹炉回去复命，钟离自由活动是去逛逛还是回酒店都可以。
却不想刚回神的馆长还有老教授叫住了他们，“等等，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越逢青有些茫然。
馆长一脸沉重，“如今文物得以完好的恢复原貌固然是好事，但我们怎么对外宣布？”
看看这个漂亮的丹炉，它流光溢彩，锃光瓦亮，就是新鲜的不像一个两千年的古董，倒像是昨天刚出厂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钟离，依旧一脸无辜。
龙龙干了什么？龙龙不知道哦。
第57章 差一点
解决办法不是没有，就是直接仿造一个替代。
现在的工艺这么高，只要下功夫，搞个看上去没什么差别的替代品还是可以的。
而且现在，这顶丹炉恐怕要先长期被上头借走研究了，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堂而皇之的放上替代品。
至于某位比丹炉还要古老、能跑能跳，还正在考虑午餐要去吃什么的六千岁古董嗯，是无辜的。
再说，人其实本来也不是他们管辖范围内的。
六千岁的龙龙又没有错，龙龙就应该去吃好喝好。某种意义上思想有些和璃月人同化了的陵游一方下意识这么想到。
越逢青必其他人还想的多一点，他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展柜，被同人荼毒后的脑袋自然而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这个展柜还挺合适放一只猫猫龙的。
要是在展柜里放上一只猫猫龙，然后看着猫猫龙隔着玻璃四处张望，和过路的游客掌对掌
不不不，怎么可以用玻璃柜关着呢。
猫猫龙那么乖，说不定会乖乖的蹲坐在站台上，看上去一脸正经，但又会好脾气的让过路的游客都上来撸一把。
那场面，越逢青想想就要流鼻血了。
另一边，历萧正小心翼翼的收好丹炉，他需要立刻将这个交上去，并表示已经安排了其他人来暂时负责钟离这边的接送。
剩下的老教授和馆长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看到刚才的一幕自然明白这不是什么可以往外说的事情，自觉的表示会配合。
历萧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保密协议稍候就会送上门。
当天晚上，网上就有人在论坛里爆出了钟离跟着纪录片剧组去逛博物馆的事情。
－－【闲来没事去陵帝博物馆转了转，结果看见帝君了！】
从看帖子里的描述和照片，确实是游客拍的。
越逢青也真的是服了。
你永远不知道线下的帝君厨潜藏在哪里。
除开通篇的鸡叫和对钟离的赞美，帖子内容大概就是，贴主看见钟离跟着剧组就没上去打扰，本来想等钟离出来后再照一张，不过博物馆临时检修，出来的时候没找到人，很可惜。
这帖子底下评论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帝君逛博物馆，里头的文物有他年纪大吗？”
“我记得那个博物馆里年龄最大的是一个两千年的丹炉，国宝级的存在。”
“不足帝君年龄的三分之一，捂脸.jpg”
“很好，帝君逛了一圈，到头来发现自己是最古董的那个。”
“这不赶紧找个展柜装起来嘿嘿嘿。”
甚至于，手快的已经开始产粮了。
“猫猫龙逛博物馆.jpg”
“卧槽，楼上太太手好快！”
“啊啊啊啊这么可爱红薯龙龙就是要被姨姨吃掉的！”
“去太太主页看了一眼，太太已经开始画今天的第三张了，太太是八爪鱼吗？！”
越逢青看着图片上扒着玻璃柜，双脚悬空，跟猫一样冒头去看展品的龙龙，和被装在丹炉里假寐的龙龙，直接咽了咽口水。
直接点击保存，然后下意识就点了分享，发到群里去。
结果下一刻，却收到了钟离的回复。
【离：？】
越逢青还奇怪着帝君怎么用聊天软件找自己，刚点进去，就在和钟离的聊天页面里，看见刚才应该分享了进聊天群里的图
卧槽！！！
越逢青直接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己刚才没有发到群里吗？！
他翻看了一下聊天群，发现自己真的手误，发给了钟离。
好在钟离并没有纠结。
【离：画的不错，内容颇有趣味，不知是那位作者所画？】
越逢青看着消息，陷入了沉默。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钟离，而是立刻去那位太太的话题榜账号翻看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能让帝君看见的东西吧？！
好在，那个账号应该只是个放图的地方，那位太太大多数的发言也只是在单纯的尖叫，她走的画风也是可爱系列的，没什么咳咳咳嗯不能让正主看见的东西。
在检查完毕之后，越逢青才装作才看到消息一样，将这位画手太太的名字和主页链接发给钟离。
于是，没多久之后，这位画手太太的后台就突然收到一大堆评论。
点进去一看，全都是来自一个人，但是对不同图画的评论，其翻阅甚至一直翻到的两年前她刚入坑的时候。
这本来没什么，她有不少粉丝都考古过，只是没有每张图都评论而已，但重点是评论内容。
语气太像帝君了。
换在以前，这多半是钟离的语C。
但是换成现在，画手有点不自觉的怀疑，这不会是帝君本人吧？
要不问问？
还不等她下手打字，自家闺蜜的消息就先闯了进来，对方激动的没发文字，直接一条语音就过来了。
“姐妹，你的画被帝君看到了！还被夸了！”
画手一愣，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的切屏，点开论坛，动态里，主播不该刚发了一张截图。
上头写到：【刚才分享图片的时候发错了人，不小心直接发给帝君了。】
底下就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上面是钟离夸赞她的画，并且询问作者是谁。
联想到新关注他的粉丝，画手连忙私信询问不改。
“你等等，我去问问先生。”对方这么回答道。
然后没等多久，那边就又发来了消息，“先生说是他。”
画手的心瞬间从马里亚纳海沟底蹦到了珠穆朗玛峰顶，完全不顾隔壁房间的父母，大半夜的在自己床上跳了起来。
但这还不算完，那边继续发来消息，“先生说你画的很有趣，他想拿来当头像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画手连打字都忘了，直接用嘴回答，说完才想起来意念回答没用。
【当然可以！我这边还有当初自己印的一些谷子，帝君想要吗？我可以免费寄过去！】
发完她直接将那几张猫猫龙的周边都拍照发了过去。
对面又消失了一段时间，回答说：“先生觉的挺有趣的，说是不白要你的，和你等价交换，他要那个猫猫龙的钥匙扣和你后头魈的那个小娃娃。”
画手这才发现，刚才拍照的时候将后头的q版魈娃娃拍了进去。
那也是照着她画的图制作的，还是张着翅膀，正在哭哭的猫猫魈，可爱是很可爱，就是有点不敬仙师。
不过“可以！不过帝君要魈的娃娃是做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他说给魈带点纪念品，感觉送这个比较有趣。”
不过到底是觉得这个娃娃有趣，还是看见魈上仙收到这个娃娃的反应有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帝君有时候，真的是有点天然黑啊。
“然后，先生问说他给你用石珀捏一个神之眼行不行？当然，是假的，他说是和老朋友学的手艺。”
这个老朋友不用说，肯定就是温迪。
画手直接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别说交换了，白送都行！
再说了，那可是钟离亲手用提瓦特特产石珀捏的，神之眼！！！
举世无双，这个世界唯－－个啊啊啊！
谁能拒绝？！
那头大概也大概感受到了她鸡叫的内心，没有多说什么，“行，我给你个地址，你寄到这就行，虽然先生没想过保密，但还是希望你别外传。你的收货地址也记得发过来。”
事情轻重画手还是明白的，立刻表示不会外传。
然后转头，她就和闺蜜发疯去了。
聊天记录上全是一行一行的尖叫。
而她的闺蜜在震惊她的好运之后，只说了一句话，“还好你没画什么不该画的东西，否则我都不敢想帝君要是看到会怎么办。”
画手浑不在意，“那种东西现在只能放在论坛上啦，帝君又不知道论坛链接。”
而十几分钟前，钟离看着这个作者图片地下的评论区里的神秘链接，疑惑的歪了歪头。
正当他想要点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越逢青敲响了他的门，等聊完之后，钟离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入眠的时间了，算了，之后再说吧。
这一整天，越逢青和钟离都没再见到历萧人影，不过想想也知道，多半特殊部门正在出于临时加班状态。
至于造成他们加班的＇罪魁祸首＇睡了一夜好梦，然后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带着越逢青一起前往片场。
钟离这回的戏份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为了更方便钟离理解与体会，林枫将这个片段的戏份解释为＇数千年后的岩王帝君逛博物馆。
“您想象一下，就好像数千年后您走进璃月所建造的历史博物馆一样，里面有些是您曾经还用过的器具，但凡如今他们已经成为古物，而您在展柜外，从未来遥望过去。”
拖＇专业对口＇的福，钟离理解的很快，林枫也没有为难他，表示可以先拍一段看看。
当打板器落下，镜头中的人，就不在是钟离，而是岩王帝君了。
注视着这一幕的人看着他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博物馆冷清的过道中，有人款步而来，步伐有力，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
循着步伐，那人逆光走来，修长的身姿，玄金的长衫，纤细的腰身，以及长衫之上威风凛凛的肩甲飘带，和引人遐想的透肉领口，都无处不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龙鳞的暗纹正随着来人的动作晃动，恍若真正的游龙缠身，看上去简直分不清他是从古代走来的帝王，是现在的隐士，还是在未来寻访过去的仙。
这段走路，林枫直接用了多机位拍摄，甚至还意义明确的，自下而上，连带着钟离身后挺翘的弧度都收纳进了镜头里，直到最后才展露出钟离那种俊美而又非人的容颜。
一个角度都没有放过，直到最后才给到全景。
这一段也被后来的人评为非常识时务，知道粉丝想要看什么的镜头。堪称全方位360度的展示了钟离的身材和美貌，并且完全不失神秘感和逼格。
多少人光是因为开头这一个片段，就直接入坑，追完了整个纪录片。
只能说，这个美男计用的非常漂亮。
钟离没有看着镜头，每一次的目光只是都看向了身边的展柜，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个误入其中的旅客一般。
他戴着手套的指尖慢悠悠的划过展柜上的玻璃，动作很轻，轻的在玻璃上没留下一丝痕迹，欲触便收，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珍重。
他的眼神很悠远、很复杂。他看着这些古物，却又好像再看这些古物背后的人，仿佛在怀念些什么，回忆着什么。
让人会情不自禁的想问他，“你想起了什么？”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曾迟疑，却留恋的那么显而易见，无人不晓。
直到最后，他站在那身龙袍之前，长长的呼出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令人心颤。
叹息中有失落、有感念、还有很多让人看不清说不明的情绪，让人只是听着能感到他心中排山倒海一般的过去扑面而来。
“咔－－！”
直到镜头结束，众人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惊觉钟离竟然完美的融入到了一种古物之中，他站在那，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不乏现代气息的人，却和一众沉默无言的古物没什么区别。
似乎只要给他一个展台，让他站上去，他也能毫不费力的成为历史留下的痕迹之一。或者说，他就是历史本身。
这段镜头，堪称完美！
第58章 跑偏
“太棒了钟离先生。”林枫对刚才那段镜头赞不绝口。
整条镜头非常完美，直接一条过了。
当然，这只是主要的拍摄片段，随后林枫又拉着钟离拍摄了不少小片段，属于钟离的拍摄部分才算结束。
第二天，他们就转战陵帝等曾经居住过的宫殿，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洛华宫。
洛华宫红墙绿瓦，气势恢宏，十二金殿顶熠熠生辉，飞檐斗拱，仅仅是让人走进来就可以感觉到当年大陵天下之主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
因为这是国家下来的项目，所以他们破格可以使用真的龙椅来拍摄，配角和群演所扮演的百官与武将，在殿下手持笏板分两列站好。
从大殿上望去就能看见官员从皇座的底下，一路排到那边的大门口，尤为壮观。
林枫确认了现场和钟离都准备完成之后，就挥手示意，打板器落下，宫门便被缓缓拉开。
身着玄金龙袍的身影缓缓走进。
原本在设想中，成片的这一段应该是配有相应音乐，以彰显其庄重与威严，但拍摄现场是没有这些音乐的，想要演出不被音乐落下的气势，就得靠演员自身。
但在镜头后看见钟离迈入镜头的那一刻，林枫就是知道，这段成了。
钟离不愧是做了三千七百年的帝王，一旦他进入到身为岩王帝君的那个身份与状态，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能立刻碾压全场，使得在场的群演都不自觉恭敬的低下头。
所有人下意识的将他放在了一个理所应当的高位置上，连表情都真实了几分。
直到身着龙袍的帝王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一撇衣摆端坐在了龙椅之上，从上而下投来的目光恍若就是真的天子临凡。
而他落座的瞬间，百官跪地，整齐的躬声响彻了整个大殿，甚至是殿外的御阶。
“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殿外，身着轻甲的士兵举起长枪长枪，同样齐声高喊，应和着这话。
今天，是少年帝王登基后，第一次上朝。
“咔－－！”
直到结束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恍惚中从满殿高声之中回过神。
林枫拍摄出来的镜头效果，满意的不得了，嘴上的夸赞都不带重样的，“钟离先生您演的实在太好了，您要是有意进入演艺圈恐怕会在古装剧里杀疯掉。”
钟离却只是笑笑，“过誉了，我并非专业演员，这次本就是运气使然，若要专门出演，恐怕只会让大家看笑话。”
林枫只觉得他这话过谦了，就钟离这张脸、这个身段、这个气质，就算在剧里当一个花瓶，观众都不会有意见。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都在洛华宫内进行拍摄，他们辗转在这座巨大的宫城之内，换了一个又一个拍摄地点。
值得一提的是，有关于陵帝和其嫔妃的戏份也是在这里拍摄。
这之中，最高兴的当属演嫔妃们的女演员。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工作，结果来片场一看，哦吼，自己在戏里一见钟情的男人真的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本来平淡无波的心情立刻和饰演角色有了共鸣，陵帝要是这么帅、这么有味道的男人，换了自己，自己也巴不得贴上去啊！
当然，这个只是夸张说法，毕竟要是现实中，再帅的男人也拦不住她们赚钱，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着钟离的脸斯哈斯哈。
瞬间连在戏里的爱慕都真情实感了起来。
那一段时间，基本演嫔妃的女演员都爱演和钟离一起的戏份，不要问原因，问就是因为对方真的帅，性格又好，举止还很绅士！
因为拍摄的是纪录片，所以没有男女亲密戏份，林枫也不喜欢那种上来就亲嘴贴贴的剧情，他喜欢那种陵游特有的朦胧感和意境美。
就是明明只是端茶送水，明明只是让对方平身，但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表达出他们之间的风花雪月。
是以就算有男女对手戏，钟离也基本没和女性演员有什么肢体接触。
照林枫的说法就是，要的就是那种若即若离感。
这本来是挺难演的，但对钟离来说却好像压根没有什么难度。
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这种接人待物的方式，就像御花园里，陵帝和他的皇后初见，按照史实，陵帝对于这位皇后并不算熟悉，这时候基本就是个陌生人。
但是皇后对陵帝却是一见钟情。
而现实中，钟离演这段的时候，就像是稀松平常的将面前精心打扮过的女子扶起来，他的眼里或许有对女子外貌的欣赏、有对女性特有的温和，就是唯独没有对自己未来皇后的特别。
反过来，演皇后的女演员反而因为近距离接触钟离，一瞬间看痴了。
两个一个无心、一个无意、偏偏就恰好达到了林枫想要的那种意境。
而这种情况也发展到了钟离所有的女性对手戏上，主打的就是一个帝王古井无波，女性矜持优雅。
真的生动形象的演出了什么叫做相敬如宾。
这换在那些影视剧里是个致命的硬伤，你谈恋爱眼里没有一点爱慕，也没有肢体接触，这算什么？
但放在纪录片，却非常的恰好，甚至还侧面表现出了帝王特有的无情。
林枫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陵帝和他最出名的宠妃之间的一幕戏，这一幕需要钟离单手轻抚女演员的侧脸并且是要那种欲触未触的感觉，看上去碰了但没有碰到的样子。
林枫在这里的设计是比较有画面感和艺术性的，帝王坐在贵重的雕花木椅之上，而身着娇艳罗裳的女子跪趴在扶手上，欲语泪先流－－就是要那种娇花无力，帝王垂怜的感觉。
但实际上演起来的时候
林枫看着镜头里的画面，自我怀疑的喃喃道：“是我错觉吗？这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一个老父亲在安慰自家女儿？”
明明从样貌上看去，钟离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面貌啊。
他事先思考过，钟离这种古井无波会不会对这个画面产生影响，但考虑到这个姿势，就算钟离是个石头，远远看去也能让人感觉他们对视的眼神绝对是看狗都深情！
然后现实就给了他一个滑铁卢。
事实证明，钟离不仅是个石头，还是个千年化石！！
他是怎么做到明明动作优雅，毫无差错，但就演的毫无暧昧，好像帝王在安慰自己女儿一样的？！
简直离谱？！
林枫甚至感觉下一秒女演员叫出一句＇父皇＇、＇爹爹＇都毫不违和。
不夸张的说这画面能直接转场亲子剧场。
他不死心，又反复尝试了几遍，全都以失败告终，连那个女演员最后都被带歪了，说，“看着钟离先生有时候感觉会幻视我父亲，看久了想让人叫爹”
很好，再演下去就真的要变父女了。
最后，林枫终于认命，转而将镜头头重点放在女演员身上，钟离的脸不出镜，才终于有了一点对味的感觉。
虽然和他原本的设想比依旧跑偏了很多
而这段拍摄也被作为花絮，在纪录片播出后放送。
原本看到纪录片这一幕疯狂吃柠檬的帝君厨们，看到花絮之后瞬间就不酸了，甚至差点笑死在计算机前。
“笑死，导演预想中：绝美帝王与娇怜美人的风花雪月，实际上：年轻的父亲和他的女儿幸福一家哈哈哈哈哈。”
“林导百思不得其解啊：这味怎么跑偏了？！”
“女演员一开始还满脸深情，然后逐渐被帝君带歪，那表情越来越像看自己爹了哈哈哈哈哈。”
“林导请帝君的时候是不是没做好印象调研啊，知不知道我们广大玩家和厨子对帝君的统一称呼之一就是爹啊。”
“论直接用角色魅力让玩家叫爹的含金量。”
甚至于其讨论热度还一度冲上热搜。
但现在，纪录片仍然还在不紧不慢的拍摄中。
而另一边，提瓦特，蒙德。
“巴巴托斯大人，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从蒙德大教堂偷溜到天使的馈赠喝酒的温迪，迪卢克一阵脑瓜疼。
“如果我没记错，您今天应该去蒙德教会，让修女们为你检查身体。”
温迪抱着一杯死乞白赖才从迪卢克那讨来的蒲公英酒，小口小口的喝着，听到这话只是诶嘿的笑了一声，不作回答。
他身后酒馆的其他酒客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渴望几乎都要透出来了，甚至还有几个对迪卢克这样的态度表示无声的不满。
迪卢克面无表情的抱臂，“我希望您不是翘了复查跑过来的，对吗？”
温迪碧绿的眼眸转了转，顾左右而言他，“放心吧，迪卢克老爷，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是真的没事了。”
很好，肯定是没去复查跑出来的。
西风骑士团现在这么没用了吗？连一个力量只有十之一二的风精灵都看不住？！
迪卢克在心里给无辜的西风骑士团记了一笔，转手就将酒保的工作交给了查尔斯，走到温迪身边道：“既然被我看见了，就没法置之不理，走吧，风神大人，我亲自护送您至蒙德大教堂。”
他在＇亲自＇两个字上咬词清晰、重音明确，显而易见是要将翘掉身体检查的风神给送回去，监督直至完成复查。
“哎呀，不要那么死板嘛，迪卢克老爷。”但温迪显然不想现在就走，他对着红发的莱艮芬德眨了眨眼睛，轻快的声音微微发软，就跟在撒娇一样。
“你看，我可是象征自由的风神，一天到晚按部就班可不是我的风格，这段时间我可是在一直忍耐着呢，今天就稍稍让我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蒙德人都纷纷点了点头对他这话表示赞同，对啊，巴巴托斯人可是自由之神，怎么能一直被人安排着呢？
迪卢克看着温迪，露出了一脸无奈。
这还真的冤枉了蒙德教会和西风骑士团，说的好像他从回来以后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修养一样。
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周，因为温迪的体内力量全无，为了安全起见，强制让特瓦林监督他休息，恢复力量，后来在他们确定了温迪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他们就没有再限制温迪的去向。
他每天去哪都行，反正东风之龙会跟着，并且还严格按照教会的给出的修养建议，监督温迪早起早睡。
至于在酒水方面，因为对于身体不好，在温迪力量没有全部恢复之前，他们联合东风之龙直接禁了自家风神的酒水。
不过琴和芭芭拉私下偶尔会给他开小灶，喝个一小杯解馋。
除了这些之外，他们是真的没限制过自家风神的自由。
“但您这是关乎您身体的检查，非常重要，我认为，至少比您手上的那杯蒲公英酒重要。”迪卢克继续安如盘石。
温迪却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你们都检查过多少次了，这还不放心吗迪卢克老爷，明明之前的报告都显示我现在非常健康呢。”
迪卢克余光瞄见酒馆里，听到这话之后，神色放松下去的酒客，才算是大概明白了这位神明的用意。
原来是亲自来安抚子民的吗？
想到这，迪卢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了手，“等等，特瓦林阁下呢？您没带着他吗？”
温迪一脸无辜，“嗯？我没告诉特瓦林啊。”
然后下一刻，东风之龙的声音就笼罩了整个酒馆，龙吼中委屈至极，“巴巴托斯！你居然把我丢下跑了？！”
第59章 风、草原和骏马
巨大的龙躯投下的阴影笼罩在酒馆上方，如果从外头看，就可以看见东风之龙巨大的身体大半都趴在了天使的馈赠酒馆上头。
当然，特瓦林并没有想毁坏这座建筑，此刻巨大的龙躯已然是经过缩小，只有一栋二层小屋的大小。
可即便如此，天使的馈赠屋顶还是一小阵一小阵的落灰，木质结构微微发出受力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酒馆里的客人应该惊慌失措，尖声惊叫，但现实是，他们看这迪卢克老爷的黑下来的表情，一个劲的在憋笑。
就连门外，路过酒馆的蒙德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云淡风轻的和龙打声招呼，“特瓦林大人，今天怎么没和巴巴托斯大人一起啊。”
东风之龙幽怨的低吼了一声，示意自己趴着的酒馆。
“哦，风神大人是来喝酒了吗？”然后就会笑吟吟的走开，“祝你们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而作为导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和始作俑者，风神巴巴托斯·温迪本人，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迪卢克。
迪卢克黑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神明，“你没和东风之龙说明去向？！”
这一阵东风之龙跟他跟的多紧，他不可能没看到吧？！
“我这不是一觉醒来看见特瓦林还在睡嘛，不忍心打搅他的好梦，就干脆自己出来了。”
温迪说的话，特瓦林是听得见的，一听这个理由，瞬间又吼了一声－－“你骗鬼呢？！你就是不想去复查！”
吼声震天响，而酒馆里的人就跟见过什么大场面一般，雷打不动，甚至还跟涨见识了一样发出惊叹，好像在说这嗓门挺大啊，看上去没有一点在龙爪下的危机感。
这一幕迪卢克看在眼里，不知应该庆幸蒙德人对自家东风守护的信任，还是应该提醒他们多少有点面对庞然大物的危机意识。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温迪，“看来东风之龙对你的说法不太认可。”
虽然听不懂龙语，但语气中的控诉他还是听出来的。
多半是因为苏醒后东风之龙很是紧张他，要是他说不去复查铁定忽悠不过去，干脆就自己一个人先溜了。
还溜得很有技巧，他也没跑远，就在城内，东风之龙的感知随便一扫就能找到，也不会过于慌乱。
自家眷属拆台，温迪也没办法，只能讪讪的笑。
迪卢克叹了口气，还能这么办呢？这是自家神，当然就只能宠着了，也没多说什么，看他被杯子里的酒喝的差不多了，才道：
“所以，酒已经喝完了，您还是不打算去复查吗？教会的修女会昏过去的。”
温迪今天出来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的差不多了，而且自己现在确实虚弱，也没强着，干脆就顺着迪卢克放下了酒杯，跳下了座椅，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道：
“好吧好吧，再待下去，特瓦林就要生气了呢。”
“吼！”
【少给我戴帽子！我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气！】
迪卢克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看来是要践行自己说的亲自监督风神完成复查的事。
他们刚出门，特瓦林就放过了可怜弱小无助的酒馆，化成迷你的小龙摸样落在温迪的帽子上，压的温迪脑袋一沉。
也正是这个时候，派蒙的声音响了起来。
“呀，果然温迪在这里！”
温迪和迪卢克转头，就看到荧和派蒙正站在远处朝他们招手，两人走近就听派蒙道：“老远就看到特瓦林在这了，琴团长说，这段时间特瓦林一直跟着你，荧就猜是你在这。”
荧只是淡淡笑了笑，“好久不见温迪，身体还好吗？”
温迪一如往常的耸了耸肩，“除了能量还没恢复，其实好的不得了，就是大家有些太紧张了。”
他旁边，迪卢克接着话提醒道：“这不是您翘掉复查的理由。”
他这么一说派蒙才想起来，自己和荧是受了芭芭拉和琴的请求，来找温迪去检查身体的，她立刻严肃起来，“对啊！我们一回来就听琴团长说你又跑了。”
而荧更是直击核心，“所以身体还是没完全恢复吧？”
要不然迪卢克和琴绝不会因为他翘掉复查就这么紧张。
温迪无奈，“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作为魔神来说我的恢复力还是挺强的，完全不用这么操心。”
但经过钟离一遭，派蒙可不吃他这一套，“但你这回受的伤也很大好不好！连钟离都修养了那么久，而且他说要不是地脉和信仰力一起修复伤势，你们都不知道会睡到何年何月。”
“老爷子他伤势本来就比我重啊。”毕竟作为护盾和近战主攻手之一，钟离承受的伤害远比他这个辅助加远攻要大。
这也就是为什么，温迪只是在地脉里多休息了两年，伤势就好得差不多的原因。
不过说起钟离，温迪的兴趣就上来了，“对了，老爷子是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他居然已经跑到星海之外了吗？”
派蒙看着他，一脸难言，“呃，他脸上写满了我也想去玩。”
荧附和道：“大概是去找钟离逗乐子吧。”
这两人本也是难得的千年好友了。
不过荧看向温迪身后脸色淡淡的迪卢克。
“就算想要去找友人玩，也请您先把自己的身体修养好。”掌握着庞大情报网的蒙德的无冕之王如此说道：“就算是隔壁的岩神，也在回归璃月港之后，休息了一年多。”
看着此情此景，派蒙不禁吐槽道：“迪卢克，好像一个看着自家不省心孩子的老父亲啊。”
随后就被荧捂住了嘴，但这话还是被温迪听见了，乐不可支的道：“确实，就这一点来说，莱艮芬德还真是一脉相传，和他们的祖先一个样子。”
要是知道，当年除了少年，就属莱艮芬德管他管的最多了。
血脉有的时候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温迪看着迪卢克的红发，脑袋里回想起昔日友人清晰的面容。
“能和荣光的先祖有几分相似，自然是我身为莱艮芬德后裔的荣幸，不过这也侧面说明，您确实需要一点约束。”
谈起和风神结为友人的先祖，迪卢克的面色也不免温和了一些。
他当然明白，温迪有的时候看他，又何尝不是在看自己人人的后代呢？
也因此，他更加不能辜负这份情谊。
温迪在这点小事上自然是奈何不过莱艮芬德，两千六百年前不行，两千六百年后也依旧不行。
“好吧，看来今天是糊弄不过去了。”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下一刻却又狡黠一笑，整个人瞬间原地化成了一只迷你的风精灵。
“不过出来一趟我也累了，迪卢克老爷可要负起责任把我带回蒙德大教堂哦。”
风精灵落在了迪卢克肩头，而原本趴在温迪帽子上的特瓦林就突然落了空，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扇着羽翅飞了起来，还朝风精灵发出尖细的叫声，却又被风精灵用一小阵清风安抚好。
至于迪卢克，迪卢克能说什么？
面对着豆豆眼的风精灵，他是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连带着那常年冷漠的面容，也不可抑制的温和了下来。
罢了，本来就是自家的风神。
“你们两位也一起吧，想来你们也是来找他叙旧的。”迪卢克转而道。
风精灵趴在他肩上也点了点头，“对啊对啊，我还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情况，你们和我说说呗。”
毕竟还未回复完全，有些事情他也没办法一下子知道嘛。
派蒙和荧本来就是来看望温迪的，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我和你说啊，钟离居然是”
而另一边，不知道风已经开始流动的钟离已经带着越逢青，还有最近才回来的历萧，踏上了前往草原的飞机。
剧组需要在这里拍摄两军交战的场面，以及一些自然风景和古城墙。
这里原本也是一古战场，不过不是陵朝的，是后来的某个朝代。但根据历史记录，陵帝确实在这里御驾亲征，抗击过外敌。
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与之边界线相接的是碧天的幕布，站在这样的草原之上仿佛天地之间仅有自己一人，无边的旷野会让心境都豁然开朗，让人不禁心生畅快之意。
而他们这回要拍骑马戏。
林枫特地提早了几天行程，来到这里花钱请自小就会骑马的牧民教演员们骑马。
剧组里的演员们几乎都没碰过马，这回要学的不仅是单纯的会骑着马跑，还要架马疾驰。
这就非常有难度了。
这边的牧场离附近的影视基地也不算远，长期都给各个剧组供应良驹租用，林枫来的时候直接领着要练马的几个演员，其中也包括钟离几人。
说是先来看看，具体大家底子什么样，要花多久，都要先有个底。
相对的他也要看看要租用哪些马。
能租用出去的基本都不是烈马，大多性格温和，体型稍显高大，到时候将骑具和护甲穿戴起来，作为影视作品中的战马是绰绰有余。
令他犯难的是钟离，也就是陵帝的座驾。
陵帝在历史上六艺俱全，能文能武，作为为数不多能上战场的皇帝，他的骑射更是翘楚，他的战马也更是出了名的威风。
就安全性而言，在马的种类上是没必要还原的，但皇帝的座驾本来就要区别于其他的战马，所以林枫一开始看中的是这个基地里最威风的那匹黑马。
漆黑的毛发，高大的身躯，站起来比人还高，威风凛凛，力量感十足，唯一的缺点就是，他脾气不好。
据工作人员介绍，之前也有几个剧组想要租用它，但最后都因为他的性子太烈，生人很难驯服而作罢。
再三考虑后，林枫还是决定试试。
骑马对于钟离而言不算陌生，但要说多么精通，倒也说不上，璃月的骑兵并不出名，倒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以骑兵出名，蒙德的地形也更有利于跑马。
不过只是策马疾驰，钟离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对着面露担心的林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行人就跟着牧民一路进到了单独的一间马厮，马厮里漆黑的骏马原本正在进食，听到声音后就灵敏转过了头。
带头的牧民是将他自小养大的人，和它熟的很，一进门就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黑马没有挣扎，堪称温顺的任由对方摸着。
看到这一幕，林枫几人的心理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了，说不定这马也没那么难搞。
于是，林枫和越逢青、历萧紧随其后，上去也想摸摸马头，黑马就不干了，它倒也没表露出什么攻击性，但就是不让摸。
这边手伸过去，它就转到另一头，如果两面夹击，他就往后退，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必须要牧民安抚着才能让他人摸上一两下。
“这种情况，我们基本不建议强行驯马，那容易出事情。”牧民解释道。
三人这才明白了这马的难搞之处。
直到换成钟离上来的时候，其他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钟离从人群后头走上前，石珀色的方圆瞳孔与黑马那双黑亮的眼睛对视，双方不知道是谁在打量谁，只知道过了一会后，黑马主动低下了头。
在众人和牧民震惊的目光中，黑马堪称亲昵的凑到了钟离的颈侧，并且试图蹭蹭，钟离单手稳住马头，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抚摸过黑马干凈油亮的鬃毛，在对方温顺的眼神中发出轻笑，温声赞道：
“是匹好马。”
第60章 无人共赏
牧民见它意外的温顺也颇为惊奇，“这真是奇了，你还是第一个头一回见面就和他这么合得来的。”
说完还开玩笑，“看来这马也是看人下菜啊，见到帅哥就不生气了啊。”
在场的人闻言也都是一阵哄笑。
钟离听了这话也没有反驳，只是问他，“我能带他去外头走走吗？”
牧民自然没意见，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只是一遍打开栅栏一遍问钟离，“你是骑过马吗？”
钟离点点头，目光中有些怀念，“骑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牧民不知道他的情况，直觉的看这年轻人也就二十几岁，以为是小时候被父母带着学过，就道：“那也好很多，少受点罪，要是从头开始学，那就可有罪受喽。”
说着，就叫其他人先去外头等着，他自己则是给马套上缰绳，慢慢的牵到外头去。
等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他又给马带上其他护具，其他牧民见了也将人用的护具递过来。
“不必。”钟离摇了摇头拒绝了护具，林枫见了心下也有点打颤，问说，“要不您还是带上吧，安全要紧。”
钟离还是拒绝了，他笑道：“林先生，若要论起来，我应该是这其中最不易受伤的那个，这个护具还是给有需要的人比较好。”
说罢，他又看向黑马，“难得重温骑术，我也想要畅快一些，您放心，我的安全我可以自己保证。”
见他这么确定，又想着钟离的原身，林枫也没有再拦，只是转而对牧民们表示，钟离这边有任何意外他们自负。
牧民们见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了个经验老道的过来跟着，以防万一。
见护具穿戴妥当，钟离才上前，摸着黑马的脑袋，“想要一起跑跑吗？”
黑马轻声嘶鸣，用脑袋轻轻顶了顶钟离的肩膀，随后上前了几步，将自己的背部摆到钟离面前－－一这是要他上来的意思了。
钟离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一扯缰绳，一个跨步便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漂亮至极，几乎就在转眼之间完成，众人就感觉眼前一花，钟离就稳稳的落在那马背上来。
原本等在一边的牧民还来不及阻止他，见了他的动作，又奇怪的道：“你这动作不是很熟练嘛，骑术不错？”
钟离拽着缰绳，也没点头，只是说，“尚可。”
但在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嘴里的尚可、略懂一二其实就和精通没什么区别。
那牧民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按钟离的动作来看，一般跑跑马应该没问题，就对他道：“虽然你是会骑马的，但是为了安全，我们这边还是会给你配一个人跟着，防止意外。”
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钟离自然不会反对，他不带护具已是越矩之举，跟着人也没什么。
另一边，跟着他的牧民也已经上马，正被越逢青抓着问，把摄像机按在马背上可不可行。
这可是钟离骑马！千载难逢！
越逢青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一段的拍摄，但牧民表示不太现实，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不太好。就在越逢青懊恼的时候，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比了一个向上看的手势。
越逢青抬头，正好看见他们脑袋上悬停的无人机，再看向林枫，对方直接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怎么样，安全无危险，而且效果好，绝对不会错过钟离先生骑马的风姿。”
“你、你怎么会准备这个？”越逢青的嘴角抽了抽。
他是真没想过能用上这个。
林枫就答，“哦，来拍马戏的时候就想着拍点素材，当花絮用。”
反正都是用美男计了，干脆用到底。
行越逢青算是服了，加了一句，“视频后头分我一份纯享版。”
“可以。”
两个人就此成交。
钟离倒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对了跟着的牧民表示，“我等会可能会稍微跑的快一些。”
牧民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再快难道还能比他这个自小跑马的快？
只是对他道：“注意安全，出了事情先抓紧缰绳，然后大声叫我。”
钟离面上答应的很好，转头就一撇缰绳，脚后跟一磕马肚子，黑马就像收到了什么确切指令一样，嘶鸣了一声，便带着钟离瞬间飞奔了出去。
无人机见状也紧跟而上，只有那个牧民愣了一下卧槽了一声，才立刻挥鞭赶马，紧随而上。
突然这么剧烈的冲出去，那个年轻人不要命了吗？！
牧民紧赶慢赶，生怕出什么意外。
但当他赶上钟离的时候他才发现，钟离的姿势非常标准，上半身微微伏低，手持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两侧，整个人很有规律的在随着马的步伐晃动，完全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模样。
这只是还可以的水准？！
不过无论如何，直到钟离骑术很好，牧民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另一侧，一直稳定跟随钟离拍摄的无人机，正在尽忠职守的记录这画面。
男人骑马时紧绷的身体、飞扬的衣摆，还有阳光下随之披散的渐变长发，男人温润和稳重的俊美面容在镜头中难得露出了专注而又兴奋的神情，即使只是一点，也足以与他往日的神态区别开来。
后来，这段视频作为花絮被放出后，在网上的回响可谓是热烈至极。
“骑马？！！啊啊啊啊啊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帝君骑马？！”
“好帅好帅好帅！真的帅我一脸，我对这种策马郎君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这要换个古装，帅翻天了好嘛？！”
“楼上的去看正片！帝君正片里直接穿陵朝古服，着轻铠，还手持长枪！那个打戏看得我好爽！”
“真的，这种骑马的时候释放出来的野性和力量感真的帅的人腿软。”
而正在黑马背上策马狂奔的钟离正沉浸在一种久违的畅快之中。
他的身体随着骏马起落，风从他的耳畔两侧呼呼的刮过，一望无际的平原就是他们此刻可以狂奔的天地，仿佛任何事情都可以被甩在身后。
马蹄溅起草尘，绿地划过疾驰的痕迹，苍天之上的猎鹰正发出悠远的鸣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畅快，让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回到了旧友尚在，意气风发的时候。
就连心中潜藏多年的郁气似乎也被这风刮走了许多。
不知道是跑了多远，他才一扯缰绳，骏马高高的扬起前蹄，猛地发出一声嘶鸣，随后悠悠停了下来，钟离难得露出了醒目的笑容，下意识就转头朝身边的位置唤道：“若陀！”
可回首，却只有空旷的远野，和紧随其后的牧民。
原本他身边知交之人的位子，早已是空荡荡的。
钟离一愣，笑容也随即凝固，而后逐渐被风带走，温和的面容难得爬上些许落寞。
明明千年来，也应该习惯了才是。
只是此刻，难得的好风光，却无人回应，还是有稍许寂寞啊。
若陀
他稍稍叹了一口气，也没沉浸太久便收敛了表情，转而对身边的牧民道：“抱歉，看来似乎稍微跑的远了一些，我们回去吧。”
牧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回去的路上钟离没有在策马狂奔，似乎是瞬间没了那个兴致，反而驾着马和牧民边走边聊，就这样慢悠悠的小跑回了基地。
等在牧场的一行人看见两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心才落到了实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而那跟着钟离回来的牧民还再夸他，说他的骑术是真的好，是不是自小练得？
而钟离只是笑着回答“不，是当初兴起所致，同友人一起学的。”
“你朋友会骑马？”
“不，他负责在我摔下来的时候托住我。”
那时已经十分久远之前的故事了。
当时的璃月还算安稳，璃月人开始饲养或购买马匹充当代步，久而久之，在会骑术的人之间也就流传起了赛马的乐趣。
若陀见了有趣，便拉着他去看，说是万一他感兴趣也可以学一学，省的整天飘着或是那岩手代步。
“我平日里也经常步行。”还是摩拉克斯的自己曾经这么回答若陀。
但若陀却看不得他整天光脚跑，说：“那你还是坐在岩手上吧。”
摩拉克斯无奈，便跟着去了。
去了之后还真的起了些许兴趣，但在学习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他得小心别把马弄死了。
身为璃月地区武力值最高的存在之一，他的力量本就非比寻常，平时还好都冷静的收着，施展时也不会波及他人，但骑马本可能猝不及防的坠马跌落。
他作为一个初学者，即便是魔神，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自学成才。
而在跌落时，身体自发的反应会展开护盾，那时的余波就足以震死近距离的马匹。
摩拉克斯认为只是学习马术的话，马匹的死亡是不必要的，而且在当时的璃月，这匹马活着也能做很多事情：帮助璃月人代步、运送货物，或是给穷苦人家卖了换点食物都是好的。
总而言之，也不该被这样直接震死，成为魔神起兴玩闹之时的牺牲品。
他想出来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撤掉自己的自主防护。
他是魔神之躯，本体又是龙族，自带的防御值就很高，这点高度跌落，即便是从疾驰的马匹上跌落，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但若陀却坚决的不同意。
“摩拉克斯，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你的□□防御高，摔一摔也没事？”
这人平时讲究的很，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而这么放飞自我？！
当时的他不太明白若陀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还试图解释，“只是可能罢了，常理而言，我足以在跌落之前反应过来。”
“那也不行！！”若陀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的大，“哪有你防御高就可以随便摔的道理？！”
摩拉克斯也无奈了，“那你说该如何？”
若陀还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抱着双臂，寸步不让的道：“很简单，我来接着你。”
“你？”即便是他当时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若陀大抵是被他的表情给气笑了，没好气道：“我好歹也是元素龙王之一，即便如今没有了古龙大权，接一个从马上跌落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怎么？信不过我？”
他立刻就摇了摇头“怎么会。”
“那不就行了，放心吧，要是让你摔了，我就去吃马克休斯的辣椒。”这可真是个毒誓，他便应下。
原本在他的预想里，自己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意外的，但万事无绝对，那么说也不过是不把话说死而已。
没想到，训练之中，因为要收着力气，难免束手束脚，还真的被马甩了下来。
被甩下来的那一刻，他原本是能够反应过来的，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若陀的那番话让他起了一点坏心思，故意任由自己往地上摔去。
“砰。”
他落在了那条宛如花树一般的尾巴里，还是较为柔软的内腹一侧。
若陀气急败坏的声音便紧随着响起，“摩、拉、克、斯！！！”
“你是故意的吧！”
当时的他对着挚友的教训，毫不知错，在这一场胡来的玩闹中笑的意外开怀。
后来便没有后来了。
最后，曾经会接住他的人，朝他怒吼，宣泄着被磨损后的古老恨意，站在了他的对面。而他闭了闭眼，将手搭在了后来再也不曾使用过的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