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熬夜
林霏突然捂住了唇, 傅泠浔心中一颤,她在害怕。
她在怕他。
傅泠浔想要替林霏擦去眼角的泪的手猛的顿住,他想了很多思考很久也没有找到原因。
最终收回了手。
尝试着顺着她的意思说话, “嗯,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林霏眼里透着惊讶:“真的嘛!”下一秒又失落,“….骗子…我没有家….爸爸妈妈都不要我….”
“我是坏孩子嘛…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我很脏嘛……”
林霏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下,傅泠浔护主了她, 也是在这时, 司机回来傅泠浔公主抱着林霏上车, 回到了傅泠浔在市中心的一处别院中, 傅泠浔慢慢的将林霏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要走的时候林霏睡着的林霏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说着梦话,“….别走….我害怕。”声音很轻。
傅泠浔轻轻拉过身后的凳子到床边,坐下。
是不敢一个人吗,他想。
他们虽然同居在同一屋檐下,但没有同床, 林霏不敢一个人睡他不知道。直到今夜林霏说出了梦话, 他才回想起了那些琐碎的片段。
同居的第一夜林霏房间的灯似乎一直有亮着,他那时在书房处理文件,察觉到阳台上漏出的光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放下夹在手指间的钢笔,起身,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停下脚。
是忘记关灯了吗……?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林霏发微信。
【睡了吗。】
数秒之后消息页依旧是自己那条, 他才回去。
猜测,她睡了。
待白天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 林霏问他,昨晚给自己发微信是有事吗?
傅泠浔处理的很好没有刻意的意思,他说:“没有,在想你睡的那张床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换。”
“不用,我晚上睡的挺好的。”林霏说。
实际是彻夜未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傅泠浔是医生,接二连三的出现异样,比如白天顶着熊猫眼出现虽然有用遮瑕遮出门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在上课时不停地按圆珠笔、忘性大、、、睡眠不足的情况不断出现。
大致知道了林霏睡眠不足但原因是什么傅泠浔还不知道,虽然了解这些知识,但林霏她不了解。
直到此刻才知道,她是怕一个人,可能是潜意识里的或是从小就是如此,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想。
……
白天林霏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醒来的时候傅泠浔并没有在她床前。
林霏从床上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昨晚为什么睡的这么好,她想。
她抬手理了下头发,周围的环境很陌生,迷迷糊糊地张望这房间是…….?
环望四周才惊觉。
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家…….?
我怎么在这里…?
昨晚我不是被夏歌拉去酒吧了吗……?这里不是夏歌家啊…….?
那这里又是哪里……?
屋内的动静似乎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在这时传来声音。门外的女佣轻轻敲了下她所在房间的房门。
“夫人,您醒了吗?”
夫人?
门外的人称呼我,夫人?
林霏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踮起脚尖透过猫眼看外面,门外站着一位穿着女仆裙的女人,似乎是一直没等到屋内人的回话,她又道:“夫人要是醒的话,我转告傅先生您醒了。”
傅先生….?傅泠浔?她猜。
她拉开门漏出一点缝隙,向门外的人确认,“你是说傅泠浔吗?”
“对啊。”女佣点头一脸的疑问。
貌似是不理解林霏为什么会这样说。
林霏的戒备心才稍稍放下了些,但没有将门完全敞开,仍旧警惕。
“怎么了夫人?是需要什么嘛?”女佣连问,“夫人需要帮忙梳妆吗?夫人需要沐浴吗?夫人饿了吗?夫人要喝牛奶吗?”
林霏慌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哦我就在门口,夫人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
林霏轻轻把门关上。
背依靠着门,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开朗。
苦笑道:啊好尴尬……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
眼睛瞄到梳妆台上充着电的手机,她拿起白皙的手指握着,屏幕亮起,电已经充满,她将线拔掉。
随手打开了微信,给夏歌拨过去视频。铃声响动了二分钟对面才接下。
声音懒洋洋的像是还没醒,在迷糊中接了电话,“喂——怎么啦——”拉着长音。
林霏:“…….”
举着手机,质问怼脸拍的夏歌,“你知道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吗?”
“我怎么知道,后半场你不是自己一个喝了啊。”打折扣哈气,“还说着自己喜欢一个人,一个人闯天下什么都不怕,就要自己一个人喝一个人玩。我怎么拉你都拉不住。我把你放在吧台就赶下一场了。”
“…我说的?”
“对啊。”夏歌勉强张开了眼睛,眯着眼看屏幕里的林霏,注意里却被身后透着贵气精致高级别致的装修给吸引住眼球。
“你在酒店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我给你通讯录的第一个人打了电话让她接的你,备注是室友。是你在墨加林的室友吗?”
林霏沉默了会儿,‘承认’。
“嗯,是我室友。”嘴角勉强撤了点笑,无意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就回学校了,等下次回国再和你聚。”
“嗯好,一路平安等你回来。”
视频电话结束。
昨天下午他们从教堂出来,没到夏家夏歌就接到了组聚的电话。
在夏歌的强势进攻下,林霏被她拉走,一起去了聚会。
据夏歌讲,这里的人都是她朋友,叫她不要太拘谨而且他们也很看不起蒋誉那波人,所以不需要隐在暗处,大大方方玩开心就好了。
林霏知道夏歌是怕自己玩不开郁闷无聊不管自己如何也是应着夏歌的话说。
聚会是在豪华邮轮上举办的,人不多但盛世很大场面也是少见的张扬。
林霏接过夏歌递给自己的拉菲,小小的高脚杯摇晃,她默默观察了下周围的人和环境。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婚礼上穿的那件礼裙,没有换。
“知道吗,这次的邮轮party其他是谢家三少爷为了给心爱之人求婚谎称是party的。”
“真的吗,对方是谁啊?这么有福气?谢家三少爷可是有明的花花公子,能让他收心的人得是仙女才可以吧。”
“啊原来我只是他们pay的一环啊呜呜呜。”
谢三?不是夏歌在拍卖会认识的那位吗?
林霏琢磨了阵儿,喊住了在自己前面走的夏歌,狐疑道:“夏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啦?”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林霏的声音也小,周围都是交响乐团演奏的声音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男男女女与酒杯餐叉食物碰撞到声音。
他们的对话除他们二人以外没人注意听到。
夏歌走的很慢,小步小步的迈出,“嗯?知道什么?”
她双脚迈出的步子大小也和夏歌一样都是细微的。
虽然夏歌在林霏的前面,她看不到夏歌的面部表情,但还是从那微弱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虚。
“真的吗——”微眯起眼睛,看透一切的眼神,“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诶!别呀!”夏歌猛的回头,“我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有心动心跳砰砰的感觉,僚机怎么能不在啊!”
林霏:“嗯?”
夏歌把酒杯放到专制的酒桌案板上面,老实交代了一切。
“所以你是为了他才答应的这场聚会来当捧场员?”
夏歌点头,“嗯。”
夏歌这个人遇到这么喜欢的还是很不容易的,林霏作为她的闺中密友又怎么会去拒绝?
叹一口气是她最后的坚持,“哎,好吧。需要我这架僚机做什么?”
盛大的求婚同这艘豪华邮轮一样都是完美无缺的存在,求婚很成功,夏歌也如愿以偿约到了那位让她心动不能自已的男士。
林霏同夏歌是一起的,他们一起去祝贺了这场求婚的主角,之后就转场到了高街酒吧。
林霏的酒量是很好的,好到在把控上也是很妙,就算是要喝也不会是烂醉如泥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的程度。
可昨晚到酒吧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对于这种置身之外的感觉,她很不安,附在牛奶杯壁上的手指不禁捏了捏力度在加重。
“昨晚经过你去的酒吧在门口看到你了,就把你带回来了。”
她抬眸,视线落在傅泠浔冷白的脸上,他的五官太过精致,甚至还偏了几丝混血才有的深邃,像又不像。
林霏道:“哦…谢谢…钱我会转给你的。”
坐在他对面的傅泠浔随着她声音落下后的数秒,眸底透着微暗的火光,语气很平,“什么?”
林霏眨了下眼睛,腼腆一笑并道:“就酒店的钱,还有谢谢你带我这个醉酒的人回来还给我安排了住处,没让我流落街头。”
“这里并不是酒店。”傅泠浔嘴角上扬了一丝,微微笑了笑。
“你还睡了我的床。”
林霏沉默。
“…….”
双颊瞬间爆红。
他的床!
不是酒店吗!
肉眼可见的慌,粉嫩的指尖都能看到用力过度的痕迹。
“这是、你家?”强装淡定,言语却是藏不住的含羞,“不是酒店、吗?”
“如果你希望也可以把这里改成酒店。”
林霏尴尬笑道:“那倒也不必。”
“好。”傅泠浔点头。
桌上的两人继续吃饭。
林霏的心思却不在餐桌上美味可口的饭菜上,她在走神并走的很明显,只要眼神稍稍在她身上停留就能发现。
手指捏着勺子舀碗里的鲜鱼汤,动作很慢,从碗里出来的勺子是满的到她嘴边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几次后她停下了这个动作,拿起了牛奶杯旁边的手机。
指甲盖子上的肉粉色美甲随着手指移动而移动,最后在键盘上停下,林霏想了想,打出几个字然后点击发送。
【鱼:如果要在傅泠浔家借住一晚上,大概需要多少钱?】
【夏夏:至少五百个w了打底吧,毕竟他家可是依照皇宫改建来的。】
【夏夏:你可以上网搜搜。】
【鱼:网上有?】
【夏夏:他家可是著名的‘景点’哦。】
林霏依照夏歌说的退出微信到浏览器,搜索关键词——傅泠浔的住处。
很简单直接。
查看一番得到了答案,跟夏歌说的价格大差不差都是她不会去选择的消费的地方。
本意是想要把借助的钱付给傅泠浔,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最开始的契约再有别的什么。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林霏希望一直保持在一个各取所需的状态下。
不要因为某种关系就占便宜。
在德国住在他家已经很愧疚了,她多次提出要用什么来交换不能白住,但傅泠浔每次都是以怕父母亲看破他们是合作结婚的关系拒绝,有一次,一向温润温柔的傅泠浔还生气了。
林霏就没再提,只是默默的坐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一直捏着停在百度百科页面的手机,傅泠浔貌似是注意到了她苦恼的表情。
“在想什么?”
林霏下意识的按下关机键手机黑屏,“没什么。”但说完这三个字又捡起了话头继续说:“在想,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到忙的。”
“如果有傅总您一定要说!”亮起星星眼。
傅泠浔嘴角微扬,平静地说:“我怕黑也怕夜晚一个人,所以我可以请你晚上来到我的房间吗?”
傅泠浔怕黑?
对于外界,傅泠浔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除了像人一样会老去会和任何人一样面对死亡,找不到其他缺点。
林霏诧异的望向对面的男人,一座洁白无瑕的雕塑。
所以傅泠浔怕黑,晚上一个人会睡不着?
“你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吗?”她问。
傅泠浔说的很清楚,“不需要同床共枕,我会睡在沙发,你睡床上。”
“…也不用……因为这个……这样……”她说的很小声,但傅泠浔还是听见了,因为他们的周围没有任何噪音。
“你想和我睡一张床?”
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睫毛疯狂煽动:“就是我帮忙怎么能让你睡沙发。”
“没关系,你不用感到愧疚,毕竟是我找你帮忙。”
“要不还是睡一张床吧。”林霏一脸认真地说:“我们在床的中间画一道二八线的。”
“…二八线…?”
“嗯嗯。”
第16章 礼物
林霏跟着傅泠浔一起回的德国, 他说顺便,自己顺便也要回去。
林霏没有去过多的问傅泠浔的行程,她想, 他说顺便那大概就是顺便捎上自己吧。
到了德国, 已经是周一的早上,林霏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上课,傅泠浔没来, 他说他今天有外出。
赶在了上课的前一分钟到阶梯教室。下课之后跟同组的朋友约上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慕林有三个图书馆, 依南侧图书馆为主, 其余两个分别在东侧和西侧, 都是大规模建筑,林霏一行人就近选了教学楼东侧的图书馆。
这里不比其他两个大,但也正因此人不是很多。
林霏和朋友在楼上围栏边的位置,没有玻璃窗,低眼望下去能看到楼下半圈的全部。
她拿了一本素描集,首页上写着两个飒爽的英文。
——MissF。
是她英文名字的缩写。
另一只手握着削好的铅笔, 在牛皮纸上摩擦。
依照立在支架上的手机里面的图片画在纸上。
挨着她坐的周以头凑过来, 好奇她在画什么。
林霏神情很专注,周以感觉到了也就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笔一动一动。
几十分钟之后,一张人像素描完成。
林霏放下夹在指尖的铅笔, 左右看了下照片和画的相似对比了下,她很满意。
她刚放下铅笔就听见了周边人挤压着声音发出的夸赞,“哇好好看,简直是神迹啊。但是这画的谁呀?”
她的画技向来都是栩栩如生, 面对毫不遮掩的夸赞也是直白接受。
眼眸始终都在双手捏着一边的牛皮纸上,是一个男人的侧影, 画中的男人站在楼道,头微垂乌黑的发丝随着身体弯曲向下,双手插在皮衣口袋中,在柔黄的灯光下,面部的细节忽清忽柔,矜贵淡漠像一座完美无暇的白玉雕塑。
不知怎么的,在回答上她犯了错误,想要脱口而出的是老公。
“我老… …”好在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意识到了不对,才去找补,虽显尴尬但好在也算是挽救了,“….老年的室友。”
周以又细看了眼她手里的画,眨巴着眼睛,“老年….有多老?”
“… …三…十。”林霏尴尬笑了笑。
“三十!这看着也不像啊。他保养的真好,用的什么保养品啊,霏霏你知道吗?我也给我爸爸买一套。”
林霏瞄了眼画像,确实不像,从这张画出发怎么看这个男人顶多就二十四五。
“额… …不知道。”
“他不是你室友吗?你没看见过他洗脸之后摸了什么护肤品吗?”
同居,但林霏住的房间有独立浴室,她也就从没有出去过,无论是洗脸还是护肤都是在房间解决完才出去的。
傅泠浔的房间大概也是有的,她想。
“没有。”想了想,又接着自己的话尾巴解释,“我跟他,不熟。”
周以:“???”双眼快速眨巴,诧异极了,“那你还画他?有问题。”又眯起眼睛贼眉鼠眼得瞧林霏,“你有情况!”
又仔仔细细看了下画上的人,看不出来转眼之间看到了立在支架上的手机里的照片,压低声音惊呼:“诶!不对!这人不是你家叔叔嘛!上次还来我们宿舍来找你呢。你现在不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吗?”
周以见过傅泠浔,只有一面但印象深刻,她从未见过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男人。也正因此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该不会!你们!霏霏虽然我知道现在是新时代了,但你跟你叔叔那什么,会不会有点那什么… …”
林霏抬起双手,牛皮纸被她放在桌面,狂摆着双臂解释,“不是…我们就是普通的字面关系,你想多了。”
绞尽脑汁找理由,“…这幅画是… …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借住在叔叔家,叔叔过生日,只是送个画像当,生日礼物。”
“一副画多没诚意,这样吧,这是我前几天定的手表,品牌发成男士给我的了,退了怪麻烦的给你救济,送叔叔一块还算可以的手表总好比你这一张纸吧。”周以边说着边轻轻的从桌上的书包里摸东西,最后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送到林霏的眼前。
林霏不是个爱收礼物的人,因为她不过生日,对于别人送的礼物她向来都是以同等的价格还回或是原封不动的退回。
“多少钱?”手已经去拿手机准备给周以转账。
“哈哈哈不用,再说了本来是说好的我们一起养小丢,现在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它,我还挺愧疚的其实。这块表就当是我送你的,谢谢你一直替我照顾小丢。”
她点转账的手停下,抬眼坚决道,“不行,一码归一码。”
周以不懂林霏为什么要跟自己算的这么清,但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底线,大概这就是林霏的。周以手扣着脸把盒子放在桌面推向林霏所在的位置。
“emmm那行吧,我把票价还有银行卡发你微信哈哈哈。”
林霏收到票价按照上面的价格照数打到了周以的卡上。
… ….
哎——怎么办,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傅泠浔的生日… …
林霏发愁的揪着手机看,满怀希望打开有关傅泠浔的百度百科,看到日期后微笑退出。
傅泠浔的生日——9月5号。
林霏:“… …”
完,今天也不是他的生日,这块表怎么办… ….
她画这张画只是手痒,看到好看的物体人物就像画上一番。
… …现在想想太过入神也不是什么好事。
粉红的樱唇微抿,手里的礼盒被她放进了小香包里,素描集和书在胸前抱着。
没想好理由之前,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个放进包里吧,她想。
今天下课早,公交车应该还有。林霏站在校园门口等公交车,傅泠浔说司机会来接她回家,林霏拒绝了,她觉得这样不妥,认为越少人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越好。
拒绝傅泠浔的理由是:“要是被人看见我坐你的车,那我们的关系不就都被知道了?在学校我们还是假装不熟的吧。”
公交车上人不多,日落追随着车走,橘黄色的天慢慢被黑色浸染。
一半橘黄一半是蓝黑。
慕加林的夜晚总是伴随着风经过,明明都已经是夏天了,到了夜晚天气仍是似春。
林霏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背带长裙裙尾是百褶裙的样式,内搭的是一件白色宽松衬衫,黑色领带打的随意松散,黑长微卷的头发被分成两半都绑成了麻花在背后。
鬓角两侧飘着几缕从麻花里逃出来的头发。
她在公交车楼顶的二层上坐着,入夜的冷风打在她的脸色并不觉得痛,反而很舒服。
她背靠着座椅,围栏上有很多圣诞节用的星星灯串在一起围在围栏外,柔黄的光线在昏黄的幕布中多了一层微妙的氛围。
突然间,她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自己周边徘徊。
直到一位男人走到自己的跟前。
她先是看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再者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
从面部轮廓和给她的感觉来看,这个男人大概是意大利人。
林霏思考了下,用英文跟对方对话,她问他,“Sir,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do?”(先生有事吗?)
男人望着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深情。
意大利男人看谁都很温柔深情。这点也让她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Tomorrow there will be a dance party in our school that requires a dance partner. Seeing you, I have the answer. May I ask if I can invite the beautiful lady to be my dance partner?”(明天我们学校有场舞会需要舞伴,看到你就有了答案,冒昧问一下,我可以邀请美丽的小姐你来当我的舞伴吗?)
林霏确认:“Tomorrow?”(明天?)
“Mmm.”(嗯。)
反正明天也没课,与其在家待着和傅泠浔四目相对倒不如去外面,至少没有那么尴尬。她想。
“OK。”
林霏跟这位意大利小哥交换了联系方式名字加了微信,时间等问题在微信上沟通。
车停在站牌,林霏下车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天上依旧还带有橘黄色。
用指纹解锁开门进去,房间的灯都没开,只有外面晚霞透过大落地窗照进来。
还没回来… …?
林霏换鞋的时候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她没回房间先去二楼猫屋喂了猫。
这间房子没有女佣,只有傅泠浔和林霏两个人在住。
林霏猜,大概是傅泠浔喜欢清净吧。
她给猫换好新粮,外面突然有了开门的声音。
她本不着急出去,直到想到自己的包被她顺手反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才警觉起来。
糟搞——礼物盒还在包里装着!
到客厅的时候傅泠浔已经进了门,站在茶几前盯着被猫嘴叼着从黑色皮包里叼出来的礼盒看了眼,扭头问下楼梯的林霏:“给我的?”
傅泠浔上前,猫松口离开桌面,碰巧跳下茶几的时候碰到了礼盒。
傅泠浔的眼神突然不对,似乎是看到了礼物盒里装的东西,眼神才变得不对。
“林霏,我定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傅泠浔步步紧逼,林霏被高她半头的男人抵到走廊。
他双手捧着打开的礼盒,里面并不是周以所说的手表,而是一条棕墨色牛皮带。
“林小姐送我皮带是什么意思?”傅泠浔嗓音低沉沙哑,“林霏,你是在考验我吗。”
一句接着一句的说,脚步也在不断向前推进,“我的定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股木调香在随之慢慢侵略她周围的一切味道。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意外。”她解释:“你、信吗?”
傅泠浔静静的看着她,数秒之后道:“林霏,你演技并不好。”
不知为什么,林霏突然说了句像是醉了才会说的话,“… …那就…别好了。”
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双颊瞬间发红变得滚烫。
走廊的灯一半明亮一半昏暗,这里刚好是一个拐角处,林霏两眼怔怔,傅泠浔的所有都照影在她的眸中。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她说出这话的理由来,她想,大概是,被美色所诱惑。
金丝眼镜后的黑眸照应着眼前脸颊粉红的女人,像是听到了风声,不是人话:“什么… …?”
林霏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这次不像第一次延迟很久,“那就别好了。”
“你醉了。”傅泠浔从她身上起来。
林霏却拽住他的领口,坚决,“我没有我很清醒。”
她抿着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凑近他,看着特别平静,仔细听能知道,她的心要炸出来了。
轻吻上男人眼角那颗蛊惑人心的小泪痣。
唇瓣轻轻擦过。
下一秒。
傅泠浔抬手把眼镜摘下把价值不菲的眼镜随意丢在了地上,嗓音低沉沙哑,“闭眼。”
只要仔细的听,就能发现林霏的呼吸都是抖的,非常的不平静。
她眼睛始终是顶着傅泠浔的眸子看的,忽而不知觉的下移,发现傅泠浔的脖颈连着耳朵都已经红了一大片。
林霏慢慢闭上了眼睛。
傅泠浔先是蜻蜓点水般在林霏唇上啄了两口,随后双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霏想要睁开眼睛的时,一双大手穿过她的发丝贴在她的天鹅颈之上打断了她的思考。
林霏的脖颈被傅泠浔按住,傅泠浔慢慢将林霏拽近自己,距离再次缩短。
燥热的温度打在林霏的鼻梁上,男人的吻循序渐进。
肌肤的温热像是在引导他失控,亲吻也从唇面轻触变成不容拒绝地探进来,口腔黏膜被一下下撩拨得发痒。
林霏发出声闷哼,呼吸节奏被强制打乱,眼睛也涌上层水汽。
力道逐渐加大,吻得也更深,仿佛将一团火种口对口渡给了她,吞咽入喉,落在心房,烫得人跟着软了三分。
林霏的手隔着布料在男人的背部摩挲着,白净的长衬衣已经按揉出褶皱。
塞在Y型背带裤腰里的下摆也跑出来一块,似乎也同时打破了傅泠洵一向的温柔绅士。
白色衬衫领口已经开了三四颗扣子,敞开露出的胸肌鼓起的侧缘还有Y型背带裤绳在肩上挂着。
募得,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林霏的乱摸的手腕并将其上抬到墙面,另一只手也跟着攥住林霏的另一只手腕,都贴在墙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腕子不再动弹才归为一处,换成单手紧握。
另一只在细碎声音间悄然到了女人的腰后,腰细到像是一手就能抱住。
青筋爆起的手按着林霏的上身似乎在引导林霏倒向他,心口相贴、心跳交汇的瞬间才某个瞬间有了些实感。
“回卧室吧…”细软发烫的声音在唇齿相依间挤出来。
白嫩的手忽然抬起,扯着男人的衣领将他微微拉低,随即一件白色的衬衫落在台阶上发出了点细微的闷响,转眼又被其他的声响取代。
傅泠浔背部的轮廓谈露在外在光影下,男人双手托住林霏的后腰。
林霏的双腿不知在什么时候悬空,后背贴着墙支撑身体,思绪拉出的下一秒,大腿上的软肉瞬间多了两股冷意。
傅泠浔熊抱着她吻着她上楼。
门关。
第17章 甜热
“我们都是成年人, 这种事很正常。不用在意。”
新一周伊始,亲密过后林霏留下这句话的那天已经过去十几天。
她生活、日常依旧,仿佛那夜的事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是平静如常。
周六如约而至, 林霏跟朋友一起去了最近很火的网红民宿打卡, 此刻他们两个人已然在接他们去民宿的专车上。
他们坐在后座,现在的气温正属炎夏,尤其现在又是中午, 外头的太阳烧的火热, 车内看着空调, 伊琳只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还是短款吊带式的仍觉得热。
不断是调整空调吹风的方向始终觉得不舒服, 最后喊了司机改温度。
坐回去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了身旁林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林霏还穿着长袖,头发虽然绑成了一个马尾在圆圆的后脑勺上,衣服却是一身的深蓝色JK水手服系列,袖口和领口都有白边点缀, 胸口系着一个正红色的蝴蝶结。
虽然腰间有空隙, 露着腰但还是热啊!
伊琳盯着林霏这一身看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不热吗…”
眼盯窗外的林霏听到声音后回头,平静地说:“不热啊。”
伊琳:!难道是我热感系统出现了问题….?
林霏心里其实是需要一座冰山。
她也不想穿长裙长衣,想到胳膊上腿上都有红痕, 最后也只无奈的笑了笑,在心里。
头依靠在车窗上:要是被看到身上都是红痕还有草莓、牙印、我就完了…
好在有空调。感谢发明空调的人。
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左右,太阳没有原先那么大外面也没有那么大热。
林霏只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有备无患,毕竟就一夜, 周日下午他们就得回来。
他们跟着民宿管事多管家到大堂前台付钱。
到的时候,大堂人并没有林霏想象的那么的多, 她以为最起码的排队也是不需要的。
办理入住很快,林霏和伊琳事先就商量好了住的钱AA。
这架民宿算是什么都包在内的,只要付了住房的钱,其他的消费都是免费的。
拿到房卡和民宿地图详细两个人跟着地图指向找到了房间,他们的房间是海景房,大落地窗外就是大海。两个人住在一间房。
林霏放下手机并冲蹲在地毯上在敞开的行李箱里摸索的伊琳说,“钱发你微信了。”
“哦好。”
事情交代完她也蹲了下去,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摸晚上要穿的睡衣。
“晚上我打算去吃海鲜,你呢?你晚上要吃什么?要不你跟我一起?”
林霏手没停,看到出发时发进去的睡衣后眼睛一亮,“我晚上就不出去了就在民宿里面转转就行。楼下也有自助餐。”
“那房卡你拿着吧,我换好衣服就想出去了,你晚上如果睡的早记得给我留个门。”
他们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伊琳换了身游泳外面套了件单薄的纱衣出了门。
林霏懒得换衣服还是原先那件,她装箱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排列好很容易找到也就没拿出来,想着明天就回去了,拿来拿去的怪麻烦。
她在民宿转了一圈,感到无趣想要回房间的时候,在经过自助餐厅门口的时候撞见了出来的周以。
是周以先认出的她。
“林霏?”
她停下脚目光移动,眨巴了几下眼睛,确认道,“周以。”
“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还以为认错了呢。你怎么现在还穿着春装呐。该不会是你小叔不给你买衣服吗?”
“额…….”沉默了片刻想到了可寻的理由,“我这是过敏了。”
“哦这样啊。你也是来这里打卡的嘛?我还以为你爱这种流行的东西呐。不说这些了,晚上我在附近有表演你来看嘛?”
“表演?”林霏歪了下头。
周以是艺术生,会跳芭蕾和她同住在一起的时候,周末她很少在家待着,林霏当时跟周以关系就是普通室友顶多也是同养一只猫的朋友。她没有问过周以周末都去了哪里。
是有演出嘛?
她还没有把话问出口周以给了答案。
“嗯我们舞社晚上在青衣歌剧院有演出,对了给你票,你要是跟朋友一起也可以一起来的。”边说边从便携包里拿出来两张演出票。
林霏抬手要接,“谢谢。”扫了眼上面的文字和图案。
上面印着画字和舞剧相应的图案,是芭蕾舞剧,表演的是“胡桃夹子”。
“哈哈哈哈跟我客气什么,一定要来哦,那我先走了拜拜。”
两张票最后落在了林霏的手里。
林霏给伊琳打电话问她去不去,没打通,最后一个人打的去了青衣歌剧院,几分钟到达。
剧院不算小也不算大中规中矩的,把票给售票员对折撕开一半她留着一半放在了售票员所在位置的台面上。
她进去后给周以发了微信。
【鱼:我到剧院,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说。】
她看着票上的座排位置按照票上对应的号码坐下,居然挺靠前的,在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坐下。
她到的时候剧院里人没几个,一会儿的时间人就陆陆续续进来。
叮——
手机来了新消息,林霏底下脑袋回复,是周以发来的叫她来后台,需要她帮忙。
剧院后台的位置很好找,台上有演出人员,她上前问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
在后台,周以已经换去了下午时看到了那身宽松休闲的衣服,现在是一身洁白芭蕾舞裙。
林霏到后台的时候,周以刚好就在她手边收拾一会儿搭景需要的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才转过头来。
背影是白天鹅,看到正面却仍不住想到黑天鹅。
周以哭丧着脸眼神冷的要刀人,在看到了林霏后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紧握着林霏的双手,“霏霏,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林霏不是很会安慰人,她能想到的安慰办法就是找到问题解决问题,“怎么了?”
“我们舞剧这次表演的男舞者他在来的路上出车祸了,所以现在没有男舞者给舞剧女主搭,你能来扮一下男舞者嘛?不用跳就站在那么搭戏就行,主要这是一个高光时刻,不能删。”
林霏抿了下唇,跟着犯难,“可我….怎么看也不像男生啊…”
“没事,你带上面具,衣服里面多穿两层舞台离观众席远看不出来。主要是仪态,我先下找不到别的比你仪态更好的了。”
“主席!要不我给她换吧,我个子比她高,搭起来我更像男生点。”身后同样穿着芭蕾舞裙的女生开口并跑到他们的跟前来。
两个人站在一块比了下,确实这个女生更高一些。
周以默认点头改口问林霏:“也行。怎么样霏霏你来演舞剧女主角玛丽她演带面具版的王子。”
林霏最后拒绝了,她根本不会跳,周以看到希望的脸摔碎又变回了原来的黑。
她拒绝的很合理也很委婉,“我不会跳舞还是算了吧,要是我在台上出错然后再牵连到你们接连出错,你也说男主是高光,要是不起眼的小人我或许能帮上点忙,但是这是男主不可或缺的,我还不如不上场,抱歉周以。”
周以没有强求她帮忙。
林霏从后台出来没有继续看演出提前出去了。
到剧院门口的时候伊琳打来了电话,问她给自己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霏沉默片刻,抿抿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没事哈哈哈。”
“哦,你在哪呢?怎么着吗吵?”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剧院响起的歌剧声和交错连连的掌声包围,她没隐瞒,“我在剧院正准备回去。”
“哦——那你回去要休息了吗?”伊琳问。
她下台阶,到路边等的士,想想时间,“emmm应该不回。”
“那你要不再晚点回来?”
林霏:“嗯?”
“…额其实是那个….其实是我们的床被我弄脏了……对不起!真的是!我冲动了!我们该重新开个房间的。霏霏要不你再去前台开个房间,钱我付,对不起啦抱歉抱歉。”
听伊琳这么描述,林霏大概是猜到了她没在的时候房间内发生了什么。
“……”
她沉默良久才平静地道:“没关系我自己再开个单人间。”
“谢谢!谢谢!我把钱发你。”
电话突然断掉,先是被抢了去。
这一闹,她猜到了电话是怎么断的,并且今晚应该是找不到伊琳了。
林霏打的到民宿,问前台还有房间吗?前台回的是没有了小姐。
想想也是,很火的民宿到了晚上了怎么还会有空房。
想到了周以在餐厅遇见,她肯定也是住在这里,可自己刚才拒绝了人家的帮忙,怎么说出自己需要在她那里借住一晚上?她说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去问人家。
正在她发愁的自己今晚是不是要流落街头的时候,前台小姐微微鞠躬向她身后道:“傅总。”
她回头,傅泠浔已然走到了她的跟前。
前台摸出一张别致的房卡弯身恭敬得递给傅泠浔,“傅总这是您的房卡,还是老样子,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霏的指尖按掉未接的伊琳的电话,眉眼平静。
她在想,她要不要打个招呼?
傅泠浔接过房卡,顺意微点了下头,他没有离开,在林霏跟前听着面对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随后用的不是刚才的英文是中文说:“裙子不方便,我抱你上去。”
双臂弯曲手已经抬起。
第18章 酸柠
林霏怔怔地盯着傅泠浔抬起的双臂, 很是不懂。
她还没有回答傅泠浔突然弯下身,俯身下去,林霏没反应过来他的靠近, 那股木调香味在她鼻尖。
他在他耳畔小声说:“这里有监控我父母会看到, 所以需要你假扮一下,我们是恩爱夫妻。”
……这家民宿是他的?怪不得前台叫他傅总,林霏想。
林霏睫毛微煽, 傅泠浔离开, 林霏给了他抱, 她觉得这是应该的。
合作、愉快。
没拒绝, 顺着傅泠浔弯下来的身子,被其抱上去,双手锁住傅泠浔的脖子,揪着傅泠浔的西服外套料子。
他抱着她上了楼。
待进了房间傅泠浔才将她慢慢放下,等到林霏脚跟碰到地面,贴在她双腿和香肩上的手臂才离开。
林霏随手拍了拍衣服, 整理。
她在想, 傅泠浔什么时候回的国?那晚后早上就看到了傅泠浔留下的便利贴,意思是他要回国一段时间。归期上面没说。林霏扫了一眼就去上课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泠浔脱下外套,对低头整理衣服的林霏明言:“今晚来我房间。”
林霏抬起头, “奥。”她明白傅泠浔话的意思,今晚需要她陪。
她如常收拾了下换上傅泠浔给她准备的新的女士睡裙。
到卧室的时候灯是开着的,傅泠浔没有在。
她先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寂静的房间内出现了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林霏从床上坐起来。
傅泠浔身上套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睡裤,打量过的背头洗过后变得松散成了顺毛。
睡衣是墨蓝色的, 领口是v字形,冷白的胸肌在身子一晃一晃之间裸出。
林霏不得不承认,她脸红了,耳朵也在瞬间滚烫,纵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胸肌,但还是会忍不住脸颊红。
眼神也在不自觉的聚在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衣服是长袖长裤像是怕冷。
傅泠浔慢慢靠近她。
林霏想,要不要说些什么?
指尖在薄被后揉粉色睡裙的边边。
微抿了下唇,抬眸慢慢道来:“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泠浔经过她身,身上的木调香已经大数的被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替代。
他没上床,而是在离床不远的独人沙发上坐下,腿搭在另一只上面,嘴角微扬了一点,“林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就是随口问问。”林霏眼皮抬了下,注视着男人的双眼转到了一边,不再斜视,双腿蜷起来,“傅总想多了哈哈哈。”
募得又回转过去,傅泠浔在她扭脸的时候拿起了挨着沙发小圆桌上的书籍,打开单手夹着另一只手撑着脸手指附在眼镜上。
她等了数秒才发出疑问,“你不睡吗…?”
男人抬眼,“你先睡吧,我看会儿书。”
虽然不太懂这是什么习惯,但林霏还是躺了下去。她想,这大概就是富人的世界吧。
屋内的灯开的是柔光不刺眼,林霏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睁开。
这句话似乎是考量了很久才说出的口,“傅教授,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要相敬如宾才好的。”
他说:“嗯,当然。”
林霏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所以我觉得二八线还是要画的。”
他说:“可以。”
她指着傅泠浔身旁沙发上的长方型的抱枕说:“能把沙发上的抱枕给我吗?”
傅泠浔胳膊很长轻松的抓到了抱枕的尾巴,递给了林霏。她接过扭身盯着床看好比例和位置然后放下。
安心躺下。
闭上眼睛,十几分钟过去了,林霏仍没有睡着,她没意外,毕竟自己经常会这样。
但过了会儿,听到了身边有了走路的脚步声,拖鞋哒哒哒哒经过她右边后面灯关掉的声音最后在左边停下,继而久听到了被子被掀起来的声音,床下沉了一点。
身边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是正躺着的,明明呼吸声离的并不近却感觉近在咫尺。过了会儿她才睁开眼睛,撇眼间看到了身边的人,傅泠浔的完美侧颜。
他是闭着眼睛的,听着匀称的呼吸,她慢慢动了动头侧过来,身子也紧跟着侧过来。
…睡着了吗?这么快?
她侧躺着盯着傅泠浔看,良久之后说:“傅泠浔,你可千万别对我动心。”
……
一夜经过来到白天,林霏醒来的时候是七八点钟。
她在卧室内的浴室里洗了洗身子换好衣服后出来,在客厅撞上了要进房间的傅泠浔。
“醒了?”他说。
林霏点了下头,“嗯。”我昨晚居然睡的这么好。
“早餐准备好了。”
“哦谢谢。”
傅泠浔转身回去林霏在他身后走,两个人到餐桌前。双双坐下,在彼此对面。
她扫了眼桌上的食物,都是自己爱吃的。
“林小姐,可以跟你商量个事情吗?”
林霏顿起牛奶,抿上一口,“你说。”
“我母亲要来看我们,所以需要你再帮忙应付。”
牛奶杯放下,眼睛被桌上的可露丽吸引,拿上一块,“当然可以啦,阿姨要来,一天的事情我应该做的。”
“不是一天,是一周。”
咬可露丽的动作一瞬间顿住,外皮多了一圈细细的牙印。
眨巴着杏仁大的眼睛,再次确认时间:“…….一周?”
“嗯。”傅泠浔点头,“所以,我们之间的称呼需要改一下。”
“要叫老公。”
……
早餐过后傅泠浔说要买一些情侣用的东西,需要用这些来应付“突击检查”。
林霏跟着去到商场的时候空无一人。
她看了眼腕子上怀表的时间,十点多。
不应该啊?周六日商场没有人?
林霏走着,眼睛转到了身边人身上,傅泠浔套着一身西服,她捏着包在腹前的手松了松,问:“傅总你是包场了吗?”
“错了。”傅泠浔停下脚,“你的称呼错了。”
“现在就要改?”她也停下来。
虽然已经发生过有比这个两个字更亲密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还是难掩于口。
面对着他,尝试念出这两个字,“老公。”比想象中的速度要快一些。
两个人继续向前迈步。
“刚才问题的答案是嗯,今天的商场我包下来了。”
“其实不用的。人多并不碍事,反而挺热闹。”
“你喜欢热闹?”
对于这个问题她严肃的想了想,最后给出答案,“相比之下喜欢些。”这个答案说出口时还有些犹豫,像是在取证。
以为傅泠浔只是随口问一嘴来打开话题,但她错了。
他说:“嗯记住了,那我下次注意。”
林霏拒绝:“不用,我喜好变化无常,再说了我的这些不需要记。”
她的话落下后数秒里,傅泠浔都没有再开口,直到他的步子慢慢停下。
他说:“到了。”
林霏的目光随即上移动,脚步也慢慢缩小然后停下。
进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这家商场完全可以用富丽堂皇纸醉金迷来形容。
奢侈的水晶天花板,国外空运过来的金木做成柱子,拍卖品全国仅有一个的艺术品玻璃吊灯也只是某个商店的照明物,服务员的工作服都是私人订制奢侈款。
林霏虽对其震撼但也只是一瞬。
快到中午时,傅泠浔问林霏午饭想吃什么?
林霏当时正在试一条红裙子,鲜艳夺目。
只是一条简单的连衣裙,被她穿出了高定感。
她五官生的极好,洁白如雪的脸上是自带清冷高级感的双眼,鼻梁高挺嘴巴小巧,樱唇微弯仿佛上帝都要为她而笑。
不动的时候像只高贵的猫,一动就是倾国倾城。
她转过身来,身后的镜子照出她优美的蝴蝶骨,散在双肩的头发被她拢到后背。
“我都可以。”
傅泠浔在她身后沙发上坐着。
周围没有杂音离的很近不应该是没听到。
林霏回头,傅泠浔坐在金底座皮沙发上,长腿盘在一块,一腿搭在另一条上。
手指捏着原放在桌面上的杂志,书角放在膝盖上,一手捏着书面一手翻页,头微微低垂,金丝眼镜框后面的那对狐狸眼像是在躲避什么,双眼在避而不视。
林霏感觉,很奇怪。
纤长的睫毛微煽,捋到后背的头发落掉几根留在了鬓角左右。
或许是没有听到?
她又说了遍:“我都可以。”
这次傅泠浔抬起了头,双眼慢慢上移同时间合上杂志。
他说:“有一家甜品店不错,我带你去。”
林霏微点头,“好。”准备回试衣间把身上这件红裙脱下,“那我去换掉衣服。”
她刚扭脚要走向试衣间的时候,傅泠浔坐了起来,手放在了西装裤口袋附近,“不用换,就这样。”
“很好看。”他走向林霏,两个人的距离被他拉进缩短。
傅泠浔笑了,虽然嘴角上扬只有一瞬间,林霏还是察觉到了。
她楞了几秒,看了眼挂在衣服上的腰牌,上面的价格是她不会首选的。
捏着牌子的指尖缩了缩,想要拒绝。
就在这时,傅泠浔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林霏原先的衣服,他已经付好了钱。
她感觉到身边有人的时候才抬起了眸,拒绝的话到嘴边,看到傅泠浔拎着的购物袋又咽回去,换了句话到嘴边。
忽然间,傅泠浔拉过她的手,“这些就当是你帮我一起演戏的报酬。这是你应得的。”
林霏动作很松没有绷着,手被他拉过去很轻松。
他牵着她的手,很自然的握着,“走吧,去吃饭。”
到了餐厅傅泠浔让林霏点,林霏琢磨了一圈,始终觉得要不这顿饭她请?
傅泠浔问:“没有喜欢的吗?”
“不是,要不这顿饭我请吧。”
“怎么说?”他问。
林霏细细道来,有理有条得说:“因为我觉得,衣服这些你付的钱虽然你说这是我应得的,但我觉得还是要礼尚往来。你给我买了衣服我请你吃饭。”
滴滴答答的脚步声胸前挂着店长牌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桌前多了一个人,看着方向像是从林霏的身后走过来的。
店长停到两个人的桌前,先是看向了傅泠浔,然后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林霏,话语间两个人像是认识常见的熟客。
“泠浔你这次怎么没带女朋友来?”
第19章 动荡
傅泠浔单身且没有恋爱史天下人尽皆知。
傅泠浔有女朋友, 林霏是不信的,看着店长真挚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这个消息有几分可信。
默默拿起手边的杯子双手握着往嘴边送, 闷头喝水。
她想, 或许他们所指的女朋友是傅泠浔养的金丝雀也不一定。
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
她很会将自己置身之外,对于别人的感情八卦也不是很感兴趣。
在一旁喝水, 乖的要命。
直到坐在她对面位置上的傅泠浔开口。
他推了推悬在鼻梁上的眼镜, 略带微笑:“噢上次和我一起的那位女士是我母亲。”
店长笑道:“噢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哈哈哈。”
林霏一直都是低着头喝水的动作, 说她没听到身边人的对话是不可能的。
店长来时, 她就有打量对方,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纤长浓密的睫毛煽了煽,从身型和样貌能看猜到,对方大概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年纪,他的头发虽有黑色但不多几乎都是白色在头发之间乱窜能看出有染过,看着年长却又很年轻。
她想, 傅泠浔也太不小心了, 保密工作还有疏漏,要是让外界知道他有女朋友可能是一只金丝雀,那不得炸锅。
眼睛稍稍抬起偷瞄了下对面西装革履的傅泠浔,想看看他的反应。
傅泠浔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崩坏大惊失色或有一点失控。
他端坐在双人长沙发上, 笑容大方有礼,活脱脱的温润公子知书达理高矜贵神像,十分的平静仿佛这件事于他无关。
她垂下眼,含在口腔的水咽下但似乎并不是只有水“表面”还有别的。
她低头思考:放心, 你有女朋友的事儿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毕竟他有女朋友对林霏来说是一件有利无害的好事,林霏觉得很可能傅泠浔的女朋友会是她离婚的重要因素。
他养他的金丝雀, 我拿我的离婚证美美进入单身组。
想到这点,林霏没忍住,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傅泠浔跟店长交谈着什么,林霏没注意听。
直到两个人的对话停顿,她才抬起眼眸顺势放下杯子以为是结束。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张开指向套着红裙笑容微扬的林霏。
他说:“这位才是我的女朋友。”
停顿了几秒之后接着自己的话又道:“不过现在是我太太。”
一瞬间林霏的身与心都仿佛忘记了呼吸,该怎样呼吸。
绕着杯子转的指尖顿住还带着几分的发颤抖动。
她觉得自己会这样,是因为那只金丝雀不是真的,这样要是想让傅泠浔主动提出跟自己离婚,那就是失去了一个机会。
她没再去扫身边两个人的眼睛看,杏仁大的双眼微低下,眸底是浓浓的失落。
…所以没有金丝雀。
店长扭脸扫了林霏几眼,回头。
“你结婚了?”
“只领了证还没有办婚礼。”
“哦这样啊!那婚礼办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去。”
“嗯。”
“……”
“哈哈哈那你们慢吃,我去迎客了。”
这顿饭也是在店长离开没多久之后结束。
林霏坐着傅泠浔回公寓,车是傅泠浔在开。
路上他突然说,“我同他讲是不想误会。”
他是在向我解释…?解释什么…
安静的环境被打乱,换来的是不知所措尴尬直白的对话。
林霏抿着的唇上下动了动,眼睛随着动作改变落在了傅泠浔肩上:“啊哦你说那件事啊,应该的。要是换做我,我也会这样说的,哈哈哈。”
想着既然对方先开了口找话题?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也算是礼尚往来。她想。
指尖绕着指尖在看不到的角落转圈,转回去的头又转了过去,“对啦,阿姨几号的飞机?什么时候到慕加林?”
傅泠浔双眸一直都是看着前方的,除此外也只是时不时看下车左右反光镜,他似乎是想了想才回答的,“不清楚。”
……他们母子的关系是不好吗?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缓缓减速直至停稳,林霏抬了眸,是红灯。
他说:“你很期待见到她?”
林霏认真想了想,思考了数秒,对于傅泠浔的父母她是挺好奇的,毕竟是一对神仙眷侣凤凰玄龙连商界之外的人都对这两位十分的好奇。
财经报刊有想要采访他们,但都被一一拒之门外,他们不再现世之前最后一篇报道是宣布自己的儿子傅泠浔经手公司的接任仪式开的发布会。
两位都是所在界内外不可预估的神话。
“也不太是,我在想,要是知道什么时间的话可以提前准备。”
红灯依旧亮着。
傅泠浔问:“准备什么?”
她说:“就……思想准备……”
“嗯?”
她本来是不想明说的,明说的话还是觉得这很尴尬,但既然对方追问,傅泠浔并没有觉得这或会有什么?她觉得自己也要直接些拒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说着脸红的话,耳根子被粉红色慢慢晕染。
鼓足气,再尔宣之于口:“就……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有准备。”一句十分暧昧的话被她说的很平静很直白、很“正常”。
林霏的确是这样想的,她觉得感情是演不出来的,但动作行为可以。
红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或许是林霏在纠结该如果演的时候又或者是其他。
动起来的车子穿过马路,驶过十字路口,在笔直的道路上运作。
突然间的速度变慢、停下,让坐在车内的林霏身子前倾了一小下,她抬眼看了下前面是哪里,车子是停在了公寓附近。
还没到…?
她扭头问:“怎么停车?”
傅泠浔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依着车窗,男人黑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黑色的西装裤下藏着一双修长的腿。
背头露额,一张清俊如神邸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悬挂着一副银丝眼镜,藏在镜片下的双眸深邃莫测,完美的下颚线透着十足的贵气。
斯文禁欲却又透着一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距离感。
他沉默良久,而后说:“我在想,需不需提前练习一下。”
“这个也需要吗…?”林霏真诚发问。
傅泠浔的手很漂亮,修长不瘦看着很有力,是标准外科医生的手。
通过这双手仿佛就能看到傅泠浔在手术台上的样子,手掌被薄韧的医用手套包裹住,指间夹着手术刀止血钳,细细精密地游走于病灶之间。
能看得出来傅泠浔对手的保养很注重,毕竟一个外科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要是手废了怎么对得起自己十几年的努力。
一时间傅泠浔已经不知在何时握住了林霏的手,轻轻的把玩她的手掌,在她的指腹摩裟。
林霏抬眼的时候才发觉,他是闭着眼睛的,神圣虔诚仿佛超脱存在的一切。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手掌虔诚神圣没有污秽不堪的欲望。
反看林霏,她的思绪、阵脚都已经紊乱,男人结实精壮的手臂被黑衬衫包裹。
衬衫上的纽扣开了两颗,锁骨漏出,胸肌微裸,贴身款把匀称好看的肌肉线条完美勾勒出来,背肌和精瘦的腰也被衣料紧贴着覆盖只有很小很小的空隙。
再往下是臀,然后是紧实有力的大腿,膝窝,小腿……然后…
林霏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在一不小心之间呛到了自己。
偷瞄行为在一阵猛烈抨击中被迫中止。
“可以亲了?”
傅泠浔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上身前倾慢慢贴近副驾驶位上的林霏。
林霏眨巴着眼睛,指尖微微发颤,用嘴里的话明问:“你摘眼镜做什么?”
傅泠浔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片羽毛在一次又一次扫过林霏的耳朵。
他说:“我在准备和你亲吻。”
回想起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傅泠浔表现的好像更纯,虽然在唇瓣相贴的时候发现他的脖子已经红了一大片,似乎是在装的特别熟练,不是新手第一次。
林霏体感过后,他的吻技不错。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林霏还是紧张,靠近的时候能感觉到心跳跳得很快很快,脑子里面仿佛噼里啪啦放着绚烂的烟花,胸口满的快要炸开。
任何情绪都有,就是没有感情。
她始终认为,他们之间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因为需要、利益所需,没有感情成分,只是因为需要,牵手、拥抱、亲吻、动荡、沉溺于肌肤相贴之间都是在各取所需中交互利益。
她抬手将手掌抵在傅泠浔的胸肌上,推开了傅泠浔,“等….等等——”
被林霏推开的傅泠浔眼底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看不透。
他望着她说:“怎么了?”
周围静止化作一瞬,林霏双手捧着男人清俊的脸将唇凑上去,唇瓣相贴。
滚烫的热气打在鼻梁鼻尖,温热的空气在周围取而代之的是松木檀香、茉莉与山茶花香水的味道。
猛的,傅泠浔呼吸停滞,动作僵硬得在感知她的存在,身体轻飘飘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飘着。
——要“疯”了。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胳膊又加大了些力度,收的更紧了。
林霏有些喘不过气,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摩裟过几下,继而侧过头唇瓣在他的脸颊处贴了一下,离开。
傅泠浔抬起头同她对视。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彼此眼中映着对方的倒影。
只有眼里涌动着一汪春水荡漾,在试图引着对方慢慢动荡、沉溺其中。
亲吻结束之后,林霏的手指回位后,全都蜷缩起来,过了会儿脸上泛上了滚烫红意,耳朵羞红。
“行啦。”
傅泠浔偏着头面色无波,抬手掠过林霏的脖颈,指腹在她的后颈乱动来回抚摸。
嗓音磁性低沉像一个欲求不满的侵略者。
他说:“不太行。”
第20章 甜咸
傅泠浔压着林霏的嘴角吻着她的双唇, 用着微小的力轻啄一口然后离开,像是在细细品味又像是在挽留可能会随时消失的甜咸交错。
林霏眸光上抬看着他,身下的黑色衬衫在身躯推挤时多了许多褶皱, 这些似乎能将他一切秩序感通通打碎。
傅泠浔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女人, 发闷的热气打在林霏脸上,激起了一身颤栗。
男人黑发额头,白净的额头翻着泛着水光, 眼角的泪痣似乎在悄然无声间变浑。
客厅内只有一盏落地灯被打开, 暖色的光线和窗外暧昧的橘黄色混合在一起从侧面照过来。
在男人的颧骨、泪痣、鼻尖, 还有锁骨和鼓起的肌肉上落下暧昧的光亮。
那对黑如耀石的眸色在这光下显得更深更暗。
恍惚间, 林霏居然能透过这对双眸看到矿石和星云。
心绪也在一时间被莫名的风吹拂鼓动,愣怔地凝视着傅泠浔的眉眼。
这时。
门铃叮铃叮铃——的响起——
林霏话在与对方唇齿相依之间挤出来,声音细软发烫像被火烤,“门铃…”
傅泠浔的声音有些闷,低沉中又带着些哑。纵使在遮掩,林霏还是听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话, 像一片羽毛扫过去般发痒。
“不用管。”
林霏的嘴巴被完全堵住, 要换的气在胸口攥着要爆炸,闷哼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闷哼一声:“傅泠浔… …”
她话音未落,傅泠浔已经俯身吻了过来, 在林霏的视线里只有他微启的薄唇,下一秒就有温热柔软的触感贴来。
林霏闭起眼睛,顺着他的含吻张开嘴,突然的退开让林霏眼神忽而迷茫一瞬。
她看过去, 只见男人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眼镜中间,把它从挺拔的鼻梁上撤下。
而后随手扔在身旁的柜面上, 伴随镜框和桌面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男人已经再次吻来,甚至有些急躁地直接将舌头探进。
林霏的心脏随之一颤,忽而一只大手也顺势揽上她的腰。
冷白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向前推,按进他的怀抱。
她被吻着,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似乎是要退进墙后的卧室。
此刻的客厅充斥着闻起来凛冽的微香,忽而变得浓稠仿佛像某种催情的烈药。
林霏踮起脚环抱着他的脖颈,笨拙得回应着他的亲吻。
环在林霏腰上的手步步上移,隔着薄薄的衣料用力搓抚着后背,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揉过。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男人的力道揉化了,心脏在飞快的跳动中软成一团,大脑都是乱七八糟的晦暗。
傅泠浔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可吻的像是一只肉食动物第一次闻到荤腥之后的骨子里爆发出来的强烈占有欲、掠夺欲。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
男人的轻笑在耳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做都做了,现在躲什么?”
林霏的脸瞬间变烫,连带着眼角泛红,眼眶里是一团水气,整个身子都在一瞬间又软了三分。
傅泠浔身上的黑衬衫领口已经开了大半个,后背上都是被捏合的衣服褶皱。
修长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在白皙的脖颈上细细摩痧,另一只手揽过一手就能抱起的细腰,迫使对方贴近自己。
近到呼吸困难,不容逃窜。
一时间林霏都不知道该怎样呼吸、换气。
她没有过度的去寻找挣脱的办法,似乎还在让自己适应这个狭隘的环境。
她的后背贴在墙面,直到身体被有力的双臂拦着腰背全都揽过。
直到一个电话在细细碎碎的声音里悄然出现,这场掠夺才有了结束味道的开端。
电话的源头来自傅泠浔裤腰位置。
电话嘟嘟嘟嘟的响着,傅泠浔似乎对其并不是很在意,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体依旧跟着林霏走。
响了好一会儿自动挂掉之后又接着打来,林霏的话音在吞咽中挤出来。
“电话….”
林霏的推开拒绝抿嘴都在示意他,接电话。
她想,万一要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呢?
傅泠浔不悦得在心里,“眦”了声,慢慢放开了她看她能站稳才松了一只手用这只抽离的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电话接通。
“喂泠浔啊,我到你家门口了,你们没在家是吗?怎么我按门铃也没人来开门。可我听着里面明明有动静,嘶——你家该不会是闹贼了叭?”
傅泠浔离的林霏很近,通话她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这些,她一下就猜到了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在想到后后背都颤了三分耸了耸,有汗。
她慌了。
看着自己现在凌乱多情的模样,吞咽了口空气。
要是让傅泠浔的妈妈看到自己这样样子,她都不敢再去想,一到这里,又没忍住连吞唾液。
着急忙慌的要离开,找借口,“我去换衣服…”
傅泠浔没有拦她,让她随意。
林霏走进自己的卧室近了洗手间。
傅泠浔似乎是在确定她进去之后,才走向门铃连响的门口。
门开,手里捏着的电话放下离开耳畔然后被挂断。
温昼乐呵呵的脸在看到拉开门的男人后突然顿住,指着站在眼前的傅泠浔,“你这是… …提前入夜?”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林霏扯的不像样子,衬衫上都是褶皱虽然是黑色的不是很看到出,但还是能发现的。
领口开了大半个,最后两个扣子也是在悬崖峭壁。
他手捂着额,嘴角微上扬,简言概括:“太热,所以就多开了几个扣子。”
“热开空调不就行啦。”
温昼走进来换好鞋后抬头在门口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宝贝似的,“诶对啦?你养的小金丝雀那?没在家嘛?”
傅泠浔随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她有名字,叫林霏。”
温昼没怎么在意,打量着房间四处,“所以她呢?”
傅泠浔经过温昼,“在洗澡,你坐下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温昼坐下,“嗯。”
林霏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干净清爽一身白净的白色连衣长裙,头发没有故意去打量任由它随意落下来,能看出刚洗过的痕迹,直长在腰背。
她没有化妆只做了最简单的护肤。
一袭白裙走出来,温昼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从林霏出来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背,只从一个后背就能看出对方独特的气质。
温昼似乎是听到了身后多了滴滴答答的脚步声,回头向后看去。
女孩面容白净像是刚被拨了壳的鸡蛋,一袭白裙没有过多的花边修饰,是最简单的长裙。
温昼站起来。
林霏嘴角一弯,甜蜜的似是如沐春风。
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是林霏先开的话口。
她向来是懂的怎么讨得长辈喜欢的,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抓住长辈的喜好、看法。
她说:“阿姨好。”
温昼拉着林霏的手,“你就是林霏吖?我可终于是见到本尊啦。”
“呲,怎么还叫阿姨呐该改口啦。”
叫什么喊对方什么,林霏确实是觉得应该叫妈妈的,毕竟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如果再叫阿姨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刻意与她生分?
她选择叫阿姨是出于什么,她也不清楚。
只是要叫就叫了。
两个熟悉的字眼尝试从嗓子里冒出来,明明很熟悉却被她宣之于口之后显得过于生涩。
“妈妈。”
温昼一直都是笑盈盈的,脸上是那种把林霏看待成小孩子那种慈善和爱美好的目光。
“嗯!我可以叫你霏霏嘛?”
“当然可以。”
她被温昼拉着走,回到沙发,坐下。
“霏霏来,坐我旁边。”
林霏照样做,保证自己在对方眼中始终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的形象。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温昼问她了她一些她意料之外的问题。
温昼淡定地道:“你跟他亲过了?他吻技怎么样?”
林霏双手手指全都贴在背子上,里面的水和她人一样都是“淡淡”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得说出两个字来,吞咽口水,慌忙出错,“不错…”
尴尬的话题明显让林霏拘谨了三分。
以为是结束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温昼放下手中的杯子换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手指捏着签子抵到唇边。
若无其事的说的让林霏脸红的话,“你们第一次感觉怎么样?他毛手毛脚的有没有弄疼你?”啪嗒一声,空着的手落在了林霏的肩上。
“做保护措施了吗?”
林霏捏着背壁的手闷的发紧,像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崩坏的烤熟的可颂。
她吞咽口水,装淡定道:“嗯… …”
问题是什么答案又是否正确,她没功夫去考虑,大脑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
“对啦,泠浔是不是在你们学校任职?”
可算是换了话题。
林霏的心口都松了松,气也没有刚才那般紧张,悬着的心可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她点头,“嗯。”抿了一口水,干涩的口腔顿时变得清爽,心也有被舒到。
“诶?那他….”
看温昼脸上的沉下去的神情,林霏的双眼不禁眨了眨。
她歪了歪头,弯起到唇角慢慢放下:….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是傅泠浔跟他妈妈说的和我了解到的是不一样的?
一时间,林霏觉得自己是不是自己多嘴了…不该把没提前跟傅泠浔沟通过的事情说出来。
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脸上的笑逐渐消散,她没有去过度陷在这个错误里,她在想该如何挽回,或者圆过来。
“妈妈其实泠浔的情况我其实是不太了解的。”她放下杯子解释道。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林霏说的,温昼的脸上多了几分清晰。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哈哈哈哈。”
“你平常都叫他,泠浔?”
平常都是叫傅总、傅教授。
“… …”
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林霏额头上又开始冒出冷汗。
温昼歪头,眼中不理解,问:“你们不叫老公?老婆?宝宝的嘛?”
“难道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现在不流行这种啦?”
“那现在你们之间,都会叫彼此什么?”
林霏脑瓜子嗡嗡的,像是走进了一个正在蹦迪的酒吧。
周围都是吵闹不安的噪音。
她正在努力的从中抽离出来。
“我们都是对彼此尊敬的称谓。”
“傅教授。”
嗯对。
“原来是这样啊。我懂我懂的,小年轻之间的情趣,哈哈哈。”
她顺着对方的话接,“额嗯,哈哈哈被您看出来啦。”
“你觉得福林大学的舞会这次办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是很出彩的地方?跟我说说。”
… …福大的舞会?傅泠浔的妈妈怎么知道的…我去了…傅泠洵不知道的啊。
福林大学的新生舞会林霏是去赴在观光车上遇到的一个意大利男生的邀约。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有几个星期了。
她去的时候没有告诉傅泠浔,那天是周末,自己没有课,早上准备好一切去赴约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傅泠浔没有在家。
她本就没打算告诉傅泠浔自己要去干什么,刚好他没在自己就更不需要说这些那些。
停顿在“傅总”两个字的微信聊天页面上方的手收紧。
不交代也是一种交代。
准备删掉了打好的文字——我今天要去参加舞会…你….
她想,我为什么要跟他报备…?
文字被删除,关掉手机。
简单收拾好行装,套着一件黑色开衩长裙外面又套了一件长款披肩出了门。
在男女跳舞环节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
要去找的时候,没找到,她想,大概是错觉吧。
那天林霏到福林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低着头在跟微信里的人对话,一袭黑色长裙走过的时候掀起了一众惊叹。
林霏的目光始终是向前推进,对面的人处在的环境似乎很吵闹,接连不断的噪音在阻挠两个人对话。
突然间电话被对面掐断。
林霏懵懵得盯着响着尾声的电话看。
“??”
所以我被放鸽子啦??
林霏前来赴约,约她的人却找不到,电话也是说不到点上。
刚才在电话里,林霏问对方在哪里?对方一直支支吾吾的不回答正题,含糊其辞东扯西拉。
林霏:“……”
等电话被强行挂掉,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被爽约了。
她人已经再这里了,空着肚子来空着肚子走不是她的风格。
这身衣服也是花了钱的,不能白花。
迈开脚,脚踩高跟鞋滴滴答答走进去。
这时,黑掉的手机屏突然亮了起来,迈开的脚顿了一下。
捏着手机的手送到眼前,是一条新微信消息。
面部解锁手机。
消息的内容被看见。
页面直接从初识页面跳到了微信聊天界面。
是约她的那位意大利男人发来的-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今天有人约啦,不能陪你跳舞了,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转账「10美元」】-
【路费,别客气。】
林霏:“……”
直接将对方拉黑删除。
她来赴约只是出于在家闲无聊闷,没想到这么巧的事会被碰上。
本着不能白来的意思,林霏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