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chapter 91
余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回头看到跟上来的林琼，心下一松。
差点以为白越澜追上来了，他可不想在这门前上演一场什么你来我往的情感大戏。
余莫扭回了头, 并没有看林琼，只是问道:“你都听到了？”
这话其实问的有些多余, 林琼就坐在车前面, 怎么可能听不到白越澜那一句告白，但余莫还是想要看看林琼的反应和态度再看他到底适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
半晌，他听到林琼回:“如果你不想，那我就是聋子, 什么都没听到。”
余莫听到这里停下脚步，忍不住去看林琼的表情，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
林琼又上前一步，低声道:“我是你的助理，我只以你的心情和想法为主, 不是吗。”
虽然助理应该是要以艺人为主，但林琼这样说, 却让余莫感到了一种更为厚重的情感。
“也没有这么夸张。”于是余莫只是笑笑，本想轻松地拍拍林琼的肩膀, 但或许是一开始就把林琼看做了女生，哪怕知道了不是，他也习惯避免太多肢体接触，伸出的手半路又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却被林琼主动的握住了手腕。
在余莫惊讶的目光中, 他又放开，手指眷恋一般地慢慢离开余莫手腕的肌肤:“这不是夸张, 我说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的话。”
方才被白越澜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乱思绪的余莫，此刻看着林琼，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心底的疑惑。
毕竟，摆在明面上的这些已经够混乱的了。
林琼见余莫有些呆了一会儿的，像因为一下子接收太多新的讯息而无法消化，于是在缓冲一样，他收回垂下的手指微微勾了起来，忍住了再伸手触碰的渴望。
真可爱。
就这样回到了小楼里，几个队友居然都在客厅，虽然是各自分开坐着，或看手机或看电视，完全没有交流的样子。
而本来冷凝的气氛，在余莫推门进来一瞬发生了变化。
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的那一刻，他们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又不约而同地一怔。
一身和出去前日常装完全不同的余莫，就像个刚刚参加完零点舞会的小王子一样耀眼夺目。
余莫却觉得这一幕，和他刚穿越进来同时见到他们四个时的场景，有些微妙的重合。
四个人都还难得的统一呆在客厅，分散着向他看来，神情与目光却和最初大不相同。
那时的冷漠不友善，此时的
在四个男人发愣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丝压力，余莫也知道自己这样出去一趟，结果盛装回来显得有些奇怪。
不过就算对自己出门一趟变了个装感到惊讶，也不用呆了这么老半天吧。
余莫见半天都没人说话，有些心里犯嘀咕，但也没想多问，为了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倒是主动冲几个人说了声:“额，我回来了。”
这下，又看到了几个人的眼神表情变化了一番，看的余莫都想问:你们是微表情大师吗，在这儿一会儿一变的。
实在受不了这古怪的场景，余莫又和林琼说了句话，就直接上了楼梯回自己房间。
林琼没跟上去，因为工作人员的房间在一楼，他和其他几个人都默默地目送余莫上了楼，等余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上，林琼就听到了夏莱新的问话:“喂，你晚上带着小莫哥去哪了？”
虽然好奇，但他们没一个敢直接问余莫，怕他觉得干涉过多，但背着余莫问林琼还是忍不住的。
毕竟余莫这样一身行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去了普通的场合。
林琼只轻飘飘地看了夏莱新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准备回自己住的房间，身后又传来应斯年冷漠地警告:“你只是个助理，不要随便越界了。”
林琼笑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屑:“这句话，你还是多说给自己听吧。”
说完，林琼就回了房间，半点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他们，那模样和在余莫面前腼腆乖顺的样子，实在是大不相同。
路一川皱着眉:“这林琼怎么感觉怪怪的，老觉得他在挑衅我们。”
夏莱新对他的迟钝无语至极:“你可以先去用冷水灌灌总是发烧的大脑吗？或许冷静下来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路一川眼看着就要因为夏莱新的话发飙，却被邢回打断了:“够了，这么晚了，你们想要把余莫吵下来吗？”
他见余莫已经回来，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和几个人干坐，只训斥了一句就回房间了。
应斯年也回房了，走之前倒是好心地回答了路一川:“因为他的心思和你，和我都一样。”
夏莱新冷哼了一声:“总是装着一脸无辜腼腆地跟在小莫哥身后，实际上狼子野心。”
路一川看他振振有词的样子，心想:嗯，骂的好，感觉这句话和你自己也挺搭的。
不过他没说出来，不是怕了和夏莱新吵，而是邢回方才提醒了，等下又把余莫吵到了。今天他已经很累了，自己得体贴一点。
不仅如此，路一川还提醒夏莱新:“行了，你这样背后骂有什么用，下次记得当着余莫的面骂他啊！”
夏莱新看着路一川这拙劣的挑拨:神经，你怎么不干？当我是傻瓜吗？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同时嫌弃地扭开了头，受不了地各自回了房间，现在他们只要一想到对方是自己情敌就两看两相厌，都不会想待在同一个空间。
只不过在余莫面前，才能勉强忍住厌恶罢了。
这也让这一次出国拍摄团综起看上去顺利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人打架或大吵耽误行程了。
余莫在坐上回去的飞机时，心里不由想到这一点。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几个男人明里暗里互相排斥，夹棒带刺的交流，他都看在眼里，也再不会将之当做打情骂俏了。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就算看见，他也会当做没看见，毕竟不在镜头前，不影响这个团队的名声，他们想怎么掐又不关他的事。
但现在他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缓和下气氛，因为当他们围着自己说些若有若无争宠的茶味儿语录，还有幼稚的举动的时候，余莫只觉得
好丢人啊，求求你们都消停一下，闭嘴吧。
所以当余莫发现自己只要插几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消停一会儿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这样做了，也无形中成为了团队情绪的稳定开关器。
起码在工作人员看来，没了余莫，这个团队几乎是一盘散沙四分五裂，太有个性的几个人就像水油一样根本不能融合。
唯有余莫在场，几个人才能像打了镇定剂一样，正常的一批，也让工作人员能够放心他们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真是可喜可贺呢！
徐玉良对此表示:呵呵，一群狗都不吃的恋爱脑。
但恋爱脑们需要互相吃飞醋的可不仅限于队内，一行人刚下了飞机，就撞到了正被一群粉丝送行的秦之叙。
带着墨镜，方才面对粉丝还很酷哥高冷范儿的秦之叙，在见到余莫后气场都变了，就像个忽然会翻肚皮的大狼狗似的，上去就给了余莫一个拥抱，看看的一群老粉怀疑人生。
就算知道秦之叙好像和余莫关系变得不错，但她们也不是没见过秦之叙对好朋友的样子啊，哪有这么热情的时候，看人家余莫都被你抱懵了。
而且你那笑容，连墨镜都遮不住好么？
还有能不能看看人家队友的脸色，一个个都难看成什么样了，你还凑那么前和余莫说话呢，是真不怕挨打啊哥。
秦之叙的粉丝算是明白了，什么酷哥，什么高冷，面对余莫的时候，那都是可以随便丢的东西。
甚至一些粉丝已经磕上了:看看这体型差，大狼狗和漂亮猫猫，简直绝配。
而且余莫真人比镜头视频里要更好看一些，甚至没有带妆的情况下，皮肤通透白净，站在秦之叙旁边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真是让她们眼前一亮又一亮，原来这就是颜值霸凌啊！
无愧于他现在总是成为饭圈话题前几，甚至还总被拉花到别家去，简直就是天选的漂亮老婆，这不得让那群爱磕的大吃特吃。
余莫也没有多少时间逗留在这里，只是不好迎面撞见了就走，停下来和秦之叙匆匆聊了一会儿，但就是这一会儿，他也感觉到了秦之叙粉丝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就被最耐不住的路一川上前一步，一把圈住他的肩膀:“走了，我都饿死了，先去吃饭吧。”
余莫听的满头问号，回想他们刚还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他眼看着路一川吃了好大一份。这会儿又饿了？是什么饕餮转世吗？
因为路一川劲儿大，而且人多，余莫也不想和他掰扯个所以然来，来不及多说，只能给秦之叙做了一个挥手再见的动作:“那拜拜。”
“太可爱了吧。”一个女粉看着余莫，忍不住感叹。
秦之叙心道:确实，就是那个路一川实在碍眼，那点拙劣的演技他一眼就看穿了，不仅是他，余莫其他几个队友也看不惯他和余莫来往，他很清楚。但可笑至极，不过就是余莫队友而已。
只是
秦之叙看着远去的几个人，心里有些，总觉得余莫和他们的氛围似乎有了一些不同，这种不同让他有些不安。
看着远去的余莫把路一川搭上来的手推下去，又给了对方手臂一拳，纵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秦之叙好像也能感到，他并不是那么生气。
粉丝看着人都走远了，秦之叙还往那里看，整个人也从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沉默酷哥:害，我哥这不值钱的样子。
余莫没想到自己和秦之叙机场短暂相遇这段，被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上了短暂的热搜。
视频很明显是离得近一些的粉丝拍的，剪辑的也很巧妙，把秦之叙见到余莫前和见到余莫后的两副面孔，展示的清清楚楚，当然，画面背景里余莫几个队友各有不同的冷脸，也同样没有错漏。
秦之叙的眉眼锋利，和他的性格一样，于是当他柔和下来的时候，就像铁剑上染上一层柔光，而这层柔光洒向只有他眼前的余莫，这就让整个画面看上去与众不同了。
背景里几个虎视眈眈的队友们，也让这个画面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哟哟哟，这是谁家的几坛陈年老醋打翻了，哦，原来是我家的
——分明是不知道哪家的锅底糊各位哥哥脸上了，那脸色黑的，啧啧
——我秦哥真乃勇士，顶着人家一队好哥哥的杀人视线上去就抱，还能和人家谈笑，果然是美色迷人眼
——就我发现了秦之叙见到人就一把抱上去的时候，猫猫被抱起着垫了下脚吗，还一脸懵，可爱昏了
——被路二哈圈住走掉乖乖挥手，走远后又给了对方一拳，什么窝里横的猫猫老婆，我狂亲
——老婆的猫猫拳肯定很爽吧，老婆打我！
一群人磕到最后，不知不觉关注点还是又歪到了余莫的可爱上，搞得余莫在发现自己上了热搜后只不过点开评论看了十几秒又关上了，耳朵通红。
实在想不通粉丝哪里来的那么多虎狼之词，她们有胆子评论，他都没勇气看完！
第92章 chapter 92
团综拍摄结束后, 或许是公司终于吃到了团体流量，于是团体活动却变得更多了。
那次过后，白越澜发了信息, 内容很简单，仅仅只有四个:“我会等的。”
对于白越澜这个短信, 余莫并没有给什么回复,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复。
可是就算余莫表现沉默，白越澜却依旧在默默践行他告白时的那句话，好的资源不断地送到余莫的面前，任由他挑选。
即便是在余莫现今人气大涨, 资源肯定上一层楼的情况下，这样的情形也多少有些夸张。
所以对于白越澜的示好和偏爱，余莫心情很复杂。
不过在娱乐圈内有些默认的规则本就如此，再有实力，若是没有背景人脉，也可能泯然众矣, 机遇或许会给一些人，但也不是人人都有。
或者说不仅在娱乐圈, 在这个社会上，人活着有背景有人脉本来就会比旁人更轻松一些。
余莫不笨, 但最开始也只是想通过自己有价值有实力的一面，让白越澜在他身上不后悔下一个投资而已。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他不是想做他的“老板”，而是想当他“老公”, 这自然就远远超出余莫的预料和打算了。
被一个男人告白, 直男余莫会震惊，被两个男人告白, 余莫会疑惑，接连又来几个，现在的余莫只能:麻了。
或许这就是bl小说的世界吧，如果当你发现了一个喜欢你的男同，也许还有三四五六七八个站起来等着你。
比起林琼评价白越澜“觉得这是霸总风格一样老套”的说法，余莫觉得白越澜更像个盲目下注的赌徒，他这边什么牌都没有亮出，对方却已经将无数筹码推出来。
不过很快，余莫也没空再想了，是因为他的行程在接下来有些太满了，更何况团队的第一次全国巡回演唱会也开始了。
前世已经中断的事业，在这里得到了延续，余莫自然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去认真对待，即便每天要和一群对自己“心怀不轨”的队友们练习相处，余莫也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
当然，不妨碍他能看出相处中他们层出不穷的示好下，那希望得到他更多关注的心情。
他就像一个手握决断牌的人，每个人都在期待他能将那张牌发到自己手上，可是他们都不敢太过急切，于是只能热切地围着他打转。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子很快过去，演唱会的首场终于也到来了。
演唱会不仅有团体舞台，也少不了每个人的个人舞台。
邢回给余莫写了个人新歌，所以也是新歌的首次舞台，对此公司不可谓不用心设计。
歌曲的主体是和海洋有关，让粉丝不由得猜测邢回是不是在之前和余莫逛过海底水族馆而产生的灵感，当余莫收到这首新歌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猜测，毕竟歌词里的一些语句，多少让他也联想到那天和邢回一起的场景。
但不论如何，这是一首很好的歌，不管是歌词还是旋律，余莫都很喜欢。
他向邢回道谢，邢回却只是盯着他的笑容摇了摇头，说:“不用谢，只要你喜欢，就很好。”
余莫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觉得当下手上歌词的纸张甚至都变得有些烫了起来。
邢回就像终于得到了投喂许久的猫猫一个感谢眼神一样，已经很满足了，连同余莫那点微弱，连同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动摇，都给了他极大的鼓舞。
当然，这种“献殷勤得到余莫另眼相看”的待遇，让夏莱新几个人可是咬牙切齿。
不过一看余莫高高兴兴的样子，又都识趣的忍耐不发了。
余莫新歌曲舞台，整个设计余莫也收纳了成员们的一些建议，其余部分更多还是他自己把控。
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但首场演唱会舞台的粉丝在现场所给予的强烈回应，也让这份紧张消失了。
在几场团体舞台后，鱼粉们初出场，是像人坠进大海一样的姿势，缓缓下落，光是这个出场，余莫就在彩排里练了很多次，毕竟这不是真的坠入大海，用威亚吊着，他得做出松弛的动作，但其实这还要靠对全身肢体肌肉的控制，不能显得像个死鱼一样僵硬。
这次服装也是以飘逸的银白色水光缎的薄纱为主题，衣裤的设计都是两层的，里面是中规中矩的白色衣裤，外面那层连接设计的是水光缎的银色薄纱，不仅如此，在手腕，裤腰，都巧妙缠绕着蜿蜒纱带，既不会让余莫舞台上跳舞演唱时不便，又能够以出场屏幕大背景的海下落的时候，呈现足够的美丽效果。
事实也正如预测那样，或者说比彩排时呈现出来的还要美丽万分，整个舞台的打出的灯光，将坠落一样缓缓出现的余莫衬托地如深海精灵。
他微微后仰着，腰肢柔软，侧脸上看得到银色画出浅浅地印记，直至眼角，恍惚中像流下的泪，因为风而飘扬起来的流光纱带环绕在他周围，白皙的脚裸仿佛在眨眼间随着纱带变成漂亮的鱼尾。
原来在余莫出场前还在尖叫欢呼的粉丝们，像是被无形的掐住了脖子一样，久久不能出声。
美色如杀人刀，此时此刻把刀像割过了她们的喉咙，于是她们窒息地下一秒就要被杀死了一样。
心跳，呼吸，如果这些都只能为这时候的余莫而暂停的话，都显得太过合情合理。
直到快到舞台地面，余莫脚尖先落地，慢慢地直起上身站起来，很慢，却又很轻盈的样子，就像第一次踏上地面的人鱼，他转过身面向她们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圆亮地像海中最珍贵的珍珠一样，熠熠生辉。
美人鱼一样的小王子，几乎在此刻具象化。
他好看的像是在发光，那薄纱部分在舞台灯光下流光溢彩，就像传说中人鱼尾巴上的鳞片一般。
而当余莫站直面向他们，另一侧的耳麦也显现出来，他抬手扶了扶，下一刻，随着第一句的歌词唱出，轻灵歌声如让人瞬间被唤醒，音符如静止的海浪突然奔腾翻涌起来，席卷整个演唱会的会场。
——起猛了，居然看到美人余上岸给我唱歌了
——麻麻呀，这是什么美神降临，老婆真的美得我尖叫
而被惊艳的又何止是粉丝，坐在台下的白越澜和秦之叙，匆匆从后台到了舞台边的夏莱新等人，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自己那不受控制在狂跳的心脏。
甚至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种疼痛，一种喜悦到了极致的疼痛，仿佛在此刻看到这样耀眼夺目的余莫，是他们努力穿越了无数时空，等待许久的一幕。
巡回演唱会的后台，因为时间紧，而且下一场只需要换上衣就可以，余莫就懒得去布后面，想着节省时间先把上一场的上衣脱下来，因为是套头款式，所以余莫直接从下往头上撸上去，一脱，等短暂的黑暗过后，眼前视野里发现四个男人的背影在不同方向，直接围成了一个方形，将他挡住了，
余莫无语了，他就脱个上衣，有必要吗？
而这段花絮被镜头也拍摄记录下来，真的把粉丝弄得又是笑死又是磕死，当然也不乏一些“愤怒”:
——够了，你们这群臭男人，我老婆脱个衣服让我看看怎么了？你们挡什么挡啊可恶（捶桌
——好家伙，差点就能看到老婆的□□了，结果哥几个和特么有感应雷达一样，咻的一下都窜那边挡住了，正给补妆套外套的化妆姐姐们都傻了
——第一时间都不用沟通就围成四方形，你们该死的默契就用在这里了是吧！
因为被这几个小心眼的男人挡着，余莫上衣脱了又拿不到林琼手里的衣服，于是他推了推身前位置的这个背影，是路一川:“让开，我要拿上衣换啊。”
余莫只觉得路一川好像整个人紧绷了一下，然后才又松懈下来，但是人还是没走开，只是用手往后递过来了衣服。
余莫:神经。
本来就是为了省时间，不想和这群神经兮兮的男人多掰扯，余莫也就赶紧换上了，等他说了句:“我换好了”，这几个发癫的男人才终于都让开了。
下一场是团体舞台，在余莫solo时就已经换好衣服的夏莱新几个人，等着余莫换好衣服以后，大家就一起往外走。
刚走到舞台边，余莫忽然发现方才着急穿上随便系上的鞋带开了，又停下来赶紧系上，他刚一停下，前方几个身影也不约而同地停下回头看向他，等发现什么情况后，夏莱新甚至伸过手，单膝跪地比余莫更快地帮他系好鞋带，然后拉住他起来，笑道:“哥，走吧。”
他们又一次默契地将他簇拥在其中，往舞台上走。
余莫愣了愣，此时此刻那种和他们同为团体的认知，突然地鲜明起来。
演唱会间隙也有和粉丝互动，或者各自分散开唱歌的部分，为了不显的那么枯燥，往往都会给一些道具供他们在舞台上利用活跃，同样也是为了增加在舞台上能让粉丝看到他们更多不同一面。
在看到有辆黑色小型奔驰模样的玩具车时，当然，没有车盖能坐人的那种。
余莫愣了一下，脚下立刻就挪不动道儿了。
但凡是个男生，就不会拒绝这种东西吧，哪怕他已经成年了，余莫如是想。
这会儿的歌曲部分还没到他，所以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这辆小型奔驰上，很明显这个其实是给一些小孩子玩儿的大玩具。
余莫绕着它下意识的转了一圈，想着能不能容纳一个成年的自己，最后得出结论:稍微挤一挤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辆小车子和其他道具一样，是被工作人员提前放在左侧这边的延展台的边缘，和那些泡泡枪，彩带枪一样，只看成员自己要不要去拿来用而已。
所以台前幕后，只要关注着余莫的，就看到了这辆小车钓来一只好奇猫猫。
余猫猫在音乐间隙溜达着走到这边，刚和粉丝打完招呼，那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正把一群近距离的粉丝迷的嗷嗷叫，转而就被勾走了。
眼看着他好奇，思索，然后果断上车，虽然车子不是设计给成年人坐的，但也不算太小，余莫坐进去后倒没有憋屈到不行，他调整了一下，又研究了操作，成功地开起了他的小车子。
余莫扬起嘴角，甚至在操作出漂移后。朝一路开过的台下粉丝不经意间露出了“快看”的眼神。
但眼看着他坐上去，就像看到一只猫猫窝进了比他身体小的箱子一样，好死不死大屏幕镜头也在拍，那种强烈的萌感让整个演唱会如同被水溅起的油锅一样，瞬间沸腾起来。
——啊啊啊，救命！这个得意猫猫到底是谁家的可爱鬼啊，我直接一个跃起套麻袋抱走
——宝宝，你是一个可爱的宝宝~这哪里是在玩车，分明是用可爱玩弄我的心！
在发现了余莫的可爱举动后，台上在其他位置的几个男人也按捺不住表情，尤其余莫和炫耀自己得到玩具一样，开着那辆小车一个个经过他们所在的时候，连最为克制的邢回，都忍不住趁机伸手揉了一把开过去的余莫脑袋。
路一川和夏莱新这两个更是追着余莫跑，夏莱新臭不要脸的企图坐副驾驶，路一川闻言嘲笑他:“以为自己是队里年纪最小的，体型就很小吗，一点数都没有，而且你最近还二次发育又高了。”
结果余莫听了比夏莱新更难受，因为他也很想知道凭什么累死累活训练跑行程，夏莱新居然还二次发育比他长的更高了一点。
夏莱新看到余莫的脸色，马上说路一川指桑骂槐，路一川看他想毁自己形象又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两个人吵了半天，结果都是想和余莫一起坐。
余莫无情地拒绝了他们并表示让他们别嚯嚯自己刚到手的小车，然后加速开走了。
余莫一边开走，一边听着他们俩在那边怼的有来有回，都认为对方不能坐余莫这辆车的副驾驶。
至于应斯年，他坏心眼地在余莫经过的时候，抓住了车后面，在余莫疑惑开不动回头的前一秒，他又放开了，等余莫怀疑地打量了他，又准备再次开走的时候，他又故技重施，这次被余莫猛地回头准确地拍掉了手，他才笑着走来。
——妈耶，什么小学生逗喜欢的人的小把戏，这贱兮兮的样子
第93章 chapter 93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眨眼间就快到了年底，公司估计也知道最近行程排的太多，给了两天的休息。
余莫第一时间就是回宿舍好好洗个澡睡一个大觉, 还特意告诉夏莱新等人，他没醒过来之前不要叫他吃饭了。
余莫睡的时候是下午, 醒来时窗外已经是夜色下灯光交映, 这段时间以来忙碌的几乎没睡几个饱觉的余莫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心里有种久违的宁静。
这种宁静在他慢吞吞地拿起手机，看到最新消息的那一刻消失了。
看着白越澜发来的消息, 余莫很想继续倒头就睡，但他清楚，有些事情总是逃避，反而会显得更加麻烦。
而且他也睡得足够了，在躺下去或许骨头都要软在这床上了，这可不行。
当余莫洗了个脸来到客厅的时候, 推开门便看到了齐聚一堂的七个男人。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余莫莫名地就想到了“七个葫芦娃”和“七仙女”, 七这个数字，出现在许多经典故事里, 那现在这一幕七个人应该叫什么？
直到后来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原来是“七个喜欢我的男人”。
但是，气氛却和他以为的不一样，虽然有些怪异, 但并不是剑拔弩张或者冷硬的氛围。
他们都好好的各自坐在那里, 看上去，甚至有种诡异的融洽, 有那么一晃眼，在他们同时看过来的瞬间，余莫甚至觉得动作重合在一起，让他们看上去如此相似，仿若是同一个人。
这是非常奇怪的感觉，但是又分外强烈，余莫还以为是自己睡昏了头，产生了什么错觉。
他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边走过去，坐在唯一一个单人沙发上，因为没人说话，于是只能先开了口:“你们怎么都坐在这里？”
搞得和开什么大会一样，一个不落的全在这里了。
他的队友和林琼就算了，白越澜和秦之叙也这么刚好地一起过来了？
白越澜微笑，那份初见时有些虚假的温和，这时候却很真切，那双落在余莫身上的眼，显得温柔又深情:“因为你总不来见我，所以我来了。”
完全不拐弯抹角，直白过分的表达，其中的那些情愫透过眼睛而流露出来，轻易就能让在场的人知道他对余莫怀有的感情是哪一种。
但奇怪的是，虽然在他说完以后，其他几个男人几乎同一时间露出了“你真够了”的那种嫌弃表情，但是却没有人出声开始挤兑和冷嘲热讽。
尤其是话最多的夏莱新和路一川，都不过是冷哼了一声。
余莫本以为，今天的发展多少会成为小说中总提到的所谓“修罗场”，走过来的时候一想到要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一群男人，甚至几次都想扭头回房间算了，但最终怕他们吵起来，所以还是过来了。
但就像他刚进来感受到的那样，气氛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在他来之前，他们到底是聊了什么，才能够变成这样？
太过反常的局面，让余莫都有些好奇了，他不由得地打量起了眼前几个人，但不论是谁，在迎上他的目光时，都露出了独一份的笑容。
余莫:真的怪怪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管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不要闹到他需要主持局面的地步，就是万幸。
天知道这段时间，光是内部几个男人拈酸的小动作不断，就已经让余莫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余莫想到这里，才终于开口回复白越澜:“额也是因为很忙。”
说他故意不去见白越澜吧，也没有那么夸张，毕竟忙是真的，但要说他一点没想起来白越澜，也是说谎，身边别扭围绕着四个对自己gay视眈眈的队友，难免就会想起同样的白越澜。
但
“你呢？今天为什么特意过来了？”余莫怕白越澜又接着说出什么过分肉麻的话，只能快速地转移目标，问短信都没发一个就过来的秦之叙。
本以为秦之叙会是整场最接近他友情向的人，但对方却在他问出这句话以后，微微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接着又坚定的看向他，然后说:“他为什么来，那我就是为什么。”
这个“他”，很明显指的是方才的白越澜，而白越澜的话，怎么看也不是纯友情，所以
余莫感觉自己又想回去睡一觉了，嗯，一定是他还没有睡够，在做奇怪的梦。
见余莫露出了很懵的表情，林琼适时的打断了秦之叙:“不是说了吗，有些话，不适合现在说。”
秦之叙不满地皱眉，只说了句:“那是因为，凭什么到了最后只了我的还没被知道。”
不过，林琼的话也提醒了他什么，秦之叙也安静了下来。
他的什么？心意吗？
阻止秦之叙的林琼不免冷笑，倒是会在余莫面前卖惨，分明那个没被知道心意的人，是他才对，他道:“也不是只有你没被知道。”
林琼看向在他们对话中，越来越迷惑的余莫，可能因为睡了太久，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现下更是因为疑惑而显得很迷糊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正是因为这样惹人怜爱的他，“他们”才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而且，谁又能想到，他不仅仅只是惹人怜爱，他是
想到这里，林琼眼里的柔水又化为一片坚定，而其他人似乎也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和林琼相似的眼神。
自从那次奇怪的齐聚以后，余莫就觉得他们变得更加奇怪了，仿佛他随时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样，做出了种种过分保护的举动。
而且和之前不同，这次哪怕他表现出了拒绝的意思，他们也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我行我素。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仿佛印证了他们对他这种突如其来膨胀的保护欲，那就是余莫真的变得倒霉了。
而每每都是有其他人在场保护，他的倒霉才没有显得太严重，频繁发生以后，余莫也不免重视了起来。
察觉到了这些的余莫，甚至觉得这种情况有些熟悉，穿越进书里前的他，也总是这样倒霉，做什么都不太顺利。
一切种种，都给余莫一些不太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他突然在公司落单的时候，应验了。
刚上完厕所出来，余莫没看到明明进去前还在外面等自己的林琼，一边奇怪一边往外走，低头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来自林琼“你在哪”的奇怪信息。
仿佛心有感应一样，余莫抬起头，看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奇怪男子。
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穿着不起眼的黑色服饰的男子微微低着头，慢慢地地朝着余莫走来，双手插在口袋里。
几乎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余莫身体里对危险的警报器就疯狂作响。
在公司里出现这样奇怪打扮的人，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正常的，而且帽檐下阴影下，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余莫。
在发现自己已经注意到他后，余莫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口罩下那张脸，此时此刻已经露出的笑容。
在转头就跑的前一秒，余莫快速地摁下了信息上的林琼号码，
这条通道的尽头是玻璃做成的墙面，余莫一边跑，一边能够通过玻璃面看到身后紧追而来的男子，在怀中掏出的一把尖刀。
就像一个无声的恶鬼一样，面对奔跑的余莫，他的恶意即便是看不清面容，也依旧那么浓郁。
但余莫跑的太快了，他就像一只灵敏的猫科动物，瞬间爆发的速度一下子拉开了和黑衣男子的距离。
可是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余莫发现他跑了半天，居然都没有碰到一个工作人员，就算这层楼只给更火的明星和负责的工作人员休息工作，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他都能够感觉到，似乎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除了他和后面的那个男子，真的没有另一个有生命的存在，他手中的手机通话，也迟迟没有接通，只有无尽的接通中音乐。
分明上一秒还在发信息问他的林琼，不可能接不了电话。
大脑在此刻疯狂运转，强烈的求生欲让余莫反而更加冷静，他注意到了前面的消防灭火器。
余莫在跑到跟前的同时，一把锤爆了玻璃箱门，提出了那个消防灭火器，在拔下保险销的刹那，他转头压低了身子一边防止对方捅到他，一边将灭火器的喷雾直冲在他停下的时候，已经更接近他的男子。
灭火器强劲的喷力和烟雨，直接让对面乱了阵脚，余莫趁着机会，又把灭火器一把砸向对方的手，听到刀落地后，才再狠狠地将灭火器砸到对方身上，接着又不放心，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做完了这一切后，看着倒地不动的男子，余莫才终于大口的喘息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就像独立的空间被打破了一样，余莫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他看去，是急匆匆跑来的林琼等人。
看到他以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朝他冲了过来。
余莫扶着墙壁，几乎感觉没有力气的他心想:劫后余生？那不应该是他露出来的表情才对嘛？
不过一会儿，就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们紧紧包围抱住，分不清是埋在谁胸膛的余莫，深觉这段时间来，他们异常的举止究竟从何而来。
“你们是知道了黑粉最近会采取极端行动，所以最近才？”
在听到余莫这样发问后，几个人齐齐沉默了。
余莫把他们推开，冷哼了声，又笑道:“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这么想这么问吧，说吧，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结果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回答，应斯年说:“不会很久了，你会知道答案的。”
余莫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很快他觉得知道对他也没啥好的。
因为在这天过后，陌生黑衣男子被警察带走，热搜除了挂了余莫差点遇害的事件，紧接着几天，是他被高调示爱的一天又一天热搜。
从白越澜，到秦之叙，再到林琼。
最后是在颁奖礼上将他围在中间的四个队友们。
面对几乎疯狂的媒体和粉丝，在那些疯狂按下的快门声音中，余莫站在那里，脑海里只有循环着一句话:“疯了，这些人都疯了吧？”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的余莫，在强烈的冲击下，觉得这一切荒谬的像一场虚假的剧本，而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剧本？真实的世界？
这一刻，觉得每个人的面容和场景在扭曲变形，余莫感到了极端的不实感，认知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拟。
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刻，余莫猛地眼前一黑，紧接着是仿佛被水闷住的不顺畅感。
为了能够顺利呼吸，余莫大口的喘息着，视野里再次有光并且清晰时，看到了隔着透明玻璃，一脸惊喜的徐玉良？
上一秒还在颁奖礼现场，坐在席位上一脸崩溃的徐玉良，被眼前惊喜到要落泪的徐玉良替代。
不，不对。
在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徐玉良时，余莫的大脑涌现进了大量的记忆，他又闭上了眼，丝毫不顾外面的徐玉良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在一段时间的静默后，余莫再次睁开眼。
这一次，徐玉良看到了他张合的嘴型吐出了熟悉的那个称呼:“好久不见，徐博士。”
看着徐玉良疯狂点头的余莫，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余莫动了动手指，却有些困难，他看向了身旁连接的营养箱中，和他手紧紧相握的男人，即便是还未醒来，但握着他手的力道却丝毫不弱。
余莫看着他的侧脸，心想:是得晚点醒，不然怎么好解释他在自己被梦魇师锁住的意识深处，不仅搞分裂，最后还整了那么一出惊天大戏。
第94章 chapter 94（结局）
大梦一场, 在醒过来，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余莫就知道了这一切不过是梦魇师的报复。
真正的余莫, 既不是父母不合不爱长大的孩子，也不是努力出道却因为救人而失去所有, 最后穿越进小说中一个注定炮灰的明星, 而是星际联邦组织优秀的年轻将领，默认的下一任领袖。
那些种种磨难与失落，不过是被他灭掉了星际舰队时侥幸逃脱的梦魇师，在那次大战后, 趁着余莫最虚弱时，侵入他意识深处的所编织的梦境。
现实中，余莫拥有友爱的家庭关系，梦境里，梦魇师便让他经历截然相反的一世，更是之后让他从事业上跌落谷底。
但即便如此, 梦魇师都没有想到余莫居然还没有彻底崩溃，如果他没有崩溃, 或许就会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过是梦境。
所以已经算是穷途末路的梦魇师, 又害怕余莫醒来，耗费精力将他丢进第二个梦境，想要让他经历透明人一样的炮灰人生，还要眼睁睁看着其他耀眼的人在一起。在“穿越时”所听到的那句恶意的“喜欢吗？那这个人生给你吧”, 也不过是梦魇师想要加深余莫的认知。
精神力强大的余莫即便虚弱状态下, 也让梦魇师侵入后花费了不少精力，所以在第二个梦境粗糙地设定后, 梦魇师就暂时沉睡在了余莫意识深处的角落。
恰恰就是这样，他无法像第一个一样封锁梦境，并见缝插针地那样为余莫带来每一个转折的苦难。
这才让徐玉良他们找到了机会，能够进入余莫的意识，从而唤醒他。
徐玉良面对余莫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扶了扶眼镜:“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个联邦最优秀的研究员，当然不会乱来了，除了传输机器的改良，筛选精神力达标的人，受影响小这一点我还是有操守的好吧。”
他噼里啪啦自夸一通，转头又开始和余莫告状:“不过某个疯子可是不受我控制的，好歹也是未来帝国的继承人，我可阻止不了他，他是最先进去的，这就是他精神力分裂太多个，附身到了梦魇师捏出的形象里的原因。”
余莫听到这里，敲了敲桌子，换回了一身联邦制服的他，看上去身姿优雅干练，长睫下，黑而明亮的眼眸像星际不朽的宝石，徐玉良不由得想，难怪那个恨他恨的牙痒痒的梦魇师，在梦境里也下意识地给他设定成明星的职位。
到底是联邦第一美人，几乎在外貌上是无可争辩的，如果他没当将领，去当明星也一样能全民皆知。
余莫:“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表情怪怪的。”
徐玉良回过神，咳了下:“没什么。”
余莫奇怪地扫视了他一眼:“不过为什么刚好他分裂的角色，几乎都是梦魇师设定和我更接近的人物，还有另外完全没出现的几个人。”
“也许目标心愿强烈吧。”徐玉良意有所指，对某个重度恋爱脑，自然就心随所动将分裂的意识和精神力附在了更接近的身上，想要更接近喜欢的人。
普通人的精神力虽然远远不如梦魇师的，但正如余莫摧毁了恶名昭著的梦魇师星际舰队，保护了人民一样，热爱他感谢他的人也愿意进入他的意识深处唤醒他。
这也是徐玉良在公开了这个拯救计划时，有无数人报名，于是余莫第二个梦境里的大型群演就位，他们睡在家中被派发的营养仓，连接精神的线路传置此处。
在最初，进入的人们开始会受粗糙设定剧情的影响，但并不是梦魇师捏造出来的他们，因为个人意识，逐渐找回对余莫的感激和爱意，即便他们在梦里想不起自己本来是谁，本来的目的。
余莫听到这里，回想起方才在营养仓起身后，看到的无数连接营养仓的光线，这才明白了，但明白的同时，他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说，梦里那些我的粉丝，其实都是参与这次进入我意识深处的公民们？”
得到徐玉良的点头后，余莫顾不得他在那里补充自己在里面作为他经纪人后期的种种心情，抵着额头。
合着像是大家在他意识深处的梦境里，开了场大型真人演出啊。
“不过在梦境里，他们都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是谁的，只能说见到你，才会被你吸引，喜欢你都是发自内心的嘛。”徐玉良笑道，在筛选的时候，对余莫强烈的憧憬和爱戴也是条件之一，不然进去以后怎么扭转余莫被梦魇师编织出的悲观情景。
余莫重点有些错，他抬头看向还躺在营养仓的某人:“但我觉得，最后他好像记起来了。”
“哦，毕竟他也是个精神力仅次于你的怪物么”徐玉良摸着下巴:“而且最后分裂的角色都见面了，精神力也终于集中到一起，所以才记起来了吧。”
这也是梦魇师发现有除他以外的强大精神力，才会醒来，发现梦境大幅度动荡，看到的全然不同的发展时，狗急跳墙想动手然后被余莫反杀。
因为本就是余莫的意识领域，更何况精神力远不如他的梦魇师只能以欺骗，诱导，模糊记忆的方式，却不可能在梦境中真正杀死余莫。
“只能说，他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又太怕你醒过来找他算账。”徐玉良哼笑，镜片冷光一闪，印出里面的眼中犀利的敌意。
当事人余莫倒是还没徐玉良那么生气，毕竟虽然年轻，但他经历的战役无数，更面对不少过穷凶极恶的各种星盗，也早就做好了随时会被报复的准备。
不过，也确实算是劫后余生，毕竟曾经在梦中被梦魇师诱导绝望而死的人，可不再少数。
余莫吐了口气，懒懒地笑道:“当然，会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正说着，余光瞥到某人终于起身的动静，余莫在椅子上转身:“终于不睡了？”
动了下的男人明显又僵在了那里，过了一两秒，知道逃不过去此刻的面对，于是终于还是从营养仓中起身了。
“江昀来。”余莫不过刚开口，就看到男人暗金的眼眸中那点期冀。
“你先去洗漱吧。”想了想，余莫还是觉得不急于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谈论梦境里那些离谱的发展。
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到昔日好友在梦里居然是接连告白的狂魔，而感觉到了一些别扭。
但看着对方点点头，又乖巧走去洗漱的背影，余莫又忍不住想起来梦境里他每个不同的一面，可以说除了受设定影响，其实好像每一个人身上都放大了好友身上某的一面。
但他们共同拥有的，都是那份对余莫炙热的感情，这也就代表了江昀来对他的感情。
其实在之前，但余莫从来没往爱情这方面去想过。
只因为对方也从来没有表现的太过异常，也许是受困于两个人朋友的身份，所以才一直不敢越界挑明？所以到了梦境里换了个身份，反而能够表现出来？
徐玉良对余莫的想法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到底是他表现的不够异常，还是你之前一直天然到少那根筋？除了你，我们都早看出来他对你图谋不轨，一个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居然没事就有时间来找你，你不觉得本来就”
本来滔滔不绝的徐玉良，突然卡住了。
“什么图谋不轨？”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余莫身后响起，余莫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肩头，过了片刻，余莫能够感觉到他弯下腰，刚洗漱过后带点湿润的气息略过自己耳畔:“不管是什么，别听他瞎说，好吗？”
换上了帝国皇族制服的江昀来，湿发被匆匆撸到了额后，很明显就是匆匆洗漱完，连头发都来不及吹的样子就回来了，身后听到消息赶来的随身副官却对此习以为常。
毕竟对谁都冷酷严肃，活像欠他八百万一样的江昀来，只有面对余莫的时候，才能像个有七情六欲的活人，哦，还是没有任何原则的活人。
然后现在还像从前那样，说个话都得搞点肢体接触，看向余莫的眼神更是深情的能拉丝，也就余莫能在不开窍的时候，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朋友之间的动作。
当然不是他所有的朋友都爱粘人，只是江昀来作为皇子，朋友少，所以余莫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没啥朋友才这么粘他的。
徐玉良虽然没吭声，但看着余莫眼神里的意思十分鲜明:看看，都这样了，还能说不明显呢？！
余莫当然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钢铁直男，更何况昔日好友在他梦境里虽然说没有外界的记忆，但精神力是骗不了人的。
徐玉良被有眼色的副官拉走了，留下了余莫和江昀来独坐。
敞亮的巨大玻璃透进了外面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余莫看着江昀来的眼睛，也无法说服自己，这双每次见到他以后就总是专注，带着光亮的暗金眼眸，只是阳光的作用，那其实是用爱意而灌注成的色彩，而他如今终于看懂。
在梦境中对那些并不熟悉的人物专注的情感，只是些许动容的心，在眼下却有些异样的变化。
他和江昀来因联盟和帝国停战签约那一天时，作为各自的代表见面，又在后来的各种不可避免的场合相遇中逐渐熟悉，他们也曾一起并肩作战，谈笑喝酒，余莫对他从防备，到接纳为好朋友。
这其中，和江昀来锲而不舍的一些示好行为不无关系。
当知道那些人其实都是江昀来的精神力分裂赋予行动的，因为两个人的交情，余莫很难用对梦境里那些人的逃避，对待江昀来。
但是喜欢吗？
余莫默不作声地看着江昀来。
被誉为帝国最出色的金色刀刃的人，从外形气质到能力谈吐确实无可挑剔。
可早就打算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公民安全的余莫，没有考虑过“爱情”这东西。
起码现在，那点异样，应该还算不上喜欢吧。
“不过就算喜欢，我也许也做不到像你这样。”余莫不自觉地喃喃道。
毕竟那些后面经过徐玉良筛查的普通人，或许失败也只是需要静养几天，但最初还没有最安全方式的时候，又分裂了那么多个精神力的江昀来，如果一旦余莫意识崩塌，他也随时有可能会死在里面。
这是不用徐玉良说，余莫都能知道的事情。
余莫可以自己为了万千公民的安危去战斗，去牺牲，但那是他的职责所在，可是自己，并不是江昀来的职责所在。
而听到他这声细微的呢喃的江昀来，却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喜欢？有一点，喜欢了吗？”
他甚至不敢说到“我”，但余莫却看得到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经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江昀来又补充道。
如果徐玉良在，就会说: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和梦境里也是一摸一样的。
余莫也发现，不管是梦境里还是现实，即便知道他还无法回应，江昀来的意思都不是放弃的意思。
这份执着惊人的可怕。
但余莫怕的东西向来很少，他支着下巴问:“是吗？你会努力实现我想要的？”
江昀来好像从这句话中得到了什么启示，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只为你。”
分明是一个皇子，却像一个绝对忠诚的骑士，只属于余莫的骑士。
余莫像个好奇地猫猫一样，缓慢地伸手，江昀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待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江昀来一动不动，看着面前那张第一次见面就让他锁定了视线的脸。
当时的余莫坐在联邦将领中间，天然微卷的头发显得稚嫩。
年轻，慵懒，却带着极强的精神力压迫，即便他表现得和善又天然。
江昀来的动荡的心和精神力都为他而战栗不已，但他看得出余莫对情爱之事没有心思，于是一直忍耐。
而现下余莫的触碰于他而言，就像久旱逢雨露，江昀来难耐地滚动了下喉结，想要更多，他伸手握住余莫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腕，眼睛灼灼地看着余莫，像个躁动不安却又极力忍耐的。
余莫失笑，他并不是恶趣味的人，但江昀来的表情让他掌控感太强烈，总有种让他不得不变成驯兽师拉紧他锁链的感觉:“如果，你一直像这样的话”
或许，我很难不会稍微地，喜欢上你。
江昀来从余莫的眼中读出来未尽之意，那种一点点的兴趣，一点点的心动。
即使已经为余莫那一点变化而心情激荡不已，江昀来还是只是克制的侧过脸，在余莫的掌心留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会。”
会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的爱你，因为一直如此。
余莫愣了愣，然后果断地拍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身后飘过来那个机器。
江昀来奇怪地看了一下，接着又勾了勾唇:“没关系，就算都看见了”
余莫从他身上看到了白越澜和应斯年那暗冒坏水的影子。
另一边的徐玉良指指点点:“我就说得看看，你看，刚醒过来就忍不住勾搭我们小莫。”
副官:“等一下徐博士，你好像开的是直播而不是录像？”
徐玉良沉默了下:“好像？”
他划拉下光脑，果然在自己的账号直播间看到了机器被打掉在地上的视野，即时弹幕里早已经炸了锅。
本来每天蹲守等待余莫消息的人们，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这一幕，本来在喊放开的他们，因为能360度拍摄的机器将吻手那一幕拍太清晰太美好，多多少少开始犹豫地开始发了:
——嗯好养眼，说实话，我也不是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先说好我不是老色批，但你们俩个都凑这么近了，能不能莫名其妙的亲一个给我看看？
——啊？进来就见皇家狗粮？这也是我能吃的？
——虽然没有我们余猫好看，但看在猫猫好像对你有点喜欢的份上，允许你追求了哈！
终于让余莫明白了自己心思，还成功让全民盖章了追求者身份的江昀来，陪着余莫一同前往关押梦魇师的监牢。
在他没有力量以后，很快便无法藏匿自己行踪，很快被抓捕了。
监牢中，余莫见到了垂着头被绑在特殊椅子上梦魇师，他只对勉强抬眼的梦魇师说了几句话。
“你给的人生，我不喜欢。”
“因为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来书写。”
梦魇师看着在冰冷的监牢中，微微笑着的余莫，带着极强的生命力般熠熠生辉，就像梦境里一样，不论他怎么设难关，他都无法被彻底摧毁崩溃，堕落变坏。
而他身后在他说完后，上前的江昀来，与他并肩而行，冷漠道:“而你，将会在审庭之后，进入曾经加注别人身上的噩梦中循环。”
他们并肩而立，一同来，又一同走，梦魇师只觉得刺眼，刺眼到让他这个习惯在阴沟的人，觉得要瞎掉了。
走出来到了大门口，余莫突然玩笑道:“如果不是他，或许你还没有那么快让我知道你的心意。”
江昀来却一脸严肃的说:“我并不想要这种机会，因为你很危险。”
余莫一愣，看着江昀来认真的表情，挠了下脸:“我就是开个玩笑。”
下一秒，余莫却被江昀来抱进了怀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切有关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玩笑。”
虽然还没确认关系，但很明显，江昀来已经从余莫慢慢变化的态度中，一步步地缩近。察觉到余莫并没有排斥自己的拥抱，他不免又抱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江昀来感觉到了余莫轻轻拢在了自己背后的手臂，这是一个无声的回抱，没有他那么密不可分，却也是细微的回应。
他听到余莫因为被自己抱紧，而闷闷传来的声音:“行了，再抱就要被你抱成饼了。”
江昀来松开:“什么，猫饼吗？”
余莫:“你够了。”
看着余莫无语走掉的背影，江昀来低笑了声，又大步追了上去。
这时突然徐玉良接到电话的余莫，听到那边的声音，疑惑道:“啊？你是说短期内因为分裂后遗症，他还会明显地切换人格？”
徐玉良:“对，不过久一点精神力稳定了应该就可以了，你注意点。”
余莫挂了电话，看着旁边这时候像路一川一样得意的江昀来，心道:注意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晴朗的天空下，两个人的身影逐渐同行，而地上的影子，也因为阳光照射角度，缓缓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