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青很少这样被动。
他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徐矿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圈在怀里,肆无忌惮地揉搓,后颈那里的肌肤被吻得战栗,两条腿又被挤进来的膝盖頂开,徐矿就这样顺着他的臀-缝,一点点地找角度——
“不行!”
郁书青拼命挣扎:“不可以!”
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如果现在就直接进去的话,他都怕自己断气,即使侥幸无事,也一定会——
把床单弄湿。
郁书青不敢想。
说徐矿活差只是气话,他再怎么没经验,人家的硬件设施在这摆着,当然知道徐矿虽然技术不到位,但条件好到不可思议,一开始不懂换姿势,几乎给他钉死在床上,后来无师自通,也学会了放慢速度,当然,练得太少,人还是菜,趴在落地窗上的时候,郁书青只觉得对方要给自己凿进墙里。
“别睡了,”郁书青狼狈极了,“不能这样,你快点醒醒!”
可徐矿像是梦魇似的,闷哼着抬起他的一条腿,整个身体都要压过来。
“疼!”
郁书青彻底慌了,声音带了哭腔:“徐矿,我疼!”
这声惊呼像是突如其来的咒语,瞬间解救了他,徐矿动作停下,在呆滞了三五秒的功夫后,猛然退了回去,连滚带爬地坐直身子:“对不起,我以为在做梦……”
他使劲儿搓了把自己的脸,伸手,笨拙地给郁书青拉好衣服。
郁书青的胸口剧烈起伏,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沉着脸下床。
徐矿急慌忙地跟上:“你去哪儿?”
“厕所。”
“……哦。”
徐矿耷拉着耳朵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站在外面,若是给脚下画个圈,简直能当罚站范本,但罚站的人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耳尖也不会泛起薄红。
徐矿吓醒了,也反应过来了。
就是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因为……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和郁书青重逢后,他不是没做过类似的梦,梦里的郁书青很乖,很可爱,就像那天喝醉了一样,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弄疼了也只会回眸,轻轻地瞪他一眼。
徐矿觉得自己不道德,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呢?
可这玩意他又控制不了。
就像今天一样。
昨晚郁书青睡着了,本来徐矿打算离开,都走到门口了又拐回来,觉得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就走啊,这算什么?
炮-友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于是他的目光在屋内巡视一番,决定给自己找回面子——
睡了郁书青的沙发再说!
可横竖睡不着。
徐矿哪儿受过这委屈,他这辈子就没睡过这么小、这么不舒服的地方,客厅空荡得吓人,他越想越生气,凭什么郁书青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一米九多的个子,却得窝在沙发上凑合,于是恶从心中起,怒从胆边生,凶巴巴地闯进了卧室。
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挨着郁书青,把自己的衬衫脱掉,不知道郁书青都给被子放哪儿了,大晚上的,徐矿不好去翻柜子,给人家的被子拉过来一点点,搭身上了。
郁书青睡得特沉,一点动静都没。
徐矿打了个呵欠,背对着人,昏昏沉沉地也要睡着。
然后,就被踹了一脚。
徐矿:“……”
他默默地挪了下身体,躲开了点,继续睡。
又被横着的郁书青踹了一脚。
徐矿不能忍了。
上次和郁书青睡觉的时候,对方喝醉了,一晚上倒挺老实,这会儿逮着他踢算什么回事?力气还挺大,徐矿也是那种不吃亏的主,在澳洲差点被袋鼠打,他都要过去跟对方比划比划,这会儿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他就恶狠狠地一掀被子,给郁书青捞进怀里,抱着睡了。
只是早上的时候,做了个暧昧的梦。
肌肤的触感太真实,徐矿甚至都舍不得醒来,郁书青在对自己笑,笑得迷人极了,似乎说了什么,让他快点过来,浴袍滑落下去,堆在赤-着的脚踝边,像剥开一朵含苞的郁金香,徐矿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想对郁书青说,你知道自己的脚很小吗,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可不知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没关系,郁书青自己凑了过来。
徐矿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好热,好舒-服,他一边摸一边咬,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他记得郁书青那里有些凹陷,但是随着情-动,淡粉变了颜色,逐渐显出殷红的存在感,吃的时间长一点,就愈加艳丽,变得微肿而敏-感——
郁书青就会叫出声。
可爱死了。
……门打开的瞬间,徐矿下意识地站好,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大早上的,”郁书青瞥了他一眼:“这么精神?”
徐矿低头一看,脸瞬间就红了。
郁书青也没在意,他刚洗完手,指间还带着水珠的凉意,反手在徐矿的胸口上擦了两把——这人睡觉的时候估计嫌不舒服,给外面的衬衫脱掉了,所以上半身是赤裸的,显示出男人健硕的身躯,摸上去的手感也很好,温热而有弹性。
郁书青多看了两眼。
感觉——
好喜欢!
他瞬间原谅了对方刚才的唐突,重新思考昨天的问题。
已知:徐矿年轻英俊,条件不错,有过帮助自己应付家里的想法,那么签订协议分开后,心里不会有什么负担,虽然这人招摇了点,嘴欠了点,但他俩睡过,是各种意义上的知根知底。
那么答案就是,徐矿是一位相当不错的结婚对象。
郁书青想得出神,手也没闲着,从徐矿的胸膛摸到结实的小臂,然后回到紧绷的腹肌上:“你经常锻炼吗?”
徐矿不明所以,没敢乱动:“……嗯。”
郁书青是商人,习惯性地审时度势,把所有的利益都变得最大化,这会儿欣赏徐矿的身体,就跟拍卖会上盯着身价会水涨船高的古董一样,目光闪烁着满意,动作也变得亲昵。
徐矿受不了,一把拽住郁书青的手腕:“你做什么呢?”
郁书青的手指已经搭在男人的裤边上了,保持着往里勾的姿势:“你不是有感觉了,我帮你啊。”
想清楚后,郁书青倒没什么纠结,迅速切换了生意场上谈判的思维,他有求于人,自然要和对方互利互惠,徐矿是他看好的合作伙伴,那除了掰腕子之外,也要共赢才行,甜头必不可少。
徐矿神情讶异:“我……”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
郁书青握着他,动作很明显的生疏和笨拙,表情却很纯净自然,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件多狎-昵的事,就像小时候他们在沙滩上堆城堡,海浪温柔地冲刷而来,留下大片的洁白泡沫,徐矿的头发和脸上都是沙子,郁书青伸手给他拍干净,就是同样的表情。
在他眼里,徐矿的敏-感部位和展露在外面的肌肤,并没有什么分别。
除了前者过于灼热,烫到了他的掌心。
徐矿喘着气,下意识地伸手扣着郁书青的后脑勺,另只手,原本在对方的腰上,随着呼吸的愈加急促,本能地摸到了中间那处凹陷,还没往下探,就被拍开。
郁书青的声音很平稳:“别碰。”
如果说,这一秒钟的徐矿正在犹豫,要不要低头吻下去的话,那么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则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
因为徐矿突然意识到了个问题。
是不是在郁书青眼里,他和外面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说来有些可笑,徐矿这人骨子里其实挺保守,而保守也往往跟随另一个特点,就是领地意识。
那次他弄郁书青肚子里,就下意识地给人圈地占有了,觉得该自己负责,可对方的态度模棱两可,之前骂他活差,让他滚,现在却大晚上地叫他过来,还为自己做这种事情。
他低头看郁书青的嘴唇,轻轻张开着,那颗小痣很清晰。
可徐矿不想吻了。
他有点生气。
郁书青浑然不觉,胳膊已经开始酸了:“……还有多久?”
他本来想拉近下距离,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对方,抱歉,上次不该骂你,现在让我们坐下谈谈,来点对彼此都有益的合作。
毕竟在郁书青心里,他感觉徐矿还蛮喜欢做这种事的。
不然也不会逮着他弄了一晚上。
可徐矿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说不上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把所有浓郁的情绪都隐在后面了,化不开,却又满得随时都会溢出来,配上泛着浅淡薄红的脸颊,以及乌润的睫毛,显得瞳仁都有点水汽盈盈。
郁书青手累,大脑也跟着迟钝。
于是,他放慢了速度,思考了那么几秒钟,便笃定地看向徐矿。
“……爽哭了?”
徐矿安静片刻。
郁书青继续沉思,可还没等他得出一个更为准确的结论,就被对方拉开了手。
徐矿捏住郁书青的下颌——这是个有点不尊重人的姿势,郁书青的下巴卡在对方的虎口,被迫仰起脸,脸上的肉被挤得稍微嘟起,嘴巴也变得很圆,仿佛被捏住后颈提起来的小猫。
“你说过,家里逼着你结婚,让我帮忙?”
郁书青眼睛一亮,果然,刚才的努力是有收获的,徐矿爽了,他心动了!
“唔……是的,你先给我放开……”
徐矿置之不理,另只手则绕过去环住郁书青的腰,给他整个人都往上提了下,两人的距离骤然变得很近,呼吸都能彼此感知。
“可以,”
徐矿笑了一下,却不是往日里的促狭或者戏谑,只有嘴角轻浮地上扬,眼角的弧度纹丝不动:“不过,我有条件。”
郁书青偏头挣了下,没挣开,只好继续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回答:“好,你说。”
由于嘴巴被钳制,发音的“说”很像“嗦”,听起来仿佛是在邀请徐矿来舔他似的,毕竟身上的浴袍在刚才的动作中,滑落大半,衬得郁书青像一支快要融化的奶油雪糕。
徐矿看了一眼,给这支雪糕抱起来了,一步步往床那走去。
“如果结婚,那是否要履行伴侣的义务?”
郁书青仰面倒在床上,被摔得晕头转向:“都可以……我们先商量,然后起草一份协议……唔!”
徐矿咬住了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很烫。
“那我要求每晚都做,直到你哭。”
“不管是爽哭的,还是疼哭的,都行,我无所谓……怎么样?”
他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别误会,可不是因为我想跟你做,只是一想到每天都能给讨厌的人弄出眼泪,我会很爽。”
郁书青动弹不得,想骂他有病,是变态,可浑身抖得厉害,说不出话。
他的颤音全部闷在枕头里。
雪糕在徐矿的手里,彻底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