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就因为一场舆论啊。”系统看着目前的局面，颇有几分不敢置信。
“原剧情不是更扯淡吗？李洋牵头，党羽出力，我殿后。陈峰就被取代了。现在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声势更加浩大了点。”
但那可不是大了一星半点。
在剧情点的末尾，陈应终于见到了李洋。
长相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猥琐，穿着一身自以为很大佬但已过时很久的豹纹衬衫，翘着二郎腿坐在陈应对面，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贤侄啊！”
陈应抬眼看他。
“最近关于你父亲的消息听说了吧？啊，不对，肯定听说了，你那个什么副会长，还开着小号在煽风点火呢？”李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小人得志模样，“哎呀，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真没想到贤侄也有夺权的想法呢？”
“你为什么不绑这种人来当大反派？”陈应装作慌乱地发消息求证，实则打字问系统。
系统回了三个点给他。
匿名发帖人的账号用的是保密度最高的，许泰禾信誓旦旦保证过不会露出马脚。至于其他的发言，都是保密级别较低的账号，方便某些人来兴师问罪。就是没想到没等来陈峰，却先等来了李洋。
“给你的副会长发消息呢？说到底你知不知道你的副手有反了陈峰的心思啊？”李洋其实也不太确定，他他已经自觉拿捏了陈应，“但这不重要，你御下不善我可以理解。但陈峰呢？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心体谅你的难处。我们可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陈应看起来像是被说服了，犹犹豫豫发问。
“我这边呢，也不是来为难贤侄你的，合作互惠嘛，懂？”
就这规劝人的狼外婆架势，连小白兔来了都不会给开门，更别说陈应了。但李洋自认为自己软硬皆施面面俱到，陈应也相当配合。
总之，就是目前医疗监察部门的签章权利只有陈峰和陈应有，虽说按常理来说如果陈峰卸任，权利会被主脑自动移交，但因为没有先例所以要做两手准备，也就是将陈应拉进反叛的队伍中来。
至于后面威胁的话，陈应完全左耳进右耳出了。
这番谈话进行的很顺利，两方都看起来十分满意。正当李洋准备给陈应安排行动时，叮，陈应的光脑进来一个视讯。
是陈峰。
“接。”李洋看了眼就笑了，“现在可以接，让我看看我亲爱的大长官，看到我和他亲爱的儿子在一起时的表情。”
陈应就从善如流接起来了。
陈峰肉眼可见的憔悴，但他更狼狈的样子陈应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好似并不意外在陈应处看见他之前的好下属。“陈应。”陈峰开口，嗓音微哑。“你知道了多少？”
“没想到吧陈大队长。”李洋得意洋洋探了个头过来，“看见你亲爱的儿子也要背叛你了，意外吗？要我说陈大队长就别负隅顽抗了，早点权利交接算啦。”
陈峰一眼都不看李洋，深沉眼眸继续盯着陈应。
几次接触，两次回溯。陈应终于在陈峰身上见到了他本该有的，权力机关上位者的沉稳和厚重。果然，迅速历经穷途末路和温水煮青蛙还是有些差别，最起码后者会思考，还听得懂人话。
“你知道了多少？”陈峰问陈应。
“不多，还有很多需要父亲大人解答。”陈应平静道。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一旁被忽略的李洋不满的喊出声。
“蠢货。”陈峰斜觑了眼跳脚的李洋，把视讯挂了，留下被惹怒的李洋怒发一串脏字给他。好不容易发泄够了，将矛头转向一边似笑非笑看戏的陈应。
陈应这时候倒是显得无辜起来，“噢，就是前段时间发现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李洋的神情僵住了一瞬，从不悦非常迅速地跳转到揶揄，“噢？是吗？”他顶着一脸戏谑的表情出门，看起来迫不及待要去给别人分享这关乎男人尊严的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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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陈应随手将李洋做过的椅子踢了出去，拉了其他的椅子坐下，“我本来还没想大批量订购武器的。”
话题转的太快系统没跟上，“什么？”
也是，在曹龙管事期间公会成员可是一个个制服武器道貌岸然的，轮到他，公会成员不仅光秃秃，整个公会随着霸下无敌这个名字画风整体走偏，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去找谁订购？最便宜方便的渠道是傅俞臣。”系统推荐道。
“怎么，有瓜？”陈应问。
“你怎么猜到的？”系统惊讶。
这还用猜，系统平时都是拒主角团于千里之外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和和美美，导致剧情线走偏。这次这么积极来推进合作，肯定是看戏瘾发作。
按系统指引来到e区交易大厅某处，这回的风波中心围绕着三个人，傅俞臣，时砚清，许川。
呦嚯。
因为他光明正大走来，三人都听到了动静，齐齐朝这边看过来，表情各异。傅俞臣还是一如往常的霸道冰霜样，时砚清一脸无奈。至于许川，三分委屈三分破碎四分心虚，拿捏了完美的扇形统计图。
“来的不是时候，我路过，你们继续。”陈应嘴上抱歉了，行动可一点没体现，大跨步靠近。
陈应没当自己是个外人，说继续，许川还真就继续。
“我没想到砚清在命运齿轮上设置单价那么低，以前这么低都是要赔本的……”许川委屈的声线越来越低，“我不是故意让佣兵线上付款的时候，跳转到高单价的，还让命运齿轮被骂了……”
时砚清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背锅甩锅的。但看着许川这绿茶样又实在没法置之不理，“当时签订的协议上是统一压到原价的95%，我自然那样设置。”
“但那些本来就没什么利润的就是要赔啊……当时砚清你说95%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合适……”许川本来非常固执，抬头看一眼傅俞臣的表情，慢慢闭嘴了。
时砚清离开，以傅俞臣承诺以后一定按合同价来为结局。许川没拗过傅俞臣，一脸不赞同的盯着看。
“听者有份啊，那我订购武器也能用命运齿轮专属价吗？”陈应嬉皮笑脸在一边冒出一句。
许川生气，许川深呼吸，许川平静下来，许川微笑，许川笑里藏刀。“哪里来的听者有份啊陈哥？”
“那就不和你们直接拿了呗，我直接让人注册个佣兵号去命运齿轮买啊！”陈应不仅嬉皮笑脸，还得寸进尺。
“傅哥！你看！”许川说不过就找傅俞臣，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好好说话。”傅俞臣听这两人一唱一和，饶是面瘫也该有些波动，“这件事我处理，你就听结果吧。”他这句对许川说的。
“我呢？”陈应插了个兜，挑眉。
“可以，具体的和许川对接吧。”傅俞臣眼不见心不烦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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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来啊，居然还挺好说话。”陈应看着傅俞臣远去的背影，啧了一声。
“那是对着时砚清。”许川同他看向一个方向。
“你也同理。”陈应甚至竖了个大拇指出来，赞叹道，“听来本就是你的错，结果还得傅俞臣给你提供交代，够巧舌如簧的啊。”
许川的表情有些微妙，虽然语调平静无甚起伏，但陈应硬是听出一丝嘲弄之意，“因为他知道，我是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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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办好订购手续，许川低头核对几十副武器和配套的核爆物。“数量较大，需要从别的区调配，最快五小时后派人来取。”
“行。”陈应付积分很利索。
许川并没有多嘴问为什么陈应在这个节骨眼上订购大批量武器，他看着陈应利索付积分的动作，突然冒出一句，“最近我吃东西胃口大增，得谢谢陈哥的礼物。”
“没什么。”陈应都快忘了这事。
“当时你说不是免费的。那陈哥是想让我这次回报，还是下次？”
说的很隐晦，但陈应听懂了。
“再说吧。”陈应只是说。
大概许川也认为，购买力武器参与进最近的医疗风波中，就有很大概率没有下次了。但许川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无论是为他还是利已，还是难得。
交易结束，两人分别，走出几步，许川在身后叫他。
陈应转身，许川望来的眼神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薄雾隔开了遥远的距离，许川孤零零站在那头。
“陈哥有一点倒是说错了。”
他站在那里，四周的声浪如潮水般退去，陈应看着他的唇形一张一合。
“我本来就没有错。”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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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川的人影消失不见，陈应才从那个眼神中淡出。
终于，关键剧情点终于要开始了。
据说，禁闭大楼在一小时内不间断发生五次爆炸。据说，李洋的人已经彻底控制医疗监察大楼的安保系统。据说，地下器官贩卖中心的人公开了医疗监察与他们的私下合作项目。据说，其他医疗部门撕毁了与医疗监察的互不干扰协议。
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a区迎来了近些年最人满为患的时刻。
这些陈应都不是很关心。毕竟他公会的成员即使派发了武器，能进入a区的屈指可数。
他确定了秦野的动向后，孤身一人去见了邹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