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PUA我,他对我很好。”
喻黎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惊讶,或许每天在屏幕外看着两人朝夕相处的他,是能够看出彼此爱意的。
顾九京的爱意不一定看的出来,但时铭的爱意他一定看的出来。
所以他不是不惊讶这句话,而是他不惊讶时铭会说这句话。
尽管总是在小群里吐槽时铭是个恋爱脑,但那不过是彼此之间的调侃玩闹,喻黎很清楚时铭是怎么一步步喜欢上顾九京的,他可能比时铭还早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顾九京。
就像当年时铭比他还早发现他喜欢上了顾沉欲那样。
“你爱上他了。”喻黎忽然道。
时铭没有否认,但也不愿直白承认,“或许吧。”
“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跟我比呢?”
“……”
喻黎弯起眼睛,笑着跟他说,“我觉得他比我对你好,他是个挺不错的人,我也很相信你的眼光。”
没有追问,就像是不在乎他的答案。
又或许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说出口的回答,毕竟喻黎很清楚时铭的口是心非,嘴上说出口的答案从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时铭不是数学题,而是需要结合题干题目梳理分析之后才能找到标准答案的阅读理解题。
而从小就不擅长语文的喻黎,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那道语文题,叫做时铭。
“他如果对你不好,或者你真的不喜欢他,他强迫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你走。”
喻黎看着面前无动于衷一副冷淡表情的时铭,似乎觉得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说:“但如果没有,我希望你幸福。”
时铭还是那样看着他,不说话。
“时铭,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我觉得你的感情应该以你自己为主。”
“我跟顾九京的关系不太好,但我不希望你把我放进你的爱情里作为一个衡量标准,我不希望……”
“不希望什么?”时铭终于开口,站在床边死死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不希望因此被我道德绑架?不希望我把你搅和进我的感情里让你左右为难?”
“你怕将来我跟顾九京闹翻了,你跟顾沉欲之间会产生嫌隙?”
“还是不希望我总是去烦你?”
“……”
“说话!别逼我拔你氧气管!!!”
喻黎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像从前那样跟他对吼,可能是刚刚年猪似的挣扎让他没了什么力气。
这是时铭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这个人在鬼门关走过很多次。
就像喻黎当年没有看见他高中毕业那样,这些年里整天喝药反复进医院的他,也没有让时铭看见过自己躺在病床上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进医院那么多次,没让时铭看见过一次。
“不希望有一天你跟姐姐一样为了我离婚,也不希望有一天你站在病房外,等着我的尸体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就像当年我站在雨里等着姐姐的尸体被推出来一样。”
“失去唯一亲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时铭一下子怔住了,眼眶瞬间红了,胸口像被那几句话砸出了一个口子,肆虐的狂风裹着锋利的叶片开始往里猛灌。
他觉得有点儿疼。
那一下很疼。
好疼。
一直避而不谈的那道伤口,终于在此刻被撕开了,鲜血淋漓地摆在面前。
关于喻浅当年的死。
这两年谁都没有提及过,默契般的保持缄默。
有时候时铭自己都会分不清,喻黎不提是自己难受,还是怕他难受,就像他自己也分不清,从来不问是怕喻黎难受,还是他自己难受。
三人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闹。
春天他们两个跟着喻黎外公在地里插秧,喻浅身体不好就坐在田埂上给他们编小动物,还会夸时铭比喻黎心灵手巧,编的比自己的还好看;
夏天就躺在同一张凉席上乘凉,喻浅会温柔地给他们扇风,给他们擦汗。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总是微笑着拉过两个人的手,让两个别扭的小孩儿和好。
放学的路上,她会趴在时铭小小的背上,笑着跟他说:“阿黎知道你晚上偷偷给他盖被子,但不让我说,他说你会害羞。”
冬天天冷时铭爱抢被子,半夜醒来再给喻黎盖被子。
那么多年过去时铭也只知道自己爱给喻黎盖被子,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抢被子的毛病。
因为那时候的喻黎就知道时铭是个心思重的别扭鬼,担心他在自己家里住的不安心,所以从来也不会去调侃他这些。
而喻浅同样不会去说,只会温柔地告诉他:“他跟我睡觉的时候也这样,外公也说他睡觉姿势不太好。”
喻浅从来不是喻黎一个人的姐姐。
但在冷战那几年里,决心要跟喻黎彻底一刀两断的他,从来没有去找过喻浅,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发誓要把朋友送的东西全部丢干净那样。
有关喻黎的一切,他都不想去管。
他是个执拗极端到骨子里的人。
无端被删的喻黎不肯低头,而他更是死要面子的人。
最后,喻浅死在他们冷战的第三年。
京城里流传最广的版本是婚后跟丈夫发生争执,摔下楼梯后,肚子里的孩子早产了,生育过程里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
听顾沉欲说,喻浅的丈夫带走了尸体,喻黎连喻浅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后悔、自责、愧疚……
这几年彼此都知道对方深受煎熬,但他们做不到互相开解,只能避而不谈,由着底下的伤口溃烂发脓,装作无事发生地活着。
但其实,喻黎忘不掉,时铭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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