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伊丽莎白离开了小半个小时, 换了一身粉色的纱裙,层层叠叠,流光溢彩。胸前是玫瑰和洋桔梗做的鲜花胸针, 脖子上带着精美硕大的钻石项链。金色璀璨的长发上是一顶公主王冠,正中间镶嵌着一颗鹌鹑蛋大的粉钻, 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她从楼梯上挽着保利诺缓缓走下来, 保利诺一身白色的西装, 领带配合女儿的纱裙, 也用的是粉色。保利诺岁数不算特别大, 但也有50来岁,疾病和旧伤让他的行动有些困难, 可以明显看出他的步伐很缓慢,脚下也有些跛。
保镖们站在楼梯上面和舞台下面, 因为舞台前面有许多的鲜花装饰,宾客都距离舞台有一些距离, 保镖们并不需要很靠近保利诺。宾客都在讨论那个硕大的粉钻王冠,猜测这是不是就是保利诺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以及猜测这到底需要多少钱。
琴酒对这些没兴趣, 他快速地判断了一下保利诺身上有没有枪械,以及旁边保镖的水平,如果现在冲上去,杀掉对方的可能性有多大。正在琴酒还在构思怎么杀的时候, 和景弥生脸色复杂,转头对琴酒道,“组织需要这个保利诺也消失吗?”
嗯?琴酒一脸疑惑地看过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需要。”
“那你有办法现在立刻马上让会场熄灯吗?”和景弥生皱眉, 对方的灵魂已经马上就要离体了。
琴酒诧异地看了一眼和景弥生,但知道时间紧迫,他也没问原因,“你需要多快?”
和景弥生看了一眼台上的保利诺,又看了一眼手机,“我需要9点46分36秒时熄灯,你可以只熄这一秒。”他知道这里戒备森严,要求琴酒熄灯几分钟怕是难如登天。就他入侵监控能看见的范围里,这个酒店有两台备用电机组,分别位于主楼的左右两侧的地下室。而主电力室在主楼一楼,有三道防守。一是外围有巡逻的保安,二是电力室的门有电子锁,三是电力室内部有红外扫描。琴酒要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进去无疑是痴人说梦。想要通过直接破坏电力系统达到长时间的熄灯,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监控……”
“我来处理。”
见和景弥生应下,琴酒没有质疑没有犹豫,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切蛋糕上,选择直接从三楼的露台翻出去。还有不到十分钟,他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还好喜欢出发前做好一切准备的琴酒,昨天就了解这个庄园的构造,而且也埋了一点小道具。虽然没办法破坏电力系统,但只是熄灯一秒,没必要这么麻烦,他直接拉电闸就可以了。
琴酒没办法隐藏自己那头显眼的白发,干脆从前台顺走一把黑伞,然后把昨天藏在墙角的手枪和C4(塑胶.炸药)都翻出来带上。
“喂,你……”注意到异常的保安还没来得及说完,琴酒丢出黑伞,趁保安注意力被转移,一个翻身上前,站在保安身后用手臂进行血绞。随着颈部双侧大动脉被大力压迫,大脑严重失血,可怜的保安瞬间失去意识,丧失机能。琴酒一个用力,拧断保安的寰枢关节,随着颈椎的断裂,保安很快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琴酒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六分钟。
把保安的尸体拖进树丛,琴酒安静但快速地接近电闸室,门口有两个端着步.枪,穿着防弹背心的雇.佣兵和一个穿着侍者服的人,正在讲话。不过他们说的是墨国当地语言,琴酒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琴酒预计着时间,把C4贴着地面丢出去。
“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呛人的黑色浓烟升起,门口的三人被冲击力击飞出去近十米远。电闸室的大铁门也被炸开,靠近门口的配电箱和电闸箱被炸成焦炭,噼里啪啦地闪着火花。琴酒深吸一口气憋住,进去快速地用手枪对准所有的箱体清空弹匣。
和景弥生的位置离舞台很远,只能大约看见前方的人影,但听不清说的什么。切完蛋糕,保利诺手上粘上了一点奶油,便顺手把奶油吃掉,伊丽莎白见状捂着嘴一直在笑。
几个儿子也上前给伊丽莎白送礼物,傅里叶送了一把小手枪,巴尔送了一个古董镜子,沃尔德曼送了一幅油画。
保利诺似乎和伊丽莎白说了什么,伊丽莎白整个人都抱住保利诺撒娇。保利诺腿脚不好,被扑得往后走了两步,一手按在了旁边的鲜花装饰上。好像是玫瑰花上的刺扎到了保利诺的手,伊丽莎白捧着父亲的手,皱眉说着什么,拿出一张手帕按在保利诺的手上。随后,伊丽莎白气鼓鼓的从舞台上走下来,指着两个男人在骂,大概对方是负责现场装饰的,一个劲的在鞠躬道歉。
和景弥生静静等待琴酒那边熄灯,只听外面轻微的轰了一声,众人感觉到不对,视线都看向了外面。
接着大厅的灯光精准的在9点46分36秒熄灭。在座的贵族老爷夫人,还有财阀、黑手党的掌权者都乱成了一团,宴会厅充满了尖叫和咒骂,也有尽力试图维持秩序的呼喊声。其实在月光下,宴会厅并不完全黑暗,只是突然失去光亮,人类的视线都会受到影响,没办法第一时间恢复视觉。和景弥生的身体被神血加强过,当然不会和常人一样受到影响。
他自然看见了众人奇怪的反应。站在拱门处的伊丽莎白先是慌张震惊,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表情变得平静而悲伤。花墙之外左侧站着的三儿子傅里叶,和右侧的八儿子巴尔的表情,也称不上多正常。他们一个皱眉,四处打量,一个眼底闪着诡异的兴奋,嘴角的笑意完全没有掩盖的意思。至于刚才的沃尔德曼,他害怕地蹲下去,抱着头低声呢喃。
突然,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音乐声,一道绚烂的烟花从舞台前绽开,沿着屋顶如同银河般蜿蜒。屋顶的水晶灯反射着烟花的绚丽花火,整个宴会厅如同梦境一般美丽。
随着烟花逐渐蔓延,充斥整个宴会厅,星光从苍穹倾泻而下,火星粘在身上,却并没有温度,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烟花逐渐在墙壁上写出:“祝我的明珠,伊丽莎白,生日快乐”
和景弥生一愣,这可真是漂亮啊,就是感觉琴酒白干活了。这明显是保利诺已经精心设计好的祝福环节。
“砰!”
“哗!”
就在大家沉浸在这份美景中时,随着一声巨响和哗啦啦的玻璃声,众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变得再次喧闹,很快大厅重新恢复了光亮。
“弗朗西斯科先生!”保镖们惊恐地发现,巨大的水晶灯掉落在舞台上,破碎的碎片溅满了整个舞台,泛着诡异的鲜红光泽。保利诺整个人头都炸成了一滩红白黄交杂的肉泥,鲜血沿着他雪白的西装快速地蜿蜒,很快就把西装染成了粉红色,是和伊丽莎白裙子一样的粉红色。
“父亲!啊!!!”
伊丽莎白一声惨叫,煞白着脸,双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小姐!”
保镖们分出两个把伊丽莎白抬到椅子上坐下。现场的宾客因为伊丽莎白的尖叫,齐齐望过来,也看见了形状恐怖的尸体。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特别是从未见过尸体的贵族们,惊慌失措地想往外跑。
“吁~”巴尔吹了个口哨,抱胸说道:“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他身旁的德丽莎侯爵紧张地俯身低语:“殿下,慎言。”
巴尔耸耸肩,而对面的傅里叶则叹气皱眉,快步上前对着检查尸体的管家问道:“安德鲁叔叔,情况怎么样?”
一身执事打扮的老人缓缓摇摇头:“先封锁会场,让人去调查刚才的爆炸。”
琴酒就是在这个时候翻回来的,一回来就看见舞台前的尸体,脸色一沉,低声询问:“什么情况?”毕竟只有十秒钟,和景弥生能把对方杀死就已经很不错了,琴酒倒是没有特别怪罪的意思。
“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个人不是我杀的。”和景弥生掏出手帕掩住自己说话的嘴巴,“似乎不只是我们想杀保利诺,他信任的人里面也多的是想杀他的。”
琴酒闻言看了一眼现场,除了伊丽莎白脸色惨白,其他几人都丝毫不见慌张。连保利诺最信任管家兼副手安德鲁都看不出任何悲伤。
“你确定死的是保利诺吗?”琴酒皱眉,从刚才起,他就觉得和景弥生的用词很奇怪。
“嗯?为什么这么说?”正在看戏的和景弥生,突然发现琴酒把火力吸引到他身上,有点莫名其妙。
“你之前说‘需要这个保利诺也消失吗’,听起来就好像有很多个保利诺一样。”琴酒虽然当时就发现了和景弥生奇怪的表达,但情况紧急,所以也没有问。但现在,既然保利诺已经死亡,琴酒就有空来问这个疑问。
“嗯~这个是假的,替身。似乎看上去除了伊丽莎白,其他人都知道。”和景弥生耸耸肩,他从对方飘出来的灵魂就发现,对方并不是保利诺。但既然琴酒说也要处理,他本来是想处理的,直到发现在场人奇怪的反应。
这件事情,好像他完全可以在旁边看戏,就可以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了。
“父亲……”伊丽莎白悠悠转醒,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试图去看保利诺的尸体,却被台阶一拌摔在地上。
“斯……”伊丽莎白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膝盖,低头却发现自己胸口的花朵上贴着一张纸,上面赫然用鲜血写着:
“来自地狱的复仇”
第42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安德鲁大人, 花园有一具尸体,电闸室门口有三具尸体,有使用9毫米子弹和C4的痕迹。监控有被入侵和修改, 电闸室外有一把伞,是放在前厅备用的伞。”手下很快把目前的情况汇报给安德鲁。
安德鲁执事闻言目光从巴尔身上扫过, 居然是外人作案吗?他原本还以为一定是巴尔这小子派人干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对方打了个反逻辑的可能。
“吊灯为什么会突然坠落?”傅里叶倒是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 手枪和C4这种东西想带, 总是能想到办法带进来的。但在他们头顶的吊灯, 轻易可砸不下来。
黑西装的手下欲言又止,最后冷汗淋漓地说:“是烟花……把绳子给点燃了, 绳子断裂……就掉下来了。”
安德鲁执事一愣,原本平静的脸色露出错愕“怎么可能?吊灯都是用金属连接的, 什么时候换成了绳子?而且,明明烟花选的是冷火烟花, 不会点燃任何东西……”
巴尔噗呲一下笑出来,这个年轻人露出一丝嘲讽,“安德鲁~这些物资采购可全是你负责了,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安德鲁闻言皱眉,愤恨地看了一眼巴尔,扭头对着手下说:“最近一次的检修, 是什么时候?”
“是……一个月前,是您签的字……”手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记录表,上面最下面一行赫然签着“安德鲁”三个字, 字迹和上面签的如出一辙,看不出任何区别。
“……不可能……”安德鲁神情一变, “我根本没有签这天的印象”
“啊啊~人证物证具在,安德鲁你不如认罪吧~”巴尔扯着嘴角笑道,挥挥手示意抓人。
“等等,这件事情还不能下判断。安德鲁叔叔,你当天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你不在宴会厅这边检修。”傅里叶伸手拦住准备上前抓人的保镖,傅里叶比巴尔年纪大五岁,近30岁的男人沉稳平和,说话十分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我……我和弗朗西斯科先生在一起……”安德鲁却没有被傅里叶安抚下来,脸色甚至差到面无血色的地步。他在人群中四处打量着什么,见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人,语气逐渐低缓,甚至不再说话。
巴尔打个哈欠,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如此就把安德鲁带下去吧,大家也可以早点离开。”
安德鲁皱眉憎恶地看着巴尔,但没有说什么乖乖被手下捆了起来。
“等等,巴尔,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根本不是父亲。”傅里叶见安德鲁已经被抓住都没说出实情,不得不开口说道。虽然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安德鲁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他不信父亲会如此对待安德鲁。
巴尔耸耸肩,“是,那又怎么样,父亲到现在都没有出场,就证明他不想为安德鲁作证。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又如何,这是父亲的意思。”
傅里叶转头看见安德鲁灰败的表情,显然安德鲁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摇摇头,“不,就算是父亲的意思,但电闸房肯定不是父亲的意思。他只需要叫人关灯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杀人还用C4炸房门。不管怎么样,现场肯定还有其他的势力,而且到现在父亲也还没有出现……恐怕不是简单的不想为安德鲁叔叔作证。”傅里叶皱眉,“我们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起内讧。”
“最坏的结果?”巴尔小声嘀咕,“老头子死了,对于我们来说,不都是最好的结果吗?”
不过他也只敢小声吐槽,表面上还是无奈地笑笑:“好吧,那我们就从宾客里面查起吧。毕竟如果是我们,想让这里熄灯的方法有很多,没有必要强行杀人闯入不是吗?”
傅里叶见巴尔总算不再针对安德鲁,松口气,“既然凶手拿走了大厅的伞,证明入侵电闸室的人就是这里面的客人,而且还是临时起意。既然如此,当时熄灯前后的事情,那个人肯定不知道,不过也不排除有同伙的可能,先尽快把所有人分开。”
“行行,我知道了,不过安德鲁还是先关着吧。男宾这边我们负责,女宾,伊丽莎白,你可以吗?”巴尔望向面无血色的伊丽莎白,“不是我说,伊丽莎白,你一天天就喜欢养植物。虽然你确实是个女人,但是不是和我们家族也太合不来了?梅丽莎都没你这么胆小。”梅丽莎是巴尔的妹妹,今年才十岁。
伊丽莎白听到巴尔这么说,脸更白了,“我……我还以为真的是父亲……所以……”
“行了,就算真的是父亲又怎么样?父亲杀的孩子都比我们现在活着的孩子多了?你还不习惯吗?也是,父亲向来宠爱你,连你养植物都担心你会太劳累。真是的,既然这样,就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巴尔一贯的毒舌,伊丽莎白不敢反驳这位全墨国身份最高贵的人。毕竟他是墨国王室和弗朗西斯科家族,墨国最大的两个家族联姻的结果。
见伊丽莎白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次变差,傅里叶打断巴尔的口不择言,“行了,别聊了,再拖下去,该串供的早串供了。”
巴尔耸耸肩,“行~我去问你的下属,你去问我的下属,开始吧。”
随着宴会厅众人按男女分开,和景弥生也和琴酒分开,临分别前,和景弥生讲了一些重点给琴酒听,但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细节讲完,只期望弗朗西斯科家族的人不会问的太细。
和景弥生与众贵妇不熟,也不知道和她们聊什么,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站在露台上。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这栋庄园散发着虚幻的光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空无一人的冰天雪地上建起的璀璨城堡。和景弥生吹着暖风,静静地享受难得的静谧。
很快,伊丽莎白惨白着一张脸走过来打破了和景弥生的悠闲时光,“雅丽小姐……出了这种事情,我真是很抱歉。”
和景弥生颇有些奇怪保利诺受宠的女儿,今日原本的主角,会主动给他一个小人物打招呼,但还是回礼道:“伊丽莎白小姐,我能抱歉您遇到这种事情,这是我们谁也不愿意见到的。”
伊丽莎白虚弱地笑笑,和和景弥生一样靠在栏杆上,低头垂眸看着底下的花园。她的表情哀伤,绝美的面容上是深深的疲惫,她清浅地笑着,望过来的眼中没有一丝快乐,她用手拂过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在喧嚣的风中缓缓地摇头,“我的母亲,也在我生日会上去世了,那是我10岁的生日会。”
和景弥生一愣,转头看向伊丽莎白,只见对方缓缓流下眼泪,晶莹的泪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就像是一颗破碎的水晶。
“也许……是我犯了太多的错,上帝才会如此惩罚我,让我无法安度生辰。”
她倔强地抿唇,尽全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见到这幕,和景弥生不得不遵守社交礼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这不是您的错,小姐。失去了父母,您才是最难过的人。”
“可是……如果我没有做错,为什么,我会遭遇这些……”伊丽莎白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她靠在和景弥生肩头,似乎不想让人看见她失态的表情,掩面哭泣。
“小姐,虽然我不介意你在我怀里哭泣”
和景弥生叹口气,轻轻抓住伊丽莎白的手腕,“但……您能不能不要把手帕放进我的口袋?毕竟这可是染着毒的帕子。”
伊丽莎白换手帕地动作一顿,但她没有丝毫慌张,仍然保持着哭泣的表情,哽咽着说道:“我没有和他们告发你们……帮我……只有你的帕子和我是一个款式的”
和景弥生轻笑着把手帕塞回伊丽莎白手中,淡淡地说道,“小姐,我只是隐瞒了一点小事情,您是涉嫌杀害自己的父亲。小姐,我们之间的交换并不平等,我需要更多的交易。”
伊丽莎白闻言收敛了表情,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男扮女装混进来,可不是小事情,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和众小姐发生什么。在墨国,失去贞洁的小姐必须和对方结婚,您的行为极有可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而我的手帕只是有毒,父亲又不是被毒死的,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带着的药瓶罢了。我们之间的交换没有什么不平等的。”
和景弥生好脾气地笑笑,“好吧,小姐,你说得对。但你既然找我,就证明你有别的主意,不是吗?吊灯的手法,只有保利诺和安德鲁两个人才能办到,安德鲁不会傻到实名制杀人,那么只有保利诺这个选择。那么,我猜,原本保利诺想杀的人,是你吧,伊丽莎白小姐?毕竟你作为生日会的主角,看着心爱的父亲送给自己的烟花表演,是不可能离开舞台中间的吧?”
伊丽莎白没有表情,但和景弥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一滞。
“你躲开了吊灯,但保利诺的替身却并不知情。也就是说,保利诺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件事情,就已经不能说话了。让我猜猜,保利诺大概率不会让自己的替身送来这么名贵的宝石,所以他是本人来的。小姐,你把尸体藏在了哪里?是不是还在这栋庄园里面?哦,如果你想说死去的就是保利诺本人,我想,应该没有一个黑手党会养成舔手指的坏习惯,这也太容易被下毒了,不是吗?”
伊丽莎白缓缓站直身体,她的眼神流露出复杂和恐惧,然后凭借着极强的心理素质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扯出一抹微笑:“您说的没错,先生。但我想,如果我指认阿兰先生是刚才爆炸袭击事件的凶手,您又该如何?”
“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不会如何,我们并不是什么互相帮助的关系”和景弥生耸耸肩。
闻言,伊丽莎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43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小姐, 我不是在威胁你。如果你能告诉我,保利诺的尸体在哪里,那么我就会帮助你。相信我, 我比你更不希望尸体被发现。”
伊丽莎白抬头确认着和景弥生的表情,她心思一转, 随即沉下脸,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想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
保利诺失踪, 整个墨国都会乱成一锅粥, 更何况, 作为保利诺最大的副手安德鲁还深陷谋杀风波。墨国的势力即忌惮保利诺还活着,又担心会错过继承人的斗争。肯定会左右摇摆, 举棋不定。这个时候,和景弥生身后的组织就可以横插一脚。只有内乱越持久, 越激烈,外部的力量才能入侵得更顺利。
和景弥生有些好笑的反驳, “小姐,哪里的话,这个国家从来就没有稳定过。而且, 从你杀死保利诺的那刻起,这个国家就和安稳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闻言,伊丽莎白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确实, 不管怎么说,保利诺是她亲手杀害的。
“你真的能帮我处理掉尸体?”见和景弥生点头,伊丽莎白叹气, “那跟我来吧。”
伊丽莎白走到保镖面前,如娇花般柔弱地说道:“我感觉不太舒服, 麻烦和傅里叶哥哥说一声,由这位雅丽小姐扶我去休息。”再次见到伊丽莎白换人式的表演,和景弥生也不得不感叹伊丽莎白在演戏上的惊人天赋。
保镖转头看了一眼和景弥生,确定对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贵族小姐,“好的,伊丽莎白小姐,我会转告傅里叶少爷的。”
于是伊丽莎白便被搀扶着,带着和景弥生来到休息室。休息室正中间摆着两个柔软的大沙发,中间是一个琉璃桌子。右手边是一大排衣柜,里面塞满了精致的裙子,衣柜旁边的地上,用底座固定着一个威风凛凛的中世纪骑士盔甲,看上去是纯铁制作的,非常坚固。和景弥生走到寒光泠泠的盔甲前,伸手掀起盔甲沉重的头盔。
“塞在盔甲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小姐。”
透过被掀起的头盔,能看里面的保利诺尸体呈现一种灰紫色,他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巴里面塞着一个布条,有些许白色的泡沫粘在嘴角。
“中毒?”
伊丽莎白没想到和景弥生一进来就找到了自己藏尸的地方。她踟蹰地上前,伸手合上头盔,视线甚至不敢往尸体身上看:“是鸡母珠毒蛋白,我从相思豆里面提取的。太危险的植物,父亲都不准我种,但相思豆在墨国经常被用来当做装饰品,而且祭祀的时候也会大量使用。我只需要借口买装饰就可以获得一大把。”
她叹口气,背对着尸体坐在沙发上继续讲:“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的母亲死于我10岁的生日宴。因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被他们叫做女巫。直到我18岁生日那天,父亲才允许我出现在社交场合。从母亲死后,我一直隐藏自己,在父亲宠爱我后,也尽力扮演一个天真的大小姐。可能是我装的太好了,或者是我演的太久了,今天一眼就看出来父亲在撒谎。他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明天再也见不到我一样,充满了不舍和可惜。他的表情,就和看我母亲当初的表情一模一样,所以我便给他下了毒……”
和景弥生微妙地看着伊丽莎白,拥有保利诺记忆的他,当然知道伊丽莎白的话,水分有多大。别的不说,单说下毒。鸡母珠毒蛋白可不会快速致死,保利诺会经历腹痛、肠绞痛、血管破裂、呼吸困难、心力衰竭,最后因胃和肠道的大范围出血而死。而重达五十公斤,还固定在地上的盔甲,就如同一个铁棺材限制了保利诺的行动。让他生生顶着内出血站了十几个小时,这简直称得上酷刑和虐杀。
“小姐,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我不会因为你的演技改变我的看法,我也不会审判你。”而且和景弥生认为伊丽莎白的行为,不管是为母报仇,还是正当防卫,都算是情有可原。他又不会因为杀的是亲生父亲,所以对伊丽莎白有所偏见。
伊丽莎白抹眼泪的手一顿,她百试百灵的演技居然在对方身上屡屡受挫。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表情,“抱歉,演了23年,演习惯了。反正就是,我怀疑父亲今天要杀我,我看见替身出现,下意识就下了毒。虽然替身不是死于毒药,但是我担心哥哥们会在庄园里面搜查,到时候尸体就藏不住了。当时和你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指骨很明显,盆骨却不明显。而你们虽然看上去亲密,实际上连接吻都是借位,证明你们不是同性情侣。既然如此,我只能认为你们是乔装打扮,潜进来想杀害父亲的人。你们既然敢来,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些特殊手段能帮我。”
这个结论可并不好得到,伊丽莎白不仅观察力惊人,而且颇有见识,更重要的是,她得拥有情报。她需要知道最近有其他势力的人准备刺杀保利诺。而组织只安排人接触了巴尔和傅里叶,也就是说,伊丽莎白起码在这两处的其中一处,有高层的内鬼。
和景弥生没有想这么多,毕竟他对组织和墨国都没有兴趣。但他疑惑另外一件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交出去,到时候直接把保利诺的死推到我们头上不就行了?”
伊丽莎白闻言摇摇头:“我不能把罪责推给一个我不清楚的人,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情侣该怎么办?我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大概率会推到安德鲁的头上。但他杀了多少人,我心里清楚,我不认为推给他有什么问题。至于父亲的计划,杀了我总需要一个人来负责,那个需要负责的人也是安德鲁吧。我是想过父亲会用什么手段,但我没想到,是如此盛大绚丽的设计。只是对于安德鲁来说,就是讽刺和侮辱了吧。这样看来,父亲对我,甚至比对生死兄弟的安德鲁还好,也是挺意外的。”
和景弥生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保利诺确实是想伊丽莎白能在最后一刻,看见的是父亲对她的爱,宾客们的羡慕,和兄弟姐妹们的和睦。然后让这个女孩在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刻,迎接死亡。如果说,伊丽莎白的杀人是残酷,绝望,漫长,那保利诺便是她的反面,温柔而迅速。只是这两个人的设计里面,安德鲁都是纯纯的背锅侠。
伊丽莎白拍拍裙摆站起来,“好了,麻烦您处理一下吧?刚才您可是摸过门把手和盔甲的哦。”
和景弥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伊丽莎白特意带自己去了一趟保镖面前。他如果在这里杀掉伊丽莎白然后逃跑,那发现伊丽莎白被害的傅里叶就会杀掉雅丽小姐的男朋友。而他不杀伊丽莎白,就会在保利诺的死亡现场留下指纹。到时候尸体被发现,他的嫌疑肯定比伊丽莎白大得多。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处理掉尸体,不然就是他活琴酒死,和他们一起死的区别。
“别这样看着我,毕竟如果你没有处理掉尸体,我岂不是完蛋了。”伊丽莎白耸耸肩,“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但我却对你们一无所知,你总得让我安心不是吗?而且你看,我都已经把生命赌上了,你如果现在杀了我,也不打算救阿兰先生的话,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好吧,虽然我和他关系不是很好,但我也没有杀了你再杀了他的想法。我会处理的,现在,闭上眼背对着我,数600秒吧。”和景弥生无奈地笑笑,他能说什么了,他本来就是冲着处理尸体来的,现在还能不干不成。至于600秒,毕竟不能让伊丽莎白看见尸体瞬间消失的一幕吧。
伊丽莎白没有犹豫,她找了一个眼罩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甚至从包里拿出一个蓝牙耳机戴着,然后面对着墙壁站着。
和景弥生本想故意弄出一点动静,见伊丽莎白这么识趣,这下干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查看记忆。
伊丽莎白的母亲海伦娜,出生卑微,但拥有一项奇异的天赋,她的左眼能预知危险。身在黑暗世界的人,有时候反而会相信神明和灵异的力量。保利诺拜访了这位灵媒,并惊讶地发现对方颇具美貌,他便向对方示爱。而海伦娜从来没想过一直当地位卑贱的灵媒,于是她和保利诺一拍即合。黑手党和灵媒的结合,强得超乎想象,只要保利诺出发前,让海伦娜看一眼,但凡海伦娜说他今天有危险,保利诺就不再出门。
可是随着伊丽莎白的出生,海伦娜的这份天赋便消失了。灵媒这种职业,如果算的准,便是神明的代言人,如果算的不准,便是精神病人。失去作用,失去美貌,海伦娜逐渐变得一无是处。保利诺不愿意再养着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女人,她和他的其他情人比起来,太不知情识趣了。
“先生,我已经数到600了。”伊丽莎白出声提醒道。
“可以了。”和景弥生上前打算拍拍伊丽莎白,却没想到对方听到似的,摘掉眼罩。见状,和景弥生动作一滞。
“等等,你听得见?”
伊丽莎白取下没有播放音乐的耳机,淡淡地笑:“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听不见呀,而且你的要求是‘闭上眼背对着我,数600秒’,我有好好按照你的要求来做哦。那么,现在,我们再讨论点别的事情吧?”
和景弥生诡异地陷入沉默,颔首道:“可以,反正本来,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第44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感谢您的帮助。”伊丽莎白双手一直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的直觉居然有一天会如此的起作用。她从看见和景弥生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强烈的被召唤的感觉。她时刻都能感知到自己的左眼在发热,就像看见失散多年的本体一样激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真的出现了传说中的事情。随即,她匍匐在地上, 将头贴在手背上, 虔诚地行礼。
“只是互利互惠罢了。”和景弥生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祂的身体居然还存在这一小部分, 他也很意外。而伊丽莎白胆子也是相当大, 明明怀疑他神明的身份,却非要逼着他暴露。
“对了, 我想确认一下,他们会查硝烟反应吗?”和景弥生突然想起来, 琴酒又是C4又是手枪的,查硝烟反应不是一查一个准?
闻言伊丽莎白的神情一愣, 却放松下来,眼中露出笑意,“嗯?我还以为您不会在意这些。不过恐怕您对我们墨国有什么误会。相信我, 如果要查硝烟反应,整个宴会厅,三分之二的人都会查出来。许多人甚至是刚从靶场或者猎场赶过来的,这种情况下, 哥哥们怎么可能查硝烟反应?不过,看来您的这具身体诞生在一个很和平的国家,甚至是禁枪的, 而这种国家,特别是亚洲国家可不多。而且, 我猜您刚加入到黑手党没多久,是吗?不然您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人人均推理大师吗?
伊丽莎白见和景弥生哽住,真情实感地笑出来,看来神明也没有她想象的可怕嘛,“哥哥们大概率会问放烟花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阿兰先生并不在场,而正常人都会注意到烟花。您有把当时的事情讲给阿兰先生听吗?”
“有讲,但不多。比如说……如果他们问烟花的颜色,我猜他就没办法回答上来了。”和景弥生皱眉,毕竟从琴酒回来到他们分开,也不过五分钟,和景弥生不可能把所有看见的事情,包括颜色、形状、材质都给琴酒讲一遍。
伊丽莎白闻言也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确实很容易被问出来。我再想想办法,对了,这个麻烦您一起处理一下,是父亲的。”伊丽莎白递过来一个小针管,看起来是保利诺随身携带的胰岛素。保利诺的糖尿病很严重,坡脚就是因为糖尿病足溃烂,虽然他对外说是因为外伤,但组织里面的报告提到了对方有糖尿病。
和景弥生接过针管,“我知道了,现在我们下去吧。”
听到这话,伊丽莎白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变色的左眼,随后又放下,“我明白了,好的。”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见琴酒冰冷的声音:“我说了,我没有看见。”
和景弥生望去,只见五十平方米的房间里,严丝合缝地站着一圈人。一群人把琴酒堵在房间正中间,都是全副武装,时刻准备动手的样子。处于绝对不利地位的琴酒倒是还算冷静,面对枪口也只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望着他墨绿色的眼睛时,就像看着一只高傲盘旋着的巨鹰,而自己正被它直直注视。
但在座的人,谁不是黑夜里面的主宰者。巴尔不为所动,双手抱胸,嘲讽地说,“黑暗中的烟花,你都看不见?怕是去放炸药了吧。”
看来,琴酒还是暴露了,和景弥生脚步不停,“阿兰,发生什么事情了?”
伊丽莎白也走到傅里叶身边问道:“哥哥,怎么了?”
琴酒皱眉望过来,人群为和景弥生让出了一个通行道。和景弥生看见琴酒的视线往包围圈的薄弱处瞥了一眼,暗示他强行突破。和景弥生快步上前,因为化妆,显得格外柔和的面庞上写满了担忧,“怎么了,是恐惧症还没好吗?我摸摸。”
什么恐惧症,琴酒莫名其妙地看着和景弥生的举动。却突然感受到和景弥生和自己接触的右臂一凉,下意识地抽手。但没想到和景弥生如此大力,他竟然分毫没有移动,反而显得他站不稳晃了一下。琴酒错愕地看着和景弥生,不知道对方何时拥有了这份怪力。见到琴酒紧盯着自己的胳膊,和景弥生伸手环抱住琴酒,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只是胰岛素。”
怕,琴酒倒也不怕。信,琴酒也不是很信。但他周围一圈都是拿着枪的敌人,与其当场反抗,不如信和景弥生说的是真的。更何况,他能感觉到针剂已经完全被注射进身体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而结合胰岛素和恐惧症,琴酒也知道和景弥生的剧本是什么。他沉默着看了和景弥生两秒,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对方。
“没有”琴酒冷着一张脸,“我没有事。”
“还说没有事,刚才你不就被吓得不行吗?”和景弥生皱眉,“怕黑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嗯?阿兰先生原来有黑暗恐惧症吗?”傅里叶假装疑惑地问,“那难怪您说没看见烟花是从哪里开始点燃的了。”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看烟花。”琴酒继续扮演着嘴硬的人设,视线从和景弥生身上一扫而过,就像是害怕女朋友会嫌弃自己的纯情男生。琴酒努力想给自己憋个脸红,结果反而表情更恐怖了。
傅里叶了然地笑笑,“没事,我的弟弟沃尔德曼也怕黑,他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了。而且,我相信雅丽小姐,也不会在意这些问题的。不过,我们还需要测试一下您真的有黑暗恐惧症,麻烦您去里面的房间呆几分钟可以吗?”
几分钟?那当然不行。
伊丽莎白注意到和景弥生的视线,心领神会地拖延时间,“哥哥,这不太好吧,那边是杂物间,让贵客去里面呆着,不合礼数,还是先收拾一下。”
胰岛素需要15分钟起作用,如果现在立刻就让琴酒进去,胰岛素还没起效,他就得出来了。
傅里叶听完果然赞同了伊丽莎白的说法,“也是,那请稍等十分钟,我们尽快打扫一下。”
十分钟后,杂物室里面被清空,还喷洒了一些香水。琴酒刚站在黑漆漆的杂物间面前,就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惨白,就好像认知到自己不得不面对黑暗,都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恐惧。
和景弥生心疼地扶着琴酒,“真的需要这样吗……”
傅里叶点点头,“是的,先生、小姐,我保证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放轻松好吗?”
和景弥生只好松手,一脸担忧地看着琴酒一个人进到完全黑暗的房间。琴酒能感觉到因为药物的作用,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血糖的急速减少让他的视野一阵一阵地发黑。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颗颗滚落,双唇变得惨白。完全的低血糖症状,同时也和恐惧症的表现一模一样,看来和景弥生没有骗他。
琴酒静静地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会儿,时间的流逝加剧了他的低血糖,很快他就无法保持清醒。琴酒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枪,却摸了空,只能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过了半个小时,琴酒不知道。他只感觉世界从他的身边抽离,耳边都是烟花炸鸣声。世界与他似乎隔着一层白雾,他用力地眯眼,从这黑暗中看见了一抹璀璨的金色。
那是和景弥生的眼睛,比以往还绚丽闪烁的眼睛,就像一颗宝石。
看见阿兰先生已经濒临崩溃,傅里叶本想叫人去扶阿兰先生。却震惊地看见雅丽小姐快速地上前,直接一个公主抱,轻轻松松把比自己高20厘米的男朋友抱出了房间。那动作,流畅又熟练,而且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就好像她已经干过这件事情无数次。
琴酒只是因为打了胰岛素,所以短时间陷入低血糖,又不是真晕了。在吞下和景弥生悄悄喂下的巧克力后,总算缓过劲来。他沉默地瞪着和景弥生,丝毫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出房间的。
傅里叶表情复杂,巴尔倒是笑出来声,他哈哈大笑着过来拍拍琴酒的背,“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说自己怕黑了,辛苦了,哈哈哈哈哈哈”任哪个男生怕黑,还会被女朋友公主抱,都会拒绝承认的。
傅里叶轻咳两声,尴尬地离开视线,“咳咳,阿兰先生看来确实有不小的黑暗恐惧症,那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沃尔德曼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看和景弥生的眼光更火热了。
琴酒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非常想开直升机过来把所有人都带走,另外一方面,和景弥生确实非常合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放烟花期间的记忆。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他的视线从伊丽莎白身上扫过,低声问道:“你和她达成了合作?是她干的?”琴酒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下来的一幕,加上突然出现的胰岛素,很快得出结论。和景弥生可变不出来胰岛素,只有伊丽莎白能提供。而伊丽莎白能拿出胰岛素,就证明真正的保利诺在她手上。
“是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和景弥生轻声笑笑,“你可以汇报任务完成。”
琴酒深深地看了一眼和景弥生,什么也没有说。
“看来他们找不到人,会把安德鲁给处决了。”和景弥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德鲁,对方的灵魂马上就要离体,看来是活不过今晚了。
果然很快傅里叶便一脸微笑地和他们道歉,说查出来凶手是安德鲁,但死的并不是保利诺,希望他们不要对外宣传。
琴酒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不过他不说话,大家都理解,甚至在他出门的时候,都能听见众人背后议论的声音。
果然,还是开直升机过来把他们都炸了吧。
第45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墨国的风波同和景弥生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样,安德鲁成为了一切的幕后主导者,被当晚枪决。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光速搭上回日本的飞机。要不是离开宴会厅就已经晚上12点了, 甚至想连夜离开。
“对了,这次的报告你来写。”起飞前, 琴酒突然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第一次知道原来出任务需要写报告, 和景弥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组织居然要写报告?”这难道是什么小学生春游日记吗?为什么一个黑色组织出任务需要写报告?
看见和景弥生震惊的表情, 琴酒心情颇好地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如果你要报销,还需要行程截图, 开发票,不然都是你自己出钱。”
其实琴酒除了一开始干这些活, 之后都是丢给伏特加去干的,这次也原本打算让伏特加干, 和景弥生本来不需要操心这些。但谁让和景弥生得罪了琴酒,琴酒心情不好,一点也不想帮和景弥生处理这些行政工作。
和景弥生:啊社畜的记忆涌上心头了咧, 怎么回事,不是加入的黑色组织吗……
“有范文吗……”和景弥生犹豫了一下,他该怎么写,才能合理解释自己让保利诺消失的手段, 和伊丽莎白之间的合作。
琴酒看见和景弥生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没有,不过字数不少于2000字, 英文的话,4000。”
什么!和景弥生嘴角抽搐, 高考都没你写的多。
“您是前辈,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可不能占了您的功劳,还是您写吧!”和景弥生试图把皮球踢回去。
“谁杀的谁写,我又没看见。”琴酒继续把皮球踢回去。让他写,拜托,这么重要的任务,等会儿他写个报告给Boss。怎么杀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不知道。就算是他写的报告,Boss也会觉得琴酒在耍人吧,还是让和景弥生自己去想借口。
最后报告和景弥生和琴酒默契的谁也不愿意写,丢给了卑微的伏特加自己编。
豪华古朴的办公室内,一个年纪看上去不过40来岁的中年人看着一眼就是瞎编的报告陷入沉默。他伸手拿起另外一份来自墨国线人,连夜加密送过来的报告,很好,和这个瞎编的报告没有啥区别。
怎么回事,一个天马行空,说琴酒开着直升机,端着机枪扫射会场,把所有人吓得抱头鼠窜,这时和景弥生从暗道里面钻出来把保利诺干掉,然后拖入暗道。伏特加你要不看看自己在写什么东西!
一个说保利诺受到了天罚,被头顶的吊灯砸到,但人没有死,只是变成了薛定谔的死,徘徊在地狱入口。一切都是女巫伊丽莎白的能力,她会诅咒每一个亲人,并带走他们的灵魂。因为,伊丽莎白母亲死后,她的眼睛就变成了金色,这次保利诺死后,她的眼睛就变成了蓝色。这一定是她巫术进一步提升的证据。
你要不要看看你又在说什么!就不允许人家带美瞳吗?!
乌丸莲耶头疼地用手按了一下眉心,最后还是选择找琴酒,他掏出手机发短信,“墨国行动的报告,详细点写给我。”
乌丸莲耶还没来得及细想线人的情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听见手机传来收信的声音,他奇怪地打开手机一看,是琴酒的回复:“Boss,我不在现场,都是和景弥生一个人处理的。”
既然同行动的琴酒和在现场的线人都不知道,行,他直接去问和景弥生总行了吧。
然后和景弥生看着自己手机上,疑似来自组织Boss的短信,沉默了两秒。最后回了一个前文不搭后语,逻辑极其混乱,堪比精神病鉴定的报告。毕竟在神明眼中的逻辑,是生命线层次的逻辑,而不是人类行为的逻辑。
收到回信的乌丸莲耶:不是……你们都有病是吧!什么叫因为墨国地处亚热带地区,所以保利诺中毒而死。什么叫因为海伦娜的眼睛瞎了,所以保利诺尸体被处理了。这都什么和什么?
行,他自己和和景弥生直接见一面总行吧。
今天也是为组织写的报告生气的一天咧,乌丸莲耶致上。
第二天收到通知的琴酒就把和景弥生拉去了基地。和之前的那个家具公司的基地不同,这个基地外观是个研究所,进去也是个研究所,看上去和正常的研究所没有任何区别。
琴酒走后门一路把他带去顶楼一个小黑屋里,推开门示意他进去,借助走廊的灯光,可以看见里面墙上都是厚厚的隔音材料,中间摆着一张大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个假人头。
“进去,等先生和你交代完,才能出来。”
和景弥生没有选择,他迈步踏入了房间,随着房门自动关上,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和景弥生静静地等了几分钟,突然房间里面响起了“哔”的一声电子音,头顶的灯光一下子亮起。
只听假人发出有些沙哑的机械电子声:“和景弥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和景弥生只能象征性地站在假人正对面,假装自己在和对方面对面说话。毕竟这个假人身上有一个正面角度的监控,对方看着正面也会觉得舒服一些。
“琴酒和我报告了保利诺的事情,你可以讲讲是怎么做到的吗?”乌丸莲耶开门见山地提问。
果然那个报告是没办法蒙混过关的,和景弥生摇摇头,“不能。”
音响里面的声音充满机械感,但此刻却能感受到一丝笑意,“好吧好吧,有才能的人总是有优待。那我们换个话题,琴酒当初说你对深入组织没有兴趣,但是你这次完成了一件对组织非常重要的任务,而且完成的非常好。你可以获得代号,你想要吗?”
和景弥生再次摇摇头,“代号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要是有任务,我想做会做,不想做,我就不做。”
乌丸莲耶继续好脾气的说,“那只给你代号,但不限制你的行为可以吗?你为组织贡献了很大的价值,但你什么也不想要,这会打击其他人的积极性的。他们也会觉得我是个不把底层员工的贡献当贡献的坏老板。”
和景弥生想了想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他知道是自己拒绝的,但其他人又不知道。有大功但不赏,确实不利于对方管理。
“好吧,那我的代号是什么?”只是个代号而已,和景弥生并不在意有还是没有,但对方既然坚持,他就没必要坚持了。
“bijou,宝石(注),喜欢吗?”宝石鸡尾酒,又名琥珀之梦,颜色是漂亮的金色,和他现在的瞳色一致。和景弥生点点头,确实很符合他,boss应该还用心挑选了一番,只是他还没喝过酒,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你的权限我已经放开了,想玩就去玩吧,不用担心什么,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乌丸莲耶撤下变声器,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轻柔地说。
和景弥生完全没听出来乌丸莲耶背后的深意,甚至觉得对方作为一个黑色组织的头目来说,称得上是体贴周道。而且他本来就是从组织里面讨饭吃,对于这种“和蔼可亲”的老板,和景弥生也投桃报李:“如果你想拿下墨国,我推荐你和伊丽莎白合作。”
“嗯……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角度。”乌丸莲耶愣了一下,但迅速反应过来,伊丽莎白要不是和景弥生的线人,合作者,就是计划的主导者。他们绝不是刚见面的简单关系,“你有什么建议吗?”
和景弥生想了想,“伊丽莎白很在意自己的母亲,而且,你可以说自己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虽然那个字条是伊丽莎白自己贴的,但黑衣组织怎么不能算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了。
“谢谢你的情报,如果需要你的帮助,可能会麻烦你。”乌丸莲耶很有礼貌地,略带歉意地说着,一点架子也没有。
和景弥生算是和组织互利互惠,这点小事还是无所谓的。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互相道别,然后音响就没了声。琴酒看见灯光变绿,伸手推开了房门,“可以出来了。”
和景弥生伸了个懒腰走出来,“还有几天,我可以在基地逛逛吗?”
琴酒看了一眼boss的短信,又撇了一眼和景弥生,宝石,不是基酒,而是鸡尾酒吗?这个代号就仿佛说,和景弥生不是组织的基石,而是组织的成品一样。琴酒有些不满和景弥生的特殊性,不过他表面上什么也没说。“看来你需要回去读读组织的规章制度。”都成为代号成员了,还问他能不能去基地?
和景弥生脚步一顿,“组织还有这种东西?”
琴酒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大个组织,没有规章制度靠什么管?靠自觉吗?
“好吧,是我刻板印象了。”现在想想保利诺的记忆,对方的帮派也是有厚厚一本规章制度。至于黑手党为什么不能有规章制度,他属于是被电视剧给带偏了。
而保利诺的记忆很好用,和景弥生瞬间解锁了拆弹装弹,开车开船开飞机,手枪步.枪,搏斗暗杀。可以说保利诺的帮派不愧是他一手打下来的,方方面面的知识不说精通但绝对够用。
就可惜,生物化学没学好。
第46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琴酒说是要忙墨国的事情, 把和景弥生放到车站就走。转手琴酒就接到了乌丸莲耶的电话,“琴酒,那孩子很好。既然他已经获得了代号, 就要不再使唤他了,明白了吗?”
琴酒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还是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 又听到boss继续说:“你之前说他对组织不感兴趣, 那是你太凶了, 他是一个善良懂回报的孩子, 多让组织里面的人和他相处,他会感兴趣的。”
之前还想不加入组织, 被他一忽悠就同意加代号。有了代号,就算和景弥生自己不承认是组织的人, 其他人难道还不承认吗?被打上了组织的烙印,自然就是组织的人。和景弥生实力很强, 又心软听话,让组织里面的人多接触接触他,成为“朋友”, 自然就好了。而且,有问题的孩子,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比较好。
“波本、肯巴利和杰克丹尼都和他认识,肯巴利和他熟一些。”
“肯巴利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他没办法离开基地太久。杰克丹尼,那孩子在警察堆里面待久了,怕是教不了什么。让波本去和他处处吧, 情报组嘛,也擅长些。”乌丸莲耶敲定了方案, “我知道这样做你们可能有怨气,特别是你,琴酒,宝石他顶替了你的作用。”
被戳到痛处的琴酒卡壳了一下,但还是连忙回复:“我永远忠于组织,boss。”
乌丸莲耶轻笑一声,“琴酒,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别担心,宝石他只是枪,明白吗,你要当那个持枪的人。宝石他是你的枪,你爱护他,他就会更合你的心意。”
“是,我明白了。”被boss重用且权限给的极大的和景弥生,确实让琴酒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和对boss的不满,但很快在乌丸莲耶的安抚下平和了心态。正如乌丸莲耶所说,和景弥生再强,只要他是那个持枪人,他就不会被影响。
“朗姆和贝尔摩德那边我也会通知的。”所以不是只让你让步,是大家都让步,这句话更加成功地稳住了琴酒的情绪。“墨国那边,宝石说让我们去接触伊丽莎白,你去看看吧,如果不行,就找宝石问问。”
乌丸莲耶也不清楚伊丽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按照他目前收集到的情报,伊丽莎白除了是保利诺最宠爱的女儿,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保利诺帮派势力最大的,还是三儿子傅里叶,和八儿子巴尔。他并非完全相信宝石的情报,也并非完全的不信,他愿意给这个情报一个尝试的机会。
琴酒知道和景弥生和伊丽莎白之间有合作,没有奇怪这个要求,“明白,boss,我会和她接触的。”
乌丸莲耶挂掉和琴酒的电话,又打给了朗姆和贝尔摩德,朗姆乐意有一个人掺和琴酒那边的行动组,没有表示反对。贝尔摩德一个乐子人,当然也不会反对。但同时他们两人也收到了和琴酒不一样的,来自boss的警告:“我知道你有好奇心,但不要对宝石好吗,那孩子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出事。”
朗姆老油条,没有多说什么,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想的别的。被乌丸莲耶一下子就预判到,“朗姆,我知道限制不了你的好奇心,让波本去和那孩子接触好吗?”
这当然好,波本是朗姆的人,波本传给boss的情报也会传同样的给朗姆,朗姆立刻就没什么话说了,表示自己绝对不找除波本以外的人去接触宝石。
贝尔摩德那边倒是感知到什么,很坚决地表示一定不主动探求和景弥生的秘密,倒是不用废boss口舌。
所以,等忙碌一天的安室透回到家,就收到了来自组织的问候,分别来自:boss,朗姆,贝尔摩德。
安室透:瞳孔地震,我也没混到这个水平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查看完一口气发来的三个短信,好消息:都是一件事情,坏消息:惊动这么多人甚至boss,和景弥生到底干了什么?不是才腿好没几天吗?
波本不可能打电话问朗姆和boss,只能一个电话给贝尔摩德,“贝尔摩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贝尔摩德捂嘴笑了一下,“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唔~听说是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一己之力。回来BOSS就见了他,还给了代号。”
贝尔摩德自然是知道琴酒到底接了什么任务,以及和景弥生完成了什么登天难度的任务。现在组织在美洲的大半势力都忙着去处理后续,甚至还从各国调走了一部分组织成员,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她理解boss的担心,在组织花费大量精力扩展版图的时候,和景弥生这个大杀器可千万别出事,找人先稳住,等处理完再来探究和景弥生。
只是,这和她一个二五仔有什么关系,组织担心和景弥生有问题,她巴不得和景弥生有问题。
波本连忙查了一下今天有没有死重要的政客商人,发现没有。又去国际网站上看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结果还真被他看见,墨国的弗朗西斯科家族首领死亡,后被家族说死的只是替身,但却处决了副手的奇怪新闻。他试探地问,“弗朗西斯科家的事情?”
贝尔摩德没有吝啬答案,“嗯哼~据说琴酒根本没有做任何事情,他一个人就完成了,真是可怕的新人。看来琴酒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是我看走眼了。”
安室透不了解现场,也不知道真相,他直觉和景弥生应该确实干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事情,以至于一次任务就荣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什么是我?”所以他是干了什么,被派去和这种存在打交道?
贝尔摩德也不知道为什么,“嗯~可能是感觉你会照顾人?”毕竟是情报组,说话又好听,还在咖啡店兼职,肯定服务态度好,还会做饭。
安室透无语地看着手机上来自boss的叮嘱,感觉贝尔摩德怕是道出了真相,这老妈子一般的详细注意事项,别告诉他是boss一个字一个字打的吧,对于组织的印象变了有没有!
第47章 烈火中的新生
安室透这几天践行组织和公安的双重命令, 一直缠着和景弥生转,成功把对方的喜好摸了个遍。和景弥生一直很奇怪波本为什么明明一路跟着自己,但一定要假装偶遇。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伊丽莎白:“有一个还算是朋友的人, 他总是装成和我偶遇,然后想请我吃饭是什么情况?”
伊丽莎白不明所以, 试探着回复:“他长的好看吗?有很多朋友吗?”
“按照人类的说法, 是很帅的人, 很有魅力, 他朋友应该非常多。”
很帅很有魅力, 有朋友,但没有男女朋友, 还缠着和景弥生,伊丽莎白恍然大悟, “那他是在追求您啊!”
嗯?感觉不太对。
“不,不是说爱人之间对视, 会放电吗?我没觉得被电了。”
伊丽莎白:?她一时不知道和景弥生指的是真电,还是假电。她迟疑地说:“那说不定他只是想和您成为好朋友?您可以试着和他接触一下,您讨厌他吗?”
那倒是不讨厌, 反而他挺好奇的,波本看上去真的很忙,居然还有空来和他做朋友。
于是,双双误会之下, 和景弥生不仅完全没能理解波本其实是在跟踪他,和刻意接近他。反而理解成了:波本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要扩展自己的交际圈, 是非常喜欢社交的活力人士。
为了减少波本的工作量,不至于猝死, 和景弥生加速了他们熟稔的进度。在双方的双向奔赴之下,和景弥生和波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在波本的邀请下,和景弥生这几天都和他在东京各个地方玩,包括但不限于:游乐园,公园,海洋馆,博物馆,电影院。成功把不知道该说是朋友聚会的地点,还是情侣约会的地点转了个遍。
塔纳托斯自然是没玩过这些的,所以他也兴致勃勃地和波本玩了个尽兴。虽然娱乐本身没有意思,但是在那个场景下,人类灵魂给他带来的愉快让他感同身受。一个人的快乐无法触动神灵,但一千人一万人的快乐,足以让神明也感到同等的喜悦。连带着塔纳托斯对安室透都多了几分认真的在意。
平时的晴空塔附近的人很多,不过现在正值周五上学上班,人虽然多但还没达到拥挤的程度。和景弥生吃着冰淇淋,眼中带着丝丝笑意,今天的人类也很快乐。而且一路上他已经吃了四五个灵魂,可以说是食欲和精神双重满足。而且这个冰淇淋非常好吃,充分混合着坚果和巧克力,每一口下去都是醇厚奶香和丝滑口感。
“抱歉,久等了吗?”担心停车不方便,安室透把车停在稍远的地方,此时小跑着过来。和景弥生是自己搭出租车过来的,所以比安室透先到。
和景弥生摇摇头,“没有,就是很多人找我聊天,说要我去当明星?”说着,他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传单,上面肉色的图像摆出不堪入目的姿势。而至于派传单的人说的明星,当然是那种明星。
因为跑步所以在喘气的安室透差点一口气没跟上,他眼疾手快地连忙把传单抢过来,迅速塞进了一边的垃圾桶,“咳咳,真是的,这种东西就不要收了啊!还有,你要和那些人说你是未成年,他们这是犯罪。”
和景弥生疑惑地看着安室透,可是,拍摄这些在日本不是合法的吗?而且人类不是很喜欢繁衍吗?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安室透头疼地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和景弥生的性子也被他摸了一遍。如果只是正常聊天,和景弥生可以说是非常有礼貌,和善友爱的好青年。但是,只要话题一偏,行为一不走常理,和景弥生就也不会走常理。
比如你和他说早上好,他也会正常地和你说早上好。但如果你在早上说晚上好,他也会跟着说晚上好,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甚至不会质疑你为什么要喊晚上好。就好像一个机器人,只置入了简单的语言模块,一旦复杂起来,要不就是逻辑混乱,要不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或者干脆不回话。
而且和景弥生道德水平非常低,对人类本身的欲望处于一种完全放纵的状态。困了,就该睡觉,饿了就该吃饭,而且根本不管时间和场合。
“虽然这在日本确实是合法的,但你是未成年,好吧,准确的说,你现在这个身份是未成年。而且,这种事情,你得了解清楚了再做。”安室透看着和景弥生还是迷茫的脸,无奈地叹气,好吧,当他没说。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组织成员讲这些道德法治。
“哦,我明白了,就是和肯巴利给我看的小说一样,女主只能和男主发生关系,不然就是玷污清白是吗?可是我不是女生?”和景弥生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就是小说里面的剧情吗,他懂了。什么因为欠债,被迫下海的女主,遇到了当初青梅竹马的初恋,两个人迫于道德社会的压力不能在一起,上演一出可歌可泣的虐恋。
肯巴利,你都给和景弥生看了什么东西?看看给孩子带的,都带偏了,安室透扶额,“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少看点肯巴利给你的小说,这都是什么离谱的三观。”
和景弥生虚心请教,“嗯?波本你继续说,我在听。”
安室透在表里世界的教育观里面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还是做个好人,“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相爱的两人才能做。如果一个人明明有爱人,还和别人发生.关系,就等同于背叛自己的爱人。”
和景弥生想了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发生.关系,就是背叛自己的爱人了?”
和景弥生百思不得其解,在祂的世界,神明之间生孩子堪称排列组合,甚至还能自己一个神生。塔纳托斯和祂的兄弟姐妹不是黑夜女神倪克斯一己之力生下来的,就是和自己哥哥厄瑞波斯生下来的。至于宙斯这个在祂最后记忆里的神王,可以说是满世界播撒祂的爱。在祂的思维里面,从来没有发生.关系就是背叛爱人的想法。
没想到还要从这里开始讲,安室透头疼,“嗯,因为这个事情是很亲密的事情,如果不是对一个人很信任,人是很难和对方发生.关系的。”
真的假的,疑惑的和景弥生掏出手机并播放视频。
你在大街上干什么啊!快住手啊!安室透眼疾手快地给和景弥生按了个息屏。看着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安室透一瞬间担心自己会因为X骚扰未成年,被抓去警视厅一日游。
“就是,如果你和我说,你不想打架,而我明知道你不想打架,但我逼你去打架,你还会喜欢我吗?”安室透换了一个方法解释,虽然和景弥生有理由怀疑波本在暗讽琴酒,但他没有证据。
“我明白了,也就是你明知道我要求你不干这件事情,但你依旧违背我的要求干了这件事情,这让我产生了背叛感。”和景弥生有点理解了,虽然在他看来,这个要求莫名其妙,但他尊重人类的愿望和底线。
看见和景弥生终于理解了,安室透欣慰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他的道德水平拉回来了一点。
“还有,不要在大街上播放这种视频,这是X骚扰行为,会被警察拘留的。你还是高中生,如果学校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让你退学。”
和景弥生虽然还是疑惑,但选择尊重祝福。在他看来,当众发生.关系都遇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为什么放别人的视频就不行。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类,道德感更重吧。
这好像是所谓的,道德是为了社会稳定,道德是社会制约的一种统治阶级手段?
见和景弥生根本就是一知半解,但他也不好深入聊下去,安室透便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吃饭吧,去这家怎么样?”
和景弥生看了一眼安室透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是一家泰国餐厅,“可以,我没吃过,希望不要排队。”日本人实在是太喜欢排队了,他但凡想买个人气蛋糕不是排队两小时,就是得找代购。
还好他后面在甜品的代购群里面,和冲矢昴又认识了,对方还是很好心的继续帮他代购,真是人好极了。感动的和景弥生给对方施加了一点菲罗忒斯(注)的赐福,让对方亲和力拉满。毕竟,真正有朋友的人,一定不会闲到去做无偿代购。和景弥生脑补了一堆,很想交朋友的冲矢昴,苦于别人不喜欢他,一直没有交上好朋友的悲惨故事。而身为友谊之神的菲罗忒斯的赐福,应该能为对方解决这个问题。
以及冲矢昴真的很喜欢那个糖果,每次见面和景弥生都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糖果甜味,所以时不时给冲矢昴买一盒作为谢礼。冲矢昴也快速和他建立了不错的友谊,两人经常会聊一聊哪家咖啡店的甜品出品很不错。这在男性不好意思去咖啡店,女性不好意思去拉面店的日本,可以说是同患难级别的友情。
第48章 烈火中的新生
然而一定会排队, 还好队伍不算长,等了十来分钟就轮到他们两个了。和景弥生把菜单给安室透,“你选吧, 你做饭好吃,一定对这些很有研究。”
安室透没有拒绝, 只是挑眉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做饭好吃?”
和景弥生掏出手机, 打开波罗咖啡厅在tabelog(日本的大众点评)上的评价:
【服务员是帅哥美女!非常养眼!】
【东西不多, 但是很好吃!特别是安室先生的三明治, 强推!】
【好想嫁给安室先生~】
【别犯花痴了你们,不如走开让我上】
【你们有没有看见安室先生的腹肌, 那真的是******,我好想用*****】(该用户已被禁言)
安室透麦色的肌肤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一丝绯红:………
“你知道, 我还蛮喜欢蛋糕的,上次你穿着咖啡店的围裙, 我就记住店名了。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看看你们家的蛋糕好不好吃。”和景弥生有点好笑, “然后就看见了很多人说喜欢你……的三明治。”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停顿一下!
“这是组织的任务,”安室透扶额,“而且我不是经常去。”太尴尬了,为什么要在组织成员前面看其他人对他的花痴评论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说只是单纯因为这个知道你做饭好吃的。”和景弥生收回手机, “如果你去学校论坛之类的看,他们对我犯的花痴不比这个少。”
已经看过的安室透:啊, 确实,有些人的发言完全达到x骚扰的程度了,看得安室透都开始担心日本的未来是不是要完蛋了。
“好了,点菜吧,我都饿……”和景弥生还没说完,就听见楼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耳朵都略微有些耳鸣。墙壁上的挂画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到了好几个坐在靠墙位置的客人。连他们桌子上的花瓶也摔下来,里面的水顺着桌子倾倒下来,湿了和景弥生一身。
安室透站起来,从落地窗往下望。商场楼下,人们从大门处鱼贯而出,像玻璃弹球一样互相碰撞。尖叫声,哭喊声,连他们所在的七楼都能听到。餐厅里面也是一片混乱,客人们纷纷往外跑,椅子倒在地上,桌布被拉扯,桌子上的饭菜撒了一半,在地下被踩出污秽的痕迹。餐厅经理站在门口高声呼喊,顶着惊恐在指挥客人和工作人员撤离。
“爆炸了。”和景弥生放下菜单,用纸巾反复擦拭身上的水,湿漉漉的,感觉有点不舒服。
“情况不明,先离开这里吧。”安室透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就打算离开,却看见和景弥生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和景弥生抬头看了一眼安室透,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其他地方。不是将死之人,这个餐厅的其他人也不是,没事,还不急。
安室透看着和景弥生甚至还在慢悠悠地擦衣服,只能走过去把对方拉起来,强行带走。
“不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跑还是要跑的!”安室透一边拉着他,一边往外冲。
好吧好吧,他只好也象征性跟着人群跑起来。但真的没事,他保证,整个楼都没有一个会死于这个爆炸的人。
这时已经接到几十通报警电话,正在紧张部署的警视厅突然收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电话。对方声音沙哑,仿佛几天没喝水一样。
不等接警的警察说完话,对方就开口道,“时间轮回,相生相克。火焰会带来新生,死亡从不是终结。我在东京会燃放三处烟花,12点的钟声就是他们的送葬曲,异教徒的灵魂不配升天,新世界的福音传不到无知者的脑海。”然后不给警察反应的时间,立刻挂断电话。
听到接警警官播放的录音,目暮警部气得摔了手上的本子,“可恶,太嚣张了!”
他挥舞着手臂,命令众人,“查ip,查监控,抓紧一切时间把犯人找到!”
十分钟后,已经撤离到车上的安室透收到了公安的短信。
“嗯,我的情报人告诉我,有人在东京三处埋了炸弹,今天晚上12点引爆。”安室透试探地问,“你要离开东京吗?我可以送你去车站。”
把和景弥生送走,他才能跑去公安办事。
和景弥生摇摇头,“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没必要离开东京。”
说真的,这个发言太像犯人了,安室透眼中闪过怀疑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什么,和组织有关?还是……”只和你有关。
和景弥生看着波本不自觉倾向枪的指尖,无奈地道:“别紧张,不是我干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把这当作我的直觉。”
波本闻言挑眉看向和景弥生,笑道:“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想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到处乱跑的话,要是正好跑到炸弹地了怎么办?”安室透看见外面因为爆炸空旷的街道,只有救护车,警车,记者在逆流而上。他们停在这里很显眼,很奇怪,估计再呆一会儿,就会被警方盘查到。
“其实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这里已经爆炸过一次了,不会再爆炸了。”和景弥生吐槽,但是他也没有真的想呆在这里的意思。“嗯……或者你的警察朋友可以告诉一下犯人的信息?我们去找找?”
听到警察两字,安室透吓得瞳孔一缩,语气却波澜不惊,甚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警察?你指什么?”
“这个时候能这么快知道情况的不是警察就是记者。如果是记者,那就证明犯人给各个新闻台发了消息,现在还没一个新闻台播这件事,那就只能是警察。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的情报员是犯人同伙?”
和景弥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反驳什么,“如果你是想说你和警察接触,担心我和组织举报你?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但乌鸦先生他是知道的。”
乌鸦先生?这是什么奇怪的代称。
“你是指boss?因为我和boss报备过。好吧,其实我的情报员比你想象的多,不过你这次确实没猜错。”安室透耸耸肩,虽然他是一瞬间有被吓到,但是他在警方那边有线人是组织里面知道的事情,不然他和公安走一起的时候被撞见了怎么办。
他只是没想到和景弥生反应这么快罢了。而且,和景弥生居然知道boss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和景弥生地位高到boss已经把信息公开了这么多吗?那组织的其他信息,和景弥生又知道多少?安室透收下所有的心思,打算先解决目前的问题。
“我问问吧,对于这种事情,对方应该挺乐意告诉我的。”安室透直接和公安说组织也不知道,也想找,头头,资料,发发,谢谢。
公安那边也不藏着掖着,有组织的劳动力不用是傻的吗,一股脑把最新最全的资料全部打包发给安室透。
“嗯,是公共电话亭打来的,公共电话亭附近没有监控。条子调取前后路段行人通过的时间差,说是查到一个人。”
波本调出监控录像,只见一个男人,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能看见一丝枯黄的头发紧贴在耳边。明明是大热的天,对方却穿了一个宽大的外套,外套下摆长到他的大腿中段。上面有一些斑驳的痕迹,但是看不太清是什么污渍。此人全程双手插兜,即使汗一滴一滴的沿着发丝滚落,侵染了衣服,也不伸手擦拭。
“还有电话录音,只有这么多了,呵,无能。”安室透还是象征性吐槽了一下警方。
和景弥生好笑地看着安室透,“已经很厉害了,这才过去十分钟。”
今天是6月15日,而12点是山王祭大祭开始的时间,完美符合犯人对时间和异教徒的形容。山王祭是东京的传统节日,每年的6月10日到6月20日都是节日期间,其中又由6月15日的大祭为最盛大的活动,当天有花车游行,祭祀表演,还有花灯烟火。又值周五放假,很多学生都会参与,街上一定到处都是人。而且爆炸声会被烟花声掩盖,而街上喧闹的人群也阻碍警车,救护车等通行。作为一个犯罪时间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
“还有10个小时27分钟,任务艰巨啊。”和景弥生看了一眼时间。
如果政府遣散人群,这个时间也来不及把所有人送离东京,更何况犯人看见人都走了,不引爆炸弹,岂不是人们一直不会回来。
“嗯……去晴空塔看看吧。”和景弥生沉思了一会儿,对安室透说。安室透没拒绝,晴空塔够高,视野开阔,容易观察四周,去那边想也不错。只是和景弥生又是出于什么想法想去抓犯人的了?对自己安危的担心,还是……对东京市民的担心?
第49章 烈火中的新生
晴空塔离这儿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他们干脆下车直接走过去。晴空塔那边并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还在正常开放。准确的说,正因为出现了爆炸, 反而使得晴空塔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黑色烟雾笼罩着天空。
“太恐怖了, 怎么会有人在东京投放炸弹!”
“一定要赶紧把人抓了, 不然多危险啊。”
晴空塔里面的人拿着手机, 交头接耳, 面露忧色。
“波本, 你会拆弹吗?”和景弥生侧头悄悄问,第一个地方他已经找到了, 但是他无法判断炸弹的位置,“或者你可以通知你的警察朋友来找?”
“你发现了什么?”波本没想到和景弥生刚走到观光台, 就判断出这里有炸弹。
当然是因为这层的工作人员基本全员的灵魂都处于即将离体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和景弥生的介入, 到时这里的人都会死于炸弹袭击。应该庆幸和景弥生纺织生命线的能力已经有了不错的进步,而他也正好有这个兴趣做一下测试。不然他们就算今天把这几个工作人员救下来,不出一个月, 他们也会因为有的没的原因,全部死去。
“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可以理解成我的直觉?如果你不信的话, 可以去找一找,大概就在那个范围。”和景弥生指了一下厕所,唯一幸存的工作人员距离厕所最远, 那反推就可以得到,炸弹应该安装在厕所附近。
安室透不是很相信所谓的直觉, 他觉得和景弥生肯定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方便讲罢了。他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和景弥生,对方手指快速地颤动,仿佛在敲击什么键盘一类的东西,但在安室透视角,什么都没有。
“好,我先去看看。”
和景弥生链接上世界线,还好此次爆炸并不影响世界线进程,而且爆炸波及的人数并不多,只有晴空塔这几个倒霉的工作人员而已。还好,还在他的能力范围,正好他也可以试试能不能救回来这些人。创生的权柄获得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机会实践过。
“唔……你先去查吧,我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干。”和景弥生得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编生命线,不能跟着安室透找炸弹了,更何况只有这里会死人的话,那其他地方的炸弹找不找也无所谓。
“你认识柯南吧,他现在还在上课,你把他叫出来和他一起查吧。”柯南好歹拥有祂的部分权柄,怎么也比波本瞎转悠来的靠谱。顺便,他给波本施加了一个堤喀(注1)的幸运赐福。
安室透本来都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他当然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但是和景弥生为什么突然提到了柯南?在和景弥生视角,波本可不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喜欢破案的小学生而已,“柯南?那孩子有什么用?”
和景弥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接把电话打出去。
“弥生哥哥?”柯南正准备下午上课,突然看见手机响了,连忙跑到走廊接电话。
“柯南,有人在东京投放了三处炸弹,有一处在晴空塔,你可以来这边和安室先生汇合吗?我有点事需要忙,拜托你帮安室先生了”和景弥生说完不给柯南反应机会,把手机递给安室透。
手机都被怼到耳边了,安室透没办法只能接过电话,“柯南,是我,能麻烦你来一趟吗?”
柯南有点奇怪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了,但事从权宜,也不容他多想,“好的,我马上来。”
“那我先走了,不用担心,波本,一切都会没事的。”和景弥生露出一个微笑,“你和柯南不想找也可以的。”让看不见生命线的人类面对炸弹,和景弥生能理解他们有多害怕。
安室透觉得和景弥生不是纯安慰他,而是真的在称述事实。但是为什么?和景弥生又是有什么自信做出这种承诺?
“我不担心,而且,我也没必要找炸弹不是吗?”一开始就是和景弥生提出来的找炸弹,波本的行动可全跟着和景弥生行动,现在和景弥生说要离开不管了,作为波本,他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找炸弹。
和景弥生愣了一下,好像有些奇怪波本的话,“嗯?抱歉,我以为人类是更倾向帮助他人的,是我理解错误了吗?”
从他降临在这个世界开始,身边的人类都有意无意的在帮助他。学校里面同学老师照顾他,组织里面又给饭吃又给钱花,冲矢昴无偿帮他代购,柯南也是一个愿意为他人生命努力的孩子,肯巴利也会教导他知识。他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人类很喜欢互相帮助,他还蛮吃惊的。毕竟在他那个世界,人类之间什么杀父夺母,什么父子相残都是常见事情。
安室透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把和景弥生掰过来的三观,在他的否认下,又一个大踏步的扭转。但是和景弥生可是目前的组织红人,他难道要在对方面前讲自由民主、平等和谐吗?只是平时的行为矫正还在合理范围,毕竟肯巴利也干同样的事情,但是涉及这种三观的深刻问题,着实是把安室透难住了。
他选择强行转变话题,“人类?说的你不是人类一样。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
和景弥生没有和安室透纠结这个问题,他挥挥手和安室透道别,找了一个没人的公园呆着。因为附近的爆炸,这边的公园也暂时没有人敢来散步,和景弥生找了一棵树爬上去坐着。
好吧,现在让他研究研究,应该怎么编才能又合理又简单。
首先,不能太详细,这一般都是和世界线相连的人拥有的待遇,和景弥生还没有动世界线的想法。其次,人生节点需要怎么安排,一般来说,由克罗托(注2)纺织生命线,拉克西斯决定生命线长度,阿特洛波斯切断生命线。现在祂一个神干三个神的活,着实有点头疼。
她们三姐妹好像是通过计算得到结果的,但塔纳托斯还没有得到对应的权柄,祂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最后,纺织生命线需要纺织机器和原材料,原材料祂知道,就是那些被祂存在项链里面的灵魂,但纺织机器,嗯……算了,暴力解决吧。
塔纳托斯叹气,没有什么不能用神血解决,如果没解决,那就是神血不够多。祂割开自己的手臂,大量的血液奔涌而出,在空中构建出一台织机。塔纳托斯的脸色不可避免的变成惨白,连灵魂都受到了一定冲击。还好只有七个人,祂还撑得住。毕竟这可是所有神明都梦寐以求的权柄,他没道理因为这点事情就坚持不下去。
第50章 烈火中的新生
在塔纳托斯的操作下, 白色灵魂在织机下被纺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线。塔纳托斯没有阿特洛波斯的剪刀,只能用巨大的死神镰刀把线割断,这场面堪比关公绣花。随着最后一条生命线纺完, 神血回归身体,塔纳托斯这才摆脱了虚弱状态。
还好消耗的能量不多, 只是没有织机才这么麻烦。塔纳托斯把生命线链接到这次炸弹袭击不幸遇难的七人生命线上, 仔细检查了一下链接程度, 发现相当不错, 便放下心来。看来是祂过分胆小了, 这份权柄确实是完完全全赐予了祂。
塔纳托斯想了想,把多编织的一条生命线试图链接在安东弥生上, 但却失败了。
“嗯……已经死掉的人就没办法续生命线了吗?只能转生吗?”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冥界,怎么才能转生?连灵魂都没办法存活太久。
塔纳托斯正想着, 却突然看见右手边出现了一个虚无镖渺的影子,八成是之前死掉的灵魂, 已经溃散到完全不成人形的地步。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被祂闹出来的动静吸引,不受控制地飞过来。反正编都编了, 拿着也没用,塔纳托斯想了想,把多的生命线链在了这个灵魂身上。
影子顿时凝实了一些,能看出是一个青年男子的面貌, 蓝色的眼睛透露着迷茫的神情,对方嘴唇动了动,但是塔纳托斯什么也没有听到。
嗯……好了一点, 但还不够。看来生命线可以作用在灵魂还存在的已死亡的人身上,但是效果没有活着的时候有用。所以生命线是作用在灵魂上的?因为死去的人灵魂破碎, 所以没办法全部吸收生命线里面的世界和神灵力量,导致没办法恢复到人类形态?那岂不是,所谓的“创生”,是个超级阉割版的“创生”。只能续命,不能复活,更何谈创生呢?
塔纳托斯犹豫了一下,再次割开手臂,那祂到要试试需要多少神明能量和灵魂,才能够达到让死人“复活”的要求。随着时间的流逝,塔纳托斯纺出的生命线越来越多,祂不计成本的把生命线全部喂给旁边的灵魂,自己却逐渐虚弱。
“您别再织了,我已经好多了。”蓝眼睛的灵魂终于能口出人言,出言劝阻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面色惨白,冷汗淋淋,显然已经到达祂的极限。祂已经把这两个月屯的大部分白色灵魂能量,都编出来喂给了这个灵魂,结果除了让对方看起来完整以外,其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塔纳托斯不是一个容易上头的神灵,祂现在看起来马上要晕厥的状态只是因为失去了太多太久的血液。祂也知道继续喂下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好叹气收回了血液。祂后面纺的生命线,都够救百八十人了,结果眼前的灵魂和无底洞一样。
好吧,祂应该先算一算世界线的,是祂失策了。已经死亡的人,生命线自动与世界线断连,就算再次复活,也不会链接上世界线。但还有一种例外情况,就是对方即使死亡也仍然链接在世界线上,所以不允许被复生。
但世界线的反馈很微妙,没有说对方不链接,也没有说对方链接,只说曾经链接过。
塔纳托斯:……不是,世界线,你还能这样的吗?
世界线不是祂这个层次能干预的,祂能怎么办,祂还不是只能说一句行,您说的都对。
虽然纺织生命线不需要太多能量,但纺织这么多,还访问世界线消耗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和景弥生肉眼可见的虚弱,连手臂的伤口恢复速度都比第一次慢了许多。他可以控制自己伤势恢复速度,但伤势恢复需要能量,他现在没有多余的能量匀给伤势。
“您,没事吧?”灵魂本能地想要扶着和景弥生,但却穿过了和景弥生的身体,他感觉到眼前的存在正在通过接触的地方快速吸收着他的能量。灵魂立刻变得透明,已经没办法维持思维和人型。
和景弥生也同步感受到,立刻往后撤开一步,他可不想自己废了半天劲救回来的灵魂,被他不小心吞干净。只是这下,他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反噬的影响,嘴里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他抬眼看见对方又倒退回一开始虚无缥缈的状态,气得心肝脾肺胃疼,这就是人类口中说的沉没成本太高以至于不愿意轻易放手吗。
好吧,他觉得人类总结的很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等了三个小时,看见游戏好不容易下载到99%,突然“啪”的一声,电脑死机的游戏宅。今天这个游戏不管它好不好玩,他都一定要把它下下来!今天不管要多少能量,他都要把人给救回来!
于是和景弥生把身上仅存的能量包裹着刚才吸收的能量,一起送回给对方,并在最后给对方加了一个神灵级别的顶级防护。如此巨大的消耗,让和景弥生控制不住吐了一口血,当然,不是神血,只是这个身体有些崩溃的症状反应。
“不想死的话,你先别碰我。”和景弥生狠狠地咳了两声,每一次咳嗽都有些微的内脏碎片一样的东西一起吐出。但是没关系,只要给他一会儿恢复的时间,吞两个灵魂就可以恢复。到时候再让他研究这个防护能不能顶住自己的吸收,这个期间对方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他的吸收范围可不小。
再次恢复的灵魂无措地站在离和景弥生三步远的距离外,看着对方的血液从嘴角止不住地往外喷,如果是人类,恐怕是离死不远了。
他作为灵魂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对方一直在给他喂东西,没有那些东西,他就可能早已经消散。他知道对方不是人类,应该是传说中的妖怪或者神明之类的。传说中,这个形容也不太对,毕竟他现在也是都市怪谈中的一员。
比着这个身体最边缘生存的界限,和景弥生燃烧了一些神血,恢复了一些能量,用能量先治好了这具身体的重伤,顺便清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燃烧神血对于祂来说已经是本源伤害,躯体和能量都只是外部存在,只需要吞几个灵魂就可以恢复,所以祂没必要急着烧神血恢复最佳状态。现在他虽然看着有些惨,但不至于马上去世。
和景弥生从树上跳下来,没想到即使这点高度都让他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一下子摔在地上。感受着身体再次传来巨大的能量需求,好吧,他是不是卡的有点太极限了。
“您,您没事吧?”灵魂担忧地看着和景弥生,对方脸色惨白,嘴角再次染上鲜血,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怎么看都一副重伤样子。
和景弥生摇摇头,挣扎着起身,眼前却是一阵一阵的闪烁的黑点,脚也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好像不是很妙,要不……再烧一点血?可是之前就已经消耗了神血,他自己的灵魂也受到了伤害,他不是很想为了这点事情影响灵魂。虽然说,吃几个灵魂也不是不能好,但能不受伤肯定是最好的。
正在这时,香甜的糖果味传来,一个温和略带着一丝疑惑的男声响起。
“和景同学?”冲矢昴也没想到自己就随便散个步也能遇到和景弥生。
“冲矢先生。”和景弥生眯着眼睛,在闪缩的黑点里用力地辨认出冲矢昴的粉色头发。他微不可察地松口气,这下不用烧血了,拜托对方把自己带回去吧,“麻烦您送我回一下家。”
冲矢昴垂眼看见和景弥生胳膊上的口子,不深,起码失血情况不应该像对方表现的这么严重才对。是晕血,还是有其他地方受伤了?
“你受伤了?需要去医院吗?”冲矢昴走过来,他礼貌地单膝跪地在和景弥生右侧一米的距离,伸手虚扶着。
和景弥生一愣,对哦,可以去医院哦,那边灵魂又多,对于他恢复也很有利。他还从来没想到过生病可以去医院这件事情,直到冲矢昴提出了建议。
“去……医院吧……嗯……”和景弥生发现自己确实卡的有点太死了,已经无法维持清醒。不过他很放心冲矢昴,干脆眼睛一闭,直接放任自己晕死过去。
本来还在纠结对方是什么情况的冲矢昴连忙伸手拦住和景弥生,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和景弥生就会直直摔在地上。冲矢昴快速检查了一下,判断出并没有其他伤口。不过对方瞳孔扩散,体温明显偏低,神经反应微弱,怎么看都是情况不妙。冲矢昴没有犹豫,当机立断把和景弥生抱起就往最近的医院冲。
刚把和景弥生交给医生,冲矢昴就赶紧给自己FBI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把公园里面的血液取走。
挂掉电话,冲矢昴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经暗中接近和景弥生快两个月,今天才算是有了一个巨大的突破。
一开始,他只是被柯南拜托,打听一下安冬弥生的事情,毕竟他们两个是一个学校的。他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嫌疑犯罢了,他还没有去帮助日本警察破案的闲心。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他当时正在查一个邪.教的案子,正好查到了远藤晋三头上。然后他才知道,安冬弥生杀害的,就是远藤晋三。
他有些无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能找到的唯一知情人被杀,连带着查邪.教的进展都被终止。于是冲矢昴便想着,安冬弥生到底是出于对姐姐的复仇行动,还是在其他人的授意下,灭口知情人。他确实应该去接近安冬弥生,对方可能是案件的相关人。
然后,安冬弥生成为了小西议员案的嫌疑人,随后人间蒸发。
冲矢昴拿着这件事情去试探了柯南,毕竟一开始让他调查安冬弥生的,就是柯南。柯南犹豫片刻后,还是告诉了冲矢昴实情。于是他重新想办法,和对方再次建立了联系。
结果,邪.教的事情还没个进展,他就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变化。
第51章 烈火中的新生
等和景弥生再次醒来, 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面。感受到自己在昏迷期间吞了三个灵魂,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和景弥生松口气, 不愧是医院,灵魂比他想象的补充速度还快。
这次他本源也受到影响, 被拉着一起陷入沉睡, 还好醒来时躯体和灵魂都没有事, 甚至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要不是医院, 估计怎么也得沉睡个十天半个月, 风险太太,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 和景弥生默默检讨。他这是仗着世界线不会动他,所以在疯狂试探, 目前看来,世界线确实没有动他的打算。
“你醒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冲矢昴开门就看见和景弥生已经清醒,坐在床上好像在发呆。他走到床头,放下手中的水壶, 伸手触碰了一下和景弥生的手臂,体温正常,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和景弥生看见来人是冲矢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已经没事了,这次谢谢你。”
“小事,我还以为你是低血糖, 本来打算给你吃糖的,就是你之前给我的, 我还剩了几颗。结果看见你手臂上有伤,我害怕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就给你送医院来了。对了,你怎么受伤的?”
冲矢昴仿佛只是普通闲聊一般问话,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削起来。他削得又快又好,甚至拿出一个小碟子,把苹果切成合适入口的大小才递过来。
和景弥生并没有意识到冲矢昴的试探,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好朋友”冲矢昴,也很难解释这其实是他自己割的,只好含含糊糊的囫囵过去,“嗯……一点小意外,问题不大。”
冲矢昴看见和景弥生不想说,也不好继续问。他把水果刀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半靠在墙上,暖色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耀着他俊美的脸庞。散射的光线之下,连带着吊瓶中轻微的滴答声都显得此刻格外宁静美好,只是在场的两人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冲矢昴双手抱胸,左脚交叉着摆在右脚前,整个人都有些随意自在。他没有在意和景弥生的隐瞒,转而关心对方的身体,“你有什么基础病吗?你当时状况很差,医生说你晚来几分钟都可能性命不保,但是除了失血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好给你输血之后,你就恢复了正常。”
失血当然会死,但和景弥生只有一个不到十公分的伤口,远达不到失血死亡的地步,但对方却奇怪地出现了失血休克的全部症状,甚至有轻微的器官衰竭。
和景弥生当然没有基础病,就算有,也在他用神血加强这具身体后消失了,他出现失血症状当然是因为他确实失血过多,只是后面大部分的血被他以能量回收了而已,“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刚受伤才好吧,本来就有些缺血。”
冲矢昴也知道对方前段时间受了伤,坐了一个月的轮椅,前几天才能站起来走路。好吧,可能就是和他说的那样,本来就是大病初愈,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没办法受刺激。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可轮不到他说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清醒了问题就不大,不过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两天。”冲矢昴停了一下,继续道,“今天东京有些危险,如果你在医院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告诉我。六点了,我先去给你买晚饭,随便喊一下医生。”
和景弥生知道他指的是那个爆炸犯的宣言,他乖巧地点点头,“好的。”
冲矢昴没有再多说什么,确定和景弥生没有其他需要后就离开了病房。
此时蓝眼睛的灵魂才从角落悄悄飘过来,“您还好吗?”他看着刚才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本能的逃避心理,不是害怕或者恐惧,只是一种本能的原因。所以全程离得老远,看见对方走了才飘过来看和景弥生。
他看见医院死去的灵魂飞到对方身上消失,随后对方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生气,考虑到对自己也有吸引力,他大概知道和景弥生是什么身份了。
“诸伏先生是吗?抱歉,之前说话有些不好听。”和景弥生当时生怕对方又碰自己,语气有些急,估计把对方有点吓着了。
“没有,我知道是您帮我恢复的,您是我的恩人。”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太多记忆,但还是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帮自己。
和景弥生伸出手,查看了一下诸伏景光身上的防护,嗯,照理说应该有用。他触碰了一下诸伏景光的指尖,没有感觉到能量的传入,很好,确实有用。
“稍等,以防万一,我再加一道保险。”和景弥生从灵魂里面把安东弥生的吊坠拿出来,吊坠被神灵的灵魂浸润了两个月,隐隐流露着辉光,看起来不同凡响。
和景弥生左手拿着吊坠,右手牵起诸伏景光的手,淡淡的光晕在指尖流淌。和景弥生准备把诸伏景光的灵魂寄托在吊坠上,这样不仅可以固定对方的灵魂,也可以减少被他吸收的风险。在世界层次,诸伏景光从一个人的灵魂变成一个物的器魂,而器魂只要附身的物体不毁,一般不会受到伤害。而他本源是吸收灵魂而不是器魂,这也断绝了他会不小心吸收掉对方的可能。
“好了。”和景弥生完成了转换,扯出一小团白色灵魂团子揉成链子,把吊坠串在链子上。他微坐起身,双手环住诸伏景光,为他戴上了项链,“现在这就是你的器,你是它的器魂。”
诸伏景光其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和什么东西断了链接,反而和眼前的神建立的链接。
“感谢您。”
和景弥生温和地笑笑,诸伏景光现在算祂的信徒,祂对自己的信徒是很好脾气的。
“叫我弥生就可以了,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塔纳托斯是神名,信徒和子民只能在颂词和仪式上才能呼唤神名,所以平时叫他弥生就好,“你如果需要我的能力,可以心中默念我的神名塔纳托斯。”
“好的弥生。”塔纳托斯,希腊神话里面死神的名字,对方果然是死神吗,诸伏景光从善如流。
“你呼唤我的名字,可以短暂借用我的能力,你在外面也是安全的,你想跟着我还是离开?”和景弥生没有神使,也没和其他人一起住过,他还是倾向让诸伏景光自己离开。
诸伏景光没有记忆,他离开又能去哪里,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跟着弥生,呆在弥生身边很舒服。”
能不舒服吗,死神对于死者有天然的吸引力,被死神吸收,和回到母亲怀抱一样舒服。
和景弥生叹气,“那是因为你是死者,而我是死神。对了,虽然我已经做完了,但是还是走个流程,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你现在是我的一个实验,我想试着让死者复生,你愿意复生吗?”
对于生命没有执念的死者往往很快就消散,通过和世界线的交流,和景弥生知道诸伏景光死了快3年。能坚持这么久还没消散,对方一定有很强的执念。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觉得对方应该是相当想复生的人类。
“复生?”诸伏景光直觉自己不是很想复生,但又觉得和景弥生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自己复生,此时拒绝岂不是很不良心。
“我对活着没有什么执念,我之所以还存在,好像是因为我有很担心的对象。”诸伏景光皱眉想了想,只是脑海里面空空如也,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已经读完对方生命线的和景弥生当然知道诸伏景光指的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下,“那你想见见他们吗?”诸伏高明他还不认识,但是安室透的话,他们才刚见过了。哥哥见不到,但是见见竹马也是不错的吧。
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疑惑不解的神情,似乎有一丝犹豫又在挣扎什么,“弥生你知道我担心的是谁?”他自己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对方却知道,虽然理性上明白对方是神灵,但感性上还是略微有点不适。就好像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对方看透了一样,他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抗拒感。
和景弥生点点头,“我拥有你全部的记忆,嗯……”看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和景弥生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不太建议你恢复记忆。”
父母当面被杀,心理阴影严重到失语。好不容易长大后加入警察,卧底组织,被迫杀了许多人,最后还被组织发现,被逼自杀。诸伏景光的一生称不上有多少好回忆。更何况他已经通过世界线查了其他人的生命线,除了安室透,当初的警校朋友,全员死亡。如果其他人不像诸伏景光一样还有残魂,就算是塔纳托斯,也没办法把他们复活,因为安东弥生就是个例子。
诸伏景光聪明地从和景弥生未尽的话语中,了解到自己的生平一定相当不幸。但他不想一直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痛苦也是他人生本来的一部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弥生。人没有记忆就没有过去,我已经是死者了,我没有未来,我不想连过去都没有。”
和景弥生叹气,好吧,他当然尊重对方的选择,作为记忆的主人,对方当然有恢复记忆的选择权,“先一段一段的来吧。”
第52章 烈火中的新生
和景弥生害怕诸伏景光无法支撑, 只好把其实并不算长的记忆分成了三段,静静等诸伏景光消化完。人类在和景弥生看来都非常脆弱,很多人类即使没有接触到超越本身层次的东西, 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疯,他相当担心诸伏景光会因此精神崩溃。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诸伏景光痛苦扭曲的表情, 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环抱住了对方, 手掌轻轻地拍击对方的背。他看人类都是这样是表达安慰的, 诸伏景光现在虽然不是人类, 但他认知上应该还是觉得自己是人类才对。
诸伏景光感受到和景弥生的怀抱, 控制不住地伸手抱回去,头低垂在和景弥生的肩上。他已经成为了灵魂, 无法从接触的地方感受到温暖,但死神对死者天然的影响力还是让他感受到了舒服。
他控制着没有太用力, 连衣摆都没有给和景弥生弄皱。片刻后诸伏景光坐起来,他眨了眨眼, 对着和景弥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都看完了,嗯……感觉还好?就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一点实感也没有。”
和景弥生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但是没有揭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和景弥生试图让诸伏景光转移一下注意力,“波本,嗯……zero他的话, 我基本天天见他。现在他应该在和柯南一起找爆炸犯吧,你要去见他吗?”
听到爆炸犯,刚平复心情的诸伏景光眉头一皱, “爆炸犯?zero他会有危险吗?”
和景弥生在传记忆的时候,顺便也告知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拆弹因公殉职的消息, 以及伊达航和其未婚妻去世的消息。所以当听见爆炸犯,诸伏景光第一反应就是安室透会有危险。不过转念一想,死神就在他前面,死了好像也问题不大的样子。只要和景弥生想,安室透也可以和他一样成为灵魂到处飘。
“波本他的寿命未尽,不会有事的。至于其他人,嗯……我看见的七人,我已经把他们的生命线延长了,一个小实验。”和景弥生当然不会把每一个死者的生命线都给它改了,只能说这次的人运气特别好。
“这也能做到吗?真厉害啊。”诸伏景光感叹到,这就是神灵的能力吗,完全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
“没有什么厉害的。”和景弥生视线移向窗外的晚霞,夕阳余晖,这片绝美的苍穹之下又有多少悲欢离合,“不能改世界线的话,生命线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废物。我能改变生命线,是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不重要,所以世界允许我修改。但你不一样,你链接过世界线,它不让我复活你。”
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不允许诸伏景光复活,所以他喂了再多的生命线都是竹篮打水。神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即使他现在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灵也一样。在人类看来神灵的力量变幻莫测,但其实实际能做的也很有限。人类觉得神灵的能力厉害,只不过因为神灵比人类多会一点规则罢了,说到底大家不都是受到同等限制的生灵吗。
看着和景弥生明显黯下的眸子,原本自己还在悲伤的诸伏景光凑过来。他想和安室透一样拍拍对方的肩,又觉得不太礼貌,他犹豫一下,选择把手放在和景弥生的手上,试图安慰,“人类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和弥生有什么关系。人类想要改变命运,就应该自己去努力,而不是让弥生去努力。”
和景弥生看着诸伏景光认真的神情,颇感好笑,对方好像是因为被自己救了,对他产生了一些过度美化的想象。为了不获得一个精神上的信徒,而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和景弥生忍不住纠正对方的错误,“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想改变人类命运。而且,我可是加入了组织的,就是你卧底的那个组织。”所以你别太以为我是好人了。
显然这句话对诸伏景光是暴击,他神情明显呆住了,眼神都透露出迷茫空洞,他磕磕绊绊地说:“为,为什么,啊?”
一个神灵为什么要加入组织,还是说正因为有神灵在,组织才这么为所欲为。他这是错把反派boss当恩人,还是组织真的在当暗夜英雄,搞一些神灵才知道,人类不知道的东西?
“我现在地位还很高了~嗯~琴酒他们都命令不动我的样子”和景弥生看着诸伏景光cpu过载的表情,眨眨眼说出让诸伏景光心肺骤停的话,“我需要人类的灵魂才能恢复能量,而组织有很多灵魂可以让我恢复。”
诸伏景光撤回了放在和景弥生上的手,表情呆滞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原本以为和景弥生是被动接受灵魂,没想到还有主动出击的吗?
“你……你杀人……了?”
“在你们人类视角看确实是”和景弥生点点头,之前安室透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自然也同样回答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这下直接站起来,表情比刚才接受记忆还难看。一个嗜杀的,无情的神灵,他想让人生就让人生,想让人死就让人死,人类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这可比组织还麻烦!冷静点,和景弥生要是真的嗜杀,就不会救人了,诸伏景光强制自己思考,“人类视角?那在你的视角了?”
这确实问道关键了,和景弥生用手比了一个半米的长度,“他们的生命线只有那么长,我杀或者我不杀,他都会死,所以在我看来和我没啥关系。至于生命线是什么,就是我一直在喂你的东西。”
诸伏景光回忆起自己吃的白色丝线,原来那就是生命线。对方当时纺织的,是新的生命线,还是被剥夺的别人的生命线,他又是吃了多少人的生命,诸伏景光有点不敢想。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知识也会带来毁灭。他的表情甚至比刚才还难看了几分。
“我……我吃的是新的,还是其他人的?如果你不喂给我,而是给其他人,是不是其他人就不会死?”
和景弥生迟疑了一下,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诸伏景光传来的感情,痛苦、压抑、后悔,这是突然怎么了?虽然他是想让对方不要过度依赖他,不要把情感寄托给他,但他也没有想过要对方自己放弃生命的地步啊。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是新的,我刚纺的。嗯……就算不喂给你,我也不会给别人的。但你非要说你不要,让我分给其他人的话,确实他们也不会死,但是我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和景弥生伸手去够诸伏景光,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来站在床边。
“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不过作为神灵,一般来说,是不会主动更改对方的生命线的。而且,人类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更改生命线,只是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博弈,我不会制止。就像人类也不会去管两个小鸟争抢粮食吧?”
虽然这个比喻在人类看来多少是傲慢自大,充满了歧视,但反而让诸伏景光放下了心。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神灵虽然有点恣意妄为,但对人类没有主动伤害的意图。而且,不是他自我安慰,但确实他也不能控制和景弥生把生命线续给其他人。对于无能为力的东西,就不要自我内耗了。
“我害怕你会主动杀人,毕竟……”诸伏景光有点犹豫要不要说组织的事情,对于和景弥生而言,组织应该是相当有利的存在。
“因为我加入了组织?嗯……抱歉,在我看来他和医院没有本质的区别。”在和景弥生眼中,这两个一个是做饭的,另外一个也是做饭的……组织杀的是生命线断的,医院没救回来的,也是生命线断的,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这一番话给诸伏景光整无语了,他这辈子没想到医院沦落到和组织相提并论的地步。虽然都是死人,但一个是肆意剥夺他人生命,一个是无可奈何的努力挽救,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弥生,这对于人类来说,不一样,即使同样是死亡,但死亡也是不同的。”
和景弥生被这一段绕晕了,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他歪头看着诸伏景光,示意他继续讲。
“人类的生命不在于长度,有些人活了一百年,干的是烧杀劫虐的恶行,他的人生也不值得羡慕。有些人活了不到二十年,但仍然可以救助他人,挽回很多无辜的生命。前者死亡,人们会欢呼,后者死亡,人们会悲伤,你应该见了很多人吧,难道没有看过他们的故事吗?”
和景弥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小西成实,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改变的可能,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这不应该纯是出于对方对自己的利益性吗?对方欺负自己,那必然想他死,对方帮助自己,那必然想他活。这和人类的生命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很明白,人类似乎很讲究道德上的崇高,但神灵不讲这个。而且我不觉得人死了,别人哭不哭有什么用……那个时候都被我带……额,都被我吸收了。就算不是被我吸收,也消散为基本能量了……”和景弥生斟酌着用比较体贴的词讲述自己的想法,看着诸伏景光快皱成川字的眉头,越说越小声。
诸伏景光看见和景弥生的反应,蓝色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叹气,“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人类需要道德维持社会,人类毕竟太弱小了,大家都为所欲为的话,没多久就灭亡了。弥生是神灵的话,自然不用考虑这些。”
人类没有道德枷锁,天天打仗斗殴,还怎么繁衍生息。谁也不敢期待明天,大家都自私自利,享受当下,没过多久就毁灭了。而且群体意识更好的人类,比单打独斗的人类更容易获胜,在千万年演变之中,存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更倾向于合作安稳的人类。
可能这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道德水平越来越高的原因。只是这事对于神灵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情,毕竟神灵向来独来独往,不会群聚。
“那……你刚才是在为其他人而难过吗?”和景弥生感受到诸伏景光不再悲伤,试探着询问。他金色的眸子清澈纯粹,闪着好奇的光芒,明明对比大部分人来说,诸伏景光才是应该为命运哭泣的人,为什么先担心他人的命运。
诸伏景光想起自己对着樱花的誓言,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因为我愿意牺牲自己换他人活,而不是因为别人的牺牲而活。我有我的坚持,即使我曾经亲手杀人也不影响我践行自己的道路,但是几百人只换我一个,而我现在只是灵魂,什么也干不了,我接受不了。”
他也不是没杀过人换取自己活,那是因为他相信活着他可以挽救更多的人。但现在牺牲再多的人,他也只是一个灵魂,即使复活,在社会上也是黑户,他除了跟着和景弥生,还能干什么。一个不能创造价值的人,凭什么让几百人牺牲。
一知半解的和景弥生迟疑地开口,“……嗯,那让你去干点事?”看着手上显示来电的手机,这不就正好有事可以干了吗。
第53章 烈火中的新生
“柯南, 怎么了?”
“弥生哥哥,晴空塔这边的炸弹已经拆除了。嗯……你对另外两个地方有什么线索吗?”柯南和安室透找了好久才找到被影藏在天花板的炸弹。两人拆除完就连忙报警,让警察带走了炸弹。
之前的炸弹犯都会给点暗语啊谜题之类的, 这次的炸弹犯居然什么提示都没有。侦探也要有题才能破案啊,柯南傻眼。当然那些狂信徒一样的发言还是有信息的, 只是这些信息不是直接出题, 加大了破译的难度。
和景弥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智慧之神莫提斯或者雅典娜啊。
“抱歉, 我不知道哦, 而且我现在在医院住院。”和景弥生不可能刚重伤住院,随后立马爬起来和没事人一样去参与找炸弹。他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医院等医生通知吧。
“嗯?弥生哥哥你怎么了?”柯南疑惑, 不是才离开四五个小时吗?怎么把自己整住院了。
“一点小问题,已经没事了, 只是医生让我再住两天院。对了,我有一个朋友, 他也想帮忙,你们方便吗?”
“诶?弥生哥哥的朋友?好哦,我们现在在朝雾公园。”柯南看着远处的安室透目光看过来, 比了一个过来的手势,“是弥生哥哥的什么朋友了?”
闻言安室透皱眉,和景弥生的朋友,除了帝丹高中的那些孩子, 还能有谁,总不会是肯巴利吧。
“嗯,他叫织田弘, 柯南可以叫他弘(hiro)哥哥哦。”
和景弥生伸手轻点了一点诸伏景光身上戴着的项链,吊坠突然爆发耀眼的光芒, 白光闪过,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身穿熟悉的浅蓝色兜帽卫衣,腿上一条米灰色长裤。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背着往日的吉他包,脸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遮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
这个打扮是不是也太熟悉了,他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他习惯藏着的任何武器,只是一个普通打扮,这让他稍微感觉到一丝不适。
“嗯,弘他就在朝雾公园附近,他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话也很少,不会妨碍到你们的。你们反正也是要找人吧,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量,我让他去帮你们吧。”
柯南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觉得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好的,弥生哥哥,那我们在这里等弘哥哥。”
和景弥生道完好,挂断电话,就看见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刚不是说想要干点事吗?现在你就可以去干了。我在你身上施加了障眼法,其他人看见吊坠,就以为是看见了你。你的实体一部分源于吊坠,一部分源于我分你的能量,所以你不能过多的接触东西,不能讲太多的话,这些都需要消耗能量。”和景弥生把床头的苹果拿了一个给诸伏景光,“现在,你想象你有实体,你能拿起这个苹果。”
诸伏景光大部分的记忆都是一个正常人,一个人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实体。但当他尝试拿起苹果时,手掌从苹果里面穿过,拿了一个空。
“感受你的本源,把本源的力量依附在手上。”和景弥生指了一下吊坠,作为一个器魂,只有器才拥有实体。
诸伏景光开始想象自己是一个吊坠,它穿过和景弥生的手尖,切入手掌和苹果之间,触碰到苹果底部,然后用力把苹果举起来。他睁开眼,果然苹果被他“拿”起来了。同时他也明显能感觉到随着时间过去,他越来越拿不住,苹果又逐渐从他手掌中穿过,落回了和景弥生的手上。
和景弥生又补了一道能量给诸伏景光,“现在你只能支撑40s的实体,如果你无意识的话,身体被触碰是会被穿过的。”和景弥生猝不及防丢出苹果,苹果穿越诸伏景光的身体砸到了墙上。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地做出防御动作,结果尴尬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感觉,苹果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和景弥生没有对他的防御性动作做出任何反应,他继续说道,“说话和你是人的时候一样说就可以了,但说话同样会消耗你的能量,少说话,少接触。”
和景弥生拿出手机对着诸伏景光拍了一下,照片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诸伏景光的身影,“障眼法只会对智慧生物有用,摄像机是拍不到你的。不过没关系,如果是监控的话我可以帮你修改,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的手机,我是没办法控制的。”
诸伏景光点点头,所以他就是不能说话,离人远点,看见手机就绕道。
“柯南和安室先生在一起,你可以去看看安室先生,但是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安室先生和世界线链接的很多,如果他发现了你,世界线也会记录,这会很危险。同样,柯南也是,他和世界线的链接是这个世界最紧密的。不过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和景弥生看着诸伏景光眉头都皱在一起了,转言安慰,“你身上有我施加的防护,只要不是世界层次的攻击,是不会伤害到你的。”
“我不是在担心自己,我是在想,弥生你是出于什么想法,要我去接触他们了?因为我刚刚说自己不能干事情?”
“差不多吧,你既然觉得自己是灵魂没有作用,那我让你有作用就好了啊。这次是一个尝试,我想看看,如果世界线不允许你复活,但你出现在和世界线有关的人身边,被影响的会是你,还是世界线?”
和景弥生知道这听起来好像有点不人道,“不过最差也是现在的状态,所以你别担心,不会完全消失的。”
诸伏景光摇摇头,“消失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死者,我担心弥生在做很危险的事情。身为人类,嗯,曾经身为人类,我没办法判断弥生你在做什么。”
他知道和景弥生真的想做什么坏事,不管是以他,还是以全体人类估计都没办法反抗。而且对方看起来虽然和人类的三观不一致,但还是一个主打不参与不主动不干涉的态度。这样的情况下,和景弥生对人类的实验就显得特别奇怪。
“嗯……不是我不想讲,但这有点复杂,而且……我担心你听到后就会崩溃”和景弥生回忆起看过的克系故事,虽然他不是克系神灵,但他也不保证这些算不算不可知的范围。毕竟见到他本体的安冬弥生,确实如不可见的要求一样直接崩溃了,“你知道克苏鲁神话吗?嗯,你差不多可以理解成这样。”
这属实是诸伏景光的知识盲区,他摇摇头,“那我回去查……嗯?”
一段关于克系的知识涌入诸伏景光的脑海,啊,这么方便的吗……
“大概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神灵的知识有可能是人类的禁区,我不敢保证你听后会不会崩溃,因为确实我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有,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只要想调用你的视角,我就能感受到你在干嘛。不管怎么说,当我把生命线给你的时候,你就成为我的信徒了。不过一般来说,我也不会看的。”
视角……诸伏景光呆住,那岂不是洗澡,哦,不对他是灵魂,洗什么澡。啊,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什么需要避着和景弥生干的事情,那没事了。
“时间差不多了,去玩吧。”和景弥生看了一眼时间,再聊一会儿估计柯南他们就等不住了。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对于弥生来说,只是玩吗?人类的感情和生死,对于神灵来说,真的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吧。他叹口气,还好弥生目前看上去是一个情绪稳定的神,“好,我这就去。”
第54章 烈火中的新生
诸伏景光告别和景弥生, 直接仗着没人从窗户翻出去。他现在可过不了感应门,还是干脆直接跳窗最方便。
朝雾公园距离医院用走的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诸伏景光很快就到了朝雾公园。远远的他就看见了黑皮金发的竹马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孩子蹲在一起, 两个人拿着ipad在上面比比划划,交头接耳。
他深吸两口气, 为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 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直到暗色的阴影挡住了ipad的屏幕, 蹲着两人才发现来人的接近, 安室透吓得瞳孔一缩, 他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这要是来杀他的人, 他怕是早就没命了。
诸伏景光悄悄瞥了一眼看似平静的安室透,虽然一般人可能觉察不出来安室透的惊恐和警惕, 但身为竹马的他怎么不知道此时对方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很想上前给对方一个久违的,跨越生死的拥抱, 笑着说没想到自己有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一天。想问他过的好不好,他们都死了,会不会过的很辛苦。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没有好好睡觉,晚上是不是会被噩梦折磨的夜夜无法安睡。
他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他低下头,掩住了眼睛里所有的哀思和激动。毕竟,能看见安室透平安无事, 他就已经很开心了。他不能违背和景弥生的话去给自己和弥生找麻烦,要是只是影响他还好, 要是把zero一起拖下水怎么办。
柯南也被吓了一跳,他虽然没有和安室透他们一样接触过训练,警惕性也达不到专业人士的水平,但绝对不能称得上低。所以当他看见一个一身兜帽口罩酷似安冬弥生形象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也相当震惊。和景弥生这是换了一个形象?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社恐宅男必定有一个社恐宅男朋友?
“弘哥哥?”柯南作为被和景弥生拜托的对象,当然率先发言询问。
安室透刚平复的内心被这一句话又搞得忐忑不安,hiro,兜帽,蓝眼睛。和景弥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是对波本这个身份起了疑心吗?
苏格兰这个身份在组织同波本的关系不算多好,但毕竟是同期进组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和大部分组织成员相比,称得上是关系可以了。只是用苏格兰的形象来试探波本,怎么想也不对,他们的关系可不值得试探。但如果说是用诸伏景光来试探降谷零,就非常合理,但这样就意味着和景弥生或者组织已经在怀疑他身为波本的身份了。
诸伏景光听到柯南喊他,谨遵和景弥生要求,没有说话,只是小幅度地点点头。
柯南想起和景弥生说的,对方话很少,但他也没有想过这么少,看旁边的安室透也不像平时能言会道的样子,只好再次开口,“那我先和弘哥哥说一下目前的进展吧。”
柯南先简单讲了一下犯人的事情,又说已经排查了晴空塔的炸弹,现在就还剩两处没有找到。但从字面上出发,山王祭是日枝神社每年举办的活动。日枝神社供奉“大山咋神”,大山咋神又称山末大主神,是皇宫的保护神。
所以警方重点排查了日枝神社和皇宫,以及大祭花车游行的路线,都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而且作为已经被发现有炸弹的晴空塔,与山王祭明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关系。加上犯人说话疯疯癫癫,一副精神病的样子,更让人害怕是一个没有任何理由,无差别犯罪的疯子。
柯南看着安室透异于往常,此刻格外冷漠的表情,非常机智的察觉到不对,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警察。假装他们两个只是在出于好玩性质的侦探游戏。
“嗯,就是这样啦,弥生哥哥和弘哥哥有没有什么建议吗?”柯南天真可爱地眯着眼睛笑,不光他要给安室先生装,他自己也要装,好累。
诸伏景光大为震惊,现在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说话如此有逻辑。这么复杂一件事情,三两句就讲清楚了,真不愧是弥生说的特别的孩子。不过他还是收敛自己的震惊,轻轻摇头作为回应。
安室透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聆听,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心脏剧烈地、不规则地跳动,严重扰乱了他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旁观者看着自己。
他一边警铃大作,求生的本能催使他想离开这里,但感性却让他待在原地无法挪动半分。安室透只感觉自己人格都分裂了,一边叫嚷着快跑,这是组织的试探,作为波本,他不应该对叛徒这么宽容。一边又觉得留下来看看对方要耍什么把戏也不错。
就算是假冒伪劣产品,他也已经太久没有看见对方了。
他就像个清醒的小丑,看着台上的人在表演,贪恋着一点点虚假的美梦。
“织田先生,你和和景同学是怎么认识的?”安室透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根本不达眼底,虚伪得好像假面。
安室透即使身为波本,也很少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诸伏景光不可避免地有些难过,但同时也知道安室透的行为完全合情合理。
“我失忆了,他救了我。”这当然不算谎话,甚至可以说是百分百真实。
所以同样,精于行为分析的安室透判定出了这句话为真。
要不是诸伏景光亲眼死在他面前,安室透高低都要怀疑是不是赤井秀一假死2.0。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他眼睁睁看着诸伏景光断气,甚至还是他处理的尸体,死没死透,除了他,没有谁更清楚了。
只是对方失忆既然为真,那这个打扮是和景弥生故意的?而且这个声音,虽然感觉要年长一些,但和景光相差无几。和景弥生到底是去哪里找了个怎么像的人,还管对方叫hiro。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痛得仿佛要整个人撕裂般,已经用力掩藏的情感并不再受他的控制。
“啊?那弘哥哥你现在是和弥生哥哥一起住吗?”柯南有些奇怪,前段时间和景弥生腿脚不便,根本没看见这个人帮一下忙。但是既然失忆了,除了跟着和景弥生,还能去哪里?
诸伏景光想自己肯定不能长期离开和景弥生,虽然他可以变回灵魂状态,他们看不见,但如果弥生要求他多接触安室透或者柯南,那他出现频率肯定不低。他斟酌一下,选择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前没有,之后可能会。”
“那弘哥哥你现在没问题吗?”柯南疑惑,一个失忆的人跑出来破案,是不是太难为对方了。
“忘记了人,但记得常识。”诸伏景光说话都是能少说几个字就几个字,他看着旁边一直沉默的安室透,试探地问,“他是?”
安室透收住所有的想法,伸出手,露出一个营业微笑,“安室透,一个咖啡店的服务生。”
hiro是不可能活着的,这是对他的考验,他不能透露出一丝的犹豫。所以,来吧,主动出击,让他握个手,看看这个织田弘到底是什么情况。
诸伏景光凝聚了实体,伸手快速地触碰了一下安室透的指尖。但安室透丝毫不给诸伏景光离开的机会,手掌快速追上去,拉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飞速撤离。
指尖从诸伏景光的手掌擦过,安室透能感觉到这双手没有任何茧子,干净的不像个正常人。一个普通人也应该有笔茧,但这双手什么也没有。对方身份有问题,被强行洗掉过身上的特征,安室透简单地得出结论。
诸伏景光当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没有任何伤病疤痕的情况,连带的茧子都没有。不过他毕竟是流浪失忆人士,茧子没有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也不记得。
“抱歉,我感觉你好眼熟,很像我一个熟人。”安室透微微皱眉,语气表面上温和有礼,却实际带着点些微的玩味与满满的试探,“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诸伏景光摇摇头,听到可能是熟人,他蓝色的眼睛里面似乎透露出欣喜,语速都有些加快,“你真的认识我吗?”
只是表面上如此,诸伏景光内心却根本没有丝毫波动,他知道安室透在试探他,于是他赶紧心中默念弥生,寻求帮助。
【嗯?怎么了?】和景弥生有点疑惑,这不是才离开十分钟吗,怎么就喊他了。
【我忘记问了,我口罩之下的脸,和我原本的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哦,怎么了?】
【zero在下套路让我摘口罩】
话音未落,就听到安室透满怀恶意地试探,“我也不知道了,毕竟织田先生你戴着口罩,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脸吧,这样我才能确认。”但安室透表情充满困惑,似乎真的是在为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失踪的友人担心。
没得到和景弥生回复的诸伏景光自然不敢摘,他表情纠结,眉头微蹙,仿佛陷入了什么重大的困难抉择,“可是……我……我不想摘,有疤,很丑。”
共享视角的和景弥生当然看见了这一幕。
第55章 烈火中的新生
【没事, 你摘吧,我会让他不一样的。】障眼法当然不是事物本身的还原,是和景弥生的构想, 他只要动一个念头,障眼法就会发生改变。
“可是你不摘的话, 我也不能隔着口罩认人啊。”安室透皱眉。
既然和景弥生都这么说了, 诸伏景光也就没有犹豫的缓慢摘下口罩, “那……那好吧……”
看见诸伏景光样子的安室透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他呆立在原地, 欲言又止,最后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不好意思,看来我认错人了。”
柯南也表情很复杂, 他算是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一直不愿意摘口罩了,任谁脸上有这么大块烧伤的痕迹都不愿意把脸露出来吧。这个疤痕毁掉了这张原本帅气的面孔, 像一个巨大的污点横在眼前,刺得人心疼,更何况织田弘本人了, 对方不愿意摘口罩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脸现在长什么样,但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个样子,那应该是一个和他之前不一样,但有重大缺陷的脸吧。
【你右脸下侧有烧伤, 完全没治疗的那种】因为烧伤所以失忆,因为失忆所以没有得到治疗,没有治疗所以毁容, 毁容所以话少不愿意接触人。简直完美逻辑闭环。
【还有,以防万一, 我在你的右臂也加了烧伤,嗯……你就想象是房梁掉下来,你抬手挡住那种情况下造成的。】
【明白】
听到安室透说认错人,诸伏景光眸子一下子就暗淡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也没说,沉默的把口罩戴上。
“额……弘哥哥没有治疗过吗?”柯南犹豫地问,如果是失忆之前的伤,正常人被烧怎么也应该去看看吧。是失忆之后的伤,还是正因为这个伤所以失忆了?
诸伏景光低落地摇摇头,“有记忆的时候,就这样了。”
“你最初的记忆是在哪里?”安室透好像在为自己刚才失礼的行为找补,想要帮助眼前的可怜人。
诸伏景光低下头,语气平淡而悲伤,“我的记忆很模糊,大部分时间好像都在街上乱逛。”他叹了口气,好像并不愿意两人再探究下去,“我们还是先找炸弹吧。”
安室透没有反驳这个话题的转变,柯南则拿出地图给诸伏景光看,“好吧,那我们继续。嗯,这里是日枝神社,这里是晴空塔。值得注意的事情是,算上晴空塔下面步行街的第一次爆炸,晴空塔有两处炸弹。我觉得犯人应该对这个地方很在意。”
一般来说,犯人不会在同样的地点安装两个不同时间的炸弹。一是第一次爆炸就会引起附近警觉,容易被排查到,二是可能会被警戒,警察不会放一般人不会进入。这就完全达不到利益最大化。
安室透想了想,“晴空塔是测量天气的,本身也是日本最高的建筑,日枝神社供奉的神是山末大主神,是山神,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柯南摇摇头,“从犯人的发言可以看出来他有信仰宗教,而在宗教学上,山和土地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在日本宗教里面,掌管土地的是惠比寿神,而天照大神虽然是掌管天高原的山神,但同时也是天和日的象征神。说着,安冬……算了,又比如说如果按照五行八卦,山是艮挂,土地是坤挂,不管是在什么信仰和宗教学派里面,山和土地都是分开的领域。”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陷入了沉默,诸伏景光也不敢打断他,只好和安室透大眼瞪小眼。
柯南灵光一闪,他突然间就明白什么,他举着ipad给两个大人看,“我明白了!虽然不是天地,但是晴空塔是电波塔,雷电在八卦中为震挂,日枝神社是山神神社,山在八卦中为艮挂。”
“震挂在先天卦象里面占东北方位,艮挂占西北方位。你们看地图,如果以中央区的银座为坐标点,是不是刚刚好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而且犯人有说过相生相克,五行和八卦最重要的一个理念便是相生相克。”
对各国知识都有了解的安室透看着柯南在地图上的标记点点头,“有道理,但是日枝神社并没有炸弹,这是警方已经查明的事情。”
柯南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不,我们不查日枝神社。”
“艮挂为土,震挂为木,如果皇宫代表的是金,那就还剩下水和火没有出现,爆炸的话,正好也和水火有关不是吗?离挂为正东,坎卦为正西,所以大概就是这个方位。”柯南在地图上划了两个大概的圈出来。
“象征火的建筑不好说,但象征水的,这里不是正好有吗,东京极地海洋馆。”柯南用指尖放大地图,轻敲了一下屏幕,“我想的对不对,去海洋馆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他们两个也没有反对,便一起前往东京极地海洋馆。周五的东京极地海洋馆,人并不算太多,更何况此时已经7点,多数游客都已经在往外走。
微笑的父母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孩子牵着五彩斑斓的气球。热恋的情侣甜蜜的拉着手在一起笑的前仰后翻,男生的手上拿满了礼物,整个海洋馆都是快乐的气氛。海洋馆的工作人员在旁边挥舞着彩旗,分发着手上的风车,和煦的微风吹过,一片欢乐祥和,谁也想不到这里有这足以毁灭所有人幸福的炸弹。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安室透看着不停离开的人群,疑惑地开口,“山王祭开祭都晚上12点了,晴空塔11点就关门,如果要袭击更多的人,12点引爆可没有什么用。”
柯南认同地点点头,“确实,如果只是晴空塔就算了,东京极地海洋馆这边也是10点就闭馆了。12点引爆最多炸几个留守的工作人员,甚至一个也炸不到,和他高调的行为格格不入。而且,这几个地方和宗教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有没有炸弹吧,如果是为了对应水,我猜炸弹应该安在海底隧道里面,如果把玻璃炸碎,里面的水涌出来,可是不小的灾难。”
三人本来想买票进馆,结果工作人员说反正已经这个点钟,就让他们直接进去。
诸伏景光则是偷偷松口气,还好不用出示身份证件,他去哪里变一个证件出来。
【爆炸没有其他人伤亡,我原本以为是柯南解开了谜题,没想到是因为本来炸弹就不会伤人吗?】弥生趁着他们三人分头找炸弹,悄悄和诸伏景光聊天。
【弥生有什么想法吗?】诸伏景光现在也是两眼一摸黑,基本算是毫无头绪。
【完全没有,这种没有记载在世界线上面的东西,我也没办法知道答案。】
【那我怎么办?】诸伏景光又没办法接触东西,又不敢到处乱跑,现在一个人呆在角落罚站。
【没事,安室先生身上有我给的好运赐福,你们只要地方没找错,他很快就能找到了。】
果然,诸伏景光听见安室透在不远处呼唤他们的声音,他走过去,看见柯南也从走廊对面正在往这边跑。安室透把炸弹从消防栓里面取出来,提着盒子给他们展示,“和晴空塔里面是一样的,报警吧。”
柯南因为跑步有些气喘,但他还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太棒了,安室先生!我这就打电话。”
柯南简明扼要地和目暮警部讲了推理过程和结果,很快警方的人就赶来把海洋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晴空塔本来就不算多大,所以柯南和安室透先拆掉了炸弹再报的警,但海洋馆不同,少说也有几千平,还是让警方上吧。
“现在就是火象征着什么了,”柯南右手撑着下巴,表情严肃得甚至有些可爱。“一般来说,果然还是先考虑到篝火,中央区的东边,江户川区会有篝火表演吗?”不等两人回答,柯南就用手机搜索起来,“没有啊,那是什么,烟花吗?”
诸伏景光被柯南一连串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分析到位的操作震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现在的小孩这么聪明的吗?】
【柯南不一样,他不光有我的权柄,而且和世界线的关联程度很高,按照网络小说的说法,就是气运之子,上天宠儿】
【……感受到了】
诸伏景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蠢笨之人,但是这次案件他全程没有参与,就跟着柯南的推理一直走。
世界上有聪明人很正常,他也不觉得有人比自己聪明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小学一年级学生。他和zero明明是两个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脑子不说全日本最好,但绝对是警校那批人里面最好的。但现在,他们像两个挂件一样跟着人家跑,这多少是不是有点太科幻了?
他抬头看看安室透,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柯南身上,而是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对视上。安室透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诸伏景光先是摇头,继而又点点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安室透疑惑地歪头,“你指的是什么?”
诸伏景光指着柯南道,“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正常的小孩应该没有这么聪明吧?”
陷入沉思的柯南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缓慢地抬头,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因为我一直跟着毛利叔叔,毛利叔叔的推理很厉害!警察叔叔说这……这叫,耳…耳读目染!”
“是耳濡目染。”安室透伸手揉了揉柯南的头发,笑道,“看来这个成语对于你还是太难了。”
柯南连忙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安室先生,请不要摸我的头发!”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点点头,看来这个毛利侦探多少有点问题,连安室透都在帮忙岔开话题。
第56章 烈火中的新生
“我刚才看了看, 江户川区没有什么特别和火能关联上的建筑,安室先生和弘哥哥有什么建议吗?”柯南打算跳过对他的探究,回到找爆炸犯的正题上。
安室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灰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用手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恶劣地开口, “蹦, 可不就是火了吗。”
柯南无语地眯眼吐槽, “那也得有燃烧物才行, 不然炸一下就没了,不可能烧起来的。”
诸伏景光倒是没有吐槽, 反而顺着思路往下说,“江户川区的话, 不是有吗,小松川公园。”
有道理啊,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安室透愣住,和柯南对视了一眼。在公园爆炸的话,确实能造成很大的火势。柯南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安室透, “那我们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还不如去小松川公园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运气真的很好,安室透再次从孩子们的游乐设施里找到了背包,而里面赫然是满满当当的炸弹。
到此, 三处炸弹都被找到。
再次赶来的目暮警部明显松了一大口气,他圆圆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太感谢你们了, 没想到三处炸弹都被你们找到了。”
安室透挂上营业笑容,双手回握目暮警部, “哪里,都是毛利老师平时教的好,我们也只是瞎碰运气。是吧,柯南。”
柯南也一脸天真可爱地装,“是啊,毛利叔叔之前和我讲过八卦五行咧,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自己看了点课外书,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只有目暮警部有些疑惑地挠头,“诶?毛利老弟还会这个吗?”
“不过你们放心,犯人的话,我们这边也有头绪了,现在炸弹也找到了,东京市民也安全了。”目暮警部开心地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安室透的背,把他拍的往前踉跄了一步。警方已经通过火焰、异教徒等关键词锁定了一个名为火灵圣子的邪.教组织,正在全力逮捕所有成员。
看着安室透被自己拍了个踉跄,目暮警官尴尬地收回手,“抱歉抱歉,哈哈哈哈,英雄出少年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等我们抓到犯人,还麻烦你们来警视厅做个笔录。”
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三人都齐声答应。
等警察们确认所有炸弹找到并拆除,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把柯南送回事务所。
“今天麻烦安室先生和弘哥哥了~”柯南挥挥手和他们告别。
安室透左手酷酷地插兜,只伸出右手挥舞了一下,“拜拜,柯南。”诸伏景光遵循自己沉默寡言人设,也只点点头示意。
看着柯南一路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诸伏景光暗中记下这个位置,打算下次自己来探查一下。这时安室透转头仿佛不经意间地问道,“弥生家的话离这里不远,我把你送回去吧。”
诸伏景光本来是想离开后让和景弥生解除障眼法,他直接飘回去找弥生,所以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嗯……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安室透好像真的没有纠缠的意思,挥挥手就转头离开。
不对劲,zero可不是这种轻易会放他离开的人,他的表现绝对没有打消对方的怀疑。对方绝对会在今晚上门看他到底在不在弥生家里住。
【弥生,你家在哪里?】
和景弥生懒得形容,直接把路线传到诸伏景光脑中。
【家里有监控,组织装的,你确定要去吗?】
诸伏景光一愣,这玩意都放着不处理?神灵找个监控监听设备应该轻而易举才对吧。
【没关系,需要我给你处理掉吗?】
【可以哦,如果你想的话。】
和景弥生的回答有些微妙,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些监控的存在。按照他能改变和控制监控的说法,他应该对这些监控的存在和位置心知肚明才对。但是为什么要忍受组织的监控?不是说他地位很高吗?
诸伏景光没想到的是,不是和景弥生找不到,纯粹是对方懒。被监控就被监控,他也不想管,反正上传上去的视频都是被他控制过的。与其拆一个,他们安一个,不如干脆假装不知道,接受他们监控好了。
诸伏景光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远处紧密的视线,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花瓶底下拿出钥匙,转动把手,推门进入。
这花费了他7秒。
他开门后能立马感受到铺天盖地密集的视线,惊得他都觉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但他现在是灵魂,所以只是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把目所能及的设备给找出来砸碎。他仗着自己不会出现在监控里面,把屋子里面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清出来了十来个监控监听。
25s,还剩3s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已经累得无法坚持了,但他知道,来自zero的考验还没有开始。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进入和景弥生家里,随后自己安装的监视设备就断了影像,知道肯定是对方找出来销毁的。和景弥生之前从来没有处理监控的行为,甚至没有主动在屋子里寻找过。
安室透知道不仅是他,琴酒和贝尔摩德恐怕也像当初对安冬弥生一样,趁和景弥生不在装了监控。现在自己的设备没了,琴酒他们的估计也都被销毁了。
和景弥生从来不在家里说话,不是安静的一个人玩电脑,就是看看肯巴利给他的书。他表现的特别正常,没有任何异样之处。非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和景弥生生理需求近乎没有。
不去厕所,不吃饭,不喝水,除了蛋糕,他从来没看见和景弥生在家里吃东西。而且每天睡觉时间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永远11点睡觉,8点起床,一分一秒都不会有差。像个按照程序进行的机器人。
强迫症,这是安室透得出的结论,和景弥生有严重的强迫症和焦虑症。必须严格按照规定的日程表生活,一旦脱离和景弥生的预设,对方就会陷入混乱或者沉默。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愿意被监控的人可比不愿意被监控的人来得无害的多。
和景弥生从来没有对被监控这件事情表示过反对,他任由自己的隐私被组织观看,甚至毫无意见。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人,和景弥生拥有了秘密,他开始拒绝被组织察觉自己的秘密,这很危险。
安室透知道,不仅是他在担心,如果组织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组织的人会比他更急。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人的反应,来判断这个秘密是对他友好,还是对他危害。
皎洁的月光之下,远处是嘈杂嬉闹的人群,今夜是欢乐的庆典之夜,涌动的人潮填满了大街小巷。不远处的安室透站在巷角,昏暗灯光照着他的略显单薄的身影,暗色的影子拖得很长,最远处融入了巷子里更深的黑暗。他的手机轻微地震动,安室透挑眉一笑,这不就钓出来大鱼了吗。
“琴酒,大劳模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波本戏谑地笑,语气轻佻,他当然知道琴酒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但他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也安装了监控了。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琴酒停顿了一秒,“boss不是让你去跟着宝石吗?宝石现在出什么事你能不知道?”不知道这活你也别干了。
“嗯~怎么说了~那我肯定是知道的,但你想共享我的情报,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波本并不想告诉琴酒,和景弥生本人还躺在医院里面,拆监控的是另外的人。
“呵”琴酒冷笑一声,“你想要什么?”
“墨田区的任务归我,你现在不在日本吧,把任务移交给我怎么样”
这个条件琴酒完全可以接受,他本来就在墨国忙着处理弗朗西斯科家族的事情,根本没有空回来管墨田区的那个任务,波本要去了,正合他意。
“可以,明天东京时间8点,交换。”琴酒并不知道波本此时就站在和景弥生家门口,他当然需要给波本一点时间去收集情报。
“OK”
安室透检查好自己的装备,悠闲自在的走到和景弥生家门口,伸出右手,轻轻地敲击。
叩,叩,叩,仿佛来自地狱的问候。
诸伏景光静静地站在门内,眼中闪过兴奋的神情,他略微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再次联系和景弥生。
【弥生,我能量不够了,zero在外面敲门】
【什么?你撑十分钟,我现在赶回来】和景弥生刚确认了一遍监控,看见诸伏景光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本来都准备睡觉了。这下没办法,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
十分钟啊,这里距离弥生在的医院,步行需要50分钟,打车需要13分钟,还不算离开医院的时间。看来神灵虽然不能瞬移,但是在赶路方面,比车还能快一些。
至于目前的困境,当然是诸伏景光一手促成的。既然和景弥生没有管过监控,他不信安室透没有掺和一脚,在看见监控没有后,安室透也不可能不想办法来打探消息,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他一个人在家,弥生在医院,对于安室透来说,是最好的试探机会,他不会错过的。
诸伏景光不是怀疑和景弥生,他不认为和景弥生有什么坏心思。但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他却对和景弥生一点信息没有。未知会产生恐惧,没有信息就无法制定方案。诸伏景光不想随波逐流,和景弥生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起码要知道对方的情况,对方的目的,以及他到底能做什么。
现在他就获得了新的情报,不是吗?
第57章 烈火中的新生
诸伏景光用最后的三秒打开门, 看着眼前的人很意外地挑眉,“安室先生,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 虽然你和我认识的人不一样,但是我也认识一些警察, 方便聊聊吗?”说着, 安室透也不等对方的回答, 直接挤进来, 轻车熟路地把门关上并反锁, “最近附近比较乱,还是锁上安全点。”
诸伏景光看着他熟练地反手锁门, 就知道安室透怕是没少来和景弥生家里搜东西。和景弥生到底干了什么,他有没有被人察觉身份问题, 诸伏景光不仅担心普通市民,也同等担心身为神明的和景弥生。
“是吗?其实我也想过去找警察, 不过我现在长的又吓人,身体又不好,找到亲人也只是给他们添麻烦吧?”诸伏景光淡淡地说着, 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室透,仿佛问的不是他对于亲人的看法,而是他本人的看法般专注的目光。
安室透被这样的眼神灼烧着,根本狠不下心说什么重话, “亲人才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安室透眼神闪躲了一下,要是hiro能复活,不管是毁容还是残疾, 哪怕是一辈子躺在床上,他都感觉无比的幸福, 并且愿意照顾对方一辈子。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听到安室透毫不犹豫的回答,诸伏景光欣慰地笑笑,仿佛真的信了对方的话一样。
“对了,你和弥生怎么认识的了?他有帮你找过家人吗?”安室透跟着诸伏景光一路走到客厅坐下,不经意地问,还抬头欣赏了一下和景弥生的装修,“这房子真不错啊,又大又安静,估计不便宜。”
诸伏景光没接后面半句话,“弥生有说帮我找找看,不过我和他说没必要。”
安室透看诸伏景光完全没有给自己倒杯水的意思,只好自己站起来,去厨房翻出一个杯子接了点饮用水喝,他一边接水,一边回答:“确实,弥生自己家里情况也不好,一个亲人都没了。”不管是真正的安冬弥生,还是组织设定的和景弥生,都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可怜身世。
诸伏景光倒是不觉得奇怪,神嘛,有家人才恐怖好吗,这证明有数量不小的神,而且还非常团结。
“我和弥生也才认识没两天,他的情况我不清楚。”诸伏景光摇摇头,并没有打算接安室透递过来杯子的意思。安室透多少觉得奇怪,织田弘看上去不像是这么没有礼貌的人,但还是没说什么,直接把杯子放在了织田弘面前的桌子上。
“我也是前不久才认识弥生的,他那个时候好可怜,被……嗯,被某个人欺负的好惨,后面还受了重伤。”安室透双手捧着水杯,目光看着水面细微的波澜,实际在用杯子的折射悄悄注意着诸伏景光的表现。当以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人类往往会暴露本性。
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于诸伏景光这种接受过专门卧底训练的人来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本来想法。不过他确实也有点惊讶,他露出一个吃惊担心的表情,“他前段时间是受了伤,今天也是,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诸伏景光听到和景弥生和冲矢昴之间的对话,不久前和景弥生才康复,但他先入为主的以为之前也是和今天类似原因导致的伤。没想到居然是被其他人故意弄伤的,还是以欺负这种理由。
和景弥生不是神灵吗?为什么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是他也无法反抗,还是他不屑于此?
“说着,我还没问了,今天弥生是怎么了,把自己搞进医院了,严重吗?”安室透当然去调查了和景弥生为什么住院,理由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器官衰竭,具体为什么,连送他去医院的那个令人讨厌的FBI也说不知道。
诸伏景光皱眉,“弥生说自己被拦路抢劫了,他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对方气得划了一刀。”这个理由当然是诸伏景光现编的,他也一直在实时转播他和安室透的对话。他一方面要试探和景弥生和安室透,一方面也不想和他们两个产生任何嫌隙,有误会是不行的,他可不想再次因为误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近因为小西议员去世,条……警察加大了对犯罪活动的搜查,估计是那些被逼疯了的小混混吧。”安室透担忧地望过来,“你和弥生两个人身体都不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你刚才想说条子是吧,zero,诸伏景光心里吐槽,够狠,装成嘴误来试探他知不知道。不过他可是失忆人设,什么条不条的,他不知道。
“我会照顾弥生的。”
“说着,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感觉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安室透突然伸出手,快速欺身而上。他早就注意到对方一直在避免接触东西,连沙发都不坐,一直躲在阴影里,怎么看都一股子古怪。现在他凭借自己的身手,迅速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诸伏景光本就站在墙角,这下也无处可退。他虽然有想过安室透会发现自己的问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此时时间不过刚过去五分钟罢了。他原本是打算控制到和景弥生踏入家门那一刻,让他们起一点小小的冲突。这样可以让他判断出和景弥生的态度,和暴露给安室透一些信息。但是现在,情况超过了他的控制,安室透比他记忆中的更敏锐,更大胆,也更加优秀。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一闪而过的惊慌,露出一个得逞地笑容,当他的手正要触碰到诸伏景光的一刻,和景弥生紧赶慢赶终于到家。安室透错愕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和鬼一样的和景弥生。
和景弥生把左手搭在安室透伸出去的胳膊上,略微施加了一点向后的力,右手牵住诸伏景光,给他渡了一道能量。这三次能量灌输下去,和景弥生好不容易回复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
诸伏景光害怕和景弥生又晕过去,担心得直皱眉,他推开安室透,双手环抱住和景弥生,把他半抱到了沙发上坐下,“你怎么回来了。”
和景弥生突然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就仿佛在什么东西里面看见过一样。家里、两人、一人压在另外一人身上、亲密接触、慌乱。
这不是!突然他反应过来,幽怨地看了一眼诸伏景光,“我不回来,我就被绿了。”然后委委屈屈,嘟着嘴,靠着诸伏景光。
这什么展开,诸伏景光一愣,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和景弥生,欲言又止,但还是硬着头皮顺着台词接戏,“你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干。”
和景弥生腾地一下坐正,指着安室透说,“胡说,我明明看见波,不是,安室先生准备亲你,他都壁咚了!”随后又呜呜呜地倒在诸伏景光的怀里。
光速秒懂的安室透:……
诸伏景光一脸懵逼,但还是下意识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让他不要太激动。
安室透看着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嘴角一抽,忍无可忍地说:“我都叫你少看点肯巴利给你的小说了!你的脑子迟早有一天要被爱情小说给弄坏!”
第58章 烈火中的新生
听到安室透如此说, 和景弥生这才离开诸伏景光的怀抱坐正,他歪头疑惑地看着安室透,“可是你们在我的房子里面, 你还壁咚hiro,我要是不出现, 你们就要亲上了。电视剧和小说都是这么演的。”
“不是壁咚, 也没有亲。”诸伏景光扶额, 他可算知道和景弥生为什么突然一副你出轨, 你背着我找人的反应了。他这是拿了丈夫在外住院, 妻子背着在家里和好朋友偷情的剧本吗?
“都说了不要看肯巴利给你的那些小说!”安室透气得过来准备一巴掌拍在和景弥生背上,被诸伏景光看见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转道, 用力地揉揉和景弥生的头发,把他揉得一团乱。
“啊?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还有波本你离hiro远一点!”和景弥生看见他们两个又在眉来眼去,挥开安室透的魔爪, 直接当着安室透的面把诸伏景光抱个满怀。
安室透挑眉,已经直接叫他波本了吗?他瞄了一眼诸伏景光,看见对方仿佛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 还在那边是是是、好好好,你别生气。
“你居然叫我波本?”安室透语气上扬,仿佛带着一丝疑惑和玩味,细品之下又是一些恶劣的警告。在非组织成员面前叫组织代号, 和景弥生这是什么坏习惯。
“怎么了,其他人可以叫你波本,我就不行吗?你也可以叫我宝石啊, 这种小学生之间的绰号,本来也是一种友好关系的亲密表达嘛。”和景弥生还很认真地点头, 他一直没觉得这是什么组织代号,更感觉是什么小孩子之间的绰号。毕竟名字本就是代号的一种,在名字之外的名字,就都是绰号。
……这么高大上的组织一下子变成什么小学生中二组织。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内心都很想吐槽,但表面上都忍住了。不过想想也是,也就是酒名听起来有些大人气息。但放在小学,和同学之间管别人叫桃子、苹果、猕猴桃相比,好像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行,你别让琴酒听见了就行。”安室透无法想象和景弥生当着琴酒的面说,代号是一种小学生的亲密表达,琴酒会是什么反应,怕是会暴揍一顿对方吧。至于Boss,他不熟,他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琴酒?他现在可不敢打我了。”和景弥生仗着有Boss的命令为所欲为,加上他有保利诺的记忆,打架斗殴现在可是好手,对上琴酒也不怕,“说着,人类是不是讲以暴制暴,恩怨分明,他之前打过我,我是不是应该打回去?”
这辈子没想到还能听到这话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齐齐“嗯?”了一声
安室透迟疑地问,“你难道要让唔……下令,把琴酒捆起来,然后让你打吗?”不然他很难想象琴酒是出于什么样的思维,才能让不会打架,满地乱跑的和景弥生给打回去。他甚至怀疑就算把琴酒绑起来,和景弥生都打不过对方,要不干脆绑束缚椅上揍吧,他保证会参加的。
想到这里,安室透都不免兴奋起来,甚至想怂恿和景弥生试一试。
没想到安室透不仅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大有加入一起的意思。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再不插话,他们的话题将越来越危险,“弥生,你今天不是刚晕倒吗?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闻言,安室透果然停止了继续讲组织的事情,把注意力放在和景弥生身上,“你真的没关系吗?不是还说住院了吗?医生这么快让你出院?”
“还不能出院,我偷偷跑回去的。”和景弥生可没空办出院手续,医生那边的建议是再住院两天,所以本来他也是办理了住院两天的手续,“医院很多东西没有,我想回来拿。”
“弥生,打电话让我拿就好了啊。”诸伏景光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站起来就去收拾东西。刚才他搜监控的时候就已经把房子转了个遍了,此刻更是轻车熟路。
安室透趁着诸伏景光离开,走到和景弥生旁边坐下,“这人什么情况?组织的?”
和景弥生摇摇头,“路上捡的,失忆了就跟着我。”
安室透伸手搭住和景弥生的肩膀,欺身上前,凑在耳边低语道:“你知道吗,组织里面之前有一个叛徒,和他现在的打扮一模一样,你要是带着他出现在任何一个组织人面前,他都会死,包括我。”
和景弥生假装惊讶地回头看着安室透,“我只是出于个人喜好给他穿成这样的……”安冬弥生可是一柜子连帽卫衣,说一句连帽卫衣爱好者不为过。他现在这个身份不能穿连帽卫衣,还不允许他给别人穿连帽卫衣吗?组织难得要这么残忍地剥夺他玩变装娃娃的兴趣吗?
安室透也想起来安冬弥生那不重样的连帽卫衣,突然恍然大悟,说不定对方真的不是在试探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打扮罢了。主要是蓝眼睛加上名字读音一样,直接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是故意来试探他的。
“那他的名字是你取的?”怎么取了个这么赶巧的名字。
和景弥生摇摇头,“我问他叫什么,他说自己叫hiro,但是想不起来怎么写,我就顺便看见旁边介绍织田信长的书,就叫他织田弘咯,他也没什么异议。”
“行吧,你最好给他换个打扮,这样我怕琴酒见面就一枪崩了,你要知道,琴酒最讨厌老鼠了。”安室透假装自己信了这个解释,起码他不觉得目前对他是有害的。和景弥生还愿意找借口敷衍他,就证明这件事情还没有到确认他是卧底的那一步。至于和景弥生是想试探的谁,又是什么目的,让琴酒去碰钉子不好吗?为什么要他上。
“弥生,走吧,我们回医院。”诸伏景光从楼梯上下来,手上拿了一个小包,装了一点生活必需品。他不打算这两天离开和景弥生,对方给他打三次能量就明显脸色不好,他要是在外面晃,不是徒增和景弥生的负担吗。而且他要一直拿着这些东西,弥生要给他打的能量也不少,所以他先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安室透站起来,看着诸伏景光也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自觉地提起小包,对着和景弥生道:“你医院在哪里,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对于两个“病患”,有劳动力不白嫖是傻子,和景弥生告诉地址后就上车安心靠着车门准备睡觉。现在已经快晚上11点半,早就超过他的入睡时间了。
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入睡,安室透比了一个抱歉,接起放在位置旁的手机,“嗯?柯南,怎么了,这个点钟还不睡?”
对面好像非常嘈杂,能听到很多人在呼喊,还有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安室透一愣,这听起来,怎么像是火灾现场。
“安室先生!日枝神社,咳咳咳,发生了大火!事情还没有结束,犯人,咳咳咳”
第59章 烈火中的新生
柯南那边声音太吵了, 只能吼着一段一段地说,还时不时带着被浓烟呛咳到的咳嗽声。安室透冷静地安慰道:“别急,已经报警了吗?”
“已经!报警了!但是, 咳咳咳,这表示事情还没有结束。”柯南本来只是回家后被毛利兰拉着出来玩, 当时大家都正玩的开心, 等发现不对的时候, 火势已经大得不是他们能扑灭的地步了。
“出什么事了?”和景弥生打断了安室透的话语, 见状, 安室透干脆外放。
“弥生哥哥?你也在啊,太好了!那个犯人根本就不止埋了三处炸弹, 他骗人的!”柯南看见神社里面的人都跑出来,也赶忙跑出神社大门, 火警已经抵达,正在全力扑灭大火。他复述了一遍刚才和安室透的话。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示是那个爆炸犯干的!但是这可是日枝神社!”柯南虽然已经离开了火灾现场, 但毕竟救火也还是很嘈杂,不得不拼命吼着说话。
和景弥生一愣,照理说, 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半小时哪里够柯南他们找到犯人和炸弹,那到时候的死伤数字一定非常恐怖。他明明访问过世界线,反馈是没有除晴空塔七人以外的大灾难发生。虽然也有意外哑弹,运气好一发就找到这种情况, 但他总觉得不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和景弥生有一种预感,他错误地理解了世界线对他的友善程度。网上有句话叫:命运的礼物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连人类都懂得的道理, 他凭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唯一神,那这个礼物就是免费的了?和景弥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连安室透开着车都忍不住回头打量了一下。
片刻后,只听见传来和景弥生忽然地惊呼,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安室透是第一次听到对方发出如此饱含情绪的声音。这让安室透下意识地从后视镜往后看,只见和景弥生面如金纸,双手在不自觉地握着衣摆,整个人都在颤抖。就像是初生的小鹿,第一次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和景弥生猛地抬头,看着诸伏景光,直勾勾的视线仿佛洞穿这具身体,看向了未知的事物。随后又低下头,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神色,他用牙齿一直用力地摩挲着下嘴唇,咬得鲜血直往外涌,嘴唇上的肉都几乎掉下来。安室透看见鲜血溅在和景弥生洁白的衣服上,毫不犹豫地靠边停车,从抽屉里面拿出湿纸巾递过来。
“怎么回事,快给他擦擦。”
诸伏景光看见和景弥生的反应,心中也弥漫起不详,让一个神明出现这种反应,怎么想也不会是好事。不过他也只是微微蹙眉,平静地从安室透手上接过湿纸巾,轻柔地上手捏住和景弥生的脸,把手指抵在牙齿上,阻止他继续咬自己。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这深夜的车道上,显得格外柔和梦幻。但此时,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冷静,别咬自己,出血了。”
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和景弥生这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刺眼的鲜红让他感到有些恶心。就好像刚才看见的数字,此时已经化作一滩鲜血,满眼都是尸体的残骸。
“怎么了?不舒服吗?”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使得他脱离了幻觉。
他这才发现,因为他的心神全部放在世界线上,这具身体便出现普通人类面对高压力的所有坏毛病,包括无意识的自.残。他只好分回一点注意力回答,“我没事,让我想想。”
说着安慰的话,和景弥生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好。毕竟,刚才世界线告诉他,现在有218人即将死于这场爆炸。
而这个数字,和他收割的灵魂和创造生命线的总数量一致。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刺眼得让人恶心。
就像他嘲讽人类的命运,世界线此刻也在嘲讽他的命运。
塔纳托斯只觉得有一滩污泥卡在自己的喉咙,腥气随着他的呼吸蔓延在鼻腔中,恶心得他干呕两下。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和世界线抗争。祂太弱小了,和世界线争个高低,最后只会是祂自己吃亏。人类死了就死了吧,218人也好,2180人也好,和祂又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世界,祂不是没有想守护的人,帝丹高中的孩子们、柯南、肯巴利、诸伏景光、波本……塔纳托斯都不想他们死亡。但现在死的又不是他们,祂为什么要去和世界线对着干?
和景弥生平静下来,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拉开车门就走。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安室透,但还是选择跟上和景弥生。
见诸伏景光乖乖站在自己身后,和景弥生冷着的一张脸才略微恢复了温度,他低声道:“我们回去,你最近都不要离开我身边。安室先生,柯南,你们自己加油。”
安室透一下把握不准为什么和景弥生突然态度大变,明明一开始提出找炸弹的是他,找到炸弹的也是他,找一半又跑了。刚才听到事情没结束也很在意,现在却说自己不管了?
他在救人和接触和景弥生之间纠结了一下,就听见和景弥生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说,“安室先生,如果你还想救人,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拥有诸伏景光的记忆后,和景弥生当然知道安室透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他既然无法插手世界线的改变,那就让人类自己去努力。柯南和安室透同世界线的联系如此紧密,那说不定他们能改变。人类不需要神明的施舍,他们自己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前提是,命运愿意被他们掌握。
“安室先生,出发吧,命运会指引你们找到答案。”
这不是一句谜语,而是世界线真的会指引人类,踏上它希望的道路。这会让塔纳托斯看清世界线到底想要做什么,祂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过度参与,祂需要知道世界线的目的。比如说,世界线是会让这218人死亡,还是让柯南成为被人赞颂的英雄?
说完,和景弥生就拉着诸伏景光一路远去。
安室透和柯南从和景弥生陷入混乱后就一直没说话,现在等他们两个离开,柯南才开口,“虽然我对弥生哥哥有很多问题,但我们还是先处理爆炸犯的事情吧。如果讲到和宗教有关,又和三这个数字有关的,很难不想到三位一体。”
“晴空塔、东京极地海洋馆、小松川公园,非要说的话,果然还是他们的交点——银座。”
安室透重新启动了汽车,他的视线追随着远处的两个小点,直到它们化作墙壁上的花纹,再也看不清为止。
他分神回答着柯南:“可是,银座很大,他不可能把整个银座都算进去炸。如果真的有这个能力,我得怀疑日本的安全部门在吃白饭。”
第60章 烈火中的新生
柯南的声音在电话里面有些失真, 安室透甚至无法判定是自己脑海里面的杂音太多,还是夜晚车流的声音太嘈杂,只听见手机里面传来男孩冷静的声音, “不,这三处还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都是小学孩子喜欢的地方, 很多小学组织游玩活动经常会选择这几个地方。我猜测, 嫌疑人有一个死去的小孩, 而这个孩子的死因和山王祭有关。这样的事故并不多, 我相信结合警视厅那边给出的邪.教名单,应该很快能锁定嫌疑人。至于炸弹安放的位置, 银座附近小学孩子喜欢的地方,就只能是玩具博品馆。”
柯南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接着道:“佐证我想法的还有一点,山王祭的花车在12点时, 正好会经过银座。安室先生,你相信我的推理吗?”
玩具博品馆,是一个高达八层的商铺, 此时已经闭店关门。但花车会经过玩具博品馆的面前,到时候,底下肯定围满了人群。柯南总算明白为什么会选在12点了,因为这个时候会在附近的人, 只会是热爱山王祭的“狂信徒”。然而犯人完全忘记了,山王祭会吸引大量的游客,这个时候参加的, 也大多都是游客。
而现在,他们可不知道对方到底埋了多少炸弹, 如果是足以毁灭一整座楼的炸弹,不说爆炸本身,爆炸飞溅出的碎石都能带走无数人的性命。
柯南不能保证安室透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推理,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他们现在最多能派出所有的警力和资源,去疏散一处人群。如果柯南判断失败,他不会有任何事情,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学生,还是普通市民。即使柯南会自责到背上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在社会层面,他不会受到任何指责。但安室透不一样,他身为公安的高层,在这个时间做出判断,下达命令,他需要背负的东西非常之多。他需要对东京的市民负责,他需要对前去疏散的警察和公安负责。即使这个推断是柯南做下的,但他接受这个判断,就只能由他一个人去判断。
“安室先生,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柯南冷静而平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判断错了,不会改变什么,判断对了,我们可以救下来成千上万的性命,这值得一试。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请做决定吧。”
安室透轻笑了一声,“你通知警方去银座附近疏散人群,我这边通知公安解决炸弹,在12点前,尽快。”
“安室先生!好的!”柯南兴奋的声音在安室透耳边响起,他也不知道柯南在开心什么,为了自己相信他的推理,还是为了可能能救下人?
安室透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银座,灯光绚烂,流光溢彩,就好像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吸引每一个人前去入眠。
班长,研二,阵平,hiro,请保佑东京市民吧。
他轻声念着,随后又好笑地扯出一抹笑,他今天这是先是遇到邪.教,后是遇到和hiro长相很像的人,所以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吧。
死人才不能保护人,只有活人才能保护人,只有他,他才能保护东京市民。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开始联系公安的上司。
而柯南应下后,就飞速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给目暮警部打了电话。有一直以来颇受信任的高中生侦探背书,目暮警部还是强顶着压力,通知全区域所有的警察前去银座疏散人群。公安因为安室透自己就是长官,所以执行速度更快,先一步就已经抵达玩具博品馆,并初步检查了情况。
大批的警察疏散着人群,但因为喧闹嘈杂的氛围,很多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还在跟着花车一起往前走。警察们开着警车强行挤入游行队伍,拉到极限的警鸣声和扯着嗓子嘶吼,警察们的努力终于见效,人们慌乱地跟着指挥撤离。
但巨大的人流量哪里是这么容易一瞬间清空的,许多巷道和楼层里面都挤满了惊恐的人群。警察们奋力控制着人群快速疏散,又担心踩踏事件发生,喉咙都喊到再也喊不出声音,胳膊也都无法使上力气为止。原本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满眼都是人们惊恐绝望的表情,无声的恐惧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黑色的苍穹下,无光的天台。和景弥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从楼顶望向底下川流不息的灯带,每一个闪烁的灯带都是一家人的映照。但不是每一颗星星都等来了他想等待的人。世界线是那么的无情,它赐予人幸福,也随手撤回对方的人生。
和景弥生看着因为众人不断努力,逐渐减少的死亡人数。只是这个数字,最后停在了鲜红刺眼的7人上。
和晴空塔原本死亡数量一致的人数。
他颤抖着闭上眼,巨大的火光冲破天际,震得他都仿佛感觉到疼痛。温热的风剧烈地呼啸着,在楼宇之间奏响着哀歌。
“愿宁静的黑夜常伴你们”和景弥生轻声说着,他最终还是选择说出了这句悼词。
诸伏景光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直到此刻,他才忍不住出言,“弥生,能告诉我死了多少人吗?”
和景弥生收敛住眼中的悲伤,平静地转身,“7人,呵。”
他嘲讽地笑笑,不知道这笑意是为了谁。
诸伏景光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数字,因为救了7人,所以所谓的世界线就要重新杀掉7人,一命换一命?
和景弥生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就如同一片黑色羽毛掉落在灰尘地里。
“本来是218人,这个数字,是所有我接手的灵魂,和所创造生命线的总数。现在只带走了7人,呵,我该说一句挺给我面子的吗?哦,应该是挺给柯南和安室先生面子的。”
塔纳托斯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有过真实的情感波动,现在却感觉心中涌起了一丝怒火,就好像刚才的风吹进了祂的心里,让祂的灵魂浮起涟漪。
祂救的,祂创造的,全部不被这个世界所承认。祂的努力,需要靠世界线才能成为真实,否则就是虚假。祂的希望,面对世界线,不过是一滩泡影,映照在这五光十色的城市里。
这对于一个神灵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
片刻他又冷静下来,世界线作为一个本该无自我意思的、纯粹的法则约束,不应该有这种针对他的思维能力。而他一直以来,谨小慎微,从来没有过分使用权柄,基本都是遵循世界线和生命线的要求行事,世界线没道理会反击他。
也就是说,世界线非常在意未来进程,而且不允许修改,甚至连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也不允许修改。但是,为什么?
世界线会指引柯南他们找到真相,会让他们尽可能多的挽救生命,就证明人类的灵魂对于它来说是无用的,它只是单纯的需要有7人死亡。一开始是218人,是世界亏空的人类数量。但是它愿意让柯南他们去挽救他们,承认他们的存在,但这个底线是7人。
是因为这7人本应该由柯南挽救,而这次被他挽救,所以不能算作有效,还是单纯的,因为这7个人是本已经死亡之人,而其他211人目前并不算是真正的人类,所以不需要做有效判定?
但光想是无法得出答案的,他抬头看向诸伏景光。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