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对赌
会议结束后。
“闻殊, 闻殊……”
人群已经各自散开，鹤发老者却在身后不断地呼唤着蒋闻殊的姓名。
闻言，蒋闻殊脚步一顿。
他停留在原地, 等待着老者的脚步接近。
气喘吁吁地, 老者总算赶上蒋闻殊, 他喘着粗气嗔怪道：“小伙子, 走路怎么这么快！”
蒋闻殊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
他还要回去看文献。
实验室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老者一眼看穿他的打算, 却道：“不是说好了，这段时间就当休息吗？”
蒋闻殊捏了捏疲倦的鼻尖：“习惯了。”
老者道：“你呀, 是该好好休息，不要任何时候都那么紧绷。”
蒋闻殊错开话题：“刘老找我有事吗？”
被唤做刘老的老者笑了笑, 说：“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想找你打听打听闲话。”
“闲话？”
“对。”
“什么闲话？”
“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的会议上, 我注意到你有些偏向那个姓宋的小明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哈哈。”
“有吗？”
蒋闻殊反问道。
刘老语气笃定：“有，当然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见你帮一个人。”
蓦地, 蒋闻殊脑海里闪过少年那张对着摄像头比耶的笑脸。
那笑容是如此的阳光, 灿烂。
仿佛能化解一切乌云。
他本以为这一幕会像曾经生命中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一般，被自己很快忘记。
可没想到竟然会让他印象如此深刻。
但蒋闻殊仍是很快摇了摇头, 语气板正否认道：“并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一群人没有任何证据就怀疑污蔑他而已。”
刘老试探着道：“其实, 他的试卷的确有些存疑，太完美了, 不是吗？”
蒋闻殊：“完美不是我们怀疑一个人的理由。”
刘老笑：“也是，不过我很好奇, 你怎么就如此信任他呢？我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据说……这位少年过往的口碑，的确不怎么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蒋闻殊道。
见刘老还是一脸茫然，蒋闻殊又补充说明：“我只是不怎么相信，一个需要吃剧组盒饭的人，还能在这档节目里作弊。”
“盒饭？这……”
“总之，事情已经这么定下来了。”
蒋闻殊打断了刘老进一步的质疑，以笃定的语气，结束了这段对话。
“孰真孰假，孰是孰非，等到三天后，真相自辨。还是说，您现在连我都信不过了？”
—
于是当晚。
各大公司统统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消息。
新一轮的考试竟然如此迫切！就在三天后！
对有的明星来说，第一轮分班测试所遭遇到的挫败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全呢，怎知马上，他们就又要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了。
这可急坏了某些艺人。
也急坏了不少公司。
一些实力强大，资源雄厚的公司当即立断联系了节目组，想要看看能否通融一番，至少给他们一些让明星补课临时抱佛脚的时间。
可毫无疑问，遭到了无情拒绝。
还有一些工作室。
知道自家艺人的文化水平实在难以过关，于是各种招兵买马，想要找到靠谱的辅导老师，试图在三天内紧急提升艺人的实力。
听说，还几家艺人甚至为了抢同一个老师而打起来的八卦。
又有一些艺人，实在求助无门。
竟然想起了求神拜佛的主意！
一时间A市市内各大寺庙的供奉生意好得不得了，来求菩萨保佑好成绩的明星以及明星粉丝简直要踏破寺庙门槛。
而在这一派兵荒马乱的娱乐圈中。
最淡定的，就要数手机关机，美美睡了一觉的宋知言了。
甚至因为第二天即将要有五万块进账的缘故，宋知言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和刚认识的嘻哈哥易行知一起吃洋房海鲜火锅。
面对脸盆那么大的帝王蟹，胳膊那么粗的澳洲龙虾。
宋知言豪迈地一挥手——
“吃，敞开肚皮吃！今天宋公子买单，吃不到尽兴不许回家！”
然而，梦想很美好。
现实很骨感。
宋知言掐着点儿早早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工作室，一脸阳光灿烂，却很快得到了工作室不打算继续合作的坏消息。
晴天一个霹雳。
当下，他在原地就那么愣住了。
“徐总，您开玩笑吧，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是，我们是说好了，我也很感谢你给我们降价。”
徐总面露为难：“可是……这计划实在是赶不上变化。”
原本他们非常欣喜。
能用七万块就买下“宋知言考场同款”的正版名号，那可真是太值了！
以宋知言如今在互联网上的热度，工作室里那些玄学短袖不是随随便便卖爆？
虽然他们家的衣服不贵，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可是卖的数量多了，工作室自然也能赚钱。
而且这次合作所带来的品牌破圈效应也绝对不容小觑，届时他们工作室一举成名也说不定。
可……
当天晚上。
宋知言的前经纪人蔡伟就给他来了电话。
通过这通电话，蔡伟明晃晃地暗示了工作室，很快，就在三天后的节目里，将最快速度迎来《谁是鱼？》的第二场考试。
而且这次考试与第一次不计成绩的分班测试不一样。
难度非常大不说。
还不止会出一道题。
也就是说，通过这场考试，将会将上一场考试的漏网之鱼再度一网打尽！让那些靠着运气答对题目的明星，无地遁形。
当然如果仅仅是如此，徐总恐怕也不会考虑放弃和宋知言的合作。
因为运气好，不正是他们好运工作室的卖点吗？
假如宋知言果真是靠着运气在第一场考试里提前押对题目，取得了120第一名的好成绩。
那么，自家的短袖不更要被争相追捧么？
可很快蔡伟又给他透露了另一个消息。
原来，这场临时决定的加试。
事实上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测试明星，准确地说是测试宋知言的诚信度。
因为在第一场分班测试结束以后，宋知言的表现很快遭到了全网观众的质疑。
大家都不相信。
宋知言这么一个学渣文盲，竟然短短一段时间内改变如此之大。
他若是阴差阳错因为吃瓜答对了这道题目也就罢了，毕竟本科考场上也不是没人答对题。
可问题就出在……宋知言的答案实在是太完美，太标准了！
他怎么可能在不知道题目的前提下，把知网的官方介绍原原本本地回答出来？
并且还有英文版。
同样是一丝不苟，分文不差。
毫不夸张的说，宋知言的那份答题卡简直比标准答案还要更加标准答案！
这是一个寻常的明星能做到的吗？
就算是让一个大学生，研究生来答题。
恐怕都无法做到宋知言这么完备吧。
唯一的解释便是宋知言提前知道了题目，提前做好了准备。
就此，观众们群情愤慨，纷纷提出了抗议——
【宋知言这个第一名来得不公平，我的建议是严查！】
【是的，《谁是鱼？》不是主打一个公平么？怎么到了宋知言这里，这么明显的作弊行为都不查了。】
【现在想来，宋知言当时的神态就不太对劲，我还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有自信的宋知言。】
【就是就是，粉过the next的都知道，宋知言在团里是最没自信的一个，干什么都是畏畏缩缩的不舒展！】
【还有哦，看我发现了什么？原来宋知言的九漏鱼案例还不止一回，除了那回大家都知道的高考加油时间，还有看不懂英文歌词事件，7乘7等于56事件！互联网可是有记忆的，宋知言的粉可别洗了。】
【等等……宋知言有粉吗？这个小偷？】
【还真别说，今天白天节目播出以后，他微博和个人超话确实涨了点儿粉儿……】
【天呐不会吧，有些人我只能说，吃点儿好的吧！】
总之，徐总看完这些网友评论以后，整个人心都凉了。
“对不起，但我们小本生意，实在是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要是宋知言真的是作弊才拿到的第一名。
第二场考试原形毕露，那他们就完蛋了。
不仅是那七万块钱打了水漂，更有可能的是整家店都被连带着一起抵制。
好运工作室是他们几个合伙人的心血。
从大学时开始创业，一直持续了三五年。
好不容易今年才有了起色，徐总绝对不想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将一切心血都付诸东流。
所以……便只好跟宋知言说一声抱歉了。
徐总愧疚地低头，一时不敢直视宋知言。
其实，他也不想的。
商人最忌毁约，何况宋知言昨天还是专门帮忙砍了价，才促成的这桩双赢合作。
“要不，你看这样好吗？我赔偿给你违约费五千块，当是一点心意了，祝你在接下来的考试里发挥越来越好，可以吗？”
“白拿五千，听起来倒的确不错。”
宋知言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可是，如果我说，我能在下一轮考试继续拿第一名呢？”
“你说什么？”
徐总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知言不介意重复一遍：“徐总，您是做生意的，应该听说过对赌协议吧。”
“嗯。”
“要不，我们对赌一波如何？”
“怎么赌？”
“合作继续，要是我在下一轮的考试里不合格，我把广告费原路返还，我们的合作即刻中止。但若是下一轮考试里，我仍旧拿到了第一。”
宋知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定自若的表情：“那么我要三倍广告费。”
第024章 合同
三七二十一。
三倍就是整整二十一万。
虽然没有蔡伟漫天要价的五十万多, 可也不少了！
对好运工作室来说，咬咬牙，倒也是能拿出来这二十一万现金流来。可是要把这么一大笔钱都投入到宋知言身上么？
徐总一时陷入了迟疑。
宋知言却始终显得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对徐总分析道：“您不同意也没关系, 只是费了些功夫, 我可以去找别家品牌合作。”
但五千块违约金可别忘了给啊！
宋知言痛心地想, 这可是美梦破碎的精神损失费。
徐总想了想, 张口道：“你能容我去跟合伙人商量一下吗？”
宋知言挥了挥手：“去吧。”
徐总给宋知言亲自倒了一杯咖啡，加冰不加糖：“那就请宋先生您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宋知言同意了徐总的提议。
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坐下缓口气, 刷会儿手机。
徐总倒完咖啡以后人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宋知言一个人, 他捧着咖啡先是喝了几口, 觉得头脑清醒地差不多了，这才打开微博。
刚一打开。
好家伙！
全世界小黑子都吻了上来。
看来徐总没有撒谎骗他, 至少没有夸大焦虑。
宋知言本以为经过自己昨天在考场上的惊艳表现，不说将全网质疑一一打消，至少也能将已经黑到底的个人形象稍微洗刷一番。
可没想到，他到底是太天真！
娱乐圈的舆论还是一如既往地, 掌握在某些营销号, 或者说, 这些营销号背后的大型娱乐公司手里。
但凡昨日有公司稍微帮宋知言买几个营销号洗白，吹一吹他在节目里的表现, 宋知言的风评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遗憾的是。
因为宋知言拒绝续约的缘故, 天信不会出手。
又因为宋知言得罪宋若白的缘故，宋若白身后的青空会对他下黑手。
还因为宋知言这个万人嫌, 深深地被宋家以及谈苏宋若白的粉丝讨厌着，所以在营销号集体下场黑他作弊的时候, 热评里竟然一眼望去，竟无一人帮他说话。
零星倒是有几个路人称赞他昨天的优秀表现。
但在大环境如此的质疑下，路人的称赞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什么——
“至少他字确实写得好看吧！”
“把这么多答案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也算本事，有些人就算是给他答案他也背不出来呢！”
在一堆恶毒的揣测中，这些不痛不痒的称赞根本泛不起半点儿浪花。
而也是这时候，路人缘的重要性就显现了出来。
宋知言猜，如果昨天表现这么好的换成教室里那个著名的老好人大叔，网友们一定不会这样质疑他。
可谁又知道，老好人大叔节目一停就跑来给他发房卡呢？
“唉。”
宋知言郁闷地合上手机，又抿了一口咖啡。
咖啡苦涩的味道逐渐在味蕾上蔓延而开，与此同时，在咖啡因的作用下，他的头脑变得愈发清醒。
他飞快分析着眼下的情形，很快得出结论。
那便是原本的自己有些过于单纯了。
想要以一己之力蚍蜉撼树，在牵扯着多方利益关系的娱乐圈，哪有那么容易呢？
的确，他可以在下一场考试中仍旧拿下第一。
可是舆论真的会朝他希望的方向走吗？
宋知言想到那些恶意的黑热搜，带节奏的营销号，一窝蜂冲上来霸占热评的网络水军……得出结论是，恐怕不会的。
个人的力量太微乎其微了。
智人和人类的区别便是人类会使用工具。
而素人和明星的区别是，明星会签公司，明星负责表现，公司则负责替他扭转舆情。
目前来看，在和天信解约以后，如何签约新公司，成为了宋知言迫在眉睫的下一步目标。
当然，以宋知言如今的风评。
签到一个靠谱的大公司下是比较难的。
毕竟眼前还有“艺人证”这一个明晃晃的刀在脖子上挂着的，稍微有些风险意识的公司都不会在这个时期随便签宋知言这样的“风险艺人”。
可又有句话说得好。
富贵险中求。
倘若宋知言不是风险艺人，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关注度了。
略作思忖。
宋知言很快想好了下一步的做法。
首先第一步，当然是要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仍旧拿下第一名，狠狠地打这些小黑子的脸。
其次——
看了一眼时间，确认和天信的合同已经完全结束后。
他忽略了那些谩骂与质疑，发送了自穿书以来的第一条微博。
“本人与@天信娱乐合同已经到期，任何合作与邀请请联系助理邮箱xiaozhuli@163.com">xiaozhuli@163.com。”
食指轻点，发送完成。
时间卡的正正好，发送成功的瞬间，徐总拿着一份合同，推门而进。
“宋先生久等！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
徐总略带激动地道。
宋知言微微一笑：“看徐总的表情，应该是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我们没道理拒绝这个赌约，不是吗？”
宋知言：“那是当然。”
这个赌约，对于好运工作室来说，几乎是稳赚不亏的。
而且二十一万这个数字，与宋知言在《谁是鱼？》第二轮考试再度拿到第一名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
简单打个比方就是：《谁是鱼？》这档节目，如今就像一条被放逐进小池塘的鲨鱼一样。
小池塘里原本维持着相对的稳定与平静。
综艺，电视剧，电影……各种形式的节目争奇斗艳，有如小鱼小虾小水草一样，争先恐后的吸引着观众们的注意力与金钱。
可直到鲨鱼的出现。
啊呜的一大口！
鲨鱼便直接吃下了足足小半个池塘的生物。
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人关注到除了鲨鱼以外的其他生物吗？
《谁是鱼？》目前在市场上的所占份额就是如此夸张。
所以一旦宋知言拿到第一名，他所带来的广告效应几乎是不可估量的。
也就是宋知言现在没有公司，还算半个“劣迹艺人”所以才没人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但凡宋知言能持续将热度维持下去。
接下来的广告，最低也要百万起步。
二十一万就拿到合作机会……这家工作室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这么幸运。
“当然，我们也有后续一些想法和请求。”
徐总道：“很简单，希望你在后续的考试和节目里，能再穿穿我们的衣服。”
宋知言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带货嘛！
肯定要穿身上才算带，否则他难道发微博么？
徐总伸出手，笑容爽朗：“既然你答应的那么爽快，那就没什么其他问题了，这里是我让法务部初步拟定的合同，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今天就可以签约。”
“好的。”
说罢，宋知言伸手接过了徐总手中一式两份的合同，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徐总见状，一开始还有些犯嘀咕。
徐总到底也还是个普通人，虽然跟宋知言签订了所谓的对赌合同，也很希望宋知言真的能够在下一轮的考试中如他所说拿到第一。
可是一看到宋知言头顶那头亮眼的粉毛。
徐总便会立刻想起他爱豆的本职身份来。
爱豆……那些在舞台上唱跳着的小黄毛，听说他们都没怎么上过学，能看得懂合同吗？
但很快，当宋知言开始开口说话。
一切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里的要求不清晰。”
“怎么个不清晰法？”
“乙方有宣传甲方产品的义务，具体呢？穿几次，穿几天，徐总，您不会认为21万，就可以买断我接下来所有的着装权吧？”
“这……当然不会，我们的想法是，只要再穿上个几次就好。”
“不包含昨天，再穿两次。”
宋知言正色道：“我们这次的合作不是代言，只是同款合作，代言不是这个价钱。”
徐总：“好的，好的。”
两次也还行！
前提是宋知言真能过了三天后的第二轮。
“还有这里，授权日期。”
宋知言皱着眉心道：“五年的时间是否也太过分了一些？徐总，我可是看在你和工作室都很实在的份上才选择和你们合作的，结果你们就这样没跟我商量随便写授权日期吗？”
徐总不由得用手抹了把汗：“这个……应该是我们法务没问我们，先随便写上去的时间。我是要问你来着，这个授权日期，两年可以吗？”
宋知言：“当然不可以。”
徐总：QWQ
宋知言：“这个价钱，顶多只有一年。”
徐总喉头哽了哽，后背不由自主地冷汗涔涔起来：“好吧。”
本来以为是个完全不懂法律不懂合同的毛头小子。
结果没想到这么专业。
简直都要把他这个总经理问懵了！
宋知言却没有注意看到徐总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翻页，仔细阅读着合同中的每一个细节。
很快，他又找到一处错误：“这里——”
“哪里？怎么回事？要不我直接找法务来处理吧。”
徐总紧张兮兮道。
宋知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好笑：“徐总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这里有两个错别字而已。”
“哦，错别字啊，原来如此。”
徐总长舒一口气。
宋知言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徐总。”
徐总接过他的纸巾，擦汗的同时，口直心快道：“我觉得你比我们公司的法务还要专业，不如这样，别当爱豆了，来我们工作室当法务如何？我们工作室实行朝九晚五工作制，双休，有五险一金哦！”
第025章 复习
“双休？五险一金？”
宋知言挑了挑眉,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条件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有些动心。
毕竟这年头。
想要找一个双休还有交五险一金的正常公司已经非常难了。
当大小周成为默认，996乃至007在整个社会蔓延。曾几何时, 打工人最低等级的福利, 也竟然成为了该感激涕零的东西！
若是放在上辈子。
宋知言可能还真就顺势接受躺平了。
当然, 不能干法务, 他没有司法证, 但他可以在工作室帮忙干点儿别的工作，比如保安什么的。
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然而这辈子。
肩负在原主身上的债务实在是太沉重了。
宋知言难以想象, 如果自己不在娱乐圈，还能在哪个地方赚到这么多钱。
缅北恐怕都不行。
所以——
虽然很遗憾, 但宋知言还是拒绝了徐总。
“抱歉啊徐总, 我没有律师资格。”
“这样啊……”徐总的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惋惜，他一边擦汗一边嘟哝着吐槽：“没有律师证么？怎么感觉你看合同比我们公司的法务还专业, 我们的法务就会从网上下载律师函。”
“咳咳。”
宋知言轻咳两声，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其他的没什么问题，改完我们就可以签了。”
“好的，我这就让法务过来。”
徐总连忙点头道。
又过了约莫十来分钟的功夫, 法务改好了合同, 经过宋知言再度确认无误后, 双方签订了合同。
而在合同签订完毕的同一时间。
经宋知言强烈要求，好运工作室便把第一笔款项打到了宋知言的银行卡上。
一共七万元, 扣税扣了一万六。
最后到账五万四千。
看着银行卡上终于增加的余额, 宋知言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惨，太惨了。
虽然上辈子他也没有多富裕吧, 但好歹没欠过债。
这辈子穿书以后，没钱的日子简直寸步难行不说。
他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被银行催债的风险。
天知道他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有人给自己身上泼红漆。
而有了这五万块的第一笔广告费, 虽然还没办法完全覆盖所有债务，但至少，宋知言可以首先把花呗全部还清了。
原主的花呗加上借呗，一共借了有两万三千多块。
原主还用了分期支付的法子延缓还款，每个月都要支付不少手续费。
宋知言干脆直接一口气把这俩全还干净了，然后几乎是立刻，他赶紧选择了关闭花呗借呗。
另一个大头自然就是信用卡。
原主在三家银行都开了信用卡，欠款都不低。
但对目前的宋知言来说，他还暂时没办法一笔还清所有，所以他只是将本月三家银行的最低还款全部还上了。
剩下的钱，则拿出来一部分给房东预付了下一个季度的房租，以防止被扫地出门。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
宋知言银行卡里原本的五万四千块，很快便只剩下一万多块。
不多，但其实也不少。
如果宋知言节省点儿花，花个小半年没什么问题。
不过——
有些钱能省，有些钱却不能省。
宋知言在手机上做完了以上所有操作以后，便根据地图导航，坐地铁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新华书店”。
当然在这个世界，这里并不叫“新华书店”，而是换了一个洋气的名字。
但无论它叫什么，性质都和新华书店差不多。
因为在这家书店里，有着最为齐全的教科书，还有辅导教材。小学，初中，高中……一应俱全。
在其他的商业书店，绝对没有这些书。
犹记得上回来到这里。
宋知言因为囊中羞涩，所以买不起书，只能在店里蹲着看。
一蹲蹲一下午，来来往往都是小学生初中生打打闹闹，知识倒是看进去了，但腰也废了，耳朵也废了。
这回宋知言兜里多少有了些钱，便大气许多。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中学教科书那一排书架，大手一挥，便将初高中阶段的所有教科书一网打尽。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生物……
宋知言没有因为是初高中的知识，或者是冷门学科就忽视它们。
在宋知言看来，它们都同等重要。
只是，这么多书一起买下。
到底是过于沉重了。
宋知言连续搬了两回，才把所有的书都搬到书店门口，而眼看着地铁站具体自己还有足足八九百米的距离，坐地铁原路返回显然已经成了奢望。
“难道要打车吗？”
正在宋知言苦恼之际。
嗡地一声——
一辆拉风的酒红色法拉第跑车喷洒着嚣张的尾气，停在宋知言面前。
车窗被摇下。
露出一张虽然带着墨镜却意外眼熟的脸，伴随着比脸还更要熟悉的打招呼方式：
“hi，bro，需要我帮忙吗？”
“易行知？怎么是你。”
宋知言惊喜道。
易行知没有卸下墨镜，唯独只是咧开嘴笑笑：“你说你在书店，我想约你又怕你拒绝我，就只好来书店堵门了。”
“原来是这样。”
宋知言不禁哭笑不得。
二人的聊天发生在二十分钟以前，当时宋知言刚到书店准备买书，岂料易行知给自己打电话邀请他一起自习。
宋知言想到之前易行知帮他解围。
其实是愿意和他一起自习的。
不过，自己人在书店，又要买书又要搬书，便和易行知商量，要不明天再约。
结果没想到易行知这人是个急性子。
知道他在这家书店以后，直接开车就过来接他了。
“不过我虽然有想过你肯定买了不少书，但却没想到有这么多，兄弟，你这是要在家里开辅导班啊？”
易行知开玩笑道。
宋知言也跟着一起开玩笑：“是啊，这不马上又要考试了，听说挺难得。我趁早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做打算。”
“哈哈，你真够搞的！”
易行知扑哧一声直接笑出了声来，越看越觉得自己找到的这位新朋友满意，旋即他拍了拍身边的真皮座位：“行了，上车吧，载你去我家。”
“好啊。”
现成的交通工具，不坐白不坐。
“不过我们不是要去自习吗？”
“去我家自习啊。”
易行知如此理所当然的道。
而二十分钟后，宋知言才算是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市区心闹中取静的独栋三层别墅。
一层是客厅，录音室，二层是卧室，健身房。
至于三层整整一层……竟都被装修成了自习室的模样。其宽敞舒适之程度，是宋知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宋知言曾经觉得母校的图书馆就是最适合学习的地方了。
但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图书馆有人体工学座椅么？
图书馆有阿姨新鲜现切好的水果和随时能用的咖啡机么？
都没有！
所以拿什么和易行知家的三楼比？
“不是，我说……”
你们有钱人怎么这样啊？
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无语的宋知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语半晌后他吐槽道：“难道说我最应该转行去的是嘻哈圈，要不厚米你看看我有没有rap天赋？skr~”
“说什么呢，嘻哈圈才不赚钱，我都是倒贴钱搞。”
易行知帮忙把宋知言的课本全部放到桌子上以后郁闷地道：“我家的房子，我老妈负责的装修，否则你觉得为什么三楼会是自习的地方？”
宋知言：“……”
果然人生最大的一条分水岭就是羊水。
易行知却显得颇为郁闷：“真拿她没办法，说了我一个人住，不要这么大的地方，她非要这样。”
宋知言：“所以你想让我来陪你？”
易行知倒也很实诚：“对啊，如果你不来，怕是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这里摸鱼。”
“怪不得。”
宋知言笑了笑，对此表示理解。
的确，对有些人来说，是要有人在旁边监督才能学得进去。
在曾经的考研群里。
像易行知这样约着搭子一起复习的人也并不少见。
不过，和易行知一样拥有这么大一间自习室的人却是绝无仅有的。
易行知问：“来杯咖啡先？”
宋知言其实今天已经喝过咖啡了，不过这一路上折腾，又是去书店买书又是搬书坐车的，的确精神已经有些懈怠。
他便又要了一杯冰美式，一边喝，一边开始整理自己买回来的课本。
易行知坐下以后则是瞥了一眼他的这些课本，表情仍是有些不解：“不是吧，你连初中的书都买？”
“时间太早，很多知识可能都忘记了。”
宋知言道。
易行知自然也听说过宋知言不少传闻，想了想对此也表示理解：“也对，那你就从初中开始复习吧，这样稳妥点。”
宋知言看了眼他桌上的书本，问：“你呢？”
易行知勾唇邪魅一笑，对自己相当自信：“我当然就不需要了，你那些对我都太简单。我看一下我本科的东西就好，你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问我。”
宋知言点点头，没说什么其他。
毕竟易行知看起来蛮有自信的。
而且他也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宋知言觉得自己没必要指点江山好为人师。
于是在喝完一杯咖啡以后，宋知言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习。
他进入状态很快，复习的速度也快。
一边翻书，一边还在笔记本上时不时记下一些重点知识点。
眨眼的功夫，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悄然过去。
夕阳西下，屋内的光线黯淡下来，中午那顿盒饭也已经消化一空。
宋知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寻思要不晚上请易行知吃顿饭吧。
吃完饭再继续回来复习。
毕竟他也算是白白占用了易行知这里这么好的条件，不付出点儿什么总觉得不得劲。
可他才刚扭头想问易行知，却见不久前还信心满满的这小子，此刻却愁眉苦脸的厉害。
“怎么了？”
“没，没事。”
做不出本科题这种丢脸的事易行知才不要告诉宋知言！
可——
这一幕宋知言到底是见多了，只需要一眼，他就明白了此刻易行知的状况。
“什么题啊，要不我帮你看看？”
“你？你怎么看得懂啊——”
易行知嗤笑道。
他寻思自己都做不明白的高数，宋知言这个还在看初中课本的小baby怎么可能懂。
况且这个可是微积分唉。
很难的！
然而易行知却没想到的是，宋知言走近以后，只随便看了题目一眼，便报出了答案：
“答案是负二吧。”
易行知：“？”
不是，宋知言在瞎猜什么啊！
这道题哪有那么容易。
然而，当易行知翻开背后一页的正确答案试图和宋知言battle一番时——
“卧槽，还真是负二！”
第026章 自信
易行知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宋知言：“你怎么算出来答案的？”
不会是蒙的吧？
可怎么能蒙的这么准！
宋知言语气却很轻松，轻眨了下眼睫，无辜道：“很简单啊, 先求导一下, 然后再使用傅里叶变换, 答案就出来了。”
易行知：“……”
靠。
宋知言竟然连傅里叶变换都知道！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易行知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觉得自己的数学系算是白上了, 怎么还不如宋知言。
所以到底谁说宋知言是文盲的？
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宋知言自然也看出了易行知眼里的不解, 他解释道：“我之前也是学数学的，所以对这些比较了解。”
易行知的确想起了这一茬。
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之前在宋知言面前可是狠狠地夸下海口的！甚至还说过让宋知言有什么不会的就问自己。
结果谁知道……
天, 太丢脸了！
自己一下午都做不出来的题，被宋知言三言两语就算出了正确答案。
易行知倒也没有说酸什么的。
好吧,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点儿酸。
但因为本来他在宋知言面前还是稍微有些优越感的, 他觉得自己学习好，又和宋知言境遇相仿, 所以他就能在宋知言面前充充大哥的面子，能帮就帮，满足自己那丁点儿的虚荣心。
可现在呢。
没想到宋知言压根儿就不需要他帮忙！
易行知现在的脸可谓是火辣辣的疼。
不过脸疼以外，但就还是有一点他不太明白：
“既然你连微积分都会做, 那你还复习初高中的课本做什么？”
“这个啊。”
宋知言忽然表情严肃道：“可不能小瞧这些远古知识点。”
毕竟初高中的阶段距离宋知言太久远了。
而且这一阶段的知识又多又杂, 倘若真的在里面随机挑选出一个小知识点, 宋知言还真不一定能够全部都答上来。
大学时候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宋知言才刚考完研。
对于理工科学生来说，考研数学无疑是一大难关, 是以宋知言在本科时的数学知识和做题技巧便是在考研数学复习时经过了反复锤炼。
最后, 宋知言自然也是如愿，拿到了150分的成绩。
所以让易行知这个rapper感到棘手的高数题, 对宋知言来说，其实是专业正对口, 没有半点难度。
“而且，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顿了顿，宋知言又分析道：“以目前节目组的出题水平来看，根本不太可能出到微积分这种难度的题目，就算出了，恐怕也只会是那种额外的加分题。”
“你怎么知道的？”
易行知纳闷道：
“不应该啊，出题人可是蒋闻殊那个大变态，你是不知道他当年在学校里期末考考试的题目有多变态。”
易行知提起蒋闻殊。
宋知言没忍住笑了笑，丹凤眼弯成了月牙般。
“那我便要问你了，蒋教授任教的学校，是哪一所？”
“这不是人人都知道么？P大啊。”
“对啊，P大。”
宋知言又道：“P大可是全国排名第一的高校，那里的本科生都是全国上下输送过去的高材生，状元。所以给他们的期末考试安排难度大一点，不是很合理吗？”
“这……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易行知懵懵然点了点头。
宋知言又将手机打开，给易行知看他手机上存下来的真题：“你看，这是其他考场上的题目。”
易行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所谓的“真题”，吓了一跳：“怎么考的是这些？”
“对，考试内容就是这些。”
宋知言简单总结道：“勾股定理，古诗文背诵，还有化学元素周期。”
“我明白了。”
易行知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毕竟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学生，虽然因为一直在国外就读的缘故，对国内的应试教育情况不太了解。
可是，易行知的智商绝对是在线的。
当宋知言给他这么一分析，他立刻就想通了为什么宋知言会买下这么多的课本回来复习。
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所有的考试知识点，都是中小学教科书上的东西！
难度绝对不能说大。
但对于已经远离校园很久的成年人来说，也确实是需要复习才能够答得上来。
“哇，好佩服你啊bro，你怎么这么聪明！”
也因此，易行知看向宋知言的目光很快从不解，变成了敬佩。
宋知言也太懂了吧！
宋知言却仍是一如既往地谦虚：“谢谢，但我没觉得我聪明，我不过是比较擅长考试罢了。”
“可是擅长考试就是聪明的一种啊。”
“哈哈，那就勉强算是吧。”
宋知言笑道。
“好！决定了！”
易行知忽然站起身来，拿起手机，还有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我也要去书店，把这些课本都买回来。”
宋知言愣了下，当即劝阻道：“没必要啊，你可以看我的。”
易行知却摇头道：“不不，还是买两份比较方便一点，而且这些书肯定不止这回考试用得到，接下来还有三轮正式考试呢。”
“也是。”
宋知言被易行知说服了，不过两人上车以后，他不忘补充道：“那买完书，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我请你。”
—
一小时后。
火锅店。
易行知在pad上点好了锅底，料碗，还有一些喜欢的菜品，放下pad，便忍不住又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宋知言。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宋知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易行知一如既往的耿直人设不崩：“你不是很穷吗？”
宋知言：“……”
感觉自己膝盖狠狠中了一箭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
“好吧，我的确很穷。”
宋知言耸了耸肩道：“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装什么。”
毕竟谁在易行知面前可能都算穷。
这小子也太有钱了。
易行知不解道：“所以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这么穷，还要坚持请我吃饭呢？”
其实刚刚从书店买完书。
易行知本来是打算开车直接带宋知言去吃洋房海鲜火锅的。
但宋知言说什么都不去，不去也就罢了，而且宋知言还坚持要请他吃火锅。
易行知都惊呆了。
可能是从小到大，他买单已经成为了习惯，反倒是请他吃饭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尤其的好奇宋知言是怎么想的。
“很穷，但是吃顿火锅的钱还是有的。”
宋知言老实道：“不怕告诉你，我今天刚刚赚了一笔钱。”
“怪不得！”
易行知终于找到了理由，表情豁然开朗起来：“多少钱啊？那以后你都不需要去吃盒饭了吗？”
宋知言：“盒饭该吃还是要吃的。”
毕竟对目前的宋知言来说，该省省该花花是绝对的准则。
既然节目组提供免费盒饭。
宋知言肯定是没有不吃的道理。
凭良心讲剧组的盒饭还蛮好吃的，尤其是炸鸡腿，外酥里嫩，肉质鲜美。
“不过也许以后找到打广告的人多了，我就会吃好点儿吧。”
宋知言诚实道。
“广告？你是靠打广告赚到钱的？”
“对。”
没什么好瞒着易行知的，宋知言就把自己和好运工作室的合作，包括那个好玩儿的对赌协议在吃火锅的时候一边吃一边都当八卦讲给易行知听了。
易行知这小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完后直夸宋知言简直是商业鬼才。
宋知言被夸得脸都有些红了，尤其是还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脸就更红了。
“没有啦，我就是太穷了，所以必须想点儿办法，不然改天被追债的打一顿都有可能。”
“这倒是。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节目里的衣服都有这么多讲究，涉及到这么多利益。”
宋知言夹了一口豆腐放进自己的芝麻酱碗里，很烫，所以他趁着豆腐放凉的这段儿时间跟易行知科普：“有曝光，就有市场。虽然说这话很不好意思，但我应该是《谁是鱼？》的流量宝之一了。”
“噗，这倒是。”
易行知也承认这一点。
这两天只要是会上网，谁不认识宋知言？
虽然都是黑居多。
但易行知相信，以宋知言的实力，那些小黑子很快都会自讨苦吃的！
“所以啊，我就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饰品，还有手表。”
宋知言把自己安排地妥妥当当：“根据上回的经验，这回的考试肯定也还有现场排名环节。到时候我再拿第一名的时候只要稍微把这些东西展示一下，估计就又能赚到钱了。”
“商业鬼才啊，兄弟！”
“承认承认，赚点小钱花而已。”
“等等——”
易行知闷头吃了一大口辣锅里的毛肚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
“你怎么就能保证自己拿第一名呢？”
“这个……”
“还有我忽然想起来了，你是靠着对赌才拿到的预付广告费，万一你没考到第一名，钱已经花完了，别人工作室要你退钱怎么办？”
易行知一脸紧张道。
却没想到宋知言对此的反应是——
“啊？我怎么可能拿不到第一。”
第027章 盘算
“你这也太自信了吧！”
易行知忍不住吐槽道。
“虽然我承认, 你是挺厉害的，能够在考前把出题范围摸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会算高数题。但是这么多课本, 这么多知识点, 就三天的准备时间, 今天也已经差不多过去了, 你怎么就能保证自己每个都不遗漏呢？”
宋知言笑了笑, 将碗里放凉的豆腐夹起：“确实不能保证百分之百。”
“对嘛，所以肯定还是有风险的！”
易行知很快便想接一句, 没事儿，还有哥们儿我, 到时候我帮你就是。
结果宋知言一边吃着豆腐, 一边语气悠闲道：“不过至少也有个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吧。”
易行知：“……”
当时他就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
当然明面上，他没有拆穿宋知言。
毕竟宋知言看上去实在是太自信了, 易行知觉得在考试前有信心是好事。
有了信心，才能好好复习，拿到一个好成绩。
但暗地里，其实易行知已经做好了拿出五万来帮忙的准备。
毕竟他和宋知言是朋友。
朋友有难, 他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宋知言还免费帮他划了考点, 又请他吃了火锅, 这份恩情说浅不浅，却也是此前易行知从未感受到过的。
易行知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才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厚米被人追着揍。
—
这厢, 易行知已经做出了决定。
另一头, 对易行知的打算一无所知的宋知言，却也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正如易行知所说,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两天半。
用两天半的时间将所有的知识点全部背下, 就算是宋知言，也会觉得略显吃力。
所以宋知言很快决定在接下来的复习中，抓生放熟。
比如说像他比较熟悉的学科，英语和数学这两门。
他就不打算过多花费时间了。
毕竟这两门对考研人来说，可以说是太熟悉了。
可以在考研群里随便抓人问，但凡是目标想考top2学校的，这两门哪一门不擅长？
宋知言当然也算擅长。
尤其是数学，他一战裸考就拿了131分，二战经过复习后，更是拿到了150满分的成绩。
英语方面，宋知言不算顶尖。
他知道群里有个妹子英语特别好，最后考了92分吓人的高分。
但宋知言也不算差，他就算最后没上九十，也是拿到了88分的上游成绩。
所以这两门课算宋知言的舒适区。
在这两天的紧急复习里，宋知言便不打算多看了。
至于其他学科相关……宋知言是理科生，他的理综成绩当年高考是他的强项。
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知识。
虽然因为上了大学分专业的缘故，宋知言深入拓展的不多。
可是好在宋知言记性还算不错，他下午的时候翻看了高中的课本，发现里面的一些知识点虽然很多他都忘了，但只是稍微看了两眼，那些曾经被熟背的知识点便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方才在车上。
宋知言还脑内过了一遍知识框架。
因此他认为，自己的理科知识储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至少应付这样一个综艺考试，绝对是足够了。
但要说宋知言的弱项……恐怕就是和文科沾边的一些东西了。
语文，政治，历史。
都是曾经宋知言的痛点。
尤其是语文成绩，高考满分150，宋知言就没拿过120以上！
也正是语文成绩上的缺失，让宋知言最后跟top2擦肩而过，只上了一所985高校。
至于历史和政治。
宋知言当年高中的时候一上课就犯困。
好在高二分科以后就不需要考了，所以谢天谢地没影响宋知言最后的总分。
不过，高三那年的宋知言恐怕没想到。
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会变成一个政治“大佬”。
不错，宋知言的政治考研分也挺高的。否则他也不可能被top2的强势专业预录取。
现在考研太卷了。
宋知言也被迫跟着卷。
所以政治就算是不喜欢也废了许多功夫准备，没想到现在竟也能派上用场。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历史了。
再加上语文，地理。
这么一仔细盘算下来，虽然时间很紧张，可宋知言需要集中准备的科目，也只有三门而已。
再仔细分析下去。
语文能考什么？
《谁是鱼？》可是一场综艺节目，而且还是大型扫盲综艺，所以节目组是不可能考又费时间，又没有统一评分标准的作文的。
同理阅读理解。
这类题目从前可是让宋知言好不困扰。
他也不明白，怎么随便一段儿描写就都能表现出作者的思乡之情呢？
所以，语文这一科目，节目组最好考的，其实就是上回的小学考场的题目：经典古诗文背诵！
唐诗宋词。
那么多的素材，随便挑选一些经典名篇，拿出来既有说服力，也能考察明星的文化水平。
所以宋知言的复习方向也就很明显了。
他要把小初高所有的经典古诗文全部拿出来背一遍。
而对于历史和地理这两门科目。
虽然真题上没有参考形式，但宋知言从出题人面向大众的角度出发，也能略微猜测到题目考核的重点。
历史，重点便是各大事件的发生时间。
所以背大事年表准没错！
地理，祖国河山如此辽阔，地貌何其丰富，所以背地图是最快速也最便捷的。
很快，宋知言便想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复习方向。
而在吃完回国回去的路上，他也非常无私地将自己的想法跟易行知分享了一番。
易行知觉得宋知言说的挺有道理的。
不过他的情况和宋知言还不太一样。
“我英语还可以，数学也还凑合。但我没参加过高考，所以生物化学那些也完全不记得了。”
“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背了。”
易行知老实地点点头：“对，而且我背东西的速度也慢，让我三天时间背那么多古诗文我肯定背不下来。”
宋知言很快道：“那你对什么比较熟悉，先从熟悉的科目开始吧。”
“物理，我对物理还可以。”
易行知短暂犹疑了一下后细数道：“物理数学，我感觉我这两门应该能拿下。”
“好，那你就从你的优势项目先入手吧。”
扩大优势，这也不失为一种考试策略。
况且，易行知和宋知言的目的不一样。
易行知只想留在A班，追求能答出来一些题目，不至于那么丢脸；而宋知言追求的则是满分第一名。
二者的复习强度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易行知不疑有他：“行，就照你说的办！”
—
就这样，在宋知言的建议下，两人都开始了自己的下一轮复习。
时间虽短。
可有了清晰的目标以后，就不会觉得焦虑。
相反的是，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脑海内充盈着的知识点越来越多，反而会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涌上心头。
不仅是宋知言了。
连易行知最后都觉得自己会考的很不错。
而自然，参加节目的101位明星考生，除了宋知言与易行知在认真复习以外，还有一些明星出于主动或被迫，也正在处于艰苦的学习之中。
不过和宋知言他们俩的情况不太一样。
其他明星基本上都给自己请了专门的辅导老师。
尤其是那些签约大公司的明星，一些公司旗下会有不止一个明星被投票进了《谁是鱼？》节目。
所以这些公司为了保全自己旗下的当红艺人。
干脆就请了专门的老师，给所有艺人一起上课。
天信娱乐便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主要也是天信的主营业务在爱豆这块儿，而众所周知，爱豆可是九漏鱼的重灾区。
不少爱豆因为从小当练习生的缘故，可是连小学文化都够呛。
高中都算高学历。
所以这回光是天信一家公司，不包括宋知言在内，就有一共九位爱豆被投票进了节目。
其中当然，最知名的就是如今的顶流谈苏。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谈苏在人员名单之中，以天信的抠门程度恐怕还不肯重金聘请老师。
反正爱豆和练习生那么多，直接把这几个人像宋知言一样放弃了就是！
可谈苏这个摇钱树都在。
天信是断然不敢放任艺人们自生自灭的。
于是乎，公司顶楼的会议室里，空调开到最舒适，座椅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文具。
天信娱乐艺人部总负责人李荣海则站在讲台上，对几个爱豆们慷慨陈词：“大家放心，虽然接下来的挑战很艰难。但有公司在你们的身后，你们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
而眼看着台下的艺人们纷纷露出了清澈又愚蠢的表情。
李荣海接着道：“看到站在我身边的这位老师了吗？他可是P大的教授，是你们的主考官蒋闻殊的同事，有他的专门辅导，你们还怕什么啊？”
“真的假的？”
“哇，这老师看上去可真够老的。”
“你懂什么，这一行越老越值钱！”
“可是蒋闻殊就很年轻……”
“安静。”
李荣海斥责众人道：“你们这是在怀疑我，怀疑老师的专业性吗？”
台下顿时雅雀无声。
而这时，李荣海则看向身旁那位姓吴的数学系教授，笑容满面道：“吴教授，麻烦您了，可以开始了。”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好，那我就开始上课了。请大家把桌上的书本打开。”
台下的九个爱豆们乖巧地照做着。
此时，他们的心中还怀有着一丝希望，觉得这位教授可以带他们走出困境。
可随着吴教授紧接着发出下一步指令：“接下来，我们先来看第一章节，函数与极限。”
所有爱豆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第028章 穿搭
“卧槽, 这是在学什么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完全看不懂？”
“一样，我好像是在看那个天书！”
“天呐, 所以两天以后的考试会是这种难度吗？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不如我现在就认栽, 不当这爱豆了算了。”
“你别……唉！”
肉眼可见, 爱豆们原本活泼灵动的神情, 一个个地都在五分钟内萎靡了下去。
毕竟谁也没想到。
公司请来的老师，会教他们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而台上的教授本人,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上面讲课，下面学生露出痛苦面具的场景, 所以也对此根本不以为意。
反正他拿钱, 把该讲的东西讲了不就成了么？
至于这些人听不听得懂。
并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
人群中。
唯独坐在第一排的顶流谈苏，看着面前仿若天书的课本, 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毕竟是顶流，也是公司里的摇钱树。
如果真的头脑空空，也不可能在这一行做到顶尖。
所以谈苏很快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并清晰地判断出, 公司目前的行为对于提高他的成绩几乎是毫无帮助。
可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不听公司的安排, 他又能寻求谁的帮助呢？
谈苏如今的确是事业有成, 生活条件和银行存款比起小时候不知高了多少档次。
可是，饶是谈苏有信心在舞台上成为最亮眼的人。
舞台下, 考场上,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的空窗期, 让他对于学习，对于文化知识, 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仅是自己一无所知。
他身边的人也一无所知。
经纪人，公司的艺人总监……看上去倒也是人模人样，拿着名校的毕业证，但他们似乎太想当然了。
他们竟然会觉得连勾股定理都不记得的自己，能够直接听得懂大学的数学知识。
没错，就在方才。
谈苏已经用手机搜索了眼前的教科书内容。
内容显示，这本书正是传说中让万千大学生都痛苦不堪的《高等数学》。
也就是说，这本书里的知识连有些大学生都不会！
所以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这种知识只要找老师来教学三天谈苏就能学会呢？
假如谈苏真有这个智商。
当初又何必选择了当爱豆这条不归路。
心情蓦地就低落下去，谈苏攥紧了手机，眼神里冒出隐约可见的怒火。而也正在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最有可能帮助到他的人。
这人从前明明也是一样的无知。
可偏偏在短短时间内，不知做了什么，忽然他面目全非，等再度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俨然是一副学霸的样貌。
虽然目前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认为他是在作弊。
可谈苏了解宋知言这个人。
他胆子那么小，连在舞台上假唱对口型都不敢的人，怎么可能有胆量作弊？
更何况，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懂《谁是鱼？》的防作弊机制做的有多么极致。
那么多摄像头。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怎么可能作弊？
唯一有可能的作弊方法，也许是宋知言在考试前就得知了题目。
然而，连饶烨都拿不到的东西，宋知言这个众所周知的宋家弃子怎么可能会有。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
剩下的答案就算再离谱也是事实。
谈苏深知这一点，也因此，恐怕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宋知言没有作弊的人，没有之一。
所以，如果是宋知言的话。
他一定知道该从何开始补习。
是宋知言的话，也许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完全可以帮得到谈苏。
然而……
一想起宋知言，那头乍眼的粉发便兀地开始在谈苏眼前乱晃，那些曾经被遗忘的回忆，也忽然开始重新扰乱着谈苏平静的内心。
“不，不要。”
坚决不要。
谈苏咬了咬唇，泛白的唇几乎被他咬出血来。
疼痛让他变得清醒。
恨意让他变得坚定。
他想，这辈子，就算是真的无法继续当爱豆，无法再继续在热爱的舞台上发光发热了，他也不会对宋知言低头。
绝对不会。
—
三天后。
一如既往地，闹铃准时响起。
“啊，怎么才六点？”
宋知言被闹铃叫醒，第一感受是懊恼。
因为时间太早了，虽然今天便是《谁是鱼？》第二次录制的时间，可这节目组到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录制时间是从早上十点钟才正式开始的。
宋知言本来是想着，这几天每天都起得很早背书。
正式录节目这天就睡个懒觉好了。
谁曾想昨晚因为临睡前看书看到很晚，忘记重设闹铃了。
于是六点一到。
非常准时地，一曲高亢的《爱的供养》就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但既然已经醒了。
宋知言便也不打算睡了。
起床后给自己泡了杯冰美式提神醒脑，宋知言便又继续接着昨晚没看完的书看了下去。
一直看到早上八点。
他把没有主要复习背诵的物化生高中课本全部过了一遍，这才安心地开始洗漱，穿衣。
是的没错。
说是要抓生放熟，但最后，宋知言还是把本就不多的时间挤了一些出来留给物化生。
其实也怪宋知言自己。
他这个人就是有些性格别扭。
明明已经安排好了复习规划，决定了在这三天里主要背诵语文历史地理，可临到考试前最后一晚，他又觉得心里不踏实起来。
虽然他是理科生不假。
可毕竟已经六年过去了，那些高中的知识点能记得清楚吗？
万一今天节目组考高一物理的那个牛顿第一第二第三定律怎么办？
倒也不是他平白无故担心，主要是上回高中学历考场就考了钠的性质来着。
上回考化学。
这回考物理，这很合理啊。
是以，在背完所有的古诗词以后，晚上已经回到家里了，宋知言还是打开了理化生的课本，开始过知识点。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是他一向的信念。
对于这种本就熟悉的知识点更是如此。
昨晚看了一多半，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就连熬夜神器一点点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效果，不得已之下，宋知言只能睡了。
而也正是因为太困。
没顾得上改闹铃。
所以早上起来，宋知言便还有时间看完这最后一小半。
“很好。”
洗漱过后，宋知言看向镜中的自己，也许是因为过完了知识点的缘故，心情比平日里更为愉悦。
当然，也有镜中人是真的看上去赏心悦目的缘故。
首先是皮肤。
原主的身体到底是年轻。
竟完全看不出熬夜早起，一晚上只睡了五个小时的疲态。
相反，因为咖啡的效用，镜中人看上去还异常的容光焕发，皮肤细腻白皙，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不愧是男团门面。
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有这样的皮肤，五官只要不是奇形怪状就已经很帅了。
搭配上如今宋知言精致漂亮的五官，只能说完美，不懂得欣赏的人都是厕品。
再看看今天的穿搭……宋知言也蛮满意的。
上半身是好运工作室提供的玄学短袖。
依然是纯色T恤，不过这回为了搭配风格，换成了黑色，且是更为oversize的版型，穿在宋知言的身上看上去轻松又惬意。
此外，当然还是少不了的玄学因素。
在这件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嘻哈风短袖背后，竟然写着一行字“我只当1。”
虽然但是……
其实宋知言抗议过的：“这句话会不会让人误解啊？”
徐总却用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啊？什么误解？”
宋知言：“……”
行叭，就他一个人腐眼看人基是吧？
徐总又道：“我千挑万选，这件绝对是最适合你的。不是说今天要继续拿第一名吗？”
宋知言：“。”
徐总笑容满面：“祝你旗开得胜，勇夺第一！”
宋知言神情淡定：“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就好。”
徐总：“放心，钱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旦直播里你拿到第一名，立刻就转给你，还是之前的银行卡账号吗？”
宋知言：“很好，我就喜欢您这样的爽快人！”
黑色的短袖下搭了一件简洁款的浅蓝色牛仔裤，配纯白色板鞋。
牛仔裤和板鞋都是原主衣柜里的，似乎是名牌。
到底是大牌子的牛仔裤，版型比宋知言以前穿过的所有牛仔裤都要好，完全不需要熨烫，直接从衣柜里拿出来穿就很挺。
而那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白色板鞋穿上身以后。
显得宋知言这个不到一米八的个子腿长都看起来有两米。
此外……宋知言又看向胸前挂着的一长串金属项链，戒指，单边耳钉。
其实，这些饰品并不是他最开始选择的。
但听说了他带货的计划以后，易行知主动表示：“你在淘宝上随便找的店家可能不太靠谱吧，我这边有我熟悉的潮牌饰品店，我认识店主，你要跟他合作吗？”
宋知言当然表示可以。
有熟悉的且有财力的店家自然更好不过。
不过这样一来，他整个人的风格就难免有些被迫往嘻哈风这边偏向。
还好因为他头顶的粉色头发没时间去补发根的缘故，黑色的发根长了出来，冲淡了爱豆的那种精致青葱感，这才让他整个人的风格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不过很快，全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他这么精心准备的一身穿搭，还有这么多的细节。
要怎样做，才能吸引到更多的镜头呢？
临出门前，宋知言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对他这个非专业人士来说，显然，这个问题恐怕要比接下来到来的考试还要困难的多。
幸好很快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因为他前脚才刚一出门，后脚，数之不尽的摄像头和闪光灯就朝他扑了过来。
咔嚓咔嚓——
闪光灯亮起，伴随着记者们蜂拥而至的提问。
宋知言：“……”
他选择瞅准最近的一个摄像头，微笑着撩起头发，光明正大亮出自己的带货耳钉！
第029章 卷王
“请问宋老师你对节目组临时补充的第二次考试有何感受呢？”
“这个……”
宋知言撩起头发, 亮出漂亮的黑色十字架耳钉。
“我没什么感受。”
看我的耳钉漂亮吗？
“那请问宋老师上回在分班测试拿到第一名后，这回还有信心吗？”
“咳咳。”
宋知言扯了扯胸前的金属链，余光确认摄像头有好好拍摄到项链特写以后, 语焉不详道：“还可以叭。”
快快快, 多拍拍我这项链。
一条五六百块呢, 老板说了, 带货一条就给他提成三十。
围着他的记者们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这个人有点油盐不进啊！
问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来不说, 而且在他各种“搔首弄姿”的小动作下，根本也没拍出几张正脸照。
反倒是莫名其妙拍了几张项链和耳钉的特写出来。
这便让有些记者不太满意起来。
他们不由得暴躁的将直播镜头怼在宋知言脸前, 采访问题也变得不怎么客气：
“那宋老师能解释一下关于网络上对你作弊的怀疑吗？”
话音落下。
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伸了过来, 挡在了镜头前。
而镜头后, 正在直播间里看热闹的网友们便被猝不及防被戒指怼了个脸。
宋知言是没看清的。
倒是看清楚了戒指的款式是最近很火的叠戴款。
而且这个银色好显白显瘦啊。
带在宋知言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别提有多好看！
但很快, 宋知言冷淡的声音接踵而至：“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就好。”
“哇！好大的口气！”
那记者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趣。
简直大有用摄像头怼着宋知言再采访他八百个回合的打算。
然而……已经展示完自己该展示的东西的宋知言, 却在此刻显得兴致缺缺。
他不动声色将记者的镜头往后推了推。
与此同时, 在一众嘈杂的声音中, 他放大了自己的音量，正色道：
“喂, 你们难道是想把我堵在这里, 不让我去考试吗？”
唯利是图的记者们没有后退。
仍旧争先恐后的往宋知言身边挤。
而在看到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酒红色法拉利跑车后，宋知言则是深吸一口气, 祭出了杀手锏：
“我迟到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们就不想要今天下午的话题了吗？”
“……”
噪音终于戛然而止。
从一些记者的表情来看，他们是真的很怕！
毕竟比起“宋知言在家门口接受采访”“宋知言被记者堵路导致考试迟到”这样的话题, “首次考试第一名的宋知言在二次考试中发挥失常，难掩失落”显然更有爆点。
可宋知言若是真被堵在这里。
后面的话题显然便不会出现了。
记者们也都不是傻瓜。
于是想明白这一点后，几乎是哗啦一下，立刻，打从宋知言的面前变空出一条空旷的道路来可供宋知言通行。
“这才对嘛，大家互利互惠，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机会呢。”
说着，宋知言满意地往前走。
记者们自然也是惯例，举起手中的相机想要拍几张宋知言的背影。
理所当然，宋知言背后的“我只当1”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正如第一次节目录制时的“满分”T恤意外爆火。
这件“我只当1”在得到曝光以后也迅速地引发了社交媒体热议。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的宋知言正快步走向法拉利，仿佛走慢一步，就要被身后的那些媒体追上吃了一般。
终于，他拉开车门。
一屁股坐了下去。
熟悉的座位，熟悉的车内白茶香薰，宋知言终于冷静下来。可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受控制，层层叠叠冒了出来。
“hi……不是，言哥你这是怎么了？”
驾驶座上，易行知看到宋知言如今的状态，大吃一惊。
“不会吧，我看你前两天很淡定啊，怎么临考试前紧张成这样？”
不仅额头上冒冷汗。
嘴唇颜色也苍白的厉害。
此刻的宋知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奄奄一息快噶了的鬼一样，完全不见这几日里在复习中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
“不，不是……”
不是因为考试，只是因为闪光灯。
宋知言很想解释，但此刻的他根本没力气解释。
他的全部意志力仿佛都用在方才与记者battle了。
battle一结束，他便顿觉脱力。
幸好易行知虽然平时傻了点，关键时刻还是很管用的，他立刻就递给宋知言一瓶冰可乐。
一瓶冰可乐下肚。
降温的同时解渴补水补充糖分。
宋知言缓和了两分钟后，终于冷静下来。
“没事儿，只是我有点儿摄像头闪光灯恐惧症。”
宋知言解释道。
“为什么？”
易行知看上去颇为不能理解。
毕竟宋知言可是爱豆，爱豆的本职工作，不就是找镜头吗？
而且别说爱豆了，就连他这个rapper，入行之后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适应摄像头。
如果连摄像头都恐惧。
怎么在这娱乐圈混啊？
“小时候的一些心理障碍，不是什么大事，可以克服。”宋知言没想解释太多，便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便转移开了话题。
“你怎么过来了？”
他问道。
易行知发动车辆，耸耸肩：“我早上没事儿啊，想起你不是和公司解约了，就顺路过来接你。”
“太贴心了哥们！”
宋知言用拳轻轻砸了砸易行知的肩膀，感谢道：“谢啦。”
易行知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本来就是顺路的功夫，你这几天可没少帮我梳理知识点。”
也正是因为有了宋知言在。
易行知的复习进程才得以那么顺利。
他也是后来才逐渐意识到，好家伙，高中的那些知识也并不简单啊！
尤其对他这个在国外上学的人来说。
简直跟天书没什么区别。
还好他有宋知言，这几天的时间，宋知言在易行知眼中的形象可谓是直线上升，从称谓上也能看得出来。
易行知现在都不叫bro改尊称言哥了！
这圈子里能让易行知甘心当弟弟的，宋知言可是破天荒头一个。
“言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好多人都请老师补习了。”
“不知道，不过能猜得到。”
说着，宋知言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开一看，才会意识到这笔记本里的东西多么有含金量。
“毕竟这场考试虽然不淘汰，但也是和总分挂钩的。如果这场考试考不好，可是会直接影响到第一回合的淘汰考试。”
“这么快就有人淘汰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这句很容易记混。
“倒也没有，还有大半个月吧。”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啊，生僻字有点多，也再复习一遍吧~
“啧，那确实时间紧张！”
“不过言哥你肯定是不需要担心淘汰的，你的目标只是争第一名。”
“嗯没错，这个牛顿第一定律我要再看一眼。”
“？”
正好遇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易行知没忍住停车扭头看了过来。
却只见隔壁，分明方才还冷汗直冒的宋知言这会儿已经又完全进入了复习的状态，旁若无人一般的。
卧槽。
这哥们这是绝了！
易行知不由得感慨道。
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易行知还以为自己只是找了个同类万人嫌，却不成想，还是个卷王万人嫌。
宋知言以前被那么多人讨厌不会是因为太卷吧？
但转念又一想，应该不是。
因为宋知言的卷绝不是那种学校里会让人讨厌的卷王，而是那种会带着身边人一起进步的卷王。
所以——
“言哥你不如大声念出来，我们一起卷吧！”
宋知言：“？”
他啥时候卷了，不是很正常的在复习吗？
不过既然易行知有心一起，蹭车的宋知言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于是在接下来的车程之中。
宋知言便毫不客气地放大了音量，将自己准备在最后这一时间段复习的一些内容知识点，全部念了出来。
易行知不能说记了个全部吧。
但也确实多记了几句古诗词。
遗憾的是车程到底是时间太短，很快，二人的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圆球状建筑物，也正是位于滨江大道上的节目录制点。
一大早地。
与此前一样，滨江大道的道路两侧已经摆满了各家应援。
想起自己第一回过来“蹭吃蹭喝”的行径，宋知言还觉得有些怀念：“早上吃了吗小易，不然我去帮你领一点儿。”
“不是吧哥，你在这儿领……”
“对啊，上回我领了三明治，还领了一杯咖啡。”
宋知言碎碎念着：“这回我粉丝超话六级，还能再多领一个饭团呢！”
“谁的啊？”
易行知忍不住问。
“我前队友，谈苏。顶流，他家的应援老多了。”
宋知言老实交代，今天也打算去厚着张老脸乞讨。
但就在这时，当他的目光扫过一众应援车，却意外发现今天的应援状况有所改变。
“唉，谈苏的变少了。”
是因为他在上回节目里表现不佳吗？
还多了几个看上去陌生的应援车，车身通体黑色，风格也极度简约。宋知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就发现：
“靠，蒋教授也有应援了？？”
“而且还能领周边咖啡纸袋？？”
“超话七级还有吧唧？”
从宋知言越来越震惊的语调之中，易行知仿佛意识到了点儿什么：“干什么？你小子该不会想去领吧？喂，这位可是主考官啊！”
宋知言勾唇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肯定还是去领谈苏的。我这个人很专一的，所以你的棒球帽墨镜都借给我吧？”
第030章 爆料
蒋闻殊应援咖啡车前。
“你好, 我是尊贵的超话七级粉丝，能领一杯咖啡应援吗？”
宋知言全副武装。
带上了帽子，墨镜, 又从车里搜刮出一个黑色口罩带上, 这才放心地走向咖啡车。
可没想到的是, 他都打扮成了这副模样。
对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好的宋知言老师, 咖啡套咖啡袋吧唧都要吗？”
宋知言：“……”
他木着脸, 故意压低声线道：“我不是宋知言。”
话音落下，却只见负责分发咖啡与周边的小妹妹捂嘴偷笑：“好好好, 你不是宋知言，你是宋若白对吧？”
宋知言：“嗯, 我是宋若白。”
“那请问宋若白老师, 咖啡套咖啡袋吧唧都要吗？”
“要！”
“好的。”
说完，小妹妹熟练地开始给宋知言打包咖啡。
结果宋知言一眼又看到除了吧唧以外竟然还有小卡能领, 当下他眼前一亮：“小卡能给我一张吗？”
小妹妹将咖啡递给他，非常客气道：“小卡不行，小卡是超话八级才能领到的应援物。”
宋知言：“……好吧。”
可是那张小卡看上去真的好帅啊！
白色的西装外套，无框金丝眼镜。
禁欲, 冷漠, 强势。
像是那种abo世界里的顶级Alpha, 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渣苏气质。
呜呜。
只差一级而已，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早知道就少看会儿书多水会儿超话了。
小妹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理活动, 笑着问道：“你想让我通融一下, 领小卡吗？”
宋知言疯狂点头：“要要要！”
小妹妹：“好的，那麻烦宋老师拿掉口罩和咖啡车合影一张。”
宋知言：“还有这种操作？”
小妹妹：“上回宋老师不是在谈苏家的咖啡车那里还拍了应援小视频吗？”
宋知言：“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谈苏是考生, 蒋教授是主考官。”
“那谈苏还是老师你的前队友呢。”
“……”
“总之不太好。”宋知言此时也放弃了掩饰自己身份的事实。
虽然他非常想要那张小卡，可一想到两人如今身份的差别, 也许自己的行为会给蒋闻殊带来不便，宋知言便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谢谢你啦，我要咖啡就够了。”
“哎等等。”
小妹妹却叫住了宋知言：“如果你是担心自己的考生身份会给蒋教授带来困扰的话，其实完全没必要，喏你看——”
宋知言顺着小妹妹的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她的身后，竟然张贴着为数不少的拍立得。
看拍立得背景，应该都是在咖啡车前拍的，证明时间就在不久之前。至于人物则是……
“怎么来了这么多考生？”
宋知言简直满头问号。
这些人都不怕被误会吗？
小妹妹微笑道：“才不会呢，而且大家都想来沾沾喜气。”
“什么喜气？”
“不会吧不会吧，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人还不知道蒋教授是史上唯一一个16岁就拿到750高考满分的考生吗？”
“……我现在知道了。”
不愧是蒋闻殊！
“所以啊，大家都来沾喜气，不止是很多素人。一部分考生明星也来了，你这是来晚了，刚刚这里领咖啡还要排队呢。”
小妹妹尤其骄傲道。
宋知言明白了：“所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吧？”
小妹妹点头：“没错。”
宋知言想了想，既然如此，为了小卡他拍一张也没事儿。
就算是到时候曝光在网上，他也不过是和其他明星艺人干了相同的事情罢了。
“那好，拍一张吧。”
宋知言卸下口罩，同意道。
“我来啦！”
只见小妹妹异常高兴地从咖啡车里就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拍立得相机，甚至还有补光板，看上去十分专业。
“我这样可以吗？”
虽然没有闪光灯。
但面对着镜头，宋知言还是颇有些紧张。
第一次，他只比了个耶，是最简单的合影姿势。
咖啡车小妹却不太满意，一直指挥着他换位置，换姿势，换手型。到最后宋知言都被搞迷糊了，他按照小妹妹的交代各种摆姿势凹造型，也不知道自己拍出了一张什么东西。
“可以可以，这张好！”
摆了足足三分钟，小妹终于满意。将拍立得打印了出来。
看着那张眼下还黑漆漆一片的相纸，宋知言不由得好奇道：“拍成什么样了，我能看一眼吗？”
小妹甩了甩相纸：“现在还看不太清，估计要个十分钟后才成像。宋老师别担心，我会发在超话上的，到时候你可以自行保存，还能私信问我要无水印版。”
“十分钟时间就有些太长了。”
宋知言看了一眼手表：“那我先去准备节目入场了。”
“好的宋老师，旗开得胜哦！”
小妹边递给他小卡，边为他应援道。
宋知言笑了笑，只觉得蒋闻殊的这位小粉丝人还怪好的嘞。
他还以为以自己如今在网络上的风评。
被线下认出来会被歧视来着。
却不成想，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咖啡领到了，小卡竟然也拿到了手中。
因为太过顺利。
直到在停车场出口处找到易行知，他才仿若如梦初醒。
但果然，易行知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没忍住吐槽：“你浪费这么多复习时间，就为了这个啊？”
宋知言嘴硬道：“什么啊，本来到了考场以后心情紧张就没工夫复习的。”
易行知：“呵呵，看你上翘的嘴角，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宋知言连忙又解释：“哎呀，我说真的。而且你知道吗，不只是我，好多考生都去咖啡车那里打卡了，因为蒋教授是曾经的理科满分高考状元，大家都想沾光。”
“真的假的？”
易行知看上去还有些不信。
宋知言：“真的啊，不信你看超话。”
他掏出了手机，试图在超话里找到证据佐证自己的观点。
然而，才刚刚登录小号打开经常访问超话，宋知言就被刷新出来的自己的照片创了一脸血！
“不是，这……怎么是这个姿势？”
宋知言要破防了。
喂，拜托！
为什么别人的打卡合影看上去都那么正常，而他的看上去却是在亲咖啡杯上的蒋闻殊一样。
这也太羞耻了吧？
摆出这种动作，他这样拍照，和那种直接在超话里喊老公的梦女粉有什么区别？
“什么姿势？”
易行知见状也凑了过来。
宋知言却赶紧将手机藏了起来，生怕被易行知发现：“没什么，就是很普通的姿势啦。”
一点儿暧昧的感觉都没有。
完全不丢脸。
反正蒋闻殊也不可能看超话不是吗？
易行知一脸的莫名其妙，嘟哝着：“没什么你脸红什么？”
“哪有脸红？”
就是有些发烫而已。
才不是脸红！
眼看情况不太对劲，宋知言立刻又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排队入场吧。”
“行，我们快走吧。”
幸好易行知性格比较大条，再加上入场时间确实也快到了，宋知言这才没有落入被追问的境地。
不过，饶是没人追问。
他这会儿自己内心也够窘的。
真是的，怎么就一个不注意被拍下了那样的照片。
他都可以想象到那条微博底下会被路人或者蒋闻殊的粉丝如何评论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蒋闻殊看不到。
如果要是被蒋闻殊看到以后他的形象就毁完了。
虽说……他好像本身就没在蒋闻殊面前留下什么好印象。
想到这里。
不知怎的，宋知言还隐约有些失落。
不过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种失落感意味着什么，只当自己是后悔当初脑子短路邀请蒋闻殊吃鸡腿。
蒋闻殊可是他的偶像。
任谁都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
直到过了很久。
他才终于明白这种感觉，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偶像，和崇拜者之间能产生的复杂感情。
但当时身处其中的自己。
确实也是当局者迷。
而此时此刻，同一时间。
节目组。
备考间内。
故事的另一主人公，蒋闻殊，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节目录制前最后的半小时，蒋闻殊正在和一位技术人员调试考试系统，这时，文游推门而进。
“系统调试好了吗？”
文游问。
“最后一遍。”蒋闻殊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进度，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峻：“好了，完成了。”
“没问题。”
技术人员朝两人鞠了鞠躬，随后离开。
文游笑道：“好，那我一会儿可就直接用了。所以你真的确定自己今天不出场吗？据我所知，你在考生和观众那里，人气都非常的高。”
蒋闻殊拒绝道：“不了，你一个人在就够。我在反而会喧宾夺主。”
“那你不下班还留在这里？”
“出题。”
“下回考试的题？”
“嗯。”
“你可真是……”文游欲言又止，想劝蒋闻殊别太累了。
但他又深知蒋闻殊个性就是如此，所以文游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便只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要工作就工作好了，但在开始枯燥乏味的工作前，来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吧。”
“什么？”
蒋闻殊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当是文游又看到了什么搞笑小段子要发给他。
文游也好，其他同事也罢，大家似乎都觉得他平日里工作太严肃，所以总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哄他开心。
像哄小孩子一样。
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小的缘故吧。
就连组里最年轻的文游，也足足大他十岁。
不过蒋闻殊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的开心，对他而言，无论是什么样的笑话，段子，视频，照片通通都……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他怎么摆出这么一个姿势啊！一定是被骗了吧！”
文游忍俊不禁道。
蒋闻殊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看了眼上方的号主ID后，方轻声道：“嗯，被骗了。”
文游俊秀的脸上难掩笑意：“宋知言这小子，考试的时候很聪明，平日里却给人一种傻乎乎的感觉，不过我挺喜欢他的。”
“没记错的话文教授已经结婚了吧？”
蒋闻殊道。
文游一愣：“不是，我是结了，但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不会吧，你难道觉得我对他是那种意思？”
蒋闻殊不置可否。
但看着蒋闻殊一脸正色，文游还是无语好半晌。
“想什么呢！他比我至少小十岁，我就算喜欢男人，也还没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文游气鼓鼓地说。
蒋闻殊表情不变，不经意间，却又瞥了文游手机上的照片一眼。
少年带着棒球帽。
染成粉色的头发也不知不觉变长了。
奇怪的是，分明是小孩子的长相，但却穿着一身装酷的打扮。
不怎么适合他。
不过也很好看。
“他这样的长相很招男人喜欢，不是吗？”
“这倒是。”
文游没想太多，也赞同蒋闻殊的看法。
毕竟在文游这个圈内人的眼光来看。
宋知言绝对属于天菜类型。
漂亮，精致，又很难得的没有成年人的油腻感，自带一种少年青葱气质。
可是——
“但若要真论谁是gay圈天菜，还得是蒋教授你啊。”
“我？”
文游耸耸肩，实话实说道：“对啊，这圈子里一攻难求，尤其又像是你这样的高智商冷酷学霸攻，太罕见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求我要你的微信。”
“别给。”
蒋闻殊意简言赅结束了这个话题。
文游笑了下：“当然不会给啦，他们又怎么知道，连我这个和你多年的同事，其实都没有你的私人微信呢？”
这话里不是没有怨念。
但蒋闻殊选择了忽略。
“时间差不多了。”
他道。
文游看了眼时间，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嗯，到点了，我得过去了。”
蒋闻殊：“加油。”
文游朝蒋闻殊挥挥手。
拿起放在桌上的系统秘钥以后，便转身出了办公室大门。
而文游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刚踏出办公室大门，后脚，所有人眼中的工作狂蒋闻殊却第一时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继续工作。
相反。
他很破天荒地打开了手机。
并且又破天荒地下载了微博。
在注册了一个名为@JWS2025的三无账号后，看似漫不经心地，蒋闻殊将方才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
考场。
排队等着入场的人很多，入场的明星身边等候着的贴身助理更多。
明星外加助理们，排成足足一条长龙队伍。
宋知言和易行知到晚了，因此在队伍的最后方遥遥望着前面的人群。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不分班了吗？”
宋知言好奇道。
易行知说：“不分啊，你没接到通知吗？今天是所有人一起参加考试。”
“什么通知？”
宋知言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
易行知更奇怪：“群里啊！你没加大群吗？”
宋知言：“没有，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要加群。”
易行知说：“不对啊，所有参加综艺考试的艺人应该都在群里，我上回还见到你发言了来着。”
“啊？”
宋知言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要易行知把群拿出来给他看。
而也是这个时候，易行知才知道，原来在群里的那个备注ID为“宋知言”的账号其实不是宋知言本人的。
宋知言本人的微信账号是个银渐层小猫来着。
群里的账号头像却是一个灯泡。
“靠，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用灯泡当头像，除了我那个秃顶的前经纪人还能有谁。”
宋知言气不打一处来：“他根本没和我提过群的事情，从头到尾没给过我任何通知，我连今天是所有人一起考试都不知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bro，要不要我帮你写首歌diss他？”
“啊这……”
宋知言不由得消了气，笑出声来：“算了不用，我跟他解约了，他估计想故意膈应我吧。没事儿，这都是小问题，但我得想个办法自己进群，把他踢出来。群里有负责的工作人员吗？”
“有，把号推你是吧？”
“嗯。”
宋知言点了点头。
易行知便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将一个账号推送给了宋知言。
因为两人正在排队入场的缘故，宋知言没顾得上多看，只是简单加了对方的好友，在备注上写明白了自己的来意便合上了手机。
又过了约莫十来分钟。
排队队伍越来越短，不少明星已经进入了考场内部。
终于，眼看着即将轮到两人入场。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箱子过来收手机。
这个环节倒是和上回差不多。
在考试开始前，所有明星都是要上交手机的。
考试一结束工作人员就把手机发了回来，完全不影响正常使用。
但和上回不太一样的是，今天宋知言在交出手机以外，还被要求将身上的项链，戒指，手表，耳钉等物品全部脱下交由节目组保管。
“不是？手机我认可，为什么这些饰品也要上交？”
宋知言差点就破防了。
毕竟这些东西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谈来的合作，对方也非常大方的给了他提成允诺。
可没想到考场还没进去呢。
竟然他就要把东西脱下来了。
那他还怎么带货？
负责收东西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用略带鄙夷的口吻道：“还不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考生作弊！”
宋知言：“……谁作弊了？”
工作人员木着张脸：“不知道。但总归是有人想钻空子。所以这回考试所有的金属一律不许通过，否则直接取消参加考试的资格。”
宋知言气得跺脚。
可没办法，既然是考场规则，他就不得不遵守。
唯一庆幸的是身上的这件衣服不用脱下来，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好运工作室交代。
至于项链戒指那些。
大不了这钱他不赚了就是。
“等下，我的耳钉是塑料的，也不能带进去吗？”
宋知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不能带货项链戒指了，那带一个耳钉也算不错啊。
别看这耳钉小小一个，材质也一般般，但售价也要接近二百呢。
“不可以。”
“……”
fine。
不能就不能，谁还缺这点钱不是？
好吧，虽然宋知言的确很缺。
而且计划被打乱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让宋知言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先顺着节目组。
否则连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带货问题……要不等考完试出来多拍几张自拍发微博上？
效果肯定是不如在考场上那么好。
但聊胜于无吧。
他可以跟老板商量，把他的提成比例降低一点，毕竟他也并没有做到允诺好的带着饰品进考场。
唉，还是觉得很郁闷。
看来作弊的那些谣言对他来说也并不是毫无影响。
还是要尽快洗白自己！
就这样，思忖着这些恼人的问题。
宋知言愁眉苦脸地走进了考场。
而他不知道的是，考场内虽消息无法流通，可考场外，不少排在他身后的艺人与助理，却都看到了方才他被迫卸下各种饰品的一幕。
也是自然。
这些人也看到了宋知言丝毫未加掩饰的表情变化。
惊讶之余，不少人掏出手机。
于是很快，一则秘密爆料出现在了某影响力颇大的娱乐圈营销号上，飞快全网发酵。
“真料，人在现场，请厚码。”
“有关宋知言的！之前网上一直说他节目作弊，我还不信，但这回排队我就在他后面不远，我是真信了！”
“这回考试管的严了，所有的金属饰品都不能带进去。结果宋知言的表情真的毫不夸张，一下子垮了直接。我猜他身上那些项链戒指耳钉绝对有问题，没有了这些玩意儿，大家等着看吧，这回他就要原形毕露了！”
《谁是鱼？》真的是太火了。
像这样的没头没尾的爆料网上其实有不少，而且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不过这条爆料和以往那些空口无凭一切全靠嘴的爆料不太一样的是。
爆料者还真就把照片发出来了！
不仅有宋知言在入口处排队的背影，还有宋知言被迫交出饰品以后的表情特写。
并且这人用的应该是追星专用三星手机，像素别提有多清晰。
原图放大甚至可以看见宋知言耳钉的细节。
也因此这条爆料很快就引发关注，更是在短短十来分钟内，被渣浪直接推上了热搜。
热搜话题下。
网友们纷纷锐评：
【救命，照片这么清晰，你别不是也是考生中的一员吧？】
【八成是！我是站姐我都看不到里面。】
【啧啧，你们这些明星啊，明明都自身难保了，结果还不忘狗咬狗拉人下水啊？】
【哈哈哈哈，如果这会儿爆料人还能看到手机的话估计会气疯了，他肯定没想到评论是这个画风。】
【估计是看不到了，直播马上开始，明星的手机应该都被收了。】
【但不得不说这回管的是真严啊，不仅收手机，连饰品都收……该说不说，宋知言这小子品味不错，项链耳钉戒指都好看，有点想买！】
【喂喂！重点难道不是宋知言要靠这些玩意儿作弊吗？我就说宋知言这小子有问题，他怎么可能拿第一？】
【这倒是，我看第二张偷拍那个表情特写都快笑喷了。不是，宋知言你小子怎么表现的那么明显，他真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他要靠着那些玩意儿作弊啊？】
【嘻嘻，所以说他是宋知言啊，一如既往地蠢。】
【期待节目开播，期待今天的考试！前排出售板凳花生瓜子鸭脖可乐炸鸡，好戏要上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