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姜拖着表姐就要去二赖子家,“走,表妹我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我不去,你松手,我不要嫁给二赖子。”苗雪珍一屁骨蹲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放开我闺女。”刘艳气得脸色铁青,拦在许姜姜跟前举手就要打她。
苗艳红一直盯着,咋可能让她得逞,拽住她头发将她扯到一边。
又打起来了?
苗家几个男人蹲在墙角。
“别打了。”苗老二可不敢再上去拉架了,脸还疼呢。
“都是一家人,有啥话好好说。”苗老三声如蚊蝇。
苗老大拧紧了眉头,这叫啥事啊。
王应花在厨房里烙馅饼,对着院里喊道,“姜姜,你吃了晚饭再走吧?”
仨儿子无语,您老人家真不出来劝劝。啥时候了,还馅饼呢,你儿媳妇孙女快被拍成饼了。
“妈,快救我,奶奶救我。”苗雪珍哭喊道,她头皮好疼啊,表妹力气好大。
“臭丫头,你快放开我闺女,回头我打死你。”跟苗艳红缠斗在一起的刘艳不忘扭头威胁。
“老二,你他娘的狗东西,看着你媳妇被人打就算了,许姜姜欺负你闺女,你也不帮忙?”
老二叹口气,“你娘俩做的好事。”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
好好的你招惹女阎王干啥,妹妹啥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明明知道她最疼闺女,偏往人家心窝子上戳。
打一顿就老实了。
苗老二起身去把院门锁了,钥匙揣进了兜里。闺女,爸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二舅母,表姐和二赖子一个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一个娶不上媳妇眼瞅着要打一辈子光棍,我好心好意撮合他俩,你竟然想打我?”许姜姜慢悠悠说道。
“谁敢打我闺女?”大门“哐哐”响,许有粮在外头高声道。
“开门,开门,不开门我要踹了。”是四柱子的声音。
苗老大看了苗老二一眼,“哎,去开门吧。”他家门木头的,可禁不住四柱子几脚。
苗老二无奈,起身掏出钥匙打开门,许有粮带着四个儿子立刻冲了进来,个个手里扛着锄头。
许姜姜笑眯眯,“爸,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来啦?”
“妹子,谁敢打你,先问问我手里的锄头。”四柱子到处张望。
许有粮看了媳妇一眼,又仔细打量闺女,松了口气。
没吃亏,都占上风。
别看二舅子家闺女块头大,可她闺女力气大,被拖拽的嗷嗷哭。
“岳母,做饭呢?”许有粮跟厨房里的王应花打招呼。
“没你的份。”王应花眼皮子都没抬。女婿来了,她也松了口气。
老二媳妇虽然活该,可也不能打死她啊,打个半死就行。
许有粮也不恼,乐呵呵跟三个抱头蹲在墙角的大舅子打招呼,“吃了没?”
三人齐刷刷翻个白眼,你说呢。
“爸,你吃了吗?你饿不饿,我好饿啊。”许姜姜吐槽,“表姐太胖了,拖她好费力气。”她又不肯自己走。
许有粮摇头,“没吃,刚到家听你奶奶说了,我立刻带着你几个哥哥来了。”一路小跑来的。
“你奶奶在家给你做了大葱炒鸡蛋。”
许姜姜高兴的连连点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又是钱又是馅饼又是鸡蛋。
“雪珍,你是不是又胖了?有180斤了吧,比我们队里的任务猪都壮实。”四柱子蹲下身打量。
“猪。”三柱子气呼呼道。他平时沉默寡言,很少骂人,猪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
许姜姜不赞同,“太不像话了三哥,你怎么叫表姐猪呢。”
三柱子愣住,他太过分了吗?
苗雪珍震惊,表妹竟然肯帮她说话。
许姜姜眼里闪过一抹促狭,“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像什么就叫人家什么吧。”
哈哈哈,四柱子笑的坐在地上,三柱子也勾起嘴角。
苗雪珍哭的更大声了,“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
“四柱,你留下,我跟你仨哥哥出去一趟。”许有粮嘱咐道,“你妈和你妹子就交给你了,不能有任何差错。”
“保证完成任务。”四柱子应下,许有粮带着仨儿子扛着锄头走了。
“表姐,你能不能哭的小点声,嫁给二赖子就那么委屈你吗?”许姜姜松开了手,苗雪珍立刻死死抱住院里的桌子腿。
回应许姜姜的是更大的哭声。呜呜,这一家子大凶残了,大的打她妈,小的要把她送给老光棍。
四表哥还嘲笑她胖,她才没有180斤,她只有150斤。
苗艳红和刘艳打累了,也停了下来。刘艳快步过来抱住女儿,母女俩抱头痛哭。
“媳妇,别哭了。”门口已经围了一圈邻居了。
“都不是东西,眼睁睁瞅着我们娘俩受欺负都不管。”刘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瞧,她还委屈上了。
“那啥,艳红,你们在这里吃还是回家吃?”苗老二扯了扯嘴角问道。姑奶奶,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赶紧走吧。
苗艳红冷笑,“二哥就这么容不下我,我才来多大一会儿工夫就着急撵我走。”
“再说,今天的事可没完呢?”
你还想咋样?苗老二又去墙角抱头蹲下。
趁着母女俩抱头痛哭,苗艳红一脚踹开了西屋房门。苗家已经分家了,西屋三间分给了二房。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扭头对着许姜姜道,“闺女,看上啥,过来拿。”
许姜姜小跑过去,“妈,这不太好吧。”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二舅母家都有啥好东西。
她外公早些年是中医,积攒下不小的家底,不过破四旧后不干了。
“有啥不好?她拿个老光棍糟践你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拿,看上啥就拿。”苗艳红抬抬下巴。
嘿嘿,那她就不客气喽。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许姜姜指了指墙边长桌上的花瓶,还有炕头柜子上的布料。
四柱子翻个白眼,女孩子是不是就喜欢这些又没用又花花绿绿的东西?布料算了,你拿个花瓶算啥。
苗艳红立刻取过给闺女,“就这两样,不要别的?妈看那镜子不错,还有那......”
“妈,够了够了,这两样就行。”给二舅母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招惹她就行。
不能真把人得罪狠了,外婆外公对她可好了,就当给两位老人家一个面子吧。
“谁让你们拿的,我同意了吗?都给我放下。”
就不。
许姜姜拿着的确良和花瓶躲到四哥身后。
“算了,让她们拿走吧,就当给外甥女的赔偿。”一个花瓶一块的确良布,赔的起。
苗老二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冲突,他饿了,馅饼好香啊。
“都给我放下,不然今天谁也别想出大门。”刘艳伸出胳膊拦在三人跟前。
“想接着打是吧?”苗艳红挽起袖子。
刘艳咽了咽口水,她不想打了,打不过。小姑子不知道一天天吃的啥,力气比嫁人前更大。
“的确良你们拿走,花瓶留下。”
“妈,花瓶让她们带走,不能拿我的的确良。”苗雪珍也不哭了,着急的冲着她妈喊道。
她过几天要相亲,她妈答应了给她用这块的确良做一条长裙。
死妮子,你懂个屁。
“这个花瓶是我的心头爱,你们不能带走。”
嗯?
许姜姜仔细打量手里的花瓶,好像是附近陶家桥大队烧的,他们村后山有黏土。
虽然烧的质量不错,可颜色乱七八糟,失色问题严重,卖的并不贵。
五毛一个。
二舅母咋就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花瓶,情有独钟呢。
想要是吧,就不给,这个花瓶她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