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爷爷,可以多等一会再回去试衣服吗?我想先去找个东西哦。”
谢逸宁到底还是挂念着那把带盏小油灯的大树杈。
没记错的话,守夜人是把树杈递给了他才去追花枝的。
还是得回头找找。
守夜人可是抓回来好多活泼花枝呢!不然园子里哪里会有现在花团锦簇的模样……
哎?
花团锦簇?
谢逸宁不大确定的看了两眼满是艳红蔷薇花的园子,视线又落在铁门上缠绕满的大红色花朵。
……
刚刚好像还不是这样子的吧?
不久前,铁门上不都是干枯到发黄的长枝藤蔓吗?园子里不是还满地泥土,格外高大的花枝也半死不活吗?
老管家察觉到宁谢逸宁看向四周的目光中带着疑惑,连忙笑着开口说道:“当然可以,宁宁小姐带着这位先生一起去吧,就当是晨间散步了,我先回去准备早餐,顺便也把园子收拾收拾……”
他边说,边接过小姐手里的铁锹。
还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电筒,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带着花边的三折小阳伞。
老管家分别递给了谢逸宁和灰袍,继续开口:“早去早回,别放凉了早餐。”
还没想出些什么。
谢逸宁就迷迷糊糊在管家爷爷的‘早去早回’中,跟着灰袍走远。
他也没纠结多久。
奇怪的事情每天都有,也不止这么一点。
便趁着自己还记得事情,专注寻找起了守夜人的大树杈,并且打算在走路的这些时间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在腰间的本子以及悬浮窗日记里。
也是这时,谢逸宁才发现腰间还了本小小的书。
好像是昨天灰袍在坟头前塞过来的。
不过他也没时间去研究这本书,已经差不多走到跟守夜人分开的地方。
他先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才四处寻找起来,连草丛都不放过,甚至想往里头钻。
“找什么?”灰袍拦住谢逸宁往草丛里钻去的动作,视线落在某片粘在头顶微微竖起的叶子上。
“我之前那拿的那个好大的树杈,就是……”
谢逸宁伸出食指和中指。
比划的同时,继续说道:“长这个样子,还挂着灯的。守夜人把它给我拿着,我明明拿在手上的,忽然就不见了。”
灰袍静静看着谢逸宁。
从那两根白葱般的手指,到亮闪亮闪流动着光彩的双眸,最后是头顶那随风左右摇晃却依旧牢固粘在头发上的树叶。
直到少年仿佛察觉到了些什么。
脑袋一歪,似是想伸手触碰头顶。
灰袍提前一步,将那边树叶拿走,随着手臂收回,长袍遮挡住了某树叶的去处。
缓缓开口:“守夜人已经把它收回去了,不用再找了。”
“你怎么知道的呀?”
谢逸宁站起来,好奇开口询问着。
还不忘记拍拍身上的落叶,再拍拍头顶。
“夜晚出现的诡异,随身物品一般都不会出现在白天。”
说到这,灰袍语气微微停顿。
考虑到谢逸宁比较特殊,继续开口:“如果见到了,不要碰,离远点,很危险。”
谢逸宁点点头。
懂了,但没完全懂。
大概和不要随便捡不属于自己的奇怪东西是一个意思。
他很快又思考起了另一件事:“诡异?是像守夜人一样的人吗?”
“它们不是人。”
灰袍本想继续解释,但有时候恐惧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无知无畏,反而让诸多诡异无法下手。
比如某些不可名状的邪神。
继续说道:“它们攻击性很强,往往碰面就会攻击人,打不过的话,离远点。”
“听起来好凶的样子。”
谢逸宁重重点了点头,还拿出本子唰唰唰记录着。
写到一半,他抬起头,询问道:“诡异里也有好的对吗?就像守夜人一样。”
灰袍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谢逸宁,半晌,才轻声开口道:“对你好的,自然都是好的。”
语气很轻很轻。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谢逸宁眨了眨眼。
懂了。
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
就是,灰袍说这话好像带着什么故事似的。
谢逸宁也没有再多问,低下头紧跟在灰袍身后,边走边写。
等记录完,他和灰袍也已经踩着清晨的阳光,回到花香与早餐香味混合着的客厅里。
老管家已经等他们有一段时间了。
吃完早餐。
老管家就带谢逸宁和灰袍到了二楼的大衣帽间里。
此时,衣帽间的中央正挂着两件款式古朴且精美绝伦的婚服。
那色彩鲜明的一针一线都细到难以用肉眼辨认,只知晓绘制的图案栩栩如生,一圈圈金线更是衬得华贵无比。
又有配饰单独摆放在一旁。
宝石明珠,璀璨夺目。
“小姐,这是您多年精心筹备的嫁衣,一针一线都未曾出错,今日可算是用得上了。”
老管家唇角带笑。
他一只手按在小姐的肩头,另一只手朝着嫁衣的方向伸展指去,缓缓开口:“就让我为小姐穿上这件嫁衣,且试一试嫁衣合不合身……”
“不用。”
灰袍拍开老管家的手,直直看向笑容僵硬的npc,继续说道:“不用劳烦管家了,您先暂时出去吧,我给他换上就好了。”
“嫁衣复杂,恐怕先生你……”
“这也独有一番趣味,不是吗?复杂不见得是件坏事,请留些充足时间给我们吧。”
灰袍再次打断老管家的话。
并且彻底堵住死。
老管家沉默了半晌,也没再坚持。
只默默开口道:“请两位小心对待喜服,不要弄脏了。”
说完,直接走出衣帽间,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灰袍应付完管家,正想跟谢逸宁说些什么。
回过头。
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骤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