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没有过多描述秦黛出手的原因。
只提过一个理由:为了不让裴鸢犯错,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由此可见,秦黛清楚裴鸢做了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参加画展的时候,秦黛在国外。她和裴鸢很少联系,从哪里了解的情况?
如果不是过分关注裴鸢的私生活,就是有人告诉她情况。
洛笙更倾向于第二种,而且,告知者不希望自己和裴鸢在一起。
符合条件的人不多。
裴鸢的大姐和小姨。
洛笙理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很快想出对策。
拿好自己的东西,洛笙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老婆在等我,失陪。”
“洛小姐,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毕竟,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秦黛真诚建议。
洛笙准备再次拒绝,乔言心先出声:“你听不懂人话吗?阿笙有事,没空。”
说罢,乔言心拽着洛笙走了,留下秦黛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不多时,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走近秦黛。
竟是林安柏。
秦黛望着洛笙离去的方向,说:“她好像不打算离开。”
“你没和她说那件事?”林安柏蹙眉。
那件事指的是,她们已经找到洛笙是个冒牌货的证据。
林安柏和裴湘希望用这个理由,逼洛笙主动离开裴鸢。
离开后,她们和秦黛帮忙隐藏踪迹。裴鸢找不到人,就会放弃。
这样,裴鸢只会记恨洛笙,怪不到她们头上。
都是亲人,哪怕是裴湘,也不想再加深彼此的矛盾。
她们盘算得很好,秦黛却想以理服人,因为直觉告诉她,洛笙也不是那么轻易被人算计的主。
而且,裴湘还有个后妈搞事。
不稳定因素太多。
万一暴露,裴鸢对自己的家人会更加痛恨。
能说服洛笙主动离开是最好的。
她听说,裴鸢把洛笙当玩物。
玩具丢了,大概会不舒服,但不会难过太久。
“你们不要乱来,我会说服她。”秦黛对林安柏说,“尤其注意裴湘大小姐,千万沉住气。”
知道她关心裴鸢,林安柏施压道:“等画展结束,你还没办成,我们就会出手。”
“洛小姐的姐姐准备出国了,明显是做了离开的打算,你担心什么?”秦黛再次提醒她们不要冲动。
林安柏不屑道:“等你的成果。”
谈完,林安柏离开了。
秦黛点开林安柏发来的图片,上面全是洛笙删除的微博。
同一个时间,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
在泳池救裴鸢的,确实不是洛笙。
敢在裴鸢面前弄虚作假,是有点胆量在的。
这样的人,肯定会想办法离开。
秦黛完全不担心说服不了洛笙。
望着洛笙离开的方向,秦黛露出自信的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洛笙学了秦黛的那招:偷听。
她和乔言心开车绕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着。
乔言心气得不行,压低声音道:“裴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太过分了。”
“所以我打算把锅甩给她们。”洛笙说。
乔言心竖起大拇指。
想了想,她觉得情况不一定有想的这么乐观:“小心这个姓秦的,看起来怪怪的。”
洛笙点点头。
还要去见裴鸢,洛笙差不多要离开了。
乔言心开车送她去画室。
到了门口,洛笙拿相机和通行证,准备下车。
乔言心盯着她的宝贝,感慨道:“裴小姐送东西还是挺大方的。”
瞅瞅怀里的东西,洛笙再看眼好友,那脸上的羡慕挡都挡不住。
她忍不住打破她的幻想:“裴鸢不高兴的时候,能把这玩意儿当球踢你脑袋上,你还羡慕吗?”
“还是挺羡慕的。”乔言心说。
洛笙笑了。
乔言心拍拍她的肩:“放轻松,随时等你电话。”
她探着身子,抱了抱洛笙。
洛笙笑得不行:“怎么感觉我是要去赴死?放心放心,这么多助力,出不了事。”
安慰几句,洛笙让她去找姐姐说清楚情况,让她们后天务必出国。
叮嘱清楚,洛笙抱着相机,快步来到画室。
门开着,洛笙看见裴鸢站在画架前。
她拿的不是画笔,而是一枝花。
粉色的,是洛笙最喜欢的甜蜜派。
裴鸢把玩着花,双眸凝视画架上的作品。
窗外的光打进来,落在裴鸢身上,晕染出一层神圣的光泽。
她融进画室里,成了一幅画。
洛笙举起相机,以门做相框,按下快门。
快门声落下,洛笙却愣住了。
她拍下的不是恬静的裴鸢,而是揉碎甜蜜派的裴鸢。
洛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放下相机,快步走进去。
看见她,裴鸢眼神一暗,摔掉架子上的画。
画趴在地上,洛笙甚至没看到她画的什么。
“怎么了?”
话音落下,洛笙被裴鸢按在书架上。
裴鸢指尖沾满花的汁液,染到洛笙脖子上。
很难受。
她阴沉着脸,举起花枝,抵着洛笙的脉搏,阴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刺进去。
洛笙呼吸有些艰难,白皙的脸逐渐变红。
她耷拉着眉头,哑声问:“为什么这样?”
“你见了秦黛?”裴鸢阴冷地问,“你要跟她走?”
看来,赵曼曦也并没有离开。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也不是傻子。
“她是让我离开你。”洛笙坦白道,“不止是她,很多人希望我离开你,你一直知道的。”
裴鸢盯着洛笙。
她们离得近,能看清彼此脸上任何的变化。
洛笙看见裴鸢眼皮颤了颤,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遮挡藏不住的眼神。
她精致漂亮的脸庞笼上阴云,就像雪山弥漫着浓雾。
冷得人打颤。
洛笙脖子上的手收紧了。
冰凉的骨节顶住洛笙的喉骨,压迫呼吸。
裴鸢压着怒意,问:“你呢,要走?”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进来,似乎真的想听到一个答案。
洛笙却笑了。
笑得很苍白,也很艰难。
“你如果想听真话,至少该让我安全地表达想法,而不是掐住我的脖子。在你心里,我难道是个不怕死的人?”洛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洛笙靠在书架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裴鸢没有禁锢洛笙的手脚。
只要握住她的手,洛笙就能解除危机。
但洛笙任由她掐住自己。
裴鸢的手松了松:“怕死就不该见她。”
“秦小姐来找我,你却掐我,这公平吗?”洛笙眼尾微垂。
感觉脖子上的力道又轻了一点,洛笙低声继续:“是我在说蠢话。你和秦小姐关系非比寻常,你怎么舍得掐。我只是你名义上妻子,是可以随便掐的。”
裴鸢彻底松开手,冷声质问:“谁和你乱嚼舌根?”
“不是吗?”洛笙轻轻揉揉脖子,“那你为什么掐我?”
裴鸢瞥眼她脖子上的红印子:“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走试试。”
“我为什么要走?除了你,还有谁会送我别墅、相机和通行证?”洛笙一脸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傻子。”
裴鸢抬眸:“不走?”
洛笙震惊地瞧着她:“难道你是希望我走?秦小姐是你请来当说客的?那些东西都是分手费?不是吧,刚结婚就离不吉利,你慎重啊。”
她由震惊转为痛苦,似乎真的不想离开。
裴鸢看了很久,脸色逐渐好转。
走到画架旁,她拿起一束粉色的花,回到洛笙面前,递过来,威胁道:“你敢走,我会拿你当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