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虞思鸢仰面跌落在沈见岚纤薄但有力的怀抱中,无力挣脱。
她吃痛,恼火地喊出声:“沈见岚!”
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被微凉的掌心轻轻覆上,眼前霎时一片黑暗,其余的感官则被无限放大。
唇瓣上同样的一点凉意,紧接着又是极为温暖的舌尖,郑重其事地描摹着她唇的形状。
虞思鸢不吭声了,手机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肩膀上还残留着痛楚,命运的后颈皮却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揪住。
短短几秒钟,形势颠倒过来,她像到处拆家惹恼了主人的猫咪一样被蒙眼扼颈,只能在黑暗中等待着主人的惩罚。
再出口的就是不成调的名字:“沈见岚……”
殷勤小意,娇媚似水。
一片黑暗中,眼前的女人就连呼吸都似乎含着轻微的凉意,虞思鸢垂着头,脸颊却是越来越烫。
她的手还空闲着,伸手去描绘着沈见岚脸上的轮廓,一点点拂过自己方才欺负过的地方,沈见岚就那样一动不动,任凭她摹画。
虞思鸢柔声说:“你身体还没好,不能……”
话音未落,只感觉自己后颈上的手多添了几分力道,对方好像很不满似的,一面缓缓扣紧,一面强硬地用自己的唇倾覆上她的唇。
空气瞬间被掠夺,虞思鸢头脑有片刻的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回应着这一个过分霸道的吻,竭力忽略掉逐渐缩小的生存空间。
双眼被蒙住,一片温热中,她猜不透沈见岚的神情,是否还是那么居高临下的庄严,亦或是纷乱破碎的妩媚。
只能感觉出沈见岚已经在竭力克制,但牙尖咬在她唇上,还是险些第三次弄破她的唇瓣。
亲过那么多次,还是忘了任何的接吻技巧,只是凭着本能索取发泄,到最后,虞思鸢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推拉着,深深嵌入沈见岚的怀中。
女人的大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扣子,她贴在毛衣上的鼻尖满溢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双唇更是覆满温热。
虞思鸢抿了抿唇,如愿以偿地听见沈见岚低低的一声。
竟然没有任何阻隔,而她全程没有动作,完全是沈见岚主动的投怀送抱。
虞思鸢一点点亲吻下去,沈见岚适时地揪住她的后颈皮,指引了方向。
虞思鸢几乎觉得自己代替了玩具的作用。
但沈见岚分明温柔地爱抚着她的发顶,丝毫不觉得冒犯。
耳边断断续续如泉水泠泠,也分外好听。
在大腿内侧不动声色咬上一口,再然后如愿以偿地等到沈见岚无力地松开手。
虞思鸢抬头,对上沈见岚脆弱低垂的双眸。
她微笑:“姐姐还满意吗?”
沈见岚不作声地握上她的手,指尖骤然变得滚烫,一如方才虞思鸢亲自感受过的所有部位。
虞思鸢只是轻舐,却不肯更进一步,多做一点什么。
规规矩矩得好像从未有过。
沈见岚眸光纷乱,如春日里纷纷扬扬的一树梨花,虞思鸢狐狸眼微眯着,满是得逞的愉悦。
“还在生气吗?”沈见岚终于讨饶,嗓音都化为汩汩清泉,再不见半分逞强。
虞思鸢饶有兴味地舔了舔唇,轻快地笑:“我生什么气?”
一面说,一面长指不着痕迹地轻摁下去,沈见岚心神一乱,情不自禁地说出口:“我没有跟你说……我的身体……”
“你也知道是你的身体啊,沈见岚。”虞思鸢一字一顿,指尖停留在她双唇处,“那现在又求着我对你做什么?”
她直起身,分明跪在沈见岚身前,气势却显然高出一截来。
“下次不敢了。”沈见岚安分下来,老老实实认输。
虞思鸢觉得自己看不明白她。
沙发上躺着的女人长发散乱,分明已经动了情致,一双眼眸含情脉脉,身上每一处也都是烫的。
她说什么,对方就应什么,哪里还有半分和她作对的样子。
好像一定要这般尽数交付,才甘愿倾吐片刻的真心。
昨日夜里能够忍着将要晕过去的剧痛一声不吭,今天却又甘愿死在她的手下。
虞思鸢一向不喜欢揣摩人的心思,要是关向琳也这么扭扭捏捏,她一早就绝交了,可沈见岚不一样,每每她真的嫌烦了的时候,沈见岚又会适时退让,让她不忍心就此将人抛下。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脑中过了一遍从昨夜到此时的种种,勉强判定都跟沈见岚说清楚了。
对方也知道错了。
一低头,沈见岚还在定定看着她,似乎是渴求更多的抚慰,虞思鸢揉了揉她的长发,起身往沙发缝里找手机。
教训了这么半天,也已经够了,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例如为什么沈见岚的身子这么弱,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不舒服的真相,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家……虞思鸢体贴地没有多问。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些界限感,个中情由,沈见岚未必乐意让她知道,她问了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
只是因为吃一顿饭晕倒这么大的事,别说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也会忍不住教训的。
事情在虞思鸢心里画了一个简单的句号,她想起方才被打断的电话,纠结着要不要回拨一个过去。
沈见岚不作声地扣好了衣服,起身去了洗手间。
自觉主动为虞思鸢留出空间来,让她有机会去联系别的小妹妹。
水声淅沥间,沈见岚盯着迅速起了雾的镜子,雾气一下子将镜中的倒影笼得模糊,遮遮掩掩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沈见岚缓缓蹲了下来,眼角沾染了同样的雾气。
虞思鸢在意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可也仅仅不过如此。
她本以为暴露了许多窘迫,可其实在虞思鸢眼中都不值一提,或者说并不在意。
只要下次还能见到她,还能享受同样的欢愉,就已经够了,甚至说过了这一阵的寂寞,她也会像虞思鸢毫不犹豫删掉的微信好友一样,在下一个人面前毫不犹豫删得干净。
就光是打来电话的这位,必然身份特殊,算一算已经给她撞着两次,那其余的时候呢?
沈见岚扯动嘴角,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甚至都没有资格去质问虞思鸢到底还有多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