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时感觉最近陆一宁努力的不正常,之前虽然也兢兢业业学习,但远不如现在疯魔,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校门口到教学楼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他都要背单词,食堂吃饭,中午午休,包括下课十分钟,陆一宁都是在做卷子或者背单词,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柯染也发现他状态不对,自从那天两人约定好,陆一宁的气色就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差,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给的压力太大了,还劝导过几句,直到接到赵子时打来的电话,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
陆一宁的发热期提前了,如果不是赵子时发现他身体在持续发热,和班长一起把他送进医务室,他就要在厕所里释放信息素了。
柯染仓促赶到医务室时陆一宁刚睡下没几分钟,班长也是omega,临时给他注射了一支自己的备用抑制剂,稍稍起了点作用,缓解了他发热的症状,但信息素还是似有若无的在慢慢往外溢散。
岳自乐是alpha,不方便待在屋内,屋里只有赵子时一个人陪着,看到柯染进来,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柯染轻轻抱起陆一宁,陆一宁在睡梦中察觉到有喜欢的气息靠近,迷迷糊糊的就往柯染身边凑,脑袋一拱一拱的在柯染颈侧蹭来蹭去,光蹭不满足,他还要啃。
不知是不是把柯染的锁骨当成了鸭锁骨,陆一宁的小尖牙在上面徘徊了一会儿,挑准了下口的地方,随后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嘶”,柯染痛呼出声,抬手摸上被咬的地方,没出血,但印子很深,而且陆一宁好像没咬够,牙齿磕在锁骨上,正跃跃欲试寻找下一个可以入口的地方。
“真是小狗不成。”柯染呢喃一声,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释放信息素试图安抚陆一宁,狭小的医务室内,檀香和青竹彼此纠缠不休。
青竹强烈渴望着檀香,可柯染释放的信息素有限,实在不能让人满意。因此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像个有礼貌的小朋友般,信息素敲击着柯染后颈的阻隔贴,似乎只要把这扇门敲开,就可以得到他最喜欢的东西。
柯染禁锢住怀里乱动的陆一宁,再次释放信息素,可是不够,还是不够,陆一宁摸索着他的肩膀,想要攀上他的脖颈,他想要全部,柯染的全部。
他想全要柯染却不敢全给,医务室毕竟在学校范畴,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因此陆一宁再难受,他也只能一点一点缓慢释放信息素。
起码先把陆一宁的状况稳定下来,否则门都没法出。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陆一宁的信息素浓度开始大幅度降低,缠着柯染的力道也逐渐减少,柯染趁机用自己的外套把他裹紧,像抱孩子似的把他抱出了医务室。
“李哥,开车,先回家。”今天柯染特地带了个beta保镖,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好能及时把他和陆一宁分开。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柯染虽然被刺激得腺体发烫难受,但到底没失控,平安把陆一宁带回了家。
何医生在给陆一宁做过详细的检查后,得出结论:“小少爷是作息不规律,劳累过度,压力又大,腺体发炎导致的信息素紊乱,所以发热期才会提前,不光信息素,他体内其他激素也有些失衡,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至少得吃半个月药,不过光吃药没用,期间还需要大少爷的信息素不断配合安抚才行。”
柯染在她说第一句话时拧起了眉,作息不规律?劳累过度?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居然会出这种毛病,柯染不禁反思,是不是他对陆一宁的关心太少了,还是他把陆一宁逼得太紧了,也许他不应该那么严厉,陆一宁就算真考不上好大学,他也可以养着这人一辈子。
“对了。”何医生提醒道,“小少爷这种情况,大少爷最好预防着点,万一您易感期了,我可能会忙不过来。”
柯染头疼:“那你给我开点药吧,或者在他没好之前,我每天打一针抑制剂?”
何医生:“开药吧,不在易感期内打抑制剂对身体也有损害。”
柯染点头,又问:“我是不是得给他在学校请假,请多久合适?”
何医生思考一会儿,“至少要先请一周,他的发热期应该三天就能结束,但信息素紊乱会导致他未来一周无法控制信息素,在公共场合会引起慌乱。”
“行,我知道了。”说完柯染就去给岳自乐打电话了,把陆一宁的情况简单讲一遍,岳自乐爽快的给了假期。
信息素紊乱是alpha和omega群体比较常见的一种疾病,每学期都会有学生因为这个原因请假,当老师的早就见怪不怪。
挂掉电话回去守着陆一宁,柯染心里盘算着假期结束正好还有个全国法定七天假日,加起来差不多够陆一宁休养了。
柯染坐在床边出神的看着陆一宁,平时鲜活爱动的人此时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就连空气中飘荡的青竹信息素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陆一宁睡得很不安稳,中途何医生进来打针把他惊醒过一次,柯染哄了好一会儿陆一宁才让针扎进去。
看到抓着柯染的手睡觉的陆一宁,何医生调侃:“大少爷,考验你定力的时候到了。”
柯染没理她这句话,只是问:“你开的药,我能现在就吃一片吗?”
何医生:“……”年轻人定力果然不行。
陆一宁睡了整整一下午,晚上八点多睁眼看到家里的摆设还以为在做梦,缓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发热期提前被柯染接回家了。
柯染在他床边坐了一下午,期间陆一宁握住他的手不松,他怕把人吵醒也不敢动,身子都僵了。
去给陆一宁倒了杯水权当活动,把水喂到陆一宁嘴边,看他喝完,柯染问道:“有没有不适的地方?我让何阿姨来看看。”
“除了感觉有点累,其他还好。”陆一宁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
“乖,检查完我们就吃饭。”摸上陆一宁柔软的头发,柯染低声哄道。
与何医生一起进来的还有柯辰和陈叶茹,两人晚上下班回来听说陆一宁病了,担心得不行,现在人醒了他们也松口气。
“晚上睡觉前打一针抑制剂就可以,切记,除了大少爷,尽量不要让小少爷接触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以免病情加重。”
何医生的话让房间里三个大人连连点头。
柯辰:“这几天我会注意,实在不行我搬出去住,家里的其他alpha也搬出去。”
陆一宁抽抽嘴角:“爸爸,不要这么夸张好嘛。”
陈叶茹把陆一宁半抱在怀里,满眼心疼:“都怪我们最近光顾着工作,都没好好关心小宁,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
“没有的,是我自己学习压力大,妈妈不要自责。”陆一宁回抱住她,心和身体一样温暖。
说了几句话,聊了些注意事项,柯辰和陈叶茹还有何医生离开,房间就剩陆一宁和柯染两个人,陆一宁拍拍床铺,让他坐上来,自己则爬到柯染身上,窝进了他怀里。
“抱歉,小宁。”拍着陆一宁的背,柯染愧疚的与他道歉,“我不该对你太严格,学习需要循序渐进,以后我不会给你压力了。”
陆一宁最看不得柯染低声下气的模样,他喜欢柯染严厉管教他,他在柯染的管教中可以感受到爱,感受到安心。
因此,柯染刚道完歉,他就把自己老底掀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晚上偷偷学习,中午又不午休……”话才说到一半,陆一宁就感觉柯染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意识到不对,他赶紧仰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柯染根本不吃这套,他挑挑眉,示意陆一宁最好坦白从宽,否则别怪他抗拒从严。
“好吧。”陆一宁破罐子破摔,闭上眼一口气道:“因为太想和你许愿,所以最近我每天都两点睡,五点起,怕你发现,我都不敢开灯,只能用小台灯,特别累眼睛。”
“你啊。”柯染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怪他,怪他给陆一宁的甜头太多,让人这么不要命的学习。
“你别生我气好吗?”陆一宁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我没生你气,吓到你了?”柯染把人抱紧,察觉到陆一宁身体绷起来,他不动声色的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你真不生我气?”陆一宁不放心。
“真的。”柯染发觉陆一宁的身子放松些了,继续柔声抚慰:“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生你气,期末就算没有满分我也实现一个愿望好吗,不要用自己的健康换取任何事,没什么比你本人还重要,知道吗?”
陆一宁点点头,心里无比受用,正要说点可以升温感情的话,房门被敲响了,是张叔来送馄饨,柯染吩咐厨房特意给陆一宁煮的鲜肉馄饨。
陆一宁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柯染把他剩下的囫囵吃完,陆一宁支使他下楼给自己切水果,确认柯染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陆一宁偷偷跑进了何医生的房间。
一进门就问:“何阿姨,我要是趁这次信息素紊乱勾着柯染给我个标记,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