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电话
有一有二就有三,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陆一宁睡在了柯染房间，此后他就再没搬出去过。
柯染开始还试图讲道理, 比如自己经常加班会影响他休息之类的，但陆一宁软硬不吃，一到睡觉时间就抱着枕头来找他，他总不能不开门让人在房门口站着，久而久之，陆一宁原来的房间就成了杂物房。
陆一宁把胜利的果实分享给赵子时，赵子时听完若有所思，当天晚上柯染就收到了赵子舟谴责的微信：你家陆一宁都教了我弟弟什么！！！他把自己的房间拆了，是要当二哈吗？？？
柯染看了眼正在和数学题作斗争的陆一宁, 心说我家孩子这么乖, 才不会教坏人, 肯定是你自己的教育有问题
所以为了好友的家庭和谐，柯染在网上下单了几本书，《教育孩子的方式与方法》《Alpha家长如何与叛逆期的Beta相处》《怎样减轻高三时期孩子与家长的共同压力》《如何做一名合格的Alpha家长》全部填的对门地址，顺丰到付。
“我做完了。”陆一宁拽拽柯染的袖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就是觉得我为邻居操碎了心。”柯染没过多解释，拿过陆一宁的卷子仔细看了起来，刷刷几下批完，他开始讲解错题。
陆一宁脑子一直很灵活，当他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时，进步就显而易见。比如, 他的数学大题已经很久没出错了。
柯染现在能给他讲的知识点越来越少, 多数时间和在学校一样，不停的刷题讲题巩固, 无聊的生活里唯一一点期盼就是每天吃什么。
闲暇时间柯染曾无数次妄图做饭，可都不得其法，无论是照着菜谱自己研究还是让王姨亲自教学，都没用，厨房在一个月内装修了两次后，陆一宁果断让他打消做饭的念头。
再这样下去，装修可能比买房子花的钱还多。
“明天开始晚自习改到九点，周末也改成单休了。”陆一宁吃着宵夜，告诉了柯染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
“比我们那时候要早，我们当初是高三下学期才改，要求真是越来越严格了。”柯染随手擦掉陆一宁嘴边的饭粒说道。
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这次是全省联考，学校非常重视，所以才延长学生的上课时间。
“哎，高三学生没人权啊。”陆一宁放下碗，表情十分悲痛。
“想开点，到了大学更没人权，你看我，天天被追着做题。”柯染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抚，然后起身又给他盛了碗面条。
最近学习压力越来越大，能量消耗也多，陆一宁的饭量比之前在家时又涨了一倍，每天比柯染这个Alpha吃得还多，为此柯染还偷偷问过心理咨询师这是否正常，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才放下心来。
吃过宵夜后陆一宁照例要做一套英语，如果没有不速之客打扰的话，陆婉凌和孟云晴的群视频打过来时他正躺在柯染大腿上让人揉肚子，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宝贵，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和柯染待在一起的时间。
“不想接？”柯染看他把手机调成静音，迟迟没按接听。
陆一宁摇摇头，“除了训我和让我出国没别的话，接不接有什么意义。”
电话响了好久被自动挂断，陆一宁回房间学习，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总之没拿走。
卷子写到一半，柯染的手机响了，是陆婉凌打来的语音，给陆一宁打不通，就打到柯染这里了。
柯染示意陆一宁继续做题，自己则去了客厅应付。
电话接起来，陆婉凌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小染你没和小宁在一起吗，我和他爸爸给他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接，也不知道这孩子天天忙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上的学！”
柯染尽量保持温和的回复：“阿姨我现在在外面应酬，一会儿我给他打一遍试试吧，要是他接了我就让他给您和叔叔回电话，您看怎么样？”
陆婉凌听起来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办法，因为她给陈叶茹打电话，陈叶茹也说在应酬，不知道陆一宁在干嘛。
挂断电话，柯染看到一家四口的群聊里陈叶茹发的消息：@K宁，小宁，你妈妈说给你打电话没接，你要不忙就去敷衍几句，免得她揪住你没完没了的训斥。
柯染去群里回了一句：小宁在学习，陆阿姨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晚点让小宁给她回过去。
陈叶茹又嘱咐了几句，柯染都一一答应才回房间，顺手把陆一宁的手机也拿了过去。
陆一宁还差个作文没写，柯染等他写完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陆一宁不耐烦的蹙起眉，表情很不高兴。
“以前一年到头打不了几个电话，现在没事就跟追命似的，他们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吗！”
“随便聊几句算了，跟他们起冲突犯不上，别为不值得的人不开心了。”柯染把他抱到腿上，在他眉间轻吻一下，轻而易举便抚平了陆一宁的怒气。
换好睡衣躺到床上，装出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陆一宁把视频拨了回去，孟云晴秒接，陆婉凌响了很久快要自动挂断才接通。
“小宁在睡觉吗，那我们是不是打搅你了？”孟云晴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很是温柔。
陆一宁胡乱点头：“今天睡得有点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陆婉凌开门见山直入正题：“上次跟你说的出国你考虑得怎么样，我和你爸爸给你选好了几个学校，已经发到群里你看看想去哪个。”
原本想平静相处的陆一宁实在没忍住，坐起身子问他们：“你们是听不懂话吗，我什么时候说考虑去国外了，我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我不出国，我要考Q大，你们听不到吗？”
陆婉凌本就严肃的脸色又拉下来几分，“我们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在国内待着能有什么前途，来国外我和你爸爸给你铺路，你以后就接管我们的公司，稳稳当当多好，我和你爸爸辛苦打拼不都是为了你吗，再说爸爸妈妈想多陪陪你有错吗，你怎么就不能懂点事？”
孟云晴始终保持着笑意，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小宁，相信爸爸妈妈，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前途打算，再说你寄宿在柯家，虽然这么多年他们没短了你什么，但你和他们到底不是一家人，他们未必肯真心对你。”
跟他们说话使陆一宁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以前他们出现频率不高，偶尔视频都是闲聊，不会说一些过分的话，可自从上次吵完架，他们愈发变本加厉，仿佛从前的和善都是面具，现在这个不听他意见，一意孤行想掌控他的人才是真实的。
陆婉凌还在喋喋不休：“你爸爸说得对，你来国外在我们身边，不管跟着谁生活都不会苛待你，你喜欢柯染就让他一起过来，我和你爸爸的能力给他牵线搭桥在国外站稳脚跟不是问题……”
陆一宁都听笑了，他觉得这俩人不应该做生意，除了去娱乐圈发展还有个行业适合他们，可以当作家，专门写笑话大全。
陆婉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柯染听不下去，想过来帮陆一宁说几句，陆一宁察觉他的动作，冲他摇了摇头。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出国，不会去跟你们生活，国内没前途这种话你们应该去和爷爷还有外公家里说，毕竟陆家和孟家在国内发展这么多年，国内什么情况比你们清楚，好了我要睡觉了，如果下次打电话还是逼我出国，那我们这辈子就别联系了。”
陆一宁说完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忍了又忍才没把两人拉入黑名单。
“爷爷奶奶他们都不是固执的人，外公外婆在世时也很好说话，怎么他们俩就这么基因突变，难道是工作太久变|态了？”陆一宁靠在柯染胸膛里，很是担忧，“你以后少加班吧，万一像他们一样变|态了怎么办，还得劝劝爸妈，少加班多养生。”
“好，都听你的，一会儿就给爸妈发消息。”柯染被逗笑，把他搂得紧一些，在他头顶亲了一口。
陆一宁悄悄释放出少量信息素，青竹萦绕在两人周围，跃跃欲试的想勾出檀香。
柯染如他所愿，让檀香填满了整个屋子，不过浓度不高，刚刚好能安抚住陆一宁心情的程度。
心满意足的陆一宁抱住柯染的腰把整个人都塞进他怀里，檀香本就有安神助眠缓解焦虑的作用，柯染释放出的檀香让陆一宁更多了些安全感，因此没几分钟他就枕在柯染的胳膊上安眠了。
柯染看他逐渐睡熟，一时犹豫要不要提醒他还没洗漱，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就这么睡吧。
关掉灯，盖好被子，柯染轻轻碰了下陆一宁的嘴唇，无声的说：“晚安，小宁。”
第32章 考砸
全省联考的正规程度堪比高考, 考试前一晚陆一宁抱着柯染的胳膊念叨考场分配太远好麻烦之类的话，这次他被分到了六中, 不管从哪个家出发都要开车至少一小时，还是红灯少的情况下。
因此柯染提前三天就在六中附近订了酒店，陆一宁现在之所以碎碎念，无非是撒撒娇，想让柯染抱抱他，或者亲亲他。
他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不停说话，柯染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琢磨什么时候打断他亲过去才最合适。
陆一宁等半天没等到安慰，心里忍不住有些生气, 刚要抬起头质问柯染, 却看到柯染落在自己身上的专注目光, 不知怎的，这一眼竟让他脸红个彻底。
柯染视线一直在陆一宁身上，自然注意到他的窘态，他好笑的拍拍陆一宁的脑袋，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怎么说着说着给自己说脸红了？知道自己不占理？”
“我这是热的！谁叫你空调开那么高！”陆一宁炸庙, 头顶的呆毛都立了起来，“我怎么不占理了，这里就是远嘛，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笑话我，大渣A！”
“你每次都不说清楚我哪里渣, 我冤枉啊, 小少爷。”柯染含着笑意，释放出一小缕信息素在陆一宁四周, 这下陆一宁的脸更红了。
“睡觉睡觉！”陆一宁把被子蒙到头顶，恼羞成怒道。
柯染本想再逗他几句，拉下被子却发现陆一宁困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在刚十点多，不过明天考试，的确应该早点睡。
两天的考试下来，陆一宁身心俱疲，题很难，比平时他们做的高考真卷要难一倍不止，多亏了柯染平时给他做的拔高题，让他不至于在考场上乱了手脚。
考完试正好周五，学校大发慈悲放了一整个周末的假，可没几个人能笑出来，全都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回家路上陆一宁掰着手指头数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数完他安慰自己：“没事，就四个星期而已，而已！而已！”
柯染在专心开车，余光瞄到小朋友瘫在座椅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有点想笑，又怕被说渣A，咳嗽两声才勉强压制住笑意。
他的小动作并没瞒过陆一宁，陆一宁侧过头瞪他：“你笑什么？”
柯染逗他：“想起高兴的事。”
陆一宁：“我考第一名了？”
柯染摇头：“不是，是我放假了。”
陆一宁：“……”
如果不是在开车，他一定扑到柯染身上狠狠咬他一口！
柯染觉得他越来越像小狗了，还是那种眼睛圆溜溜喜欢装凶悍的小狗崽。
回到家柯辰和陈叶茹一通嘘寒问暖，晚上的菜丰盛到赶上过年，陆一宁吃到后面打饱嗝还剩半碗饭，那些自然就进了柯染肚子里。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都吃撑了，柯染想拉陆一宁去花园散步消食，陆一宁嫌外面又冷又黑不想动，躺在他腿上强迫他给自己揉肚子。
柯染任劳任怨的干着活，这位小少爷则悠哉悠哉的玩手机。
班级群里有人哀嚎这次题太难，要是考砸了希望班主任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找家长，下面不断有人刷屏：不要找家长＋1
陆一宁去凑热闹，也发了个+1，就连班长和学委都跟风刷屏，陆一宁的屏幕没避人，柯染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自己的高中时代。
群里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先说的一句去做卷子，后面大家就都散去学习了，陆一宁抻着懒腰站起来，招呼后面的拎包小弟柯染：“走吧，我也去学习，要不下次考试该被超过了。”
成绩是一周后出来的，达摩克利之剑悬在头顶那么久，终于还是落下了。
和往常差不多，又差很多，照旧学委学年第一，班长第二，不同的是，省里排名也是学委第一，班长第二。
不出意外，学委会是明年板上钉钉的省状元。
赵子时保持学年第三，省里第九。
陆一宁学年第九，省里已经排到三十开外，每个人的咬分很紧，陆一宁看了前一百的省排名大榜，几乎都是一分两分的差距，他前面的人很多都是经常参加竞赛的天才，他排三十多已经很不错了。
倒在椅子上扼腕叹息，陆一宁问他旁边的学委：“你和班长是人工智能吗，为什么不管多难的题你俩都能排第一第二？”
学委望着斜对面伏在桌上写字的班长，眼里带着笑意，他摸摸下巴，状若苦恼：“侥幸而已，这些题只是还没摸到我们的上限，下次应该就不会了。”
前排的赵子时转过头，和陆一宁差不多同款表情，都是膜拜大佬的眼神：“信你才有鬼，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俩考过第三。”
“因为第三被你占了呀，我俩没机会。”班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伸长胳膊把一本册子交给学委，“我后天参加化学竞赛，这里是近期班级需要注意的事项，你好好看，别让班级乱套。”
“遵命。”学委敬了个礼。
班长不在，学委被同学们默认是副班长，三年来都习惯了。
“好了都别聊了，上课了。”岳自乐拿着卷子踏进班级，上课铃同步响起。
陆一宁这次数学143，没考成满分他有点失落，更失落的是英语也没考满分，只考了140，两个愿望都没了，他不免垂头丧气，亏他当初信誓旦旦保证一定考满分，也不知道柯染会不会对他失望。
柯染站在校门口的冷风里等了许久，远远就看到陆一宁拖着慢悠悠的步子往前晃，低着头也不看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人走近柯染才看清他的表情，沮丧中带着点难以言表：“我考砸了。”
“再砸能砸到哪儿去。”柯染牵起他的手放在兜里，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大不了老师找我谈话呗，我经验丰富，根本不怕。”
一旁的赵子时也想装装可怜，奈何他的成绩实在装不起来，只能暗中无奈的叹息。
回到家柯染才知道陆一宁所谓的考砸是什么样，在他看来陆一宁是正常发挥，这次的题大家都没考太好，说明大家的水平都大差不差。当然，学委和班长不能算在内。
“这次不算考砸，原来答应你的两个愿望照常实现，别难过了好不好？”柯染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掐了掐陆一宁没有神采的小脸。
“不行，你不能总这么惯着我。”陆一宁趴到他肩头，语气坚决，“下次我一定努力考满分。”
“这怎么是惯着，是我对你勤勤恳恳，努力学习的鼓励。”柯染轻拍他的后背，语调温柔，“再说也没人规定考满分才能许愿，在我这里，你永远有提要求的权利。”
一小股檀香缓缓溢出，适时缓解了陆一宁的部分焦虑，他抱紧柯染的脖子，重新燃起斗志：“下学期一模，我一定一定考满分！”
“别那么大压力，你的成绩只要稳住，上Q大绝对没问题。”柯染抱起陆一宁往房间走，那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是一套动漫里的限量款手办，陆一宁爱好不多，收藏手办是其中之一，柯染每次都能送到他心里。
陆一宁抱着手办喜不自胜：“等高考完我要把落下的那些集数一次性都补回来。”
柯染揉着他脑袋，笑得温和：“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不管考不考砸晚上都要做卷子，陆一宁的英语是弱项，他准备恶补，不然下次就真要找家长了。
日复一日的上课刷题让所有人的精神都处在麻木疲惫状态，连快过年了都没知觉，班主任宣布放假时班级里鸦雀无声，学生们全部都在低头做题，没几个听他说话的。
还是班长带头响应了一句，学生们才撑起精神勉强欢呼几声。
陆一宁从题海中抬头，茫然的想，这么快就过年了吗，看来高考也近在咫尺了。
最后一天岳自乐给大家开了后门，最后一节晚自习没上就让他们回家了，陆一宁慢腾腾的收拾着书包，心里一直琢磨刚才的数学题。
和赵子时买了份烤红薯往回走，走到家门口都没知觉，要不是柯染正好开门看到他，他还要继续上楼。
“今天这么早放学，怎么不打电话，我好去接你。”柯染把人拎回屋，见他不回自己的话，还以为学校出了什么事，叫了好几声陆一宁才回过神。
“根号三给我们开后门，让我们偷偷走的。”陆一宁把烤红薯递给柯染，柯染咬了一口，齁甜。
“今晚回家还是明天回，趁着放假要不要出去玩几天，我有个同学新开一个度假山庄，叫我们去给他暖暖场。”柯染有意想让陆一宁放松些，联考完到现在，陆一宁整日除了学习不想其他，人都憔悴许多。
“今晚回去吧，度假山庄你自己去吧，我要在家刷题。”陆一宁想都不想就拒绝，刷题俨然成了他生活里最重要的事。
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柯染也没多劝，反正他还有其他办法说服陆一宁。
第33章 度假
度假山庄在B市, 开车要开四个多小时，所以柯染果断选择坐高铁, 大年初三外出的人不多，票很好买，他和陆一宁，赵子舟和赵子时，四个人拎着两个行李箱就这样出发了。
陆一宁靠在柯染肩膀上昏昏欲睡，掩面打了个哈欠，他闭上眼道：“大过年的，我们把爸妈留在家里独自出来玩儿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留在家应对那些烦人的亲戚？”柯染动动身子，把肩膀放低一些, 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那算了, 我宁可在房间做题。”陆一宁小声嘟囔一句, 人彻底睡了过去。
柯染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静静瞧着他的睡颜好久才移开眼。
陆一宁本不同意出来，是柯染故意在他面前打电话，说别人都有伴侣陪同，只有自己没有, 在电话里假装诉完苦，他又转头茶里茶气的对陆一宁说：“没关系，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相比出去玩，我更想在家陪你，虽然赵子时陪赵子舟一起去, 但我一点都不羡慕。”
陆一宁听着他的绿茶发言, 总觉得他有道德绑架的嫌疑，可不得不说, 柯染难得的示弱让他可耻的心动了。
柯染需要他，他在柯染心里的定位是伴侣，这个认知让陆一宁心里十分愉悦，紧绷的神经都因此放松几分。
察觉到屋内的青竹泛上点甜味儿，柯染跟着勾起嘴角，怀柔政策果然比强制更能讨人欢心。
尽管陆一宁喜欢他时不时的强制，可适当的柔弱更能拿捏人心。
陆一宁有事没事在他面前撒娇，他反撒娇一回也没什么吧，柯染垂头望着沉睡的陆一宁想。
高铁一个半小时就到B市，柯染的朋友开着辆卡宴来接他们，一见面就和柯染与赵子舟碰了下拳，随后与陆一宁和赵子时打招呼。
这位朋友叫方城世，是一位很健谈的Beta，三言两语熟悉起来后，他调侃柯染和赵子舟：“平时让你们带人出来玩儿比登天都难，今天倒是舍得把家里的大宝贝给我们看。”
柯染轻咳一声，放在陆一宁腰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搂紧了半分。
方城世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动作，摇摇头啧道：“看不出你小子占有欲还挺强。”
听到这话，柯染没动，赵子舟放在赵子时肩膀的手却默默拿了下来。
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达目的地，柯染一手拎行李一手牵陆一宁，方城世在前面给他们引路，边走边介绍。
“房间给你们安排好了，两个大床房，在七楼，吃饭方面有自助，也有单独餐厅，后边是温泉，西面种了腊梅和山茶，东边被我买下来搞了个赛车俱乐部，没事可以去玩儿，还有拳击场，射击馆，真人CS，剧本杀什么的，应有尽有，你们就随便逛吧，舒雪南他们都下午到，到时候可以组队，我这几天可能会很忙，不一定都有时间陪你们，你们也甭跟我客气，咱们这关系，只要不把我这地儿拆了，怎么玩都行。”
赵子舟：“来之前你没说你这儿这么多东西，你这哪是度假村，这是□□吧。”
送他们到房间门口，方城世又道：“对了，我这儿还有小型图书馆，陆同学和赵同学正好高三，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柯染就捂着嘴把他撵了出去，好不容易让陆一宁打消学习的念头，他又给提起来了。
赵子舟看着方城世的背影，颇为无语：“哪个好人在度假村里开图书馆啊，有毛病吧。”
坐了一上午车，他们都决定好好休息，下午人来齐了再出去。
柯染给陆一宁脱掉外套，问他饿不饿，得到否定答案后，他让陆一宁先躺会儿，自己去收拾行李，初步计划是待一周，一周后要是没玩够就再多待几天。
“小方哥是你高中同学吗，我怎么没印象？”陆一宁胳膊支在床上，看柯染贤惠的忙来忙去，脑子里涌出一个词——人|妻。
“他高二转学了，转学后我们没断联系，他未婚夫你认识，是苏景闻，那个每次你去看我打球都给你糖吃的Alpha。”柯染把行李整理完毕，躺在了他旁边。
柯染那届高中曾被学弟学妹们戏称风云一中，无他，那届帅哥太多了，毕业好几年学校论坛还有争论他们谁是校草的帖子，每次他们打篮球操场都会人满为患，陆一宁回回去找柯染都能看到有人给他送水，只是他从没接过就是了。
“是他。”陆一宁想起来了，拉开柯染的胳膊枕上去，随口八卦：“我记得有一次他来家里找你玩儿，说以后要找个Omega当伴侣来着，小方哥不是Beta吗。”
“Alpha的嘴骗人的鬼，他那种话也就骗骗你这种单纯无知的好孩子。”柯染习惯性的捏上他的脸，在上面嘬了一口。
陆一宁翻个白眼：“你也是Alpha。”
柯染：“我不骗你就行了。”
闲聊一会儿，柯染说起这次来的人：“有两个是我大学同学，剩下都是高中，你差不多都认识，到时候见面打个招呼就行，不用非跟他们一起玩。”
陆一宁好奇：“大过年的，他们怎么全都往外跑，家里也让？”
柯染意味不明的哼笑两声，翻身把他搂紧：“阿城是B市首屈一指的方家太子爷，最近又和苏家联姻，风头正盛，他在同学群发出邀请，你说有几个会不想来凑热闹？”
“……”陆一宁沉默半晌，问道：“那咱们过来也是为了……”
“不是。”柯染打断他，给他吃定心丸，“我们几家的确有生意往来，但不归我管，我带你来只是纯粹玩一玩，有时间就叙叙旧，没时间就拉倒。”
“哦。”陆一宁抱住他的脖子，口是心非：“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不是很想听。”
柯染从善如流道：“行吧，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陆一宁气得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道红印才罢休。
叫人把午餐送上来，两人随便垫了一口，陆一宁拉着柯染想去泡温泉。
去年他和柯染也出来泡过一次温泉，但那时候柯染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捂得很严实，他什么都看不到，今年不同了，他不但能看，还能上手摸呢。
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换好衣服泡进去，陆一宁舒服的喟叹出来，他把手放在柯染小腹，一把扯开他的浴衣带子，边摸边说：“要不你脱了吧，反正你把池子包了，没人会过来。”
柯染没说话，倒是旁边的池子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是赵子舟：“你俩最好小点声，我可不想让我们家孩子听到少儿不宜的声音。”
陆一宁吓得赶紧闭上嘴，拽着柯染的浴衣带子声都不敢出，他没想到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得这么清楚。
柯染也没想到这墙质量这么差，看来出去后该给方城世提点意见，柯染腹诽道。
“别怕，我们又不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柯染拍拍陆一宁的肩以示安抚，一句话便把他想干点什么的心思歇了。
卿卿我我变成单纯泡温泉，陆一宁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没了那些旖旎的心思，他开始单纯的享受。
柯染系好带子，和他同款享受，如果陆一宁没有在水下乱摸还不许他出声就更好了。
泡久了头晕，两人在里面待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往回走的时候碰到赵子舟打横抱着赵子时，柯染一脸看禽兽的眼神看着他，把赵子舟看得很不自在。
“小时睡着了。”他解释。
“哦，我信了。”柯染敷衍。
“他真睡着了！我们什么也没干！”赵子舟跳脚。
“知道，我信了还不行吗。”柯染继续敷衍。
大概是怕越描越黑，赵子舟瞪他一眼扭头走了。
他一走，陆一宁火速掏出手机给赵子时发消息：你俩睡了？
赵子时没回，陆一宁也不急，睡不睡的，反正早晚的事。
回房间陆一宁就困了，和柯染睡不到两个小时他被手机震动吵醒，是赵子时回的消息：没睡，要去旁边的赛车俱乐部看看吗，我问了，可以租车。
陆一宁第一时间看柯染醒没醒，看他没醒才敢回消息：你哥放你走？上次的账柯染都没跟我算，这次被抓住，咱俩会小命不保吧。
赵子时：怕什么，高三压力大，他们不敢惹我们不高兴的。
不得不说，人类骨子里总是带着作死的基因，赵子时短短几句话就把陆一宁说动了。
等柯染的那些同学来齐，他就把人撵去叙旧，然后和赵子时暗度陈仓。
如果柯染他们喝酒，那就更好了，喝酒误事，万一看到他叛逆，怒从心起想要教训他，然后冲动之下标记了他呢，陆一宁越想越远，最后直接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柯染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突然出声吓了陆一宁一跳。
陆一宁手忙脚乱给手机灭屏，乖巧回复：“没什么，我在想你怎么睡觉都那么好看。”
“你最好是。”柯染捏住他的脸，笑得耐人寻味。
第34章 画饼
柯染那些同学是下午五点多到的, 来了以后他和赵子舟去打声招呼，随便说几句话就回来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陆一宁和赵子时刚踏出房间的门就被逮了回来。
“想去哪儿玩，我们陪着。”柯染拎住陆一宁后脖颈的衣服，像拎小狗崽。
“呃，我俩想随便逛逛，就瞎走，瞎走。”陆一宁讪笑两声，挣扎着想把自己从柯染手下拯救出来，柯染睨他一眼, 松开了手。
“上午小方哥不是说有山茶和腊梅么, 我们想去看看。”赵子时被赵子舟禁锢着肩膀, 动都动不了。
“好啊，我们也想赏花，一起去吧。”赵子舟推着他往前走，语气不是很美好，“就是外面有点黑, 不知道那边的灯够不够亮。”
“我突然困了，不想看花了，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去吧。”陆一宁溜得比兔子都快，三两步跑回房间，把门一关, 就剩一句“晚安”遗留在走廊。
柯染：“……”你把我落外面了。
“我也困了, 我也睡觉，你俩去赏花吧。”赵子时挣开肩膀上的压力, 一溜烟也跑没了。
柯染和赵子舟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房间里，陆一宁蜷在床上卷起被子装睡，柯染一进屋就听到他故意发出来的呼噜声，走过去捏住他的鼻子，陆一宁被迫“清醒”。
“我也没说要跟你算账，你睡这么早做什么。”
“你又不让我睡你，我不睡觉干什么！”
陆一宁的小狗眼努力蓄积愤怒，不过在柯染看来，他就是张牙舞爪无能狂怒的可爱小狗崽。
柯染挑眉轻笑：“想睡我，等你高中毕业再说吧。”
陆一宁抱住被子翻了个身，嘟囔道：“资本家果然就会画大饼。”
柯染这下是真笑出来，他把陆一宁捞到腿上躺着，诱哄道：“前边院子里有烟花秀，去看吗？”
“去！”陆一宁扑棱一下坐起来，动作太大没稳住，直接扑进了柯染怀里，柯染被他撞得胸口闷痛，陆一宁还有心情评价：“胸肌得再练。”
柯染被他气笑：“……行，等我练好请您品鉴，这段日子就不污您的眼睛了。”
陆一宁急了：“那不行，我得时刻监督你的锻炼成果，以免你偷懒。”
两人贫了几句，柯染给他穿上外套带着他出门，走没几步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是赵子舟和赵子时，大概是吵架了，赵子时在前面埋头走得飞快，赵子舟在后面叫他都不理。
一行人走到前院，烟花秀刚开始，人群密密麻麻挤成一片，陆一宁站在后面什么都看不清，好在开头只是个吸引人的小把戏，没几分钟，一只浴火而生的凤凰便冲破阻力跃到了空中，耀眼夺目的凤凰在天空盘旋了几圈飞向远方，人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鼓掌声。
可能是为了吸引游客，接下来的烟花一个比一个震撼，结束时大家都意犹未尽，得知第二天还有才甘心散去。
陆一宁站在原地有点没看够，他戳戳柯染的腰，让他去问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卖他们点烟花自己放，柯染牵着他过去，工作人员看到是他们，大方的把剩下的几桶普通烟花都送给了他们。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柯染点支烟把烟花搬了下来，让陆一宁离远点，他用烟头点燃了引线，砰砰声不绝于耳，五颜六色的烟花升到空中，陆一宁看得眼都不眨，比刚才烟花秀还认真。
“要不要把那些都放了？”柯染揉弄着他的头发，呼吸间皆是淡淡的烟草气。
陆一宁爱看烟花，每年过年柯辰和柯染都会去院子里放好多，今年虽不在家，但该有的不能少。
“抱歉，这些烟花能不能让给我，我买也行。”是赵子舟。
柯染转头看陆一宁，见陆一宁同意他才点头，赵子舟拍拍他的肩膀，从他兜里顺走打火机：“谢了。”
柯染：“……”
陆一宁：“谁放都是一样看，等他放完我们再走。”
赵子舟自然是为了哄赵子时开心才要的烟花，可惜赵子时不领情，一半烟花都没放到就走了，赵子舟追在他身后，把烟花又还给了柯染。
柯染无语至极：“你倒是把打火机还我啊。”
幸好有熟人路过，柯染借用打火机点烟，用一根烟放完了剩下所有烟花。
陆一宁冻得小脸通红，眼神却很兴奋，和柯染往回走的路上，叽叽喳喳说了一道，不过提起赵子时，他语气就低落了很多。
柯染心里暗骂赵子舟不省心，为了不让陆一宁担忧，他承诺回去就找人聊聊，“他要再惹赵子时生气，我就揍他一顿。”
“那也不至于吧。”陆一宁迟疑，“我问问赵子时，他同意你再揍。”
柯染的脚步顿了顿，他怀疑陆一宁学习学傻了。
回房间暖和一会儿，柯染给赵子舟发消息约他出去，临走前他拍拍陆一宁的头：“老实在房间待着，别给任何人开门，我很快就回来，别想着偷渡出去。”
“好的，你快去吧。”陆一宁作出乖宝宝的样子，抱着枕头对柯染点头：“我一定听话，快去快回。”
柯染一走，赵子时就来了，两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期间赵子时指桑骂槐把赵子舟全身上下都骂了一遍，陆一宁都插不上嘴。
两把游戏打完，柯染终于回来了，赵子时识相的没多留，把空间让给二人。
“聊得怎么样？”陆一宁问。
“他答应我谨言慎行。”柯染回答。
陆一宁：“这就没了？”
“没了。”柯染把他抱到床上去，点点他的鼻尖，无奈道：“感情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最多侧面提醒一下，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行吧。”陆一宁还是有点担心，“希望他能做个人。”
柯染又宽慰了几句，陆一宁总算稍稍放下心，没一会儿就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看着手机上赵子舟发来的请教他如何哄人的消息，柯染深深觉得他是他们三个人的家长。
一带三，真的有亿点难啊。
————
第二天上午，陆一宁在柯染胳膊上悠悠转醒，看了眼时间，九点多，对于度假的人来说不算晚，可以再睡一会儿直接吃午饭。
柯染没醒，陆一宁更不想起，缩进柯染怀里一觉睡到十一点，睁眼时柯染正站在阳台打电话，正午的阳光给他打了一层滤镜，使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陆一宁光着脚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见柯染没反应，就索性像爬树似的，双手双脚扒在他身上，最后下巴落在他肩膀，才算大功告成。
“你先把资料发过来，我下午看，嗯，就先这样，我这有事先挂了。”柯染把手机揣兜，微微弯腰把他背起来，“又不穿拖鞋，找收拾吗？”
“谁让你不在屋，这不是光顾着找你，都是你的错。”陆一宁惯会耍赖皮，柯染越纵容他就越顺杆爬。
一路把人背到洗手间，柯染把他放到洗漱台上坐着，回屋把拖鞋拿来才让他下地。
“先洗漱，洗漱完去吃饭，我在餐厅订了位子。”
餐厅食材都是每天空运过来的，昨天同学群里有人发这里的鱼很不错，正好陆一宁爱吃，柯染就想着带他去尝尝。出门在外，总不能亏了嘴。
刚一落座，隔壁餐桌就来了两个熟人，是方城世和苏景闻。
“阿闻哥？”陆一宁叫得很是犹豫。
苏景闻以前是黑皮体育生，运动神经非常发达，陆一宁实在无法把他和面前这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脸斯文败类的人联想到一起。
重点是，几年没见黑皮怎么变白了。
“许久未见，小朋友长高了不少。”苏景闻倒是很熟络，搂着方城世的肩膀问他们要不要拼桌。
柯染没意见，陆一宁自然也不反对，四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对了，怎么没看见阿舟，他不是也带家里的小朋友过来了吗？”苏景闻说起这个，一脸的八卦，“我在国外听说他把家里那堆亲戚收拾得老老实实，要我说早就该动手……”
陆一宁吃着柯染挑完刺的鱼肉，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虽然苏景闻表面看上去比从前正经不少，但性格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跳脱。
“对了，你那个游戏能不能给我两个内部账号，就那个仙缘，给我俩整个情侣账号呗，自己打怪升级太累了。”
“可以，我现在就让技术人员发两个过来，你记得多氪点金，新年有情侣皮肤，你可以买一对儿。”
全程都是苏景闻和柯染在聊，陆一宁和方城世只顾着吃他俩夹过来的菜，陆一宁吃着虾，默默的想，方城世这种话多的人在苏景闻面前都能变哑巴，可见真是一物降一物。
饭没吃完，柯染就坑苏景闻氪了小两万的金，这还只是一个账号，他要给方城世相同的配置，一顿饭下来，保守估计充了五万，比这顿饭贵一倍不止。
资本家属实恐怖如斯，陆一宁嚼着资本家递过来的甜品想。
第35章 游戏
一晃三天就过去了, 陆一宁和赵子时一次单独外出的机会都没有，别说偷偷去赛车俱乐部, 就是出去吃个饭都柯染和赵子舟都跟着，真成了别人口中的小朋友。
陆一宁几度想撵柯染去找他同学，但柯染总说跟他们待着没意思，坚决不离开他半步，说的多了，柯染就会叹气：“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不撒手，我上个厕所都催促，这才几天，就嫌我烦了。”
陆一宁被他茶得额角直跳：“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那些词儿我说比较合适？”
柯染：“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陆一宁不说话了, 这个茶里茶气的柯染一定不是他的柯染, 肯定是被人掉包了！
“这里有滑雪场，要不要去？”柯染拉着陆一宁躺倒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的头发。
“太冷，不去。”陆一宁被他弄得烦了，捉住他的手在手背上啃了一口。
“去射击馆？”
“太远, 不去。”
“剧本杀？”
“人多，烦，不去。”
“泡温泉？”
“折腾，不去。”
问了一圈儿，陆一宁这也不去那也不去，柯染无奈：“那我陪你打会儿游戏？”
陆一宁又摇头：“玩腻了, 不玩, ”
柯染：“我自己开发了一个小游戏，没上市也没跟别人说, 要不要试试？”
陆一宁来了兴致，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游戏？”
“一个小程序，探险类，你先试试，就当帮我测试bug。”柯染把自己的手机给他，找出小程序点进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辽阔的绿色草原，远处是蔚蓝看不到边际的天空，一个穿着红色马甲，面容酷似陆一宁的黄色短发小人蹦蹦跳跳跑出来。
陆一宁：“红配绿配蓝配黄，你好有审美哦。”
柯染微笑：“多谢夸奖。”
小人往前跑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任务选项：A 去种地 B 去山谷把恶龙抓来一起种地 C 把恶龙和公主抓来一起种地 D 把恶龙和王子抓来一起种地 E 把恶龙、王子和公主抓来一起种地
选项多得眼花缭乱，陆一宁果断选D，公主什么的，怎么能干粗活呢。
操控着小人往前跑，地图显示刚跑十米他就累了，必须补充能量才能继续前进，陆一宁左看右看，在斜对面看到一条河，里面有五颜六色的鱼在游来游去。
当机立断选择抓鱼，然后他就被——淹死了。
陆一宁：？？？
他不信邪，重开一把，这次他依旧选择去抓王子和恶龙，出发前他检查了一遍四周，找到一把斧头和一个装着干粮的背包。
带着武器和粮食一起出发，这次没饿，但是被草原里窜出来的狼咬死了，斧头也掉入河中消失不见。
陆一宁不服，再重开，这次是遇到树木挡路，砍树开路的途中累死了。
接下来他分别经历了不同死法，比如被天上掉下来的鸟粪砸死，平底摔跤脑袋磕到石头磕死，被路边的狗追导致迷路晕死……
总之陆一宁经历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回头一看地图，连方圆十里都没踏出去。
“你这什么破游戏！”陆一宁气愤的把手机还给他，“玩了一上午家门都没出！”
柯染是全程看着他玩的，当初设计游戏时他就想怎么奇葩怎么来，而且他自动带入陆一宁生气时鼓起来的脸，越想越可爱，也就越设计越奇葩。
“嗯，看来上架后我得让公关部时刻关注网上动态，万一被玩家骂上热搜，我好多买几个词条让热度燃|爆。”柯染好心情的揉着陆一宁的脸，把他一侧脸颊都揉红了。
陆一宁气呼呼的看他：“你是人吗？”
柯染若有所思：“让苏景闻小小投资一笔怎么样？”
陆一宁咋舌：“你前几天刚让人氪那么多金，这次又要坑人家？”
柯染不同意他的说法：“生意人的事怎么能叫坑呢，这叫投资懂不懂，我又不是不给他分成。”
陆一宁：“……你高兴就好。”
眼看到了中午，柯染带着他下楼吃饭。非常巧，他们在电梯里碰到了苏景闻，陆一宁悄悄为他默哀两分钟，希望他不要被坑太惨。
苏景闻是来找方城世的，四个人一起去餐厅，柯染提起投资的事，苏景闻很感兴趣，但方城世想先玩一下再决定。
柯染把小程序发给他俩，苏景闻玩十分钟就骂娘了，方城世比他强点，坚持到十一分钟才骂。
被迫害了一上午的陆一宁：“我可真是个文明的好孩子。”
“好玩吗？”柯染望着对面两张黑脸，笑得十分恶劣。
方城世认真对他说：“游戏上架后我劝你出门多带几个保镖，不然容易被套麻袋。”
柯染不以为然：“二位，要投资吗？”
“投！必须投！我倒要看看哪个大冤种能过去这游戏。”苏景闻拍着桌子怒道。
“我也投，你们公司款款游戏都爆，投资肯定不会亏。”方城世倒是很理智。
“那就说定了，我回去和赵子舟商量一下，到时候让法务部拟合同。”
“商量什么？”赵子舟从后方走近，带着赵子时坐在一边。
柯染把游戏发给他俩，让他俩先玩再说。
十分钟后，赵子舟：“公关部再招两个人吧。”
赵子时：“我建议公司再多招几个保安，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
柯染很是无所谓，关于这个游戏他还有别的想法：“这个游戏我不想开氪金渠道，一切全靠肝，无论是皮肤还是装备，只要肯肝，就有1％的概率一次性获得，剩下99％是获得碎片，肝碎片的过程中还有70％概率获得重复的，只有获得全部不同的碎片，才能合成。”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苏景闻说出所有人的心声：“你是真狗啊。”
方城世咽了口唾沫：“冒昧问一下，你这游戏是叫并夕夕plus吗？”
赵子舟思索良久：“公关部只多招两个人应该不够，得再多招几个，还有保安也是。”
“对了。”柯染又想起一点，“碎片可以打劫，所以肝到的碎片一定要保护好。”
陆一宁心情复杂：“游戏上架后你千万别跟我一起出门，我怕被你连累挨揍。”
柯染：“你们还没到种地那步，等到了那步会发现，气候原因你们有可能颗粒无收从而破产，不过可以把恶龙和王子卖了抵债，如果能抓到的话。”
陆一宁：“也就是说，有可能千辛万苦到达目的地，然后抓捕失败导致重开？”
柯染笑眯眯的说出残忍至极的话：“是90％的概率失败。”
陆一宁喃喃自语：“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心这么黑。”
柯染对他们的表情视若无睹，兴致勃勃的继续介绍：“游戏名字我暂定为宁宁的冒险之旅，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一宁：“叫死法百科全书还差不多。”
赵子舟：“可以改一下，宁宁与阿时的冒险之旅。”
赵子时：“改成作死之旅吧。”
游戏的事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下来，虽然是柯染单方面愉快。
苏景闻看他那样儿就来气，他不服输的打开游戏，然后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陆一宁实在看不过眼，劝了一句：“阿闻哥，你放弃吧，这根本不是咱们正常人该玩的游戏。”
柯染捏住他的后脖颈，陆一宁缩起脖子，讨好的改口：“我是说这游戏太好玩了，我非常喜欢。”
柯染给他夹了块鱼肚子，摸摸他的头：“乖，回去给你开挂。”
苏景闻：“我不服，你给我也开个挂。”
柯染瞥他：“这么大人了玩游戏还要开挂，也不怕丢人。”
苏景闻：“……双标狗！”
柯染不理他，专心给陆一宁夹菜，这个行为不知怎么引起了其他两位Alpha的不满，他们开始争先恐后的给旁边人夹菜，甚至出现了筷子打架的现象。
柯染真诚发问：“你俩有病？”
苏景闻哼了一声：“就你体贴，就你贤惠，就不行我俩表现？”
赵子舟没说话，只趁机夹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放在赵子时碗里。
一顿饭吃完，除了三个Alpha，其他人都很撑。
陆一宁拉着柯染的手散步消食，不知不觉走到了拳击场，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比赛，两个人打的如火如荼，不分胜负，柯染看了一会儿，问一旁拽着他想要走的陆一宁：“这有你那个地下拳场正规吗？”
陆一宁就是怕他想起这茬才要走，结果绕来绕去还是没躲过，怕说多错多，他小声讨饶：“那都是过去式，我现在是乖孩子，你看除了开学那次，我这学期是不是都很听话的在上课？”
柯染嘴角噙着不明显的笑意：“那是我看你看得紧，但凡我出差一次，你保准作妖。”
陆一宁不满的撅起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柯染瞟他一眼，没说话，陆一宁也不敢再开口。
“你想飙车，我可以陪你兜风，你想打拳，我可以陪你对练，但你要是敢有第二次背着我干这些出格的事……”
陆一宁自动脑补后面的话，无非就是教训他呗，但肯定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教训。
一阵冷风刮过，陆一宁抖了下身子，他绝不承认是被吓的。
第36章 酷刑
说是准备待一周, 但柯染半强制的带着陆一宁在度假村待到了正月十三，期间陆一宁曾试图拉着赵子时去小型图书馆学习, 被柯染和赵子舟强烈制止。
赛车俱乐部最后还是去了，不过是在有家长陪同的情况下去的，柯染和赵子舟分别载着自家小朋友兜了几圈风，勉强给人“圆梦”。
虽然被圆梦的人不是很乐意。
在家待两天就要开学，柯染很舍不得现在的安逸日子，尽管他一直希望陆一宁能考个好大学，可看着人整天早出晚归那么辛苦，他又很心疼。
开学后，陆一宁比之前还要刻苦, 柯染没事就和王姨他们研究菜谱, 力求每天都能让陆一宁吃到新花样。当然, 他从不上手。
有时候他们也和赵子舟兄弟俩一起吃饭，两家厨娘因为都要照顾高考生，已经生出深切的革|命友谊。
一模过后，学校出了四个保送名额，两个Q大, 两个B大。如果正常顺位，学委和班长应该有两个名额，但他俩都不想保送，名额就顺延到了赵子时。
赵子时也不太想保送，辛辛苦苦学三年，他还是更想自己考, 可赵子舟持反对意见, 认为他保送现下就能轻松点，赵子时把这事跟陆一宁说, 陆一宁给他出主意，让他借机提要求，只要赵子舟同意，他就接受保送。
于是赵子时就去问赵子舟，要不要和他睡觉，赵子舟自然没同意，两人又爆发一次不小的争吵。
为了不让陆一宁为好朋友烦心，柯染又跑去和赵子舟谈话，忙前忙后的他只觉得自己每天操碎了心。
赵子时最终还是接受了保送，因为有一天半夜赵子舟陪他做卷子，因为劳累过度差点晕倒，他被吓得不轻，再不敢跟赵子舟犟，就这样默认了保送的事情。
事后柯染得知赵子舟是装病，难得称赞他：干的唯一一件人事。
不用陪孩子学习，赵子舟清闲许多，柯染把大部分工作都推给他，难得当几天甩手掌柜。
不过甩手没多久，之前忽悠苏景闻和方城世投资的那个小游戏就遇到技术问题了，赵子舟见此嘲笑他天生劳碌命，别想躲清闲。
大概是操心太多，二模考完回家，陈叶茹发现陆一宁变化不多，柯染反倒瘦了两圈，也不知道到底谁高考。
陆一宁现在稳定排第七，上Q大是没问题的，只是他想再拼一拼，尽力考出一个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成绩。
陆婉凌和孟云晴多次打电话妄图说服陆一宁出国，回回被拒绝但回回不死心，终于把陆一宁搞烦了，一气之下将他们拖入黑名单。
柯染给他们找的事情很麻烦，让他们分身乏术暂时无法回国，否则陆一宁一定免不了和他们大吵一架。
————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柯染忽然感觉空气中的青竹气息变浓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打开灯去看旁边人的情况。
陆一宁此刻双眼紧闭，面色潮红，身体不自然的蜷缩在一起，口中还时不时的发出呻|吟声，明显是发热期提前了。
柯染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只能先给他打一针抑制剂，然后把何医生叫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吃一片药，不然待会儿他也倒下了。
去年调理好身体后陆一宁的发热期一直很稳定，这次忽然提前，柯染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又信息素紊乱了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何医生检查完身体建议休养，至少三天。
“这次没有去年严重，稍稍休息就行，不会耽误他的成绩。”
何医生挂上吊瓶，把去年叮嘱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柯染连连点头，问她有没有缓解压力的药，他想给自己来一片。
何医生开了几片给他，顺便给他也检查一遍身体。
“大少爷，我劝您这几天离小少爷远点，你的信息素比他还不稳定，强撑到现在，有爆发的迹象，小少爷这次不需要你辅助治疗，你离他太近反而会影响他的病情。”
柯染：“……”
何医生：“您看起来比小少爷压力还大，该注意休息才是。”
柯染最近确实忙了点儿，白天和游戏技术组泡在一起，抽空还得回学校上课，有时候老师拉着他研究个课题，或者让他写个论文，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来，让他实在有些分身不暇。
有时候晚上陪陆一宁学完习，他还要熬夜加个班，所以也难怪陈叶茹说他瘦了。
“我感觉我也没那么严重，应该不用休息太久吧？”柯染不确定的说。
“现在是不太严重。”何医生脸上挂着死亡微笑，“但如果您再高负荷工作，一旦爆发起来，休养一个月是少的。”
柯染：“……”
柯染回了自己房间，何医生给他挂水，“这个药的作用主要是预防和控制，能让你信息素爆|炸的时候影响力没那么大，另外我待会儿把信息素监测仪搬进来，你的情况比小少爷更需要它。”
柯染看着头顶的吊瓶，无声叹息，他还觉得自己挺健康呢，还好是在老宅发现问题，要是他和陆一宁在外面住的时候同时失控，他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当然更不敢想象的是陆一宁该有多兴奋。
何医生走后，柯染给陈叶茹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去对面看着点陆一宁，他自己这里，尽量还是别让人进来了。
许久没回房间住，柯染竟然有点不习惯，怀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自嘲的笑笑，人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脑袋昏昏沉沉，信息素无意识的外放，檀香浓厚到在走廊另一端住的柯辰都察觉到了。
陆一宁更不用说，他原本是半昏迷状态，结果硬生生被柯染的信息素唤醒，原本在可控范围的青竹顿时成了收敛不住的状态，两股信息素相撞，很快就缠绵在一起。
何医生被信息素监测仪的警报声叫醒，她从头武装到脚，先去了陆一宁房间，陈叶茹闻不到信息素，但对面房间的警报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再一看何医生的装扮，心里免不了的担忧。
“夫人别担心，先叫人把小少爷带到楼下客房，让他离大少爷远点。”何医生说完，张叔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熟悉的信息素稀释剂。
叫来家里的Beta把陆一宁带下楼，何医生和张叔去了柯染房间，再不去信息素监测仪都要爆了。
“我就说吧，一旦爆发后果不堪想象。”何医生口中抱怨着，手上动作却不慢，三下五除二做完检查，一大瓶药剂挂在了输液架上。
柯辰从外面进来，被屋里的檀香熏得一趔趄，他捂住鼻子低声道：“不知道的以为在家里开了个道馆。”
“小染怎么样，严重吗？”柯辰走近一些道。
何医生：“控制的及时，没出大问题，明天上午就能醒，看着严重，实际打几天针就行，比去年小少爷那次轻多了。”
“那就行。”柯辰点头道，“他妈妈照顾小宁，我就照顾小染吧，张哥，你待会儿帮我多拿几瓶信息素稀释剂上来，我要被呛死了。”
柯辰和柯染是亲父子，能受到的信息素影响较小，而且由于血脉压制，他的信息素还能遏制一下柯染，至少能让柯染的信息素浓度降一降，否则信息素监测仪要不堪重负了。
“不省心的小混蛋。”柯辰小声骂了一句，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打发时间，顺便问问陈叶茹那边怎么样。
明明在一栋房子里，搞得却像两地分居。
陆一宁比柯染先醒，睁眼发现换了房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梦游了。
但梦游不应该是游到柯染身上酱酱酿酿吗，怎么游到客房了，最主要的是，柯染都没发现他不见了？？
踩着拖鞋往外跑，正好撞上端着碗进来的陈叶茹，陈叶茹拦住他的去路，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柯染现在还没清醒？”陆一宁问。
陈叶茹：“何医生说应该得再等一两个小时。”
陆一宁心里顿时活络起来，这是天赐良机啊，他去柯染房间释放信息素，柯染很大可能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标记他，幸福这不就来了吗。
陈叶茹一眼就看出他的蠢蠢欲动，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浇了盆冷水：“你爸爸让你高考之前老实待着，之前没成功，现在就更不用费心思了。”
陆一宁：“……”
陈叶茹拍拍他的头，笑容中带着揶揄：“何医生说你得休养三天，这三天不能和柯染见面，你就好好在这儿躺着吧。”
陆一宁：“……这是什么酷刑！我是犯天条了吗！”
原来吃不着起码可以摸到，现在好了，吃不着也摸不着了。
“你好好养着，和他保持距离，他用不了几天就能好。”陈叶茹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好笑着安慰他。
“哎，看来以后我得监督他不能熬夜。”陆一宁乖乖喝下粥，算了算天数，高考近在咫尺，他就要解放啦！
第37章 热搜
柯染打了四天针缓过来不少, 陆一宁闯进房间找他时他正在坐在桌前敲代码，十根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乱飞, 叫人只能看清残影。
陆一宁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吓唬他一下，手还没放到他肩膀自己就先被吓了一跳，是柯染突然和他说话：“门没关严。”
陆一宁捂着胸口往后蹦了一步，先发制人：“你吓死我了！”
柯染回过头把他拉到跟前，揪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讲不讲理啊小坏蛋，吓唬我没吓成，就恶人先告状？”
“唔，那也是你的错。”陆一宁挣脱他，把他两边胳膊一扯, 非常自然的坐到了他腿上。
几天没见, 柯染身上的檀香都想他了, 要不怎么一靠近，他的青竹就被勾得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呢。
“我好差不多了，明天就陪你回去。”柯染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把桌上的手机拿过来，“英语老师说你今天上课一直走神, 他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就走神了不到十分钟。”陆一宁觉得自己十分冤枉，“英语是中午最后一节课，我走神是在想放学买炸鸡还是烤肠。”
“行吧，我还以为是信息素没调过来。”柯染抱起他走向床，陆一宁拽着他的衬衫，舔舔嘴唇, 充满诱惑的问：“几天没见你不想我吗, 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柯染很认真的思考了他的提议，然后给他答案：“我年纪大了, 玩不了刺激，你们小年轻的东西我就不玩了。”
陆一宁的目光迅速下滑到某处，挑衅道：“那你岂不是不举了？”
“我举不举你早晚会知道的。”柯染把他扔上床，随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继续敲代码。
陆一宁愤怒：“你就说我说你是渣A冤不冤吧！”
柯染头都不回：“还有几段就结束了，结束了陪你玩儿。”
陆一宁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但没有证据。
柯染把敲完的代码发给技术组，而后电脑一合，就揽起陆一宁要下楼。
“先吃饭，吃完饭陪你写作业，看看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偷懒。”
说到这个陆一宁可谓十分自豪：“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我现在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吃过饭，柯染检查最近几天陆一宁做过的卷子，几乎看不到什么错题，和之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三模是最后一次模考吧？为了减轻学生压力，三模通常比高考简单点，反正我们当年是这样。”柯染收拾着陆一宁的书桌，随口闲聊。
“嗯，根号三说没有四模，三模考完上一周半的课就退校了。”陆一宁从后面抱住柯染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声音软软的。
“舍不得？”柯染转过身，正面抱他。
“有点吧，这学校你待三年我待三年，回忆不少呢。”陆一宁窝在他颈窝，声音带着点失落。
“以后我们会一起去很多地方，学校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柯染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生离死别是人生最常见的事，身处其中时，外人说再多都是徒劳。
三模比想象中来得还快，好像前一天还在讲二模的卷子，后一天就坐在了三模的考场上。
柯染说得没错，三模很简单，陆一宁是第三个交卷的，走出考场望向无际的天空时，他想的是高考他也要这样洒脱。
“同学们，高考即将到来，你们努力三年的成果就要被检验，希望不管将来结果如何，你们都能不后悔自己的付出，人生有许多岔路，在高考这条路上，我相信你们能走到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岳自乐浑厚的声音在班级里回响，他教过六七届学生，每送走一届都会说差不多的话鼓励大家，虽然已经习惯了离别，可真正分开时，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舍。
陆一宁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耳边是岳自乐对大家的殷殷嘱托，他不着边际的想，柯染毕业时是不是也像他这样，彷徨、茫然，又对未来充满期待。
“今天是你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我也不啰嗦太多了，就祝愿同学们能得偿所愿，前程似锦！”
岳自乐说完最后一句话，下课铃适时响起，有几个同学落下眼泪，把岳自乐搞得也酸了眼眶。
“好啦，以后又不是不见，你们随时可以来看我嘛，再说考完试还有毕业饭要吃，你们想毕业旅行也可以组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们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我一定回。”
安慰了几句后大家开始收拾书包，早在一周前同学们就陆陆续续把东西往家带，因此今天退校，几乎都是一个书包一个手提袋就装完了所有东西。
柯染和赵子舟早就等在学校门口，趁人没出来，柯染提前给赵子舟打预防针：“我跟你说，高考之前这几天你最好别惹你弟弟生气，要是因为骂你影响了我家孩子的心情，我跟你没完。”
赵子舟：“你有跟我废话的时间不如去公司加班，万一游戏不能如约上架，我看你怎么办。”
柯染：“我的游戏不也是你的游戏，凭什么只让我操心。”
赵子舟：“当初计划是你提的，你……”
话没说完，不远处走来熟悉的身影，陆一宁和赵子时，班长和学委，四个人走到校门口笑着告别。
“阿宁高考加油！”
“班长也是，你和学委肯定是状元哈哈哈。”
上了车，刚才轻松愉快的氛围消失不见，陆一宁嘴角下弯，露出点伤感和迷茫。
“你说，以后是不是大家就都见不到了？”陆一宁的胳膊搭在车窗上，愣愣的看向前方，语气里透着点不知所措。
“以后天南海北，除非是好朋友，或者一个大学，工作有交集，否则的确很难遇见。”柯染转了下方向盘，想起自己那一届，“上次度假村还记得吧，我那些高中同学都生疏了，就算是一起抄过作业罚过站的革|命友谊，该疏离还是疏离。”
陆一宁没说话，柯染想了想，道：“不过赵子时你肯定能常见，还有班长和学委，你不是说他俩要考Z大吗，Z大就在Q大隔壁，你们随时可以约着出来玩儿。”
“哎，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多可联系的人，同学一场，多年以后见到还能叫出彼此名字就不错了。”陆一宁感伤一会儿，自己也想开了。
亲生父母尚且不熟络，何况只是坐在同一间教室的同学呢。
高考当天，柯辰率领全家去考场给陆一宁加油，陆一宁怀揣着他们的殷切期盼，像战士一样走进了考场。
临行前，柯染拉住他不放心的叮嘱：“别紧张，别害怕，就当是三模，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你，你一考完就能看到我。”
“好，相信我，为我加油吧，我亲爱的Alpha。”陆一宁微微踮脚在柯染侧脸亲了一下，“祝我凯旋而归。”
陆一宁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柯染却站在原地没动，柯辰叫他去车上歇一会儿都不肯。
两天考试很快就过去，陆一宁坐上回程的车时还有些恍惚：“这么快就考完了吗，有点不敢相信。”
“班级有毕业旅行吗，放假两个月有想去玩的地方吗，你说地点我来安排。”柯染语气像个土大款，霸道的不得了。
“毕业旅行大家还没商量，至于咱俩的旅游嘛，回去我得仔细研究研究再说。”陆一宁拿出手机，想去网上搜搜浪漫的旅游胜地，现在他毕业了，没有限制了，他就不信扑不倒柯染！
旅游胜地没搜到，倒是看见了同学群里有人艾特他和赵子时。
一棵树苗：@K宁@ZS，宁哥，阿时，你俩上热搜了，快看看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一宁：？？？
赵子时：？
对方发来一个链接，附带一张微博热搜榜截图，前几个话题分别是：高考、高考采访、宁宁与阿时的冒险旅行、宁宁和阿时不想砍树、宁宁和阿时什么时候能种上地、宁宁和阿时是天选之子吗、宁宁和阿时谁能先种到地。
这几个热搜一个挨一个，今天的热搜全被宁宁与阿时的冒险旅行和高考霸占了。
陆一宁惊呆，举着手机问柯染：“你把游戏今天上线？”
柯染目不转睛的开车，“这款游戏我和赵子舟以你和赵子时的名义做了投资，就当送你们俩的毕业礼物，内测账号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登陆。”
陆一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我和赵子时在同学里出名了。”
同学群里不停刷着消息，很多人都下载了游戏试玩，然后过来哀嚎：宁哥，阿时，你们家大佬开发的这什么游戏啊，为什么我会砍树的时候被斧头砸到脸然后死了啊？
陆一宁看到大家千奇百怪的死法，心里莫名平衡许多，终于不是他自己受迫害了。
等到他们发现不能充值只能肝的时候，陆一宁嘿嘿一笑……
“同学被坑这么开心？”柯染一转头就看到陆一宁不怀好意的笑脸。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陆一宁笑得愈发欢快，已经开始期待大家被后面剧情坑的场面了。
第38章 吻技
考完试第二天班长就在群里问大家想去哪里聚餐, 群里一条接一条的刷着消息，说什么的都有, 陆一宁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现在就想知道柯染什么时候忙完。
他考完试解放，柯染也跟着同步解放，之前积压的那些工作纷沓而来，让他从早上就开始开会。
陆一宁靠在柯染腿边，意兴阑珊的扒拉着手机，柯染忙完一低头就看到小朋友噘着嘴满脸不开心的样子，把人从地毯上抱起来，柯染把电脑和文件推开, 把陆一宁放在了桌上。
“终于舍得理我了？”陆一宁把手机放下, 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虽然语气很凶，但眼神却没什么威慑力。
“今天忙完了，下午要出去逛逛吗？”柯染忍着笑看他，陆一宁在他眼里现在就是只炸毛小狗，看着凶狠, 实际上摸摸头就软了。
“哼，外面那么热有什么可出去的，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陆一宁抬起脚，脚尖勾着柯染的衬衫领口，柯染最上面那颗扣子没系，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脚尖灵活的钻进去, 一路把扣子扯掉来到小腹。
柯染捉住他的脚腕攥在手心，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陆一宁却莫名察觉到一丝危险。
被柯染触碰到的那一小片肌肤开始发烫，像一簇被点燃的火苗，不受控的向上延伸，一直燃到心脏。
柯染释放出的檀香将他包裹，后颈那处的腺体被檀香丝丝缠绕，仿佛在寻找清甜的青竹。
柯染抬起头，扶了扶脸上的平光镜，一抹欲|望在眼中稍纵即逝，像被困起来的猛兽，静静蛰伏等待自由的那日。
“你、你松开我。”陆一宁抽回脚，眼里的慌乱未来得及掩饰，看上去怂得很。
柯染听话的松手，脸上挂着恶劣的笑意：“不是说做别的吗，你想做什么？”
裸|露的胸口随着说话一起一伏，往常恨不得粘在上面的眼睛此刻却破天荒的移开了，甚至连柯染的脸都不敢看。
“我、我要找赵子时打游戏！”陆一宁飞快着说完想要下地，在跳下桌子的前一秒，柯染又拉住了他的脚腕，还是刚才那只，上面的热度都没褪去。
“干什么？”陆一宁红着脸，眼神飘忽，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柯染。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中午要不要出去吃。”柯染怕真把人吓到，松开他的脚转而去拉他的手，稍一用力就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陆一宁的心跳刚刚平复就又急速跳动起来，他镇定自若的坐在柯染腿上，背部贴着光滑的胸膛，热意自身后传来，他又不争气的怂了。
他去年信息素紊乱把柯染撩得频频起反应，两人差点真滚到一起，那时候他都没怕，现在解禁了反而畏手畏脚，陆一宁不理解，并在心里唾骂自己没出息。
“没想好吃什么？”柯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拉回了陆一宁的神智。
“吃烤鱼，去南路那家。”随便报个地名，陆一宁挣开柯染的怀抱跑了出去。
柯染慢悠悠的摘下眼镜搁在桌上，想到陆一宁刚刚的慌张，没忍住撑在桌上笑了出来。
平时张牙舞爪那么凶悍，稍微动点真格的就变成了纸老虎，看来以前他正人君子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才让陆一宁敢在易感期和信息素紊乱的时候招惹他。
笑话够了，柯染终于准备出门和陆一宁吃饭，然而还没踏出书房的大门，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是陆一宁：“柯染！”
“怎么了？”柯染走出去，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陆一宁。
张叔和王姨他们也被陆一宁的动静惊动，忙不迭跑上楼看看情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一宁不好意思说发生了什么，只能拽着柯染往房间里跑。
柯染一看到打开的电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来跟他秋后算账了。
“我这里的视频是不是你删的？”陆一宁掐着腰，兴师问罪。
“是。”柯染坦然承认，顺便劝他：“那些视频有什么好看的，少看点不健康的东西。”
陆一宁心如刀绞，他捂住胸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骗我的是吧，你应该给我备份了吧？”
“没有。”柯染残忍打破他的幻想。
“那可都是我的珍藏，你怎么能给我删了呢！好多都是绝版了！你好歹给我留几个啊。”陆一宁有气无力的瘫在身后的床上，看着十分绝望。
他从书房出来后觉得自己之所以太怂，是因为没有天时地利，去年差一点的原因，是彼此信息素交融，又都在失控边缘，气氛到那儿了。
这次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氛围太干巴巴，所以不行，陆一宁总结好失败原因后，摩拳擦掌的打开电脑，想在自己的珍藏里学习学习经验，谁知一打开发现视频全没了，就剩几个看文的网站还在，那有什么用！
“我的天塌了。”陆一宁喃喃道。
柯染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你那几个视频我粗略看了，里面的Alpha也没多好看，你有什么念念不忘的。”
陆一宁靠在他肩上，还没缓过神：“你不懂，脸不重要，重要的是技术和氛围感，我的学习资料没了，全没了……”
柯染罕见的有点吃味，心里庆幸删的早。
这件事带来的打击太大，陆一宁心情低落了一天，晚上柯辰和陈叶茹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模样，还以为他和柯染吵架了。
“哎，算了，删就删吧。”夜里陆一宁靠在柯染身上，手放在腹肌处，强行想开：“好歹你的腹肌还在，还能摸，你的这个比视频里那几个Alpha好看多了。”
柯染捏着他的腰没说话，心里却在暗戳戳记账，早晚他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混蛋。
陆一宁不知道危险正缓慢靠近，睡梦里都在为他那些逝去的珍品哀悼。
翌日上午，班长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说饭店确定好了，晚上四点和越酒店9楼908包厢，下面附带了一条定位。
陆一宁枕在柯染的胳膊上赖床，听到手机震动打开看了一眼，“我怎么觉得这个酒店很耳熟，我们去过吗？”
柯染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没去过，不过它是咱们家产业，上次爸要把它转到你名下，你没要。”
“……行吧。”陆一宁扒拉几下群里的聊天记录，征求他的意见：“晚上要去吃饭，可以喝酒吗？”
“可以少喝一点，晚上吃完饭你们应该还会去唱歌，离和越最近的是御尊，我在他家有黑卡，到时候你和经理报我名字，直接去我包厢，随便玩，费用算我的。”柯染将陆一宁完全圈禁在身前，眼神随着他细长的手指上下移动。
“这么大方。”陆一宁转头亲他，手机扔在了一边。
“毕业了好好玩是应该的。”柯染盯着他的殷红的唇瓣，喉结滚动。
“要亲吗？”陆一宁不等他的回答，先一步贴了上去。
从前都只是浅尝辄止，这次柯染压着他，不断深入，把他亲得嘴唇都肿了。
“你、你怎么这么会亲？”陆一宁气喘吁吁，活像刚做完体测。
“有你那些视频里技术好吗？”柯染话里泛着酸水而不自知。
“我又没和他们亲过，我怎么知道。”陆一宁手指点着他胸口，呼吸不太稳，但不影响装严肃，“你老实交代，跟谁练的技术这么好。”
“你觉得我能跟谁，我身边除了你有其他人吗？”柯染本意是想说自己无师自通，却不想陆一宁思维太发散，竟然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
“难道是阿舟哥？”陆一宁表情惊悚，“赵子时知道吗？”
柯染表情比他还惊悚：“你说什么呢？？你这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他。”
“可你身边走得最近的只有他啊。”陆一宁心虚。
柯染：“……”
他把陆一宁按住又亲了一遍，这次陆一宁软的像条上了岸的鱼，再也没精力追究柯染到底是跟谁练的。
晚上柯染送陆一宁去酒店，到门口时他又嘱咐一遍：“别喝太多酒，快结束时打电话，我来接你。”
陆一宁扯着他的领带，将人拽下来亲一口，“你不是有应酬吗，我打车回家就行。”
“有应酬不耽误接你。”柯染拍拍他的头，“听话，去吧。”
陆一宁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酒店，路上撞见几个同学，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几人见到他十分热情，热情到他都有些受宠若惊。
“陆哥，宁哥，你是我哥，你能不能问问你家大佬，那个宁宁与阿时的冒险旅行第一关到底怎么过，我玩一天了，死到我都被气笑了，还没种上地。”
如果是别的问题陆一宁或许可以帮忙，但这个，他耸耸肩，颇为无奈道：“别问我，我也过不去，他这游戏刚做出小程序的时候我就玩了，至今没抓到恶龙和王子。”
“什么？他对你都这么绝情，太过分了吧！”
陆一宁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讲话，心说柯染过分得岂止这一方面。
第39章 醉酒
“来, 宁哥我敬你一杯，高一那次我被人欺负, 多亏你替我出头，喝！”
“喝酒喝酒，好不容易解放了，咱们不醉不！”
“来来来我敬大家，希望我们以后能常聚，都能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学，都能事业有成。”
毕业相当于少了一层枷锁，一群被整天约束的学生此刻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那几个酒量好的已经聚在一起开始拼酒, 酒量不好的就偶尔喝几杯, 不能喝酒的就聊聊天, 包厢里热热闹闹，气氛十分融洽。
陆一宁听柯染的话，只喝了几瓶啤酒，白的喝了半杯，现在处于半醉的状态, 他旁边的赵子时酒性大发，正撸起袖子和几个Alpha拼酒，学委也在其中。
一众人从酒店出来已经九点多，有人提议去唱歌，陆一宁便指了指对面御尊的牌子说去那里，浩浩荡荡一群人刚进门就被服务生迎了进去：“是陆小少爷和同学们吧, 小柯总都吩咐过了, 请跟我来。”
班长半扶着学委，走在陆一宁身边, 小声道：“你家柯染在这儿有黑卡？”
陆一宁艰难的扶着赵子时点了点头：“来之前他说随便玩，算他的。”
这话被后面的一个同学听了去，顿时便叫起来：“宁哥，我愿意付钱，你让你家大佬给我游戏开个挂行不行？”
陆一宁勾勾嘴角，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我家柯染连我都不给开挂，更别说你了。”
“那完了，看来我成为全服第一没有指望了。”那人拍着大腿哀嚎道。
嘻嘻哈哈进了包厢，几个唱歌好听的率先去点歌，刚才拼酒没拼够的几个人又凑在一块儿叫了酒，陆一宁眼睁睁看着赵子时和学委起了一提啤酒，他眼皮跳了跳，想叫班长一起拦一把，一转头却见班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学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陆一宁在心里默默为学委默哀了几分钟，然后打着哈哈道：“那什么，以前咱们吃饭也不喝酒，真看不出来学委酒量这么惊人哈哈。”
班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细烟叼在了嘴里，边点燃边说：“他酒量不是一般好，顾家平辈里，没有能喝过他的。”
班长抽烟比学委喝酒带给陆一宁的震撼还大，他看着班长结结巴巴：“不是，班长你、你居然抽烟？你不是三好学生吗？”
班长熟练的吐了口烟圈，用一种少见多怪的语气道：“你还打架呢，我抽烟怎么了？”
陆一宁：“……”
他太震惊了，在他眼里班长和学委一直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柯辰以前就夸过他们几次，说老顾家和老夏家两个孩子特别好特别听话之类的，难道都是装给大人看的吗。
他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惊讶分享给柯染，不过柯染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
“班长，阿宁，你们要不要唱一首？”一位女同学递了一个麦克风给他们。
“不了，我唱歌跑调，你们玩吧。”班长掐了烟拒绝道。
陆一宁也摆手拒绝，女同学只好遗憾离开。
“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不想做惩罚的人就喝酒，有人来吗？”一个同学手中拿着牌问道。
除了那几个拼酒的人，剩下的都围坐在了一起，陆一宁很不幸，第一个就抽中大冒险，和左数第三个人隔着纸张亲吻，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做，于是他选择喝酒。
可能是时运不济，他总是抽到这种无法完成的牌面，吃饭时没喝的酒玩牌时全补回来了。
一行人将近凌晨才散，绷着一根弦没彻底醉掉的陆一宁扶着醉到路都走不稳的赵子时，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车边抽烟的柯染和赵子舟。
看到醉醺醺的两人，柯染蹙了蹙眉，和赵子舟快步走过去把两人接在了怀里，班长是为数不多清醒的人，此时正在打电话给大家叫车，柯染见状拦住了他：“会所有车，我让他们多派几辆送你们回去，报地址就行了。”
“好，谢谢小柯总。”班长收起手机，礼貌道谢。
学委压在他身上，一身的酒气：“你怎么能和别的Alpha说话，你只能和我这个Alpha说话！我才是你的Alpha！我才是！”
班长低声训他：“闭嘴！”
学委顿时像被主人骂了的狗子，委屈的不说话了。
柯染抱着陆一宁上车，刚要说句话就听到旁边的车传来一声巨响，是赵子时想踢赵子舟，因为醉酒踢空了，踢到了车门。
赵子时没踢到也不在意，他双手抓住赵子舟的衣领向下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赵子舟一拳，打完还骂：“赵子舟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是混蛋！”
赵子舟被打了也不敢发脾气，反而要好声好气的哄人：“好好好，我是混蛋，我不是人，先回家好不好？回家让你出气。”
旁观全程的柯染：“……你是舔狗吗？”
赵子舟：“你懂什么，这叫能屈能伸。”
陆一宁从柯染怀里探出头，醉得不分东西还要八卦：“谁是舔狗？狗在哪儿呢，我想摸小狗，小狗狗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我最喜欢小狗了，我要抱小狗！”
“你想要小狗以后我们养一只好不好？现在我们先回家睡觉可以吗，听话……”柯染把他塞进车里哄了几句，因为车窗没关，赵子舟把他的话听了个完全，他鄙夷道：“你不舔？”
柯染：“没你舔。”
互相伤害一波，两人齐齐转头，各自哄人去了。
怕陆一宁吐在半路，柯染没让司机开太快，一个小时的车程用了两个小时才到家，期间陆一宁粘在柯染身上，像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开。
“柯染柯染柯染！”陆一宁不停的叫，生怕柯染听不到，“柯——染！柯染！”
“我在，我在，我在呢。”柯染环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哪里难受吗，还是想吐？”
陆一宁不回答，只自顾自的叫：“柯染柯染柯染！”
柯染不厌其烦的做出回应：“我在。”
“柯染！”
“我在。”
陆一宁叫了一路，柯染回应了一路，期间怕他嗓子干燥，柯染还给他喂了点水。
“柯染，嗯，嘿嘿嘿，柯染，我的，嘿嘿，柯染，我的Alpha，我的。”陆一宁被柯染抱着上楼，脸上的傻笑藏都藏不住。
“嗯，你的，柯染是你的Alpha。”柯染口中答应着。
用脚踢开房门，柯染把他放到床上，一直没睡等他们回来的张叔端了两碗醒酒汤进来，“大少爷，您也喝一碗吧。”
柯染点点头，接过来道：“好，张叔你先睡吧，别跟着我们熬夜了。”
陆一宁闻到醒酒汤的味道，像小狗似的嗅了嗅鼻子，抓着柯染的袖子，他高兴道：“是妈妈熬的汤吗，我要喝！”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反着来，柯染一边应和一边盛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所幸陆一宁很听话，即使觉得不好喝也没说什么，乖乖把一整碗都喝了下去。
“真听话。”柯染亲了他一口以示表扬。
陆一宁亮着眼睛，期盼的问：“那我这么听话，可以有奖励吗？”
柯染糊弄他：“当然有，奖励你乖乖睡觉好吗？”
陆一宁下意识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他皱着脸，不死心的问：“还有吗？”
柯染接着糊弄：“还有明天可以睡懒觉。”
“好吧。”陆一宁的眸子暗下去，不过下一秒就重新亮起来，“我这么乖这么听话，可以奖励一个柯染吗？”
柯染失笑的揉上他的头，这次没糊弄他：“可以，柯染一直是你的，不用奖励也是你的。”
“嘿嘿，好耶。”陆一宁开心的闭上眼，对着柯染许愿：“那我希望柯染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
“好，都依你。”
柯染把他的鞋袜和衣裳脱下来，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简单擦了擦他的身子才把人放进被窝，陆一宁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还不忘拉着他：“我要柯染陪我睡，我要柯染。”
柯染释放出信息素，用檀香将陆一宁包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陆一宁终于放下心，攥着柯染的袖子就睡了过去。
柯染今晚也喝了酒，但这一番折腾下来，酒都醒得差不多了，把凉透的醒酒汤闷掉，他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躺进被窝时陆一宁睡得不知今夕何年，酒味儿掺着青竹香，像是刚酿好的竹子酒，闻一口便醉了。
察觉到身旁有人躺进来，陆一宁立刻拱了几下，直到把自己全部拱进柯染怀里才罢休。
柯染伸手关上灯，在他背上拍了拍：“乖，睡吧。”
“唔，柯染，嘿嘿，你好大。”陆一宁的梦话打破温馨，并且持续语出惊人，“吃不下怎么办，唔，不要了，太大了……”
柯染差点气笑，放在陆一宁背上的手顿了顿，他对着熟睡的人低声道：“睡觉也不老实的小坏蛋，早晚要罚一罚你。”
第40章 忙碌
陆一宁宿醉醒来已是下午, 他头痛欲裂的坐起身，对于昨晚发生过什么一件也想不起来, 连自己怎么喝醉的都忘了，就记得开始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后来就没了记忆。
他下意识寻找柯染，但柯染不在，不过身旁的床铺还有余温，洗手间也能听到淅淅沥沥不甚清晰的水声，想来是刚起没多久。
正想着去找他，柯染推门出来了，看陆一宁坐在床上神思不属的样子, 柯染快走了几步, “头疼不疼？饿不饿？”
陆一宁委屈的朝他张开手：“疼, 饿。”
把他拎起来躺到腿上，柯染给他按摩头皮，边按摩边数落他：“下次还敢不敢喝这么多，还说自己打车回家，昨晚我不去接你, 你被打劫了都不知道。”
末了，柯染用手指点点他的眉心，弯下身子在那里亲了一下，无奈叹道：“不听话的小坏蛋。”
陆一宁抗议：“我开始是很听话的。”
柯染：“你是听话只听一半。”
按摩了十几分钟，陆一宁的头疼有所好转，也终于闻到自己这一身难闻的酒气, 难为柯染竟然不嫌弃他。
他去洗澡的工夫, 柯染让人送了两碗粥和两碗馄饨上来，等他出来刚好晾凉, 陆一宁早已饥肠辘辘，嗅到香味儿后肚子立马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吃过饭两人下楼消食，陆一宁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赵子时发来的救命消息：怎么办怎么办！我昨晚把我哥打了，我还能活过今天吗，你说我现在逃离地球来得及吗？
陆一宁震惊不已，赵子时的消息还在继续：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打他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一会儿我哥找我秋后算账，我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陆一宁见他如此十万火急，连忙抬头问柯染：“昨晚阿时把他哥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染摇摇头，不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确实打了，下手还不轻，估计赵子舟下巴今天都要肿，不光打了，他还骂呢，骂了好几句。”
陆一宁把他的话转述给赵子时，赵子时发来一个吾命休矣的表情包，下面还有一句：要是我嘎了，记得明年的今天给我烧点纸，万一通货膨胀，你多给我烧点。
陆一宁想想平时赵子舟那张冷脸，不禁跟着担心起来，他拉着柯染的手焦急道：“咱们要不要去他家劝个架？阿舟哥应该舍不得打阿时吧。”
“打？”柯染挑眉，让他安心：“放心吧，他舍不得，也没那么暴躁。”
事情如柯染所料，一个小时后赵子时发来喜报：嘿嘿嘿我哥没打我，也没骂我，只让我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那么多酒，还给我买了礼物，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套限量款乐高。
陆一宁回了他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他果然应该听柯染的，不该瞎操心。
群里有人说起毕业旅行的事，班长总结了呼声最高的几个地点让大家投票，陆一宁对这些无可无不可，随便投个票数最高的就关了手机。
他碰碰柯染的腿，把沉浸在工作中的柯染拉出来：“我们要去毕业旅行，预计应该是三到五天，地点还没定。”
柯染推推平光镜，思索道：“行，定下来告诉我，我看我在那个城市有没有差要出。”
柯染毕业的时候班级也组织了毕业旅行，那时候他和赵子舟忙着创业不想去，陆一宁却对这件事很上心，甚至主动给他整理行李，虽然整理得一团糟。
彼时陆一宁刚十四五岁，一双小狗眼湿漉漉的，心思比现在还藏不住，柯染一眼就看出他想跟着自己出去玩的念头，班里的人多数都见过陆一宁，而且都是AA，多一个人也没什么，最多被调侃几句。
不过那场毕业旅行最后还是没去，柯染不忍拒绝眼巴巴盼望的陆一宁，咬咬牙硬挤出一周，带他去某个小岛玩了一礼拜，赵子舟知道后痛斥他没有道义，然后在他回来后利落的把工作推给他，自己也领着赵子时出去玩了。
想起这段往事，柯染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把陆一宁从地毯上抱起来坐到腿上，问他毕业关于他们俩的旅行想没想好去哪儿。
“你工作这么忙，有时间陪我出去玩儿？”
陆一宁用下巴点了点他的电脑，上面是写了一半的代码，繁琐复杂，让人看不懂。
“我看我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你去公司我就陪你去公司，你在家我就给你暖床，绝不给你添一分麻烦。”
他的语气酸溜溜，但仍装出一副大度得体的样子：“我会努力做好一个生活秘书，坚决不打扰你工作。”
“就你。”柯染掐住他的脸笑意满满，“你给我当生活秘书，咱俩谁伺候谁还不一定。”
“你看不起我？”陆一宁瞪圆眼睛。
“没有看不起。”柯染拖长尾音，慢悠悠道：“我是陈述事实。”
陆一宁气不过扑到他肩头咬他，结果咬着咬着他就被柯染压在了办公桌上，一吻结束，他眼神迷离，气息不稳，反观柯染，神清气爽，呼吸平缓，除了嘴唇比平时红一点，几乎看不出刚才做了什么。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这么正常。”陆一宁不服气的说。
然后他就又被亲软了。
陆一宁像一滩水似的软在柯染怀里，柯染调整了一下他在腿上的姿势，然后把他圈起来，让他靠在胸口平复呼吸，自己则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代码。
陆一宁见状忍不住道：“如果我是正宫，代码就是你的二房。”
柯染忍不住笑：“我可没有二房，有你一个就够了。”
陆一宁并没有被敷衍住，他看了会儿柯染上下翻飞的手指，不解道：“我以前以为你会搞金融，没想到你后来做了程序员，我以为你大学会学经济，结果你学了数学。”
柯染边敲键盘边回他：“爱好是爱好，工作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陆一宁：“能把数学当爱好的，都不是一般人。”
趴在柯染怀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仿佛是上好的催眠曲，陆一宁闭上眼原本打算小憩一下就从他身上下去，结果一觉睡到天黑，地点也从书房换成了卧室。
房间里漆黑一片，柯染的手环在他腰间，把他牢牢禁锢在怀里，他想把柯染的手拿开去上个厕所，可是一动柯染就跟着醒来：“去哪儿？”
刚睡醒的嗓音有些哑，炙热的呼吸喷在耳侧，陆一宁心里一动，没等说什么，柯染松开了他：“几点了，饿不饿，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
说完他捂住陆一宁的眼睛打开了灯，九点多，他们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个时间起来正好可以吃宵夜。
下楼时柯辰和陈叶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见两人一前一后下来，陈叶茹打趣道：“你俩终于醒了，一个大醉鬼一个小醉鬼，今天清醒有超过两小时吗。”
柯辰：“白天睡那么多，晚上小心失眠，厨房有温着的夜宵，去吃吧。”
陆一宁跑进厨房找吃的，柯辰冲柯染招了招手，柯染坐过去，柯辰点支烟问他：“小宁都毕业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柯染正色：“我不想回去，您和我妈在公司不挺好的，干嘛非抓我。”
柯辰痛心：“我和你妈这么大岁数，就不能过几天二人世界吗，你抓紧接管公司，我俩好赶紧退休，进行环球旅行。”
柯染无语：“爸，你和我妈还不到五十岁，别人这个年纪都在外面打拼，你怎么能想着退休呢。”
柯辰：“你就给我个准信儿，什么时候回来。”
“短时间内都不行。”柯染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他数，陆一宁过来端着碗旁听：“我们最近在开发新游戏，技术刚突破瓶颈，后续有的忙，新上市的宁宁与阿时也需要监测和稳定市场，仙缘这月21号两周年庆有大型活动，要持续一个月，剑客27号与动漫联动的两个人物要上线出活动开新服，机甲师下月1号和隔壁公司的缘浅联动开新服出新装备，千面换装要和B国时装秀签合同得出差，回来就要出新系列服装，守护世界下月15号出新式神，开新服，两个臻藏皮肤也要上线，准备新签约的几个游戏主播合同还没落地，上届电竞退役冠军想来我们公司签约当主播，正在谈条件，断念请的明星代言人还没定……”
“停停停，你以为你是唐僧念经吗。”一件件数过来，柯辰听得头都大了，陆一宁同样晕头转向。
“赵子舟最近在忙赵家的事，公司基本都是我打理，所以您看，我很忙的。”柯染摊摊手，“对了，过几天我还要陪小宁出去旅行，他刚毕业，总不能让他闷在家里。”
这下轮到柯辰无语了，“你去旅行，你公司不管了？”
“线上办公呗。”
陆一宁放下碗，捧着脸十分感动：“你这么忙还陪我出去玩儿，太感人了嘤嘤嘤。”
柯辰一看这样就知道让柯染回公司的事没戏了，他挥挥手让柯染赶紧滚蛋：“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再看你一会儿心脏病都气出来。”
柯染拉着陆一宁去厨房，朝他眨眨眼，低声道：“其实我刚才只说了一半实话，赵子舟没忙赵家的事，所以我也没那么忙。”
陆一宁：“……被爸爸知道你骗他小心他揍你。”
柯染满不在乎：“那时候我们已经去旅行了，他抓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