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昨晚可是我暖的床!】
苏杳垂眸盯着手机对面发来的这行字,嘴角不禁上扬,这是邀功来了?一次暖床换自己的微信?她莞尔,手指在屏幕轻点:【所以呢?沈小姐的意思,想让我暖回来?】
沈见白气愤:【暖什么,你那小身板,不给我冻死都算不错了。】
小身板?
苏杳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其实还好,苏杳骨架小,加上又吃不胖,长期身体不好吃得少导致整个人看上去偏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其他地方身材还算匀称,不过对于alpha来说,确然娇小了些。
沈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趴在桌上的人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对面的回复,聊天记录被她反复来回翻着,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除了那句“暖床”稍微有点不合时宜了点,可那也算半个事实不是吗,昨晚上的床本来就是她暖的。
“啊~”沈见白声音拖长,桌上的文件半点没动,苏杳不回她消息了,好无聊,正当她准备打开电脑玩玩时,桌上的手机震动,她立马拿起,点开。
苏杳:【原来是我昨天晚上冷到沈小姐了,那今晚就不叨扰沈小姐了。】
今晚不叨扰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苏杳本来打算今晚继续让她睡床吗?沈见白坐直身子:【其实吧...我也没觉得很叨扰。】
她说得委婉。
睡床总比睡沙发舒服吧,沙发又窄又短,她晚上睡相又不好,好几次翻身都差点掉下去,心惊胆颤的,能睡床谁愿意睡沙发。
这句话发过去后,对面这一整天也没再回消息,沈见白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后,决定是该着手工作,下午,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一心二用的沈见白闻声抬头,从外面进来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标准的职业微笑挂在脸上,商业女性的气质拉满。
她说:“沈总您好,我是何霄,小沈总安排来辅佐您工作的助理,beta。”
沈见白愣愣点头,“小沈总是?沈鸢?”
“是的沈总。”
小沈总这个称呼用在沈鸢那种冰美人身上,实在有点反差,她敛去笑:“那你会什么?可以帮我工作吗?”
何霄一脸为难:“沈总,我主要负责您的行程安排,日常出行跑跑腿,以及工作上的指示交接。”
啊,懂了,跟明星的经纪人一样呗。沈见白瘪嘴,“我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公司的规定是四点到五点,员工依次下班,小沈总通常会在公司待到晚上八点以后。”在调来沈见白这之前,她一直是跟着沈鸢的助理,自然对沈鸢的工作时间很熟悉,“但是,沈氏下个月会有个重要的晚宴需要您和小沈总一起参加,所以小沈总说,让我先带您了解一下企业里,比较重要的公司和沈氏近年来的重点计划项目........”
一个个词从何霄嘴里蹦出,串连成几句话,让沈见白瞬间梦回大学时代,令人秃头。
她抬手比掌,“等一下,别说了,你直接把我需要看的东西给到我邮箱,我自己琢磨。”
听和看,她选择看,起码安静。
要么一点不碰,碰起来沈见白容易较真,整个下午加晚上,她都泡在办公室里熟悉何霄给她整理好的公司文件,断断续续的回忆,半推半就着看完了大部分,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
沈见白难掩惊讶,她居然会自己加班?还加到九点,她作为向来反内卷第一人,居然会主动加班,简直是人性的扭曲。
“叩叩”
办公室玻璃门被敲响,沈鸢推门进来:“第一次就这么认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以为我想,”沈见白关了电脑,置气似的把文件往边上一撂,“还不是父亲非拉我去参加什么公司晚宴,你还给我布置的这些任务简直非人。”
她朝沈鸢抱怨,再次拿起手机时,锁屏界面上满是微信消息的提示,她漫不经心地点开,这些消息无一来自一个人——表妹沈钰。
沈钰:【见白表姐,这个新开的赌坊真的还不错欸!】
沈钰:【我和我朋友一起来了,赢了好多,下次带表姐你出去喝酒啊!】
沈钰:【见白姐姐怎么不回我消息,在玩吗?】
还是两个小时前发的消息,沈见白蹙眉,随手回了个“在忙”便关了微信。
前面,沈鸢帮她收拾好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一边问她:“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一听不能回家,沈见白如遭雷击:“啊,去哪啊,我想回家睡觉!”
“不用很长时间,是沈氏的产业,沈氏很多合作会在那里交恰。”沈鸢不紧不慢地解释:“早几年,沈氏盘了个地,现在开发得差不多了,豪华楼房售卖,你可以去看看,有喜欢的就自己留着,不出售。”
沈见白眉梢一动,打量起沈鸢,她发现沈鸢和自己其实有几分像,五官轮廓像,眉眼也像,乍一看的话或许有六七分相似,仔细看的话,恐怕不过四分。
听沈鸢的话,她怕不是个宠姐狂魔吧?沈见白不由猜想,才开发好的楼盘说送就送,对她到公司上班也是极其上心,她启唇:“万一我都看中了呢?”
“总要留一套给我。”沈鸢抬眸,看她一眼,没说不允许,只说给她留一套。
沈见白哈哈大笑,沈鸢真是宠姐狂魔啊!而且也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她站起身,不再耽误:“走吧,早点看完早点回家。”
-
a市,环线某处小酒吧。
小作坊酒吧,外面看上去规模不算大,推门进去,内设中规中矩,嘈杂的音乐声很好的掩盖了沸沸扬扬起哄的人声,地下暗门进去,几百平米的房间摆满桌椅。
借酒吧来掩饰的底下赌坊。
沈钰给沈见白发完消息后,重新回到du桌和朋友们继续下注,期待结果和未定下注的快感让她兴奋,心跳鼓动得越欢快,她越觉得刺激,下的注也越来越大。
不过一个小时,她就把先前赢的赌注全盘输光,一朝回到解放前,沈钰气不过,嚷嚷着和朋友说:“啧,就输没了,你们还有吗?”
哪里还有,她们和她一起来的,输赢一起,这会手里没剩下几个子,“沈钰姐,我们这都没了。”
赢得几百万赌注没了,沈钰岂有甘心的道理,她骂了句,找到场子的前台,新场子哪都好,只有一点,问场家借款不得超过一千万,并且,必须得当晚还,沈钰对此无所谓,她不觉得自己会一直输下去,沈钰借着沈家的身份,顺利的借了五百万,回到赌桌,在一群朋友的吹捧下,她甚至感觉自己胸膛都挺了几分。
喧哗的赌场有欢有悲。
两个小时,沈钰的借的一千万已然挥霍出去。
她开始害怕了,搭进去了一千万,还是借款,身边的朋友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借口离开,“沈钰姐,我家里突然有点事,先离开了,咱们下次继续。”
“沈钰姐,我家也是,父亲和母亲催促我回家了。”
沈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嗤骂道:“一群怂包,艹!”
尽管自己心里有多害怕,但一想到自己顶着沈家的身份,她安慰自己:“我舅舅可是沈氏沈董,谁敢抓我?”
她余光环顾四周,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才从桌上站起身,身后两个高壮的男人立马凑近:“沈小姐。”
“干嘛!”沈钰音高壮胆,“我舅舅是——”
“我们不管你舅舅是谁,还请沈钰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说是请,然则两人动作实在不算温柔,不关沈钰如何剧烈反抗,两个大块头一左一右架着她离开了喧闹的赌场。
酒吧楼上,沈钰被男人推进了包厢,和ktv包厢布局差不多,正中间沙发上坐着个男人,右手中指和食指指尖夹着根粗大的雪茄,与大拇指间掐着个酒杯,压迫性很强:“沈钰?沈礼是你舅舅?”
听人提到沈礼的名字,沈钰强迫壮着胆子同他说话:“是、是我舅舅,你、你放了我,我让我舅舅给你还钱!”
“还钱?”男人轻蔑一笑,“妹妹,我是做地下生意的,沈礼可是光明正大摆在台面上做事的,对于我们这种生活在阴沟里的生物,你觉得他会不惜名声帮你一个旁系吗?”
沈礼掌管着沈氏多年,一举一动都和沈氏挂钩,甚至会影响到沈氏的股价跌涨,赌是犯法,沈礼当然不可能为了她的一千万赌债去抛弃公司,沈钰这下彻底慌了,以往她不是没玩过地下赌场,可一直相安无事导致她现在的肆无忌惮,谁曾想,人不可能永远都幸运。
她腿间一软,跌坐在地上,声音抖得不像样:“你...你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表姐叫沈见白有个病秧子老婆,温文尔雅,模样动人,”酒杯的酒被男人一饮而尽,站起身靠近坐在地上的omega:“如果你现在打电话向她求救,你说,她会不会过来?”
.......
晚上,苏杳从书房出来,在沈家的一个月,她要么去尹柠家坐坐,要么就是一头扎进书房忙自己的事,除了吃饭时间偶尔会下楼,其他时候她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无论嫁没嫁进沈家,她的生活一贯如此,单调,没有起伏。
苏杳洗完澡躺在床上,打算拨弄几下手机后睡觉,上午沈见白的消息还没回复,当时好像因为手头在忙一件其他的事,就把回消息的事给抛掷脑后了。
她点进未读短信。
沈见白:【其实吧...我也没觉得很叨扰。】
苏杳嘴角无意识上扬,食指摩梭手机一角,手机壳的边框在指腹刻画出轮廓,正欲回些什么,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
她动作一顿,犹豫间,接起电话。
“嫂子,嫂子救我!”
是沈钰的声音,苏杳蹙蹙眉,疑惑:“沈钰?怎么了?”
电话那面颤抖的哭声断断续续,勉强拼凑成几句话:“嫂子救救我,我、我我在城交路口这个酒吧,不要,不要告诉舅舅和舅妈,有人,有人要杀——”
没说完的话被机械的‘嘟嘟’声占满听筒。
电话被人挂断了,很显然,不是沈钰主动挂断的,苏杳眉心紧蹙,沈钰就算遇到了什么事,也应该把电话是打给沈见白才是,为什么要打到她手机上。
况且,沈钰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
求救........
苏杳咬住唇瓣内侧,拿过手机给沈见白拨了个号,无人接听。纵使她对沈钰的印象有多差,但罪不致死,人命关天,她无法做到漠视。
简单的思虑下,苏杳随手拿过外套套在身上,打车去了苏杳说的酒吧。
夜色渐深,晚风也有点凉,苏杳拉开酒吧的门,针剂毫无防备地扎进后颈,冰凉的液体如洪水猛兽般流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流过血管的液体冷得真真切切,以燎原之势迅速化开的燥热,也是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