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骅听说了,问她:“闻晴,听说你要回家探亲?”
“嗯。”
“火车票买了吗?”
“还没有。”
顾骅说:“我也要回家,我有一个朋友在火车站工作,我让他帮忙买票,我给你也买一张吧?”
闻晴正担心如何买票,这可不是使用的时代,忙说:“太感谢了,你帮我买一张去鄂中的卧铺票吧,如果卧铺买不到硬坐也行。”
顾骅:“行,我尽量。”
闻晴不是没有感到顾骅对她的特别,但是,她目前考虑最多的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其他事情暂时没有考虑。
所以,她平时也不太接受他的好意,尽量不欠人情。
顾骅其实也比较矛盾,他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由于前几年不慎说错话,被下放到苏北的农场接受教育。
他父母是文弱的知识分子,每年的粮食少得可怜,他常常给父母寄些吃的过去。
他哥哥已经上班,也会给他们寄东西,否则两个知识分子还不知道怎么生活呢。
因此,他一般不谈论家庭情况,害怕被人非议。他现在既无能力、又无心情谈恋爱,一切都要等情况好转再说。
过了两天,顾骅给闻晴一张去鄂中市的火车票,是卧铺票,顾骅对她说:“1月18日我们一起走,但是我是上午11点的,你是下午2点的车次。”
“谢谢,我去找大队长请假、开介绍信。”
1月18日一大早,闻晴和顾骅就出发了。
顾骅去苏北看望父母,路途遥远,天气又冷,他背了一大包行李,闻晴大部分东西都在空间,身上的背包只是装装样子,里面装了些粮食和山货。
好在坐班车去县里的人都是大包小包,倒也不引人注目。
到了绿春县汽车站,两人又登上去个旧市的班车,坐了一个小时,快10点钟才到了火车站。
闻晴:“火车上吃饭不易,我请你吃饭,感谢你帮我买票。”
顾骅没有推辞,两人去到车站附近的小巷子,见一个院子不停有人出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卖饭的,进去后,放下东西,有伙计过来问:“两位吃点什么?”
闻晴问:“有什么?”
伙计:“炒菜、米粉、面都有。”
闻晴问顾骅:“你想吃什么?”
顾骅说:“吃面吧,快一点。”
闻晴点了两碗大肉面,再要了一个红烧肉,一共4元钱。
伙计飞快地下单。
短短十来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和一碗红烧肉就端上来。
大肉面味道好、分量足,红烧肉入口即化,香气四溢,顾骅也没有客气,边吃边问:“闻晴,你什么时候回来?”
闻晴说:“我请了一个月假,过了春节回来。”
顾骅点点头,“大队长准你请这么长的假?”
“我就打打猪草,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吃完饭,两人在候车室分开,顾骅去了苏北方向的候车室排队,闻晴去鄂中方向的候车室排队。
火车站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现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做生意的人也没有前世多。
闻晴一直等到开车前半小时才被通知上车,卧铺车厢人不多,闻晴上车找到自己的铺位,是个上铺。
闻晴爬上去,放好行李,把自己带来的旧床单铺在铺位上,一边折起来盖在身上,上面还是盖的火车上的毛毯。
火车轮子在铁轨上撞击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早上起来得早,又转了两道车,现在也累了,自己躺在铺位休息。
闻晴从上面看了本隔间的旅客,一共有5个人,对面中铺没人,三男二女,其中,一男一女中年人估计是夫妻,另外二个男人,一个50多岁,一个20多岁,长得有点相像,可能是父子或者兄弟。
闻晴拿出一本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车窗外已经黑了。
闻晴感到肚饿,她拿起饭盒和水壶爬了下来,坐到外面过道的临时座位上,开始吃晚饭。
她带了八张烙饼,一罐蘑菇酱,煮了十个鸡蛋,正是在火车上吃几顿的量。
夫妻中的女人见她吃饭,走过来:“妹子,这是什么酱,这么香。”
闻晴见她态度大方,神色清明,回答:“这是自己做的蘑菇酱。”
女人:“什么蘑菇酱,我做的就没有这么香。”
闻晴给她介绍自己做蘑菇酱的过程,总结说:“可能我用的是山上的蘑不一样,我这里面有草菇、滑子菇、也有鸡枞、牛肝菌。”
两人聊了一会儿,女人介绍自己是南昆市副食品公司的采购,姓张,这次是与丈夫一起回他的老家,目的地也是鄂中。
闻晴见女人健谈也没有不耐,介绍自己是知青,这次是回家探亲。
吃完饭,闻晴洗漱后再次爬上床,下午她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现在没有睡意,躺着开始练功。
夜深人静,闻晴突然感觉有人走进他们这个隔间,她悄悄探头看下,发现有个黑影正偷偷摸摸地把手伸进下铺,她弹出一股劲风,“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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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下铺的两个人同时惊醒,张姓女子马上翻身起来,“谁?”
另一边的中年男子也叫道:“干什么?”
中铺的青年男子也跳下铺位,抓住黑影。
其他人也纷纷问:“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说:“这个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晓得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被抓住的是一个干瘦中年男子,大约40多岁,个子不高,结结巴巴地说:“我刚上车,就是这节车厢的。”
年轻男子说:“哪位同志去把列车员叫来?”
闻晴起身下床,“我去。”出去找到列车员休息室,给他说明了情况。
列车员匆忙找来乘警,让被抓的男子拿出车票,男子拿不出来。
下铺的中年男子提醒大家,“看看你们的东西掉了没有?”
乘警搜干瘦男子的身,搜出两个钱包、三个纸包,问:“这是什么?”
干瘦男子争辩:“这是我的,难不成我就不能有钱包?”
这时其他隔间的人也醒了,过来围观,叽叽喳喳询问情况。
不一会儿,三个女人、两个男人跑了过来报告丢了东西。
车警把干瘦男人带走,随之而去的还有那几个丢东西的人。
大家这才又上床睡觉。
早晨,闻晴早早起来洗漱好了,坐在床铺,看着窗外的风景,张姓女子说:“姑娘,昨天晚上吓着了吗?”
闻晴简短地说:“还好。”
张姓女子感叹:“外面不太平,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中铺的青年男子看了闻晴一眼,昨天晚上这个女子下床去找列车员,身手十分灵活,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大家聊起昨晚抓贼的经过,感觉十分刺激。
吃早饭的时候,张姓女子又盯着闻晴的蘑菇酱看,看得闻晴都不好意思,用勺子舀了一勺,“张姐,您也尝尝。”
张姓女子拿出一个饭盒:“这怎么好意思?”
闻晴又舀了两勺,“自己做的,您给品鉴一下。”
张姐的丈夫在一旁说:“小姑娘,别见笑,她这是职业病,看见好吃的就想尝尝。”
张姐不好意思地说:“妹子,我这儿有酱菜,你也尝尝。”
说着递过来一袋酱萝卜干。
闻晴笑着说:“张姐,您太客气了,不过是一点蘑菇酱。”接过萝卜干,拨出一些,尝了起来。
车厢里的人陆续起床,拿出自己的早饭吃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闻晴拿出剩下的两个烙饼,夹了几根萝卜条,吃了一口,觉得这个酱萝卜干香味不足,咸味又过了,且萝卜干的脆度也不够,她并没有说什么。
下午5点过,火车终于到了鄂中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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